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行葬礼。” 潘荷去世了? 好像没听说她的身体不好。 她拧眉,怎么才消失了十几天,外面的世界仿佛天翻地覆了呢? 而她被困在这里,根本感觉不到风起云涌。 她免不了又要开始担心Z,如果连老夫人都在意霍砚舟的婚事,那她黎岁岂不是所有霍家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她深吸一口气。 “霍砚舟是不是很听老夫人的话?” 如果老夫人执意要让他跟谢蕴然结婚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很快就会解脱了? 想到这,她觉得放松了许多。 周赐喝了一口水,“不是很听。” “那他到底最听谁的?” 周围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出来劝劝吗? 霍砚舟放着那么好的对象不娶,来跟她绑定在一起,岂不是自找麻烦。 “你的。” 周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 黎岁的脑子宕机了好几秒,手指头指向自己,“我......我的?” “嗯。” 周赐上楼了。 黎岁觉得好笑,如果霍砚舟真的听她的话,就该带她去见Z了。 想到Z,她对躺着的这个人就会生出那么几分抵触心理。 Z那么好,什么都没有做,霍砚舟对他的厌恶简直莫名其妙。 霍砚舟的眉心拧得很紧,似乎是做梦了。 梦见深不见底的深渊沼泽,梦见很多的毒虫缓缓从脚底往上爬,上面的人说,那是为了练胆,因为他以后要去的地方比这里恐怖百倍。 毒虫蛰咬的感觉那么真实,但他从小就被告知,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的使命。 可具体是什么使命,却没人详细告诉过他。 只跟他说,只要他能经受住重重考验,就能跟家里人团聚。 他从不知道他是被抛弃的那个,甚至一度以为他很幸运。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温和阳光,霁月清风的人,他也许会一直这么认为。 可真正获得家族重视的人,又怎么会只能生活在黑暗里呢,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那所谓的使命,更像是某种囚禁他的枷锁。 他原来不是幸运,是彻头彻尾的不幸。 从被抛弃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这辈子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拥有。 日复一日的训练,心里的期待逐渐变得黯淡,一次次从死亡边缘飘过,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现实。 “霍砚舟。” “霍砚舟?” 黎岁看他的眉心越拧越紧,忍不住晃了她几下。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模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一如当初在她怀里醒来那样。 “岁岁。” “嗯?” 你到底怎么了? 第554章 曾经她以为他是装的,他可是霍砚舟。 在帝都,这三个字就意味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 她的手掌心捏着纸巾,想要将他推开。 他却又闭上眼睛,语气沙哑。 “让我再靠一会儿。” 黎岁瞬间不再动了。 她不喜欢看霍砚舟身上的这种脆弱感,她认识的霍砚舟就该在云端站着,不染尘埃。 她将背往后靠,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期间周赐下来过一次,但是看到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人,竟然难得欣慰。 他刚要抬脚上楼,就看到他家总裁缓缓起身。 霍砚舟抬手揉着眉心,视线落在靠在沙发上睡着的黎岁身上。 他定定的看了好几分钟,才抬手,指腹很轻很轻的描绘她的眉眼。 然后他起身,将人打横一抱,朝着楼上走去。 到了次卧,他将人缓缓放在床上,每个动作都很轻,像是在对待一片雪花。 他弯身,给她掖了掖被子,视线最终停在她的唇上。 黎岁是清冷的长相,可她的嘴角有很自然的微微翘着的弧度。 他盯着她的唇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印了一个吻上去。 他起身,离开次卧,缓缓将门带上。 黎岁睡得熟,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切。 霍砚舟来到书房,周赐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总裁,你好些了么?” 刚刚从老宅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现在看着似乎好些了。 霍砚舟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揉着眉心,“没事儿,跟那边说一声,别再让霍佑宁去那里。” 倒是小看他了,竟然连那个地方都能找过去。 “已经说过了。” 周赐想到什么,有些小心翼翼,“老夫人这次是铁了心。” 不然也不会特意回帝都一趟。 一个谢蕴然加一个老夫人,这段时间会很麻烦。 而且老爷子对黎岁也起了杀心,恐怕只要黎岁离开棕榈湾,就会变成众矢之的。 霍砚舟以为自己从来不会后悔强行将人绑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早就该这么做,厌恶也好,她想杀了他也好,他通通都接受。 可是每次面对她的恻隐之心,她眼神里的坦荡都会将他刺痛。 仿佛他还在那个泥沼里,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他始终卑劣,如当初一样。 月光越是皎洁,就映衬的泥沼里的东西越是肮脏。 那个人说过,没人会喜欢活在黑暗里的人。 他原以为已经努力走到有光的地方了,原来灵魂早就已经适应了黑暗。 “总裁?” 周赐喊了好几声,都没等到他的回应。 霍砚舟抬眸,这才发觉自己不小心将手中的杯子捏碎了,鲜血一直往下流。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缓缓松开手里的碎片,可是有几块碎片刺进了手掌心。 周赐连忙找来医药箱,一边将碎片拔出来,一边安慰,“总裁也不用太担心,就像你以前说的,左右也不过是什么都没有。”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的人,也就不害怕失去了。 霍砚舟轻笑一声,嘴角轻轻弯了弯,“也是,现在的一切本就是偷来的。” 第555章 黎岁醒来,先去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心缓缓拧紧。 她对霍砚舟怎么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这不科学。 她弯身,用冷水狠狠洗了一把脸。 她确实在被温水煮青蛙,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被改变的,一旦某天习惯了霍砚舟的存在,可能就会逐渐放低自己的底线了。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去到楼下,佣人已经做好早餐。 因为没有手机,不能跟外界联系,也不能出门,她每天的生活都显得十分无聊。 吃完早餐就是在附近溜达转圈,围绕着主宅,好好看看附近的风景。 于是她又来到了关押疯女人的地方,这次那个女人没有唱歌。 黎岁昂着头往上看,发现阳台都是锁着的,所有的窗户也是上了锁的,那个女人跟她一样,被霍砚舟囚禁在棕榈湾了。 但说是囚禁,其实这里的风景还不错。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怎么会认识她? 她在这里站了半小时,才回到主宅。 她问佣人,“霍砚舟没吃早餐么?” “先生凌晨五点就出门了,让我们跟太太你说一声,今晚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说的好像每晚都在等他似的。 好吧,其实黎岁确实每天都在等他,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跟着一起出门。 现在外面风起云涌,她在家里反倒显得无所事事。 她在沙发上坐到中午,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她的记忆挺好,觉得这汽车的声音跟霍砚舟的不太像。 她看向客厅的门,发现来的是一个精神烁烁的老人。 黎岁缓缓站了起来,心里在猜测,这应该是霍家老夫人。 老夫人的气质很特别,是传统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而且酷爱绿翡翠,浑身除了绿色的那两抹装饰,再没有其他。 黎岁没有见过老夫人,但猜出了她的身份,恭敬的喊了一声。 “老夫人。” 老夫人的身边站着谢蕴然。 两人穿着的衣服依旧是非遗老师傅手作的。 谢蕴然从进门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黎岁身上,像是在打量。 但只打量了几秒,就轻飘飘的收回去了。 黎岁确实很漂亮,但也只是漂亮而已。 女人的容貌这张牌若是单出,在这个圈子里就是死路一条。 谢蕴然从小就被当成霍砚舟的妻子培养,就算圈内其他人不知道,但她本人一直都是这样被教育的,她从记事起,就知道她的老公是霍砚舟,那个注定会站在顶端的人物。 她要学习各种技能,并且取得出色的成绩。 她专研建筑,获得各种大奖,积极的在那些很有权威的媒体面前亮相。 老夫人每次联系她的时候就说,她永远是霍家最满意的儿媳妇。 这样的谢蕴然,确实不会将黎岁这种漂亮女人放在眼里。 老夫人缓缓走过去,在最中间的沙发上坐下。 “你就是黎岁?” 她离开帝都已经有十年,当年对黎岁的印象也不太深。 黎岁没有坐下,微微点头,不卑不亢。 “是。” 别墅内的佣人显然都认识老夫人,连忙端了茶水过来,用的是最贵的大红袍。 老夫人没有喝,也没让黎岁坐下。 “你跟砚舟结婚了?” 趁着霍砚舟不在的时候过来,显然是来找她麻烦的。 第556章 但黎岁的嘴角弯了弯,因为她需要出门的机会。 “是,老夫人不用担心,我随时都可以离婚。” 她太识相了,老夫人都还没来得及用各种手段威胁,她竟然就轻飘飘的说出了离婚两个字。 现场的气氛很微妙,还以为这次过来会颇费一些功夫,没想到黎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老夫人的眉心拧了起来,“你舍得?” “老夫人,霍总娶我只是把我当替身,这个替身谁都可以来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们彼此都有喜欢的人,无所谓舍不舍得,这场婚姻稀里糊涂的,我到现在都有些不真实。” 昨晚霍砚舟回来的时候那么苦恼,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 他对这个霍家老夫人肯定很尊敬,不然也不会因为谢蕴然的事情那么为难。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没想到老夫人轻笑一声。 “难怪砚舟会选中你,你看人脸色的能力倒是不错。可惜了,我不像其他人那样,不会被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糊弄。” 黎岁的脸色沉了下去,那老夫人想做什么? 老夫人看向一旁的谢蕴然,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黎岁,蕴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有名的建筑天才,从小就被当成霍家女主人培养,她才是我心里合格的儿媳妇。砚舟要是娶了你,并且冥顽不灵的话,他的未来一定会非常痛苦,寸步难行。他坐上这个位置,可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他在意的人在暗地里吃尽了苦头,才换来他的光鲜,若是毁在你手里,你过意得去么?” “我听说佑宁一直都很喜欢你,昨晚我也跟佑宁谈话了,他说不介意你的过去,若是你能跟佑宁结婚,就会彻底断掉砚舟的心思。” 不只是要她离婚,还要她嫁给霍佑宁。 黎岁抿了一下嘴角,有种自己只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肆意被人更改命运的无力感。 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好。 老夫人也不想废话了,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答不答应?砚舟今天被他父亲叫过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眼下估计是顾不上你了,至少十二点之前,他都没法看手机。” 言下之意,要是不答应的话,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可没人说得清。 “老夫人,我说过,我可以和霍砚舟离婚,但我要跟谁结婚,这是我的自由,我只是个普通人,根本不想参与进霍家的这些纠葛。” “你可不普通。” 老夫人一声冷笑,“能让砚舟主动娶你的,你的手段挺厉害,行了,我不想听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们进来,把她带走吧。” 话音刚落,外面就走进来十几个保镖,而且全都训练有素。 黎岁从打开的客厅门里才知道,原来老夫人的人已经和霍砚舟的人对上了,两边剑拔弩张。 只是刚刚门关着,她没有注意到而已。 那十几个保镖要走进来,却被霍砚舟的人拦住。 老夫人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放肆!” 她的气场很强,说出这两个字后,看向还在抵抗的那群人,“砚舟是我最亲的儿子,他的未来都是我一步步规划好的,他都不敢忤逆我,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还在抵抗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让开。 老夫人气得脸颊发红,喊了一声,“蕴然。” 谢蕴然微微点头,突然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了一把枪,朝着黎岁就射了过去。 第557章 这一幕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黎岁自己也始料不及,没有躲避。 子弹的痛感传来时,她看向自己的肩膀,又看向满脸淡然的谢蕴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女人的气质跟霍砚舟还真是像啊。 难怪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如此满意,不只是琴棋书画,就连用枪都如此擅长。 谢蕴然显然是经过专业培训过的。 谢蕴然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眼底划过一抹讽刺,然后将枪收起来,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子弹里的药会化开,我们把人带走么?” 黎岁听到这话,试图动一下身体,发现她确实动不了了。 她没说话,眼看着有两个保镖朝着自己走来。 老夫人也已经起身,打算带着她离开。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那晚戴着斗篷的黑衣人出现了。 他浑身都笼罩在黑暗里,极快的揽住黎岁的腰,在地上放了一个烟雾弹,就消失了。 黎岁还是不能动弹,这药劲儿仿佛会封掉人的五感,她现在处于一片混沌里。 她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被带到一个地下室,被扶着坐在旁边的贵妃榻上。 黑衣人蹲在她身边,给她喂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说话?” 他的嗓子像是坏掉了似的,很低很低,就连手上都是一双黑手套。 黎岁闭上眼睛,那种药劲儿过去了之后,她才艰难的张嘴。 “你这样对老夫人,就不怕霍砚舟生气吗?” 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黎岁这会儿还是没力气,索性靠在一旁休息。 老夫人和谢蕴然回过神来的时候,现场除了还在冒着浓烟的东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谢蕴然扶着她,语气很轻,“老夫人,今天估计不行了,改天再来吧。” 老夫人的脸上有些生气,却也很欣慰,“砚舟这孩子,好像真的长大了。” 以前最听她的话,对人就像一轮小太阳似的,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能感觉到温暖。 如今却那么阴沉不爱说话,看来霍家这些年的发展确实让他苦恼。 长大了就长大了吧,现在这样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 谢蕴然的嘴角弯了弯,“砚舟怎样都好。” “蕴然你啊,还是很喜欢那小子吧。” “嗯。” 两人来到外面的车上,她扶着老夫人上车,轻声说了一句。 “老夫人,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跟一个认识的人聊几句。” 老夫人坐在车上,叹了口气,抬手揉着眉心。 “去吧,最迟十分钟回来,今天的事情肯定会被砚舟知道,我得找个借口,不让他把怒火发到你身上。” 现在的霍砚舟让她觉得难以捉摸,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很听她的话。 谢蕴然来到大厅内,站在一根柱子后,果然在那里看到了那个笼罩在黑暗里的人。 他戴着帽子,口罩,手上也戴了手套。 他看了过来,只露出一双眼睛,却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几分欣喜。 谢蕴然抱着双手,微微挑眉,“过来。” 黑衣人缓缓走过去,迎接他的却是一巴掌。 他的脑袋偏了偏,反应过来后,垂下睫毛,“我......我错了。” 第558章 谢蕴然收回手,深吸一口气,“你没错,你是砚舟的人,听他的命令是应该的,不过你刚刚丢烟雾弹的时候,差点儿把老夫人伤到了,她也是砚舟在意的人,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她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突然笑了出来,又问,“我打的这一巴掌没用力,不疼吧?” “不疼。” 谢蕴然看着他,有些纳闷,为什么他这么喜欢一身黑,而且从来不露出真面目。 她跟这个人的认识说来很神奇,因为从小就被当成霍砚舟的妻子培养,她自然能出入霍家各个重要场所。 十年前偶然见到了一个总是躲在暗处的少年,像是谁的影子,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算起来,两人也认识十年了。 她假装不知道他对她的在乎,正巧他是霍砚舟的人,能利用就利用。 她的嘴角弯了弯,并没有跟他打听霍砚舟的事情,那会引起人的反感。 她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了,我今天没生气。” “你......你回来了......” 这几年谢蕴然几乎没有回来过,自然也没跟他联系。 刚到帝都的第一晚,他就去找她了,依旧像以前一样,只知道傻傻的站着,一紧张就说话磕巴。 “是啊,那晚你不是见到了吗?我知道你在窗户外面站着。好了,我不说了,老夫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嗯。” 他微微点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谢蕴然的心里有些满足。 当初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很厉害,而且在霍砚舟这边的地位十分微妙。 她回到车上,嘴角微微翘着。 老夫人让司机开车,不忘了叮嘱她。 “有些事情急不来,但砚舟跟你肯定是最般配的。” 谢蕴然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绝对的自信,“老夫人,我没有把黎岁放在眼里,她除了那张脸,什么都没有,我跟砚舟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 而且,她还知道他的秘密。 就这一点,就已经完胜黎岁。 老夫人的眼神十分满意,显然是喜欢极了她,握住她的手,拍了拍。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养的,怎么方方面面都这么让人满意,将来你要是能跟砚舟生个孩子,我就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老夫人,你会长命百岁的。” 车厢里和气融融。 * 霍砚舟这边的气氛却十分冷凝,他在的地方是霍家祠堂。 祠堂很大,五百平左右。 霍家从百年前就是名门望族,往上数两辈,甚至还是开国的功臣。 只是老爷子退位之后,在上头的人就少了,霍家的战场逐渐转移到了商业上,并且也做得风生水起。 霍砚舟坐在轮椅上,浑身都沾染了这里的檀香味道。 霍老爷子挨个点香,祭拜那些早就去世的霍家先祖。 一切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他来到最中间的位置,看向霍砚舟。 “你母亲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呢,怎么看?” 霍砚舟没说话,老爷子也有些头疼,摆摆手。 “算了,我也不知道你是被黎岁哪一点迷上了,总之先听你母亲的吧。当年为了生你,她命都快没了,这些年不回帝都,也是在修养身体,求神拜佛,希望你的处境能越来越好。砚舟,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你弟弟马上就到,你们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那孩子也许对霍家有怨气,你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这个弟弟么?十几年前从你知道你有个弟弟之后,就很高兴,如今也算是了了你的心愿。” 霍砚舟没说话,放在轮椅上的手指微微颤了颤。 老爷子率先走出祠堂。 祠堂的沉重大门一瞬间关上,将他关在里面。 仅有的几丝亮光顺着窗沿照进去,落在地上都变得凉冰冰的,没有温度。 屋内的蜡烛还在燃烧,一旁有脚步声响起。 第559章 一个人缓缓出现在垂下来的帆布后面,他和棕榈湾的那个黑衣人一样,像见不得光似的,浑身都笼罩在黑暗里,只有一双凌厉的眼睛露在外面。 霍砚舟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这祠堂内密密麻麻的牌位。 那人走近几步,行了一个礼后,单膝跪在地上。 霍砚舟的视线从牌位上挪开,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才轻笑一声。 “把脸露出来。” 对方愣住,又垂下脑袋,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 霍砚舟微微倾身,将他罩着脑袋的斗篷摘掉。 斗篷之下是黑发,黑发之下还有黑色的面具。 “抬头。” 单膝跪着的人缓缓抬头,眼神依旧凌厉。 霍砚舟帮他把斗篷缓缓戴上,只是这双眼睛就已经很不像了。 可是从老爷子到老夫人,没有一个人发觉。 他们根本就没认真看过这双眼睛,或者说,根本不关心这个早就被抛弃的霍家人。 不会关心他过得怎么样。 弃子就是弃子。 单膝跪着的人一直都没说话,霍砚舟却操控着轮椅转身,语气无悲无喜,“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是。” 这下对方倒是答了一个字,消失的很快。 这一切也不过花了十分钟。 霍砚舟从庄严的祠堂里出去时,看到老爷子坐在院子外面的石凳上,看到他出来的这么快,眼底划过一抹惊讶,紧接着又是欣慰。 “还以为你要跟他聊很久,毕竟是你早就想见的人。” 但是成大事的人,本来就不该在意这些纠葛,何况那孩子早就不是霍家人了。 若不是霍砚舟十几年前就在念叨想见弟弟,他又何必安排这一出。 毕竟要把人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可是很困难的。 霍砚舟已经到了石桌边,脸上没有表情,只问,“他今年和我一样大么?” “你们是双胞胎,那是自然。” 老爷子只觉得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眉心拧了起来,“你若是心疼他......” 从未享受过霍家的荣耀,却要承担莫名的使命。 “父亲,你和母亲都说过,那是他的命,他的出生就是一个错。” 老爷子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茶,“你能这么想就好,我有时候怕你觉得我和你母亲太狠心,可你是要成大事的,不管什么感情都得放一放,你弟弟这些年就做得很好,那边说他已经站到了最高位,将来你若是需要他的帮助,你们兄弟二人肯定能齐心协力。” “砚舟,我始终都相信,霍家继承人是你,那个位置也会是你的。” 他的视线落在霍砚舟的双腿上,眼底划过一抹惋惜,“若不是那场车祸......”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走了过来,是周赐。 周赐的脸色不太好看,弯身在霍砚舟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霍砚舟的眼底瞬间就变了,看向老爷子。 “母亲去棕榈湾了?” 老爷子淡定的喝茶,“大概吧,你母亲向来雷厉风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把黎岁放在棕榈湾,你让谢家怎么看蕴然?蕴然从小被当成你的妻子培养,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她的么?可能以前的事情你记不清了,但你说过,你会娶蕴然为妻。” 霍砚舟没说话,操控着轮椅往外面走。 周赐连忙也要跟上去,却被老爷子叫住,“你留下来,我有几句话想交代。” 周赐的身体一顿,停下了。 霍砚舟在他前方,闻言也跟着停下,“父亲,我的人轮不到别人来责罚,就算他惹得霍家先祖们怪罪,先祖们要怪也是怪我。” 霍家祠堂,那是重地,不允许外人随便闯进来。 周赐贸然来通知霍砚舟,犯了大忌。 家法是轻的,大半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霍老爷子握着手中的茶杯,闻言轻叹一声。 “你倒是越来越护短了。” 周赐默默推着轮椅,背都忍不住挺直了几分。 第560章 祠堂连接主宅的走廊很长,轮椅的声音响在上面,透着紧张的味道。 周赐忍不住安慰,“太太没事儿,肩膀中弹,现在已经休息了。” 霍砚舟看着周围的亭台楼阁,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总裁,你也别因此自责,老夫人一向强势......” 他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戴着的戒指,嘴角微微扯了扯。 “我只是在想,代替他活着到底对得起谁......” 世界总是如此的割裂,唯有在黎岁的身边,才能找到短暂的安宁。 可是这安宁,却是黎岁如今的失忆换来的。 一旦她恢复记忆,那他的身边似乎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回到棕榈湾,医生已经过来检查黎岁的身体了。 可黎岁却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的。 医生放下手中的听诊器,“太太是忧思过重,近期估计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要不要给她开点儿安眠的药?” 霍砚舟坐在床边,握着她的一只手,看到她烧得通红的脸蛋,心口像是被无数尖锐的针扎。 医生看他不说话,连忙又重复了一遍。 “先生,需要给太太开安眠药么?” “她的烧......什么时候退?” 医生有些为难,“忧思过重就只有本人才有办法了,或许你可以试着跟她沟通,看看她近期到底在焦虑什么,或许等心结解开,烧就会退了。”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 “有人给太太喂了解毒的药水,可以化解身体里的毒性,但是那药水儿用得太多了,太太又在发高烧,可能会心思混乱,需要人守在身边。” 霍砚舟的脸色一沉,对着门外说道:“滚进来。” 站在门外的人浑身一僵,缓缓走了进来。 霍砚舟的视线落在他那黑色斗篷上,问道:“你给她喝了多少?” 男人的身体又是一僵,那时候他急着去见谢蕴然,没有注意用量。 “就......就两瓶。” 霍砚舟深吸一口气,“自己滚去领罚。” 男人“嗯”了一声,垂头走了出去,路过走廊的时候,碰上了周赐。 周赐“啧啧”了两声,这棕榈湾的刑罚可不好受,他听那些经历过的人说,宁愿去死都不想再去一次。 他看向笼罩在黑衣服里的人,叹了口气,“你说你,总裁交代你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毫无长进,真是。” 周赐和他向来是互相看不惯对方的,对方也十分不喜欢周赐的嘴脸。 周赐就像是皇帝面前得宠的太监总管,仗着跟霍砚舟的时间长,总是摆出一副大哥的姿态。 男人抿唇,因为说话结巴,忍不住怼道:“你......早晚也一样!” 周赐笑了笑,一本真经的推了推眼镜,“今天在霍家祠堂,我本来是要受惩罚的,但总裁说,他的人轮不到别人来惩罚,啧,我命好。” 男人气得握紧了拳头,却又压下去了,冷冷转身,默默去领罚。 周赐弯着的嘴角在对方离开之后,缓缓垂了下去。 他来到主卧门口,听到医生的话,没有进去。 医生这会儿已经准备好了液体安眠药,本来想给黎岁喂进去,让她进行深度睡眠,却被霍砚舟拦下。 “她的心结,用药解不开。” 她是不想跟他结婚,不想困在棕榈湾,才会突然一下病倒。 用药是不行的。 第561章 医生将液体安眠药放在旁边,小心交代。 “先生要是想用,随时都可以,虽然解不开太太的心结,但至少可以让她进行深度睡眠。” 霍砚舟没有回这句话,一直默默拉着黎岁的手。 医生连忙悄悄退了出去,还将主卧的门关上了。 霍砚舟只觉得自己掌心内的这只小手滚烫。 黎岁的手腕上一直戴着那条红豆手链,在白皙的手腕上十分显眼。 他微微弯身,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发丝遮住了眉眼,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她的手掌心是滚烫的,可是那串红豆手链贴在他的侧脸,却有些冰凉。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没动,另一只手轻轻放在她受伤的肩膀。 这里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伤口不深,却让人心疼的不行。 黎岁只觉得浑身发热,像是被投进了一个火炉里。 她睁开眼睛,被刺眼的灯光照得又缓缓闭上,被逼出了泪花,忍不住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 “灯,关上。” 她说出的话似乎有了回应,面前刺眼的灯光一瞬间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可还是觉得热,热到整个世界都是混沌的。 一会儿觉得她自己在Z的那个破烂的小楼房,一会儿觉得她可能在家里。 她翻了个身,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热。” 她说了这么一个字,更加用力的回握住对方。 这个熔炉仿佛要把她的身体都炼化,她的指尖往上摸索着,试图在周围抓住一个可以解热的工具。 可摸来摸去,都只有那只握住她的手,透着清凉的味道。 她将人拉过来,忍不住说了一句,“Z,听话。” 那只手猛地将她放开了。 黎岁才觉得有些舒服,不甘心的四处摸索,可算又摸到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全是茫然,理智早就被那混着的两种药水弄没了。 她努力想看清自己面前这张脸,却怎么都看不清,最后更深的意识在提醒她,这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最亲近的人是谁? 她突然就笑了一下,压下他的脑袋,仔细看着这张脸。 “哦,知道了,是Z!” 她不知道在回答谁的问题,语气都变得欣喜亢奋。 霍砚舟垂下睫毛,想将她捏住自己手腕的手拿开,可是她的手猛地往上,捧起他的脸。 明明她的眼底根本就无法聚焦,看不清东西,可她看得十分认真。 他没说话,想起医生说的,那些多余的药水会让她才精神世界混沌不堪。 他倾身抽过旁边的纸巾,想给她擦汗。 可她突然撑起身体,在他的脖子里吻了好几下。 他顿住,睫毛颤动,缓缓垂下眼皮。 她依旧是挺着上半身,从他的侧脸一路亲到嘴角。 他缓了好几秒,才微微伸手,托住她的后背,让她不那么累。 她亲的更顺畅,辗转在他的唇上亲了好一会儿,又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像偷吃的小猫,正在回味。 他突然就笑了,笑得眼尾往上扬,忍不住问。 “尝到了吗?什么味儿?” 她的脸颊被烧得通红,肩膀也疼,却还是回道:“不知道,有点儿好吃,像果冻。” 霍砚舟笑出声,那只还托着她后背的手缓缓松开,将她放在床上。 他的两只手撑在他的两边,笑意缱绻,大概从未有人看他这样笑过。 黎岁也没看到,只是睁着一双眼睛,里面没有聚焦,“你笑什么?” 没等到人回答,她拧眉,根本不知道视线在看哪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再尝尝,你靠近点儿。” 或许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在做梦吃果冻吧。 霍砚舟缓缓起身,凑了过来,咬住她的唇。 第562章 一个冷,一个热,却很自然的融在一起。 黎岁很努力的在尝,尝到最后感觉自己的空气都快被人掠夺干净了。 她撇开脑袋,大口的喘着气。 霍砚舟的脑袋靠在她的脖子处,呼吸也很不稳。 黎岁缓过来了,双手隔着被子,缓缓圈住他的腰,“陪我睡觉吧。” 他的呼吸一顿,没说话。 不管他愿不愿意,她的手都没放开。 霍砚舟等她睡过去了,才轻轻直起身子,看着她睡熟的小脸。 他抓过一旁的浴袍,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把床让出来一半。 他站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 屋内的灯依旧是开着的,只是现在开着的是床头的这一小盏,昏暗却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黎岁感觉到有清凉的气息靠近,翻了个身,但这个动作触及到了肩膀上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 霍砚舟按住她的身体,语气温和。 “别乱动。” 她果然不再动了,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问他。 “Z,你离我近点儿,我好久没看到你了,好想你。” 她一边说想你,一边又靠近,抓住他的一只手往上摸。 指尖落到他的腹部,一路继续往上,来到他的喉结。 她没什么意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摸的这具身体有多完美。 霍砚舟把她的手指按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语气近乎哄孩子,“睡吧。” 黎岁的脑子里回想起跟Z的那些荒唐,有些不敢置信。 “就,就睡了?” 他突然又笑了,今晚是第二次这样笑,笑得肩膀都在颤。 黎岁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也听不到他的笑声,她就是觉得,这么久不见,居然什么都不做吗? 可是潜意识里,似乎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急切。 于是她不确定的问。 “咱们,就睡素的?” 霍砚舟笑得停不下来,清淡的眼底氤氲出了水汽,因为发丝垂着,若是黎岁还清醒,一定觉得这是男狐狸。 她默默等了也不知道多久,至少在她的世界里是等了挺久的,但其实现实时间只过去几秒。 霍砚舟已经冷静了,抽过旁边的纸巾,给她擦拭额头的汗水。 她的鼻尖都是红的,理智早就被烧没了。 他弯身在她鼻尖亲了亲,“睡素的。” 说完,他躺了下去,闭上眼睛。 他没有关灯,尽量在让自己睡着。 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能不去想其他的。 可是身边的火球似乎睡得极度不安稳,甚至突然坐在他的腰上。 霍砚舟睁开眼睛,浑身紧绷。 她的手在胡乱摸索,也不知道在摸索什么。 他撇开脑袋,盖住眼底的情绪,听到她说:“你装什么?” 他没说话,喉结滚动了好几下,眼尾都被逼红了。 黎岁总算摸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微微抬腰。 霍砚舟的脸又撇了过来,忍得额头都是汗水,“别胡闹了。” 可是她的动作没有停,甚至微微倾身,在他冷淡的唇上亲了亲。 “好了,别生气了,我这几天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了。” 面对Z,她的情话从来都不值钱的,要多少有多少。 她甚至很主动。 反正他们荒唐了不止一次两次,成年人何必扭扭捏捏的呢。 没得到男人的反应,她微微拧了一下眉,不应该啊。 Z虽然不好哄,但每次只要她使出这招,对方一定会冷脸原谅她。 她已经把人拿捏的十分透彻了,怎么现在他好像还在生气的样子? 第563章 黎岁一遍遍的在心里怀疑,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难道Z已经知道她结婚了? 这个猜测一出来,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更大的阻碍笼罩着她的身体,她似乎还在那个熔炉里。 “别生气了,手链还在呢。” 她哄着,然后有些困了。 于是两人的位置突然颠倒了一下,男人没有像以前那样用狠力,没有激动热烈。 倒像春风细雨,不留痕迹。 结束后,黎岁有些没尽兴。 感觉他今晚,好像没使出全力。 她不太高兴。 甚至时间也没以前长,她都没反应过来呢。 热热的毛巾擦过她的身体,似乎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怨念,男人的语气很淡。 “你身体不好。” 好吧。 原来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体。 她松了口气,回了一句。 “嗯,不是你不行就好。” 热毛巾一顿,轻笑声突然又响起。 黎岁没有听到,在她构造出来的世界里,因为她的主动,她的上位,Z已经被她哄好了,原谅她了,所以后半夜她睡得十分踏实,嘴角都没忍住弯了起来。 可是她的烧依旧没退,因为她又开始想,到底要怎么跟霍砚舟离婚。 这个问题想得她头疼,她发现自己似乎又被扔进了熔炉里。 一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她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清爽。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睡过好觉了,忍不住伸了一个腰。 可手才伸到一半,就被人压了下去。 她扭头,看到霍砚舟坐在床边,西装穿得很整齐,就连衬衣的扣子都严丝合缝的扣到最上面一颗。 她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的肩膀受伤了,难怪才有点儿动作就开始疼。 她的视线开始看向周围,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次卧,这是霍砚舟的主卧。 幸亏不是醒来发现跟他躺在一张被子里,不然真不知道以后出门怎么跟人解释。 她松了口气,态度都好了许多。 “霍砚舟,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我这几天睡了你的床,你睡哪里的?” 她的眼神实在是太坦诚了,估计死都想不到两人同床共枕了几天,甚至...... 霍砚舟的视线在她脸颊上停顿了几秒,垂下睫毛。 黎岁拧眉,怎么又是这副死样子。 她掀开被子下床,这会儿精神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困。 “你让人来换一下被子吧,不好意思啊,我估计是那天药劲儿没过,不小心摸到你房间里来了。” 她在某些方面迟钝的就像是未开化的猴子。 霍砚舟坐在床边,眼睁睁看着她往外面走。 黎岁走回自己的次卧,直接躺在床上,就要睡过去。 佣人在门口问,“太太,你要吃点儿
相关推荐: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
芊芊入怀
玄门美人星际养崽指南
娇媚娘子不谋爱,奸佞王爷借个种
猎天争锋
玩笑(H)
反派又让文崩了
不死之身(H)
成瘾[先婚后爱]
萌物(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