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子跟二皇子年龄相仿,宜妃就能随意污蔑臣妾了吗?臣妾不服啊!” 宜妃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一定会狡辩,但是那只镯子你作何解释!” 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药方上,一并呈上的那只手镯反而被忽略了。 此刻扶姣拿起那手镯细细端详一番,只见这翡翠玉镯翠绿极浓,乃是当之无愧的帝王绿,其价值连城, 哪怕是宫里也少见。 “陛下,这镯子奴才好像有印象,是当初赏给许侯夫人的。” 慧妃母家姓许,大皇子出生之后慧妃的父亲就封了侯爵,许侯夫人自然就是慧妃的母亲。 这么极品的帝王绿手镯不多见,海信觉得自己不会记错。 “陛下,这手镯正是当初臣妾派人在那太医乡下老家搜到的!臣妾的人查到太医去处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是在地下挖出来了这只手镯,如果慧妃不是幕后主使,那许侯夫人为什么会将这样一只价值连城的镯子送给一个太医!” “住口!”慧妃猛地回头:“世上镯子有那么多,这镯子上没有半点花纹,怎么证明就是本宫母亲的!” 扶姣看着慧妃宜妃二人撕破脸,淡淡插了一句嘴:“既然如此,只需将许侯夫人接来,叫她将自己那只手镯拿出来自证,一切谎言便能不攻自破了。” 她看向皇帝,眼中流露出对宜妃的不忍:“这样做,既不会冤枉了慧妃,也能让宜妃这么多年来的追查有了结果,陛下,臣妾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如此难过……” 如同感同身受一般,扶姣眼中含泪,皇帝心疼得捧着她小脸轻哄:“别哭,你如今是双身子,哪里经受得起如此耗神,朕自然会查清一切。” 皇帝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去了屏风后面将脸色惨白的许侯夫人带上来,她在屏风之后听见了全过程,见了皇帝便颤颤巍巍的跪下,海信还算客气,在她身边说要去许府找来镯子,问许侯夫人镯子收在何处。 “就在……就在……”许侯夫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慧妃尚且能支撑得住,可许侯夫人的模样一看就有鬼。 宜妃见此又哭又笑,在大殿之上竟然半点不顾仪态,足以见得心中怨愤有多么深重。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慧妃,枉费你机关算尽,却没想到那太医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说不定正是早就料到你会杀人灭口,所以才提前将家人转移走,还在住处给我留下了罪证!报应,这都是报应!” 慧妃还想辩解,皇帝一个眼神将她震慑住。 接下来的事情牵扯甚多,皇帝无意再让朝臣在此处看热闹了。 等闲杂人等都退下之后,殿中只剩下皇帝、扶姣和慧妃宜妃四人,就连海信都出去了。 “慧妃,”皇帝让扶姣安稳坐下,他自己走到慧妃面前,居高临下:“你伺候朕多年,生育了大皇子,朕不想让你难堪,二皇子的事,还有纪文之送来的药方,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陛下,您相信臣妾,”慧妃去抓皇帝的衣角,被皇帝避开,她双眼通红,看起来很是无辜的模样:“臣妾真的不知道什么药方,那镯子或许是有贼人陷害啊,臣妾已经有了大皇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又怎么会去害别人呢?” 皇帝看着她的泪眼,心中没有半分怜惜,他能听慧妃辩解的这几句都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 “陛下,”殿外传来海信的声音:“岑大人到了。” 岑回,现如今的龙鳞卫卫长,一向只负责暗中监察宗室与朝廷命官,皇帝的心腹能臣。 除了扶姣之外,在场的人显然都知道这人是谁,只看慧妃突然灰败下来的脸色就知道了。 岑回走进来,他是个面容极为普通的中年人,属于放在人堆里之后就一定再抓不出来的那种人,像是一颗灰扑扑的尘埃,如果不是他的衣袍下还淌着血,没有人会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这样的人,果然是暗中潜藏的一等高手。 岑回跪地,说的话成了压死慧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来早在皇帝从扶姣那里拿走药方的那一日开始,他就派了岑回去查一切的来龙去脉,今日岑回正巧将一干涉事人等全部审讯完毕,将整件事情打通。 当年二皇子之事确如宜妃所推测的那样,那太医知道慧妃心狠手辣,将钱财全部交给自己的家人之后便独自留在家中赴死,死前在院子里埋下了那只镯子。 而扶姣的那张药方来处与当年一样,同出一位医者手中。 “接触纪老夫人的人查到了,是慧妃娘娘长嫂堂兄家的表亲。” 没有慧妃再狡辩的余地了,岑回是什么人,没有人会怀疑他查案的手段。 连内阁首辅家的阴私他都能查的一清二楚,何况慧妃家里的那点关系。 扶姣独自一人乘御辇回了关雎宫,御辇真正的主人却还留在方才的殿中。慧妃和宜妃的身份都不低,春日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皇帝要想一个最体面的方法。 “陛下平日不见得对慧妃如何,现在却为了她的事情劳心了。” 关雎宫中,环书将香炉里里外外擦拭了好几遍,生怕还有什么香气残留,哪怕扶姣跟她说自己没用过慧妃的那张方子她也还是不放心。 环琴稳重,青映机灵,她们两个将这件事看得明白,环书性子却有些单纯,还以为皇帝是为了慧妃的体面。 “陛下是为了顾全大皇子而已,与慧妃又有什么相干。” 今日的事情闹得太大,扶姣也能猜到宜妃为什么非要在今日揭发慧妃。除了二皇子是在六年前的春日宴去世之外,宜妃更多的是为了把事情捅开,让满朝文武都知道慧妃是个罪妃,以此来让大皇子染上污点,从而断绝大皇子的继位可能。 环书似懂非懂:“不过娘娘,宜妃对您的态度倒是很信任呢,她是不是有意想要投靠娘娘啊?” 扶姣摸了摸弧度明显的小腹,摇摇头。 “她不过是拿本宫当个筏子罢了,原本她的计划中应该没有本宫,只是发现本宫有孕,这才想要借本宫的手推波助澜。” 毕竟皇帝对扶姣的宠爱人尽皆知。 “宜妃啊,”扶姣的声音很轻:“慧妃死了,她最恨的人或许就会变成本宫也说不准呢。” 大皇子愚钝鲁莽,三皇子木讷胆小,而扶姣的孩子出生之后定然会惊才绝艳。 到了那个时候,宜妃心中对慧妃的恨意说不准就会转化成对扶姣和小皇子的嫉妒。 凭什么我的儿子死了,但你的儿子却还活着,还活得那么好。 这样的想法倒也并不罕见。 不过扶姣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摸了摸肚子,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胎动,轻笑着哄腹中孩子。 “乖宝贝,你要赶紧出生呀,你父皇今天肯定很难过,等你出来了,要好好亲近父皇……” 皇帝一进门就听见扶姣这样的声音,当即心就软成一片。 第一百八十四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55 皇帝走上前去,很自然的站在扶姣身后俯身将她环住。大掌习惯性的摸了摸扶姣的肚子,像是在和里面的宝贝打招呼。 “皇儿今日又闹你了?” 扶姣的胎动其实不太明显,只偶尔有一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某次皇帝和扶姣临睡之前,皇帝是眼睁睁看着扶姣的小腹处动了一下,像是孩子在里面游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母亲,小小轻轻的,但还是吓了皇帝一跳。 从那之后,皇帝每每遇见扶姣胎动都要去碰碰肚子,怕里面的孩子调皮弄疼了扶姣。 扶姣拉着皇帝的手,仰头去看他,这个视角若是换做旁人肯定是不那么美观的,但是扶姣却不一样,哪怕在奇怪的角度看她也依然是美的,娇艳欲滴,越发动人。 皇帝情不自禁的摸摸扶姣脸蛋。 “没有,宝宝很乖的,”扶姣抿唇笑:“是臣妾听说五个月大的胎儿也可以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了,所以才跟宝宝打招呼。” “是吗,”皇帝绕到扶姣身前,半蹲下来去听:“朕也……” 声音戛然而止,扶姣小小声的哎呀一声。 皇帝本来是想说他也跟腹中皇儿说说话的,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侧脸刚一贴上去,扶姣腹中原本老老实实的孩子就真的动了一下,不知道是小手还是小脚,像是轻轻按了一下扶姣的肚子,正正好碰在皇帝的侧脸。 他立刻就愣住了。 皇帝虽然已经有过三个孩子,但无论是慧妃贞妃还是宜妃,皇帝都未曾像与扶姣这般日日陪伴。 有他当时忙于政务的关系,但更多的是从未有过这样期待一个孩子的降生。 扶姣腹中的孩子是他绝望中等来的一个奇迹,比起其他孩子,这个孩子很自然的就得到了皇帝的偏爱。 所以,皇帝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知到胎动,对这个孩子的期待因为这个小小的触碰突然间变得更加剧烈起来。 “乖孩子,”皇帝眼眶有些红,他轻轻亲吻了一下方才胎动的位置:“父皇等着你降生。” 扶姣抚摸了一下皇帝的眉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痕迹,是刚才皇帝一直皱着眉头,现在终于舒展开。 扶姣高兴得弯起笑眼:“陛下终于开心了。” 皇帝站起来坐在扶姣身边,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叹息一声。 “后宫之中也只有你会这样看朕。” 用那种心疼的、仔仔细细的眼神来关心他的情绪。 换做旁人,她们只会战战兢兢,或阿谀奉承,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只有扶姣,只有她会关心皇帝作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朕会赐死慧妃。” 皇帝突然开口说道。 这个结果在扶姣的意料之中。 宜妃是疯狂的,但同时也是聪明的,她知道如果私底下捅出这件事,为了大皇子,皇帝可能不会留下慧妃的命,但却也不会让她以谋害皇子的罪名死去,大概就是送去一碗药,事后说起只说是突发恶疾。 可是宜妃在春日宴上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现在所有的王公大臣乃至于朝廷命妇都知道了慧妃之罪,哪怕皇帝再想顾及大皇子,也堵不住这悠悠众口。 这种时候如果还想给大皇子留一分体面,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赐死慧妃,同时将大皇子过继给其他妃嫔,更改玉牒,彻底抹除慧妃此人的存在。 所以慧妃之死是必然的。 扶姣垂眼,牵住皇帝的手:“陛下是不是在担心大皇子?” 她一点都不避讳提起这事,反而让皇帝觉得轻松,皇帝点点头:“朕有意将兼溯过继,但一时之间却也无人可用。” 大皇子被慧妃教养的嚣张霸道,如果过继给低位妃嫔那对双方都不是好事。可现在宫中妃嫔,高位者只有扶姣、宜妃和贞妃,偏巧她们三个都和慧妃有过。 宜妃不必说了,贞妃和慧妃也是针锋相对了许多年,而扶姣…… 说实话,就算扶姣和慧妃从未有过冲突,皇帝也并不愿意将大皇子过继给扶姣。 他也有他的私心,在皇帝心中,如果扶姣腹中这一胎是个健健康康的皇子,他是属意于这个孩子的,便会册封扶姣为皇后。 大皇子是长子,若是再过继给扶姣成了嫡子…… 皇帝总归是不愿意的。 扶姣宽慰他:“陛下也不必过于担忧了,大皇子过了年已经七岁,每个月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宫学读书,您若是觉得妃嫔们教养得不好,多多召见大皇子就是了,七岁的孩子懂事很多,大皇子会体谅您的。” 今日这事换了三皇子的话,他或许是真的能体会到皇帝的决定是有道理的,但是大皇子此人被慧妃溺爱长大,早就成了个唯我独尊的人,他不仅不会明白慧妃是死有余辜,心里说不定还会怨恨上皇帝。 以大皇子的愚蠢,没了慧妃这个当母妃的周全,皇帝越是见他就越会失望,一个人的耐心又能有多少呢,尤其是对于皇帝而言。 慧妃一死,大皇子就废了。 皇帝嗯了一声:“不说此事了,你不要跟着忧心,朕是皇帝,凡事总是有办法的,你先顾着你自己,怀着身孕呢,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他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在皇帝看来,现在没什么事情比扶姣和她腹中孩儿还要重要。 扶姣就害羞的笑起来,甜丝丝的:“臣妾知道陛下对臣妾的心,一定会好好顾着自己和孩子,不叫陛下担忧。” 皇帝摸了摸扶姣的青丝,将人抱上榻:“睡吧。” 一夜无梦。 第二日起来时皇帝已经不在扶姣身边了,青映进来伺候扶姣洗漱更衣时说慧妃昨夜便去了,是一条白绫吊死的。 “听说宜妃是亲自过去看的……” 扶姣就知道青映的意思了,慧妃恐怕不是自愿的,是被宜妃命人勒死的。 以慧妃的性格,她怎么可能甘心赴死,这么快人就没了,其中一定有宜妃的手笔。 扶姣嗯了一声:“吩咐下去,叫关雎宫的人都不许再提这件事。” 慧妃刚死,皇帝难免对大皇子有几分怜惜,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议论大皇子,皇帝一定会更加在意。 扶姣不允许任何人去给这份怜惜添砖加瓦。 第一百八十五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56 正如扶姣所想的那样,这个后宫里还是有蠢货的,知道慧妃因罪而死所以开始对大皇子也轻蔑起来,宫中散播出大皇子被皇帝厌弃的谣言来,不少伺候大皇子的人都不再像是从前那样尽心尽力了。 然而这帮人不知道的是,皇帝虽然赐死了慧妃,对大皇子这个儿子却还和从前一样,在皇帝心里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一样的,他们尊贵是因为他们是皇帝的血脉,而并非因为他们的母亲。 即使慧妃死了,大皇子也同样是皇子,皇帝自然不会容忍旁人怠慢。 不过短短几个月,不少嚼舌根的奴才就被处死,大皇子身边的人也换了一批,都是皇帝让海信去挑出来的。按照皇帝的话来说,慧妃安排给大皇子的奴才不中用,不能规劝大皇子上进,索性一并换了干净。 表面上来看这场风波已经不能再影响到大皇子什么了,可是大皇子的性情却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暴躁阴郁。 从前慧妃在的时候大皇子就肆意妄为横行霸道,现在慧妃不在了,大皇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易怒残暴,对手底下伺候的人动辄打骂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伴读动了手。 那是扶姣快要临盆时发生的事。 大金朝的规矩,皇子们四岁入宫学,一进学就要安排两个伴读。这些伴读并不用伺候皇子的饮食起居,他们都是从朝臣家中筛选出来的极优秀的孩子,进宫给皇子伴读就是能督促皇子读书。 皇帝曾经对大皇子这个儿子也是寄予厚望的,挑选伴读的时候也是慎之又慎,选出来的两个伴读都出身世家,可不是大皇子能够随意打骂的对象。 这回大皇子算是闯了大祸。 被打的那名伴读是英国公家的小世子,英国公老来得子,这小世子是他和老妻唯一的孩子,平日里是当成心肝宝贝护着的。小世子也是天生聪敏好学,从小到大样样出挑,英国公别说打骂,那是重话都没有说过一句的。 现在小世子被大皇子打得吐血,躺在床上高烧三日都还没有退,太医去看诊之后说如果没挺过来的话,恐怕日后就要成个痴傻了。 英国公是什么人,那是曾经跟着皇帝一起打异族的一员猛将,他就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别说打人的是大皇子,就算是太子,英国公也敢上宫里找皇帝要一个说法。 当时扶姣有孕已经满了九个月,尹立说生产也就在这几日了,皇帝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心神不宁,整颗心都扑在扶姣身上了,本来就格外焦躁,听闻此事之后勃然大怒。 这些时日以来,皇帝因为大皇子年幼失母的事情对他多有宽容,哪怕大皇子屡次课业不合格也没有过多苛责,可大皇子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给他找麻烦。 英国公来得也是巧,这几天皇帝担心扶姣随时会临盆,怕自己顾及不到,所以就让她搬来紫宸殿住,所以英国公告上紫宸殿的时候扶姣恰巧就在皇帝身边。 “去,把大皇子给朕带过来!” 很快就有人去宫学把大皇子叫出来了。 大皇子进门的时候一脸病歪歪的模样,看着像是生病了,走几步路就咳嗽两声。 “咳咳,儿臣拜见父皇。” 扶姣冷眼看着,系统一扫就知道大皇子健康的很,是一点儿病都没有的。他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恐怕也只是因为害怕皇帝责罚,所以装可怜罢了。 但他还是太蠢,英国公怎么会吃他这一套。 果然,英国公看都没看大皇子一眼,就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求皇帝给他的独子做主。 大皇子其实已经有些恼怒了,但他敢怒不敢言。 皇帝高坐台上,问他:“英国公世子是不是你下令打的。” 声音冷厉,大皇子吓得一哆嗦。 自从慧妃死后,皇帝对大皇子这个儿子就宽容了些,顾念他年幼失母,有几次考校功课的时候大皇子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皇帝都轻拿轻放了。 这是时隔四个多月之后,皇帝第一次对大皇子如此声严色厉。 “父皇,儿臣、儿臣只是一时气愤才糊涂起来,是那群奴才下手不知道轻重伤了修玉,儿臣已经责打过他们了!” 修玉是英国公世子的名字。 皇帝却面露失望。 大皇子打了英国公世子,这虽然是错,但对于皇帝来说也有能力替他兜底。尹立已经去了英国公府上,有他在,英国公世子的身体有很大把握恢复如初。 可皇帝能让人去医治英国公世子的身体,却没办法扭正大皇子已经歪了的性子。 错就是错了,错了可以改,但错了不认,如此懦弱无能实在叫皇帝心寒。 曾经皇帝以为只能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中选择一位继承人,他还觉得大皇子虽然顽劣,却有胆气,现在看来,竟然是他看错了。 “英国公起来吧,朕已经叫尹立去给世子诊治,他医术卓绝,定能将世子治好,至于大皇子,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英国公也清楚皇帝的脾气,帝王一言九鼎,他没什么不相信的了。 “臣相信陛下一定会秉公处理,臣告退!” 等英国公走后,皇帝看着台下一脸不服的大皇子,叹息道: “兼溯,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 大皇子一下就跪下,带着哭腔:“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儿臣这一次吧!” 扶姣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习惯性的将手搭在皇帝肩膀上,轻轻柔柔的开口:“陛下,大皇子毕竟年纪尚小,若是罚的太重,恐怕会伤了根基的。” 皇帝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坐的地方是龙椅。 事实上无论是龙椅还是御辇,代表着皇帝身份的东西,扶姣都用过不知道几次了。 可大皇子却不知道,他看着扶姣挺着大肚子坐在龙椅上,立刻就联想到扶姣腹中的孩子将来会跟他抢皇位,而眼下父皇说对他失望,却对扶姣和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此纵容…… 这种落差感一下就让大皇子失了控制,他简直是突然大吼大叫道: “不用你假惺惺的来说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毁容宫女vs隐疾帝王57 扶姣一瞬间手足无措,在皇帝的目光之下红了眼眶。 “我、臣妾……” 她似乎很慌张的看着皇上,想要说自己并非是假惺惺,可突然的大声吼叫让许久没有经受过怒火的扶姣有些惊慌,甚至手掌已经下意识的搭在腹部,这是一个想要保护腹中孩子的姿态。 这种姿态在皇帝看来简直是刺眼至极。 他还在身边,扶姣却被大皇子这个混账惊到,皇帝怒不可遏。 “放肆!你在跟谁这样说话!” 一本奏折直直朝向大皇子丢过去,啪的一声打中大皇子的肩膀,如果不是皇帝尚有一丝理智,现在那奏折打中的就会是大皇子的额头,以这种力道,他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大皇子被打得痛叫一声,皇帝看都没看一眼,他连忙揽住扶姣纤薄的肩膀安抚:“朕知道,朕知道,别怕,慢慢呼吸。” 在即将临盆的时候受了这样的冤屈,皇帝简直要心疼死了。 这种从未被旁人见到过的柔情蜜意对于扶姣来说是寻常事,她慢慢倚靠在皇帝肩头,在他怀中看向大皇子。 噙着泪水的眼中哪有一丝不安,那是淡漠的、高高在上的俯视,她看着大皇子,突然轻勾一下唇角。 无声的嘲弄和被奏折打到的疼痛撕裂了大皇子的理智,他抬手指着扶姣:“父皇,你为什么偏心这个女人,她不过是个出身低微的贱婢,儿臣是您的孩子,您怎么能因为她责罚儿臣!” “孽障住口!”皇帝额角青筋直跳,他最厌恶有人说扶姣曾经做过婢女的事。 这是他心中隐痛。 皇帝一直都后悔没有早点看出扶姣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叫人白白吃了那么多苦。 大皇子今日简直就是一直在皇帝的底线上蹦跶,皇帝已经快要忍无可忍。 “兼溯,是朕这些日子太纵容你了,让你现在如此的没有规矩,滚下去,自己去宗人府领罚!” 大皇子不可置信,宗人府是皇室子弟犯错后才要去的地方,对于皇子来说,去那里领罚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父皇!” 皇帝对大皇子已经没有半点耐心了:“给朕滚!” 大皇子怨毒的看向皇帝怀中的扶姣,一个七岁稚童流露出这样的神情,简直比成人恐怖诡异百倍。扶姣窝在怀中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她紧紧抓了一下皇帝的手。 带着哭腔的声音无比慌张,扶姣颤巍巍的:“陛下,臣妾肚子好痛……” 皇帝也慌了神,但他立刻镇定下来,手伸到扶姣身后碰了碰她裙子,发现已经开始潮湿,当下也顾不得大皇子是什么反应了,立刻叫人。 “来人!” 海信一看这架势,马上四处喊人,稳婆都是在紫宸殿候着的,东西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唯独…… 他苦着脸:“陛下,尹太医刚刚出宫,奴才已经立刻派人出宫去找,但是等到尹太医回宫,恐怕要等上一个多时辰了!” 自从扶姣怀孕以来,都是尹立为她保胎看诊的,虽然说也有其他的太医跟着,但是主导的人一直都是尹立。 这也是为什么英国公世子病重时皇帝没有立刻叫尹立出宫去看,而是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用才将尹立派出去的原因。 扶姣到了预产期,皇帝不敢轻易冒险。 如果英国公世子不是大皇子打伤的,皇帝绝不会这么简单就让尹立出宫。 然而就在尹立出宫的这段时间里,扶姣却正好要生产了。 “去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给朕叫来,快马加鞭,最迟一个时辰,尹立必须回来!” 扶姣有孕时尹立曾说,不确定腹中孩子会不会受到父体的影响有什么问题,后来扶姣六个月的时候诊脉,尹立言明有八成把握孩子健康。 可八成毕竟不是十成,皇帝承认,他已经接受不了扶姣和孩子有任何问题了。 在扶姣有孕的这几个月里,皇帝与她和孩子日日夜夜都在一处,付出的感情又何止一点半点,现在皇帝什么都顾不上了,什么大皇子,什么英国公,一切都要给扶姣让路。 稳婆训练有素,很快就将扶姣扶到她曾经居住过的偏殿准备生产,宫人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顶着皇帝的压力也能行动快速,这都是他们这段时间日日演练的结果。 都知道皇帝有多在意宓贵妃和腹中的小皇子,奴才们生怕自己做得不好会掉脑袋,现在一个比一个尽力。 看着这样的场面,大皇子已经吓傻了,瘫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流露出明显焦躁不安的表情。 刚才皇帝说让他自行前去宗人府的时候大皇子还不想去,可现在看着皇帝可怕的神色,他突然觉得宗人府也没有现在的紫宸殿可怕。 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之中,皇帝的目光投在大皇子身上,他用一种近乎冷酷的表情看着大皇子。 “父、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 大皇子心脏狂跳,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而这一次远比打了英国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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