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了所有人面前。 宗延黎抬眼:“给我来一碗。” 那举着大勺的兵卒骤然回神:“啊,哦哦哦……” 那兵卒咽了口唾沫,将勺子伸去最底下,将底下沉淀的肉渣子多给宗延黎捞了上来,盛了满满一碗递给宗延黎:“将军您用。” 宗延黎看着他这等举动,略微扬眉笑了笑,倒是应承了他的好意,端着碗低头喝汤。 “都盯着本将军看什么?”宗延黎喝了两口,约莫是觉得四周太过安静,转眼看向众人。 “没,没有!”那与宗延黎最近的几个兵卒,有些傻呵呵的笑道:“只是没想到将军竟是如此年轻的模样。” 宗延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淡然说道:“不过一副皮相罢了。” 众人听着心中忍不住点头,确实是…… 就宗延黎这带着他们出战,几次展露出的实力,已经不是区区一张脸可以改变的了。 宗延黎在诸位将士心中的样子已是根深蒂固,如今即便是见到了宗延黎如此年轻秀气的样貌,也绝对不会动摇半点,宗延黎在他们心中威武的地位。 诸位将士多看了宗延黎两眼,转而继续喝汤说话。 待篝火渐熄,这大锅里的肉汤喝完了便各自钻进了营帐内睡下了。 大战在即。 彭德庆领军先一步离开,宗延黎则是带着鬼营将士押后随军出征。 这一次的行军很平缓,午时停歇,落日则休。 如此抵达寿西郡外,南康和晋国联军后方的时候,将士们半点不见疲色,宗延黎依照计划绕行至侧翼军方位,静待时机只等我军主力吹响进攻的号角。 “婺国为何近来连连进攻?”此时南康大营之中,郭成业与邵伟毅等人正坐在一块,郭成业脸上存有几分困惑。 “每次看着声势浩大,却也不见多大,简直像是在戏耍!”邵伟毅说着就生气,就连那上场斗将之人都是见势不对就后撤拍马而走,真是叫人憋屈! “宗延宏景此人领兵与当初陈正新不同。”郭成业拧着眉说道:“实在难缠的厉害。” “此番用此等战术,难道是在拖延时间?”郭成业转瞬间想了许多,当下婺国兵力分散各地,轻易不会来援,守关军也只来了昌丰郡守军宗延宏图罢了。 郭成业实在想不到,若宗延宏景用计拖延,却是在等什么呢? 正思索间,便闻战鼓声再度响起。 邵伟毅抱着头盔站起身来道:“断不能让婺国再如此拖延下去,今日定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郭成业亦是点头,只待到了阵前却突然发觉不对,瞧着婺国这兵马怎好似倾巢而出了一般。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号角声,听的郭成业心下一个突突,正思量着婺国此番全军出击是做何意,就见婺国竟全无斗将之意,直接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杀——!”那冲杀而来的兵马让郭成业心下愈发不安,正欲上前指挥便听到后方突兀的响起了同样进攻的号角声。 “什么!?”郭成业惊愕回首,骤然得见婺国军旗从南康大营后方竖起。 “怎么回事!?”邵伟毅亦是大惊失色。 “糟了……”郭成业在错愕之后,脸色骤然铁青怒道:“我们被宗延宏景算计了!婺国定是转攻东宁城,将我军合围了!” 邵伟毅脸色难看,还未从这剧变之中醒过神来,转头便见他所领侧翼军遭受袭击,那突然扬起的军旗如此陌生,底色全然是一片黑色的旗帜,亦是婺国军旗却不知是婺国哪一支军。 直到身后将领失声惊叫道:“鬼营阴兵!那是宗延黎所领之军!” “终于是见到了。”邵伟毅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后死死的盯着那黑色的军旗,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婺国鬼营的旗帜,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迎战!”郭成业深吸一口气,当即下令道。 周旋拉扯了这么久的两支军队终于是迎来了最为激烈的一战。 宗延黎领军从侧翼突袭,这亦是宗延黎第一次率领鬼营部众出现在大众视野,那崭新的军旗出现在这一片旷野,旗帜飞扬之下所见那着重甲刀盾的兵卒如同凶恶的杀鬼出世,狠狠撕开了敌军军阵。 战鼓声激荡,如此一支突起的异军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从旗帜后跃出的战马,马背上高坐之人着一身黑色重甲,手持一柄黑色长刀,纵身一跃杀入了敌军之中。 那长刀劈砍而下似是连带将四周空气都劈开了,力大之下竟是将人连人带马都挥砍倒下。 “他就是宗延黎?”邵伟毅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口干舌燥,眼瞳微缩骤然捏紧了手中重剑,眯着眼冷声道:“待本将军去会会他!” “邵将军不可!”旁人当即阻拦:“此人凶恶勇猛,最擅取将首!万不可冲动!” 邵伟毅不甘心的死死盯着宗延黎,呼吸稍显急促道:“若放任此人如此成长下去,来日必成我晋国劲敌!” 邵伟毅转身夺来长弓,屏气凝息拉动弓箭,那冰冷的箭尖直指宗延黎的后心! 嗡——! 那箭矢急射而去,鏖战之中的宗延黎却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以极其柔韧的角度,挥舞着长刀往身后一挡, 只听噔的一声,那箭矢射中长刀无力掉落,宗延黎扭身直勾勾的朝着邵伟毅所在方位望来。 那立于马背上的宗延黎面容被一凶兽面甲覆盖,只窥见那一双凌冽的眼眸,明明隔得这么远当是看不见的,可邵伟毅却无端的感觉自己对上了一双黑瞳。 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像是夹杂着冰冷的杀机扑面而来。 “撤。”邵伟毅心头突兀的狂跳,竟会被一个人的眼神骇住! “什么!?撤军?”郭成业骤然看向邵伟毅,不曾想到晋国竟要在此时撤军。 “此时若不撤,带后方兵马合围而上,我等皆要埋骨于此!”邵伟毅扭头看向郭成业道:“南康大势已去,我晋国已是仁至义尽,郭将军好自为之!” 邵伟毅没有任何犹豫,当下鸣金撤军。 郭成业身躯晃了晃,哪怕知道邵伟毅说的是事实,可当真听到这番话语亦是心头剧痛,满目仓惶的看着眼下战局,婺国攻势惊人愈战愈勇,而我军已有败军之像。 “宗延,宗延氏……”郭成业捶胸顿足,原以为走了个陈正新,南康有机会起势,谁能想到这宗延氏更为难缠! 主帅已是让人觉得棘手,不曾想其子更如杀神出世,南康多少将领皆亡于其刀下! 郭成业只觉得胸腔气血翻涌,生生压下了喉间涌上的腥甜,那一瞬间气息好像都短了两分,神色颓然道:“退兵,退兵吧。” 此战我军大捷,两军合围将南康残余兵马吞吃,追赶其至丘乡之外,方才停驻。 晋国两万兵马仅仅余五千人不到转道回了晋国境内,南康彻底没了助力,如今攻陷南康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一年就在这般兵荒马乱之中度过了。 宗延黎所领鬼营阴兵名声大噪,那立于军前黑色的旗帜成为了南康闻而畏惧的存在。 鬼营,宗延黎。 婺国连夺三城之后终于暂缓了攻势,从冬日走到了夏日,宗延黎终于脱下了厚重的军甲,准备新一轮的鬼营征兵,如今有声名在前,军中无数兵卒慕名而来,纷纷请求加入。 “阿黎,此番鬼营兵卒你打算如何取舍?”宗延宏景端坐在上,招来宗延黎道:“还是你打算再从死囚营要人?” 宗延黎摇了摇头:“当初择选死囚亦是不得已之举,如今鬼营已成,无需再造声势,从军中择选兵卒更甚。” 宗延宏景对宗延黎的思量非常满意,并不一味的追求声势,稳重求实,他对自己这个儿子已是万分满意。 宗延宏景略微点头说道:“今日叫你来除了此事,还有一事,你母亲为阿茵说了门亲事,谁知阿茵不满,竟私自跑出家门,直奔西桐城来了,我已命人去拦下。” “这丫头谁的话都不听,你且去西桐城把人劝回去。”宗延宏景很是头疼说道:“此为战地,岂容她一姑娘家四处乱窜。” “阿妹来了?”宗延黎愣在原地,像是有些不知所措。 “嗯。”宗延宏景叹了口气,这丫头自小跟着他学了些拳脚功夫,幼时还好如今长大了可真是不服管教。 好在这宗延茵也不是莽撞的性子,还知道一路打着宗延宏景的旗号找驿馆,或是去守城军令其给自己父亲报信,一路安全无虞的到了西桐城来,除了不肯回家倒还算安分。 宗延宏景抽不开身去,又不好把人接来军中,便只能让宗延黎去将人劝回家去。 宗延黎一路疾行至西桐城,寻去了宗延茵所住的驿馆,这驿馆门口守着两个护军,她还未走上前,就看到驿馆门口探出了个脑袋,娇俏的少女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骑装,长发束成马尾带着几分好奇探出头来。 “阿兄——!”那少女目光定定的看向骑在战马上的宗延黎身上,随即双目亮起,跳出驿馆朝着宗延黎飞奔而来。 宗延黎翻身下马,看着那迎着夏日的风奔向自己的小姑娘,上前两步张开手臂一把将那奔来的宗延茵接住,高高举起扬唇绽开了极为绚丽的笑容。 旁侧相随而来的闻年牵着马怔愣的看着宗延黎的侧颜,这是他第一次从宗延黎的脸上看到如此畅快舒心的笑,那眼底所有的阴霾和沉重似乎都散去了,在这一刻露出了最真实纯粹的自己。 “阿兄我好想你!”宗延茵吊在宗延黎的脖子上委屈万分的又是哭又是笑的说道。 “阿兄也想你。”宗延黎弯唇哑声应着。 “自阿兄上了战场,便再无书信。”宗延茵泪眼婆娑的望着宗延黎,带着几分控诉眸中又含着担忧询问道:“阿兄受伤了吗?” “没有。”宗延黎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那粗粝的手掌已变得与父亲一模一样了。 抱着她的阿兄也如父亲一样,穿上了军甲眉目多了几分沉肃冷冽,唯有那一双望着自己的眼,还是如此温柔怜爱。 宗延茵盯着宗延黎忽然有些想哭,虽然阿兄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总觉得自家阿兄定是在军中吃了许多苦。 宗延黎受不了她这样可怜的眼神,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这般苦着脸作何,阿兄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便是相安无事,入内说话吧。” 宗延茵吸了吸鼻子,乖巧的跟着宗延黎进了驿馆,相较于宗延黎这样的身量,宗延茵便显得娇小了许多,有那么一瞬闻年甚至都要忘了,这自称‘阿兄’的宗延黎,也是女子啊。 “他是阿兄的亲兵吗?”宗延茵略显好奇的目光落在闻年身上,几年磨砺经受风霜,如今的闻年已是身形壮硕,眉目藏着锋锐之气,显露出了英俊样貌,五官立体与宗延黎同样穿着军甲,比她高半个头而已。 “他叫闻年。”宗延黎没否认,略微侧头对着闻年说道:“这是我家中小妹。” “见过小姐。”闻年垂首拱手见礼。 “阿兄你们军中的将士,都这般英武吗?”宗延茵捂嘴浅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气恼说道:“母亲为我说亲之人,若有阿兄半分英武,我也不会逃出来!” 宗延黎皱了皱眉,虽然她也觉得宗延茵还年幼,不急婚嫁,但是想到她如此大胆竟敢跑这么远来,还是忍不住训诫道:“母亲亦是为你所想,既是不愿与母亲好好言说,怎敢做出擅离家门之事。” 第62章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宗延茵有些委屈低下头来,小手绞着衣角有些可怜又委屈说道:“父亲和阿兄一走就是两年,我待着不开心。” “阿兄,我听说驻军要在此停留,就让我留在西桐城吧!”宗延茵哀求道:“我保证不乱跑,就住在这驿馆之中,又有守军护卫,不会有事的!” “你是去是留可不是阿兄能做决定的。”宗延黎略显无奈看着她道:“此番是父亲叫我来劝你归家。” “若你不听,下次来的就是父亲了。”宗延黎也是一副不敢违抗父命的态度。 宗延茵气鼓鼓的嘟嘴,梗着脖子说道:“就是父亲来了我也不走!” 宗延黎无奈摇头,转而问起她在家中之事,听着小姑娘抱怨母亲严苛,又幽怨的说自己女红学的不好惹母亲不快,再提及自己的亲事更是深痛恶绝,品头论足说那些个男子走个路都脚步虚浮。 瘦弱的像只鸡,文绉绉的说些斯文话,相处一刻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若嫁入这般宅门,她恨不得自刎! 宗延黎眸色一颤:“不许说这等胡话。” “你如今年岁还小,婚嫁之事我会向父亲母亲劝说一二。”宗延黎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有阿兄在,断不会让你在这事上受委屈,既是不喜那就再相看相看,总会遇上喜欢的。” “还是阿兄最疼我。”宗延茵闻言开心坏了,拉住宗延黎的手晃了晃说道:“自来了西桐城我都没出去逛过,阿兄陪我出去逛逛吧!” 宗延茵自知此处离军营战场太近了,她一弱女子随便出去遭了贼人掳掠就糟了,所以一直很懂事的躲在护卫把守的驿馆里。 宗延黎笑了笑应下了,宗延茵并未继承宗延氏的大力,她与母亲更为相像,就连这面容都俏丽两分,只有这一双眼与宗延黎一模一样,眸子里承载的无忧无虑的纯真和快乐。 宗延茵站在宗延黎的身旁娇小可人,任谁看都觉得宗延黎合该是兄长,而非姊妹啊。 闻年跟随在后,尽心尽力的帮着拎东西,看着宗延茵那明媚的样子,无端的想着,若是宗延黎不曾从军,以女子身份立于世间,是不是也是如这般明媚活泼? 闻年想了想那画面,突然觉得有些恶寒,他实在想象不出来…… “宗延黎?”站在街道小摊边的宗延黎忽闻唤声转头看去,便见董昊强怀里抱着一坛酒略有几分惊喜靠了过来。 “董将军怎在此处?”宗延黎也是一愣,继而看到董昊强怀中酒坛子。 董昊强把酒往身后一藏,嘿嘿笑着说道:“你可别跟大将军告状,我这不是眼见着休整兵马左右无事,小酌两杯嘛!” 宗延黎有些一言难尽,忽而目光落在了董昊强身后,那背着不少东西的段元青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宗延黎险些都没认出来段元青,他看着晒黑了许多,看来经受了不少磨砺。 “见过阎罗将军。”段元青眼底有些苦涩,却也还是恭恭敬敬的俯身拜道。 “你怎会在此?”宗延黎眉头轻皱。 “怎么,你认得我这亲兵?”董昊强倒是没想到,瞧了瞧宗延黎扬眉笑道。 “见过。”宗延黎不多做赘述。 董昊强三言两语言说了自家这亲兵的来历,在宗延黎于鬼营之中练兵四处征战之时,段元青在右军之中苦苦挣扎不得出路,最后是在大战之时舍命救下董昊强,其忠勇行径得了董昊强赏识。 当下去寻宗延宏图行个方便,向大将军讨来了段元青做帐下亲兵。 这不今日带着出来采购东西,平日里无需董昊强自己来,只不过他是嘴馋好这一口酒,就自个儿来了。 宗延黎的目光深沉的落在段元青身上,微不可察的笑了笑道:“原是如此。” “还未问你,你身后这姑娘……”董昊强没敢多瞧宗延茵,看着是个小姑娘,自己一个粗人盯着瞧多有冒犯,他笑哈哈说道:“是你家中阿妹吧?” “是我阿妹。”宗延黎点了点头,宗延茵躲在宗延黎的身后,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原是想叫你吃杯酒,如今看来你是不得空闲,那咱们改日再聚。”董昊强很懂事的哈哈笑道,与宗延黎说了两句话就离去了。 宗延宏图既是宗延黎的二伯,自然也是宗延茵的二伯。 这侄女溜出家门的事儿,宗延宏图也少不了操心两句,故而董昊强打眼一瞧见兄妹二人站在一块就猜出来了。 董昊强抱着酒坛子走开之后,才后知后觉询问段元青道:“你与宗延黎相识,怎从未听你说过?” 段元青有些苦涩低头道:“阎罗将军当初亦是在右军之中任队正,虽是见过却是不曾深交,故而不敢胡乱攀扯关系。” “你与他在同营竟是不去结交一二!?”董昊强简直恨铁不成钢,若他年轻之时有这般际遇,遇到宗延黎这等勇武悍将,说什么也要去与之切磋切磋啊! “是属下愚笨了。”段元青心下有些嘀咕,他自觉宗延黎对他并无好感,甚至无端的有些厌烦之态。 虽说他自己也不知这缘由,但是感觉就是这样。 董昊强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抱着酒坛子溜回军中藏起来了。 这边宗延黎领着宗延茵逛了个痛快,零零碎碎买了许多东西,看着就没什么用,偏偏这丫头什么都喜欢,宗延黎的荷包岌岌可危。 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私房钱不少,出远门来带了不少银钱贴身藏着,红着脸让宗延黎等着,自己跑回房间里好久才出来,掏出了两片金叶子递给宗延黎说道:“我自己不敢去换钱,就给阿兄吧!” 小姑娘倒是挺机警的,还知道财不外露。 宗延黎帐下还需养兵卒,倒是没跟宗延茵客气,去换了碎银来给宗延茵,看着她一副要住下的样子略有些头疼。 回了大营之后宗延黎就去见了自家父亲,言说了宗延茵不肯归家,要在西桐城中住下,气的宗延宏景发了通脾气,有些无可奈何道:“你写封书信回去给你母亲,告知一下你妹妹的情况。” “派人去盯着那丫头,若是听话便让她暂且在西桐城住着吧。” “若是不听话,绑了送回去!” “……”宗延黎默默垂首应下了。 她虽是很想多陪陪阿妹,但是军中事多她也不得空闲,临近鬼营征兵更是忙碌。 宗延黎筛选严格,足足半个月方才凑齐了三百人。 更有意思的是,此番鬼营练兵宗延黎不再出现,而是让鬼营老兵训练新兵,此举一出可真是让鬼营内众部激动了,他们当初受宗延黎所折磨的,这下可算是有发泄口了! 宗延黎又开始了讨要军资之路,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他刚到了掌簿跟前,那位大人直接抬手:“你那耍赖的路数就省略了吧!” “仓内所余物资皆在此处,自己去瞧瞧有用得上的拿走。”齐文耀看了宗延黎两眼叹气说道:“如今鬼营名声大噪,大将军有意扶持,军资已是给的够多了。” “多谢掌簿大人。”宗延黎面上带笑,一股脑让人来把这物资全都拉走了,挑什么挑她全都要! 齐文耀太阳穴跳了跳,他原以为成名的宗延黎合该是看不上这些垃圾的,哪怕是傲气两分来要好东西都正常。 却没想到宗延黎初心不变,不论好坏什么都要。 齐文耀心下赞叹,有这等将领实属少见。 这新入鬼营的可不是什么好管教的,大多是精良的兵卒,原在自己营内也是拔尖的存在,以为这入了鬼营那就是奔着声名荣耀加身而来的,却不想这来的第一天就被教做人了。 宗延黎搭建了个瞭望台似的东西,爬到台上抓着个衣服正在那缝缝补补,顺便用来观看下方新兵入营的热闹。 那穿着重甲戴着凶恶铁面的宗延黎,居然在缝补衣服? 这画面任谁看了都觉得割裂吧…… 偏偏宗延黎一点不觉得,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下方兵卒们斗狠,那新来的兵卒几乎各个都是刺头,宗延黎从不限制武斗,因此这新兵入营什么都还没干,先挨了顿打。 那些原先在自己营内自诩出众之辈,却没想到进了鬼营竟是谁都打不过! “不挫挫锐气,如何听话。”宗延黎半点没插手,看着在短暂的乱象之后,鬼营内将士们的训练井然有序的展开了,便也彻底放心了。 “将军,大将军请您过去一趟!”白修筠匆匆而来,对着宗延黎说道。 “知道了。”宗延黎应了一声,看着自己缝补好的衣物舒了口气,白修筠瞄了一眼,不得不佩服自家将军不仅武艺过人,就连这针线活儿都是拔尖的啊! 连他们主将都得自己拿针线缝补衣裳,帐下兵卒哪里还有不服的? 宗延黎去到主营的时候,却见里头坐着的只有父亲和二伯,还有四叔,皆是宗延氏之人。 宗延宏图招呼道:“阿黎来了。” “二伯,四叔。”宗延黎先叫了人,才看向宗延宏景道:“父亲。” “坐。”宗延宏景也没废话,让宗延黎坐下之后说道:“刚刚收到密信,皇上有意让太子前来接任后续战事。” 宗延黎眸色一颤,面容霎时冷峻了几分。 宗延宏景语调带着几分深沉道:“皇上有意扶持储君这是好事,如今南康战局若无意外当是如探囊取物般轻松,皇上要为太子铺路,我等不能不从。” “三哥如此奋力方才定下战局,如今竟是要为他人做嫁衣?”宗延飞翼脸色更为难看,亦有几分不满。 “太子在朝中做不出政绩,皇上此举亦是想堵住朝臣之口,若太子平定南康,有此为功绩亦能让这储君之位稳固两分。”宗延宏景叹了口气说道:“若太子殿下是位不可多得的贤名之主,便也没今日你我兄弟坐在此处说话了。” 那太子行事胆怯畏首畏尾,生性多疑也就罢了,却最是心胸狭隘。 听不得半句逆耳之言,若此来领军宗延宏景担心稍有差池令南康反咬,损失惨重…… “三弟打算怎么做?”宗延宏图沉声询问道。 “阿黎,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宗延宏景不答,反而问及宗延黎道。 “太子已不是弱冠,如此还需皇上为其铺路,足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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