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_第104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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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苦，没有冰冷，有的只是困意。唯一不同的是，他们闭上眼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大限将至。就是这种感觉吧？不算太糟糕。她闭上眼，双眼恍惚，只要她也睡着了，就再也不用遭受那么这个可怕的寒气，就再也不用当小冰淇淋了。小冰淇淋好冷。又冷又累。她想睡觉了。小谭浮的眼睛缓缓闭上，意识不断的在沉默，在她闭眼之后最后看到的，是手术室那个并不温暖的冷光。也是啊，连她自己都是冷的，又怎么能要求光是暖的呢？只是，只是太阳很暖，她想要再晒一晒。可惜，这里没有太阳。她在冷光中孤寂的闭上了那双如同如琉璃般透彻的眼睛。能量如同刀子一般在她的身上划出看不见的伤痕。刀刀刺骨。她疼得冷汗直流。谭浮的意识在下坠，等她彻底睡着的时候，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能量又再次割裂。疼得已经麻木。她张了张嘴，仿佛在说着些什么。一旁的医生忙着给她削弱身上的能量刺痛，没有人看见她此刻张了嘴，他们忙得满头冷汗，绿色的治愈能量一直在不断的灌入她体内。 “鸡、鸡腿……”好吃。在场之中，只有月源听到了她此刻的声音。他一直在喊她。可是她一直听不见。眼泪不断的流，那张淡然矜贵的脸此刻遍布泪痕。他不敢碰，不敢摸，不敢抱。只能在旁边颤抖着喊着你，他喊得那么大声，也许，也许你就能听见呢？看着女孩慢慢合上的双眼，他不得不承认。哪怕距离再近，声音再大，你都无法看见。他声音喊到沙哑，声带疼得再也喊不出来。他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模糊，“小刺客，你要不见了。” 白团团在旁边没有说话。它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女孩，再看看月源。月源认识她的时间很长，几乎是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已经习惯了晚上陪着她。现在一直陪在身边的人突然要消失了，那种悲痛是说不出的。更别提，他还是个不知道怎么去压抑自己情感的孩子。这些年以来，他性格淡薄，跟谁都不熟，所有的感情几乎都放在了她身上。所以此刻，痛苦的情绪出现在了懵懂的他身上。他上前，“小刺客…你说什么？” 谭浮迷迷糊糊之间，想起了那个鸡腿，炸得金黄金黄的，好好吃。她要是死了，以后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了？她喃喃道，“我不要死，我要活着，我要成为大冰淇淋。” 她不要死。死了，就再也吃不到鸡腿了。她第一次吃。她想活。这个冷冷的东西怎么那么讨厌！小谭浮想起了被冷得动弹不得的那些日子，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凭什么这个寒气老是打她？她的意识被拉回来了些。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运转不断的寒气。她咬了咬牙。就是你对吧？就是天天冻我是吧？对于鸡腿的渴望瞬间被抛在脑后，对寒气的愤怒随之而来，这个愤怒接连唤醒了她昏昏欲睡的脑袋。她的眼睛又再次睁开。原本黝黑的眸子填上了璀璨的蓝，那是一双寒凉得彻底的眸子。她的力量原本就是反噬的，她生涩的调起原本那一丝丝的力量，“我叫你冻我，我叫你让我成为小冰淇淋，我叫你让我成为背刺别人的小刺客！我吸，我吸，我吸吸吸！” “全都给我来手里面去！” 她要揍它。愤怒的小冰淇淋打算跟寒气决一死战。正在全力帮她控制寒气的医生们面面相觑。如果要帮她的话，就必须攻击她，出于对生的渴望，她会将力量全部对准医生，反噬会适当的减弱。可是这么做的话，她会有性命之危。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女孩身上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随之而来的，是手掌心的能量时强时弱。一旁的护士惊讶，“她的能量好像稳定下来了。” 正准备动手的医生闻言，急忙探了探，他面露惊疑，“这孩子好像自己把寒气强行控制住了，所以现在能量没有那么锋利，更趋向于稳定平衡。”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被冻得面色苍白的女孩，“也许，我们要转变治疗方法，重心从帮助她压制寒气，变成她试着操控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力量，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 这个提议终究是被采纳了。等到手术室的灯灭之后。坐在椅子上的陆征踉跄着跑过来，“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脱下口罩，表情严肃，“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你女儿求生欲很强，自己撑下来了，不过她的情况特殊，随时有反扑的危险，做好准备。” 他还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从来没见过跟自己异能较劲的，并且还想将自己的异能按地上摩擦的人。” 这就是凡人无法理解的境界吗？第728章真是久远的记忆谭浮被移回了原来的病房。月源刚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身躯摇摇晃晃的。他要醒了。 “源源！源源！” 他睁开眼睛，冷汗大颗大颗的落下，床前站了一大堆人，紧张的围在他的床边。 “母亲？” 他母亲皱着眉，“你刚才怎么了？喊得那么大声？还一直在哭。” 月源摸了摸他的眼角，发现脸上已经湿润一片，嗓子沙哑，还有些腥味在嘴里蔓延。他深吸了口气，转头笑道，“做了个不好的梦。” 周围的人一脸迷茫。只觉得他有些怪异，这又哭又笑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谭浮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周围熟悉的景色。啊。是她的病房。又回到冷冻层了。陆征打着粥回来了，见她睁着小眼睛，连忙跑过来，“谭谭啊，你醒了，饿不饿，爸爸给你带点了粥。” 小谭浮无情地吐槽，“又是白粥，老陆，你再这样，迟早得失去你的小棉袄。” “别乱说！” 陆征拿出她的小桌子，将粥递给了她，“你今天适合吃点清淡的。” 小谭浮爬起来，拿着她的小碗捧着粥。刚想吐槽一句。就觉得手里的碗冰冰的。她低头一看，原本滚烫的白粥瞬间变成了冰雕，外表光光滑滑的，像极了溜冰场的冰层。沉默在空气中蔓延。谭浮目瞪口呆，“老陆，你的粥有冰啊！” 陆征沉默了会儿，上前拿走小碗打量了一会儿，面露沉思，“拿出你的小手。” 小冰淇淋自觉伸出。陆征将一锅小粥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在接触锅底的那一刻，寒气肉眼可见的从那只手上冒出，接着，一锅小粥全部变成了冰雕。他瞅了瞅，肯定的点头，“有冰的是你手！” 父女俩盯着小手沉思了许久。谭浮惊呆了，“我能出冰了？” 陆征也很震惊，“异能又升级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从今天开始，陆征就开始教谭浮修炼。鉴于她的身体不好，老父亲教的从来都是控制力。将这个可以出冰的小冰淇淋教成了一个小法师。慢慢的，小冰淇淋可以自己出冰了。这是一件好事。毕竟从此之后，只要谭浮的控制力上去，异能反噬就能减弱，从而减少生命危险。可是他们太理想化了。谭浮的异能远超所有人的想象。随着她变得越来越强，异能的反噬也在加重。为了防止无辜群众被误伤，她的病房成了隔离区，她再也不能随意走动。偶然路过走廊的人也是避之不及。整层楼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连原本教课的老教授也不能靠近，开启了线上教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孤独成了常态。每到夜晚，谭浮就拉着枕头眺望远方，从八岁，到十二岁。月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原本的小孩子拥有了少女的轮廓。她从一个可以自由行走的小冰淇淋，变成了要待在永冻层的小冰淇淋。她不怕。太久没有离开这个地方，她就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天使，十二岁了，小脸长开了，虽然没有表情，依稀看得出精致的轮廓，但长年不见阳光，她的皮肤苍白，有一双懵懂的眸子，看起来温和且无害。她可以出院了。这是最普通的一天。谭浮出院了。她坐在车子里，看着住了许多年的地方，收回了目光。陆征的房子早就租好了。第一次踏入陌生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没有太过激动，只是好奇的看了看。明明之前那么期盼出院，现在反而觉得没有意义。无非是换了个地方重新之前的日子。没有起伏的生活抹杀了她应该有的情绪。她的双眼开始变得虚无，仿佛只剩下了压抑的痛苦跟冰冷的寒气，这两者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寂静的毁灭。她好像变成了一副没有喜怒哀乐的傀儡。没有生机的活着。在她眼中，看不出一丝人的情绪。这就是之前的谭浮。在上高中的前一天。谭浮已经年满十六。她正在收拾需要带的东西。月源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轻声说道，“恭喜，要上高中了，新的开始，依旧希望你平平安安。” 一如当初的无数个日夜。她没有听到。当初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副麻木又痛苦的模样。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很吵。好像有人在尖叫。她有些好奇，刚想着探头出去看，家里的门就被破开了。谭浮的眼眸猛然睁开。月源的恐慌不知为何涌出。是一个扭曲的组织，专门虐杀异能者为乐，因为实力强大，所以在Y市场十分猖狂。月源的脑子里面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看着脸上带着扭曲笑容的人，他手上拿着手术刀，带着恶心的欲望朝着少女而去。心里的恐慌不断的变大。破门的恶匪，四溅的鲜血，少女遍体鳞伤的被掐着脖子提起，断了的梦。今天，就是她失联的开始。 “不、不不！” 可是无用，这样恶心的一幕还是再次在他的面前出现，“不要！不要动她！不要啊啊啊！！！” 他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子往她脖子上刺去。谭浮被这群喜欢虐杀的疯子提着，久违的鲜血再次溢出，但是她对痛苦免疫，只是抬起了那双冰冷的眼眸。那一刻，熟悉的蓝光再次出现。在月源痛苦绝望的尖叫声中，他看到了他没有看到的一幕。寒气爆开，碎冰席卷了整个屋子，大得看不见。 “啊，真是久远的记忆。” 第729章对不起，小刺客被卡住脖子的人抬起了眼眸，那是一双彻底死寂的眼睛。里面弥漫出歇斯底里的挣扎。寒气彻底的被爆开。谭浮静静的看着那已经想不起来的狰狞面孔，“我记得当年，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那股令人深刻的窒息感，刀子划过肌肤的疼痛感，那么多年了，一度成为我的噩梦。” 当初闯入家门的劫匪，是个虐杀成性的暴徒。当时那个无力的自己，疼痛到麻木的身体，印入眼帘的鲜血。构成了那个没有情绪的自己。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无力挣扎的小女孩了。” 一场梦。解开了谭浮十六岁最不想记起来的记忆。那是她天才之名的由来，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力量的可怕。那是她第一次……杀人。此后，她便是一具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平静人偶。在平静之下，是能够毁灭一切的力量。从那之后，谭浮不愿意再跟其他人靠得太近，并将这一段记忆藏在了最深处。漫天的冰沙带着碎肉，血腥味扑面而来。染着血的冰鲜红无比，还有止不住的血液在顺着屋子流着，如同不见天日的地狱，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血味。整个空间成了一处地狱。谭浮的脸上冰霜凝气，血液一寸寸在冻结，她倒在那堆碎肉上，不断地喘着气。她的记忆回来了。清楚的知道这是一场梦。十六岁的谭浮会因为碎肉恶心作呕，多年后的谭浮平静的看着天花板。时间会改变所有人。从柔弱，到如今的强大，她走了好久。久到无数人为之死亡。鲜血染红了她墨色的长发，她也不在意了。她爬了起来，手中轻轻的触碰前面，冰霜四溢，爬满了整个空间，戳破了那原本存在的一层薄膜。如同裂开的镜子一般，碎裂声不断的出现，镜片四散，一片从眼前划过。模糊了她的眼睛。那一刻，她看见了有人朝着她冲来。月源十八岁那一天。他照例在晚上看到了小刺客。这么多年了，她很不好。一直都很不好。十六岁，该上高中了。他今年的生日愿望，是希望小刺客平安喜乐。他祝福了岁岁年年，却无一应验到她的身上。一到晚上，她依旧喜欢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可是，如果连人都是冰冷的。那么什么东西可以令自己暖起来呢？没有。月源一如往常的坐在她身边。长大以后，他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天真。看见她难受，他只能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祈祷痛苦尽快过去。他不能抱着她，因为他会消失。他不能轻声安慰她，因为她足够痛苦。他不能说话，因为她会害怕。无数次伸出去却不敢触碰的手。他只能如同以往的日夜，看着她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暗淡。本以为今夜也会是个不眠之夜，却不料突然的变故打破了一切的平衡。冲入的劫匪闯入居民楼。将柔弱的少女提起，他们狰狞的笑着，眼眸之中闪烁着可怕又疯狂的笑意。他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可是扑空了。他的心从来没有那么冷过。 “啊啊啊！！！” 见血的那一刻，他们肉眼可见的兴奋了。那群人的利刃戳破了少女的腹部，他们享受杀人的带来的快感，更喜欢活人凄厉的惨叫声。柔弱的少女被提起来，像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少女在他眼前被虐杀，他却无能为力。月源心疼得麻木，绝望又凄厉的眼泪。两个不同的时空，此刻雷声惊破天际。他的眼泪带着一抹红，他麻木之中透着一丝迷茫，“明明我就站在你的前面，为什么…为什么受到伤害的还是你。” 他转回头，少女的脸颊就在他面前。他们近在咫尺，却从未相交。少女的的呼吸渐渐变弱，月源的泪落到了地面，在这一刻，他伸出手臂，抱住了奄奄一息的女孩。月亮在此刻无比的亮眼。画面开始变得模糊。染血的少女，跟一尘不染的少年。此后再也没见过。月源明明抱着她，却从来没有感觉那么痛苦过，泪止不住的流，他没有表情，“小刺客，对不起……” 他的画面到此为止。两人的故事到此结束。咔嚓声响起。原本隔着的屏障被打破。镜片碎裂期间。时间跟空间被打破。十八岁的月源看见了十六岁的谭浮。也看见了他当年没有看见的后半段。冲天的寒气毁灭了一切，只有少女在微微的喘着气。冷得可怕的空间里面，她是染血的主宰。年轻时的两人出现在对方眼中。原本的一切变成了黑暗。月亮打破了界限。让原本就此从各自梦中醒来的两人站在了同一个空间。整个空间，也就只有他们。谭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阵风吹过，就发觉了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哀切跟思念，“小刺客，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谭浮：“……” 啊，真是好久远的称呼。不。谭浮觉得，她不能承认当年那个小屁孩是自己。否则她的逼格一下子下降到了最底层。她不知道这个老祖宗到底是从那里听到她这个称号的，但是没关系，只要她不承认，那么别人就不确定那是她。正当她想敲醒老祖宗的时候，月源若有所觉，“我好像…抱到你了？” 谭浮面无表情，“既然你知道，那不赶快放开！” 月源一愣，连忙撒手。谭浮正准备冻了他，没想到他撒手撒得及时，没来得及。不过她也没心情计较，打量起周围，“好奇怪，我刚才不是打破了轮回的界限，怎么来到这里了？” 她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绕了绕，“月源，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起来还很年轻。” 不得不说，年轻时期的老祖宗真好看。如同高山之雪。让人见之难忘。她等了等，没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了月源在定定的看着她。第730章谭浮，你要永远骄傲热烈啊谭浮觉得有些诡异。走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不会还在梦里吧？” 月源抓住了她的手，“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安静点，不要打扰老祖宗怀念过去。” “那你继续。” 谭浮瞬间就收回了手。月源莫名笑了一声，走过来跟在她身后，“行了，别看了，这里是月亮连接的桥梁，属于一个特殊的空间。” “月亮？” “对，你还记得我们的血脉绝技就是月亮，随着我们力量的增强，月亮能跨过的东西也就越多，等到我们都到这一个层次的时候，它就能跨越时间跟空间，将拥有月亮的人连接在一起。” 谭浮若有所思，“那还真是意外之喜，你知道该怎么出去吗？” “知道。” 月源看了她一眼，“但是需要一点时间，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得稍安勿躁。” 谭浮懂了。然后自觉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轮回的力量既然如常可怕，能让天道都沉沦在梦境之中。如果不是及时醒来，她恐怕会在梦中重新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再经历一次，也可能会沉迷在梦境之中久久无法醒来。幸亏她机智，成功的逃了出来。想到这里的小谭骄傲的应了一声，她果然是最棒的。月源看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轮回的力量果然厉害，那时的情绪居然还残留在。很快，机智的小谭就觉得不太对劲，将残留的力量驱赶，皱起眉，“轮回的力量影响真不小。” 月源也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你这次进去看到了什么？” “别提了，看到了我称霸之前经历的小小磨难，这轮回的真是好的不提坏的提。” 她有些恍惚，“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以为这些事情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没想到才过去了短短几年。” 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重要。所以以前那些事情，倒显得无足轻重。连她自己有时都在遗忘。也是啊，自己遭遇的苦难，恐怕也只有自己才懂。 “总的来说，是一些小事。” 月源听着这个回答，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辛苦了。” 谭浮疑惑，“都是一起卷入梦境的，为什么要跟我说辛苦？” 月源没有回答。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谭浮，我这次梦境，梦见了我最想梦见的那个人，自从我成年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可是刚刚，我看见她了，看见了现实的后续。” “我没有救她，是她自己救了她自己。” 月源说着，脸上带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他回过头，对着那张十六岁稚嫩面庞，“其实一直以来，我的执念从来不是找到她，而是她活着，我只要她活着。” 只要知道她活着，其余的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哪怕此生找不到她。他也甘之如饴。 “但我发现，我的运气很好，她不仅好好的活着，还活得很漂亮，命运赠予了她苦难，她却反手将命运斩杀，此后，她的命由自己做主。” 谭浮觉得眼前这个月亮好像一瞬间变亮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昏暗不清。他有一瞬间的释然。一扫之前的尘埃，他总算可以安心。她有些好奇，“那你还找她吗？” 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月源笑了，“不找了。” 他早就找到了。 “谭浮，你有想过以后吗？”他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跟谁在一起？” 这个问题，谭浮早就有答案了。无论何时，她都不适合迁就与迎合。她就应该站在最高峰。所以她的回答不假思索，“我不适合婚姻，只是适合成为我自己。” “不会觉得孤独吗？” 谭浮摇了摇头，“月源，我一直觉得，人们之所以渴求婚姻，是出于内心的恐惧，他们害怕老去，害怕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世间，害怕送走亲人的那种无力与彷徨。” 这是每个人心中都有的恐惧。只要一想到身边的人都会死去，只留她自己一个人，他们就会开始害怕。本质上，是害怕孤独。可是啊，你能阻止该老去的人老去？你能阻止死亡的来临吗？做不到。该来的还是会来。她会作为自己平静的迎接那一天的到来。谭浮是天道，可是她不会去阻止世界的发展。 “人的生命本来就是一场孤独的旅程，而我，习惯了孤独。” 这趟旅程之中，除了自己，其他的都是旅客。短暂的相遇，然后带着回忆在孤独中死去。 “我足够强大，可以一个人面对这世间的风风雨雨。” 月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谭浮突然看向他，笑道，“月源，如果一定要选择一个人的话，那我一定会选你，可惜人生的选择题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必选的。” “既然都没有必选题，那么我就选我最想选择的那一个。” 月源顿了一会儿，说实话，他有些出乎意料。他诧异的挑眉，“我的荣幸啊，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评价那么高。” 谭浮没有说话。她不好意思说，其实是因为有月亮在，他们俩无论在哪里都能被感应到。为了去掉这个随时暴露她行踪的威胁，所以她才会这么说。月源等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朝着她伸出手，“起来吧，我们可以出去了。” 谭浮伸了伸懒腰。自己站了起来。月源看着她，眼底一片迷雾。他伸出手臂，“小刺客，能抱抱我吗？” 谭浮一愣，看见那人眼角泛红，但还是对着她微微笑，联想到他刚才的话，她瞬间懂了。这人失恋了。需要安慰！她走上前，抱了抱面前的十八岁的少年，“别哭别哭。” 这一幕，就如同十六岁的女孩，在安慰伤心了当时找不到她的十八岁少年。月源抱着面前十六岁的女孩，热泪滑落，“我好想你。” 镜子的空间断裂。这段因为月亮而联系起来的缘分如同此刻。镜花水月。一瞬间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谭浮，你要永远热烈骄傲啊！” 第731章醒来吧月源抱着少女，低声喃喃，“这样就很好。” 空间在这一刻化为了无数片。他想，也许他们两个原本就缘分尚浅，所以走不到一起。但是即便缘分尚浅，他们也还是遇见了。这段由月亮而来的缘分，最终也成了镜花水月。过了那么多年，那个一直悬挂在心脏的那颗倒刺此刻隐隐若现，已经疼得麻木的地方鲜血已经干枯。那个地方啊，应该重新活过来了。月亮终究朝着他而来。却停留在了空中。但是没关系，此后，他与月亮年年相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燕一直在注意着两人的神色，升起的月亮渐渐消失，构建起来的桥梁也分离。那突然断裂的白线回到了各自主人手中。他们醒了。月源睁开眸，就看见了透着光的白色花瓣，他低声道，“真是个好梦。” 可惜，这注定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梦。一如那么多年以来，只有他看见了谭浮经历的苦难。燕的魂体飘到月源身边。敲了敲他的房门，小心试探，“还活着吗？” 月源听见这人的声音就觉得烦，他皮笑肉不笑，“还活着，让你失望了。” 燕坐在他花瓣旁边，抬头看着星空，“我刚才看见了明月相照，月亮升起，你跟谭浮的回忆缠在了一起，成了一条银河……月源，你其实早就知道谭浮是你要找的人了吧？” 他说着。想起了初次看到谭浮的时候。不是在虚空，而是在将近四百年前。他走入了那个四合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幅素描画。画中的少女坐在月亮之下，双眼死寂，浑身都透着一股被压抑的歇斯底里的气息，冰冷得要寂灭万物，没有一丝生的活力，却美得令人窒息。只是一眼，就让燕记忆深刻。深刻的不是她的容颜，而是那一双冰冷强大的眸子。明明就是柔弱之躯，眼眸却透出绝对的压迫力。他下意识就记住了那个人。他说道，“纵使她长大了，但那双眼睛里面的冷漠跟寂静还是没有变，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再也没有压抑的痛苦了。” 那个人太显眼了。如果真的生在他们那个时代，也不可能籍籍无名。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作为当事人的月源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只是他一直没有戳穿。月源没有否认，谭浮的特征十分的明显，连燕都一眼认出来了。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只不过，他选择没有说罢了。他见证了她的苦难，也见证了她的辉煌。这段缘分有始有终。也算不错。月源的莲花打开，他伸了个懒腰，“你话真多，与其在这里烦我，还不如去关心关心你养父，我瞧着小月亮这次，可不会轻易的饶了他。” 提到这事，燕就叹气，“这事我也没辙，这位新天道雷霆手段，专门攻心，我便是想救他也不知道怎么救，你们家的人生来就是这么阴险的吗？” 养育仇人长大，还不允许反抗。这简直就是在诛心。燕扶了扶额头。月源耸耸肩，“看好你老师，要是他在途中生了什么心思，动手的人可不是她。” 这就是谭浮的高明之处。如果朝暮真的对轮回出手了。那么对付他的是轮回，而不是谭浮。到时候燕想找谭浮报仇都说不通。不过那时候，就变成燕跟轮回之间的战争了，这更不关她的事了。既甩了麻烦，又报复了朝暮，又能找到牵绊轮回的方法，真是一箭多雕。月源止不住的摇头，“小谭啊，你长得也太快了，以前的小冰淇淋变成了现在的黑心冰淇淋，时间果然是一把杀猪刀。” 将可爱的小家伙变成什么样了。燕觉得头疼的同时，还不忘八卦，“不打算跟她坦白，我觉得你上位的可能性很大啊。” 月源直接拒绝了，“不了，她只想做一个高贵的单身贵族，何必说出来烦她呢。” 他总有预感，他要是说了，会得到一套冰雕套餐。现在又不是夏天，要那么冷做什么？ “我尊重她的选择。” “啧啧啧，感情可是瞬息万变，你也不怕她一个不小心，然后上头了？那时候我一定会过去狠狠嘲笑你。” 对于这件事，月源笑得分外温柔，“不怕，我可是天道，我熬，也能熬死这点子心动。” 燕：“……” 很好，还是他认识的月源。两人默契的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燕看了一眼自己，“等等，为什么我是魂体状态，你却是完好无损？” 月源顿了顿，“也许是因为，你的肉身早就化为阵身，现在这个是新生替你重塑的，属于一次性用品，当然没有正版来得好。” 燕脸上的笑消失了。很好。新生这个家伙居然敢贩卖盗版给他。他不管。他要维权。举报这种不负责任的无良商家。这边的谈话完全没有影响到谭浮。她起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看了元苍。元苍现在灵魂越来越虚弱，在小莲花里面睡得安稳。她旁边的莲花闪烁着一点紫色的光芒，是轮回的碎片。两人都没事。只是有些虚弱。谭浮输了点能量给元苍，“还能撑着吗？” 元苍睡眼惺忪，“你醒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好像在被削弱。” 谭浮将元苍的那朵小莲花凝聚起来，“万物之帝?补给。” 隶属于世界的能量一下子被聚集起来。元苍立于能量中心，不断吸收着这些能量。 “你跟轮回离得太近了，都是魂体，更别提他是轮回，能将所有的力量吸入体内，他自然就吸收了你的能量来维持自身。” 元苍被惊醒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缕碎片，“啥玩意？我把你当小弟，你把我当食物？你都只剩下一点点了，胃口都还那么大！” 啥也别说了。从今天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江湖不见，各自安好。元苍拎着莲花果断的抛弃掉了尚在襁褓的轮回。绝交吧。第732章你好轮回两人定定的看了会儿轮回。那家伙如今只剩下一缕神魂，发着微微的光。吹一口气，那点神魂都能摇摇欲坠。看起来就像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在雨中流浪。不由得，这两人心里升起了点罪恶感。这人都那么惨了，她们俩居然还在这里调侃人家，真是太不应该了。面对这个弱得一批的罪魁祸首，就应该提起莲花，将它抛向远方，再也不回来。谭浮觉得自己不能以强欺弱，按住了想将这玩意儿丢到灵星的想法，“别跟三岁小孩计较啊。” 元苍冷呵，“胃口极大的三岁小孩。” 居然趁她困了偷偷的吃她的能量，这人罪无可恕。他现在可不是神经得只会吃能量的。他现在是轮回，轮回！是个天道。是天道就得有天道的担当，怎么可以袭击同事呢！谭浮一本正经，“他以后可是归你管了，你下去的时候记得将人带得好一点，这可是我以后白嫖来的打工人，我还指望他以后帮我打工。” 元苍眼睛一亮，“对啊，只要他以后争气，一个顶俩，我们两个完全可以躺平啊！” 两人相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说干就干。元苍想到以后的美好未来，就跃跃欲试，“新生呢？她人醒了吗？我觉得我准备好了，让她给咱俩捏一具身躯。” “轮回可以用，但是你可以不用捏。” 元苍疑惑。谭浮看向轮回，“用他的力量，送你去轮回。” 元苍不解，“可是用新生的岂不是更好？到时候直接封印我的记忆，一切从头再来，我在灵星重新长大，这是不是目前最轻松的办法吗？” “原本是这样的。”谭浮解释道，“但我体验到了轮回的力量，相比于封印记忆重塑身躯，我觉得去轮回更能帮助你修复灵魂，元苍，你还记得，你的灵魂能量大半都给了轮回，是直接被吞噬了，只是重塑身躯的话，根本对你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唯一的办法，就是送你去轮回，在轮回之中修复你岌岌可危的灵魂。” 元苍叹了口气。确实。轮回虽然魂飞魄散，但是他的魂魄都在。而她的魂魄早就被吞噬了，不能像他一样直接重塑身躯，修补灵魂。她要的是增强现有的灵魂之力。将自己的魂体重新加固。也就是重新修炼一回。轮回，确实更能帮助她。她没有犹豫太久，“那就轮回吧，但我有个请求。” “你说。” 元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独属于启智的智慧，“我要你保留我现在的意志，我不想成为第二个我。” 谭浮顿了顿，“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为什么要特意提这个要求呢？你应该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轮回不过被消掉了记忆，其余的没什么变化。” 元苍笑了笑，目光望向了星河，“因为我一直觉得，只要人死之后，重来的第二世就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即便有同一个灵魂，但是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思维跟认知也就随之而变，我们会在不同的环境成为不同的人。” “如果转世以后的我无法理解现在的我，那么我还是我吗？” “这个问题，我要直接扼杀在摇篮里面。” 谭浮懂了，“你害怕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变化？” “对，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不想嫁人的人突然嫁人了。你觉得嫁人后的自己还是之前那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自己吗？两者的思维方式会发生巨大的冲突。谁也无法理解谁。无意识之间发生的变化，才是最为致命的。元苍苦笑道，“你不觉得可怕吗？原本那个有着健全人格的自己，突然有一天背弃了原本的自己，并且还觉得自己是对的，看到跟自己之前相似的人，便觉得他们碍眼……每次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难受，那个我，真的还是我吗？” 就跟被同化了一样。真的可怕。谭浮理解了，“我知道了。” “谢了审判，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新生醒来了。四位天道接连醒来。等他们凑到一起的时候，整个虚空都爆发出了难言的压迫感。原本在躁动的异化种恐惧的尖叫声刺破耳膜。新生到来的时候，就发现其他人已经来了。燕打着哈欠，“睡得那么沉，做了什么好梦？” 新生啧了一声，“梦见你老师被陛下给嘎了。” 燕眉头，“这梦做得吉利，毕竟梦都是反的，说得真准。” 新生懒得理他，走上前。 “现在人都到齐了，轮回的魂魄呢？给我，我拼一拼，给他塑个身体。” 谭浮看向他们，“我记得一共七片没错，你们现在手里有几片？” 散出去的确实是七片。还有一片在谭浮这里。她打算用这力量送元苍去轮回。燕将手里的碎片给她，那些碎片还带着缕缕污染，所以移到了巨大的莲花之中。新生也将力量放上去。原本洁净的巨大莲花台一下子变黑了。众人面色一惊。谭浮看着那些碎片，只见它们散去原本的阴暗之后，变得异常的漂亮，“他被污染了太久，哪怕魂飞魄散也不能完全清除他身上的污染。” 等灵魂完全净化掉之后，她便将碎片取回，递给了新生。愣了一会儿，她谨慎的问道，“如果少了其中一片，会对他有影响吗？” 新生回道，“有，但是不打紧，他的灵魂确实只是一些，不是大部分，他应该可以自己恢复。” 谭浮放心了。很好，送完元苍去轮回之后，她就再用这个灵魂碎片去将那些徘徊在虚空的死亡力量送去轮回。减轻所有世界的压力。新生接过这个魂魄之后，手中的柳条蔓延。绿色的光交织在他身上，原本四分五裂的碎片融合在一起，最终成了一个人的轮廓。谭浮将力量灌入其中。燕跟月源紧随其后。一层层封印接连出现。新生抽出其中一片柳枝，扔了过去。柳枝覆盖，一个婴儿呱呱坠地。第733章她走了，如同来时一般的惊心动魄谭浮看着这个婴儿，摸了摸手旁边的莲花。事情好像告一段落了。等到朝暮被叫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莲花上闭眼沉眠的婴儿。四位天道站在莲花不同的方向，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神情。显然，只有同为天道的家伙才会让他们有这种审视跟警惕的眼神。看到那个白嫩的婴儿，朝暮低下了眸子。这就是重生后的轮回。谭浮将婴儿递给他，不含情绪的声音也随之而来，“朝暮，将他带回灵星吧，在他没有成长起来之前，你无令不能踏入虚空。” 她就这么看着他。在那双冰冷的眸子之中，几近看不见什么愤怒或者嘲讽。她就平静的叙述了这件事。动乱不是由他而起，但也是他将战火点燃加速。他是所有世界的领路人，也是罪孽的推动者。既然因与果都跟他有关系，那就将这个关系贯彻到底。 “所有的罪孽都将重回最开始的地方，等到他恢复意识之后，让他来找我。” 朝暮抱着手里的婴儿，“是。” 他低头应了一声，抱着一切的罪魁祸首转身离去。这偌大的虚空，只留他一个人背着他们而去。这走了千年的身影，似乎有些摇摇欲坠。造成这一切的根源消失了。谭浮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规则，在一切都没有结束之前，你留守虚空吧。” 燕没有理由反对。除了他之外，剩下的两个天道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新生看着源源不断的特异种，“再过个几十年，这场战争就能彻底结束了吧？” 她战斗了将近几百年，想好好休息一下。几个天道默契的看着如今虚空的模样。战乱不断。而这场战争，皆是由无法进入轮回的死亡力量导致的。能量的失衡，构成了这源源不断的异化种，这些能量他们不能驱散，不然会出现更大的灾难，只能任它漂浮在上空。新生身形飘起，“我先去帮他们。” 燕也离开了，“我去看看特异种。” 月源伸了个懒腰，回头问道，“你不走吗？” “我想看看虚空。” “那你看吧，我去看看那个存放污染的世界现在怎么样了，走了。” 谭浮点了点头，当作是回应。其他三人走了。元苍才冒了出来。谭浮拿上那一朵莲花，“你也该走了。” 元苍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虚空，缩回了莲花里面。谭浮最后给她打上了封印，“元苍，你的魂体太虚，所以之后的修行会困难重重，你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时间去获取力量，我祝你一切顺利。” 虚空之中无声的传来一个好字。莲花再也不动了。它沿着虚空一路横飞，流星划过灵星上空。轮回的力量包裹着她。她带着莲花一块进入了未知的未来。这是最平常的一天。灵星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她悄无声息的降临在那个她出生的土地上。谭浮确保她顺利转生之后，才收回了目光。在所有的天道之中，付出代价最惨重的就是元苍。认识的人都为她而死，活下来的人罪孽缠身。她自己魂体消失，被迫重修。来世会更加的辛苦。所爱、所亲、所念之人皆已经不在。她成了神，却什么都没有了。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希望她能得到一个好结果。灵星、朝暮、元苍、轮回……希望这群被命运蹂躏的人都能得到合理的结局。谭浮看向了源源不断的特异种。看向了手中的灵魂碎片那片紫色的光晕在整个虚空亮起。原本在挣扎惨叫的异化种此刻表情呆滞，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击。看向了那片闪烁着光芒的星星。凡是被碎片的照到的异化种不约而同的朝着它飞扑而去。甚至还能听到它们完全不一样的狰狞声。仿佛无家的浪子找到了归宿一般。朝着不断前行。谭浮落到蓝星的星台上。谭系统屁颠屁颠的飞过来，“宿主，你可算回来了，人家好想你啊！” 小胖鸟照例站在了自家宿主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蛋，“呜呜呜…宿主的枪太重了，人家都抗瘦了，宿主一定要给人家买零食补补，不然人家就要从鸟变成虫子了。” 谭深走上前，“总指挥，形势稳定住了。” “嗯，大家可以回去了，每年只需要换人来镇守此处便可以了。” 灵魂碎片稳定住了摇摇欲坠的虚空。让那些疯狂朝着世界而来的异化种都静了下来。当然，光凭一片碎片是不可能将由死亡能量凝聚而成的异化种完全送去轮回。只是稍微稳定下来罢了。这里依旧需要人镇守。等到轮回彻底回来的那一天。蓝星的人沉默的看向了那片散发着紫色光辉的星星。只是一片碎片，就能让整个虚空的异化种都安静下来，不愧是死亡的主宰。轮回是死亡的归宿。所以它们朝着归宿而去。整个虚空满满的都是可怕的嘶吼声。谭浮抬起手，无数的丝线在空中四溢，将所有的区域都圈了起来，“这是一道分界线，外面是你们需要镇守的地方，里面是异化种的世界，踏之即死。” “诸界之人，不可踏入其中半步。” “违者，斩。” 谭浮站在高台，语气平淡的说着。她的声音格外的有力量，哪怕是平常的语气，也能听到其中的威压，无法违抗，也生不出反抗之心。 “是。” 众人齐声应道。话落，那位姗姗来迟的天道，冷漠的神再也没有看一眼，便转身离去。她走了，如同来时的那般惊心动魄。众人面带敬意，对着她行了一个军礼，他们会永远记住这道强大的身影。她会是所有人心中的信仰。她是来虚空时间最短的天道。也是实力最强的天道。来了不到几日，便强行用实力将一切都镇压。此后在众人的记忆之中，她绝对的强大。动乱了几百年的虚空此刻稳定下来了，原本一直在皱着眉头的诸位战士此刻终于能放松。他们太累了。需要时刻提心吊胆。如今终于可以小憩一会儿。一切都结束了。第734章大结局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新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人。荒寂的土地上再次迎来生机。原本静得可怕的地方突然就有了人的身影，此后，这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指挥室。负责管理整个人族内部事务的燕温敲响了总指挥室。 “进来。” 他走了进去，黎晓晓恰好从里面出来。见到他，对着他打了个招呼，“燕主席。” 燕温见到她，也是惊讶，“黎记录官？可是很少见你来总指挥办公室。” 黎晓晓闻言叹了口气，“最近总指挥需要我翻阅一些以前的书籍。” “这样啊。”燕温不奇怪了，最近总指挥确实需要在翻以前幸存下来的书籍，“那你继续忙着吧。” 两人礼貌的点头，然后继续忙碌自己事情。其实黎晓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除了翻阅以前的书籍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总指挥让她将从军以来看到的一切记录成书。做成一本纳入教材的历史书。等她出了整个忙碌的核心城之外，就看见了刚刚升起的太阳。她喃喃道，“真不可思议，我们真的成为了历史。” 他们这一生的不安与动乱，最终成为了历史书上的一角。而她记录历史。也就意味着她要将共同作战的同胞亲手记录成册。大家，也会成为古老历史中最跌宕起伏的那一页。黎晓晓笑了，“这真是值得期待。” 燕温走到办公室，就看见了在处理事务的总指挥。谭浮知道人来了，合上了她的本子。 “你来了。” 燕温将资料递上去，“总指挥，按照您的吩咐，蓝星虚空部已经成立，所有的强者都已经纳入部门，每年会派遣不同的人前往虚空进行查探与援助。” 虚空部，也就是专门处理虚空那群异化种所存在的部门。这个部门谭浮以后有大用。她接过资料，上面的名字都很熟悉。人族的顶尖强者，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她刚好都认识。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不错，那收复的失地如今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提议学校迁过去，增强人流，目前的成果非常不错，已经有很多居民从留熙那边迁过来，去自己想要生活的地方了。” 更有甚者，直接搬回了原来的祖地。谭浮满意了，“辛苦了主席。” 如今的世界欣欣向荣。所有的法案都已经提起，交由总指挥签字。在实力交织下的世界，最终正在恢复原本的模样。但是休养生息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野心膨胀，到时候，要怎么来压制那群人的野心呢？谭浮想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实力为尊的世界准则。世界无论怎么定义都是错的。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