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狠拽了一下他的腰带,叱道:“小弟弟莫要再吵闹了,你再胡说八道,姐姐们可要扒你裤子啦!” 若只是被暴揍一顿那也还好了,但要扒裤子不如让他去死,当下郎千秋闭嘴,但还是一脸不忍心谢怜受骗的样子。谢怜只好对花城小声道:“……三郎。” 听他这么喊,花城笑了一下,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 谢怜无奈,托着赌盅,又摇了两把。不出所料,这一次,摇出来两个“五”。 见状,众鬼更乐,纷纷逗郎千秋逗得更狂,道:“看到没有?越来越大啦!” 而谢怜也早发现了,这是花城在带着他玩儿呢。他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世界上果然根本不存在什么正确的姿势,对他这种人来说,什么姿势都是错误的,今后可以彻底放弃任何转运的念头了。正准备自暴自弃地摇上最后一把,花城却道:“等一等。” 第35章 隔红云赏花心堪怜 2 谢怜感觉他覆着自己的手掌压得稍稍重了些,停下动作,道:“怎么啦?” 花城半真半假地道:“这位哥哥,你好像还没有说,输了的话,怎么办呢?” 听他叫谢怜“哥哥”,师青玄和郎千秋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而群鬼也都是一阵毛骨悚然,有几个更是吓得头都掉地上了。 说来也是不好意思,方才情急,谢怜的确是没想过赌注这个问题,道:“这……” 他原本想的,也是押上自己十年寿命,可是,神官的寿命,那可就长了,十年根本不值钱。宝物?不存在的。法力?不存在的。一时半会儿,谢怜竟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东西能押,于是,只好问赌坊的主人了。他道:“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拿来做赌注?” 闻言,花城笑了起来。 他道:“我无所谓。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谢怜想了想,轻咳一声,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出来,身上只带了一个没吃完的馒头。” 闻言,花城扑哧笑了出来。他笑了,其他人却是想笑不敢笑。 笑完了,花城一点头,道:“行。就那个馒头吧。” 此言一出,不光群鬼,连执掌赌桌的女郎们都震惊了。 这间赌坊开张以来,出现过无数不可思议的赌注。有内脏,有寿命,有情绪,有能力。然而,什么赌注都没有今天这个不可思议:一个没吃完的馒头。 郎千秋终于忍不住了,震惊地道:“所以我只值一个没吃完的馒头吗?” 群鬼嘻嘻哈哈,有人大叫道:“一个馒头怎么了?便宜你了,还不快住口!”谢怜听出来了,这崩溃的声音正是躲在群鬼中的师青玄。正啼笑皆非,花城对他道:“来。最后一把了,别紧张。” 谢怜道:“我没有紧张。” 花城敛了一点笑容,凝练目光,轻声却坚定地道:“孤注一掷,死亦无悔。” 谢怜也随着他低声道:“孤注一掷,死亦无悔。” 两人仍是维持着手心覆手背的姿势,摇了几把。虽说谢怜的确是没怎么紧张,但他贴着赌盅的手心,以及贴着花城的手背,还是沁出了一层隐隐的薄汗。终于,两人动作停下,到了揭晓胜负的时刻,他轻吸一口气,打开一看—— 两个骰子,两个六点! 谢怜松了口气,心知是怎么回事,抬眼去看花城。花城一挑眉,道:“喔,我输了。” 他这一声认输,虽然一本正经,却是毫无诚意。堂下众鬼也是鸦雀无声。 方才还有人在下面嘀咕“这把不算数,那什么时候才算数”,现在,答案出来了:直到这位道长赢了的时候,才算数。 这放水放得也太丧心病狂了! 然而,没有一个人会对此说什么。那女郎托过黑木赌盅,高高举起,道:“恭喜这位道长!这一局大获全胜!” 大家都十分给面子,纷纷嚷道:“城主输也输的完美!漂亮!” “赢的人还不是城主手把手教出来的,赢了也是城主教得好哇!” “今天学习了正确的摇骰子的姿势,真是大开眼界哪!” 听着四周一片群魔乱舞之声,谢怜忍俊不禁。看他笑了,花城也笑了起来,拨了一下红云似的纱缦。谢怜道:“既然我赢了,那请问能不能……” 花城还是盯着他,笑意不变,眼睛也不抬一下,只是随手一挥,郎千秋猛的砸了下来。那一声巨响,听得谢怜眼睛一抽,赶紧俯身去看,道:“你还好吧。” 郎千秋砸得虽响,落地却不狼狈,一个翻身站起,道:“没事!谢谢你。” 谢怜拍拍他后背的灰,忽然背后几声“叮叮”清响,随即,四周传来一片低低的惊呼。谢怜回头一看,原来,竟是花城终于从红纱幕之后走了出来。 之前少年形态,花城都是歪歪束着长发,此时却是黑发披散,红衣掩映,雪肤耀目,俊美之中妖气横生。右侧结了一缕极细的小辫,以红珊瑚珠坠角,又带了几分俏皮。靴链是银,护腕是银,腰带是银,腰间悬着一把修长纤细、弧度诡谲的弯刀,也是银。 弯刀修长,人也修长。他抱着手臂,虚倚在半开的红纱之旁,一脸似笑非笑,道:“哥哥,你赢了我。” 谢怜心知肚明方才怎么回事,无奈道:“你就别笑我了。”花城要是不给他放水,他就是赌到裤子都输掉也赢不了。 花城挑眉道:“没有笑你呀。怎么会笑你?” 下边群鬼兴奋至极,沸水一般翻滚个不停,激动不已,窃窃私语:“城主今天怎么又换了一张皮?” “要死啦,城主这张新皮俊得我要死了,又鲜嫩又带劲儿!” “死什么死,你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死婆娘?!” 看来,因为花城过往从不以真容示众,频繁更换皮相,导致连鬼市群鬼都弄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均以为这副模样也是他披的一张假皮。只有谢怜心中知道,面前的,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血雨探花的真容了。 谢怜凝视着那红衣少年,道:“你……” 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可现下四周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边,花城态度又十分暧昧,好像认得他,又好像不认得他。谢怜也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而为之,只道:“多谢你。” 郎千秋却仿佛很担心他又受骗,道:“你好容易上当啊,他一直在玩弄你你看不出来吗?” “……” 你不要总这么直接说出来啊! 谢怜赶紧拉他:“太子殿下,我们赢都赢了,还是走吧。” “哦哦……” 谢怜最后望了花城一眼,对他点头致意,决意不再多看,推着郎千秋就往外走。没走几步,花城却在他身后道:“且慢。” 闻声,谢怜驻足。群鬼也道:“对对对城主,不能就这样放走他们。这两人有点可疑,我看该留下来拷问一番!” “不错,没准是打天界来的,故意到咱们的地界上生事来的呢!” 花城悠悠地道:“你不把赌注留下来吗?” 谢怜微微一怔,道:“赌注?我以为我已经赢了,还请城主大人指教?” 花城把玩着辫尾的红珊瑚珠,道:“方才那一局,哥哥的确是赢了我,这没错。不过,不要忘了,你前面还输了一把。” 谢怜硬着头皮道:“可,城主大人不是说过,那一把输了不要紧,不算数的的吗。” 他越说声音越小。赌输了就不算,赌赢了才算数,虽然谢怜最不缺的就是脸皮,但在这少年面前,他修了几百年的脸皮似乎总是不够用。花城却道:“跟我赌的那几把,输了当然不算数。我说的,是你在下面赌的第一把。” 谢怜这才想起,原来,花城说的是他第一次尝试比小时,在下面掷出了两个六的那一把。他还以为混乱之中没人注意到,连他自己都忘了,谁知花城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如此细微的一节都了如指掌,还追究起来。花城道:“如何?哥哥,你认吗?” 愿赌服输,还能如何? 谢怜只好点了点头,道:“我认。” 花城一摊左手,道:“那,就把说好的赌注给我吧。” 说好的赌注? 踌躇片刻,谢怜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半个馒头,有点无法直视地看了一眼,硬着头皮递出去:“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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