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话,更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轻松的、随口的闲聊。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在一群人的聚会里两个人单独出来聊天。 陈挽都耐心地一一答了,说话也很真诚,没有隐瞒。 赵声阁的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很详尽的答案,但没有接收到相同的提问。 陈挽看起来对赵声阁的事情不是很感兴趣,丝毫不试图打听他的事情。 因此这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面试”,而非双向的交流。 赵声阁等了一会儿,陈挽看起来是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他就说:“你的履历很漂亮。” “明隆宝莉湾要做一个衍生项目,海油隧道,需要更高速的储油生产的中转和装置工程,你有没有兴趣?” 陈挽有些惊讶地望向他,明隆这种项目对科想来说无异于老天爷砸饭碗,更重要的是这是和赵声阁的合作,陈挽很心动,但还是非常谨慎,思考了几秒,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赵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想到我,不过科想是个刚成立几年的小型公司,参与这样的大工程恐怕在基金、储备、经验和后劲上都会不足,您要慎重。” 赵声阁安静地看着陈挽,多少人绞尽脑汁处心积虑要抱上明隆的大腿,只有陈挽说您要慎重。 赵声阁唇角好似弯了一下,好像又没有,因为他咬着烟, 陈挽不能确定。 赵声阁手指一捻,从嘴里拿下细烟,温沉问:“陈挽,你质疑我的判断?” “……”陈挽忙解释,“不是,只是说——” “明隆有很专业的评估团队,”赵声阁见识过陈挽的执拗和死心眼,想了想,换了种方式说,“我现在只是请你参与投标,中不中标由评估团队说了算,我不插手的。” 赵声阁背调过科想,典型的高精尖中小企业,低调,但实力过硬,做的都是精尖项目。 “这条线本来在白鹤堂手上,现在明隆和徐家接手,别人我不放心。” 这种项目工程大期限长风险高,技术是命门,赵声阁疑心重,掌控欲强,势必得陈挽这样的人品和温顺的脾性才能满足他。 “而且,”赵声阁很直接地看着他,走近一步,目光漆黑,压低声音,意有所指,“是你自己撞进来的。” 陈挽恍然,原来自己那天顺手帮徐之盈算是误打误撞搅进这趟水里去了,但还是有些忧虑:“我是怕科想跟不上这么——” “有明隆给你托底你怕什么?” 那么正常的一句话,从赵声阁的口中说出忽然就有了那么点“有我给你托底你怕什么?”的意思。 赵声阁是陈挽在这个世界最难拒绝的一个人,但他还是没有马上答应。 赵声阁单手掐着烟,弹了弹烟蒂,风把他的头发吹乱,显得随意和不羁,像一幅电影海报。 他在夜风中,歪了歪头:“敢横穿三股车道和中央绿化带直接撞击巨兽吉普和大切诺基引擎,不敢接明隆的邀约?” 陈挽一怔。 赵声阁怎么知道? 当时天太黑了,那些具体的细节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嗯?”赵声阁没放过他。 出事的当天晚上他立马就叫人去查了路况和线索,那段路他也亲自开过。 陈挽有时候像个君子,有时候像个疯子,并且格外善于用温润柔软的外表伪装自己,真疯起来是不大要命的。 听证会是一次,环海高速飞车又来一次。 下一次是什么? 赵声阁不希望再看到了。 “不用急着答复我,好好考虑,”赵声阁从小在谈判桌边长大,进退张弛恩威并施拿捏得很好,说话也举重若轻,那么大一件事在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变得不像一回事了,“也不必觉得我是在补偿你,我只是建议你可以尝试一下,如果真的中标了,明隆也是非常严格的甲方。” “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也非常难应付,合作中如果你们不能交出令人满意的方案和成果,该追究、该赔偿的一样不会少。” 他重新咬上烟,含糊说:“想清楚了给我电话。” 停顿片刻,他斜了一眼:“你有我电话吧,陈挽。” 第37章 掌心蜻蜓 “……有。”陈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脸上有些讪,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要注意分寸啊,陈挽暗自告诫自己。 大红袍已经剩下很短一截,赵声阁把烟按灭了,眼前突然伸来一只手,掌心向上。 “?” 陈挽很自然地说:“给我吧,我拿去扔了。”外面没有垃圾桶,一直拿着很不方便。 “……”但赵声阁时常惊叹于陈挽的服务意识,很多事情他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而坦然的。 虽然烟头烧到末尾几乎是已经不烫了的,但赵声阁还是略微无奈地轻轻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说:“不用。” 陈挽心中暗自惊了一下,只觉得手心掠过一只蜻蜓,还没捉住,就飞走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也是分开走。 陈挽留下来打电话。 出来之前宋清妙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还没有回。 “宝宝,医生查过房了吗?” 她问这个倒不是关心陈挽病情,只是她有话要说。 “现在方不方便说话?” 陈挽抿了抿唇,没说我已经出院好几天现在都在开康复庆祝派对了,只是说:“方便,你说。” 宋清妙声音压得很低,告知他一个重大商密:“两天前,荣信的散股被收购了,谢家坚说方阳那几个小股东在联系他,宝宝,你现在手上能拿出多少现金——” “你又去见了谢家坚?” 宋清妙一怔,似是没想陈挽关注的重点是这个,还质问她,恼羞成怒道:“陈挽,我是你的母亲!难不成我见什么人还要同你汇报经过你的批准?你懂不懂尊重长辈?” 陈挽嘴唇抿成一条线,想问她那你有没有尊重你自己,但还是忍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放缓声音,是劝告也是警告:“你这是在与虎谋皮,玩火自焚,谢家坚这个人心思不正,巧言令色,你玩不过他的。” 宋清妙不以为然:“我可以不找谢家坚帮忙,那你帮我收荣信的股票啊。” 陈挽大为不解:“为什么就非要执着于荣信过不去?”他狠狠吸了口烟,空气从肺部被挤出来,“你要别的东西,我可以帮你,这个,不行。” 没能从儿子那里要到钱,宋清妙口不择言骂了他几句,气呼呼地把电话给挂了。 陈挽心里不安,派人暗中盯紧她的账户以及谢家坚的动向。 他调整了一会儿情绪往回走,茶已经又上一轮了,蔣应正在说一个他从族叔那儿听来的红头项目竞标。 他问赵声阁:“明隆没有意向?李家和覃家都按兵不动等着你出手,他们准备打价格仗,并且很早就注入了外资,现在汇率上浮,他们是势在必得的。” 赵声阁抬头看着正开门走进来的陈挽,淡然道:“不急。” 他不喜欢贸然出手,他喜欢让猎物自己主动走过来。 如果对方不知道怎么走,他可以把路和阶梯都铺好,一步步、手把手教。 但如果对方是不愿意走过来……赵声阁靠在椅背,转了转腕表,眸光变得有些遗憾和晦涩。 不会,可以教,但如果对方是不愿意走过来,那只能用他的方式来。 你最好是愿意的。 陈挽在赵声阁身旁落座的时候,看到赵声阁正看着自己,陈挽还微笑了一下,并给赵声阁的茶碗添了茶。 赵声阁也挺绅士地笑了笑。 你最好是愿意的,赵声阁再一次在心里说。 结束的时候卓智轩跟陈挽的车走。 大家都喝了酒,司机开的车。 卓智轩说:“把你撞伤那几个人已经抓到了。” “是吗?” “嗯,在一个免签的岛上被捕的。” 陈挽点点头:“那就好。”这样他也不用时刻担心赵声阁的安全问题。 卓智轩静了几秒,忽然转过头:“据说人被赵声阁直接从警方手上带走了。” 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活没活着,怎么处置,一概不知。 陈挽还是点点头,没太在意,对他来说,只要落网了就行。 “……”卓智轩看他没什么反应,挑明说,“陈挽,我觉得不太对。” “什么?” “虽然他和警署交情很多年了,但是就这么直接把人带走——” “这不合规矩。” “他很少亲自出手,这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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