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怕陈家知道世子的真正身份后不敢放开与我们闹。民尚且不与官斗,何况皇亲国戚。” “我们家老爷好歹是个知府,她们也敢这样没脸没皮地闹上来。”唐嬷嬷皱眉道。 “那人可能并没有实说夫人的身份,且还让陈家人以为他们背后的那人的靠山很大。” “那人究竟想做什么?”郑氏皱眉道。 “三娘也无从猜测。”是无从,不是无力。 任何事情都是有动机的,她今日才见到那位被人“逼婚”的世子,对他根本就不熟悉,无法理清他背后的那些利益关系,因此无从判断。 郑氏点了点头,三娘虽是聪慧,但毕竟还小。 “你让高远派人去跟着陈小妹的二叔陈初五,再去打听一下他这几天有跟什么人接触。”郑氏吩咐唐嬷嬷道。 唐嬷嬷忙应声去了。 三娘见郑氏目露疲惫,知道她今日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劳了一下午的心,此时必定是累了,便劝道:“夫人,现在敌暗我明,再担心也没用,只能见招拆招了。您与其担心琢磨,不如先歇上一些,养足了精力,今夜可能还要您费神的。” 郑氏一听也对,三娘便出去把郑氏的丫鬟找来,让她伺候着孙氏歇下,自己退出了孙氏的房间。 三娘今日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些累了,便也想回房去躺一躺。 刚走到门口,便见那边逆光走来了两个人,三娘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前面领先半步侧身而行的是一个婆子,后面却是一位男子。 因逆着光,三娘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只瞧着是一身深色的衣服,小腿上缠着缠头。明明是乡野莽夫的打扮,一路走来却像是步步生莲,端的是无限风华,只是连那轻微的足音都清冷地像是滴水入潭,空远得将世人都摒弃在他的世界之外,唯留音韵。 来人一步步走近,三娘终于看清楚那婆子是唐嬷嬷派去楼下守着楼门的婆子。 她身后却是一张清俊非常的面孔。 不经意对上来人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目光,三娘不由地一愣。 白英先反应过来,先一步上前挡在了三娘身前。 “三小姐。”那婆子忙躬身行礼。 三娘笑着点了点头,又向她身后的君仪福了一福。 那人也随着停了下来停了下来,却是打量了三娘好几眼,才微微点了点头。 三娘心中虽有些疑惑,却并不动声色,只问那婆子道:“嬷嬷这是?” “是少爷听唐嬷嬷说夫人脸色不好,今日又吃不下饭。听表少爷说这位公子的医术很好,便让奴婢领了来给夫人把一把脉。” 三娘想了想,开口轻声道:“夫人她刚刚歇下,若是现在去扰醒了,恐怕更加疲累。” “我晚些时候再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开口道:“魏夫人想必是旅途劳累,歇一歇会更好一些。” 那少年说完便向三娘点了点头,转身去了。 那婆子忙向三娘行了一礼,跟上了那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下了楼,穿过天井,进了对面的客房。却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进了宣云的房间。 “你见到我表姨了?这么快?”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宣云看见来人一愣。 那少年淡淡道:“魏夫人歇下了。” 宣云单手撑起了头,侧躺着道:“你见到高远暗中布置了人手,表姨定是也有所察觉,不愧是跟着将军在军营里待过的。没见到就算了,反正我原也不想把表姨她们家拖下水,这些人本就是冲着本世子来的。” 宣云眼珠子一转,挑眉笑道:“表姨不能指望,你还是指望得上的。君仪,本世子现在受伤,轻易动不得,这就要劳烦你帮我挡一挡了啊。” 君仪淡淡看了宣云一眼,径自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并不搭理。 宣云眨了眨眼:“一笔写不出两个宣字,君仪,看在我家老头子的份上,你可不能丢下人家不管。” …… 一下午平平静静,待到子时,整个普集镇已经是半点灯光不见。 这时候,平民百姓大多是点的油灯。只是,对一般家庭而言,灯油也是贵的,所以一般到了太阳下山,为了不浪费灯油,家中贫寒一些的便早早歇下了。 这镇上虽也不乏那殷实人家,却没有那奢侈到点灯到天明的,所幸夏夜里星光璀璨而明亮,到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王璟因晚膳的时候多吃了那一道梅菜扣肉,菜咸了睡前便多喝了一些水。躺下之后却在梦中找了一晚上的茅厕与恭桶,可惜不是有人占着茅房不出来就是恭桶被朱砂藏到了不知哪个角落。好不容易当归将被朱砂藏起来的恭桶找了出来,他正要方便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红漆大恭桶突然变成了一直张着血盆大口的红色大蟾蜍,那蟾蜍猛扑而来,只一瞬间王璟便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凉飕飕的,大蟾蜍却是一边使劲嚼着什么一边狞笑地看向他。 王璟被吓得一跳,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膀胱正涨得厉害。 王璟起了身,找到了屏风后面的那只恭桶,放了水。 舒服地伸了伸懒腰,因普集镇在山脚之下,到了晚上气温便低了下去,很是有些凉意。想起自己刚那匪夷所思的梦,王璟看了看开着的窗户,摸了摸头想过去关窗。 不想刚走近窗边,便看到窗外有一团黑影闪过。 王璟一愣,想也来不及想便快步绕道门边,开门走了出去。 王璟朝着人影过去的那边追去,可直到追到最后一间客房也没有看到人。正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还是在梦中,却突然后脑一阵剧痛。 来不及思考什么,王璟便倒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 阴谋 高远今日注定是无法好好睡一觉了,他今日一接到唐嬷嬷的命令一刻也不敢马虎,当即召集手下分配了任务,将这小小的酒楼布置得一只苍蝇飞进来都要让他过过眼。 想到这里他有些骄傲,他十几岁就参军,虽然一开始只是跟在武定侯身边当个侍从,只负责侯爷饮食起居,但是侯爷见他根骨好,不忍埋没了他,便令手下偏将教他拳脚功夫,他也跟着那偏将学了些行军布阵之法。虽后来因为违反了军规被迫离开了军营跟了夫人,但是看守这样一个小院落他自认是没有问题的。 三更的更声刚过,高远却是半点疲态也没地隐在暗处观察着院内情形。虽是布置好了人手,但是只要接了命令,那么在任务完成前一刻也不能放松。 突然他耳朵一动,全身肌肉紧绷,如鹰隼般地把目光投向西厢的二楼,随即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高远到达二楼时,客房走廊上很安静,落针可闻,但是高远没有丝毫犹豫地往最走廊最末那端奔了去。 刚要到最末那一间客房的时候高远感觉身后似有一阵风刮了来,虽说这山城的夏夜,刮风是很正常的,但是常年养成的警觉还是让他危机感顿生,随即脚步立顿,侧身挥拳的动作一气呵成。 可是拳一挥出去,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气流之上,虽是碰不到实物,却是让他感觉前面有一堵无形的墙,让他的拳头再也无法往前半寸。 高远心中大骇,正要化拳为掌拼力一搏,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还未来得及行动,手臂却是突的一软,力道不知不觉就被泄掉了。 高远惊怒地抬头,却是对上了一双沉静清冷的眸子。 那眸子的主人只淡淡扫了一眼高远,便绕过了他往最后那一间客房而去,速度之快身形之轻灵让高远一愣。 这是与世子一起的那位黑衣少年,他听见世子好像是叫他君仪。 意识到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多想,高远立即抬步跟上,君仪已经挥手推开了最后那一间客房的门。 与此同时,房间的窗户却是一声巨响,一个人影破窗而出。高远一惊,正想跟上,却发现房屋中间的房梁上似乎吊着个什么东西。 还来不及细看,却见那黑衣少年手一挥,也不见他什么动作,那挂在房梁上的东西便“咚”地一声落了地,随即眼前人影一晃,便没有了人。 君仪追了出去。 高远看了看那黑洞洞的窗户,想了想还是去查看刚刚掉下来的东西,谁知手一碰上地上的“物品”,高远便是一吓,竟是一个人,死活不知的人。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连串的脚步声,一团亮光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个声音便在屋外响起。 “谁在里面?”是魏夫人的声音。 高远立即回到:“夫人,是属下,高远。” 门口,唐嬷嬷提着一盏灯当先走了进来,郑氏紧随在后,郑氏身后跟了一队今日巡夜的护卫。 郑氏一眼便看见了躺在高远身边的人,疾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四儿,去请个大夫来。”高远对着一个护卫喊道,那护卫应声去了,高远又对郑氏道:“夫人,属下进来的时候此人刚被人吊在房檐上,君仪公子已经追出去了。” 唐嬷嬷提着灯凑到地上那人头脸上方。 “怎么是她?她怎么会在此?”唐嬷嬷惊呼道。 躺在地上的是一名女子,灯下依稀可见这名女子姣好的面容,竟是今日白天来过的那位陈小妹。 郑氏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陈小妹的脉搏。 “还活着。唐嬷嬷,去叫两个婆子来把她移到床上去。” 唐嬷嬷应了声,正要出去,想了想又摸出火折子想把桌上的灯先点上。 不想刚靠近桌边,就惊呼一声,道:“夫人,桌子边还躺着个人。” 高远先郑氏一步起身,走到桌子边,拿过唐嬷嬷手中的灯笼查看,灯光一照到那人身上高远便是一惊。 “夫人,是王家五少爷。” 郑氏本已经跟了上来,闻言更是疾步绕到了地上之人的身边,焦急地伸手探脉,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随即又喊道:“快些去请大夫。” 郑氏让高远将王璟抬到床上,唐嬷嬷也叫来了两个婆子将地上的陈小妹抬到了隔壁的房间。 “夫人,五少爷只是被人劈晕了,身上并无其他外伤。”高远细细检查了王璟的身上,回禀郑氏道。 郑氏这会儿才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若是王璟受了重伤她就真是难辞其咎了。 “你带人将这院子再好好查看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再让人带几个好手追出去看看,能不能遇上那位君仪公子。若是大夫来了,让人带他先来看一看五少爷。”郑氏吩咐道。 今夜发生这么些事情,高远本就心中有愧,这都是他没有守好院子才惹来的麻烦,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难怪他无法在军营里待下去,听闻郑氏下达命令,立即躬身应了。 他不会再让这种错误重演,高远暗暗发誓。 不多久,唐嬷嬷便进来回话。 “夫人,奴婢已经让人检查过了,那位陈姑娘被吊在房梁上的时候伤了喉咙,脖颈上有淤血,但是因为被救及时,到是没有性命之忧。之所以到现在还没醒,是因为被灌了药。” 郑氏点了点头。 “你让人去把三娘叫来。她哥哥伤了,这事不该瞒了她,想必她今夜也定是睡不安稳,让她过来看看吧。” 唐嬷嬷应了,出去找了个婆子吩咐了几句。 其实郑氏猜的并不对,三娘今夜睡得很安稳。 她今日白天赶了一上午的路,很是有些累了,因此不到亥时便歇下了。虽是预料到晚上必是有事情发生,但是这里不用她做主,抓贼之类的也不是她的强项,她就算一夜不睡也是徒劳,还不如养精蓄锐。 因此,当白英提着烛台来叫她的时候,她还迷迷糊糊地不想起身。 “怎么了?”三娘声音带着些暗哑。 白英知道自己主子虽是出了声,但是八成是还没有清醒,但是情况紧急,她顾不得太多,急声道:“小姐,你快醒醒。魏夫人让人来请你过去,说是我们少爷刚刚不知怎么的竟遇上了歹人,受了些伤,您快去看一看呀。” 三娘闻言双眼立睁,一骨碌爬了起来。 白英手上早就拿上了三娘的衣服,见三娘醒来,二话不说立即上前帮三娘着装。 三娘配合着抬手穿衣。 “伤得怎么样?”三娘的声音虽还带着些暗哑,却是清醒冷静异常。 “听来报的婆子说,没有性命之忧,只是现在还没有醒。”白英立即回道。 第五十九章 王璟的危机 三娘带着白英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张嬷嬷,她正与郑氏派过来的婆子打听王璟的情形。 见三娘出了房间,忙走了过来。 “三小姐。” 三娘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跟着,脚步却不停地往楼下行去。 郑氏派过来的婆子领着三娘主仆到了王璟的房前便退下了,张嬷嬷帮三娘开门,让三娘进房。 “阿珂你来啦?”坐在王璟床边的郑氏见三娘进来,起身喊道。 三娘朝郑氏行了礼,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道:“夫人,我哥哥他可还好?” “刚刚让高远检查过,阿璟他只是被人用掌劈晕了,身上并无其他伤势。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来了,估计就快到了,你不用担心。”郑氏安慰三娘道。 “夫人,君仪公子来了。”唐嬷嬷突然在门外喊道。 郑氏面上一喜,道:“快让他进来帮五少爷看一看伤。” 唐嬷嬷先走了进来,看了三娘一眼,对郑氏道:“夫人,三小姐可要回避?” 郑氏一愣,随即不耐烦得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见大夫还讲那些虚礼做什么,就这么点大的房间要避到哪里去?” 郑氏说着看了眼跟在三娘身后的张嬷嬷。 “再说了有我这个长辈在此,三娘身边又跟着好些丫鬟婆子,谁要是还有什么话说叫她来跟我说。” 张嬷嬷只是担忧地看向躺在床上的王璟,并未对郑氏的话提出反对。唐嬷嬷见状忙又出了门去将君仪请了进来。 “别的待会儿再说,君仪,你先来帮五少爷看一看,怎么这会儿还不醒来。”郑氏不等君仪开口,忙让开了身子,对他道。 君仪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走到床边。 他先是帮王璟把了会儿脉,随即又检查了他后脑的瘀伤,最后又用双手在王璟,心脉四肢等处细细探了一番。 “怎么样?”郑氏与三娘等人一直盯着君仪的动作,见他停了下来立即出声道。 “被人用劲力震晕了,并无大碍。后脑有些淤血,需要揉散了,用药敷上一敷,再服两剂药便好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需要用些什么药,公子请告知奴婢。此次上路前,车上带了好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奴婢这就去寻了来,若是我们没有的还能趁早打发人去外头买。”张嬷嬷立即道。 君仪便报了好些药名,张嬷嬷因管着外院的人情往来,对药材甚是熟悉,因此听完之后细细记下了,又复述了一遍,见并无遗漏,便急忙退下了。 唐嬷嬷道:“夫人,刚刚君仪公子为五少爷把脉的时候,有婆子来报说大夫请来了,我便让她把人先带到隔壁为陈姑娘把脉了。” “若是魏夫人不放心,可再让大夫来看看,我毕竟不是大夫。”君仪淡淡道。 郑氏想起今日白天因不信任他的医术,还请了大夫来看宣云的伤势,便有些尴尬。后来见那年老的大夫也夸赞这少年伤势处理的很好,便信了他的医术。 不过见这少年声音虽清冷,面上却没有不岔之色,便又自在了些。 “云儿说你医术很好,是师承太医院蒋老太医,我自然是相信的。”郑氏这么说着,心中虽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但是见宣云讳莫如深,她便也不再打听。 “听高远说你刚刚追踪贼人而去?”郑氏想起了这件事,便又皱眉问道。 “跟到一座民居,便不见了踪影,想必那院子另有出路。”君仪想起那人不俗的身手,略略皱眉道:“之后府上的护卫追了来,我便让他们在附近守住了几条路口。那附近土质松软,即便是另有通道,出口必也不远。” 郑氏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又有婆子来报,唐嬷嬷出去了一会儿,进来便禀道:“夫人,陈姑娘也无大碍,休养一阵子就会好了。只是伤了喉咙,以后说话声音可能受损。” 郑氏道:“让她好好养着,要用什么药尽管用。” 唐嬷嬷吩咐了下去。 郑氏见房里只剩了三娘,君仪等人,便皱眉道:“他们闹这一出是为的什么?” “君公子,那位贼人身手是不是很好?”三娘突然出声问道。 君仪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这君公子是在叫他,也没有指正,只淡淡点头道:“算的上是一流好手。” 郑氏已经做好了防范措施,高远这群护卫因是军中出身也不是一般护院所能比,竟然还是让人摸了进来,且还是扛了个人摸进来的,可见其身手不俗。 “这穷乡僻壤的,竟有一流高手么?这普集镇也当真是卧虎藏龙。”三娘笑着对郑氏道。 “那人奔逃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进了死胡同,他对这镇上的小巷并不十分熟悉。我与他交过一次手,他近身搏斗的功夫并不出彩,但是招招狠辣,只攻不守,且善用暗器,竟是与我打成了平手。”君仪看了三娘一眼,淡声道。 三娘思索了一会儿,道:“进了死胡同还能在你手下逃脱,却不擅于搏斗功夫,出手不给自己留后路。依公子所见,此人可能是什么来路?” “杀手或者死士。”且因目前的情形看,是被人蓄养的死士的可能性最大。 郑氏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坐在那里怔怔出神。 房间里的气氛也沉重了下来。 三娘见躺在床上的王璟,手臂垂在了外面,便走过去,将他的手轻轻放回了被子里,又帮他捏了捏被角。 “夫人,表少爷让人来请君仪公子。”外边有婆子禀道。 郑氏闻言回过神来,却是站起了身。 “我与你一起过去吧,我也有事想问问云儿。”又转身对三娘道:“阿珂也回去歇着吧,我找信得过的婆子在这里看着,若是阿璟醒了便去告知你。” 三娘虽是想看着王璟醒来,但是她一人留在这里确实不便,便点点头道:“夫人且去忙,我去让人把哥哥的丫鬟找来看着就是。”因男女分住两楼,王璟的丫鬟也被安置在了东厢那边,郑氏指派了个小厮让王璟使唤。 郑氏想了想,点头道:“这样也好。” 三娘送了郑氏出去,又让白英打发个婆子去把朱砂与当归叫来。 一直等到王璟身边两个大丫鬟来了,三娘才起身回房。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下半夜三娘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了。总是过不了一会儿便打发丫头过去王璟那边看看王璟醒来了没有。 到了最后,三娘索性起身叫白英将灯点上,靠在床上看起了书。 到了天快亮的时候,被打发去王璟那儿的白果高兴地跑回来说王璟醒了,还嚷嚷着要喝水。 “可有什么不适?”三娘总算是放下了心。 “少爷说头有些晕,还呕了几次。朱砂姐姐吓了一跳,忙派人去叫大夫,来的是那位君公子。”说到那位俊俏的公子,白果脸微微一红,接着道:“君公子说,少爷头部受创,头晕呕吐是正常的,又让张嬷嬷去熬了药,说是吃几剂就好了。” 三娘点点头,知道王璟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 眼见这天要亮了,三娘便吩咐白英伺候洗漱,想去看一看王璟。 刚穿好衣裳,就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了吵嚷之声。 三娘思索了一会儿,吩咐白英下去看一看是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白英才转回,一进门就道:“小姐,陈家的人带人把酒楼围住了,掌柜的派出去买菜的人都出不去。陈家的人说魏夫人仗势欺人,面上答应了要纳了陈姑娘,却趁着半夜进了他们家将陈姑娘虏了来要灭口,好让他们死无对证。他们纠集了邻里相亲将这里都围住了,让我们将陈姑娘交出来。” 三娘闻言,细细思索了一番,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们要玩的把戏。 栽赃嫁祸,死无对证。 现在却还来倒打一耙。 只是陈小妹并未按照那人的预期,香消玉殒,还活得好好的。 之后还有什么后招吗? “小姐,他们还说……”白英面带焦色,却是吞吞吐吐。 三娘皱眉,问道:“还说什么?” “他们说魏夫人找人要缢死陈姑娘,不想却因陈姑娘拼命反抗,那人非但没有得逞还被陈姑娘踢伤了头部。他们是听到今日来此给陈姑娘诊脉的大夫说的,才知道他们家姑娘竟是性命堪虞,他们不但要我们把陈姑娘交出去,还说要将那动手行凶之人绑了送官。小姐,这伤了头的行凶之人,他们是不是说,说的是……”白英不敢说下去。 三娘闻言眼神一冷。 他们竟然是想连王璟也拖下水 “小姐,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打发人回去告诉老夫人与大老爷?”白英急道。 三娘想了想,摇头道:“别急,先看看情形。” 若是王家的人插手,那就真的把王氏一族都拖下了水。现在前方情势未明,对这背后之人真正的动机她并不知道,因此不敢贸然做决定。 从面上看,这背后之人的目标是礼亲王和与礼亲王府交好的魏家,将王家拖下水,不知到是蓄谋已久还是误打误伤。 三娘缓缓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站在二楼的门廊栏杆旁往下看。 只见后门处守了好几个护卫,店里的女掌柜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根铁质的门插梢向那守门的护卫说着什么。那几个护卫互看了几眼,几个结实有力的便上前用头与双掌死死抵住了门,另两个护卫飞快地上前将门上原本的木插梢换了下来。 几个护卫做完这些,忙提了袖子擦汗,那膳木门却从外头被拍得摇摇欲坠。几人见状只有又上前去用肩膀抵住。 三娘见状皱眉,外头竟是有这么多人?不经意往对面的西厢一看,却见对面的栏杆旁不知何时也站了一个人。 虽隔得远,三娘却仿佛能感觉到那人那双清冷的眼睛所带来的阵阵凉意,这种凉却不是那刺骨的寒,而像是夏日里一口饮下一碗冰镇饮品,带来了沁人心脾的舒爽,看得久了便发觉其中的沉静还带着一种让人镇静的力量。 第六十章 王璟的危机(下) 三娘收回了目光,招呼白英往楼下去了。 路过天井的时候,发现后门的拍击声更加地激烈了,三娘只是皱了皱眉便视而不见地上了西厢的二楼,刚刚那位君仪公子已经不在走廊上了。 三娘到王璟屋外的时候,王璟也正被外头的嘈杂声吵醒了,小丫头进去报了王璟说三小姐来了,三娘在屋外就听到王璟那憨憨的声音嚷道:“还不快让妹妹进来,大早上的外边怪凉的。” 三娘不禁莞尔。 “哥哥怎么搬回这间屋子了?”三娘一进屋,快走几步止住了王璟起身。 王璟昨晚遇袭被发现之后就一直在最末的那一间空房里歇着,今日却是搬回了原本他自己的那一间。 “朱砂说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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