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扶姣听到这里心中冷笑,姜氏恶毒残忍,陈仕淮也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皇帝出手,陈仕淮只会佯装不知,由着姜氏将她折磨致死。 不过皇帝竟然在朝堂上敲打了陈仕淮,证明昨日自己的勾引已经起了效果,这倒是一件好事。 她抬脚跨过门槛,虚弱无力的走上前:“请世子爷安,请夫人安。” 几步之间,走得那叫一个窈窕怜人,婀娜多姿,叫姜氏恨得眼都红了。 陈仕淮的目光在扶姣身上扫过,总觉得他这妾室似乎与往日不同,没有那么木讷,平添了几分娇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你别怕,今日叫你来是我想问问你,昨日夫人用热炭伤人是否属实?” 扶姣轻轻跪了下来:“世子,你千万不要怪夫人,都是妾身的错,夫人略施惩戒也是应该的。” 陈仕淮闭了闭眼,将扶姣扶起来:“你身上的伤无碍吧?” 扶姣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善解人意的摇头:“没有什么大碍,世子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呢。” 美人梨花带雨,陈仕淮再硬的心肠也软了:“出了这样的事,你竟然还想着我,委屈你了。” 扶姣压着心中恶心,靠在陈仕淮肩头:“世子,妾有您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只要您还记得妾,妾无论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这样的场面刺痛了姜氏的心,她从地上捡起一片碎瓷片,面色狰狞的拽住扶姣,冲着脸就要划下去: “你这个狐狸精,当着我的面就敢勾引世子,上次让你跑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毁了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人!” 陈仕淮大惊,条件反射的抬手,扶姣迅速将脸埋在陈仕淮怀中,片刻后,她听见液体滴落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 姜氏哆嗦着扔开瓷片,而陈仕淮面色阴沉,放在身侧的左臂淅淅沥沥的往下滴着血。 “姜氏,你实在放肆!” 天上一道惊雷闪过,白光倒映出姜氏惊恐的脸。 身为妻室,用利器划伤了夫君,不论有意无意都是大错。 姜氏慌了,她有心解释,但想起陈仕淮是为了保护扶姣而受伤,她便怨愤交加,一句软话都说不出来。 “都、都是这贱人,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划伤你!” 陈仕淮闭了闭眼,对姜氏的不知悔改而感到失望,再开口时语气平淡但不容置疑: “姜氏,你善妒心狠,不敬夫君,就罚你禁足三月,一切吃穿用度减半,府中事务你也不必再管,就在正院反省!” 话一说完转身就走,扶姣自然跟上。 回头时看着姜氏瘫软着倒在地上,扶姣唇角轻勾,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四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4 清月院是扶姣住所,陈仕淮从正院一路走到这里,看着院中荒芜冷寂,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这三年来,委屈你了。”陈仕淮长叹了一口气。 扶姣柔柔弱弱的福身,表现得很高兴:“世子惦记妾,这就够了。” 陈仕淮刚在姜氏那受了刺激,此时最是需要温柔对待。 扶姣昨夜仔细想过,这次任务要想圆满完成,关键在于跟皇帝之间的感情拉扯,不能让皇帝太轻易的得到她,如果早早叫皇帝吃到嘴里进了宫,倒容易泯然众人了。 在这一点上,臣子妾室的身份反而有好处,能够名正言顺的延长拉扯的过程。 所以扶姣不仅要暗戳戳的勾引皇上,同样还要得到陈仕淮的欣赏。 一来能利用身份维持禁忌感;二来,多了陈仕淮这个名正言顺的夫君,皇帝才能感受到嫉妒、愤怒、爱而不得的新奇情绪,从而对她欲罢不能。 果然,扶姣的话让陈仕淮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好的抚慰:“你很懂事,要是我没记错,你出身金陵扶氏吧。” 原身的家族上数四代也是辉煌过的,曾在太祖时出过一品礼部尚书,虽然后代凋零没落,沦落到送女儿入大族世家为妾的地步,可也算是书香之家。 扶姣点点头:“正是,妾幼时祖母还曾说,日后要教导妾学习诗书礼乐,只可惜祖母去的早,妾也只学到些皮毛。” “皮毛也足够应付这几日了,”陈仕淮闻言很是满意:“你先管着家中事,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行,剩下的等母亲回家再说。” 管家之权就这么落到扶姣头上,她表现得并不大在意,只是轻声应下,越是这般越让陈仕淮觉得扶姣对自己情根深种。 原本就有的几分怜惜上又多添了愧疚,至于旁的,陈仕淮不敢深究,他答应过姜氏一生一世一双人,即便现在姜氏有错,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想起姜氏,陈仕淮心中郁结。 扶姣看得出来,她也没想回避这个问题。 陈仕淮与姜氏再如何也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现在陈仕淮看起来是对姜氏失望至极,可实际上心中还念着旧情。 想要把姜氏彻底打垮,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世子,您若是担心夫人,不如我去劝劝夫人吧,您对夫人一片真心,现在夫人因为妾而误会您,妾实在不忍心看您在中间为难。” 陈仕淮有些烦躁:“这些事我都跟她讲过无数次,她要是真能听进去,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扶姣站起身,缓步走到陈仕淮身边蹲了下来,仰着一张绝色的脸望着他:“世子,我与夫人都是女子,最是知道夫君宠爱旁人的苦涩滋味,夫人与我只是缺少一次交心的机会。” 说到“夫君”二字时,扶姣面色泛粉,娇媚万千,陈仕淮许久没能移开眼。 这样的女人是他名正言顺的妾,他竟然还要恪守男女之防。 想到这里,陈仕淮被烫了似的别开眼,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抬腿往外走:“既然如此,那你便去见吧,多带几个人。” 扶姣用帕子掩着嘴笑了两声,楚楚动人:“世子放心,妾知晓的。” 陈仕淮脚步凌乱的走了,扶姣面上的笑意立刻消失,转身回了卧房。 国公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拜高踩低,听闻主母被禁足,世子来了清月院,晚上送来的晚膳都变得精致许多。 等扶姣用完膳,管家便带着几个管事的来了。 管家陈茂是国公府的老人了,他是直接效忠于老国公的,奉陈仕淮的命令来跟扶姣报告府中事务。 扶姣听了一耳朵,姜氏不愧是名门出身,管家的多年没出过大错,但疑心太重只喜欢用旧人,年轻些的根本没有出头之处。 老夫人回府至少还要一个月,扶姣要趁着这次管家的机会笼络培养几个自己的人手,方便办事。 她叫众人按照平常的样子做事,却给几个年轻聪明的丫头安排进了要紧的事务中,随后定下了评比制度,告知这些人,只要做得好,就有赏银,做得更好的,还会提拔。 当下就有几个心思活络的暗暗冲扶姣表忠心了,人总是想出头的,在姜氏手底下没有机会,当然要另投明主。 说完这些事,扶姣又从人堆里挑出了明春与显玉近身伺候。 等众人散去,扶姣带着她二人一路去了正院。 正院门口有两个丫头在点灯笼,她们看见扶姣来了,慌忙行礼。 “扶姨娘。” 扶姣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丫头的脸,确认就在昨日上午她们都还面目可憎的看着自己受罚,现在却又恭敬起来。 “世子叫我来看望夫人,你们让开。” 二人面面相觑,一人站出来道:“扶姨娘,还是由我们进去禀报一声吧。” 显玉与明春对视一眼,立刻回嘴:“这就是两位姐姐的不是了,我们姨娘是听了世子的吩咐才来的,你这个时候进去禀告夫人,若是夫人不让进,你们是不是还要违抗世子的命令阻拦?” 姜氏的性子,伺候她的人再清楚不过,是肯定不会让扶姣进去的。到时候世子真的怪罪下来,她们可就惨了。 一咬牙,一跺脚,两人让开了路:“扶姨娘请进。” 扶姣搭着显玉的手走进了正院。 院子里黑沉沉的,只有姜氏的屋子窗户上透出一点光,扶姣走近,听见里头传来声音。 第五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5 “我的夫人啊,您就吃一点吧,这不吃东西怎么行呢?” 这是用炭烙她的那婆子。 随后便是姜氏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没胃口!你没看到今日那狐媚子是怎么气我的?世子竟然还向着她,连管家权都给了!” “夫人别急,世子跟您青梅竹马,感情绝对不是那扶氏能比的。至于管家权的事,您掌家多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撼动的。” 刘嬷嬷劝道:“只要世子没碰过那狐狸精,别叫她有了身孕,那就都不成问题。” 听了这话,姜氏的情绪平稳了些:“你说,世子真的能放着扶氏不碰吗?” 平心而论,自己若是男子,肯定是舍不得放着扶姣那样的美人让她守活寡的。 姜氏每每想到这里,就更是觉得如鲠在喉,对扶姣的恨意一日比一日深。 “夫人啊,你快别瞎想了,要说以前那老奴不清楚,但就昨日,咱们都把她身上烫成那样了,就算好了也肯定都是疤痕,世子怎么能瞧得上呢。” 姜氏笑起来。 “她可再没办法凭借那狐媚子功夫勾引世子了,只可惜那日她跑了,若不是皇上突然来府上,我肯定会把她抓回来,连脸都给她弄花!” 刘嬷嬷谄媚附和:“还是夫人有远见,这次那扶氏可算是完了,失了美貌,她一个妾室,等您禁足期满了,那管家权还不是要老实奉还?” 说到这里,刘嬷嬷话音一转:“但是依老奴看,咱们还是得斩草除根。” “你以为我不想?但如今被禁足困在这儿,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嬷嬷早就想好了计策,立刻献计: “夫人,再过几日就是陛下寿诞,朝中重臣都要携家眷入宫赴宴,按理说扶氏是没资格入宫的,但若是丽妃出手,此事也未必不能通融。” 姜氏若有所思:“到时候扶氏身在宫中,就算出了点意外人没了,老夫人跟夫君也说不出我的不对。” 姜氏出身京中大族,伯父在朝为内阁次辅,位高权重,堂姐在后宫之中已坐上二品妃位,被当今圣上赐封号丽,也算素有恩宠,求个恩典不算什么大事。 扶姣眸光闪烁,片刻后唇角微勾,本想着来刺激一下姜氏,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她正想着该找什么机会接近皇帝,眼下就有了办法。 推开门,扶姣看到了姜氏跟刘嬷嬷诧异的目光。 “下贱东西,谁准你来我这儿!” 扶姣不理会她的谩骂,叫明春跟显玉都守在外头,只要有声响就立刻闯进来,她关上门,独自一人面对姜氏跟刘嬷嬷。 “夫人还是这样中气十足,只可惜,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是赢家。” 刘嬷嬷护在姜氏身前:“扶姨娘也太没规矩了,即便我们夫人如今禁足,正院也不是你说来就来的!” 扶姣轻笑一声,抚了抚衣袖:“我今日来,是奉了世子之名。就连门口的下人都知道要迎我进来,嬷嬷却不懂?” 姜氏恨恨:“那两个贱婢,待我腾出手来,定要将她们活活打死!” “那就是夫人自己的事儿了,”扶姣笑意盈盈:“我来,是要感谢夫人的。” “你什么意思!” “曾经夫人日日夜夜防着世子来我院中,世子碍于你而不能与我亲近,可现如今,”扶姣眸光流转:“我还真要感谢夫人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快怀上世子的孩子的。” 姜氏最不能听的就是这话,她这辈子顺风顺水,嫁给陈仕淮之后唯二的隐痛就是扶姣入府和自己多年无所出,扶姣这话正戳痛处,叫她怒火中烧。 她在房中左右扫视,拿起最沉重的花瓶就向扶姣摔过去:“痴心妄想!” 她打量着扶姣,轻蔑道:“别忘了你现在的样子,世子若是看了你的身子,那些丑陋的伤疤怕是会叫世子当场吐出来!” 扶姣笑着把披风脱下来,轻声细语:“夫人还真是心肠歹毒,不过要叫你失望了,我身上好得很呢。” 袖口被一寸寸挽起来,洁白无瑕的一节手臂暴露在姜氏面前,欣赏够了姜氏跟刘嬷嬷惊恐地目光,扶姣才把衣袖整理好。 “这、这怎么可能!我明明亲眼看见……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刘嬷嬷去扶站不稳的姜氏,她自己也哆嗦着,那些炭块是她亲手烙在扶姣身上的,现在见扶姣竟然恢复如初,只会比姜氏更害怕。 扶姣笑着:“我是什么东西?不是夫人自己说的吗,我是个狐狸精,狐媚子,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身上留下疤痕呢?” 刘嬷嬷吓得一手撑在茶桌上,茶盏被扫落,叮铃咣当一阵响。 明春跟显玉听见声响立刻闯了进来,扶姣达到了目的转身就走。都没出正院大门口,就听见姜氏崩溃的咒骂和刘嬷嬷的安慰之语。 希望姜氏抓紧派人去宫里,可别浪费了她这一番功夫。 扶姣走后,姜氏又打砸了许多东西,直到筋疲力尽了才停手。 刘嬷嬷也是胆战心惊。 “老奴可是下了死手,这绝无可能恢复得完好如初啊!难道……难道真像是她自己说的,她是个狐狸成了精?夫人啊,要不咱们告诉世子吧!” “不行!”姜氏立刻否认:“当今圣上最恨怪力乱神之说,连带着夫君也不喜欢。难道你要去跟世子坦白,是你拿着炭块去伤扶氏的吗!” 陈仕淮上午追究此事,为了保下刘嬷嬷,姜氏已经推了几个丫头当替罪羊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刘嬷嬷收拾着地面上的碎瓷片,越想越觉得害怕:“夫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咱们还是去找丽妃吧,扶氏如此古怪,咱们若是不能尽快除掉她,怕是会节外生枝啊!” 姜氏生性骄傲,闺中时常常与几个姐妹们一争高下,所以她不到万不得已时不愿意向丽妃开口的。 一阵沉默过后,刘嬷嬷已经不抱希望时。 “你说得对,”姜氏垂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清她的神色:“跟丽妃低头算得了什么,让扶氏这个贱人爬到我头上才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从桌案上抽出一张信纸来,姜氏写好了家书,上写丽妃娘娘亲启。 第六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6 紫禁城,昭阳殿。 丽妃正看着棋谱,外头进来个小太监,递过来一封信:“娘娘,这是宫外陈国公府上传过来的家书。” “真稀奇,”丽妃抚了抚鬓发:“惠娘竟然还能想起本宫这个堂姐来。” 打开信扫了一眼,丽妃眉头渐渐皱起来:“真是个有出息的,连个没背景的妾室都压不住,弄得自己被禁足,简直丢尽了我们姜氏的脸。” “娘娘,这是怎么了?” 丽妃的贴身侍婢白芷上前。 “还能有什么,本宫那不争气的妹妹,被一个妾室压了一头,叫本宫给她找回来呢。” 白芷不明所以:“是陈世子夫人?奴婢听闻,陈世子与夫人伉俪情深,虽有一房妾室,却不怎么受宠,怎么如今倒是夫人被禁了足?” 丽妃叹了口气。 “此事也算她倒霉,惩治一个贱妾罢了,却恰巧被皇上碰见了,陈世子因为这事被当朝斥责了一顿,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惠娘想让本宫把那贱妾弄进宫来处置了,”丽妃轻描淡写,一条人命在她口中比羽毛还轻巧些:“举手之劳罢了,本宫就帮帮她。” 丽妃话音刚落,皇帝便进了昭阳宫:“帮谁?” 一大帮人呼啦一下跪下请安,丽妃福身,脸上带了笑:“陛下金安,臣妾方才收到了陈世子夫人的家书,正有事想跟陛下商量。” 皇帝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丽妃跟上前,想伺候他脱了大氅,只是刚靠近,就闻到大氅上一阵暖香,十分好闻。 一双手还没等碰上大氅,便被皇帝拦下:“不必,你不是有事?” 丽妃迟疑了一下,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这带着香气的大氅有些古怪,可却又抓不住思路,只好先说正事。 “陛下,惠娘做事的确没有分寸,如今她被陈世子禁足,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心中有愧。她在信中说,想起再过几日便是陛下寿辰,百官携家眷入宫赴宴,陈世子若是没人陪同不免难看……” 听见有关陈国公府的事,皇帝覆在大氅上的手轻轻一顿。 这大氅是王晃拿回来的,他本想丢了,可不知为何,竟然又洗干净了穿在身上。 “朕会下旨,准许陈仕淮带妾室入宫。” 丽妃喜出望外:“多谢陛下!” 皇帝随手拿过茶盏,热茶的氤氲气模糊了视线,大氅上洗也洗不掉的暖香,梦中的那双手和那张脸好像犹在眼前。 他不愿深究自己准了这事的原因。是为着丽妃开口求了他,还是为了他自己心里的那点痒? 终归是对不久之后的宫宴多了几分期待。 扶姣,你狼狈的样子朕见过了,若是盛装打扮,又该是何种模样呢。 * 扶姣奉圣旨陪同陈仕淮入宫赴宴,刚一入宫门,就有一小太监过来说丽妃召见。 进昭阳宫时丽妃捧着一盏茶在饮。 小太监打千行礼:“娘娘,扶姨娘来了。” 扶姣一举一动都格外谨慎,挑不出一丝错来:“妾身扶氏,拜见丽妃娘娘,娘娘万安。” 丽妃没喊起,就这么打量着扶姣。 从扶姣进门起,丽妃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从身段到样貌,丽妃甚至可以用胆战心惊这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姜氏信中提到扶姣美貌非常,可丽妃却不以为意,只以为是姜氏言辞夸张。毕竟丽妃身在后宫,见过的貌美者不知凡几。 但今日一见,扶姣之美貌却令丽妃感觉到难堪。 丽妃是最知道美貌的杀伤力的,家族中有那么多女孩,为何只有她自幼受到最好的教导,入宫后得到整个家族的全力支持? 就是因为她是姐妹之中容貌最为出挑者,最有可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丽妃一向自得于美貌,今日却被一个破落户家的女儿给比了下去,这叫她杀心立起。 “扶姨娘果然生得一副好样貌,就连本宫都自叹弗如,怪不得叫本宫那妹妹输得一塌糊涂。” “娘娘说笑了,妾身不过是个侍妾罢了,不能与娘娘相提并论,更没有与夫人一较高下的本事。” “哼,”丽妃轻哼一声:“口齿倒伶俐,你过来。” 丽妃没叫起,扶姣就不能起身,只能跪着膝行,这样的姿势叫她感觉到万分屈辱。 好像又回到了被姜氏折辱的那一日,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她只是蝼蚁。 丽妃很满意扶姣的卑微,将手中的茶放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个杯子。 她身边的白芷心领神会,立刻将滚烫的热茶倒进杯中。 白芷用托盘托着茶杯递到扶姣面前:“扶姨娘,娘娘赐茶,趁热喝了吧。” 何止是趁热,这分明就是滚烫的茶水,若是一口喝下去,嗓子肯定废了。 扶姣没动,丽妃脸上的笑就没了:“怎么,这是瞧不上本宫的茶吗!”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叫扶姣喝了。 虽然她喝下去也会被白璧无瑕的技能治好,但痛苦却避免不了,扶姣咬着牙:“回娘娘,妾身伤病未愈,大夫说是不宜饮茶。” 白芷笑盈盈的,说出来的话却狠毒:“一群庸医的话,姨娘不必相信,您只管饮茶,若是出了问题,自然有御医来看。” 她托着茶盏一步步凑近,眼看那滚烫的茶就要扑到扶姣脸上,外面突然传来声响。 “皇上驾到!”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丽妃面上立刻出现仓惶之色,白芷也将托盘放在地上叩头行礼。 “陛下万安,”丽妃笑得有点勉强:“陛下怎么突然来了,臣妾也没有准备。” 扶姣看见绣着金龙的玄色袍摆凑从她身边掠过,缓缓抬起头来,皇帝已经在茶桌旁坐下。她仰面望着那双狭长的凤眼,假装愣住,满目惊讶。 “你、你是……”那日的郎君? 未尽的话被吞入口中,扶姣此时面白如纸,一张小脸上满是惊惶之色,乌压压的一头长发有些凌乱了,银钗斜斜的定在上头。 或许是因为知晓了他的身份,美人粉唇微张,露出一点粉舌,皇帝离她最近,那股叫人意乱情迷的暖香不要命的扑上来围着他。 又美又香,上天叫这样一个女子降生,就是来媚惑君王的。 皇帝的眼神冷得像冰,心里却烫得吓人。 每次见到扶姣,她都像个掉进陷阱的雀儿,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等着他来拯救。 既然如此,凭什么是陈仕淮来做她夫君呢。 那银钗配不上她,陈仕淮也配不上。 皇帝的眼睛从扶姣身上移开,也不再看谁,只说: “朕口渴了,正巧有茶,呈上来给朕。” 白芷手已经抖得拿不住托盘了,丽妃更是不知所措:“这……陛下,这茶水……” “怎么,”皇帝似笑非笑,一双凤眼直视丽妃:“朕喝不得?” 第七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7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别说是一杯茶,天下间的任何东西,只要皇帝想要就被没有得不到的。 丽妃面色苍白,她入宫多年,自然知道皇帝的脾气。 眼看这茶是无论如何都要奉上,丽妃只能狠下心,说道:“白芷,还不给陛下上茶。” 白芷手抖得厉害,茶水溢出来,从扶姣的角度都能看到蒸腾而起的热气。 皇帝凤眼微眯,一身凌厉气势显露无余。 茶水被捧到面前,他伸出手,还没等碰到茶盏,就听砰的一声,托盘被放在地上,而白芷跪着不断磕头,几下就见了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都是奴婢办事不力,竟然将滚烫的茶水当作是温茶,险些害了扶姨娘,请皇上恕罪!” 白芷跟随丽妃多年,眼看着情势不妙,只能先自行请罪。虽然承认要害扶姣也难逃惩罚,可总比伤害龙体的罪轻。 这盏茶要是真被皇上碰了,白芷今日必死无疑。 见白芷认下了罪过,丽妃也松了一口气,勉强牵出一丝笑容,凑到皇帝跟前:“陛下,白芷实在是粗心,这种事都能出现疏漏,差点叫本宫与扶姨娘生出误会。” 皇帝垂眸看向丽妃,眼底幽深,而丽妃脸上的笑越发僵硬,恐惧的情绪在心中升腾:“陛、陛下,您怎么这样看着臣妾?” “依你之见,”皇帝拂开丽妃拽住他龙袍的手,随意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这样不中用的奴才该如何处置?” 丽妃被拂开,神情黯淡些许:“回陛下,白芷犯下大错,本该重罚,可念在她伺候臣妾多年,臣妾也不愿要了她的性命,不如就将她送进浣衣局,日后做些洗衣的苦差,也算全了我们多年的主仆情分。” 浣衣局的差事辛苦,这样的惩罚的确不算轻。 但扶姣心中却冷然笑道,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日后想要寻个理由将人调回来,不也就是这位丽妃娘娘一句话的事吗。 扶姣也看向皇帝。 几乎是扶姣看过去的一瞬间,皇帝便转过头来,两双眼撞上,似是一潭死水融进了春意,竟碰撞出几分柔情来。 “扶氏,你认为如何?” 扶姣先是一愣,随后面上泛起粉来,眼神飘忽着,似乎为跟君王对视而感到羞怯:“回陛下,妾身初次入宫,不知宫中规矩,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声音也有些颤,可怜兮兮的,叫皇帝心中痒意更甚。 看一眼就羞成这样,若是日后…… 想起梦中的活色生香,皇帝轻笑一声,也不再为难扶姣。 就是个小雀儿似的,要人护着捧着才能好,总之一切有他做主。 不得不说,这样的性子十分合皇帝心意,能够完全掌控的柔弱女子远比世家贵女更让他放心。 皇帝站起身,看都没看磕头磕得满脸血的白芷,轻飘飘一句话就结了一条人命:“白芷,杖杀。” 丽妃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的背影,她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就要了白芷的命,一点脸面都没给她留。这般处置她的贴身宫女,日后谁还敢向她效忠? “陛下!”丽妃凑上前:“陛下,今日是您的寿辰,何必为着一个奴婢见血呢,臣妾……” 皇帝回头,轻瞥了丽妃一眼,眼神冷而厉:“怎么,丽妃是想用你的血来替她?” 丽妃立刻就闭了嘴,惨白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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