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沛白抿唇一笑说道:“就看将军如此造就了。” “以送上‘神谕’为信,以冰雕做这样,为齐国送上一份大礼。” 宗延黎听着陆沛白的话语陷入沉思,似乎在逐步推进着此事的可行性,冰雕若是运送可大作文章,以木箱装着,以布帛遮盖,人亦可藏身其中。 宗延黎始终相信‘天下共主’这四个字的威力绝对非凡。 都哲在旁边急的团团转,宗延黎不得不注意到他,最后无奈说道:“都将军尽可放心,若赛雅王后拒绝此事,我绝对不会用此等计策。” 都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听着宗延黎这话他一点都没觉得安慰,甚至心下生出了一种错觉。 若是宗延黎将此事告知赛雅,赛雅恐怕真的会答应…… 果不其然,宗延黎在暂且留下陆沛白,针对这等计策进行更进一步的细化了解,最后觉得非常可行之后,当即手书一封传信给了远在乌桓的赛雅王后,与其敲定了行此等计策。 为确保此事可行性,赛雅甚至打算亲自来一趟,与宗延黎演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 第261章 ‘天下共主’ 陶阳城中,闵文山和裘武正端坐在军帐之中商议下一轮守城部署之事,忽见外间兵将急匆匆跑了进来,语调有些焦急说道:“大将军!斥候探得敌军营地之中似起了内乱!” 闵文山闻言颇为意外,当下与裘武对视了一眼纷纷起身朝着城楼而去。 二人登上了瞭望台,得见陶阳城外那大乾军帐中心似有交战的迹象,浓烟大火烧毁了一大片的营地,俨然是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内乱。 “怎么回事?”闵文山有些惊愕,扭头看向裘武道:“你去何处搬救兵了不成?” 裘武自是否认,眼看着那敌军营地内乱,却还是抱着几分小心的态度说道:“不可妄动,万一是敌军引蛇出洞之际,我们此时上钩出城杀敌,落入敌军圈套之中就糟了。” 闵文山深以为然,当下转身命令斥候再去探查。 大乾军营之地这一场混乱并未持续很久,到了日落黄昏之际,斥候带回消息说是得见一行兵马从大乾军帐之中撤离,瞧着那兵马像是乌桓的兵马。 闵文山听之自是意外,再行探查之下得知乌桓叛出了大乾。 “当初北国与鲁国联手南下之时,乌桓便与宗延黎联手,如今入了北地二者更是形同兄弟。”闵文山对于乌桓会叛出大乾之举很是惊异,拧着眉说道:“这等对敌的紧要关头,都哲又岂会无故与宗延黎起了纷争。” “甚至闹出了这等动静,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闵文山心下觉得有些可疑,自然想让人去查探一番。 谁知此事被遮掩的严实,好像故意不想让旁人知道一般。 若当真是为了迷惑齐国,这种时候不是已经放出风声了吗? 闵文山突然觉得这或许对他们而言是个突破口,若乌桓和大乾当真决裂至此,宗延黎没了乌桓这个地头蛇的助力,对齐国百利而无一害啊! 闵文山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又是派出暗探又是安插细作的,终于从那密不透风的敌军大营之中撬出了些许蛛丝马迹,原来早在几天之前,宗延黎竟是对乌桓的王后赛雅,做出了那等强取豪夺之事。 赛雅是乌桓的公主,都哲也正是因为迎娶了赛雅公主这才得以成就。 如今宗延黎竟对朋友之妻,做出这等强抢之事来,想必是个男人都忍受不得这般奇耻大辱。 “哈哈哈!难怪宗延黎要将此事捂的这么严实!”闵文山得知事情始末之后,简直就差拍掌称好了,仰头大笑着说道:“我还道宗延黎毫无破绽可攻克,如今他这可真是自找苦吃。” “听闻宗延黎与赛雅王后曾是旧识,说不准那时就已有牵连……”裘武微微皱眉沉下心来说道。 “我想也是,可怜都哲拼死拼活为宗延黎当牛做马,结果自己的王后还叫人抢了去。”闵文山说着一时之间竟有些可怜都哲了,想了想转而说道:“我猜测宗延黎早有此意。” “乌桓看似是都哲为王,实则背后掌权之人完全是赛雅王后。” “如今宗延黎得了王后,俨然就等同于是占领了乌桓。” “可怜这都哲丢了王后不说,还遭受了这等背刺……” 闵文山和裘武等人一番讨论下来,又暗中让人继续细查此事,最后甚至听闻了许多宗延黎和赛雅王后的风流记事,直叫人啧啧咋舌,那一瞬间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原来强悍如此的宗延黎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这么一想闵文山竟是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也不怪他,因为关于宗延黎此人被吹嘘的实在是太神化了,一度让闵文山怀疑自己,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无瑕的人呢? 如今得知此事,只心道果然! 宗延黎不过是藏得深罢了! “大将军!城辕之上射来了一支箭!”正在闵文山等人为此议论之际,外边一兵卒双手捧着一支箭矢而来,那箭矢之上赫然带着一封信。 “这箭矢,是乌桓的?”裘武盯着那箭矢看了两眼,辨认出了箭矢之上乌桓的标识,略微扬眉询问闵文山道:“是都哲?” “是投诚而来?”裘武继续询问道。 闵文山脸色古怪的摇了摇头,将那信纸递给了裘武,上面的内容自然不是投诚的,而是大言不惭的说要与之合作,还说只要齐国愿意给予他庇护,可以跟他做交易。 裘武看着也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放下信说道:“都哲手底下兵马才多少?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谈合作?” 闵文山转身在旁边坐下说道:“看起来都哲这是与宗延黎彻底闹的不死不休了,且看都哲这般病急乱投医的样子,恐怕是宗延黎不想自己身上蒙上丑闻,欲要亲自斩杀都哲。” “闵大将军打算如何应对?”裘武略微扬了扬眉询问道。 “自是不急。”闵文山安心的往后靠了靠,气定神闲般的说道:“左右急的不是我们。” “若此番能让都哲投诚而来,可不能是合作。”闵文山想了想说道:“天底下可没白吃的饭,若他是利用我们对付宗延黎呢?” “不急,且等上一等。” 裘武这回没意见了,听从闵文山的意思对都哲这合作意向视而不见。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京城之中近日传出了一则民谣,甚至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闵文山原本对此事一无所知,直到收到了太后密函,让闵文山务必要找出幕后之人。 朝中密庭怀疑这传谣之人,意指出什么‘天下共主’在齐国之中,又道那真龙之身并非新帝。 此事对朝中上下动摇很大,唯恐扰乱民心。 闵文山得知此事大为惊讶,自是秘密安排人手去查,为了避免惊动裘武令其在暗中捣鬼,闵文山都是私下去查证的,最后确定那民谣就是从京中而起的。 而随着这民谣传至边关的时候,已经衍生出了许多故事和版本。 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那什么神人之事,昔日雕刻冰龙绕柱的大师被誉为‘神龙’点化之人。 言说齐国先帝并非真龙,因那雕刻的冰龙断尾残肢,百姓们言说要得见真正的龙…… 随着流言愈演愈烈之际,闵文山为此大动肝火,裘武自然也知道了此事,正在这紧要关头之际,都哲突然现身,陶阳城外那巨大的冰龙雕像被红色的绸布包裹着,露出了上半截那极其宏伟的龙头,绕着冰柱似要腾跃飞起。 “真龙献主君!”都哲满身风雪站在冰雕之前,端坐在马头上的他满脸疲色,身后兵马退居后方,如此之举显然是带着诚意投诚而来。 “天下共主,非齐国所有!”随着都哲那坚定万分的呼喊声落下,站在城墙之上的众将士,看着那冰晶透亮的龙头迎着光似要发出嘶吼声来,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震撼。 “天呐……” “真的是龙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冰龙绕柱?听闻见之便可入梦。” “若能在梦中化身为龙,是不是代表那天下共主所指之人是我?” “哈哈哈,做什么美梦呢……” 齐国军中将士们也为此沸腾,就连闵文山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激动之色,大概是那‘天下共主’四个字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能抗拒得了如此诱惑。 更何况是闵文山这般已经身居至高之位,说白了离那龙椅也就一步之遥了。 他如何能不垂涎呢? 所以闵文山在与下首将领们短暂的商议了之后,决定接纳都哲。 “大将军慎重啊!”帐下有一两位将领对此依旧保持着警惕和怀疑,当下劝阻闵文山道:“那冰龙被包裹着不见全貌,且如此巨大的冰雕如何送入城中?” “都说是龙了,岂可让旁人窥见?”作为闵文山的亲信,自有亲兵开口为闵文山辩解道:“这冰龙势必要运送回京让皇上亲见。” “难道几位将军想越过皇上,先见真龙?”随着这一句话语落下,那开口之人脸色骤然涨红,连忙屈膝跪下说道:“末将绝无此意,只是觉得此事过于巧合……” “巧合什么?流言并非从关外而出,而是京城之中而起。” “宗延黎再有本事,难不成还能将手伸去皇宫?” “几位将军如此阻挠,莫不是存了什么不正之心吧……” 帐中争论声四起,闵文山抬手打断了众人,冷声说道:“好了!我已是决定了,如今我军急需助力,都哲也算是一员猛将,如今竟是这般有诚意,若我还将人拒之门外,日后怎会还有猛士投我?” 闵文山站起身来说道:“去,将那冰龙拖入城中。” 但是闵文山没想到的是,这冰龙巨大无比,根本不能完好的越过城门,若要冰龙整个拖拽入内,要么就是将冰龙推倒,可这到底是冰雕之物,若是就此推倒唯恐磕碰碎裂。 闵文山犯了难,最后咬咬牙让人推倒了一段城墙,这才终于得以让冰龙入城,都哲等人也随之进入了城中。 齐军将那冰龙极其费力的拖拽嘿咻嘿咻的拉进了城内,急急忙忙去修补城墙,闵文山和裘武下了城楼而来,这才清晰的感受到了这冰龙的庞大,正打算靠近去细看一二。 忽而得见那原本包裹着冰龙的红布被尖利的刀剑划开—— 砰——! 巨大的声响随之响起,闵文山甚至一点都没反应过来,眨眼之间就见那红绸戳出了无数刀剑,下一秒巨大的冰龙似是在巨力之下轰然倒塌,无数穿着大乾军甲,手拿刀剑的将士从中杀出。 “杀——!”刚刚还面容温和的都哲一改刚刚满脸诚意的样子,抽出刀剑反身朝着那欲要关城门的齐军杀去。 “有诈!”闵文山吓得脸色煞白,正欲转身往后跑,却猛地瞥见一柄极为熟悉的黑色长刀,夹杂着无比凌冽的杀机,朝着他的后心口飞插了过来。 情急之下闵文山避无可避,直接伸手拽过了身旁的亲兵,竟是以亲兵肉身为盾,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那黑色的长刀穿透了亲兵的身躯,那锋利的刀尖就这么笔直的对着闵文山的心口处,闵文山低头见那长刀,只觉得头皮都炸开了,甚至有些脚软战不住。 “来人!来人!迎敌——!”闵文山惊慌失措的嘶吼声响起,耳边骤然听到了那熟悉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吹响,那是敌军进攻的号角声。 或许是闵文山的毫无准备,或许是那从冰龙下半部分窜出来的人实在是太过凶狠,又或许是闵文山刚刚牺牲亲兵挡下刀剑的样子,以至于他的呼喊声落下,身旁亲兵非但没有近前,反而略显犹豫的想要后退。 也就是这一退之下。 那站在都哲身旁,悄然拉动的长弓早已经瞄准了闵文山,夹杂着无比凌冽的杀机,刺耳万分的破空声自宗延黎的身后传来,她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箭的熟悉,那箭矢以她的身躯为遮挡。 就这么完美的擦着她的侧颈,破空声自耳边响起,毫无任何偏差直接补上了宗延黎未能完成的那一击。 呲的一声,穿透了闵文山的心口。 “呃……”闵文山根本不曾看到这箭矢射来的方向,骤然中箭竟是让他都生出了几分恍惚。 他脖子有些机械的缓缓低下了头,一手还紧紧抓着那为他挡刀的士兵尸体正欲放开。 闵文山的目光落在这箭矢之上,喉间控制不住的涌上腥甜,他的目光有些恍惚,看到了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宗延黎,也看到了那站在宗延黎身后,手持长弓的解虎。 还有那伸手摘下头盔转身朝着他看来的一个矮小的兵卒,那…… 莺鹂? 闵文山眼瞳骤然一缩,在这瞬息之间像是将所有不解不明之处都串联在了一起,他看到藏身于宗延黎身后的莺鹂,冲着他轻抬下颚,展颜露出了一个如此志得意满的笑容。 闵文山再难以控制,大口大口的血污自口中吐出,他感受到了将死的惊慌,多么想捂住嘴不再吐血,想拔下心口的箭矢能恢复如初。 第262章 可救国,也可破国 他看到了莺鹂脚下踩着的冰龙碎块,那刺眼的冰屑让闵文山终于恍然想起。 或许宗延黎是没有本事将手伸去齐国皇宫之中,但是莺鹂可以,他隐约记得莺鹂有个同门师弟死于皇宫之中,而莺鹂当年就是从皇宫出来,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可惜啊,可惜他都忘了…… 或许是打心底里看不起女人,他居于高位掌齐国兵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看得上如此不起眼的女人呢? 所以总是会忽视掉如此浅薄的小事,就是这样的小事造就了他今日的败局。 “杀——!”尚未来得及关紧的城门被撞破,那刚刚被推倒的一段城墙成为了敌军的突破口,白修筠带着人轻而易举攀上了城墙,手中属于大乾的旗帜在北风之中高扬。 他抬手之间将那城楼之上守城兵卒砍翻在地,随即转身砍倒了齐国的军旗,将大乾的军旗稳稳的插在了缝隙之中。 那一面旗帜像是染着烈火的颜色,下方攻城的兵卒们得见大乾的旗帜立在了敌国城楼之上,只觉得浑身热血都沸腾了,踩着冰霜怒吼着拼杀冲入城中。 “撤,快撤——!”裘武得见闵文山中箭的那一刻就已是骇的魂飞魄散了,扭头呼喊着欲要带着人马撤离。 “将军!将军!敌军从后方杀进来了!”正在裘武要转身撤军的时候,却见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那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兵卒脸上满是恐慌之色道:“拦不住了将军!” “怎么可能?”裘武险些失声,惊叫道:“后方背靠丘定江,敌军如何渡江而来!?” “属下亲眼所见,那……那敌国兵卒脚踩冰滑,自冰面上直接滑过来了!” 裘武听之只觉得头皮瞬间炸开,根本难以想象宗延黎竟能料算到如此地步,那丘定江冰封之事他也曾知晓,可知晓的时候裘武只担心的是关于城中水源,完全没想过踏冰而行啊! 兵卒大多穿着重甲拿着刀剑,那江面冰层并不算太厚,他万万没想到宗延黎竟会如此冒险! 裘武极力稳住崩溃的情绪,眼看着闵文山已经被杀,他岂敢还在此处久留,那宗延黎的兵马顷刻之间就杀入了城中,裘武直接撇下了闵文山帐下兵卒,带着自己的人马跑了。 陶阳城内原属闵文山的部卒,死的死伤的伤,亦有拼死抵抗最后惨烈战死之辈,也有眼看守城无望溃败而逃之人,更有丢盔弃甲缴械投降等众。 北风吹落齐国的旗帜,似乎在无声的昭示着一个国家的落败。 宗延黎浑身染血持刀立于城中,四下横尸遍野,她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闵文山的尸体翻了出来。 陆沛白同样是满脸的血污,手中拿着一柄细长的长剑,剑上手上有着粘稠的血色,虽为女子的她却从来不是弱不禁风之辈,她善用细剑,挽出的剑花最是漂亮。 曾经闵文山为军中将士庆国,叫她在军前舞剑。 或许闵文山从来不知,她手中的剑也可以杀人,见血封喉,毫不手软。 就像她不知道,她所谋可救国,也可破国。 宗延黎伸出脚将闵文山的身体踹着翻了个身,那完全死透了的闵文山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恐慌,双目一片死灰,躺在地上不过一团死肉罢了。 “明溪先生,从今往后你再不是‘莺鹂’。”宗延黎扫了闵文山一眼,随即抬眼看向陆沛白低声说道。 陆沛白闻言只觉得心口骤然发颤,眼底泛起了酸,唇边勾起笑来转头回望宗延黎,对上了她那漆黑而坚定的眼眸,心中似是挣开了最后的枷锁,她对着宗延黎俯身拜道:“多谢将军,此后余生,明溪自当不留余力,报君恩。” 宗延黎伸手扶起她道:“得君相助,是我之幸。” 自此刻起宗延黎与陆沛白这君臣相交彻底缔结,陶阳城这一战也让陆沛白就此扬名,为其而后成为天下第一女谋奠定了极其重要的基石。 无数年后,陆沛白回忆起这一日都忘不了,那站在自己面前,穿着一身黑甲的宗延黎,黑色的眼眸之中深邃而坚韧,有着让她信服的力量,正是这样的力量驱使着她,一步一步登上了高山之巅。 陶阳城勘破,陆沛白以自己的本事告诉了所有人,她如此智计无双终于是让宗延黎帐下众多部将服气了。 这一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连那冰龙高度都算计在了其中,迫使闵文山自己推倒了一段城墙,更快的促进了城破,又主动对宗延黎提及,冰面虽是凶险不可全军同行,但可兵行险招,巧渡江河。 有都哲叛逃内乱在前迷惑敌军,冰河之上可选出矮小身轻之兵卒,在攻城之际突袭后方扰乱敌军视线,溃败敌军军心。 她的每一步走棋都如此恰到好处,此计得成,便是连裴良等人都只余下满心佩服。 陆沛白太懂高位者的人心了,更懂闵文山这个国舅身份的尴尬,不过一个‘天下共主’的名头便令其冲昏了头脑,真龙之身啊…… 区区一则民谣自京城传来,就迷惑了闵文山的视线,一环一扣,一步未错。 “真是明珠蒙尘。”裴良和詹皓月对此大为感慨,道那闵文山分不出鱼目和明珠,若闵文山善待陆沛白,凭借她这等谋算,与齐国这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尝可知呢。 “明溪先生智计无双,令人钦佩。”庄承弼亦是赞赏道。 “不过一计之功,怎可比得上诸君不知为将军献计多少。”陆沛白浅浅一笑,已经换下盔甲的她重新穿上了青衣,长发挽起做文士打扮,眉眼松泛含着几分笑。 “哈哈,明溪先生不必谦虚。”裴良夸赞的直白笑道:“将军素来讲究论功行赏,此番攻破陶阳城明溪先生功不可没。” “是,我等原还觉得先生恐怕因女子身份难以长久在军中立足。”詹皓月更是直言不讳道:“如今看来是我等粗浅了,明溪先生勿怪。” 陆沛白脸上笑意更甚,冲着詹皓月几人笑了笑,终于清晰的感受到了他们的接纳。 她享受着此刻独属于自己的荣光,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只是还没享受多久,就来活了…… 陶阳城攻破,所获亦是不小,随着那些账目入册送来,陆沛白已经宛若熟练工似的,跟着裴良等人没日没夜的算账归类了,而那边宗延黎也没闲着,带着人马追裘武去了。 龙飞光留在陶阳城接管陶阳城,蒙奇等人四处清剿残余兵卒,如此整顿下来已是过去几日。 宗延黎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拖拽着一个人,在雪地里拖出了一条极为醒目的痕迹。 “是将军回来了!”帐外欢呼声响起,陆沛白等人蓬头垢面的从军帐之中出来,就看到了宗延黎干脆利落的翻身下马,身后那被拖拽了一路不知死活的人被拽着到了陆沛白的面前。 “明溪先生认一认,此人可是裘武?”宗延黎抬了抬下巴道。 陆沛白顺着宗延黎所指看去,蒙奇伸手抓住了裘武的头发迫使他露出脸来,那宛若死狗一般被抓回来的赫然便是自陶阳城逃出去的裘武。 陆沛白点了点头道:“是他。” 宗延黎终于是满意了,侧身看向裘武说道:“明溪先生料想不错,我一路追到了宁潼峡方才将其抓获,此人穿着兵卒盔甲,我还道是抓错了……” 他倒是聪明,竟是与亲兵换了军甲,企图玩一出金蝉脱壳的戏码。 可惜宗延黎不是普通人,围堵之下一眼看出裘武不同,虽穿的是兵卒盔甲,可那手中刀剑分明不同寻常,坐下战马更是威风凛凛,如此模样像是小兵小将? 所以宗延黎就把人给抓了,左右分辨不出来,先抓回来让陆沛白认一认。 没想到还真是运气好,真抓对了。 “关起来。”宗延黎摆手说道:“待年后进军白水关,砍了祭旗,为我军添威!” “将军威武!!!”蒙奇等人顿时呼喊起来,将那半死不活的裘武拖下去关起来了。 宗延黎回去了自己军帐之中,换下盔甲洗去了满身的血污,将身上粗浅不一的伤口包扎了一下,才终于得空坐下来缓口气喝两口热汤吃东西。 龙飞光在宗延黎一边吃东西的时候,一边就在汇报陶阳城内的情况了。 宗延黎点头应着道:“一切照旧即可,年节将至暂不动兵马,就地过个好年,将军中军防都加固些许,斥候轮番出去巡视。” “另外让桑才杰的人注意注意齐国的动静,以及鲁国和北国。” “最后让裴良等人写好此次行军计谋所出的文案,广传天下而知。”宗延黎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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