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你给我爸打电话,想送我走。”裴悉一字一顿:“你明明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他很少有这样毫无保留宣泄情绪的时候,已经难过到了极点,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睫毛濡湿,呼吸急促,极力保持冷静的声音里依旧是压抑不住的哭腔。 “贺楚洲,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贺楚洲慌了神,顾不上手有多疼,手忙脚乱地帮他擦眼泪:“没啊,没有不要你,别乱想。” “就是我最近......呃,最近工作忙,可能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想着送你回家去住一段时间,对,就住一段时间。” 裴悉太能哭了,眼睛里像是装了个水龙头,贺楚洲哄的还不够他往外流的。 只是他连哭得过分安静,紧咬着唇瓣不会发出一点声音,除却偶尔吸气时带着轻颤和哽咽的呼吸。 贺楚洲束手无策,甚至已经有了打个电话求助楚女士的想法,黔驴技穷之际,他无意看到了裴悉推他时手里捏着的那张纸。 是他书房抽屉里的那一摞便签纸。 原本平整的纸面被捏出许多道褶皱,但依旧可以看清上面用公整漂亮的行楷写下的内容。 是一份保证书。 是裴悉在车上承诺他的,绝对不会拉黑他的保证书。 乍起的一丝波澜荡过心口,有点酸,有点软,像被初生的小动物脑袋拱过的感觉,微微发胀。 他盯着保证书看了几秒,终于闭眼长吐了一口气,在抽走那页纸的同时,掌心贴上裴悉的后背。 轻轻一扣,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行,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 想留就留下吧。 他抱着裴悉,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肩膀上:“是我的错,应该提前跟你商量的。” 家里多个人也不占什么地方,反正现在的裴悉这么乖,就当真接了只猫回家吧。 “别哭了,一会儿眼睛要哭肿了。” 裴悉被顺着背脊耐心十足地哄了许久,总算慢慢平复下来,回抱住贺楚洲,默默无言地将眼泪全擦在他肩上。 贺楚洲松了口气,大掌扣着他的后颈揉了两下:“不难过了?” 裴悉好半晌才闷闷嗯一声。 贺楚洲:“那就回房去把头发吹干?一会儿出来喝点醒酒汤再休息。” 裴悉又不答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问:“你真的想养猫吗?” “没啊。”贺楚洲无奈:“哪有猫给我养。” 裴悉:“不是跟朋友说要接一只很漂亮的三花吗?” “这不已经接到了么。” 贺楚洲拍拍他的背:“好了裴三花,快去吹头发了。” “?” 裴悉抬头:“裴三花?” 他眼泪干了,可眼睫毛还没干透,眼眶和鼻尖的红色也没有消退,和周遭的皮肤对比鲜明。 贺楚洲想起以前听人说过三花猫是猫界大美人,觉得这称呼安在裴悉身上还真是意外无死角的契合。 “是啊。”他半开玩笑地忽悠人:“老人说猫狗不能养太多,我养你养贺星星就够了。” 裴悉愣愣哦了一声。 没过会儿想到什么,又认真对贺楚洲补充:“放心,我不打狗。” * * 裴悉在贺楚洲的监督下吹干了头发,喝了醒酒汤就回房间了。 但贺楚洲洗完澡进去就发现他并没有躺下,而是靠坐在从床头等待,见他进来了,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贺楚洲刚走近,面前就被递上一份保证书,附带一支红色签字笔。 “我的已经签好了。” 裴悉点了点柜子上贺楚洲昨晚写的那份,上面多了一个红色签名,是裴悉的名字。 “还挺有仪式感。” 贺楚洲接过裴悉那份,在落款裴悉的名字旁边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大名。 裴悉将两份保证书收起来,拉着贺楚洲在身边躺下,钻进他怀里,默默将他的手横在自己腰上。 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希望贺楚洲可以抱着他睡。 至于贺楚洲,一回生二回熟,他打算故技重施,和昨晚一样等裴悉睡着了就走。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晚的裴悉没那么好糊弄了,每当贺楚觉得他睡着了准备撤退时,轻轻一动他就会立刻睁眼。 像只警觉的鹿,又或者也许,是贺楚洲给裴岩松打的那通电话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总之几次三番下来,贺楚洲放弃了,长臂一收抱住裴悉,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不走,睡吧。” 夜渐深,两道呼吸在相拥中逐渐平稳,绵长。 贺楚洲梦见自己真养了只长毛三花,闹腾又粘人,睡觉的时候老爱往人怀里钻,少撸一下就要扯着嗓子喵喵叫。 贺楚洲被磨得没脾气,迷迷糊糊感觉日光大亮,下意识也是去捂“小猫”的眼睛,嘴里含糊地低声哄着。 结果下一秒就被一脚踹下了床。 他裹着半条被子坐在地上,大脑空白,懵逼地抬起头,意外对上了一双怒气沉沉的眼睛。 第 11 章 贺楚洲第一反应是裴悉做噩梦了。 但很快,那双裹挟着冷意的眸子和与记忆错乱时完全不同的神态让他有了更贴近实际的猜测:“好了?” 床上的人眉头拧得能打结,看起来对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意见很大:“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和昨晚央求他一起睡时的语气大相径庭。 看来是真好了。 原本以为至少还得三五天,这个恢复速度比预想中要快得太多。 贺楚洲无言消化了这个信息,揉着被阳光晃得发胀的太阳穴:“裴总,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是你非要拉我一起睡的。” 裴悉语气更冷,话里话外甚至显出几分生硬:“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什么胡说什么——” 贺楚洲声音忽顿,手上动作也停了,抬头仔细打量裴悉,微微眯眼:“你不记得了?” 裴悉反问:“贺总觉得我需要记得什么?” 这倒是在贺楚洲意料之外。 原来错乱时和清醒时的记忆并不互通,更不会有什么恼羞成怒羞愤自杀,合着他白担心一场。 “没,没什么。” 他摆摆手,拉开被子站起来:“就当我喝多了没事干,把你当吉祥物了拐回来转个运吧。” 遇事不决睡一觉居然还真管用,问题迎刃而解了,顺利得不可思议。 就是兵荒马乱了一遭,他都已经快习惯那个温驯乖巧的裴三花了,冷不丁看见原装正版,还挺不适应。 裴悉对他的胡编乱造没有任何追问,掀了被子下床,结果脚刚着地走了一步就因为踩着裤腿差点被绊倒。 贺楚洲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拽他。 不过看人稳住之后又自觉收回了回来,在对方飞快看过来时,还体贴地偏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裴悉:“......” 裴悉扭回头开始四下寻找,无果后冷声问他:“我的衣服呢?” “昨晚扔洗衣机了。” 贺楚洲懒洋洋打着哈欠:“没晾,不然你随便从衣柜里挑点将就穿着吧。” 裴悉瞥他一眼,拿了手机转身就要往外走。 贺楚洲也没拦他。 一个头脑清醒的成年男性,理应有足够的能力辨别周遭环境和自身状况,并做出相应的决定。 就像裴悉选择就这样穿着身上那套睡衣回家,他也完全没有异议,只是诚恳提出建议:“送你?” 裴悉毫不犹豫:“不需要。” 他快步走到门口,却又在拉开门的一瞬间忽然想到什么,蓦地回头。 贺楚洲:“怎么,落东西了?” 裴悉压着的眉头下眼神不明,许久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贺楚洲疑惑挑眉:“还有事?” 片刻,裴悉闭了闭眼,终于沉声开口:“昨晚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当没发生过,我来过这里的事,你最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 门被拉开又关上,房间里少了一个人,多了一条趁乱挤进来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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