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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一次,皇帝俯首在她柔软的怀抱中,扶姣的体温偎贴了他有些麻木的心脏。 “陛下,臣妾知道您很伤心,没关系的,现在没有谁看得见,哪怕是皇帝也有悲伤的权力,您不是铁打的,人心皆是如此,七情六欲才是寻常。” 皇帝却没有流泪,他只是闭着眼睛,近乎贪婪的吸取扶姣身上的温暖。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哪怕是皇帝也可以有一瞬间的脆弱。 皇帝想起幼年时的场景,以前从未跟人提起过的那段时光,他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朕三岁时被先皇册封为太子,先皇曾教导朕,天家无情,只有大爱。所以无论是何人何事,朕都不该有过分的喜怒哀乐。” “先皇驾崩时朕只有十二岁,当时跪在他床前,没有流一滴眼泪。曾有人以此攻讦,说朕无情不孝,不配为天子,可先皇那日对朕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做的很好’,他很满意朕的无情。” “后来朕登基,太后并不懂朝中大事,却无数次旁敲侧击的跟朕说要朕善待陆家。朕告诉她,陆家玩弄权术需要制衡,她却并不赞成,言辞之中多是不满,叫朕不要如先皇一般不顾旧情。” 扶姣的手被皇帝握着放在他心口处,鼓动的心跳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又急又重。 “当时朕的心跳便如现在一般,因为朕还记得先皇在世时太后曾对朕说万般事只听先皇教诲,可先皇去了,太后便全然忘了曾经说过的话,满心满眼都是陆家。” 皇帝竟苦笑一声:“朕看见太后倒在床上的样子,想起了先皇,他们对朕看似不同,可实际上却别无二致。” 一个爱他,但更爱江山,所以要将他教导成为一个只会做“帝王”的皇帝;一个爱他,但更爱陆家,所以要推翻他的冷心冷情叫他为陆家做靠山。 要是说皇帝没有半分悲伤,那自然不是,可若说皇帝当真为了太后而痛不欲生,却也没有。 他只是觉得哀伤,为先皇,为太后,也为他自己。 太后不曾全心全意对待先皇,陆家不曾全心全意对待太后,也没有人全心全意对待他。 殿中沉默了许久,久到皇帝甚至有些失望。 他以为扶姣会说什么,可她没有。 皇帝忍不住想,或许扶姣终究还是怕的,怕他是皇帝,所以将曾经的全然信任爱慕抛却,对他有了保留。 他放开了扶姣的手,想要撑起身体站起来,可扶姣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两个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扶姣整个人都在皇帝的笼罩之下。 皇帝皱了皱眉头,下一秒却觉得胸膛处一片湿润滚烫,他一怔,意识到是扶姣在哭。 心中的那些失望转变为无奈,他想,他比他的姣姣痴长许多年岁,怎么忍心去用全心全意的标准来要求她呢。 正要开口哄哄,扶姣闷闷的声音却从胸口处传出来。 她还带着哭腔,本来就软绵的嗓音更变得湿软,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叫皇帝的身体都绷了起来。 “陛下,我会爱你,会最爱你。” 皇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会从扶姣口中听见这样的话。 她一向最害羞,有时候亲密的姿态都要他来哄,可现在她却没有半分修饰的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爱,甚至是最爱。 皇帝眼眶微红。 原来他一直在遗憾的就是这样的东西,还好,如今有一个人能给他。 “好。” 沙哑的嗓音低沉而温柔,皇帝低头,在扶姣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朕亦是如此。”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他要将世上最好、最尊贵的一切,都送给扶姣。 第一百一十三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49 扶姣出月子的第一日皇帝便下旨册封她为贵妃,不仅如此,他还改了昭这个封号,改封扶姣为宸贵妃。 这个封号实在太大,大到不仅后宫,前朝也屡屡有人站出来反对。 其中虽然有宫中嫔妃的父兄,可还有许多酸腐文人。 理由无外乎宸之一字代表帝星,皇后尚且不能用,何况是用在一位妃嫔的封号上。 但虞道成在大殿之上舌战群儒,别看他是兵丁出身后又专修工器,可他这一张嘴是市井之中练出来的,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得便是如此。 虞道成左一句“太子之母”,右一句“传嗣有功”,把扶姣说成了武舜江山的大功臣,把那些文人怼得面红耳赤。 曲贵嫔的舅舅也站出来帮腔,他一个文士,此道之上更是如鱼得水,一顶顶高帽子戴在对面身上,那些人便哑了火。 皇帝宣告退朝时,那些反对的大臣们一个个喏喏不能言,就这么憋屈着接受了宸贵妃。 无法,皇帝决定的事,他们只能吵一吵,还能真的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吗? 于是这宸贵妃之名一夕之间便传遍京城,就连市井小儿都知道宫里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宸贵妃,给皇帝陛下生了一个祥瑞太子。 一时间真正的皇后国母倒没了姓名,民间话本子都是讲得帝妃恩爱的故事。 小太子抓周礼当天摆了好大的排场,皇帝少有这样奢靡的时候,他几乎是把私库里面所有的好东西都摆上了桌,就等着他的宝贝太子去抓。 满宫的妃嫔和诸位宗亲大臣围了一圈,扶姣抱着孩子将他放上那张布满了珍奇宝物的大圆桌时他一双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曲贵嫔稀罕的赞叹一句:“小太子一点都不怕生,这样多的人围着,若是寻常小孩子早就哭闹起来了。” 扶姣但笑不语,可皇帝却龙心大悦。 他对自己长子的喜爱一日多过一日,有时甚至亲自抱着小太子哄睡。 “曲贵嫔聪慧,赏。” 见状,那些宗亲臣子各个不甘落后,都纷纷夸赞起桌子上的胖娃娃,皇帝一个不落的赏过去,皇后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但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哪怕再不满,最多也只是不跟着众人一起对扶姣的儿子讨好。 陆贵嫔的下场到底是让她害怕了。 扶姣看着胖儿子在桌上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东西明明抓起来了,看了两眼却又丢掉,小胖手揣在怀里,小肥脸蛋皱成一团。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虽然小孩子的抓周礼不过就是看个热闹,可当这个小孩是皇帝寄予厚望的太子时,就算再小的事情也会被放大。 小太子这样看来看去却一个都不抓的样子明显就不是什么好兆头,连在一旁准备好唱祝词的老亲王都冒了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后见此倒是高兴起来,从袖中掏出个东西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看来这上头的东西小太子都不满意,正巧臣妾的添礼还没放上,说不定小太子会喜欢。” 那响声不轻,所有人循声望去,竟然是一根金钗! 即便那是皇后才能用的十二尾凤钗,可那到底是钗环,是女子所用之物,若是今日太子在抓周礼上抓了那个金钗,明日就会有谣言传出去说太子长大后也是个贪恋美色的胭脂龙,成不了气候。 众人就这么盯着,眼看胖娃娃还真就被这金钗吸引了目光似的往那边爬过去,吓得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小太子虽然人小,但是养的好,胳膊腿都肉嘟嘟的有力气,啪的一声趴在圆桌上就伸手往金钗那个方向去够,眼看着肉肉小小的手指头就要碰到,下一秒却啪的一声将那金钗扫开了。 “呀!呜!” 奶声奶气的哼唧,小手还张着五指。 皇帝立刻往前一步伸手要将孩子抱起来,他以为是那金钗弄伤了孩子。 可方才还咿咿呀呀的动个不停的小太子立刻攥紧了皇帝的腰带,小手往下一扒拉就抓住了挂在皇帝腰间的小印,抓了半天也不松手,执着的要把那方小印拽到自己怀里。 众人比方才还要紧张,都瞪圆了眼睛。 天子三印,其一自然是玉玺,其二是虎符,第三便是皇帝挂在腰间的这方小印,此乃私印,大多刻着皇帝名讳,不过皇帝的这一个倒不是,这是个空印,只在角落的地方有一处龙纹。 只是即便上面没有篆刻皇帝名讳,这终究是帝王印玺,寻常人是碰都不能碰的,更不用说抓在手里要抢了。 皇后看着金钗被扫开还有些不快,可此时却高兴得很,她立刻拱火:“陛下,小太子毕竟还小,不懂事,所以才抓了您的印,虽然是大逆不道之罪,但还请陛下宽宥啊。” 扶姣看都没看皇后一眼。 跳梁小丑罢了。 皇后期待的看向皇帝,可却看见皇帝一向冷着的脸似有春风拂过,和颜悦色四字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满意。 他直接将那方小印解下来塞进小太子手中,将肉乎乎的孩子抱进怀里掂了两下,眼风冷冷划过皇后。 “皇后此言差矣,太子本就要在朕百年之后继承大统,一方印而已,如何就成了大逆不道了?皇后实在失言。” 宗室朝臣们都是震惊。 古往今来,哪有皇帝动不动就将百年之后这样的话挂在嘴上说的? 虽然按理来说太子的确是皇帝驾崩之后的皇位继承者,可那都是按理,君不见那祖上代代太子,能有几个安安稳稳继位的?远的不说,就说当今,皇帝虽然是以太子之身继位,可在朝臣们看来,若先皇再晚个十年二十年的驾崩,他还真就不一定这么顺利。 父衰子壮本就是天家大忌,有几个皇帝对太子是这样全然爱护信任的? 这根本不是天子与太子之间的相处之道,反而更像是平民百姓家中那样,为父者为子计虑周全,恨不能满腔心血都放在孩子身上。 陛下竟然宠爱小太子到这种地步! 众人为之骇然。 皇帝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还要再加一把火:“吾儿既然喜爱此物,那朕便将这方印赐给太子,朕之印为其首印,倒也是一桩美谈。” 此话一出,后续宴上众人都是神情恍惚,至少在这几年里,他们是再没有别的心思了。 这便是皇帝想要的。 他要将对扶姣与孩子的偏爱天下皆知,叫宫里宫外再无人敢对她们母子动手。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50 “阿循,不许跑那么快!” 扶姣在亭中与曲贵嫔相对而坐,看见儿子在御花园里疯跑险些滑倒在鹅卵石上,训了他一声。 三年前她冒险生子,因为其中凶险万分,所以皇帝对这个长子更是爱若珍宝,赐名承琮。 承,继天下大统;琮,祭祖宗之器。 只是扶姣觉得这名字太过正经,私下里只叫太子小名儿,阿循。 阿循看起来与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只是更活泼爱闹些,三岁大的小包子还没有人的大腿高就四处乱跑,精力充沛到扶姣自己根本带不了他,只是他父皇惯着他,无论到哪儿说抱抱就抱抱,叫飞飞就飞飞。 曲贵嫔看着阿循乖乖应话之后还在蹦蹦跳跳的扑蝴蝶,有些发愁:“你准备什么时候给阿循启蒙啊?如今他也三岁了,再过两年就是进学的年纪了,你还不着急吗?” 扶姣不急不缓的拿起一只牛乳糕咬了一口。 “急什么,这事又不是本宫要做的。” 曲贵嫔恨铁不成钢:“怎么就不是你来做呢?难道你还要放任着阿循一个字都不认识就去进学吗,那宫学里头那么多宗亲子弟,阿循要被他们笑的!” 她越说越忧心。 这三年里曲贵嫔是看着阿循长大的,她膝下无子,说句僭越的话,她心底里是把阿循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的,看到扶姣不重视阿循的教育,这两天嘴上都起了水泡,愁的不行。 “我看是这两年陛下待你太好,皇后和楚妃又都避着你,把你这宸贵妃的野心都给磨没了!” “你可别忘了,陛下对阿循可是寄予厚望啊,当年抓周把私印都给了阿循,你怎么能不重视呢?” 扶姣放下牛乳糕,觉得腻了些,又拿起茶水来喝,眼看着曲贵嫔的确是急,这才施施然道: “陛下对阿循寄予厚望,那自然是陛下来重视。” 曲贵嫔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无奈一笑,有些恼羞成怒道:“好呀,你明明早就知道陛下有这份心思,就眼看着我着急!” 是她局限了。 在曲贵嫔的认知中,宫中养在母亲膝下的皇子要在五岁之前送到宫学,可在进入宫学之前的日子都是由母妃启蒙,否则一旦入了宫学便会跟不上进度。 至于皇帝,身为掌权者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那份心思为幼儿启蒙?那岂不是耽搁了国家大事吗? 这样看似天经地义的想法放在皇帝身上,只需要仔细想想便能知道不对了。 皇帝对承琮的这份疼爱,是帝王身上少见的温情,何况承琮是皇帝唯一的孩子,又早早立为太子,那自然是对他寄予厚望,即便是抽出时间来为承琮启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是我多虑了。” 曲贵嫔这样说道。 扶姣当然没有没心没肺到那种程度,会对承琮的学业漠不关心。实际上皇帝已经不止一次的跟她提起,说等到承琮过了三周岁的生辰就要将他带到紫宸殿去亲自教导。 “太子所学之道并不仅仅在于四书五经这类文史通典,更在于如何御掌天下,帝王心术之于我们阿循更为要紧,此道之上,朕便是他最好的老师。” 扶姣颇为赞同,自然不会阻挠。 宗室里许多子弟打从会说话开始便开始有人教导识字看书,可扶姣并没有这样要求承琮。 之前长公主进宫旁敲侧击的对她提起这件事,恰好让皇帝听见了,但皇帝比扶姣更疼承琮,几乎是明言拒绝。 皇帝自己就是极小时便启蒙,他受过那滋味,不想将他和扶姣的孩子也养成那般模样,三岁开蒙已经不晚。 那次之后,旁人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过。 只不过私底下有人说是承琮天资愚钝,皇帝为了掩盖这样的事实才迟迟不肯叫承琮读书,还拿出承琮每日在宫中玩闹的事情来做佐证,随着承琮长大,这些谣言倒是越演越烈了。 之前常州民间谣传一事,虞道成查出了些端倪,其背后是常州刺史捣鬼,但线索到了常州刺史那里便断了。 现在京城之中又传起承琮的谣言,这两次的事对比来看像是同出一人之手。 “你觉得会是谁?”曲贵嫔问。 其实她想不大明白,皇后和楚妃这些年来虽然与扶姣分庭抗衡,可她们一个母族日益衰微,另一个干脆就是孤女,都是没有这般能力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的。 扶姣勾唇一笑:“倒不一定是后宫之人。” 这两件事情一件是针对皇帝,一件是针对太子,幕后之人所求并非局限于后宫,反倒是对江山另有图谋。 “你难道忘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恪亲王世子?” 曲贵嫔曾经与扶姣说过,皇帝在没有遇见扶姣之前有意培养恪亲王世子,这位世子爷出生时天降红霞祥瑞,又深得民心,是宗室里最出挑的小辈。 弄出祥瑞,又在各处拉拢民心,扶姣不觉得这样的人会甘心在距离皇位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打回原形只能当一个世子。 “你是说,是他做的?!” “很惊讶吗,”扶姣目光柔柔的追随着小太子:“仔细想想若是陛下失了民心,太子又被天下质疑,最能从中获利的不就是他?” 曲贵嫔倒吸一口凉气。 “难道咱们还要与这位恪亲王世子斗一斗不成?” 她心烦意乱:“恪亲王世子马上就要及冠了,他这两年被陛下派到西北,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要真是他做的,他会不会对承琮不利?” 扶姣却并未言语。 斗一斗又有何妨呢,她还怕他不回来呢。 若是这位恪亲王世子不回京,她拿谁来给她儿子做垫脚石? 天降祥瑞这个灵感还是恪亲王世子给她的呢,现在他四处散播谣言诋毁她儿子,那自己也该投桃报李才是。 反正有皇帝在,天子坐镇,一个世子还能翻出天不成。 “这些也只是猜测罢了,你不必忧心,”扶姣说着,起身去牵玩疯了的承琮:“你在这儿赏景吧,我带着阿循回紫宸殿用膳。” 皇帝昨日就与她说今日要将承琮带到紫宸殿去,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51 扶姣到达紫宸殿的时候才发现殿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其他人。 她环视一圈,其中大部分她都认识,都是名满天下的大儒名士,还有一个虞道成。 但只有一个人她从未见过。 那人穿着一身明紫色四爪蟒袍,腰间系着一枚未经雕琢的古朴玉石,身姿挺拔气势不凡,再细看他五官,凤眼薄唇,竟然与皇帝有三分相似。 再看此人通身气派虽然不凡,可面上却一直带笑叫人如沐春风,扶姣心中有了猜测。 这人恐怕就是叫曲贵嫔念叨了不止一次的恪亲王世子。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宸贵妃娘娘安。” 众臣包括恪亲王世子在内皆对承琮俯身行礼。 即便承琮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小团子,但他贵为太子,就算是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孩也是要行礼的。 承琮看着这些人在他面前半跪着,没有半点不适应,有模有样的叫他们起来,一句“平身”说得奶声奶气却没有人敢笑他。 虞道成看着承琮,笑眯眯的夸奖:“太子殿下小小年纪就气度不凡,怪不得陛下疼爱。” 承琮对着虞道成也很有好脸色,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虞道成这些年来官位是越做越大了,上一任工部尚书告老后皇帝便叫他接手,如今虞道成也是一品大员,再加上扶姣的关系,他得皇帝信重在朝中威望越来越高。 但即便如此,虞道成依旧没有娶妻生子。 有一个义兄的名头,虞道成对承琮也真的是很疼爱,常常在工部弄出一些古怪的小玩具来送进宫给承琮,所以承琮也认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 皇帝看自己儿子小小一团的样子,柔了神色,抬抬手:“阿循,到父皇这里来。” 扶姣碰了碰承琮的后背,他就噔噔噔几步跑到桌案后头倚靠着皇帝的腿。 “父皇~” 皇帝就将他抱起来放在腿上坐好:“阿循乖。” 小太子得宠的事情众臣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都见怪不怪的,只有刚刚从西北回京述职的恪亲王世子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他在承琮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被派到西北去了,本来以为是拉拢常州刺史在常州散播谣言的事情被皇帝发现,所以皇帝才将他赶到那种苦寒之地。但这几年过去,他日日夜夜心惊胆战怕被皇帝清算,却还是平安活着回到了京城。 恪亲王世子被西北风沙吹得凉透了的心随着回京也再度火热起来了。 他这些年虽然人在西北,可一直没有放弃在京中的势力,每过几个月就有心腹给他去信,将京城中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明。 小太子深受帝宠的事情他知道,但小太子三岁都还不识字的事情他更是知道。 这次回京他还想着,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是个草包,所以皇帝才又将他调回京城,准备培养他了。 可现在看这个架势,恪亲王世子怀疑就算太子真的是个傻子,皇帝也会不留余力的将这个傻子捧着到皇位上。 恪亲王世子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二。 “皇叔,您此次召见侄儿是有何要事吗?那宸贵妃……” 皇帝看了这个侄子一眼。 当年他的确有心将这个侄子过继,并且想着若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就培养他日后继位。 不过承琮出生之后皇帝便已经没了这个念头。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血脉,哪里还会想要叫旁人来夺承琮的东西。 “倒也不是什么要事,只是朕的阿循再过几月就要过周岁生辰了,朕打算为他择师启蒙,众爱卿都是才学名士,便为朕的儿子传道授业吧。” “至于宸贵妃,她是阿循生母,无需避讳。” 众人面面相觑。 别看在殿中站着的一共就这么六个人,可他们却各个身怀绝技。 虞道成会术数且懂兵略,其余四位众臣有精通文篇者,有醉心六艺者,有极擅经论者,有通经世者。 寥寥数人,却都是在某一领域登峰造极的能人。 这些人都不在宫学任职,他们都年老了,无力再教导那么多宗室子弟。 “朕知晓诸位老臣年事已高,但朕也不为难尔等,你们只需要教导太子一人即可。” 恪亲王世子有些尴尬,皇帝叫了其余五人却唯独没有叫他。 “皇叔……” “承轩年少时便有神童之名,想来若阿循有何疑惑便可与你交流一二。”皇帝打断了恪亲王世子的话。 恪亲王世子心中冷嘲。 他比起寻常人的确聪慧,这是早前姚老太傅都说过的,否则皇帝当初也不会在那么多宗室子弟里面挑中他了。 交流?他当然能与这位尊贵的太子交流,就是不知道他这种榆木脑袋能不能听得懂。 他道:“皇叔,侄儿为太子效力责无旁贷,只是太子殿下毕竟还小,一下就找来五位师傅是否太过于劳累了?侄儿斗胆建言,还请皇叔莫要拔苗助长啊。” 皇帝看了看那些老臣,果然看到他们面上露出颇为赞同的脸色。 “看来众位爱卿也都是这般想的,”皇帝顿了顿:“既然如此,不如就叫众位爱卿先轮流教过阿循,瞧一瞧阿循的资质,再来决定该如何教导,如何?” 老臣们面面相觑。 皇帝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虽然他们并不觉得三岁的太子能显露出什么天资,但还是同意了。 “既然如此,不如将太子殿下带到后殿,臣等依次为其授业一刻钟,完毕后问一问题,若太子殿下回答的上来,便证明有足够的精力,陛下以为如何?” “善。” 皇帝将腿上乖乖坐着的阿循抱下去:“阿循,一会儿父皇陪你到后殿去,你乖一点。” 阿循点点头。 扶姣半分不担心的落座。 虽然这三年里阿循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是扶姣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她花了那么多积分买来的丹药一定是有效果的。 有皇帝在场,阿循不会捣蛋,只要他愿意,天赋自然会展露出来。 看了一眼昂首挺胸的恪亲王世子,扶姣冷笑一声。 既然他这么自信他自己的天资,那就等着瞧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青楼花魁vs禁欲帝王52 从虞道成开始,他进去了一刻钟,出来时神色奇异,又像是激动又像是羞愤,表情十分古怪,原本就没有底的老臣们心里头直打鼓。 难道说太子的确是个不成器的,虞道成真心教导却叫太子下不了台,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吗? 有人窃窃私语向虞道成打听,却被他一脸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表情给吓退。 到最后虞道成只能抿着嘴挤出一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之后不管谁问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二个人再怎么忐忑也是要进去的,其余人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一刻钟的时间突然像是被拉得很长,有一种上断头台前夕的紧张感。 众人翘首以盼,可第二个人出来时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的露出了与虞道成别无二致的表情。 第三个、第四个…… 所有人都是一脸忐忑的进去一脸古怪的出来。 恪亲王世子特别想拽着这些人的领口逼着他们把后殿中发生了什么交代清楚。 终于到了第五个。 此人在朝中官拜三品,是寒门上来的探花郎,曾经在地方做过巡盐御史,因此他对民情时事极为看重,常常写出经世之论,是一位做实事的文官。 对于尚且年幼的太子来说,他的考验应当是最难的。 一个没有阅历且从未见过宫外任何人的小太子,想要让他理解什么叫做解百姓疾苦,那简直是难如登天了。 可这位老探花并无为难太子的心思。 老探花只是单纯的不赞同皇帝叫小太子这么小就接触这些事情而已,他认为只有等小太子长大些,能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做“民生”之后再来学这些东西。 所以哪怕他看到了前面几位的脸色也丝毫不惧,因为他根本就没抱着太子能通过他的考验的想法。 老探花讲了大禹治水的故事,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的小太子问道:“太子殿下,您觉得大禹为何三过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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