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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叫姨娘伺候,姨娘又不肯,那就坏了! 显然,担心这事的不仅是她们两个,宫中那位比谁都在意。 所以等陈仕淮早朝回来,就把刚刚解了禁足的姜氏跟扶姣都叫到了正堂。 他面泛红光,昨日郁气尽数不见,见姜氏与扶姣进来,立刻说道:“今日圣上任命我为督察,奉旨督办修建林北猎场!” 林北猎场早在太祖时便有了,只是后代皇帝少有擅长骑射的,林场便渐渐荒废。 当今圣上文治武功样样奇才,每年春秋季都会带着臣子禁卫打猎,林北猎场占地广博,就有被重建的计划了,只是因为前几年国库不丰,这才耽搁至今。 所以修建林北猎场一事极为重要,陈仕淮这阵子常被训斥,没想到这样的肥差能落到自己身上,自然兴奋非常,即便督办此事会让他极忙,也浑不在意。 扶姣笑着,跟在姜氏后头福身:“恭喜世子。” 第二十三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23 回了正院,姜氏满脸不高兴,很是摔打了一通才平静下来。 “这个贱人,这么阴魂不散的,本以为宝华寺一行能叫她身败名裂,可如今呢!她却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说着,姜氏横眉看了刘嬷嬷一眼:“你找来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 刘嬷嬷也冤枉,她苦着脸。 那引情药是她亲手交给宝华寺和尚的,那和尚后来也来信说已经成了,可谁想到,和尚竟然扯谎来骗她,害得姜氏白白高兴一场,现在就算解了禁足也心里有气。 “夫人,这事是老奴办事不力,竟然叫那狐媚子给骗过去了,但咱们如今解了禁足,有的是功夫跟她较量,夫人可别急。” 陈仕淮领了督建林北猎场的差事,三五日都住在那儿也是有的,刘嬷嬷道:“没了世子看顾,老夫人又一向不理琐事,夫人您贵为主母,还愁没有机会收拾她吗?” 姜氏捏着帕子,有点泄气:“嬷嬷,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那日我一时疏忽叫她从正院跑了,接下来这几回咱们对付她,她如有神助,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反倒是咱们碰一鼻子灰?” 托丽妃动手,丽妃被褫夺封号,叫和尚暗害,和尚丢了性命。 “真是邪门!” 刘嬷嬷啐了一口。 “也罢了,如今我总算能出门,抓紧把管家权要回来才是正经事,世子爷不在府里我反倒安心了,我见不着人,扶姣也见不着,她总不能一个人怀上孩子。” 主仆二人细细谋算,想着如何能叫扶姣把管家权奉还,却没想到,当天下午扶姣就让明春带人去了一趟正院,把主母小印和库房钥匙及各类账簿全都给了刘嬷嬷。 明春处事稳妥,还说:“嬷嬷收着吧,尽快呈给夫人过目,我们姨娘说了,她不会行越俎代庖之事。” 等明春走了,刘嬷嬷一脸稀奇:“真是怪了,这狐狸精打的什么主意?” 姜氏看着账本,没看出什么不妥来,只以为扶姣出身小门小户,不会管家,怕出了差错才急忙忙归还管家权,立刻精神三分,让刘嬷嬷把府中的大小人物都召集来。 而清月院里,显玉有些气闷:“姨娘,做什么要把管家权给夫人啊,世子都没发话呢,咱们何必上赶着。” 扶姣施施然喝茶,她还是还回去了,就看姜氏能不能接得住了。 从管家权交到她手上,扶姣一直潜移默化的在将前世的管理理念融入进来,现在府中奴仆大都是各有各的分工活计,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不像姜氏管家时只有少部分人能捞到油水。 这种管理方式一开始会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可时间久了,大家就知道分工明白的好处,得到的赏钱来路正,也不必偷偷贪墨,自然是一派称好。 这两个月以来,府中上下都习惯了扶姣的方式,再回到姜氏手里,凭姜氏骄傲的个性,她绝不会容忍治下时有扶姣的影子,必然会全然更改回从前,到时候扶姣提拔上来的年轻人自然不服。 一个两个奴才奈何不了主子,但若是一群人,蚂蚁也能咬死象,她们也不必做什么,只需要偷个懒,那对于整个府上就是大麻烦。 扶姣原本也没想这么快就给姜氏这个教训的,可是现在陈仕淮出府,她怀有身孕,不想跟姜氏多牵扯,索性给她找些事情做,焦头烂额了,自然就没心思来找麻烦。 显玉暂时还看不出其中道理,只以为扶姣是彻底对世子死了心,嘟囔了两句也就算了,和明春凑到一起收拾东西。 在宝华寺那段时间,皇帝没少给扶姣好东西,去的时候就一个小小行囊,回来时却多了整整两个箱子,还是混在老夫人的东西里才偷偷拿回来的,里头都是好东西,布料首饰最多,她们两个蹲在地上收了一整天才规整好。 等收拾完了,两人住在一屋,显玉眼睛亮晶晶的:“明春姐姐,我突然觉得,姨娘的选择当真是对的。” 就这些东西,别说给扶姣了,就连陈老夫人估计都没见过。 明春拧了一下显玉的胳膊:“你又知道了,那宫里面可是吃人的,妃子们手段比主母可厉害多了,谁知道是福是祸呢……” “反正咱们两个就跟着姨娘就是了,姨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显玉说着说着就睡了,明春灭了灯,也跟着睡去。 * 督建林北猎场的确是件忙差,陈仕淮一走就是十天,这十天里姜氏在府中大改扶姣定下的规矩,原先编好的组被打散,奴才们做不了稳定的差事,还有人来清月院问,都被显玉打发走了。 扶姣手里拿着个绣棚绣荷包,用的是烟紫色,阳光底下能看见灰色光晕,是皇帝赏给她的料子,正好拿来给皇帝绣荷包。 “若再有人来,也一律不许理,只说我不管事。” 听明春打听,说是正院这些日子来已经打骂了许多奴才,每天都一批一批的人进出,刘嬷嬷还去找大夫给姜氏开了静心丸,看来是气得不轻。 显玉幸灾乐祸:“之前装病,现在可倒好,是真病了。” 扶姣看她一眼,显玉就抿抿嘴不再说了,只是嘴角还带着笑,帮扶姣理线团。 主仆三人在屋里岁月静好,只一会儿便有人上门,来人是老夫人房中的丫鬟,明春迎上去,回来时眉眼含笑,少见的有些狭促: “姨娘,快些收拾收拾吧,陛下驾到,咱们阖府上下要出去接驾呢!” 第二十四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24 “臣妇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扶姣跟在姜氏后面也跪着,头上带着个青鸟衔珠的青玉钗,皇帝一眼便瞧见了。 他下来,居高临下望着陈国公府众人:“平身,世子不在?” 陈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起来:“回禀陛下,小儿十日前去往林北猎场,这几日皆未归家。” 皇帝当然知道,他只是假意问一句,装作自己是来找陈仕淮罢了。 “如此,倒是朕来的不巧了。” 王晃恰到好处的走上来:“陛下,如今天色不早了,世子不在,不如快些回宫?” 皇帝不语。 陈老夫人见此,立刻便说:“陛下若是不嫌弃,便在府上住下,明日回宫,也省了路上劳顿。” 皇帝下榻乃是荣耀,陈老夫人是真心做请。 皇帝本也是这目的,连假意推辞都没有一句,顺势便道:“如此也好。” 说完,抬脚就往府里走,余下众人跟着,到了正厅。 陈国公奉命前往江南一带巡查已有半年,长久不在府中,如今陈仕淮也去了林北猎场,满府上下只有女眷,也不便招待皇帝,只用了膳,皇帝便又去了上次他住的院落。 能给皇帝住的地方,地段自然极好,距离冷清无人的清月院有一段距离,扶姣晚上坐在窗边对着月光绣荷包,却听门响了一声。 显玉跟明春悄无声息的退下去,皇帝走到扶姣身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扶姣惊叫一声,手里绣棚不慎碰开了窗子掉在外头,被皇帝手掌拢住半张脸:“怕什么,是朕。” 她这才平静下来,回身看皇帝,吓得眼睛里蒙着泪光:“妾还以为是……” 皇帝吻她眼尾:“以为是陈仕淮?放心,朕不会叫他有机会碰你。” 林北猎场上可有不少麻烦。 扶姣就依偎在皇帝身前,手指无意识的摸着皇帝身上五爪金龙的纹样:“陛下怎么会来国公府呢?” “小没良心的,”皇帝愤愤,轻咬了扶姣耳尖一口,把人逗得直颤:“朕想你想得不行,你说说朕做什么大冬日的跑出宫?” 皇帝还以为扶姣会害羞,却没成想,怀中娇人却抱着他肩膀,俏生生的:“妾也很想陛下,陛下能来,妾好欢喜。” 本来就想她想了好几个晚上,被这么一勾,皇帝直接将人抱上榻:“叫朕看看有多想。” 他俯身相就,不过片刻,扶姣便将皇帝抵着:“不行……陛下!” “为何?”皇帝忍得眼睛都红了,看着扶姣:“你身子不舒服?” 扶姣红着脸,抱着皇帝如抱浮木,轻轻的:“妾的床会摇,有声音的……” 清月院原本残破,床角一处出了个缺口,若是用力,总会有吱呀吱呀的响动。 这话对一个男人而言不止不是阻止他的理由,反而会让他更受刺激。 扶姣是故意的,她看着皇帝喉结上下滚动。 “朕要把你带回宫里。” 皇帝似乎忍无可忍,他近乎咬牙切齿。 等回了宫中,她便是他的妃嫔,再不用受这日日午夜梦春之苦,更不用顾及劳什子的破床。 从宝华寺回宫之后,皇帝就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找个理由,谎称陈国公府的姨娘失足身亡,直接以孤女的身份将扶姣带回宫中。 到时候扶姣便是深宫妃嫔,即便有人看出端倪,那又何妨? 他圣旨一下,根本无人敢说出真相。 也好过如今他在宫里,扶姣在宫外,每日忙于政务的时候还要惦记着。 扶姣却摇头,她神色有些哀伤:“陛下,还是不要了,妾就在这里等着陛下,每日都等,这样就好。” 皇帝不明所以:“为何?你不喜宫中?” “哪有什么不喜欢呢,”扶姣苦涩:“宫中自然千好万好的,可是陛下忘了吗,公主她见过妾,若是陛下带妾回宫,公主怕是会受不了的。” 皇帝想起宫宴之后,安宁公主对扶姣百般刁难,也是头疼。 “她总想着叫朕亲近皇后。” 安宁公主出生时,皇后只不过是个小小才人,当年皇帝也不知自己竟只得一女,还是安宁公主四岁时才封她生母为后。 本就不是为着皇后这个人,只不过当时还想着为安宁铺路,想着嫡公主总是高贵些,才封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女人为皇后。 “公主孝顺母亲,也是人之常情,妾能理解的。” 皇帝却嗤笑:“正是因为安宁对皇后如此,朕才渐渐没了念头。” 安宁公主不像他,虽然看起来强势,实则却被皇后养得没了主见。 扶姣听出皇帝话外之音,神情闪烁一瞬。皇帝却贴在她耳侧轻轻吻她。 他想起安宁公主后,总不免想起了登基多年却膝下无子,有些失了分寸。 意乱情迷之间,皇帝有些迷恋的看着扶姣越发美艳的脸:“若是姣姣为朕生育一子,朕定然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皇帝有些遗憾的摸了摸她小腹处,心中也自嘲。 这许多年里,不是早就接受此生无子的事了?这又是在说些什么。 他再度伏身,放任自己沉浸在温柔乡里,满室暖香越发浓郁,皇帝少有如此迷乱的时刻,而每一次,都是与扶姣相伴之时。 二人肌肤相亲,却没留意外面车马之声。 陈仕淮策马回府时天色已深,他没惊动府上任何人,本来应该回房去睡,却鬼使神差想起扶姣回府那日的艳光四射,脚步不自觉的朝向清月院走去。 虽然远,但他走的甘之如饴。 到了门口,陈仕淮见无一人守门,有些疑惑,顺着廊道过去,突然脚步一顿。 他抬起脚,捡起地上一个绣棚,上面是尚未绣完的龙纹。 陈仕淮一笑,想着明日便提醒扶姣,龙纹只有陛下能用,给他绣的荷包是不能有龙纹的。 正要走去门口,想瞧一眼扶姣,却听见屋内传来一声似乎抑制不住的啜泣,随之而来的便是连绵不绝的吱嘎声。 陈仕淮心中惊疑,以为是屋内闯入了小贼,抬脚便要破窗而入,可却没想到,窗子没关严,他刚用了一点力气,便轻飘飘的打开了。 他顺着窗缝看进内室,只一眼,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陈仕淮看见雪白的小腿,看见地上扑散了一地的衣裳,黑色的男子衣衫纠缠着浅粉的襦裙,那上头明晃晃的五爪金龙叫他看了个清楚。 是皇上。 电光火石之间,陈仕淮怒击攻心,手掌掐出血来,可他却不敢妄动,甚至还要轻声放下窗子。 轻轻的咯吱一声,被皇帝听在耳中,皇帝凤目凌然,最后看见的是陈仕淮躲闪的眼神。 皇帝将锦被拽过来给扶姣盖上,嗤笑一声。 不过如此。 第二十五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25 扶姣不知道这一晚陈仕淮来过,更不知道陈仕淮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落荒而逃,但第二日晨起用饭,她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今日距离过年仅剩十六天,按理说皇帝封笔应该在年前十天,但皇帝以近日风调雨顺为由提前封笔停朝,这导致陈国公府今天的早饭桌上多添了一副碗筷。 皇帝坐在主位,陈老夫人战战兢兢不敢落座,陈仕淮失魂落魄的坠在后头,下巴上起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 “都坐下吧。” 陈国公府的人这才落座。 像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规矩,陈国公府的主子们每日早饭都要一起在正堂用,之前姜氏禁足,陈老夫人在寺中小住,正经的主子就只有陈仕淮一个,这规矩就暂时没实行。 今天人都齐了,还多了个皇帝,自然就要把规矩捡起来。 扶姣看了一眼,果然,这张不算小的圆桌旁边只摆着四把椅子,主位的那一把上面还缠着很宽的一条金绸,显然是给皇帝坐的。 妾侍在陈国公府是不配跟真正的主子坐在一起用饭的,能站在一旁布菜都被认为是殊荣。 扶姣面无表情的站到陈仕淮与姜氏中间的位置,站定后轻轻的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皇帝。 她紧紧抿着唇,花瓣一样的粉唇被抿得发白,桃花眼像被春水打湿,看过去的时候盛满了委屈,皇帝几乎是立刻就心疼了。 王晃把菜夹到皇帝盘中的时候,皇帝不轻不重的放下筷子,在桌上打出一道声响。 啪。 陈仕淮面部肌肉抖动了一下。 “奴才该死!” 王晃下跪,毫不犹豫请罪。 他当然知道皇上为什么发火,心里只觉得陈国公府上下真是没一个会看眼色的,能叫他们陛下提前封笔过来的人也敢这么对待,实在是不知死活。 陈老夫人吓得慌忙告罪:“陛下息怒!臣妇伺候不周,请陛下赎罪!” “不周?”皇帝似笑非笑:“朕倒是觉得国公府规矩甚严,十分周到。” 陈老夫人不明所以,一把年纪的人了被几句话吓得颤颤巍巍,她没往扶姣身上想,只觉得皇帝多疑,难道是觉得她们府上吃穿用度太过奢华? 许久不敢吭声,只长跪着。 陈仕淮脸色又青又白格外难看,扶姣都没忍住看了他几眼,实在是陈仕淮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像是又怕又怒却又不得不掩饰情绪,把他给憋成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低垂着头,半张脸藏在阴影之中,嗓子哑得厉害,话音滞涩:“娘,不如让扶……扶氏也坐下吃吧。” 陈仕淮习惯性的要说扶姨娘,皇帝凤目微眯,便又改成了扶氏。 这下扶姣自然看明白了,心中恍然,又觉得痛快。 原来他知道了,怪不得今日所作所为都这么奇怪,想来是心中怒恨交加吧。 扶姣勾唇,还真是……活该啊。 想起往日种种,但凡陈仕淮能制住姜氏,或者能对扶姣多一分信任,扶姣便没有机会去宝华寺,去不成宝华寺,自然也就不会跟皇帝成事。归根结底,一切从陈仕淮纵容姜氏作恶开始就注定了,今日结局,扶姣自认已经足够仁慈,至少她没有吹枕边风让皇帝要了陈仕淮的命。 迎着姜氏不可置信的目光,陈老夫人得到皇帝的默许,赶紧叫人又抬了一把椅子上来给扶姣,下人把椅子放在了姜氏旁边,正好是与皇帝侧对着的位置。 皇帝总算又拿起了筷子,这顿饭才算顺利的吃上。 姜氏食不知味,她回想起这几次的事,从她用炭盆烙烫扶姣开始,到宫中姜妃对扶姣下手,再到宝华寺下药失败,好像每次事情一沾染上皇帝,扶姣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可姜氏不曾想到真相,只愤恨扶姣运气好,每每总能逢凶化吉。 陈仕淮还是一副麻木的样子,他不敢看皇帝,更不愿意看扶姣。 只要一看到他们,陈仕淮就想起昨晚那涌上心头的屈辱。 皇帝看上了他的妾室,多么讽刺!陈仕淮想,自己是不是还要高高兴兴的把扶姣送上,说一句是他的荣幸? 若是曾经没跟扶姣相处过的时候,陈仕淮或许觉得无所谓,可感受到了扶姣那如无声细雨般的温柔之后,他却只觉得痛苦。 但陈仕淮不敢反抗,他甚至落荒而逃,不敢叫皇帝发现他在窗外。 这一顿饭下来,除了扶姣舒舒服服的用了一次早膳,陈老夫人因为皇帝在而有些惶恐,陈仕淮想着昨夜之事有苦难言,姜氏则看扶姣如噎在喉,个个都食不下咽。 扶姣嗓子细,用膳总要细嚼慢咽,就比她们都慢,皇帝配合着她的速度,虽然没再吃东西,却也绝口不提回宫,直到扶姣放下筷子,皇帝才起身要走。 陈仕淮送皇帝到门口,皇帝看着他腰间那只荷包,意味深长:“爱卿,有些东西已经知道把握不住,就不要再碰,物件如此,人亦是,你可明白?” 皇帝亲眼看着陈仕淮失魂落魄的将扶姣送的荷包取下来。 “臣、臣自然是,物归原主。” 皇帝就这么走了,仿佛真是一时兴起才来了陈国公府,但这消息传出去,满朝文武都以为陈仕淮这是要平步青云了,来来往往的开始跟陈仕淮结交。 在林北猎场,陈仕淮每听见一句恭维,心中的痛苦就更添一分。 他们都夸陈仕淮是天子亲信国之重臣,但陈仕淮自己心里却清楚,他之所以有今日,都是他舍了扶姣换来的。 不。 陈仕淮自嘲一笑,他哪有资格舍弃扶姣,是天子夺了她去,便用些恩惠来封他的口。 眼看来林北猎场的人越来越多,陈仕淮白日与朝臣打交道,晚上却彻夜难眠。 他不敢回府,不敢去面对扶姣,可他也受不了这种仿佛带上了面具一样喘不过气来的日子。 这一日,再次应付了一位大人,陈仕淮策马回了国公府,他逃避似的去了姜氏屋里。 姜氏喜出望外,这还是她解了禁足之后陈仕淮头一次到正院,正院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姜氏也把怎么平都平不清楚的账簿丢开,出门迎接陈仕淮。 “夫君,你来了!” 第二十六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26 陈仕淮的脸色不算好看。 就在他刚刚来正院的路上,看见两个小厮凑在一起嘀咕,两个人手上都拿着个扫把,在一片根本没有雪的地方扫来扫去。 “诶,你说,咱们世子现在怎么不去清月院了?” “肯定是世子跟夫人感情更好啊,那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倒觉得扶姨娘更好……” 另一个小厮叹口气:“唉,要是扶姨娘还管家就好了,刚开始觉得管得严活又多,现在才知道,干完活就有银子拿可真痛快,哪像现在,一天东奔西跑的,没个着落。” 陈仕淮隐忍不发,但接下来却有意观察府中。 果不其然,碰见了不少如小厮这般的下人,看起来倒也是忙忙碌碌的,可实际上却都是表面功夫,骨子里懒洋洋的。 见了姜氏,他立刻质问道:“府中下人这般行事,你知不知道!” 姜氏先是一愣,有些心虚,更多的是气恼。 她就如扶姣所想的那样,将管家权拿回来后立刻就废止了扶姣管家时的所有举措。 曾经她也是这样做的,那时候下人们都习惯了要讨好总管嬷嬷的风气,从来没出过大乱子,可姜氏却没想到,尝过甜头之后的奴才却生了反骨。 “世子一回来就要跟我说这个吗!” 陈仕淮却觉得头痛欲裂。 自从撞破皇帝与扶姣之事之后,陈仕淮就一直在逃避。 有时夜里失眠,难免会想,如果从一开始他就不与姜氏约定,而是与扶姣圆房,事情会不会跟今日不同? 但这样违背承诺的事陈仕淮不愿意细想,总是刚起了个头,就被他自己压下去。 陈仕淮想着,姜氏总也有她的好处,至少从姜氏进门,家中庶务就没让旁人操心过。 可今日遇见的事情却彻底打破了陈仕淮的自我安慰,扶姣掌家不过短短月余,轻而易举的就扫除了府中不良风气,反而是姜氏这个正儿八经的当家主母,拿回管家权后却怨声载道! 陈仕淮痛心疾首。 他现在只后悔,后悔自己将鱼目当成珍珠,反而将真正的珍宝拱手他人! 陈仕淮看着姜氏,目光无比失望,他把对皇帝的不甘,对扶姣的后悔统统都算在了姜氏头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喘过气来:“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早知今日,当初我又何必与你立下约定,倒叫我如今的得不偿失!” 话落,陈仕淮拂袖而去,徒留姜氏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姜氏靠在刘嬷嬷身上,满腔愤恨都化成了泪:“嬷嬷,你听见了吗,世子说,说他后悔了!” “他现在想着亲近那狐媚子,对我却是什么狠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刘嬷嬷心疼姜氏,陈仕淮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不是没有寒心,可她心里清楚,姜氏这辈子都要跟陈仕淮绑在一起,如果现在就冷了心,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所以刘嬷嬷只能劝姜氏:“都是扶氏!如果不是她,世子怎么会跟夫人离心?夫人啊,你可千万不要怨恨世子,这一切都要怪扶氏,只要把她除掉,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姜氏哭着,似乎被刘嬷嬷说服,她想起曾经没有扶姣的时候,她与世子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彼此之间是那么要好。 “扶、姣。” 滔天的恨意被姜氏尽数归到扶姣身上,她吩咐刘嬷嬷:“嬷嬷说的对,只要除掉了她,一切都会回到原来,我就不信,她当真就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只要找到机会,这一次,我一定会将她彻底丢进地狱!” * 自从那日陈仕淮与姜氏不欢而散,姜氏就再度称病,没过几日就叫扶姣去侍疾。 显玉愤愤不平:“之前还说是咱们姨娘跟她相冲才病了,现在又折腾人!老夫人竟然也同意了!” “主母身体抱恙,妾室侍疾也是寻常事,”扶姣垂眸,浓密的羽睫在眼下投出阴影:“我这次去,清月院里就要靠你们多留心,不要叫旁人钻空子。” 屋里有许多不该扶姣有的东西,皇帝赏赐的珠宝首饰轻易不能叫旁人发现。 扶姣猜测姜氏打得就是乘虚而入的主意,不过她也不怕就是了。 在陈国公府待得够久了,眼看过年,扶姣打算在诸国王室朝拜前将身怀有孕之事暴露出来,趁着这个皇帝心防最弱,最盼着子嗣的时候让皇帝高位迎她入宫。 姜氏此举说来倒是跟扶姣不谋而合了。 扶姣独自一人去了正院,这一次来,她心境格外平和,推开门,屋里一股难闻的药味。 姜氏侧卧在床上,看起来倒是真有几分不舒服,比上次诬陷扶姣的时候要真得多了。 刘嬷嬷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凑得近了,苦涩的味道更浓重了。 “姨娘,老奴还要看着底下人煎药,这碗药就劳烦姨娘伺候夫人喝了。” 扶姣端起药碗,舀起一勺来递到姜氏嘴边。 姜氏眼睛死盯着扶姣,将这勺药喝下去,面不改色。 扶姣又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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