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皱了皱眉:“蒋太医他闭门谢客,你想要见他恐怕不易。” 三娘闻言神色微暗,却是笑道:“既是如此,那三娘只有再另想法子了。” 宣韶觉得三娘这个笑容似乎不像刚刚的那个晃人心神。 “我可以帮你转达。” 三娘闻言眼睛一亮,透亮的眸子看向宣韶道:“宣公子,那三娘在此谢过了。” 宣韶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此刻的心境竟带了些许久未曾有过的欢快明亮。 “小姐,看来这大濮寺当真是灵验万分,也难怪每年的香客都能把门槛儿踏破。”白英高兴道。 三娘笑这点了点头:“虽说不一定能请到蒋太医,但总算是有了些希望。”三娘带着王璟和白英王回走。 走到偏殿一侧的梅林时却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话之人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还是被风吹来了只字片语。 三娘想到独自离开的沈月娥,不禁眉头一皱,抬步向那边走去。 离梅林愈近,声音也渐渐清晰。 “我虽是答应了娶月娥表妹,但是我心里的人是你。等我与表妹完婚,我便恳请祖母把你给我,抬为姨娘。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是赵凡的声音。 “多谢少爷抬爱了,只是恐怕莺歌命薄,无福消受了。”莺歌声音冷淡,但是三娘还是从中听出了些微的讽刺还有不屑。 “莺歌……”赵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莺歌淡声打断。 “大少爷,您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娶表小姐,那就应该好好对待她尊重她,而不是正妻还未过门就想着要抬姨娘入门了。莺歌虽是个丫头,可也是认过几个字,读过几页书的,别的不说廉耻两字还是知道该怎么些。踩着主子的脸上位,莺歌自认是没有这份心气儿和手段。所以最终恐怕要辜负大少爷您的美意了。” 三娘听到此处,悄悄向身后的王璟和白英打了个手势,轻轻退了出来并未惊动里头的人。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靠近就大声说话提个醒儿。若是里头有什么动静你就大声说话靠近。”三娘轻声吩咐白英。 莺歌是个好丫头,她不想进去让她难堪也相信她自己能把事情处理好。但也要防着被有心人听见了坏了赵家的名声,还要防着赵凡一世头脑发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白英一听便明白了,停步守在了过道上。 三娘回到偏殿,沈月娥还是没有回来,三娘心里一边琢磨她可能的去向,一边想着再打发人去找一找。 没多久,就见白英回来了,紧接着莺歌也随后而至。 莺歌看了白英一眼,又看向三娘,有些欲言又止。 三娘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只笑着问道:“可有寻到月娥?” 莺歌一愣,但她毕竟聪慧,想了想便明白了,心中不免感激。 只是听得问话,又皱眉道:“奴婢一路寻到了后面的净房,并未看到表小姐的身影。奴婢已经打发了几个小丫头四处去找了。” 三娘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刚想着还是出去寻一寻却见沈月娥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了?”三娘皱眉问道。 沈月娥看了三娘一眼,却是撇开了眼睛不与三娘对视,口中却道:“我去哪里还得向你报备吗?心中烦闷随便走走也不可以?” 三娘走到沈月娥身边,将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脸上唇上的妆并未花,头发和衣衫也是整齐的,也就松了一口气。 沈月娥注意到三娘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恼羞成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在看什么” 三娘淡淡道:“你散了一圈,想必心情也好一些了,准备一下,我们回去了。” “去跟表哥他们说一声,我们回府。”三娘转身又吩咐白英。 白英忙领命去了。 上了马车,出了寺,沈月娥坐在车上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三娘偶尔看她一眼也是若有所思。 等到快要到赵府的时候,沈月娥突然抬头盯着三娘道:“你看了我一路,可有看出什么来?” 三娘对上沈月娥的眼睛,淡淡道:“你做了什么我并不关心,我只是在想你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对你周围的人有什么影响,若是有,又该如何善后。” “你直说你就是看扁了我就行了。”沈月娥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见三娘不置可否,有些恼怒道:“我还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那就最好了。” 第七十八章 哪个宣公子 已近正午,车中有些闷热,沈月娥伸手入袖想掏出帕子擦汗,却突然面色一僵。 “我的帕子……” 三娘闻言看向沈月娥,见她将身上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便道:“可是遗失在什么地方了?” “我出去的时候明明还在手上的……”沈月娥说到这里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三娘心中疑惑更甚。 “表小姐,那帕子上可是绣了你了名讳,若是被人拾获终究是不好。”莺歌上前帮着沈月娥找了找,未果,不由得担心道。 沈月娥闻言更是烦躁。 “我还能是故意弄丢了的不成。” 在寺里行踪不明的沈月娥,遗失了的绣了名讳的绣帕,三娘心中警铃大作。 “停车。”三娘朝外喊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三娘转头吩咐白英道:“你带两个婆子回去寺里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表小姐遗失了的那方帕子。别声张,就说是哪个婆子不小心遗下的。” 白英应声正要下车,却听莺歌道:“三小姐,还是奴婢去吧。奴婢认得表小姐的那方帕子,且奴婢以前跟着老夫人去过大濮寺几回,对寺里也较为熟悉。” 三娘想了想,觉得莺歌为人沉稳派她过去也放心,便点头准了。 莺歌点了两个婆子,腾出一辆马车,匆匆去了。 “一方帕子而已,用得着这么紧张吗?”沈月娥嘴硬地嘀咕,却没有阻止三娘吩咐莺歌。 三娘闭了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息,并不搭理。 “你对陌生人尚且笑脸相向,为何唯独对我冷眼冷语,你就是和她们一样瞧不起我。”沈月娥突然狠声道。 三娘有些无奈地睁开眼,认真道:“你觉得我对你好言好语是虚伪做作,我想我还是对你真诚一些的好。” 沈月娥闻言语塞,三娘继续闭眼休息。 三娘等人回到赵府,一直等到申时莺歌才转回。 三娘以目询问,莺歌看了一眼正被伺候着喝药的刘氏,皱着眉摇了摇头。 三娘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她该做了已经做了,现在只能希望沈月娥运气能好一些了。 沈月娥自然也是看见了莺歌的摇头,却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第二日。 三娘与王璟依旧是一早就到了赵府。 刚伺候完刘氏喝了碗粥,吃了药,外头就有人进来报说府外有一位宣公子求见。 三娘一愣,而一旁坐着的沈月娥更是惊得跳了起来。 三娘看了沈月娥一眼,沈月娥咬了咬唇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重新坐好了,只是心神不宁地将茶碗端了起来,想喝一口定一定神。 “小姐,您手中的茶凉了,喝了对身子不好,奴婢帮你换一杯热的来。”莺歌接过了沈月娥手中的茶碗,温声道。 沈月娥刚想说不用,却瞥见茶碗里哪里是水凉了而是早已没了水了,想到这碗茶刚刚因觉得口渴已经饮尽了,便由着莺歌将茶碗盖上端开了。 “哪位宣公子?”赵秀娘帮刘氏擦了擦嘴角流出来的涎水,想了好一会儿才狐疑地问那婆子道。来报了刘氏的院子,那来人自然是来探望刘氏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可不记得刘氏与姓宣 的人家有往来。 “那位公子说他姓宣名韶,是应了王家五公子之请来给老夫人诊脉的。”婆子禀道。 沈月娥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松软下来,惊觉自己手中已经是冷汗淋淋。 三娘闻言却是脸上一喜,难道宣韶已经请到蒋太医了? 王璟因昨日也在场,知道事情的始末,看了三娘一眼,便对赵秀娘道:“秀姨,是我昨日在寺里遇见了宣公子,因无意中得知他是蒋太医的弟子便请他想法子帮我请了蒋太医来给外祖母看上一看。本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不一定能请到人便没有对您提及,却不想宣公子这么快就请到了蒋太医。” 赵秀娘却是大喜:“竟有这样的事” “与那位公子同来的确实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婆子赶紧道。 “快请快请。”赵秀娥从榻上站了起身。 “月娥,阿珂,你们还是到里间去避一避的好。”赵秀娥想起来道。 三娘点了点头带着白英往隔壁的稍间走,沈月娥却道:“娘,我去更衣。” 她身上一身冷汗,想着趁这间隙去换件衣服,赵秀娘见她刚刚喝了那么些水以为她想方便便也没在意。 三娘在稍间稍坐了便听了外面赵秀娘迎人进来的声音。 “蒋太医,您能来真是太好了,家母如今这模样,滋阳城里的大夫皆是束手无策……” “好了,你们先都下去吧。”一个有些嘶哑的苍老声音道。 外头静了一静。 “蒋太医他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道。 “哦,好,好。我们这就出去。”赵秀娘回过神之后忙道,她曾经也听闻过这位太医的一些怪癖,因此立即带着众人下去了,还不忘将门关上。 三娘在屋里头默了一默,想来秀姨一时高兴忘记屋里还有一个她了,正想着要自己走出去,却听到那个嘶哑苍老的声音道:“你巴巴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三娘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宣韶的声音,清冷如泉,却好听至极,与那老者的声音一比更是犹如仙乐一般。 “你在这滋阳城还有朋友?”老者狐疑道。 宣韶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的药晒到午时该收了,你不在药童可能又会忘记。” 外面沉默了一下,接着就是脚步快速移向榻上的声响,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外间可能是正在诊脉。 好一会儿,嘶哑的声音又道:“真阳衰损,阴盛格阳以致阳气上冲。阳气上冲,聚于脑部既而使之不能归元。还好症状不算太重,也不用将头切开了,用针就行。” “哐当”白英手一抖,碰到了手边的香炉盖子。 “什么人在里头?给我出来。”那个嘶哑的声音道。 白英歉意地看向三娘,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白英走了出去。 刘氏榻前坐着一个发丝如雪,面部却光滑洁白少有皱纹的老人,立在他身边身姿挺拔正挑眉望来的是宣韶。 “王氏三娘见过蒋太医。”三娘笑着给那老者行礼,随即对着宣韶一福。 “宣公子。” 宣韶淡淡点头,那老者却目光锐利地看了过来。 “老夫不是说了,看诊的时候不喜欢旁人在场?你是聋了还是故意要逆了老夫的意?” 三娘目带歉意道:“本是避在里间的,不想却听到太医要求回避。三娘犹豫了一下,便错过了出来了时机,后又怕扰了您诊断,所以厚颜赖到了现在不得不出来的时候。” 蒋太医闻言逃了挑眉,一双利眼将她看着,三娘虽是目光微垂却是大大方方任他打量,并不拘谨。 “你可知道老夫诊脉的时候为何要让人回避?”蒋太医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不知怎么的竟有些阴森。 三娘想了想,道:“想必您诊治时,如果必要的话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病者家眷关心则乱误了你的诊治时机,所以才会让人回避。” 蒋太医闻得此言有些惊讶,却是缓缓笑道:“你猜的倒也八九不离十,因为老夫诊治的时候或许需要动用刀子将病者开肠坡肚,老夫怕此举会将一些俗人给吓到。明明是那些俗人目光短浅缺少见识,却认为老夫是操刀的屠夫,杀人的妖怪。” “小姐。”白英抖着手扯了扯三娘的衣袖,目露恐惧,她想起了刚刚在里间听到蒋太医要将人脑壳切开的话。开肠坡肚,劈开头颅那人还能活吗?这哪里是医者啊?白英毕竟是个十一二岁的丫头,这些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 三娘拍了拍白英的手却是若有所思,这位蒋太医竟然会想到要动手术来治病。古人皆道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损害身体就是不孝。民间也有传闻,若是身体有残缺等死后进了阴间,阎王是不收的,所以也就投不了胎只能当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三娘却是对这位蒋太医产生些敬意,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挑战世俗的。 “曲高难免和寡,医者自然是以治病为要,总有一天世人会理解您的,因为所有世俗到了性命面前都是虚的。”三娘想了想,突然调皮地炸了眨眼:“我还听说,天才的道路都是孤独的,恐怕目前太医您还是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孤独。” 蒋太医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良久才看着三娘道:“你这娃娃到是有些意思,胆子也大。这么多年被我这么一吓还镇定自若的人除了你也只有韶儿了。” 三娘闻言笑着向一旁的宣韶望去,却见他黑如点漆的眸子正定定地看着她,原本清冷若寒潭的眸子竟然还带着不宜察觉的一丝笑意,让原本就俊逸出尘的面容越加让人无法正视,三娘看着不由得一愣。 第七十九章 家丑外扬 “蒋太医,不知道我祖母目前情况如何?”三娘转过视线,问蒋太医道。 “你刚刚在里间不是听见了吗?”蒋太医斜睨过来。 三娘有些尴尬,她是听到了,可是她没听懂。 “您是说不是太严重?”三娘试探的问。 “严不严重是看她对着的是谁。”蒋太医傲然道:“遇上了老夫,那就是扎上几次针的事情。” 三娘闻言放了心。 “那就有劳您了。” 蒋太医从带来的包袱中拿出了一个针包铺排开来。 “只是老夫毕竟不是神仙,顶多能使她能行能言,若是想恢复到最初时的状况,恐怕是没有办法了。就像是一个茶碗,碎了就是碎了,拼拼凑凑也就堪堪能使之成型而已,那裂缝却是无法修补的。” 三娘闻言沉默了一下,点头道:“这个道理三娘自然是明白的。蒋太医你只管照你的方式去治就好。” “照我的方式?”蒋太医将手中的银针拈了拈,随手刺进了刘氏的穴位中,口中玩味道:“若是我说要开颅呢?” 三娘没有犹豫道:“三娘只求祖母能好好地活着,能行能言。” 蒋太医满意地一笑,稳稳地又是一针。 三娘想着为了不让蒋太医分心,还是等他施完针再说话,正要往后退开,蒋太医却冷不防问道:“你与韶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此次来兖州的途中。”三娘盯着蒋太医纤长洁白却不再年轻的手,随口回道。 蒋太医却是嗤笑出了声,斜着眼睛瞪了一旁站着的宣韶一眼。 “原来韶儿的口中的朋友就是你?你这娃娃倒是好大的面子。” 三娘一愣,想起刚刚在里间听到的蒋太医与宣韶的对话,好像这次蒋太医肯来为刘氏看诊是因为宣韶答应要帮他办一件什么事。 三娘又朝宣韶看去,却见他半瞌着眸子站在一旁,手中一把像是手术刀一样的利刃在指尖翻飞,面上看不清表情似是根本没有听这边的对话。 三娘蹙了眉头问宣韶道:“宣公子,那个南瘴之地有危险吗?” 宣韶眼波微动,抬眼看来,抿了抿唇正要答话,沈太医却叹了口气道:“虫蛇满地,毒草丛生,方向难辨,历来进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回来的,此去自然是九死一生。” 三娘皱着眉头偏头想着以往看过的书中是否有提到此处。 “那是对不知情而误闯之人而言,我之前是去过的,并没有那么危险。”宣韶语气淡淡。 见三娘欲言又止,宣韶又道:“沈太医配的药丸里缺了一味药,即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为他跑着一趟的,与你无关。” 三娘听闻此言,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蒋太医却是轻轻哼了一声。 正当这时,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蒋太医眉头一蹙,三娘立即道:“三娘出去看一看。” 三娘退了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发丝凌乱一身狼狈的李氏直挺挺跪在了院子的正门口,赵秀娘等人在在一旁又是着急又是想拉人,李氏却浑然不理,死死跪着,竟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 “娘,媳妇错了,真的错了。求您原谅媳妇这一回吧,媳妇给你磕头了。”李氏砰地磕了一个头下去,一边的赵凡实在看不下去,扑到赵氏身前,用手掌垫在了李氏的额头上不让她继续往下嗑。 “老爷今日就要将我送回曹州,可是媳妇要是回去了,哪里还有活路啊?还不如三尺白绫吊死在赵家的房梁上。媳妇若是死了,老爷续娶了新夫人,那凡儿和慧儿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他们可是您的亲孙,从小就孝顺,您怎么能忍心?” 赵慧儿也大哭着跪在了李氏身边,口中喊道:祖母求您饶了我娘。 三娘又是一阵头疼。 这还有外人在,就闹将起来,赵家的颜面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赵守业今日说要送李氏回去,他自己却是避而不见,不知是去了哪里,这李氏跪在了院子当口怎么劝回去还真是个问题,若是用强,动静更大。 这时候,回去更衣的沈月娥回转,走到门口看到李氏,不由得有些惊愕。 李氏看到沈月娥,突然又高声道:“娘,媳妇知道您舍不得月娥,媳妇看着她长大,自然也是舍不得的。要不这样,媳妇让凡儿纳了月娥,即便是以后凡儿娶了妻,月娥只要先生下一儿半女,也不怕地位不稳。再说有媳妇在一旁看着,也不至于让月娥吃亏。” 三娘绝倒,这是求饶来的还是递战书来的? 原本在一旁苦劝的赵秀娘闻言,气得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半句话了。而沈月娥却是反常地身姿笔挺地站在了一旁,嘴角含讽,黑沉沉的眼珠盯着李氏半句话也无。 三娘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有穿过庭院,走到李氏面前,蹲下身道:“舅母,因沈太医施针,祖母已经好了许多,刚刚还勉强能说话了。太医说,再扎几次针会更好。祖母听闻您在外头跪着请罪,便让三娘出来跟你说,看在表哥和表姐的份上,这休气的话就不提了。但是因祖母仍在气头上,便让您回了院子去闭门思过,没有她的命令不准出来。” 李氏闻言眼睛一亮,只要还能留在赵府,闭门思过又能怎样?只是婆婆真的这么容易就原谅她了? “你说真的?”李氏试探地问。 三娘浅浅一笑:“当然是真的,这种事三娘怎么敢自作主张?自然是奉了祖母的意思出来的。舅母,祖母她将将才好一些,受不得刺激,也受不得吵闹,您要不还是先回院子去?等舅舅回来了,看到祖母好了,自然气也就消了。” 李氏想到自家夫君之所以生这么大的气就是因为她将婆婆气病了,若是婆婆好了,那自家夫君看在儿子和女儿的份上也会原谅她一二。 想到这里,李氏立即道:“娘,媳妇这就回去闭门思过,您好好休息养病。等您气消了媳妇再来伺候。”说着李氏也不用人拉,自己爬了起来转身就走。 三娘走到曾嬷嬷面前,轻声道:“嬷嬷,今日府中毕竟还有外人在,若是再被扰了恐怕不好。” 曾嬷嬷会意,立即下去布置人手,将李氏的院子看了起来。 “阿珂,娘她真的醒了?”赵秀娘揩了揩眼泪,希冀地看着三娘问道。 三娘道:“蒋太医说,祖母的情况不是太严重,他施以针灸,用不了几次祖母就可能言能行了,秀姨你放心。” 赵秀娘双手合十,朝着西天拜了拜。 “秀姨,你将这院子里的人安排好了,别等会儿让太医出来看到祖母院类一片乱象。”三娘轻声道。 赵秀娘闻言往四周一看,见院中有好些婆子丫头或躲或藏地在周围看热闹,有些到现在还不肯离开,甚至别的院子里的人也有。 曾嬷嬷已经带人去李氏那边的院子了,无法出面收拾。赵秀娘皱了皱眉,对三娘道:“我这就安排。” 三娘点了点头,欲再回孙氏房里看一看。 “外祖母当真醒了?”身后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道。 三娘顿了顿,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外祖母总会慢慢好起来的,您不必担心。” 沈月娥闪身拦在了三娘面前,紧盯着三娘道:“表姐你好魄力,这种谎也敢当着人撒。若是外祖母醒来还是要赶了那人回去,你要如何收场?” 三娘看着沈月娥,认真道:“表妹为何会这么想?外祖母她自然是不会让舅母被休的。当初那话只是因在气头上,当不得真。外祖母当家多年,岂是不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刘氏一直将赵凡带在身边当继承人培养,又怎么会真将他生母休弃让他难堪?再说刘氏一心想让沈月娥嫁进赵家,又怎么会让赵凡因此事恨上了她们?休弃不过说说而已。 沈月娥与三娘对视一会儿,便冷笑一声撇开了眼,只口中讽刺道:“明知道外祖母没醒,还跑来闹,闹给谁看呢。” 自然不是闹给外祖母看的,或是因为知道了家中来了客人想将此事闹将出去,或是想借此将舅舅召回来,三娘心中想着,却不回答。 “小姐,赵老夫人让您进去。”白英在正房门口喊道。 三娘心中一喜,外祖母真的醒了? 三娘不去看沈月娥的脸色,快步朝正房走去,到了刘氏的榻前,果然见得刘氏精神了许多。 “阿珂……”刘氏伸出手唤道,吐词虽有些不清楚,但总算是能说话了。 三娘快走几步,半跪在刘氏榻前,唤到:“祖母,阿珂在此。” 三娘转头对一旁收拾针灸包袱的蒋太医道:“蒋太医妙手,三娘多谢蒋太医施手救治。” 蒋太医闻言,斜斜睨过来一眼,慢悠悠道:“你话都放出去了,老夫若是还不让这妇人醒了,老夫这金字招牌不得给你给毁了?” 三娘闻言一阵尴尬,原来里面的人都听到了,家丑外扬了。 三娘有些心虚地朝刘氏看去,却听蒋太医道:“刚醒来,是我让那丫头出去喊你的。” 第八十章 再出状况 “此病乃是真元亏损,阴寒太盛,将虚阳格拒在外所致,老夫用针法扶其真元,祛阴邪助阳正,她现在虽是手口仍不太灵便,但好好休养加之老夫五日一次的针灸假以时日便能下床。只是,此病最忌讳的就是大喜大悲大怒,若是心不能平静,就算老夫是华佗再世也将无能为力。” 三娘闻言叹气,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如今府上…… “老夫话已至此,若是病者自己不顾惜自己,下次也不用再请老夫过府浪费老夫的功夫了,直接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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