第131章
等攻势,对白修筠分明存了放弃之心……” 越于其呵呵一笑道:“那可未必,无论成败与否,总归不是坏事。” 都哲想了想点头应下了,当下命人前去将死牢之中的白修筠给拉了出来。 次日。 战局之上阚石被点将出战叫阵宗延黎,阚石还当是像往常一般打个气势罢了,当下取了兵器拍马上阵,气势大开的对着宗延黎叫阵,看到了敌军军阵之中,那走出来熟悉的黑色战马,阚石只觉心情大好! “宗延黎!来战!”阚石朗声呼喊,只觉得呼喊出宗延黎的名字都让人如此激荡,他摩擦着手中刀柄,眼中升腾而起的战意如此热烈。 “那边与你,一战。”宗延黎高坐战马之上,青铜鬼面依旧遮去了她的面容,露出的一双眼一如既往的漆黑冷肃。 就在宗延黎应战而出,拔出手中长刀的时候,忽而看到那乌桓军阵之中退开,而后得见被捆束在高台上的白修筠被推了出来,再次得见白修筠,他不再是毫无伤痕的模样,他身上染血白吊在高台上,瞧着似有些奄奄一息。 宗延黎望去的一瞬,眼瞳骤然一缩,喉间似有几分干涩。 哪怕是宗延黎或许早就做好准备,她可能真的不能做出完全的准备,放弃白修筠最后演变成事实,她也只能接受,可是真的亲眼得见白修筠的这一瞬间,她心底那升腾而起的万般情绪还是难以自控。 再厉害的人,也是人。 “阚石!”宗延黎得见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场面于她而言太熟悉了,只是昔日她是掌局之人,而今日她却为棋! “这是怎么回事?”阚石也愣住了,看着这等局面很是疑惑。 “阚石,杀了宗延黎!”卑恩斯对阚石的询问置之不理,而是直接下令道:“这是军令!” 阚石扭头看向宗延黎,刚欲说话就见宗延黎已经率先杀了过来。 今日宗延黎的刀势又急又快,夹杂着狠厉之态,阚石不敢掉以轻心,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远处观战的卑恩斯和越于其见宗延黎上钩了当下都露出了笑容,开始专心观看斗将。 眼看着情势胶灼,就命人准备弓箭,看着那明晃晃的箭尖指向白修筠的时候,别说是宗延黎了,便是后边龙飞光和蒙奇等人都心头发紧。 “我要去救小白!”卢昊红着眼怒吼一声便要出去,但是被符嘉石一把拉住了:“卢将军不可啊!此时出去更会影响将军!那阚石可不是寻常之辈!” “难道真要看着小白死?”卢昊攥紧了拳头,论起新兵营,他也是啊! 虽说不是跟白修筠同帐的,但是这么些年一起走下来,怎会无动于衷呢? 龙飞光对着卢昊说道:“别急,先别急。” 其实龙飞光心里也没底,虽说知道步高轩已经潜入了敌军军帐之中,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步高轩走到哪一步了,与白修筠接头了吗,也不知道步高轩是不是在暗中时刻注意着。 他只能压下心中的焦灼,稳定众人关注着宗延黎的斗将。 如果让他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宗延黎,虽然说出这种话很残忍,但是龙飞光确实是这么想的,是从乱箭之下救出白修筠,还是从战局之上救下宗延黎,他会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后者。 当然,他希望自己不需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龙飞光深深的看向那高台上的白修筠,又拧着眉小心巡查四周,企图找到步高轩所在,但是观看下来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微微叹了口气,一边是想着步高轩隐匿技巧果然厉害,如此看来敌军定是察觉不到,一边又焦心想着步高轩是不是根本没出现。 锵——! 战局之上生变,宗延黎打飞了阚石的兵器,瞧着这势头像是宗延黎占了上风。 也就是这时,都哲侧头示意放箭,那箭矢飞射而过,直接射中了白修筠的手臂,宗延黎见此一幕心都跟着抖了抖,猛地扭头看向都哲所在方向,漆黑的眼瞳含着杀意,气血翻涌满身戾气。 “继续。”都哲后背似有几分冷意,但是却依旧咬着牙下令。 宗延黎欲要往白修筠所在方向而去,却被阚石阻挠,这种好似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烤的急躁憋屈之意,让宗延黎发起狠来戾气横生。 第295章 求死之志 这眼看着都哲命人再搭弓箭,那箭尖所指方向正是白修筠咽喉所在—— “都哲!你敢!”怒吼声下,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 咻——! 飞射过的箭矢似划破了空气夹带着几分气流,宗延黎心脏在此刻骤然凝固,目视着那箭矢朝着白修筠而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飞来两支利箭,在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瞬间,擦过了箭矢。 箭矢相撞继落下,众人齐齐扭头往另外一边看去的时候,却见那原本奄奄一息的白修筠,不知何时竟是磨断了吊挂于手上的绳索,自高台之上一跃而下,手中尖锐的刀片狠厉的划开了看押兵卒的咽喉。 反手夺刀,握于手中的瞬间不退反进! 宗延头皮瞬间炸开,在顷刻之间反应过来,手中长刀掷出,欲要为白修筠破开敌军军阵,助他一臂之力。 却不想得见白修筠不退反进,一头扎进敌军后方的姿态,那瞥眼看来的目光带着如此孤勇无畏,置之死地之信念! 他太清楚当下的局面了,更加清晰明了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从乌桓兵卒手中夺来的兵刃为他所用,本该是最普通的刀剑好似完美成为了他本命的武器。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他杀伐在战场之上,从来都是随手捡来刀剑,砍断了换一把,卷刃了换一把…… 也正是如此,哪怕此刻的他手持的是再过普通的刀剑,却能发挥出百分百的攻势! 白修筠从未像今日一般坚定自己的信念,殷红的血色在眼前炸开,刺入身体的刀刃丝毫未能阻挠他冲入后方的动作。 他的目标是——都哲! 战局之乱令所有人措手不及,都哲怎么也没想到,这本该已是任人宰割的白修筠竟在濒死之状也能爆发出如此大的本事,不过眨眼间已杀到了眼前。 都哲身前亲兵护军围剿而上,那未着甲胄,仅用一把刀剑的白修筠似燃尽胸中热血,刀刃纷飞之下,见血色蔓延。 宗延黎掷刀相助却见白修筠如此之态,当下眸色震动,脚步往前欲冲过阚石。 横刀在前拦住了宗延黎去路,刀刃擦着宗延黎跟前划过生生阻断了她的脚步,宗延黎转眼看去,那双眼盯着阚石,幽深可怖。 “给我杀!”宗延黎近前不得,当即后退,扭身呼喊举兵而来,却被鲁国军阵所阻。 “步高轩!还不助他!!!”宗延黎亲眼见得那深陷乌桓军阵的白修筠,受都哲亲兵所困浴血奋战,看到了冰冷的刀剑刺穿了他的身躯,几乎是睚眦欲裂怒吼而出。 暗箭接连射出,卑恩斯终于锁定了步高轩所在,竟是在自己军阵之中! 白修筠只觉得眼前压力骤减轻一瞬,而他等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空档。 步高轩拼尽最后一刻机会,搭弓射出了最后一箭! 锵——! 那一箭正是朝着都哲而去,但是却被都哲挥剑挡下了,箭尖碰撞刀刃而被击落在地,也在那箭矢落地的空隙之中,隐约之间似有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都哲目光随着箭矢落地而下移,看到了那从后心穿透到前胸的刀刃,锋利刀刃尖端冒着血,他身躯晃了晃,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踉跄转身。 在他的身后,他看到了那同样被刺穿身体的白修筠,宛若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浑身染血歪着头看着他。 蠕动的嘴唇吐出:“与将军,同生共死……你,不配。” 被刺破的心脏骤然抽搐,都哲喉间瞬间涌出大口污血,他踉跄后退极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耳边轰鸣似回想起了昔日与宗延黎举杯立誓的誓言。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义兄,我愿与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都哲哇的一声吐出鲜血,眼前的视野骤然模糊,身后听到了宗延黎的嘶吼,听到了耳边亲兵恐慌的呼喊,听到了…… 听到了那温和亲昵的一声:“夫君。” 赛雅的面容在此刻尤为清晰,他永远都记得赛雅最后望向他的眼,那端坐在榻上女子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像是看穿了他所有的心思,没有劝阻没有哀求,也没有分毫挣扎。 “都哲,如你所愿。”赛雅最后对着都哲说出了这句话,走进了黑水之中,那是腐朽之水,是亡命之水,活人溺亡其中,在水中浸泡三年不腐,大祭司说肉身不腐的代价是,永世不得超生。 他从未背叛乌桓,他爱她如旧。 她也爱他不是吗? 如此成就他的霸业,为何不愿意呢? 她一定是愿意的。 她…… 都哲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感受到了流逝的生机,眼中似涌出了泪意,在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赛雅最后那一句话所吐露的意思,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后了。 血流如注,生机消散,都哲睁着眼倒在了将台之上,死在了白修筠的脚边。 “敌将已死——!”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卑恩斯蹭的一下站直了身来,望向那瞬间陷入混乱,如群龙无首的乌桓脸色剧变,转头与越于其对视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撤军断了后援。 宗延黎的兵马撕开了乌桓军阵,踏过了满地的尸骨,她也终于走到了白修筠的面前。 那被长戟刺穿身躯的白修筠早已没了呼吸,两柄长戟从后方左右两侧肋骨刺入,呈交叉状将其整个人托举着,也就导致至死之际,白修筠依旧是站着死的。 置之死地而后快,与敌军将首同归于尽。 多么熟悉啊…… 宗延黎站在白修筠面前,缓缓伸手扶正了他歪着的头,手指移动一点点为他擦去脸上脏污的血渍,轻声唤他:“小白。” 白修筠紧闭双眸再无丝毫声息,宗延黎终于感受到了那如暴风般席卷而来的情绪,是何等的痛彻心扉,昔日新兵营同帐之中,那个瘦小的少年是她重生而来睁眼所见的第一人。 而今…… 宗延黎近前一步,双手捧着白修筠的脑袋,低头以额头抵住了他的脑袋,似乎逐渐感受到了他身体里缓慢消逝的余温。 “把他剁碎了喂狗!”宗延黎直起身来,垂眼盯着那亡于白修筠脚边的都哲,口中话语森冷而充满泄愤的情绪。 “带小白回去。”宗延黎转身看着眼前兵戈未歇的战局,提起刀剑跳入战局之中,蒙奇欲要开口却被裴良拉住了,冲着他摇了摇头任由宗延黎入战场厮杀。 这一场战事以乌桓全军覆没为终章。 宗延黎最后亲自为白修筠盖上了棺木,她太明白了,当时的战局之中,若白修筠挣开束缚不行同归于尽之策,而是设法出逃,那么宗延黎为接应他势必会被阚石所伤,甚至可能一死一生。 若一定有个人要死。 白修筠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 他为求死而去,也为杀都哲而去,一命换一命,他相信宗延黎看到他求死之志,一定会助他。 宗延黎自步高轩口中得知白修筠与他策应,等的就是这个逃脱的时机,但是步高轩却并不知道白修筠逃脱为的不是脱险,而是要以命相博,他以如此决然之态反身杀入敌军军阵,杀至都哲面前。 与敌军将首同归于尽。 在这一刻的白修筠,与前世同样杀入战局的白修筠重叠,他从来都不是弱小的,他的伟大不逊色于任何人。 “将军,残局收拾的差不多了。”龙飞光掀开营帐入内,看着宗延黎抿唇道:“并未搜寻到越于其的踪迹,想必此人已经潜逃回鲁军之中了。” “好。”宗延黎垂眼敛下眼眸之中情绪,站起身来道:“传信回乌桓,将都哲所为,赛雅公主之死公之于众。” “命乌桓即刻受降,若胆敢再立新王……”宗延黎眼中似有戾色横生,冷声道:“本将军即刻发兵,不屠尽乌桓之众绝不回头!” 龙飞光当即垂首应下,刚要转身下去的时候又顿住道:“白将军的尸首已运送回乡,其家中未有亲人,以托付村中长辈代为下葬,与他的阿嬷葬在一处,也算是……团聚了。” 宗延黎张了张口,哑声应下:“好。” 乌桓全军覆没,鲁国再无帮手,宗延黎没有太多的时间去为战死的兄弟悲伤,转头便要继续紧锣密鼓的准备战事。 卑恩斯这只老狐狸行事谨慎,眼见宗延黎势头正盛便退回了西桐关避战不出,显然是打算暂避锋芒。 冬月悄然而至,乌桓也在大雪落下之日送来了降书,一同送来的竟还有一对头颅,那赫然便是赛雅与都哲一双儿的项上人头,也是当下乌桓仅存的王室血脉。 这些老仆为求自保,竟自以为是的弑杀幼主,奉其头颅来宗延黎面前表忠心。 “全杀了!”宗延黎只看了一眼那血淋淋的人头便再难多看一眼,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为赛雅感到可悲,为她感到不值,也为整个乌桓感到可笑。 宗延黎忽然想着,若当初她告知其自己亦是身为女子,可能令其多一份为帝的决心? 那样的话,她是否不会走到今日这般田地? 宗延黎说什么都晚了,她杀了那些弑杀幼主的奸妄之臣,将他们的人头连着降书一并扔了回去,她言说自己与赛雅王后的情谊,令乌桓厚葬其子。 她在告诉所有人,乌桓虽降,但史书之中必定存有乌桓公主赛雅之名。 宗延黎之举引得乌桓震动,天下为之歌颂。 大雪飘落似白幡晃动,北风吹来像是含着句句哽咽的哭声。 战事暂歇,乌桓再次送来降书,连带着还送来了无数的粮草军械,祈求平息宗延黎的怒火,饶恕他们愚昧无知的百姓。 宗延黎终于接下了降书,命人送去了大乾,不日大乾便会派遣使臣前去接管乌桓,而宗延黎也迎来了又一个年节,在她跨入三十五岁的这一年,天下所征之地,只余下一个鲁国! 十五岁入军营,整整二十年的征战,她从未止步。 “将军吃碗面吧。”高飞林端着一碗面入内,对着宗延黎低声道:“鲁国一时难以攻破,将军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今年年节准备的简单,一会儿从我私库之中拨出些银钱来,发给将士们。”宗延黎从一堆军书之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低声说道。 “将士们并无怨怪之心,大敌当前一切从简是应该的。”高飞林抿唇看着宗延黎道:“您别总是一心为了军中,也多想想自己……” 宗延黎抬眼看向他,随略显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你身上伤势已是无碍了?” 高飞林点头应着:“早就好了。” 宗延黎伸手端起面碗来道:“行,一会儿让步高轩来见我。” “是。”高飞林见宗延黎吃饭了心下稍安,低头应下就出去了。 步高轩闻讯过来的时候宗延黎刚刚吃完,瞧着眼前瘦高的男人,微微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步高轩却不敢轻易入座,而是站在原地。 宗延黎未曾强求,抬眸看着他说道:“我说话算话,你既戴罪立功今后便是我宗延黎的人,对此你有何要求尽可说来。” 步高轩看了宗延黎一眼,似在衡量她话语的份量,沉吟片刻说道:“我不是领军之将才,又不想屈尊旁人,若要我所求,可愿做将军亲兵,日后只护将军身侧,听从差遣。” “哦?不想领军?”宗延黎看了步高轩两眼道:“你可知领军之将军功之数不少,若你为我亲兵护军,可未必挣的几分军功。” “我知晓。”步高轩倒是自信,当下抬声说道:“若我想抢军功,以我射技,轻易便可取将首,不愁没军功。” “……” 真是狂妄。 宗延黎看了步高轩两眼,最后一笑说道:“既你如此决定,那就依你。” 宗延黎摆手,让步高轩去找高飞林取取经,日后便与之同帐相处了。 这边事情了结,宗延黎又继续书军报了,裴良几人亦是忙的不见人影,听说是被赵掌簿哭着求着去帮忙清点军资去了。 第296章 分兵为战 年节之后,宗延黎因得了乌桓运送来的军资粮草相助,养足了兵力再度朝着西桐城攻去。 冬雪未消,春雪复落。 宗延黎高坐战马之上,望向西桐城所在方向,看着那鲁国的旗帜在春雪飘落之中依旧傲然而立,握着缰绳的手收紧几分,而后抬手挥动,两侧军阵之中缓缓推出了攻城的弩车。 后方投石扬起手中旗:“投石车手准备——!” “攻城!!!” “杀——!” 冲锋的号角声响彻耳畔,那在雪花飘落之下骤然亮起的火把如此耀眼夺目,火焰舔舐点燃了石头上的火油,随着绳索崩断的声音传来,那投石车中巨大的火球飞射而出。 炽热的火球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从将士们的头顶划过,最后狠狠的砸进了西桐城城楼之上。 霎时间哀嚎惨叫声四起,巨石砸落地面,巨大的轰鸣声震的人耳膜发疼。 城池下方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登云梯,后方攻城弩高高架起,泛着寒光的弩箭嗡的一声飞射而出,轻而易举的就将那西桐城城墙上立起的盾牌穿透了。 “将军!”西桐城内,卑恩斯抬头看向那跑进来的兵卒,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惶恐惊慌之色:“西桐……快守不住了。” 卑恩斯脸色生变,骤然握紧了椅子扶手,虽然早在目睹都哲之死,得知乌桓受降的消息之时,卑恩斯已有所预料西桐恐怕再难守御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他沉下心神,稳心绪不急不缓的开口说道:“继续烧火油,运巨石上城墙!” “西桐不能破!”卑恩斯转头道:“即刻向丰源、西庆求援!” “将这军报加急送往皇城帝都,请皇上早做裁决!”卑恩斯哪怕现在再不想承认,也明白当下鲁国所处局面无异于垂死挣扎,以鲁国兵力确实可以抵挡一时,但若要取胜,简直难如登天。 “是!” 家国之危从未这么清晰过,哪怕是这多年来鲁国一直在四处为战,却都没有太清晰明显的为难之感,但是随着一步步走到今日,他们终于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了国难当前的恐慌。 他们终于直面上了宗延黎,再没有盟友,没有退路,只有这仿佛岌岌可危的城墙抵挡着。 如此强攻之下,所有的战略谋划都成了空谈,攻城弩击碎了盾甲,巨石砸毁了城墙,战火烧不尽,血水混杂着碎肉碾碎在了城墙之上,城墙上下堆积的尸分不清敌我。 三天日夜不休的车轮战,所有人熬的双目通红,西桐城内火油烧尽,柴垛皆空,终于在那冲车冲撞之下,城门关隘不堪重负出现了明显断裂的横梁,城门后守城军背靠着城门以身躯死死抵挡着。 咚——! 冲车撞击城门传来的震颤,震的人心头都跟着抖了三抖。 “援军,援军到了——”就在他们近乎绝望之际,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太好了!” “……” 宗延黎迫于压力暂时撤军了,西桐城内守军人人脸上都带上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援军的到来让西桐得到了片刻的喘息,而此时卑恩斯也接见了丰源和西庆到来的援军。 这三日卑恩斯根本不敢闭眼,时刻盯着战局,就怕稍有差错而致西桐被破。 “即便是两位将军来援,西桐也是岌岌可危了。”卑恩斯面上神色满是疲惫,被战火洗涮的城墙绝对再抵挡不住下一次的猛攻,宗延黎得了攻城车弩,他们根本难以招架。 “军资告急,皇上对此还未示下……”卑恩斯觉得非常心累。 “那弩车太霸道了,若不能毁去,对我军而言根本无法抵御。”旁边的将领脸上都挂着彩,适时开口说道:“早前领教过那弩车之威,可是没想到这些年大乾竟又将其改良了。” “力量更为庞大,速度也更快……” “我军投石车的距离,根本不足以投石砸毁敌军的战车。” “这还是被毁了小半攻城车,若全部数量,简直难以想象……” 军帐之中各种声音响起,无一例外都是对此束手无策,甚至语气之中有一种深深的畏惧。 越于其适时开口说道:“西桐城对我军而言并无地势优势,敌军既借助外力强攻,我军若还在此强守也是无用之功。” “大将军,依在下之见当退居丹林关,占领高地,以借助地势之便,让敌军攻城战车做无用功。”越于其连忙上前,伸手指着前方桌上地图说道:“此处乃守城优势之处,待消磨了敌军士气,再出战夺回西桐不迟。” “不错,当下正该是避其锋芒之际。”卑恩斯沉下眼,听着越于其的话缓缓点头应下了。 丹林关地势高,敌军弩车射程会受地势所累而削弱许多。 卑恩斯扬眉说道:“宗延黎想要西桐,却也不能叫他如此轻易得去。” 在确定好方向之后,卑恩斯对此展开了新一轮部署,而另一边宗延黎也没闲着,此时与众将士端看着眼前地图,手指划过丰源和西庆两个方向,指尖顿住道:“距离西桐最近的便是这两处。” “此番西桐求援极有可能是这两处。”宗延黎抬眼看向众人说道:“卑恩斯得援,定会思量撤军之路,吃了我们攻城战车的亏,当行避其锋芒之策。” “此时再强攻,消磨的是我军士气,不可取。”宗延黎神色平缓道:“我欲兵分
相关推荐:
交易情爱(H)
双凤求凰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痛之花(H)
召唤之绝世帝王
芊芊入怀
游戏王之冉冉
实习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