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血。 下山之后,他走了许久,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突然,一只手拍上他的肩,把他抓进了巷子里。谢怜一回头,还没看见对方的脸,就先看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拳头:“你这些天都跑到哪里去了!!!” 拳头后是风信怒气冲冲的脸,谢怜看到的时候,已经被这一拳打得扑通一声倒了地。 风信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容易就被打倒了,看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地上的谢怜,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去扶,谢怜已经自己爬了起来。风信脸色变了变,还是没缓和下来,又道:“你好大的火气,说了一声就跑出去,两个月不见踪影!可你知不知道陛下他们担心成什么样了?!” 谢怜抹去脸上被他打得飙飞的鼻血,道:“对不起。” 见他脸上的血越抹越脏,风信重重叹了一声,道:“殿下!对不起就算了,咱们说这话真的没意思,但是你……你到底怎么了?你这么久到底干什么去了?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吗?”他注意到谢怜腰上配的那把黑剑,又道,“你这剑是哪儿来的?” 谢怜是想说的。但是,想到离开之前与风信起的争执,当时风信脸上迟疑的神色,还有那些他连想都不想再去想的经历,只是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二人回到原先的藏身之处,王后一见谢怜就抱着他哭了出来。国主看上去又老了不少,原先是在满头黑发里找白发,现在是在满头花白里找黑丝。大概是怕他一激动又跑个十天半月不见踪影,三个人言辞举止之间,对他都小心翼翼的。 “风信。” 简单到简陋的一餐过后,谢怜把腰上那把黑剑解了下来,递了过去,道:“这把剑给你,拿去当掉吧。” 风信觉察到他拿剑的手在颤抖,却没猜到是为什么颤抖,道:“为什么要我当掉?” 谢怜道:“之前你不是要钱吗。” 闻言,风信脸上忽然有伤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摇了摇头,道:“现在不用了。” 谢怜不再说话,把那黑剑丢在一旁不去管,倒头睡了。 这次回来,谢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希望能尽快回到原来的状态,争取一切如常。很快,他就和风信一起出门摆阵卖艺了。 原本风信还不大放心,道:“算了,你还是多休息两天吧。” 谢怜道:“我休息够了。之前那些卖艺人不是老来找麻烦吗,我去,两个人也好应付。” 风信却道:“那些卖艺的早就不来了。” 并不是因为原先那卖艺汉子死了,没人带领了,而是因为,风信已经在这里驻扎很久了。初来乍到,大家还觉得新鲜,但时间一长,人们也差不多过了那个新鲜劲,看他和看本地其他卖艺人没什么区别。和以往相比,风信失去了竞争力。构不成威胁之后,其他卖艺人也就不来找他的麻烦了。反正大家赚的钱都差不多,都一样的。 所以,任风信射艺再如何精绝,前来观看和打赏的人也比原来少了大半。大半天后,风信满头是汗地坐到一旁,谢怜道:“换我上吧。” 风信道:“不了吧?” 谢怜却径自上了。一看换了个人,行人又都来了兴趣,道:“这位小哥有什么拿手绝活?” 谢怜不答,捡了根树枝,自顾自开始使一套剑法。虽然拿的是树枝,但人漂亮,剑法也使得太过漂亮,因此也有些人赏脸叫好。风信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儿就转过头去。 谢怜却毫无羞耻之心,也毫无心理负担,继续认真使剑。这时,忽听人群中一人喊道:“不好看不好看!难看死了!谁要看你拿着根树枝瞎□□戳?” 风信一下子站起来,喝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谢怜动作微凝,望了过去。只见人群中一个汉子一边吃瓜一边吐籽,显是个看热闹的。他对风信叫道:“老子是来看卖艺的!想怎么说怎么说,你个讨赏的还敢管我们打赏的?换真剑!换真剑上来大爷再考虑要不要赏你几个子儿!” 他一喊,其他人也跟着喊。风信大怒,正要出手,只见白影一闪,谢怜已经出现在那人身边,一把抓住,高高抛起。 他一出手,力量奇大,那闲汉被他抛得飞起几丈,瓜皮落地,惊得众人都张大了嘴。而那人“砰”的一声,重重落地,七窍流血,大声惨叫,然而谢怜还没停手,上去再次抓住他,平淡无波地道:“真剑没有,真要命想不想看?” 围观众人吓得四下奔逃,道:“来人啊!救命啊!杀人啦!” 风信更是大惊:“殿下!!!” 谢怜充耳不闻,准备把那闲汉再抛个几丈任他落地,风信上去一把按住他,连掩饰他的身份都忘了,吼道:“殿下!!!你醒醒!这人要给你打死了!!!” 谢怜双瞳中黑火狂烧,一掌拍开他的手,把那人一把按进了地里。那闲汉两腿一伸,再不动了,风信扑上来正要探他气息,却听大街尽头有人尖着嗓子道:“就是他们!在那里!” 坏了!永安兵来了! 风信拔腿就跑,却见谢怜还站在原地,盯着那些永安士兵,似乎想要上去打一架的样子,又折回来一把拉了,道:“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跑!” 二人一路东躲西藏才逃了过去,回到藏身小屋。一进门,当着王后的面,风信就喊开了:“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原先的风信,自然是万万不敢在二位陛下面前如此放肆的,但这么久消磨下来,很多事情早已改变了。谢怜对王后道:“回屋去。” 王后道:“皇儿,这究竟……”谢怜道:“回屋去!” 王后想问不敢问,回屋了。谢怜又转向风信:“我做什么了?” 风信怒道:“你要把那个人打死了!” 谢怜反驳道:“他又没死。而且打死又怎么样?” “……” 风信愕然道:“你说什么?什么叫打死又怎么样?” 谢怜道:“谁让这个贱民找死?找死我就成全他,有什么错吗?” 仿佛被他的用词惊呆了,好一会儿,风信才道:“他……是犯事儿,可也不至于杀了他啊?打他一掌算了,就这一句就该死了?” 谢怜打断他道:“是的。他敢这么说,他就要付出代价。” “……” 风信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谢怜道:“什么话?” 风信喃喃道:“你以前不会用贱民这个词的。你……从没说过这个词。” 谢怜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神仙,我不能愤怒,不能憎恨吗?” 风信噎住了,半晌,勉强挤出几个字:“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怜不想再听,也不和他说了,自己进屋去,重重摔上了门。 刚关上门,他便大喊一声,把自己撞上了床。 自欺欺人!他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无论如何,根本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可能再回到原来那样了!!! 晚间,有人敲门,谢怜以为是风信,不应。半晌,才听王后的声音道:“皇儿,是母后。让母后进来看看你,好吗?” 谢怜本想躺着不动,但躺了半晌,还是起来开了门,疲倦地道:“干什么?” 王后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门口,道:“皇儿没吃东西吧?” 谢怜看着她,忍了许久,才把已经涌上喉头的一句“没吃东西也不想吃你做的东西”忍了下去,侧开身子让母亲进来。王后把盘子放到桌上,道:“你看。” 谢怜一看,气得简直想笑,道:“这是什么?” 王后献宝一样地道:“你看,这个,是‘比翼连枝丸’,这个,是‘花好月圆羹’……” 叫比翼连枝的长得像一尸两命,叫花好月圆的根本凹凸不平,谢怜不得不打断她道:“怎么这些东西还给取了名字?” 王后顿了一阵,笑道:“就当图个吉利吧。来吃吃看?母后花了好久给你做的。”说着递上筷子。谢怜却没笑,也没动筷子。 王后笑着坐了一阵,笑容渐渐缓下来,道:“皇儿啊。” 谢怜道:“什么。” 王后道:“你怎么又跟风信吵架啦?” 谢怜根本不想解释,也没力气解释,道:“你们屋里待着就行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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