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像是有什么东西翻起,又被他强按了下去,道:“你!……” 郎英低声道:“你早点给我就好了。可惜……” 话音未落,谢怜手下抓着的躯体一沉,郎英就这么睁着眼睛倒下了。 谢怜还没反应过来,无名道:“殿下,他死了。” “……” 谢怜道:“死了?” 低头看看,郎英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他真的死了。 谢怜喃喃道:“他怎么就这么死了?” 他还什么都没对郎英做,他怎么就死了? 而且,说起来他还死的挺圆满挺高兴的。他完成了对仙乐的复仇,身上带着他的至亲,准备去黄泉之下相会了。他在世上受够了煎熬,死去反而是一种解脱,一死了之。反倒是谢怜,现在连报复的对象也没有了! 满腔的憋屈和愤懑,最终化作一种感觉——可恨,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郎英倒下不动了,他胸口那两个人面却仿佛知道宿主已经死了,忽然齐齐哭了起来,呜呜咿咿,刺耳至极,比手指甲在金器铁器上擦刮的声音还令人难以忍受。 第166章 无名鬼供奉无名花 3 谢怜已经要气疯了,他拔出那把黑剑,正想一剑下去让它们闭嘴,那黑衣武者却“铮”的一声拔了刀。刀光闪过,郎英的尸体霎时被斩成了几块,十几块、几百块……血肉横飞。谢怜还没动手就被他抢先一步,冷声道:“谁让你这么干的?” 无名道:“不必脏了殿下的手。”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外面喧哗起来:“有人闯宫!”“卫兵!卫兵!” 谢怜目光移动,那黑衣武者微微俯首,示意交给他解决,闪身出去。一瞬之间,外面的喧哗便尽数被掐断了。迈出殿去,大片侍卫倒地不起,而那黑衣武者站在中间,纤细的长刀滴着血,竟是一刀解决。而远处又起了新的喧哗,来了一批新侍卫,喊着:“保护国主!” 谢怜漠然转身,不理。果然,不到片刻,那些人声又仿佛被一刀收割了一般,尽数湮没。随即,那黑衣武者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 谢怜微微侧首,道:“皇宫,烧了。” 无名颔首道:“是。” 熊熊烈火燃起,两个漆黑颀长的剪影立在烈火之前,地上的影子不断扭曲、变形、拉长。 闹了这么大一场,永安皇宫中的宫人们早被尽数惊醒,或救火或逃跑时的叫骂、哭喊飘了满天,和仙乐皇宫被烧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那黑衣武者道:“殿下,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那白衣人寒声道:“去永安旧城。” 仙乐灭国之前,谢怜去过无数次永安。那时他是为了降雨救人,总是身心俱疲、步伐沉重。这一次,他是为了完全相反的目的来的,却是一身轻松。 熬过了旱灾,又得到新任国主的大力扶持,永安早已恢复生机,大街小巷行人都是兴高采烈的,和几年前的惨淡光景天差地别。只有一个地方惨淡依旧,那就是仙乐太子殿。 破败的太子殿没有人会来,谢怜便把栖息地点选在了这里。此刻,他正在殿中打坐。 这些怨灵们本该很快就找到宿主、也就是诅咒对象的,但因为郎英已经死了,它们现在还在苦苦挣扎,不依不饶地向谢怜哭诉尖叫,被谢怜闭着眼随手挥开。 他被吵得恨不得双手捂耳,道:“闭嘴!会让你们解脱的,给我安静!” 怨灵们毕竟还是怕他,不敢再叫。这时,一个声音道:“殿下。” 谢怜睁开双眼,只见那黑衣武者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他的情绪还沉浸在那些怨灵的尖叫里,一时回不过神,面具下的脸上都是冷汗,道:“不要用那两个字称呼我!” 每次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就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使得他分外烦躁。无名却道:“殿下永远是殿下。” 谢怜望了过去。当然,看不到这黑衣武者的脸,只能看到一张眉眼弯弯的笑面。 看到这张笑脸面具,他突然就很火大。你笑什么?谢怜冷声道:“不要以为你真的有多强,再这么叫我信不信我马上让你魂飞魄散?” 那黑衣少年俯首不语。谢怜冷静下来,道:“在永安这一带找一个最好的地点,我要布下法阵。” 无名道:“是。” 谢怜闭上眼,顿了顿,又睁开眼,望那黑衣武者,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 黑衣武者道:“地点定了,那么时间呢?” “时间?” “亡魂们已经迫不及待了,必须要帮它们找到诅咒的对象,不可拖延太久。” 的确不能拖延太久。沉默片刻,谢怜道:“三日之后。” 无名又道:“为何是三日之后?” 不知为何,谢怜一跟他对话就有些心浮气躁,道:“三天后是月圆之夜,届时发动人面疫势必威力大增。你问太多了。快走就是了。” 无名颔首,无声无息地退下。谢怜再次闭上双眼,捂住额头,希望能缓解这阵头痛。正在此时,他听到了几声从背后传来的冷冷嘲笑。 一听到这熟悉的冷笑声,谢怜浑身血液都要冻结了。他一把抓起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转身,果然,在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悲喜面、身穿大袖丧服的雪白人影。 白无相! 谢怜一剑刺去。若不揭开面具,这两人几乎从头到脚都一模一样,一番缠斗,两个白衣人来回交锋,外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白无相一边轻松躲避着谢怜的剑锋,一边叹道:“我就知道,这副模样,果然很适合你。” 谢怜骂道:“你知道个屁!” 如此粗俗露骨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又不习惯,又大感痛快。白无相却仿佛又看穿了他的想法,温声道:“没关系的。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束缚你了,也不会有人对你抱有多余的期待。你大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这样不好吗?” 谢怜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怪物找他是来干什么的? 示好。 是的。虽然听起来似乎可笑,但谢怜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就是来向他示好的。他在安慰他。 他一定非常非常高兴,仿佛看到这样的谢怜就令他格外愉悦,不由自主地便柔和亲切起来。这种亲切居然让谢怜在一瞬间有点想感激涕零,但紧接着,更多的,还是恶心。 谢怜寒声道:“你别高兴的太早,待我灭了永安,准备好我来找你算账!” 白无相摊手道:“欢迎至极。什么时候你真的能强到杀了我,你就可以出师了。不过——” 他面具之下的笑容似乎收敛了,道:“你,真的会灭了永安吗?” 谢怜道:“什么意思?” 白无相道:“你明明可以现在就动手,为什么还要特地选在三天后?难道事到临头,又犹豫了不成?莫非你到了国破家亡的这一步,竟然连复仇的魄力也没有?我是不是又要看到一场太子殿下的失败了?” “失败”二字,极其刺耳。谢怜举剑劈去,却被一脚踹到,踩翻在地。 白无相不知如何夺到他手中黑剑的,方才那温柔可亲的语气陡转轻蔑,道:“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 谢怜抓住胸前靴子,可无论怎么用力,都被牢牢踩住,不得翻身。白无相微微俯下身,道:“你就像个小孩子在赌气。你根本没有下定决心。” 谢怜怒道:“谁说我没有下定决心?!” 白无相道:“那你现在干什么?你的诅咒呢?你的死光、死绝呢?你的父皇母后,你的士兵,你的国民摊上你这么个神,真是可怜!他们生前你保护不了他们,他们死后你连为他们复仇都做不到!你这个废物!” 他脚下一用力,谢怜的悲喜面下登时溢出几丝鲜血,是从他喉中涌出的。 白无相垂手握剑,黑玉般的剑尖抵在谢怜喉间,划过那道咒枷,唤醒了谢怜某些回忆。 他道:“要我帮你温习一下百剑穿心的滋味吗?” 过分的恐惧让谢怜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而吓住他之后,白无相又重新变得可亲起来。 他挪开了靴子,把地上吓得僵住的谢怜扶得坐起,掰着他的脸让他望向一个方向:“看看,看看。这就是你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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