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袖口,轻垂了眸子说:“你放我下来!” 张崇光盯着她瞧。 半晌他才说:“你生睿睿时,上厕所我都抱着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体重一点也没有变。” 霍西觉得他无聊:“放我下来,孩子们看见不好。” “是怕孩子们看见,还是你怕我?” 他逼得实在是紧,霍西手指拽着他的袖扣,想了想还是说:“我不习惯这样。张崇光,我们说好的60天,但是太快了……” 算一算他们已经差不多分开一年。 都是半个陌生人了。 张崇光却不肯放手,他还是把她抱回了主卧室,穿过长长的琉璃玻璃的过道时,他蓦地停了下来,将她抵在砖红色的墙壁上,但没有忘了她怕凉,用一只手垫在她的背后托着。 张崇光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根。 他沙哑轻喃:“记得吗,前年生日那天你喝醉了,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做了……我还记得当时的感觉,霍西,你记不记得?” “我忘了!” 霍西回答得又快又急,别说她不想记起来,就是那些回忆也足够羞耻。 那晚,浪荡得不成样子。 那时其实他们关系已经很不好,那晚她喝了酒,状态好愿意跟他云雨所以那之后的一个月张崇光总是有意无意喂她喝酒,发生关系。 可是走到头的婚姻,用麻醉的性,又怎么能挽回? 光想想,就空虚得厉害。 霍西想起那些,苍白容颜总算是染上一层薄薄红晕,很惹人怜爱。 她在职场上是厉害强势的, 但张崇光记得,她在他身子底下,有多软。 她有多喜欢他抱着她,用尽全力去征服她,每每忘情她都抵着他的肩头像是小猫一样地叫唤着他的名字:“张崇光…张崇光……” 张崇光英挺眉眼,注视她。 他低声说:“霍西,我不会让你忘了的,我会让你一件一件想起来。” 空气静默,良久霍西淡淡一笑。 她说:“我倒宁愿自己忘了!好的、坏的全部忘了,将自己打碎重组,那样……也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这是她首次对他说痛苦。 张崇光喉结滚动,他低声问:“霍西,现在的我还让你痛苦吗?” 第747章 霍西不知道。 她知道,张崇光是认真地想跟她重新开始,她也相信不会再出现一个宋韵,可是她也知道,那时她将那些亲密的视频刻在脑海里时,她就不打算跟他过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佣人从主卧室那边走来。 看见主人在过道里, 佣人老脸一红:“先生婴儿床放好了!您过去看看位置放得好不好,不好再调整一下。” 亏得张崇光见惯了大风大浪,并不见窘迫。 他只是松了下喉结,淡道:“知道了。” 佣人知晓自己打断了什么,连忙说:“那我先下楼。” 佣人离开。 张崇光仍是困住霍西不放,霍西推他腰身:“你要再等到一个,才肯放过我吗?” 她声音难得有些软,张崇光不舍得松开她。 他拿鼻梁轻轻蹭了蹭她的,声音更是低哑:“她要看着小霍星,不会过来的!霍西……” 他没有说下去, 但他们做过夫妻,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一个眼神就足够明白。 何况他那高挺的鼻梁还在蹭来蹭去。 霍西垂了眸子:“别忘了我还在月子里。” 张崇光声音带了一丝丝沙哑:“我没忘。霍西……不要怕我,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霍西只是淡淡一笑。 正要去卧室里,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有些杂乱。 是绵绵跟睿睿,后面跟着小光。 斑点小光窜了过来,看着男女主人抱在一起,拼命地摇着尾子……那双黑乌乌的狗眼里透着一抹清澈的愚蠢。 绵绵跟睿睿在后面,也是后知后觉,看见爸爸妈妈抱在一起。 这时,小光冲着张崇光昂头叫了一声。 汪……(放开我妈妈!) 在两个孩子面前,张崇光自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他松开霍西之际在她耳边轻声说:“也不知道是谁养了它那么久,倒是跟你比较亲。” 霍西心知男人的手段, 她没有太多回应,但也没有在孩子们面前给他冷脸,她招了招手绵绵跟睿睿就跑过来问:“我们能看看妹妹吗?” 霍西摸摸他们的头:“我们一起去看。” 绵绵跑在前面,跑得叮咚叮咚的,但是推开主卧室门时她又放得格外小心翼翼,小张睿内敛多了,但紧绷的小脸有些红,明显也是喜欢小霍星的。 霍西进去时,两个孩子趴在小婴儿床边,巴巴地看着。 小光也睁着黑乌乌的狗眼瞧。 还小声呜呜两声,只是没有人给它翻译。 绵绵小声说:“她好可爱!皮肤白白的,比张睿小时候还要白,就是头发没有张睿多,才几根根。” 小张睿脸通红:“我才不跟女孩子比。” 话说得冷酷,但是他还是想亲一亲妹妹,还想摸摸妹妹,他说自己洗手刷牙了,霍西同意后,当哥哥的还是挺讲卫生的亲了亲小霍星的小身体,隔着衣服闻着那股子小奶|娃娃的味道,小张睿真喜欢啊。 妹妹香喷喷的! 绵绵也是,撑着小脑袋一直盯着看,恨不得妹妹立刻长大,但又怕长得太快了,没有现在好玩。 霍西注视着他们,心里略有些复杂。 事实上,刚刚怀上孩子时,她并没有多少感情。 她的体质注定她没有选择,她只能生下来,但是女性在怀孕的过程里……很容易对一个小胎儿产生感情,纵然她跟张崇光的感情撕裂成那样,但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她一半骨血,她怎么会恨自己的骨血! 现在看着绵绵跟睿睿那么喜欢,霍西眼睛有些湿润。 张崇光轻拥住她的肩,柔声安慰:“孩子们那么高兴,你怎么反而哭了?” “我没有哭。”霍西哽咽着声音。 张崇光挺淡地笑了下。 一旁的佣人擦擦眼泪,她看着这一幕,她想是不是先生和太太终于要和好了……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太太生了孩子,是不是就代表原谅先生了? 佣人心里想什么,霍西其实猜得到。 但是她没有反驳。 她跟张崇光是需要相处一段时间的,她不可能现在告诉所有佣人,他们只是暂时在一起,过了双满月她是要走的。 所以,佣人在收拾她的行李,将她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帽间时,她也是默许的…… 夜晚吃完饭,两个孩子睡了。 霍西喂完了小霍星,觉得身上有些粘,就拿了浴衣想冲个澡。 手被捉住,一道男性嗓音沙哑不堪:“我帮你洗。” 第748章 霍西恍惚了一下。 耳边再度响起他的声音:“才生产完你身子虚弱,最好不要冲澡,我帮你擦浴,霍西,难道我们之间一点信任也没有,这种事情也需要我对天发誓吗?” 霍西想起最近上映的电影,淡道:“男人发誓没用。” 张崇光欺近了些,他凑到她耳际:“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有用!霍西,你告诉我!” 窗外,夜色如墨染。 室内,灯光璀璨华美,霍西一袭白色长睡裙曳地,深茶色的长发微卷于腰间,看着绮蜷旖旎,张崇光即使没想过那档子事情,但总归对她动心。 他忍不住拥住她腰身,什么也没有做,就只是拥着她。 就像是拥住了白月光。 夜越发地静溢,霍西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那些冷淡他的话。彼此折磨了几年他们似乎都累了,这一刻时间是最好的伤药。 张崇光在她耳际,轻唤了一声:“霍西。” 她没有说话…… 他总归是有些失落,但没有怎么样,仍是拥着她……许久许久以后,霍西低着声音说:“我站得有些累了。” 张崇光想起她月子中,连忙把她抱起来走向浴室。 霍西身子松软,没有力气抵抗,也就没有再废口舌。 她被他抱到浴缸边上坐着,怕她凉着,下面垫了厚厚的浴巾。暖气足够时,张崇光帮她解睡裙的扣子,那一排细小如米粒的扣子看得他眼睛有些发红,他轻声问:“这么多扣子,夜里方便喂吗?” 霍西没有回答…… 张崇光半蹲着身子,帮她解开那些小扣子,当衣裳敞开浴缸里的水也放得半满,他滚了下喉结问:“冷不冷?冷的话我把暖气再开足一点。” 霍西摇头:“背后都出汗了。” 张崇光自然而然伸过去,穿过睡裙去碰触她背后肌肤。 霍西身子僵了下。 张崇光一手按住她的腿,不让她动,他低低开口:“是身子虚的冷汗。” 他不敢耽误,拿毛巾给她擦身子。 洁白睡裙彻底除下,他温柔地帮她一一擦干净,待到擦到下面时霍西不让他碰了因为生产的恶露还未干净,男人看了碰了总是不好。 “有什么关系!孩子是为我生的。” 张崇光低声说,然后托住她一条腿,温柔待她。 霍西垂眸看他。 这一刻如此宁静,她甚至忘了他们过去的冷淡争吵,也甚至忘却了有宋韵这么一个人…… 张崇光给她擦完,气息微乱:“好了!我帮你拿衣服。” 睡衣拿过来,霍西开口:“我自己来。” 但是张崇光已经替她披上,细心地一颗一颗为她扣上扣子,明知她心思他却还是忍不住开口:“怎么现在都穿这种了?夜里喂宝宝时记得叫我。” 霍西抬眼看他。 张崇光绕过她的身子,将她抱了起来,他照顾她一丝一毫也不让她自己动手更不让她下地走半步路,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对她。 霍西贴着他的身子,感到他身子异常热。 她是成熟的女人,不会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她咬了下唇低道:“我可以自己走的,你要不要……洗个澡?” 她知道他那方面向来强烈,现在有了感觉,她觉得憋着不好,他自己解决一下比较好。 张崇光却没松开她,径自把她抱回了卧室,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半跪在床边, 仔细看她! 她茶色长发铺在雪白枕上,极美,张崇光觉得一辈子也看不腻……霍西却觉得很不自在,她稍稍别过脸:“我想睡了。” 她的样子,是略带了些羞涩的。 女人羞涩起来,男人往往更受不了,张崇光轻压着她的发丝……他朝着她俯低了身子,霍西的脸又稍稍让了让。 张崇光嗓音微哑:“霍西,你怕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我没有!” 霍西回答得又快又急,她甚至把脸埋到雪白枕里,闷着声音:“我很累,张崇光你放过我。” 张崇光很想,很想跟她说话,很想听听她说话。 但他没忘记她产后虚弱,需要休息,于是再怎么不舍得他还是放开了她。起身时她有看见他那个样子,霍西不自在地把脸别到一旁去。 张崇光目光灼灼。 片刻,他将皮带解开,接着是衬衣扣子。 衬衫随意丢在沙发上,他人却走进了浴室,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哗水流声……霍西安安静静地听着,面上有些茫然。 张崇光是带着一身水气回来的。 霍西嫌他身上凉,他就自己把自己捂热了再过来抱她,他贴着她的身子不免又热起来,黑暗里霍西真诚地建议他:“我们还是分房睡吧!” 张崇光搂住她腰身,从后面抱着她。 声音略促:“不用!睡觉吧。” 夜里,小霍星闹腾,约莫是尿裤子了。 霍西醒了,但是她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身边的床铺松动了下,接着张崇光轻手轻脚地起来,他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把啼哭的小婴儿抱起来放在怀里轻轻地哄,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妈妈在睡觉呢,不吵好不好……” 小霍星委屈得哼叽哼叽的。 张崇光单手去摸,果真是尿裤子了,潮了一大片沉甸甸的。 当爸爸的把小女儿放在小床上,熟练地给她换上,还洗了小屁股扑了粉。 小霍星舒服了,小腿蹬着,高兴得等吃的。 张崇光略一犹豫,把小女儿抱起来放到大床上,他侧躺在边上轻轻解开霍西的衣裳,怕吵醒她所以轻手轻脚的。 卧室幽暗,他没有察觉霍西醒了。 拨开她的衣裳,把小婴儿放到她怀里,小霍星凭着本能找到地方有力地吮吃起来,那咕咚咕咚的吞咽声,让张崇光都有些不自在。 即使他已经第三回当父亲。 吃完一边,小霍星呜呜两下,张崇光正要抱她换地方。 霍西轻轻动了,很温柔地把宝宝抱到另一侧,张崇光嗓音沙哑:“你醒了?” 她嗯了一声,没说其他。 张崇光支着身体,安静地陪伴…… 等到把小霍星抱回到婴儿床,张崇光重新回到床上,手掌压着枕头正要躺下,意外发现枕上湿湿的。 张崇光目光微紧,霍西……哭了? 他缓缓躺下来,那只沾了她泪水的手掌轻轻碰了碰她的脸蛋,片刻又拿回来轻舔了一下。 黑暗中,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张崇光轻道:“有点咸!霍西,告诉我怎么哭了,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又惹你不高兴了?” 霍西说不出来,她只是在那一瞬间,很想哭。 她轻轻摇头。 张崇光心里潮湿,他没有再问了,轻轻将她搂在怀里…… * 他们就这样相处下去,算起来,其实相处得是不错的。 张崇光开始尊重她。 霍西也收起了冷淡,她没有那么冷着他,只要他不过分平时亲一下脸或者是抚触一下身体她都会忍耐,并不会推开他。 有时,霍西也有想过,若是她没有看过那份视频,或许她会忘掉宋韵原谅张崇光那段出序。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明显的,绵绵跟睿睿开心起来。 放学后他们会第一个回家,书包才放下就跑上楼看小宝宝,偶尔小霍星是醒着的就会踢着小腿冲着哥哥姐姐笑,更多时候小霍星都在安静睡觉。 小脸白白嫩嫩,躺在粉红小婴儿床上。 睡得香香的,有在好好长大。 霍西坐月子,她虽记挂霍绍霆但总是不能出门吹风,大多时候是张崇光带着两个孩子们去看望,他给霍绍霆熬补品时,霍西在二楼也能闻到。 这天也是。 佣人推门而入含笑着说:“很香吧!先生熬着汤呢,待会就要给霍先生送过去,说起来我们先生还是很孝顺的。” 霍西淡淡一笑。 佣人将一份花胶鸡汤放在小餐桌上,并放了个软抱枕在椅子上,霍西过来坐着喝汤时,佣人也没有走,而是挺轻快地说:“刚刚还听告诉吩咐旁人,说是太太满月先不办,等到又满月身子恢复得彻底好了,再好好地办一场,那时霍星小小姐也长扎实了,霍先生出院看着肯定喜欢,身体恢复也快呢。” 她说得麻利,像背稿一样。 霍西顿了下,轻问:“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张崇光让你这样说的?” 佣人颇有些不自在。 半晌才轻咳一声:“太太别介意,先生也是在意您!这男人哪里有不偷吃的,改了就好了,看在三个孩子的面上……” 她实在是越界。 可是霍西却没心思责备她,她只是低头说:“我跟他不一样。” 打小的感情,即使变了,也该给对方一点儿体面。 宋韵那事儿,将他们的感情,撕得粉碎, 不留半分余地。 霍西说完,门被推开,是张崇光进来了。 气氛有些微妙。 霍西让佣人先出去,佣人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说,连忙退出去了。 等人走了,霍西低头看着汤碗。 她轻声问他:“双满月你打算大操大办?” 张崇光听出她的意思来,他明白即使相处了一个月,他照顾了她一个月……在这当中他经常给她擦澡洗头,有时她回奶他还给她按摩,可以说他们算是做尽了夫妻间的亲密事情,但是霍西心中从未动摇过。 她一直想离开他。 60天,是他想争取的一个机会。 但是在霍西眼里,也许只是一个恩赐,或许是一种回报。 回报他用血救霍绍霆。 甚至于,她愿意用身体报答。 张崇光再是怎么坚定的心肠,这时也颇有些受伤,他哑声开口:“这么久了,霍西,你就一点儿也没有心软吗?人相处久了多多少少也有点儿感情吧?” 霍西不想提过去的事情。 但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反问:“那你跟宋韵呢,你跟她相处了几个月,可以说是同住在一起几个月,你跟她就没有一丝感情吗?” “没有!” “再说她已经死了!她不重要了。” 张崇光不带感情地说,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物。 霍西只觉得悲凉。 她想,张崇光永远都体会不了,她被背叛的滋味。 这时,张崇光似乎也冷静下来,毕竟他是想挽回她不是想跟她吵架的,他对她说:“我刚刚打电话,听说爸出院了,明天你正好出月子,我带你回家去看他。” 霍西有些惊喜。 她高兴时,脸上就生动了起来:“真的?” 张崇光心里的气也烟消云散,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抵在椅背上,弯腰贴着她的嘴唇轻喃:“取悦你真难,张太太。” 第749章 他贴着她说话,呵出热息萦绕在四周,钻入到她的四肢百骸。 酥酥麻麻。 霍西觉得太亲密了,稍稍别过脸,生硬地转折:“我还没有喝完汤。” 张崇光盯着她瞧。 半晌,他往前凑了凑竟然在她唇上尝了下。 他声音低低的,“汤稍稍谈了点儿,不过挺适合产妇喝的。” 语毕,他目光垂下在她心口位置掠了掠,多少有种意有所指的意思在,成年男女说那些话,不必说透,也能明白。 霍西脸热,抵着他的肩推开。 她重新坐着喝汤,因为自小仪态好,即使月子中她仍是端庄美丽。 张崇光看了很久,目光温柔。 …… 次日,霍西出月子能出门了,张崇光带着她跟孩子们回霍宅。 算一算,这是墨尔本事情以后,他首次从正门进来。 霍家人都挺感慨。 佣人们也知道崇光少爷救了先生,现在身份又跟从前不同了,但是听说还是没有复婚,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个叫法,看见张崇光挺不自在的。 张崇光倒是还好。 他打开车门放两个孩子下车,绵绵跟睿睿跑去看外公了,张崇光看着他们两个,转身对霍西说:“最近好像挺长个的,睿睿都快有绵绵高了。” 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扶霍西下车。 金秋十月,天气已是微凉。 张崇光帮着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很温柔地说:“你先抱孩子进去,我拿下东西。” 霍西点头,这时温蔓已经迎出来了。孩子出院后,温蔓就没有见过了,此时想她们想得很。 她仔细看看宝宝,又看看霍西,终于放心。 都挺好! 张崇光仍如从前那样,叫了一声妈,随即就打开车后备箱将礼品从里头拿出来,自自然然的,就像是他仍是这个家里的一分子,也如往昔一样带着妻儿回家探望。 温蔓心情略复杂。 她帮着张崇光拿了两样东西,张崇光动作一顿,侧头笑了下:“谢谢妈。” 于是,温蔓心情更复杂了。 …… 二楼,最东面的主卧室。 霍绍霆虽康复大半,但是身子仍不是十分爽利,还在静养中。 绵绵跟睿睿趴在床边,陪他轻声说话,解闷儿。 霍西把小霍星抱给他看,她面色柔和,语气也是有着才为人母的温柔:“一个月多出三斤呢,夜里也是乖的。” 霍绍霆稍稍安心。 这时,张崇光亦上了楼,推门进来。 他拿出两条香烟放在床头,对霍绍霆说:“公司的人出差,在山里弄来的,纯天然的……我没告诉妈。” 气氛微妙,霍绍霆轻咳一声:“你这是引我犯|罪啊!被霍西妈妈知道了可不得了,不得念上两个月。” 但他总是喜好这个,拿起来看了好半天,才放下。 张崇光屈膝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跟霍绍霆谈了些西亚的事儿。 有个项目挺大,他还是要跟霍绍霆商量一下。 大概是男性思维略有不同,不管平时霍绍霆恨得牙根痒痒,但是说起公事时男人都很克制理性,说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算是结束。 霍绍霆又开始逗小霍星玩儿。 佣人送了张小婴儿床过来,把小霍星放在上面,小家伙舒服地躺着,吃得饱饱的挺着个小肚皮。 霍绍霆满眼都是温柔,他对霍西说:“长得真好!孩子有我看着,你下去跟你妈妈好好聊聊,这些天她一直记挂你。” 霍西鼻子微酸,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嗯了一声:“我去看看妈。” 她下楼后,起居室里气氛有些微妙,张崇光也不如方才自在了……霍绍霆微微一笑:“你照顾她们娘俩个辛苦了。” 张崇光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微微哽住…… * 霍西下楼,问了佣人,找到温蔓。 温蔓正布置着小花厅,中午准备在这里吃饭,兴许是家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温蔓插着蔚蓝的玫瑰,蓦地就很伤感,怔怔出神。 霍西进来正好瞧见。 她心里知道原因,缓缓走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温蔓,声音轻轻的;“妈我没事的,这段时间过得挺好,您看……都养了些肉了。” 温蔓心里不好过,但她不想让霍西担心。 她放下手里的活,拉着霍西坐下,细细问起最近的生活。 张崇光每隔一天去趟医院,也是经常说的,但温蔓总归不放心。 霍西浅笑:“真的挺好的,他没有强迫我什么。” 温蔓心中好过些。 稍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霍西:“再过一个月你怎么打算的?” 霍西拢紧了身上的披肩,低低说:“应该会离开吧!妈,有些伤痛并不是时间能治愈的,也不是他对我好就能抵消掉的。我忘不了那些事,也忘不了他在国外对我做的那些。”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爱人,强迫做那种事情。 她没有感觉, 他就想法子让她接受。 身体在那极度的欢愉中越是享受,事后回想起来,她就会有多恶心。 霍西这样说,温蔓没有劝。 她不单单是霍西的母亲,她也是个女人,她能懂那种感受。 她只是轻抚女儿的发丝,轻喃:“随心就好!你爸爸说,别说三个孩子就是三十个孩子,咱们家里也是养得起的。” 温蔓在心里,也是希望张崇光好的。不单是为了三个孩子,也因为养育一场。 只是这些她没有说。 门外,张崇光静静地站着,小花厅不隔音,温蔓霍西的话他都听见了。 再次来到这个家,他听见看见的,都是霍家人对霍西的担心。担心她被他强迫,担心她过得不好。 没有人是真正看好他们的。 包括霍西,她也说自己要离开,即使他早就知道但这时他的心脏还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张崇光很淡地笑了下, 他没有立即进去,而是走到空闲的过道里,从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颤着手点上火,抽了好几下,修长手指还是颤抖的。 张崇光喉结微滚。 也许到死,霍西都不原谅他。 秋意浓,隔着一道玻璃,外面新种的花开得正艳,更衬得男人面色暗淡。 张崇光将烟抽完,走回去敲门。 “霍西。” 里面,温蔓看了看霍西,轻声说:“他来找你了!” 霍西淡淡一笑,走过去开门。一开门她就闻到淡淡的烟草味道,不是很浓郁但也让人忽视不了。 霍西微怔。 她知道张崇光基本是戒烟了,这会儿,怎么又抽上了。 张崇光低头注视她,语气很柔和:“这边布置好没有?待会儿佣人要上菜了。” 霍西回过神来,连忙说:“马上就好了。” 张崇光目光深深,终是没有多说,而是进去帮着温蔓做了点儿家事,他自小在温蔓霍绍霆身边长大,温蔓的习惯他拿捏得很准,所以即使不如从前亲密,倒也还好。 布置好,温蔓端详着正中湖蓝的花瓶。 没人知道,这只花瓶还是多年前公寓那只,她跟绍霆第一次亲密过后她去置办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她把它卖了,却被霍绍霆又找了回来。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这只湖蓝花瓶还在。 她跟绍霆的子女,都这么大了。 温蔓看了挺久,对张崇光说:“让佣人上菜吧!” 一顿饭,吃得算是热闹,约莫怕霍允思跟张崇光再打起来,霍绍霆没让儿子回来,饭后他棋瘾下了,张崇光陪着下了两局。 霍绍霆伤后身体虚弱,总归不敌。 两盘皆输。 他看着棋盘轻叹:“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张崇光将黑白棋子放回去。 闻言,他低低开口:“是爸让着我。” 霍绍霆抬眼看他,好一会儿,他倾身拍拍张崇光的肩:“我倒是想让,实力不允许。” 张崇光没能悟明白,或许是不想领悟明白。 霍绍霆已经起身:“困了,我休息会儿,待会儿你带霍西他们回去,开车慢点儿。” 张崇光连忙起身:“我知道爸。” 他想扶一扶,但是霍绍霆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张崇光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眼微微有些湿润…… 他不禁想起小时候,他也曾无数次地看着霍绍霆的背影。 英挺勃发。 那时他很希望,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如今,他待自己是恨极吧,又很无奈! 回去的时候,张崇光开车一直都没有说话,默默的。 倒是霍西轻声开口:“我听妈说,李思绮生了……我想去看看。” 前面是红灯,张崇光把车缓缓停了下来,他侧头看着后视镜里的人,柔声说:“我陪你过去。” 霍西很自然地说:“不用,我让助理陪我就好了。” 张崇光扶着方向盘,轻轻抚触,半晌才接话:“霍西,这60天确实是我强要来的,你难道连这60天的权利都不愿意给我吗?” 或许过了60天,他们再不能像现在这样,一家人坐在一部车上。 她也不需要再对他虚与委蛇了。 霍西感觉到他情绪不好,再说孩子们都在车上,她低头贴了贴小霍星轻声说:“你想去就一起去吧!” 但她的退让,张崇光并未高兴,只觉得悲凉。 绿灯亮起,他发动车子。 车子一直开回别墅,绵绵跟睿睿出去上辅导班了,剩下小霍星需要人照顾……霍西喂了她一趟。 等她把孩子放下,正欲起身扣上扣子时,张崇光从外面正好进来。 他看见她低头的瞬间,眼睛都有些红了。 走过来,从背后搂住她的细腰。 一只手掌往上,恣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霍西感觉到一阵攒疼,她低哼一声:“张崇光!” 张崇光咬住她细嫩的后颈。 不是动|情,而是一种情绪的宣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搂着她跌跌撞撞,到了大床边上,就着这样的姿势把她反压在床上…两人的身体就像是汤匙一样紧贴着,张崇光的薄唇移向她耳根,微颤着低问:“为什么妥协?是因为可怜我吗?” 霍西恍惚了下,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指去看李思绮的事情。 她摸不准他的想法,从前张崇光也不是这样患得患失的性格,她犹豫了一下说:“那我不去了!” 张崇光把她用力搂在怀里,他的喘息压抑:“其实我不想让你去,才养好的身子不适合出门吹风,再说才60天我看都看不过了,怎么舍得让别人去看?” 但他也知道,她不喜欢被人禁锢。 他这么说:“我送你去,我不上去,在车上等你。” 霍西有些意外他的让步,她想说两句漂亮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实在说不下去,她想他该知道了她的决定,再过一个月她得走了,所以他才会这样反常。 霍西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她难得柔顺地待在他的怀里,没有抗拒,没有冷淡的抗拒。 她甚至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她轻声说:“张崇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挽回,但以后的事情我们还能掌控,是不是?” 他的黑眸盯着她。 他拉进她的身子,跟她唇齿相抵,声音又闷又哑:“你是在说服我跟你当一对完美的前夫妻,为了孩子……是吗?” 霍西不否认。 张崇光翻了个身压住她,开始跟她接吻,说实话在他吻她的时候,他跟宋韵的那些画面又在霍西脑海里闪现,她是抗拒的。 没有了他给的那些糖果,她根本没有感觉,甚至只有厌恶。 但霍西没有推开他。 她甚至于搂住他的脖子,柔软地让他深吻,这是那件事情以后她头一次这样柔软主动,张崇光的眼睛都红了,几乎是颤着声音叫了她一声:“霍西。” 霍西也猜测,这近一年他没有过女人。 她想,他应该舒解,否则要憋坏了。 霍西的手轻拉他皮带,张崇光眸色幽深,他按住她乱动的手:“霍西?你以为我就是为了这档子事情?你才出月子。” 霍西没有说话,她仰头吻他的下巴,细软的手指温柔待他。 这种感觉,张崇光拒绝不了。 明知她只是回报,只是可怜他,但这样包裹着糖果的砒霜他抗拒不了……慢慢的这个吻变了味,张崇光按住她的手,整张俊颜像是陷入了魔症。 他甚至解开她的扣子…… 霍西捉住他的手,低喃:“张崇光,还不行……” 他的嗓音比暗夜还要温柔:“我知道!别怕!” 他只是想抱她,想看她,把她深深地烙进脑海里…… 第750章 空气里,漂浮着清甜的味道。 张崇光没管自己不堪的情状,他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温柔地替她揉按,“手疼不疼?” 霍西的脸搁在他的颈窝里,夜里微凉如水,而他的身体带着舒服的温热。 她安静地靠着。 张崇光没强迫她说话,他帮她揉了会儿手,握住她后脑勺紧紧地搂着。 许久他轻声说:“过些天我让你舒服。” 霍西轻颤了下。 张崇光拥抱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起身整理自己,他下床站在床边……皮带半解里头的衣服也拉开一半,便是现在看着也是情糜的。 他简单擦拭了下,把皮带系上。 他走去浴室拧了毛巾,准备给霍西清理,她说不用。 他们又没有发生关系,她根本不需要的,但是张崇光觉得刚刚那样霍西难免情动,清洁一下比较好,两们拉扯半晌他终于还是如愿了。 但那瞬间,张崇光呼吸一窒。 霍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雪白的脸埋进枕里,茶色长发亦是铺了满枕。 气氛低迷到了极点。 是,她没有感觉。 即使方才他们拥抱接吻、抚触……但是她一点情动的迹象也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狂欢。 可笑的是,他方才还拥着她温情脉脉,他说:“霍西,过些天我让你舒服。” 张崇光本身就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给不了太太欢愉,足够让他挫败……他喉结微滚,最后坐到床边再次轻轻拥住她。 他附在她耳际轻喃:“等身子好了,我们去看看医生。” …… 次日,霍西去看了李思绮。 李思绮给顾云凡生了个儿子,取名顾越,生的时候就有八斤,把李思绮折腾了三天三夜,生下来就被顾云凡这个老子打了一顿小屁股。 打归打,但是疼还是疼的。 顾云凡心甘情愿地侍候着小顾越,真是越看越欢喜。 虽说顾思琪他也是真心疼爱,但是说到底还是不同的,一来是有来自血缘的感动,二来这臭小子是李思绮拼命给他生下的。 顾思琪也喜欢弟弟。 她每天都要来医院,李思绮的母亲便熬好汤,带她来医院,晚上再带回去。 霍西听着,觉得他们家日子过得不错。 她没有久待,放下红包礼物略说说话就告辞了,李思绮产后虚弱,便由顾云凡送了送。 等到顾云凡送完人回来,李思绮从床上坐起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顾云凡坐过去,捏她的脸:“怎么了这是?脸都皱成包子了!” 李思绮仰头看他。 恰好这时小顾越饿了,哼哼唧唧地闹着,顾云凡便过去把孩子抱过来……李思绮轻轻解开衣裳,接过孩子。 小顾越吃得咂咂的,香喷喷。 李思绮低头看着儿子,边低声跟丈夫闲聊:“方才我看霍西姐的样子,似乎是要出远门要道个别,不然她才出月子怎么会急着过来看我?但前些天安然来我问起,安然说他们过得还好。” 她能看透的东西,顾云凡这只老鸟怎么看不透? 他轻抚妻子的发丝,轻叹:“他们那事儿,比我们当时还要复杂。” 李思绮搂着儿子,静静出神。 半晌,她问丈夫:“顾云凡,你觉得他们最后会在一起吗?” 顾云凡让她靠着自己,他珍惜地碰碰她的脸,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思绮,我想他们这辈子,对方都是彼此最难忘记的人。” 不是因为三个孩子,而是年少时的那份喜欢。 李思绮靠在他怀中,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孤岛。 也许,霍西姐觉得在孤岛上会比较快乐,她可以一个人登上那座孤岛,在上面种上她最爱的枫树,等到秋天时红枫满天,她应该是开心的。 …… 霍西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 张崇光坐在车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处理公司的事情,见她过来立即下车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两人坐上车,张崇光为她系安全带,很自然地说。 “看过了?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养得很好,叫顾越。” 两人说话倒也平和,蓦地张崇光的手顿住了,目光亦是微怔。 霍西亦低了头。 随即变得微妙,张崇光盯着那一小块濡湿,嗓音都是微微颤抖的:“拿纸垫一下?” 语毕,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抽了几张抽纸,折好递给霍西。 “要不要我帮你垫?” 即使两人当了多年夫妻,但这种事情还是私密,霍西背过身去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不用。” 她撩起衣服整理时,张崇光看着她纤薄的背,随着动作微微颤动着。 他一时动情,情不自禁从身后抱住她。 大掌伸到前面,声音沙沙的:“我帮你弄!” 车内狭窄,霍西躲不开。 整个过程缓慢而撩人,若是寻常夫妻的话,大抵是熬不过去亲吻抚慰对方,但是他们不同,纵使张崇光再是动情试探,霍西都没有感觉。 许久许久,他轻放下衣摆,轻轻拥住她。 他没有说话,霍西也没有,其实他们之间心知肚明。 几许悲凉。 接下来的日子,张崇光仍是待她好,那些他想要拥抱的夜晚,霍西几乎没有拒绝过他,时间久了张崇光未免以为,他们还是有希望重归于好。 只不过是,她那方面冷淡了些。 约莫产后50天的样子,那天张崇光去了公司,清早离开时他对霍西说晚上六点回来,让司机接下绵绵跟睿睿。 那天事情很顺利,张崇光提前回到别墅。 他一手提着给小霍星买的小花纸尿裤,因为只有这个牌子的小家伙才不会过敏,另一手拿着一束香槟玫瑰。 他换了室内拖鞋,脚步轻轻的,他想霍西应该在睡觉。 夜里小霍星起了两次夜呢。 卧室门虚掩着,张崇光嘴角含笑推开门,他几乎能想见霍西正躺在床上,雪白精致的脸蛋埋在枕里,旁边是小霍星,也许睁着眼睛无聊地玩着手指头。 厚实的原木门缓缓打开,但霍西并不在床上……张崇光目光缓缓扫过卧室,没有,霍西不在卧室里。 张崇光的瞳孔幽深,甚至放大。 纸尿裤跟鲜花落了地, 他快步穿过卧室,手掌撑着浴室门,停顿约莫一秒后用力拉开…… 霍西不在里面。 张崇光身体一软,缓过了那几秒他才发现背后全是冷汗,他扶着门框缓缓坐下,摸出一根香烟才想起卧室里还有小婴儿。 香烟被折断。 他走到洗手台前,打开金色水龙头,狠狠地搓了把脸。 稍后,他在书房找到了霍西。 她穿着一袭白色睡裙,倚着落地窗凝望着外面,日光打在她脸上显得柔和,但是张崇光在她眼里看见了悲伤…… 无尽的悲伤, 让他想起了她在墨尔本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也是这样的傍晚。 后来,霍西自|杀了。 太阳西沉。 张崇光站在那儿,夕阳的余晖将他们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霍西感觉到他的存在,她缓缓掉过头望他,而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湿润。 “怎么哭了?” 张崇光走过去,嗓音沙哑不堪,他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眼。 霍西轻轻摇头。 张崇光再是迟疑也知道,她可能是产后抑郁了,或许她的病就一直没有好。 霍西小时候有自闭症, 后来她长成飞扬少女,长成光彩夺目的模样,让他为之惊艳。 在他身边,她却沉沦,就像是西沉的太阳。 但明明在他心里,霍西是一轮晨曦的太阳,曾经照亮他整个人生。 张崇光从未这样痛苦过。 他紧搂着她,低低哑哑地不断地对着她说对不起……他害怕,从未如此地害怕过,他怕再次失去她。 他跟她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他说带她去看医生……霍西安安静静的。 她像是不恨他了,很恬静。 他拥着她回卧室,霍西垂了眸子看见门口的纸尿裤跟鲜花,张崇光轻声解释:“不小心掉的。” 霍西抬眼望他,没有拆穿他。 她只是说:“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想独处。” 秋天到了,她只是那天无意中发现后院的那棵枫树叶子红了,那棵枫树化成灰她也认得,是她跟张崇光一起种下长大的。 她想看一看。 她只是想,离开张崇光以后,他们可能要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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