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给客人。” 宗延黎略微点头:“我过两日来取。” 宗延黎把钱给了之后就带着闻年走了,她如今面容尚且稚嫩便要领军,顶着这样一张稚嫩的面容恐怕难以威慑部众。 前世宗延黎并未这么早领兵,而后来领的都是相熟的部众,一路打上来的都有些许言论,说她面若女娇,没有喉结也不长胡子,且声调不似男儿般浑厚。 以至于后来的宗延黎话很少,甚至不惜奋力喊着军号,企图把自己的嗓子喊的沙哑几分。 如今既是重头再来,她也不想去多做解释,不如铸个面甲遮盖面容,避免诸多窥探和讨论来的自在。 “大公子,我也想要个面甲。”旁边闻年突然开口说道。 “……去吧。”宗延黎看了闻年一眼并未多问,冲着他摆了摆手让他自己去。 闻年转身回了铁匠铺,也让其铸了个面甲,而后宗延黎去采买了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这才大包小包的回军营去了。 不想宗延黎刚到了自己帐中,就看到了帐外蹲着的两人,一个是白修筠,一个是裴良。 宗延黎看到白修筠不意外,但是看到裴良的时候宗延黎忽然有些恍然想起,她竟是把裴良给忘了…… 裴良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悲愤来形容,以至于宗延黎都有些心虚避开了他的目光,让闻年拿了东西进去,这才招呼二人入内。 第49章 死囚 “我这帐下不适合你。”宗延黎也没跟裴良周旋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明日我将你引荐给右营杨立群杨将军,日后你跟着他便是。” “还有你。”宗延黎转头看向白修筠,颇有些头疼似的说道:“你来是做什么?” 白修筠绷着脸说道:“听说你拒了蒙奇他们,不在军中选兵卒,我就自己过来了,我之前说过要跟着你,如今你已成了将军,没道理不收我。” 宗延黎有些好笑,她以前怎么不觉得自己人缘这么好,怎地一个两个都要来做她的兵? 宗延黎脸色沉肃说道:“我这一营的兵卒不是寻常队伍,你不合适。” “我怎么不合适!?”白修筠有些委屈:“你是不是嫌弃我无用?既没有闻年那般出众,也没有蒙奇他们勇武,我知道我是很平凡,但是我可以练!” “……” 宗延黎沉默了,她还真没有这种想法。 现在的白修筠还是太稚嫩了,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远远不足。 她记得前世的白修筠属于后起之秀,他在军中挣扎沉浮了许多年,参与了大大小小的战事无数,等到二人再相会的时候,白修筠已经彻底被战事磨平了棱角。 听说他的耳朵是在与敌军鏖战之时,被敌人咬掉的,变成了一只耳。 阴郁,狠辣,不择手段成为了他的代名词。 宗延黎还记得白修筠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的眼底早已经没有了光芒,被生死战火覆盖吞噬,他立下战功无数,在这样短暂的一生中划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死在南康覆灭后,与晋国的战局之中。 与敌军将首同归于尽,也为此替婺国的胜利开辟了一条通天大道。 新帝将其追封为勇武大将军,虽是短暂,但是史书之上势必有他一席之地。 “罢了。”宗延黎叹了口气,看着白修筠说道:“入了我帐下,我不会对你宽待几分,你既是如此执意那就来吧。” “受不住了就自己走。”白修筠与蒙奇等人不一样,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出众之处,如果没有宗延黎的赏识,很快他就会泯然于众人,就此被埋没在万千将士之中。 “我不会走的。”白修筠无比坚定的说道。 旁边的裴良不解:“你留他都不留我?” 宗延黎看着裴良道:“我只是个杂号将军,并无什么实权,对你毫无益处,当下你需要的是早日出头,攒下军功,很快就能晋升。” 宗延黎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道:“说不定他日相见,你我当是平起平坐才对。” 宗延黎说到做到,把裴良举荐去了杨立群身边做了亲兵,先在军中站稳脚跟再说,顺便也去跟自己父亲通了个气,让父亲多多注意此人,若能用便重用。 而宗延黎要以死囚充军之事,宗延宏景在仔细问过宗延黎后,得知他有所谋划,并非胡乱行事,且端看案宗所选之人皆有定数,那些奸淫好赌之辈一个都没选,可见是有所筹备的。 宗延宏景做了担保,将此事写了个折子呈报圣裁,约莫半个月之后批复就下来了。 而此时的宗延黎也已是把营地完全改建完毕,她的这个营地完全脱离主营之外,平日里除了与宗延黎交好的蒙奇等人过来看看,根本没有别人来。 直到某一日,这个营帐里突然多了一群人,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了。 再得知这营中将军竟是叫什么阎罗将军,便有人戏称此营乃是鬼营,都是那些死去的兄弟聚集于此,流言暗中传去,也就导致越来越多的人远离此处,约莫是觉得晦气吧。 宗延黎再次出现在人前之时,脸上戴上了一个很古怪的面具。 铁质的面甲上有着奇怪的纹路,骤然得见倒是有种青面獠牙的可怖感觉。 而被押送来的死囚无一例外都是手上沾了人命,有怒急之下失手杀人的,也有因为仇怨杀人的,更有被逼反手杀人的,而这些人家中有些尚有亲眷,有些已是没有了,但是却有自己的故事。 宗延黎调了案宗,又去走访了审问的判官,最后在无数死囚之中选出了这足足三百人。 这些死囚被押送来这里的时候,一个个头上都戴着黑色的罩子,他们或许以为是被拉着去砍头的,但是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样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 囚牢之中暗无天日,如今一个个被摘下了头套,骤然得见刺目的阳光,众人皆是茫然四顾。 那些人手尚且被绳索捆绑,四下扭头之后赫然瞧见了那坐在高台上的宗延黎,一身沉重的黑甲,脸上戴着古怪的鬼面,不管怎么看都觉得瘆得慌,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这是哪里!” 宗延黎垂眸看着他们,身后闻年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戴着同样的面甲,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面甲只有一半,鼻子以下被遮挡住,就好像是长着獠牙的凶兽,竟还能看到那面甲上尖利的獠牙。 他同样穿着黑色的铁甲,与宗延黎的主将甲胄有着明显的不同,旁人很清晰就能辨认出来。 “这是鬼营。”宗延黎很自然的接受了自己营地新的名字,她架着腿端看着那被束缚跪在地上的死囚们,隔着面甲略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也是你们的死地。” 此处既无监斩官,也没有刽子手,他们脸色有些难看,难道是要直接绞杀他们在此处? 宗延黎不疾不徐继续说道:“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她抬手缓缓抽出桌上长刀,那泛着煞气的长刀,跟着宗延黎杀戮了这么久,早已是充满了肃杀之意,只拔出刀来这些死囚有便能看出眼前之人绝非寻常之辈。 宗延黎手提长刀朝着他们走了过去,那一众死囚此刻只觉得那步步靠近的宗延黎宛若死神降临,喉结滚动咽下唾沫,想挣扎两分却无能为力,最后绝望的闭上了眼。 宗延黎的长刀轻抬,直接架在了第一个人的脖颈上,那泛着寒光的刀刃贴着他的脖颈,似乎只需要轻轻一挥就能把他脑袋削下来。 第50章 鬼营阴兵,向死而生 那男人浑身僵住,死死咬着牙,半晌不见宗延黎动手,这一刻似乎变得尤为折磨。 “你要斩便斩!”那男人鼻息之中喘着粗气,不知宗延黎何时挥刀的恐惧几乎叫他心跳极速飙升,忍不住怒吼道。 “你想死还是想活?”宗延黎却无视他的话语,倒像是判官似的,饶有兴致的问起了话来。 “……” 那男人听了这话简直像是觉得笑话,这天底下还有人求死的? 他大着胆子仰头看向宗延黎,对上了她那森冷的面甲,只可见到宗延黎的一双眼,漆黑的眼瞳无形之间给人一种压力,那男人手心浸满了汗渍哑声说道:“这位大人说笑了,我等皆是死囚,本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我给你一条活路,你要吗?”宗延黎又道。 “活,活路?”那男人忽而眼中骤然亮起了光芒,一瞬间像是即将要抓到什么东西似的。 “本将军欲选三百兵卒。”宗延黎扬手将他身上的绳索轻易削断,提着长刀朝着旁边的闻年招了招手,闻年懂事的走上前奉上案宗,那些死囚们各个仰头看来。 “鬼营阴兵,向死而生。” “若当选者便为我所用,撤案免死,可记军功,恢复民身,成我婺国军卫!” “落选者——斩!” 宗延黎清晰的给出了两条路,一条是死路,另一条……或许未必是活路。 军中兵卒何其多,而此人却不惜选一众杀徒死囚为卒,断不是那么轻松的让你随军杀敌那么简单,沙场御敌本就是凶险万分之事,而此番看来所谓鬼营阴兵,所行之事势必是生死一线。 但是…… 向死而生啊。 他们若存了死志,早在当初未曾入狱之前就已经自刎而亡了。 死囚们各个面露激荡之色,喉结滚动带着几分狂热贪婪,若有一线生机,未尝不可一搏! 皆是亡命之徒,还怕什么! “此为敕令,圣上亲赐。”宗延黎点了点桌上的东西说道:“若尔等思虑清楚,留者上前在此处留下手印,是生是死全凭自己本事。” 宗延黎随手把手中长刀插入地面,转身掀开公示板上,贴着一张生死状,生死状上早早留了众人的名字,只需他们按下手印即可。 宗延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也不催促他们做决定。 那最先被宗延黎割断绳索的男人站起了身来,迈步走去了公示板面前,抬手放入口中咬破,几乎是带着几分狠意将那染血的拇指按了上去。 随着第一个人的动作,那被束缚的男人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走了过来,有人近前闻年便用匕首划开他们身上的绳索。 而按过手印的人都很自觉坐去了另外一边,随着这三百人全部抉择完毕,只余有六人未曾动身。 宗延黎也不多问,甚至都懒得去核对他们的名字,提着长刀走过去,手起刀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了他们的人头。 那汹涌的鲜血渗入了鬼营的泥土之中,刚刚还在激动的死囚们,看着宗延黎如此凶狠可怖,六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其斩落,比起她这杀伐的模样,他们这些杀徒好似变得弱小了许多。 “埋了。”宗延黎轻飘飘的丢出了两个字,转身看着众人道:“五十人一帐,各自去领军铠,随后校场集合。” 宗延黎根本没有多给他们适应的机会,丢下两句话转身就走。 一众死囚面面相觑,有人抹了把脸站起身来率先朝着那六具尸体走了过来:“看什么!还不快来抬,也想像他们一样死在这?” 众人如梦初醒般的站起身来,纷纷开始动作,挖坑埋尸。 那些个死囚看着手中的尸体,突然有些恍惚的想着,他们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怎么早前就是因为杀人入了牢狱,现在出来了反倒干起埋尸的活了。 宗延黎从未练过兵,前世的她一路鏖战终至将位,手底下的兵将哪个不是勇武之辈,何需她去操练,只需点兵点将即可出征,而今她却要将这一众死囚训练成兵卒,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 他们与征调来的兵卒对比也有不同之处,各个手染鲜血皆是凶狠之辈,且他们搏的是自己的命,而非前程。 平日里训练起来更是争强好胜,唯恐自己落后半分便不能入选,最后落得斩首之刑。 从春日至夏日,日复一日的练兵,或早或晚,她在以最严苛的方式,最快的速度,练出一支强兵。 在这期间,南康又起战事,双方交战有输有赢一时半会儿陷入僵持之下,而宗延黎再未在军前露面,她每日跟着将士们同吃同住,就连训练也是同进退。 甚至练的比之更甚。 大多时候宗延黎都戴着厚重的面甲,半年过去鬼营内兵卒竟是无一人见过宗延黎的样貌。 只观其身形,听其音色,知道他是个少年或是青年。 “什么少年青年的,你看他那变态样子,我觉得多半是什么老变态……”约莫是宗延黎身上的杀伐之气太盛,平日里练武之时,见其臂力惊人更是叫人惊骇。 已经在猜测宗延黎是什么沙场老将,吃了什么返老还童的药等等。 原是叫着阎罗将军,随着宗延黎愈发变态的手段,这些个兵卒私底下大骂,阎王都没他恐怖。 这阎王阎王的就叫了起来,每天睁开眼都会痛不欲生的想着,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活着呢? 分给宗延黎营内的器械太少了,宗延黎就带着他们去砍树,自己搭建演武台,扎草人练弓射,其他营地里的兵卒只需按时训练,鬼营的却是不同,他们什么都得干! 这会儿几个兵卒坐在一起,拿着针线费劲的给自己破损的皮铠打补丁。 白日里练武练的手抖,晚上还要在这穿针引线补衣服。 真的还不如死了!!! 同在军营,时常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起初他们还以为是有战事来了,没想到这号角吹了几次,好似于他们毫无关系,这营地可真是鬼营…… 第51章 斩将首,夺军旗! 宗延黎身边时常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闻年,一个是白修筠。 被他们戏称为阎王身边的黑白无常,平日里见不到,每次出来都是索命来的…… 军中铁器太少了,宗延黎甚至不惜带着他们翻山越岭去凿回来巨石,起初他们不知这巨大的石块是做什么的,还当是要建什么东西,不想那石块最后背在了他们身上。 负重训练。 一众兵卒简直气的吐血,从未见过这等折磨人的手段! 这些也就罢了,偏偏宗延黎训练从来不讲究什么时辰,只要她想随时鸣锣把他们所有人给敲响了,若是有人迟了一步,那迎接他们的简直是地狱训练。 而宗延黎美其名曰,要训练他们的警惕性。 行军之时多有敌军夜袭营内,若无半分警醒,早就人头落地了。 众人没法反驳,便开始想法子让自己别睡太沉,以免听不见锣鼓声,甚至半个月不脱鞋袜衣物就这么睡,后来实在是臭的自己都受不了了,如此反复折磨之下,现在他们已经练就了倒头就睡,听声即醒的本领。 若说他们这位将军也有好的,虽是严苛却从未动过鞭杖体罚,每日准时准点的做好饭菜,无论如何都叫他们吃的饱饱的。 粮食是最难得的东西,在军中多有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可他们将军却总是能想方设法的弄来吃的。 甚至为了改善他们的伙食,将他们拉出去跑几公里之外,挖野菜回来吃。 将军话少,起初亦有不服众的,无一例外全都被打服了。 “我觉得我们将军是个好人。”喝着自己挖回来的野菜汤,这半年下来原本被关押在牢狱之中,形销骨立的一众死囚如今一个个练的壮硕刚毅,连带着面容好似都发生了变化。 “这是什么字来着?”而宗延黎除了教他们练武,还有认字。 军中旗帜军令众多,他们需要一一辨认不说,传信之语也是能认几个字就认几个。 旁边几个大汉凑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最后艰难的说道:“令!是令字。” “什么令,我看是今……”从未读过书的兵卒们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居然也要学认字! “我真想回去坐牢。”旁边正在挑破自己脚底板水泡的男人痛的睚眦欲裂。 “想啥呢,好好摸摸自己的脑袋,指不定哪天就摸不到了。” “……” 真是血腥又残忍。 秋日里的风吹过,寒冷的冬季来临之时,鬼营内众将士终于迎来了考核,当初那茫然无措被拉来军中的众人如今一个个身姿站的笔直,肩臂肌肉鼓胀面容刚毅双眼如焗瞧着已是初具强军之风。 宗延黎一如既往的站在他们面前:“恭喜你们,短暂的保住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她举着手中名册,当着他们的面将其丢入了火盆之中,任由火焰燃烧,转眸看着众人说道:“从今往后,你将是隶属于我帐下阴兵,距离我所期盼的所向无敌,尔等还差得远。” “行令禁止,动静神速,进退有速。” “悍不畏死,刀剑加身不惧,箭矢中地而继前。” “如此当得所向无敌!” 宗延黎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划过,最后摆了摆手示意白修筠搬来了几箱子重甲,以及闻年搬来的武器马鞍。 宗延黎扬了扬下巴说道:“今日将迎来你们的第一战,亦是生死之战,带上武器,营前集结。” 这些兵卒已是习惯听令,当即迅速上前穿戴甲胄,拿上佩刀火速赶往营前集结。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就这么站在营前等待着。 宗延黎一点点看着日落西沉,天上仅剩一丝亮光陷落之后,翻身上了马背:“出发。” “敌军粮仓所在之处重兵把守,我军主力与之对战已至北江坡。”宗延黎领着这一队步兵悄无声息的出了大营,指着前路说道:“此番我要尔等侵入粮仓,将南康军旗摘回来。” 宗延黎手中地图展开,指了指正中间的位置说道:“斩将首,夺军旗者,本将军允尔寄送书信物什回家。” 宗延黎这一句话落下,一众死囚们骤然瞪圆了眼,胸腔之中霎时涌出热血。 当初宗延黎选了这些死囚,便是看中他们在世间尚有期盼之人,或是亲眷,或是心爱的女子,又或是许下诺言的朋友,人活在这世间若无一分惦念,又怎能叫活着。 牢狱之中已是困束许久,军中苦练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如今虽还不能亲回家中,却能得一个寄送书信的机会,对他们来说如何能不激动? “将军,我等若是死了呢?”人群之中有人询问道。 “……”宗延黎沉默了一瞬,随即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还想让本将军把你的尸首送回家不成?” “若是死了,也是以死囚的身份死去!” “只有活着的人,才配以军士之礼敬之。” “所以,活下去吧。” 宗延黎转过身,带着三百兵卒极速行军。 黑夜之下,那些兵卒如幽影般在林中穿梭,井然有序顺着灌木丛一路翻山越岭而至南康粮营后方,俯瞰而下可见下方重兵重重,如此营地怎能是轻易攻陷的了的。 而这一行人眼中只有那夜空下垂立的军旗,以及下方主营亮起的烛光。 斩将首,夺军旗! “若我活着,待回了军中定要向将军讨个面甲。”那说话之人抹了把脸,突然觉得自家将军身负重甲持刀而立,面上的凶恶面甲实在威武。 “说得对,你我既已是阎王帐下阴兵,自然要唬人一点。”旁人当即迎合着。 “准备迎敌!” 耳边宗延黎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那站在山丘石头上的宗延黎,以何等大力拉开重弩,唰得一下点燃了箭矢火焰,嗖的一声箭矢飞射而出,霎时引燃了火苗。 “杀!”三百重兵以火箭为信,骤然暴起提刀杀入敌营。 “有敌袭!”敌军粮营火光骤起。 锵——! 那三百兵卒如久未杀人的暴徒,手中刀刃挥砍而出如同凶兽出笼,见面功夫便是横腰将敌军斩下。 踩着那满地的血肉亦无半分畏惧,直奔军旗而去! 第52章 鬼营主将,宗延黎 宗延黎观后片刻,轻轻弯唇一笑手中长刀出鞘纵马飞跃亦是冲入了营中。 那些兵卒眼睁睁看着宗延黎长刀挥过,见面就斩落了敌军两颗人头,那举着长刀的兵卒:…… 啊啊啊! 怎么将军还出来抢人头啊! 眼瞅着宗延黎竟是要朝主将营而去,一众兵卒急坏了,更为疯狂的挥舞着手中兵刃,恨不得将这些拦路的杂碎都剁碎了,红着眼追赶往主营冲。 敌军之将何曾见过这等场面,那些兵卒各个凶狠异常不说,挥砍的刀剑更是蛮横,兵刃砍在他们身上兵甲,竟是丝毫不惧顶着兵刃挥刀直接斩落敌军人头。 这等兵卒骇的敌军几乎是魂飞魄散。 一人不可怕,总有力竭之时。 百人已是让人万分棘手。 而现在他们足足三百人,各个悍不畏死,如同那凶恶的杀徒,眼中根本没有人命! 这些也就罢了,偏偏还有宗延黎和闻年两人在前开路,刀锋所过之处竟无一人还能站着。 血沫横飞那被逼着一退再退的敌军,看到了火光下宗延黎那漆黑的面甲宛若阎罗,殷红的血渍飞溅在了她的面甲上,在这一刻那提着刀迈步走过来的宗延黎,就好似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我不想死……”那南康的兵卒啪嗒丢下了手中长戟,瘫软的跪在了地上。 “呲——!”横刀砍过,那冲过来的兵卒毫不犹豫收割了其项上人头。 “阎王爷的军功你都敢抢!”旁边的人瞪大眼,对于兄弟这抢自家将军军功的行径大为惊悚。 “大不了回去受罚!” “……” 有道理吼! 当下这些兵卒直接放开了,一个个凶狠的越过宗延黎,直接杀入了主营之中。 宗延黎嗤笑一声,转头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当即冲着白修筠挥了挥手:“收兵——!” 所有兵卒几乎是收到鸣金声的第一时间后撤,那顺手斩下的旗帜被揣入了怀中,不过瞬息之间偌大的粮营内只余下满地的死尸。 敌军回援顷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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