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没有否认。 承认,对于现在还没有正当理由恢复容貌的她来说不是好事;否认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扶姣还没有那么蠢。 但柔贵嫔却忍不住了。 她看着皇帝跟扶姣说话简直要疯,这样被忽视的场面又让她想起了幼年时,只要有扶姣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她身上。 可现在这个卑贱庶女的容貌已经毁了!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她不过是个粗使婢女,哪里有胆子去御花园呢,”柔贵嫔心中对扶姣的警惕压过了她对皇帝的恐惧,不惜说谎也要将皇帝的目光从扶姣身上移开:“她昨日生了病,臣妾特意叫她在房中休息,没有踏出宫门半步。” 皇帝终于移转目光,可眼神却格外冷。 柔贵嫔被这样的目光一看,立刻跪下:“臣妾知罪!” 扶姣几乎能听见柔贵嫔牙齿碰撞的声音,她被吓得颤抖。 皇帝抬手,海信不愧是跟随他这么久都还活着的人,立刻领会到皇帝的意思。 昨日御花园中,海信是唯一一个见证了皇帝失态的人,此时此刻见皇帝对一个宫女如此上心当然知道问题所在。 海信走到扶姣身边,他不敢伸手去扶,却也不敢怠慢,就将自己的拂尘送到扶姣手边给她借力。 “姑娘请起吧,跟老奴走一趟。” 他是不能看扶姣赤足的,现在这里又没有紫宸殿的人,只能先把扶姣带回去。 扶姣很自然的去看皇帝,眼中流露出的顺从叫皇帝心中愉悦,他不再管跪在地上的柔贵嫔,哪怕这个女人是这几天宫里传遍了的“宠妃”也依然无法叫他流连片刻。 柔贵嫔跪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竟然就这么带着扶姣一同出了柔福宫的门。 柔福宫的光华好像一瞬间就随着皇帝离去而消失,锦绣等在外面,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以一直在门外徘徊,希望能看到扶姣被拖出去的场面。 可她迎来的却是皇帝的身影。 锦绣瞳孔紧缩,她看着扶姣走在皇帝身侧,海信公公这么得脸的大内总管都走在扶姣后头跟着,而这个被精心护着的女人竟然是前几天还任由她搓圆捏扁的扶姣! 这怎么可能! 但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扶姣眼光淡淡扫过锦绣,眼中的嘲弄一览无余。 再见了蠢东西们,出了这个门,她不会再回来了。 扶姣走出柔福宫,没有看见皇帝御辇,她这才知道那日在御花园碰见并非全是运气,而是这个世界的皇帝就是不喜欢坐轿。 好在柔福宫距离紫宸殿不远,扶姣尚可忍耐。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帝身后,脚步从轻盈变得沉重,皇帝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一声。 “确实很娇气。” 走几步路就累了,和梦里一样,吻得深了一点就要流眼泪。 扶姣一点也不意外皇帝会自然的将她和梦中少女联系在一起,这是入梦术的附带效果,她总不能真的一点暗示都不给皇帝。在不能露脸的前提下,她会尽可能的让皇帝联想到梦中。 虽然皇帝这样说,但他还是放慢了脚步,扶姣跟着他一路走到紫宸殿,额角沁出一些汗珠,脸色也苍白许多。 只是因为她戴着面纱,所以暂时还无人发觉。 皇帝进了正殿,扶姣则被海信带到了偏殿,海信还带了两个宫女进来。 这两个宫女昨天就配合了海信找人,对这套流程驾轻就熟,她二人并没有因为扶姣是低等宫女就如何,反而客客气气的。 “请姑娘褪下鞋袜。” 扶姣抿唇,眼中流露的一丝抗拒被二人看在眼中,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察觉到了异样。 难道皇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的女子就是她吗? 有了这样的猜测,二人的动作越发小心,让扶姣坐在偏殿的小榻上脱下鞋子。 小巧却做工粗糙的布鞋被放在图纸旁边比对,二人惊喜,果然对上了! 接下来就是要看伤口…… 扶姣的动作慢吞吞的,可二人不敢催促,她们眼看着那只雪白的袜子被褪掉,本以为会看到白皙无暇的小腿肌肤,可没想到—— “天呐。” 环书惊呼一声,目露不忍之色。 只见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淤血在皮肤下面聚集,边缘处还有一道道细而长的血痕。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抠挠才会导致这样的痕迹。 而随着袜子彻底褪下,娇小的裸足之上缠着布条,脚掌的位置血迹渗透,已经把布条打湿了。 环书与环琴对视一眼,皱紧眉头。 “怎么样?” 海信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消息,有些心急。 他知道皇上的心思,再等一会儿怕是要不耐烦了。 环书推门而出,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海总管,奴婢也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8 海信的第一反应就是扶姣不让环琴和环书检查。 毕竟方才在柔福宫里的时候皇帝说让扶姣摘下面纱她都敢拒绝,更别说两个宫女要叫她脱鞋袜了。 但他看环书的脸色又不像。 “怎么回事?” 海信现在急得很,立刻上前询问。 环书年纪还小,加上她是紫宸殿伺候的,宫里没有人敢来找她的晦气,久而久之养出个直来直去的犟脾气。 想到刚才看到的,环书义愤填膺:“海总管,扶姣姑娘身上到处都是伤痕,脚心更是血肉模糊的一片,那绣花鞋上的一点血迹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自然看不出她是不是要找的那个人。” 环书是看过那只绣花鞋的,血痕只有小小一点,确实不像扶姣能弄出来的。 海信先是一惊,后又无比失望。 惊是因为他没想到扶姣身上竟然有伤,失望是因为扶姣竟然不是陛下要找的人。 陛下亲自带着人回宫,结果却不是…… 海信不敢自己做主,他叫环书回去看好人,又跑回正殿禀告去了。 皇帝端坐在桌前,他面前放着一本奏折,朱笔放在手边看似是在批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朱笔上的红墨已经干透,连带着那支上等狼毫笔的笔尖都炸起毛。 从回来开始他就坐在这儿,随手拿起来的奏章上面字迹寥寥,可他却一个字也不想看。 烦躁的情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心里烧,烧得皇帝不厌其烦。 他自幼不同寻常,耳力目力和记忆力都远超常人,这份能力一直都被运用在战场上,他也凭借着这些屡立战功。 皇帝从来没想过他这样的能力有一天也会成为累赘。 从昨天御花园那场偶遇开始,那声若有若无的啜泣就一直在他耳边萦绕,夜半的梦更是让他心火燎原。梦中少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好像刻在了他心里,随便一点刺激就能让他腹下发热。 但他又很清楚,他的病还没好。 只有一个人能勾起他沉静已久的身体反应,可偏偏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种不受控制被一个人牵动身体乃至于情绪的感觉很糟糕,帝王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但身为一个男人,他几乎疯狂的想要解脱。 自从登基之后已经很少有期待着什么的情绪,可现在,皇帝很期待这次的结果。 海信一进门,看见皇帝的表情就知道不好,他硬着头皮:“陛下……” “如何?” “陛下,扶姣姑娘满身是伤,环书说……说辨认不清。”海信跪倒在地,额头恭敬的贴在掌心扣头。 皇帝神情难辨,沉默许久。就在海信以为皇帝会直接下令让扶姣回柔福宫的时候,他感受到身旁一阵风似的掠过一道身影。 玄色的龙袍一闪而过,海信慌忙起身跟上。 陛下这是要亲自去看? 海信心中大惊。 扶姣安安静静的坐在榻上,她的鞋袜因为刚才的动作又蹭上了血迹,所以环琴拿了一个小毯子给她盖上了。 没有皇帝的吩咐她们不敢让扶姣离开,就一左一右站着与她说话。 门外传来海信略有些慌忙的声音:“陛下驾到!” 两人立刻前往门口,跪下接驾。 皇帝越过她二人,目光直直的望向扶姣。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只要有扶姣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就从来没有放在旁人的身上。 看着榻上有些发愣的少女,皇帝心底压着的那股火不知道是燃得更旺了还是变得轻快了,总之,他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 “见了朕也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这不是皇帝第一次说扶姣,上一次说她娇气,这一回说她大胆,总归都不是什么好话。可皇帝的语气又轻又慢,就算有十分的威慑力也减去七分了。 海信和两个宫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扶姣眨了眨眼,面纱遮盖了她的伤疤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漂亮到极致的眉眼,此时此刻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柔情似水或许就是如此,皇帝只觉得看见这双眼睛便心情愉悦。 自从受伤以后,皇帝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目光。无论是畏惧还是敬仰,深处都好像隐藏着同情和嘲弄。 但在扶姣眼中没有,皇帝在这双眼睛里看不到除了他身影之外的任何东西。 纯然而清澈,像一片镜湖。 扶姣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毯子下面的小腿,她现在很狼狈,没有穿鞋袜,小腿和脚都赤裸着,裹着毯子下跪的样子很慢,她在膝盖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被皇帝托住。 “啊……” 轻轻柔柔的一声,不像被吓到,更像是娇嗔一样的撒娇。 皇帝弯下身,他手掌很大,伸手一捞就将扶姣往下跪的动作止住,把她小巧的膝盖拢住,那只小小的膝盖骨在他掌心里只有一小点,连带着把小腿也握住一半。 他的衣袍宽大,随着倾身的动作垂下来笼罩在扶姣头顶,她被皇帝的动作吓到,手臂还撑在榻上,就这么半边身体倚着小榻被皇帝托起来。 扶姣抬起头,震惊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陛下,你的手……” 她是真没想到皇帝的力气这么大,她刚才那一下是真的往下沉的,可他毫不费力的就把她制住了。 皇帝被她的表情取悦,看着自己黑袍中的那颗小脑袋,另一只手不慌不忙的将她挂在龙爪刺绣上的发丝解开:“手怎么了?” 他开始用力。 扶姣只感觉到拢着她膝盖的手掌紧了紧,然后她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往上,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叫她立刻前倾身体抱住皇帝用力的手臂,隔着一层布料,线条紧绷的手臂肌肉硬邦邦的硌着她。 而皇帝的感觉却与扶姣截然相反。 他感觉手臂都好像陷入了暖融融的柔软包围。 “怕什么,”皇帝嗓音低沉而沙哑,他捏了捏扶姣试图绷紧却依然柔软的小腿:“摔不了你,朕捧着呢。” 是真正的将人捧在掌中,安稳的护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9 扶姣就这样被皇帝半托半抱着回到了榻上,她有些惊魂未定,细白的手指绞紧了皇帝的衣袖。 皇帝也没松手,他手掌一寸寸从膝盖摸下去,隔着毯子,一直到脚踝。 扶姣身上的伤口是货真价实的,除了脚掌是她为了误导皇帝故意弄出来的,其他的痕迹都是锦绣她们欺负原身的证据。 皇帝这样一碰,刺痛感顺着神经传到脑子里,扶姣瑟缩了一下。 “别动,”皇帝将毯子掀开,他久经沙场,方才摸了一遍之后确认没有骨折:“朕看一眼。” 扶姣紧紧抓着毯子:“陛下,奴婢不敢。” 嘴上说的是不敢,实际上眼尾都红了,是羞的。 皇帝指尖放在她眉心。 “抗旨不遵乃是死罪。” 扶姣就慢吞吞的松开手指,毯子被掀开的一瞬间,她捞起皇帝散落在榻上的广袖将自己遮了个严实,只露出小腿和赤足。 皇帝却脸色难看。 被他握住的纤细小腿白皙细嫩,肌肤像珍珠一样泛着盈润光泽。可这样一片无瑕的肌肤上却遍布着青青紫紫的痕迹,象征着主人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欺负。 轻轻托住扶姣脚腕,皇帝看到了她裸足下的血肉模糊,更是怒火滔天。 这种感觉还没有到心疼的程度,但已经是保护欲没有被满足之后的愤怒。 在托住她的那一瞬间,在扶姣在他怀中抬头却被整个笼罩住的时候,皇帝心中升起的独占欲和保护欲已经足够他将扶姣纳入领地。 “谁弄的?” 扶姣将衣袖放下,露出双眼,咬着唇摇了摇头。 皇帝很顺利的读懂她沉默之下的意思,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或者说是不敢说。 “对朕不是胆子很大,你怕那些人做什么?” 扶姣又把袖子往上拽,却被皇帝握住手腕。 他连扶姣整个人都能毫不费力的托起来,大手一握扶姣的两只手就都动弹不得了,宽袍大袖失去了动力坠垂下去改在扶姣大腿上。 现在她手腕被皇帝握着,身体被皇帝的衣袍盖着,整个人都陷入皇帝的气息之中,喘息之间都是龙涎香的味道。 面对皇帝的眼睛,扶姣将目光移开,她不挣扎,只轻轻回话:“因为陛下只会出现一会儿,很快奴婢就要回去。” 回去,就要面对那些人。 她当然害怕。 低低的啜泣被隐藏在扶姣低头的瞬间,面纱将泪珠尽数吞噬,可皇帝还是听见了她的委屈。 或许在每个被欺负的时候,少女都在等待着谁能给她做主。 她被这样对待,柔贵嫔视若无睹,那她在期盼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种隐秘而剧烈的陌生感觉充斥着皇帝的胸膛,比开疆扩土还要让他满足。男人的劣根性一向如此,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求朕。” 皇帝松开手。 扶姣刚刚摆脱了束缚,可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伸手出去。在皇帝晦涩的目光下,她将自己的手指搭在皇帝大腿上,又做出了在柔福宫时的动作。 ——腰肢塌下去,将最脆弱的后颈暴露在皇帝面前。 “求您,陛下。” 是完全的臣服,是向强者寻求庇护。 皇帝凝视着扶姣已经泛上薄粉的肌肤,突然很想知道她面纱下的脸颊是不是也是这样,粉薄的一片,细嫩的叫人爱不释手。 “朕应了。” 他将薄毯重新盖在扶姣小腿上,捏着下巴将她垂下去的头抬起来。 皇帝站起身时格外高大,居高临下时能把扶姣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中。 “不必回去了,朕会让海信去柔福宫。” 从这一刻开始,扶姣这个人再也不属于柔福宫,她将待在紫宸殿,虽然还是宫女,却一跃成了天子近侍。 看环书和环琴二人就知道,紫宸殿的人,哪怕只是个小小宫女呢,那也是各宫争相巴结的对象。 日后若是在紫宸殿见了柔贵嫔,她都要给扶姣塞银子结交。 皇帝走了之后海信便走进来,虽然他知道扶姣盖着毯子,但还是没敢往她身上看一眼,只是拿出了一瓶药。 那药罐子都是琉璃做的,能看到其中雪白的膏体。 海信低头弯腰:“扶姑娘,这是白玉珍珠膏,黄豆大小便值千金,陛下特意吩咐叫拿来给姑娘,太医说了,这药祛疤有奇效,您可以用在面上试试。” 他将琉璃瓶放在床头桌角,又拿出一只绿色的瓶子。 “这个是雪融生肌膏,虽然不比白玉珍珠膏,可也是极好的,陛下叫奴才先拿来,只是您千万别自己用,陛下说等晚上他来给您涂。” 海信越说声音越低,客气的很。 扶姣躺在榻上,紫宸殿地龙燃着,她睡得暖和,有些懒洋洋的:“多谢海总管……” 看扶姣这样,海信便轻手轻脚的退下去了。 他还得去柔福宫传话呢,以后扶姣姑娘就住在紫宸殿偏殿了,是正儿八经的御前宫女,传完话还得去弄一张床来,总不能叫姑娘住小榻。 海信想得明白,别管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皇帝看中,那就是他要好生伺候的对象。 环书和环琴站在门口,看海信出来上前去。 海信在她们面前就端起总管的架子了,拂尘一打说道:“从今儿起,你们两个就专门伺候扶姣姑娘,这可是陛下亲口吩咐的差事,我提醒你们别做蠢事。” 环琴点头,环书有些好奇:“什么蠢事?” 海信冷笑一声:“哼,还能有什么蠢事,柔福宫要倒大霉了,陛下口谕,将那几个恶奴就地杖毙,整个柔福宫的人都得去看。” “柔贵嫔也要看?” 海信斜眼:“整个柔福宫,柔贵嫔自然也得算上了。” 环书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啊,你们两个都注意点儿,好好伺候,以后有的是好处。” 海信走了,身后还带着行刑的太监。 大内总管带着行刑太监在宫里绕了半圈,这样大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各宫目光,等妃嫔们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奴才回了宫,所有人都知道了柔贵嫔被皇帝压着看杖毙行刑。 她的“宠妃”壳子就这么被戳破,看笑话的人自然不少,但更多的人却探究起此事背后。 “陛下带走了一个柔福宫的宫女?” 第一百三十九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10 慧妃原本正画着一副傲雪凌霜梅花仕女图,听见这个消息,手中的笔一下没拿稳,在最后一片梅花花瓣旁边留下了浓重的墨渍。 “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可属实?”她将画纸丢到一旁,问身边回禀消息的宫女秋红。 秋红斩钉截铁:“是真的娘娘,这消息不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而是海信公公亲口说的,他可是陛下身边的首领太监,怎么也做不出假传圣旨之事啊。” 慧妃正了神色,让秋红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就在刚才,海信公公亲自带着好几个行刑的太监去了柔福宫,一路上那木头杖子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消息一下就传出来了。” “随后奴婢察觉不对,立刻就叫宫里机灵的丫头跟了上去,谁料到还没到柔福宫门口呢她就闻到浓烈的血腥气,探头一看,柔福宫好几个宫女都被按在凳子上实施杖刑,一排许多个人,就这么活生生打死了!” “听说现场血糊糊一片,柔贵嫔硬是被海信公公拦着跟她宫里的下人们一块儿观刑,海信公公前脚刚走,后脚柔福宫里就乱成一团,没过多久就有人去请太医了。” “海信公公临走时说,陛下把柔贵嫔身边一个叫扶姣的宫女要走了,”秋红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柔贵嫔不是一向以陛下宠妃自居吗,现在倒好,事情闹的这么难看,偏偏是为了一个宫女。” 她目光短浅,只知道瞧柔贵嫔的狼狈,可慧妃却一脸严肃。 “你可知道被陛下要走的宫女什么样子?柔福宫里被打死的又是谁?” 秋红思索片刻,倒真有些迷茫了:“被打死的奴婢知道,是柔贵嫔四个贴身宫女之一的锦绣和几个小宫女,但是被带走的那个扶姣……奴婢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更没有在柔贵嫔身边见过她。” 这可就奇怪了。 妃嫔们每日都要去给太后请安,在宫里这四方的地方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哪个宫里有得脸的宫女大家都认得,就算是新来的,那宫女之间也是面熟。 可扶姣这个名字,秋红连听都没听过。 “扶姣……扶姣……”这名字一听就不像是内务府出身的宫女,可如果是柔贵嫔带进宫里的人,大家又怎么会都没见过呢? 慧妃直觉有古怪。 “陛下这么多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再也没有选秀过,平日里很少来后宫,至于向嫔妃要宫女这种事情更是十几年都没有过的,那个宫女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能让陛下亲自动手要人,还这样打柔贵嫔的脸?” 柔贵嫔因为太后的缘故得了宠,慧妃从来不在意,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所谓的得宠之中掺杂了多少水分。 她是大皇子生母,如今皇帝身患隐疾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整个宫中就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个,可以说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天,慧妃的地位便坚如磐石不可动摇。所以她只需要注意三皇子的生母贞妃。 如果二皇子没有早夭,那还要再加上一个宜妃,但毕竟没有如果。 可是现在,皇帝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要了一个宫女,这种变故在沉静如水的后宫格局之中是一个巨大的变数,慧妃没办法不去在意。 思前想后,慧妃还是觉得要亲眼去看一看才放心,但她此刻去未免有些太明显,她压了压心思。 “溯儿这几天在宫学里怎么样?”慧妃问秋红。 大皇子兼溯今年已经六岁了,按照宫规,他搬离了慧妃所在的永寿宫住在宫学里,所以慧妃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儿子的,只有宫学休沐时才会让大皇子回来。 恰好明日就是休沐的日子,慧妃想找个由头去紫宸殿打听消息,大皇子就是最好的借口。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皇帝对仅有的两个皇子越发看重,就算妃嫔擅自去紫宸殿不合规矩,但是只要带上大皇子,皇帝就不会阻拦她。 秋红是慧妃身边最得用的宫女,之前大皇子没去宫学之前一直都是她伺候着的,现在也是最了解大皇子现状的人。 她立刻回话道:“大皇子最近温书用功了许多,听说前些日子宫学小测还胜过了三皇子,太傅夸奖了大皇子呢。” 慧妃听闻此话自然满意,她冷哼一声:“兼清那沉闷的性子,自然是不如我的溯儿的。” “明日休沐,叫溯儿回来一趟吧,本宫要带着他去紫宸殿,陛下若是见到溯儿聪敏好学的一面一定会高兴的。” 就两个皇子,慧妃自然想自己的儿子能在皇帝心中更有地位了。 她和贞妃位分相同,家世背景也难分伯仲,除开个人才华禀性,哪个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更重谁就更有机会继承皇位。 但或许是皇帝久居上位又常年征战的缘故,大皇子和三皇子两个都不是很亲近他,总是觉得惧怕,慧妃是抓紧一切时机想让大皇子克服这种情绪跟皇帝亲近起来的。 秋红应了一声,重新给慧妃拿了一张画纸。 不过片刻,一副猛虎猎鹿图便出自慧妃之手,可见其逐鹿之心。 除了慧妃,后宫的其余妃嫔自然也各有心思,不过那些事情暂时还传不到扶姣耳朵里,她现在正半坐在海信刚刚命人抬进来的梨花木床上,被皇帝捏着小腿上药。 皇帝大马金刀的坐在床尾,大掌稳稳握住扶姣软绵的小腿肚迫使她微微抬起脚,皇帝用玉片拨出药瓶里的膏体,轻轻覆在扶姣足心。 “呜……” 微微的刺痛从足心伤口传来,扶姣没忍住哼了一声。 这伤口是她自己造成的,现在她容貌还没恢复,不想让皇帝一下认出她,可又不能完全断绝这种可能性,索性就将原本已经长好的伤口再度撕裂开,一个小小的针孔变成如今这一片,扶姣是下了狠手的。 皇帝听见她的痛呼,原本就轻的动作放得更轻,可那玉片微凉,放在伤口上时存在感十足,扶姣拧眉隐忍,还是控制不住的往后缩。 “陛下,好疼……” 皇帝额角一跳。 第一百四十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11 扶姣这一声疼快要喊到皇帝心里去了。 看着少女珍珠一样的脚趾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起来,皇帝索性丢开手中玉片,直接用手指沾上膏体。 “这样还疼吗?” 男人的指腹是热的,冰凉的药膏在他指腹间被温热融化,皇帝指尖轻轻碰了碰扶姣的伤口,那药膏也就随之覆盖在上面,因为有他的体温,刺痛感瞬间降低了许多。 可扶姣往后缩的动作却更大了。 皇帝皱眉,他握着扶姣小腿不许她动,抬头去看扶姣的表情。 在他面前,扶姣一向是蒙着面纱的,可只要看她眉眼和上半张脸的肌肤,皇帝就能准确判断出她的情绪。 那原本因为疼痛而微微苍白的肌肤如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眼睛水润润的,剔透得不像话。 哪里是疼的,明明是羞的。 皇帝薄唇微勾,故意捏了捏掌中柔软的肤肉,果然惹得扶姣抖了一下。 “怕朕?”皇帝只轻轻一拽,扶姣整个人就都往前窜了一节,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皇帝的呼吸打在扶姣耳畔,那里的肌肤越发粉红。 扶姣原本是看着皇帝的,听见他这话,立刻将目光移开。 “陛下登临九州,龙威慑人,天下人都是怕的吧。” 皇帝松开握着扶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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