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这女子声音清亮,开口就带着三分笑:“妹妹真是个好性子的,对底下人也体恤,现在宫门处挤着不少丫鬟婆子的,妹妹不如等等再走吧?” 第十一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1 扶姣望向门口,那儿走来个女子,不着痕迹的打量一番。 这夫人身量颇高,生的珠圆玉润,大眼浓眉,面若银盘,是个很有福气的面相,虽然算不上如何美貌,但却叫人看了心中舒畅,不自觉的就放下防备,想要与之亲近。 显玉和明春放下手中的盘子,连忙行礼:“给宁远侯夫人请安。” 昨夜她们被带来找扶姣时,是跟宁远侯夫人打过照面的,当下便记在了心中,现在也提醒了扶姣。 扶姣面上带笑,听系统说起这位宁远侯夫人。 当今圣上是大燕的第三代皇帝,开国太祖登基时曾亲封八位功臣为侯,长住京中世袭罔替,老宁远侯便是其中之一。 后来八位侯爷中的三位被贬迁往京外,两位因后继无人被撤爵,还有两位在京中混得如鱼得水地位水涨船高,只有宁远侯府如今不上不下地位尴尬。 盖因老宁远侯独子早亡,对唯一的孙子难免骄纵,小侯爷从小便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 直到前几年老宁远侯去了,小侯爷文不成武不就,只能守着空壳子爵位,身上没有一官半职,没有实权,京中官员也就不拿这个侯府当回事,眼看着宁远侯府就这么衰败了下来。 宁远侯认了,但宁远侯夫人却不是等闲之辈。 这位宁远侯夫人孙氏出身不凡,她外祖母是太祖皇帝的同胞姐姐,真论起辈分,也算是半个皇亲国戚。当年她母亲河阳郡主尚在世时,宁远候夫人也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只是扶姣却想不通,宁远侯夫人就算想要帮助夫家东山再起,也犯不上与她一个世子妾室攀交情啊。 除非…… 扶姣眸光一闪,难道宁远侯夫人发现了什么? 她没表现出异样,只是客客气气的行礼:“妾身见过夫人。” 孙氏立刻侧身避开了扶姣的半礼,眼光一错不错的打量扶姣,啧啧称奇道:“何必多礼呢,想我这小半辈子过来,美人见的多了,可今日一瞧妹妹通身气度,往日见过的女子便都成了胭脂俗粉了。” 扶姣抿唇一笑:“夫人这样说,妾实在受不起。旁的暂且不论,就说昨夜宫宴之上的娘娘们,便是各个花容月貌,叫妾看了自惭形秽。” 说着,扶姣看向孙氏。 她有意提起宫中妃嫔,就是想试探孙氏。若是孙氏昨夜当真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听见这话或许会露出破绽。 孙氏也是一愣,但回过神来,她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桌上还没被撤走的螃蟹。 “我自幼就爱琢磨吃食,尤其喜爱蟹,”说着,她看着扶姣,笑的意味深长:“今日晨起时我便闻到了蟹香,在殿中转了许久才找到妹妹这儿来。” 扶姣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大燕京都位于中原,如今正是隆冬,虾蟹难得。如今宫中的虾蟹大多只供给皇帝和高位妃嫔,像是扶姣这般身份地位,如果没有上位者的吩咐,是绝无可能得到的。 其余留宿宫中的夫人当然也不会有。 可孙氏贵为侯夫人,也不至于为了一口蟹肉失了体面,眼巴巴的跑到她这儿来要。 孙氏此言是以螃蟹代指帝心,她看出了扶姣这桌菜的古怪,似乎也知晓了扶姣跟皇帝之间的古怪。 其实这也并不值得惊讶。 昨夜千鲤池之事动静不小,宫宴中外出的不止她一个,扶姣早就做好了被人看见的准备。 她并不害怕这一点。 皇帝连理由都没说就夺了丽妃封号,证明他不想这么早的就在扶姣面前暴露心思。既然是皇帝有心隐瞒,那么不管是谁撞见了昨夜之事,消息都不会泄露一星半点。 只是扶姣没想到,孙氏是个聪明人,明明也猜到了皇帝的意图,却还是冒着风险来找她。 看来宁远侯府的衰败的确令孙氏心焦。 但扶姣并不全然信任她。 这件事情牵扯太大,一个不小心,扶姣就会满盘皆输,她必须完成任务,所以她不能去赌人心。 对于孙氏的有意结交,扶姣只能表现得故作不知,全当方才的试探是无心之言。 “原来是这样,”扶姣恍然大悟般,随后难为情的说:“妾也不知道这样贵重的东西怎么到了妾这儿,许是弄错了,早知道夫人喜欢,便送去给夫人用。” 孙氏一皱眉,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扶姣站起身。 “夫人,妾身看天色大亮,现在宫门处的人应该不多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显玉跟明春跟着扶姣,主仆三人向宫门行去,孙氏思索片刻后也起身跟上。 她身边的丫鬟不解:“夫人,这扶姨娘不过是陈世子的妾室罢了,您为何要主动与她结交呢?” 孙氏脚步不慢,只说:“你懂什么,这位扶姨娘才是真正的贵人,若是能……何愁日后不能助我侯府东山再起。” 昨夜席间,她与别的侯夫人坐在一处,明里暗里受了点挤兑,便借口醉酒出了紫宸殿,不知怎地,走着走着就到了千鲤池后。 看着千鲤池,想起夏日时这里锦鲤游跃,而如今却惨败不堪,联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境遇,不免心头郁郁,就在千鲤池待久了点。 正要走时,却听见白素的声音,于是便躲在假山后,机缘巧合间,目睹了扶姣落水的全过程。 当时夜色太深,她没看清扶姣是自己跳的千鲤池,但却看清楚了救人的人是皇帝。 那种焦急震怒的神情,孙氏从未见过。 * 扶姣不知孙氏跟着她也一道走了,一边走一边谋算着未来的事。 如今丽妃被褫夺封号,姜氏被禁足,局面对她来说还算有利,但却不能掉以轻心。 要彻底毁掉陈仕淮对姜氏的情谊,还要趁老夫人没回府前收拢人心,更要找机会推进任务进程,桩桩件件都不容易。 扶姣正思索着,前方却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她一惊,反应极快的避开,明春下意识挡在她身前,手臂立刻泛起血痕。 扶姣心中一凉,若这一鞭打在她脸上,皮开肉绽是少不了的。 身上的伤她可以瞒天过海,可要是在宫中毁了面容,日后却又完好无损,她一定会被当成妖物。 扶姣眼神锐利,抬头看向鞭子抽来的方向。 有一驾六鸾金车停在眼前,这车不是宫中妃嫔用人抬的轿撵,而是四匹健壮的马儿拉着,金车前后簇拥着宫人,而安宁公主站在车上,手中持着马鞭,趾高气扬: “贱婢,谁准你挡本公主的路!” 第十二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2 昨夜安宁公主见皇帝离开宴席,想趁着机会多跟父皇亲近亲近,也好劝劝父皇多到母后宫中看看,便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竟然目睹了皇帝与扶姣的一番纠葛。 想起之前还没将扶姣放在眼里,安宁公主便心头火起,只觉得扶姣果然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一个有夫之妇竟然也妄想爬上龙床来分她母后的宠! 听闻父皇还下令允许扶姣住在宫中,于是她便早早在宫门口等着,一见到扶姣过来便命人驾车。 安宁公主趾高气扬,她生来就是皇帝唯一的女儿,皇后更是母凭女贵,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对待安宁公主都是极其宠爱纵容,养成了她霸道专横的性子。 别说扶姣只是陈仕淮的妾室,就算她是世子妃,安宁公主也照打不误。 “真是可惜了,”安宁公主横眉立马,本该清澈的童音十分尖锐刺耳:“竟然没打到你的脸。” “你!”显玉又怕又气,没忍住上前一步,被明春拦下来。 明春捂着受伤的手臂,冲显玉摇头。这是安宁公主,她们得罪不起。 扶姣敛起眼中冷意,她人微言轻,就算皇帝对她起了心思,可如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比不上安宁公主,如今之计也只有忍耐。 “妾不知何处惹了公主殿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扶姣福身行礼,见状安宁公主冷哼一声,满是对扶姣的轻蔑。 果然是个下贱胚子,就只是一鞭子罢了,就吓得跟什么似的。 “算你识相,”明春显玉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安宁公主话音一转:“可本公主就是看你不顺眼,你碍了本公主的眼,就是大罪,本公主可以饶你不死,但活罪难逃。” 实在太不讲道理! 显玉气得眼睛都红了,扶姣何尝不是咬牙在忍。 从主母姜氏开始,她就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只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才能保护自己不被伤害,才能掌控主动权。 安宁公主,好一个皇帝独女。 她身份尊贵,而自己却出身低微为人妾室,在宫中,姜妃尚且能三番五次害她,何况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要想惩罚她,甚至都不必找理由,随随便便一句碍眼就能让她置身地狱。 扶姣低着头,浓云般的黑发垂在两侧,挡住了她的脸。 而明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公主殿下饶了扶姨娘吧,奴婢愿替姨娘受过!” “滚开!” 显玉挣扎着被人按在地上,明春则被安宁公主身边的侍卫架在一旁,如今扶姣可谓是孤立无援。 安宁公主走下金车,一个女童,身量不高,却能凭借着身份居高临下,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她用鞭子挑起扶姣的下巴,看清那张绝色的脸。 “这鞭子是父皇亲自赐下的,父皇曾说过,无论是谁,只要惹了本公主不快,这鞭子就可以先打后奏。自从得到它,本公主还没用过,你很荣幸,即将成为第一个。” 安宁公主举起手。 后宫妃嫔已经很多了,她不想再看见任何人进宫来与她母后争夺,所以这张脸还是毁了最好! 猎猎风声在脸颊边响起,扶姣违抗着身体本能,看着那鞭子抽下来,抬手便要去挡。 她绝不能在所有人面前毁了容貌,否则即便因为白玉无瑕的技能恢复了,日后也难以解释。 “啪!” 鞭子被扶姣攥在手中,摩擦得她掌心鲜血淋漓。 安宁公主先是一惊,后气急败坏:“贱婢,你竟然敢反抗,找死吗!快给本公主放手!” 八个侍卫将扶姣围起来,只等安宁公主一声令下,就能将扶姣拿下。 今日之事不在扶姣意料之中,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一搏,赌皇帝会舍不得她,派人过来看一眼。若不成,就只能多拖延些时间,等宁远候夫人过来,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扶姣知道,安宁公主什么都不怕,仗着皇帝的宠爱,哪怕在宫道上都能随意打骂人。 所以她只能拿皇帝本人来说事。 “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是陛下唯一的骨肉血脉,今日罚妾,妾自然应该认罚。” 安宁公主一向自得身份,她是皇帝唯一的孩子,按照母后平日说的,日后这江山大统即便不能由她继承,少说也能封个镇国公主摄理朝政,新任帝王都要讨好她,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扶姣这话,她扬眉:“你既然知道,怎么还敢抵挡!” 她毕竟是个孩子,经不住恭维,好奇扶姣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但扶姣接下来的话却完全不是安宁公主想听的。 虽然跪在地上,可扶姣腰背挺直,寒风之中依然风姿绰约,引人心动,周围的侍卫一晃神。 “妾昨夜初见公主,并不了解公主性情,可妾夫君身为人臣,却知晓当今圣上之英明神武,”扶姣直视安宁公主,道:“自陛下龙御九州,一向以律法治理天下,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桩桩件件不曾错漏。” “妾本以为,公主与陛下血脉相连,耳濡目染,自然也是如此。可现在,公主所作所为全然不顾皇室声誉,不顾陛下声威,在宫门口如此欺辱于妾,实在叫妾为陛下感到心寒!” 安宁公主震怒:“你放肆!你竟然敢说本公主不像父皇!还说我有辱皇室声名!” 她从小便仰慕崇拜父皇,说她不像皇帝,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来人!给本公主将她拿下,就地处死!” 侍卫们虽然惋惜如此美人,可却不敢违抗安宁公主的命令,刚要动手—— “都住手!” 扶姣回头,宁远候夫人与王晃正向此处走来,二人神色惶惶,见扶姣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情况比扶姣预想的还要更好,皇帝派的人来了,宁远侯夫人也来了。 王晃是大内总管,皇帝内臣,比起普通官员更受皇帝信任,在宫中,没人敢不卖他面子。 就算是安宁公主,也得听王晃一句话。 王晃走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公主殿下,陛下有旨,您请接旨吧。” 第十三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3 “父皇有旨?” 在这节骨眼上,父皇突然降下旨意,甚至让王晃亲自来传,安宁公主心中生出些不妙的感觉。 难道父皇是有意想要护着这个狐狸精吗? 即便安宁公主备受宠爱,但皇权就是皇权,圣旨一下,她也要下跪接旨。 在场众人皆下跪叩头。 王晃一拱手:“奉陛下口谕,传安宁公主即刻前往御书房觐见,不得有误。” 话说完,王晃客客气气:“公主殿下,陛下传召,您还是快些去吧。” 安宁公主咬牙。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刚要为难扶姣,父皇就叫王晃过来传召,还下了命令让她不得有误! 这个时间点上,能有什么要紧事?根本就是想要护着扶姣! 安宁公主不甘心就此作罢,对王晃道:“王晃!刚才这个贱婢的狂悖之语你也听见了,本公主怎能容忍!不如先严惩此人,再跟你一同去见父皇不迟!” “来人啊!割了她的舌头,看她还怎么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王晃面色不变,拂尘一挥,叫侍卫们都退下:“公主殿下,陛下告诫奴才,务必叫奴才带着公主殿下立刻前往御书房,奴才不敢抗旨啊。” 安宁冷笑一声:“好一个王大总管,既然如此,本公主也不为难你,现在便跟你走,只是等我走了,侍卫该办的事也得办!” 这就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放过扶姣的意思了。 扶姣冷眼看着,皇帝给安宁公主留了脸面,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她心肠恶毒,可安宁公主却宁愿抗旨不尊,也要除掉自己。 王晃却不买账。 他与旁人不同,宫中其他人或许会忌惮安宁公主,但王晃此生却只忠心于皇帝一人。 皇帝对安宁公主疼爱,他就也忠心于公主,但若是公主违逆了皇帝的命令,那王晃只会选择执行皇帝的旨意。 王晃能当上大内总管,也是人精中的人精,昨夜皇帝突然下旨令命妇们住在宫中,完全不像皇帝平日行事风格,他怎么会瞧不出端倪? 再加上方才宁远侯夫人匆匆忙忙的求见,皇帝直接就下了圣旨让他将公主带回来,就更加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 诧异过后,王晃懂了皇帝的意思,他此行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扶姣平安。 “公主殿下,宫中侍卫只管大内安定,怎能随便动用私刑?您还是快些请吧。” 侍卫们听了王晃的话,立刻便退开了。 他们奉诏保护公主,但归根结底还是皇帝的人,自然是听王晃的。 “你们!” 安宁公主气急败坏,可如今大势已去,时机不对,她也只能就此作罢。 广袖一挥,安宁公主冷哼一声,冲扶姣发狠:“今日算你走运,若是再不长眼犯到本公主手上,就算你有九条命也不够活!” 随即头也不回的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连身后的金车也不要了。 王晃对扶姣微微低头,也跟着走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群人就这么散了,明春显玉赶紧跑过来扶起扶姣,宁远侯夫人也走过来。 “没事吧?怪我脚程慢了,否则你也不用吃这苦头。” 她捧着扶姣的手,如此说道。 这一番话说出来,等同于坐实了她知道皇帝与扶姣之间的缘分,还去求了恩旨。既表露出交好的意愿,也是在跟扶姣表态,自己不仅不会对扶姣不利,反而还能为扶姣提供帮助。 扶姣看她表情,倒还真有几分懊恼之色。 便也笑了:“夫人不要说这话,今日之事,妾还要多谢夫人。” 真心不真心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宁远侯夫人铁了心了想要跟她站在同一条线上,那就代表着自己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利益,远比真心来得更加稳固。 多一个盟友,也未必是坏事。 只是扶姣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计划告知,她只需要宁远侯夫人偶尔做些事情来帮她完成任务,至于她与皇帝之间到底是谁算计着谁,旁人就不用知晓了。 于是等孙氏喜出望外的说扶姣有福气时,扶姣只是疑惑:“夫人这话又从何说起呢,妾人微言轻,哪里是有福之人……” 只留孙氏心中万分不解。 方才去求见圣上,皇帝可没有半分避讳,立刻叫王晃过来阻拦安宁公主,让她误以为二人早已是捅破了窗户纸,这才没了顾忌,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 可现在扶姣这反应…… 孙氏一惊,难不成,扶姣根本还不知道皇帝的心意,是圣上剃头挑子一头热,在这儿哄人呢?哄的对象还是有夫之妇! 这……这! 简直是闻所未闻! 孙氏用惊疑的眼光看扶姣,将她浑身打量个遍,等看完了,却又不觉得奇怪了。 如此美人,什么英雄也得栽倒在她身上! 想到这,孙氏收敛了些,也不再说什么福气不福气的,只说:“我瞧着姨娘格外有眼缘,日后姨娘若是闲来无事,你我不如相约着喝茶听曲儿,也解解闷。” 扶姣见她果然误会,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若是夫人不嫌弃,妾身自然乐意。” 二人没再多交谈,毕竟是宫廷大内,口头上订了约,不一会儿便各自上轿回了自家府邸。 这一路扶姣想了不少,觉得古话有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昨夜之事,无论是姜妃、她还是皇帝,都没抱着被人发现的心思,可却还是叫安宁公主跟宁远侯夫人知晓了。 安宁公主虽然麻烦,但好在宁远侯夫人是个助力,日后行事可要再谨慎些。 “姨娘,到了,您请下轿吧。” 如今主母姜氏正在禁足,她又掌管家事,进出府方便了许多,就这么一路坐轿回了清月院,扶姣从抽屉里翻出一瓶金创药。 半月前她刚刚穿越到这里时,被姜氏虐打受伤,陈仕淮让人送来了许多药,只是她有技能傍身,也没有用多少,如今明春为了保护她受伤,于情于理她都不该不管。 将药拿给显玉,扶姣道:“这药拿去,给明春用上,好好的姑娘,别在身上留下疤痕。” 显玉眼泪汪汪的应了,回屋里给明春涂药,而这边扶姣才刚刚坐下,陈仕淮便来了。 第十四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4 一进门,陈仕淮便看见了等候在门口的扶姣。 目光立刻便柔和了下来。 这半个月以来,每次他过来清月院,都能看见一道倩影柔柔的立在那儿等候,这种被惦念记挂的感觉没有男人能抗拒。 “昨日宴上我忙着与各位大人交际,忽略了你的处境,还是陛下说你喝醉了酒,跟几个夫人都留在了宫中。” 扶姣自然不会生气,就如陈仕淮期望的那样,依旧语气轻柔绵软:“世子不要这样说,您是天子近臣,忙些是好事,妾虽然未曾读过什么圣贤书,却也知道先国后家的道理,世子如此做,正是大丈夫所为。” 这话是说在陈仕淮心坎上了。 他不禁觉得懊悔,怎么以前就从未发现扶姣是这般温柔识大体的女子呢,比起他青梅竹马的正妻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正这样想着,门口却突然传出吵嚷声,扶姣听见显玉的声音,这丫头压低了嗓子骂人: “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们姨娘好不容易才等来世子,你却哭哭啼啼的来截胡!” 另一人的声音同样耳熟,一开口就是尖酸刻薄的调子,不是姜氏身边的刘嬷嬷还能是谁? 她哭嚎:“千错万错都是老奴的错,但我们夫人重病,病中还喊着世子的名字啊!请世子去瞧一瞧吧!” 重病? 扶姣跟陈仕淮同时一愣,随后扶姣反应过来。 姜氏这是想明白了,想着装病,重新把陈仕淮的心收回去,最好是还能把禁足给解了。 她看向陈仕淮。 女子的这点手段,谁又能看不明白呢。 可陈仕淮对姜氏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姜氏突然示弱,他心中有些动摇。 “姜氏病了?” 陈仕淮低语,可却注视着扶姣。 这是心里想去,可又不想落下埋怨,想让扶姣“识大体”呢。 扶姣自然不能让他失望,但想走可以,这一趟也不能白来。 “既然夫人身体不舒服,世子便去看一看吧,”扶姣眼底都是苦涩,叫陈仕淮看出来她分明就知道这病是假的:“妾能偷来这些日子,已经很高兴了,只要世子别忘了妾就好。” 陈仕淮被刺了似的挪开眼,心中更是愧疚。 想起自己曾冷落了扶姣三年,直到今日都未曾与她圆房,而姜氏犯了大错,只是被禁足三月都要大肆张扬委屈。这两者对比,高下立见。 刚软下的心硬了三分,陈仕淮动作生疏的拍了拍扶姣的手:“你放心,我只去看看。” 扶姣点头,望着陈仕淮离去的背影,陈仕淮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正巧与扶姣对视,顿了一会,终究还是往正院去了。 显玉跑过来,咬牙切齿:“夫人真是太过分了!” 过分吗?扶姣若有所思,她还希望姜氏能再过分一点。 转身回了内室,扶姣知道,陈仕淮这一去,今日是不会再回来了,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 明春提着食盒进门时,显玉正烧着炭盆,如今扶姣掌家已有快两个月,提拔上来的年轻一代都渐渐投诚,有了这帮人的孝敬,吃的用的都是上乘,清月院再不是曾经萧条的样子了。 一见明春进来,显玉便翻了个白眼:“次次都来叫世子,我看这几天来了没有八回也有五次!世子爷就去了一回,她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再来!” 明春这般沉稳的人都被这一次次的折腾弄出了火气,更别说显玉了。 “世子爷去得少了,我瞧着,像是不耐烦了。” 显玉得意起来:“那当然了!咱们主子生的这么美,世子爷又不是个瞎了眼的,还能看不见吗?谁愿意成天对着个装病的药罐子。” 明春也心烦,没反驳她这大逆不道的话,两人端着食盒进了内室,伺候着扶姣用饭。 这一个月以来,姜氏越来越沉不住气,眼看禁足之期将近,她频频动作起来。 “今日正院那儿有什么动静?” 扶姣问道。 明春便说:“奴婢方才去厨房,瞧见几个和尚从侧门那儿进来了,看方向似乎是往正院去的。” 不必说,肯定是姜氏找来的人。 当今圣上不屑于鬼神之说,臣子们也上行下效,这几个和尚能进门,纯粹是姜氏求来的。姜氏说怀疑自己中了邪,病总是不好,想叫几个高僧来府中为她祈福。 姜氏倒也聪明一回,说是老夫人也笃信佛法,她这才想到这个办法,陈仕淮碍于孝道,总不能说自己亲娘愚昧,就也答应下来了。 不过扶姣有预感,这次的事,姜氏就是冲着她来的。 所以用过了饭,她却没动,只慢悠悠的饮茶,果不其然,还没有半个时辰,正院那边就来人了,就是老熟人刘嬷嬷。 这些时日见惯了刘嬷嬷哭天抢地,猛然看见她恢复往日狐假虎威的样子,扶姣还有些不习惯了。 她放下茶盏:"刘嬷嬷来这儿,是有事?” 刘嬷嬷鼻孔看人:"自然有事!世子传唤,姨娘跟老奴走一趟吧!” 该来的总要来,扶姣起身,跟在刘嬷嬷身后走。 一路上刘嬷嬷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等进了正院,便看见陈仕淮坐东正对门口处的茶案旁,手抵着额头,看不清神色。而他身旁站着几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相貌慈蔼,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度。 扶姣抬脚踏入门中,还只迈了一只脚,便听屋中传来姜氏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好像是病情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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