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顾白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弯腰将铁签从地上捡起来,看着上头的字念道:“......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铁签的最上头,用红色的笔写着大大的“下下”字。 这是一支下下签。 ------题外话------ 别问,问就是he。 第三百二十一章 合欢同心锁(2) “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簪星问:“这是什么意思?”听着不大像好词。 “字面上的意思。”男人叹了口气,看向顾白婴的目光很有几分怜悯:“这位小仙长看来于情缘一事上不甚顺利,伊人无心,梦中难寻。看来,您所爱慕之人,是一个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之人。您对她魂牵梦萦,她却对你弃如敝屣。如此一来,情深必伤。还不如早日看清,及时抽身方是正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回开口的是簪星,她斥道:“从哪看出人家就薄情寡义见异思迁了?你解签都是这般草率的?”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背上了一口黑锅,也太冤枉了。 男人笑笑:“这情缘一事呢,就是如此说不清。我看这位小仙长年纪轻轻,是不想他误入歧途,钻牛角尖,错爱一生才提醒他一下。可莫要讳疾忌医。” 簪星盯着他半晌:“很好,我记住你了。”明日她就让小双将这人摊子从黑石城中取缔。这般胡言乱语,一夜过去,黑石城多少有情人得分道扬镳。 她拉着顾白婴道:“算了算了,不逛了,带你去个别的地方。”再这么逛下去,这条夜市没逛完,她和顾白婴说不定得先完了。 顾白婴任由她拉着,往黑石山那头走去。 夜里的黑石山比白日里更暗,整块山脉如一方漆黑的黑色玉石,坐落在璀璨夜色之中。 从山顶往下俯瞰,无数流动的灯火将城池照亮,于是冷寂的夜就变得喧哗了起来。 簪星站在山顶,道:“怎么样,这里比出虹台也不差吧?” 出虹台的晚星最美,长夜总是清净又辽阔。每当她修炼至深夜的时候,抬眼看一看远处夜幕中闪烁的星辰,便觉天地廖阔,人生如蜉蝣,苍渺一瞬。 而黑石城的夜又不同,她原先不习惯山脉的沉色与阴霾,这里也很少有晴朗的星空。但每当簪星走到此地,俯瞰脚底辉煌城池,会恍然间感到人间的真实与鲜活。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身边,那些闪烁的星辰,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 顾白婴走到她身边,问:“你经常来这里?” “也不是。”簪星想了想:“我刚到黑石城的时候,从极冰之渊出来,虽觉醒魔王元力,但还不太会用,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很少四处闲逛,母亲曾带我来过这里,这地方人少,寻常不会有人来,很清净,可以在这里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想你。”簪星想也没想地回答。 顾白婴一怔,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就听见簪星继续道:“还有红酥、田师兄、师父、孟师姐、牧师兄......” 顾白婴盯着她足足一刻,道:“哦。” 簪星忍不住笑起来,她道:“骗你的,都那个时候了,我哪有什么心思风花雪月,不过是觉得前路迷茫,有些不知道日后该怎么办而已?”黑石城的众人都觉得她面对自己身份陡然转换这件事,显出异常的从容。但只有簪星自己知道,很多个夜里,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总有些未来不知何去何从的踟蹰。 “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拼命修炼,总觉得这样就多一点自保能力,未来也多一重选择。”簪星笑了笑,又转过身来,道:“你看。” 从她掌心,渐渐浮起一道青黑色的光点,光点如种子,在土地中拔地而起。大树飞快抽枝吐芽,娇艳骨朵悄然绽放,无数多火色鸾鸟伸展羽翼。不过转瞬,这里便长出了一棵比翼花树。 珊珊冷风吹过,红云摇曳。 簪星得意道:“顾白婴,我现在幻术如何?” 魔元之力天然就适合修炼幻术,一棵比翼花树,只需要一点点魔王元力,簪星看向顾白婴:“我可以让这棵树一直在这里,就像你殿中那棵比翼花树一样。”她叹了口气,“黑石山土质特别,寻常花木难以生长,待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让这里比姑逢山上的林木还要丰美。” 顾白婴微微扬眉:“还挺有心。” 簪星从怀中摸出刚刚在小摊上买的银色同心锁,她特意选了个最大的,伸指在银锁上虚虚写了两个名字,名字即刻印在石锁上,她又用钥匙将银锁锁上,将银锁挂在最高的一棵树枝上。 银锁藏在比翼花繁茂的枝叶里,莹莹闪烁着一点微光。簪星拍了拍手:“怎么样?我觉得还不错。” 顾白婴看了她一眼:“钥匙给我。” 簪星将钥匙放到他掌心。 顾白婴目光在那把小小的钥匙上停留一瞬,不等簪星反应过来,忽然抬手扔了出去。 小小的钥匙在夜空划出一道轻微的痕迹,滚落进无数黑色的密林深处,不见了。 簪星愕然。 这人抬了抬下巴,有些挑衅地看着她,不慌不忙道:“这样,就不必打开了。” 簪星:“......” 她看了半晌,终是道:“顾白婴,我从前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居然还记得那卖锁摊主那茬。簪星斜睨着他,语气有些忿忿:“没想到在你心中,我居然是这样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那种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人吧?” 顾白婴哼了一声:“你不是吗?” “我不是啊。”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起来:“那在藏宝地的时候,你为何要问牧层霄,他将来想不想娶八位夫人?” “......” 秋后算账居然还能这么算呢,牧层霄还真是多管闲事,连这种事情都与顾白婴说,他们二人关系什么时候这般要好了?簪星绞尽脑汁地编出个理由:“我是看他在孟师姐和柳姑娘之间左右摇摆,担心他伤了两个人的心,才询问一番他日后的打算,好提醒他不能心性不定。” 顾白婴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凉意:“是吗,可你殿中却刚好找了七位宠妃,加上我正好八个。” “你还把自己算上了。”簪星惊叹:“你真是能屈能伸。” 第三百二十二章 喜欢(1) 山上冷风吹过,将本就寂静的夜衬得更加冷清。 夜色里,有人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身边人。 “顾白婴,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收了七个男宠,你真的要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真的。” 簪星瞅着他的脸色:“真的?” 他没好气道:“真的!” “噢!”簪星点头,“那你对我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你要坚持几年呢。” 四周安静,过了一会儿,少年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甘:“人生漫长,万一你日后收心了,我......” “......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等一等。” 簪星愣了一下,看着他的目光百感交集,喃喃道:“真没想到太焱派出了你这么个情种。”她又自语:“我什么时候这么会养鱼了?” “什么?” “......没什么。” 火色比翼花树下,簪星拉着顾白婴坐了下来。这少年心气不顺,倒也能够理解。他性情高傲又自负,如今屡屡在黑石城被人堵得哑口无言,说出去多少有些欺负人了。 簪星从头上拔下簪子,递到顾白婴眼前。 晚星簪碎过一次,她后来让小双拿去尽力修补,仍留下裂痕。没有元魂点缀的天魂木,看起来不如伊始那般惊艳。纵然如此,簪星却总是戴着它,黑石城的众人总偷偷跟不姜说簪星眼光差,堂堂一个魔界公主,总是将一支破碎的青簪戴在头上。 不过簪星仍觉得,这是她到此地来,收到的最好的一件礼物。 她拿着晚星簪,看向顾白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一直以来想问的那个问题,她道:“顾白婴,你当时为何要送我这个?” 她已经知道鬼首花的事,自然也就明白了,当初在她对顾白婴说出自己眼中所见的是“花”而非“白骨”的刹那,顾白婴就已经知道了她魔族的身份。但在那之后,他也没有试探逼迫,甚至还偷偷分出一隙元魂点缀发簪,若无其事地当作生辰礼物送给她。 “还能为什么?”顾白婴看向远处山脚下的一片烟火,淡淡开口,“你当时又不肯说出身份,各大宗门对魔族如临大敌,我马上要闭关了,护不住你。”他顿了顿:“后来就想,分一隙命魂放入其中,真有危险,也能替你挡一挡。” 簪星微微一愣。原来在顾白婴知道她身份的第一刻后,想的竟然是如何保护她么? “那你......为何不问我?” “你既然不说,定有难言之隐。”顾白婴不甚在意道:“我怎么问?” “那如果我一直不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就等着呗,等你开口的那一日。” 他的衣袍被满树比翼花映得微红,侧脸干净又清爽,少年目光也是明亮的,在夜色下像星辰。 注意到簪星的目光,他转头,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簪星笑了笑,“我在想,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生辰礼,我应该回送什么好。” 顾白婴看了她一眼,嗤道:“算了吧,你要是能把自己照顾好,我就很高兴了。” “其实按照门冬送我的那本《如何征服英俊少侠》来看,这个时候我该说一句‘要不我就以身相许吧’,不过我是下一任魔王,就这么说的话未免有些掉价。”簪星粲然一笑,“顾白婴,我送你另一样。” 她掌心蓦地生出一大团艳丽青芒,这光芒比之方才的比翼花树来,大了不止十倍。簪星将这青光往上一扔,霎时间,漆黑夜空被照亮。 风将整个星空吹得倾斜。 银河从遥远天边漫过来,无数闪烁的星辰灿烂耀眼。那些晶莹吵闹地簇拥于广阔天地中,落在穹顶,摇摇欲坠。 满城星光。 黑石城中,魔族们抬头,望向穹顶骤然出现的星河,原本冷寂的七夕,就这样有了渺渺鹊桥与脉脉情意。 “幻出一片星空,对我来说难了点,所以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簪星坐在地上,看向身侧的顾白婴,“我想你也不缺金银珠宝,出虹台上晚星常在,黑石城却没有晴夜,这片晚星,是独一无二的,别处都瞧不见。”她眨了眨眼睛,“你喜不喜欢?” 顾白婴微微一怔,侧头看向身边女子。她探身看着自己,目光清澈,一如既往地诚挚。 “......还行吧。”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簪星叹了口气,从乾坤袋中摸出一只小坛:“你要不要喝点儿?” 她拔下酒塞,一股甘洌香气迅速从其中弥漫出来,这香气落在人鼻尖,顾白婴一怔,有些迟疑:“这是......” “是不是觉得这香气很熟悉?”簪星笑道:“我同酒魔说了许久,他才酿出同样味道的酒水。材料是不同,味道勉强模仿到七七八八吧。”她看向顾白婴,“我生辰那日,你替我挑的丹心酒。” 少年愣了愣,一时没有说话。 簪星笑笑:“你这话藏的,委实委婉了些。” 那时候在万杀阵前,修士们步步紧逼,神火柱的烈焰之下,他将朱色发带缠绕在自己腕间,低声道:“玄凌子摆的丹心酒是我送的,我选了整整三日,不过你还是没明白。” 簪星一直都没明白。 后来她来到黑石城,总是想着那一日顾白婴的低语,不明白自己应该明白什么。 直到小双听闻她的话,忽而一笑:“小殿下这也想不明白吗?那位小师叔,是在同您表白心意。” “表白心意?” “是啊,丹心寸意,愁君未知。自然是表白心意了。” 簪星盯着身侧人,吐出四个字:“丹心寸意,愁君未知。” 他万事嚣张狂妄,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唯独于情之一事上,总是格外小心。或许以为她心中另有他人,或许以为她其实并非同类,但仍然小心翼翼地送上一份真心。不想言明,却又不肯放弃,于是将心意放进簪子里,将情丝藏在酒名中。 “但是顾白婴,”簪星感叹,“你有没有想过,如此隐晦的说法,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那又如何?”他抬了抬眼皮,语气轻飘飘的,“不明白,我就再找别的法子,反正最后你都会明白。” 簪星又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捧起面前的酒坛喝了一口。 酒坛不大,她后来让酒魔酿此丹心,但人族与魔族的丹丸不同,练酒材料不同,味道多少有些差异。她原先以为一辈子再不会喝到如当时一般的丹心,但如今顾白婴在身边,于是这苦涩的烈酒,也变得香甜了起来。 顾白婴侧头看她,看了一会儿,伸手要来夺簪星手中的酒坛,道:“少喝点。你刚从魔元池中出来,烈酒伤身。” 簪星扬手,躲开了他的动作:“这是酒魔酿的,同四师叔酿的又有不同。改了方子,一点儿也不烈。绝对不会如当初那般喝醉强吻你......” 她的话戛然而止。 冷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将方才的燥热吹散了几分。 少年眼眸幽深,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过了很久,他淡淡开口:“原来,你当初没醉啊。” 簪星“咳咳咳”的呛住了。 她诚恳道:“如果我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你信吗?” 顾白婴冷笑:“不信。” “......” “我当时、我当时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你,所以避开了话头,并非故意占了你的便宜不负责。”簪星强调:“你不要瞎想!” 那一日长春池边,她虽有醉意,并非对自己的行为一无所知。只是那天夜里的风过于温柔,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令人沉醉,她才会酒壮人胆,借机亲了顾白婴一口。 第二日醒来,便对自己这种行径格外不齿。 毕竟她这身份莫名其妙,同顾白婴的关系也尚未清晰,未来亦是一片茫然,这样一团乱麻的日子,再搅和点别的事进来,属实添乱。是以顾白婴问起她时,簪星才会假装不知。 本来她打算要将这个秘密一辈子放在心里,装傻到底时,没料到今夜一个得意忘形,说漏了嘴。 顾白婴盯着她,似是有些不爽,还在为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簪星凑近了一点:“不过,你当时为此纠结了吗?” “没有。” “答得这么快,应该是有了。”她又再往前凑近了一点,“你是不是为此辗转反侧,觉得自己被我狠心抛弃了,既不甘心又不愿主动质问我,日日折磨自己?” “没有!”他额上青筋跳动。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躲呢?”簪星沉吟:“你明明可以一把推开我。” 距离离得很近了。 夜风凉爽,顾白婴低头看她,眸色如出虹台间那湾清澈涧水,凝着动人涟漪。夜风送来他身上淡淡的青草香气,万千星光洒落下来,看不清神情,却能感受到目光的灼热与有情。 他喉结微微滚动一下,盯着她的眼睛。 簪星的心滞了一拍。 他认真道:“因为喜欢你。” 簪星一愣,下一刻,唇间碰到一抹微凉。 少年的吻落在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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