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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然就加重了似的。 几个和尚立刻就向扶姣看来。 陈仕淮也抬起头,神情疲惫,这些时日姜氏不停的闹,朝堂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顺利,让他身心俱疲。 他禁不住想,难道当真是有什么东西挡了运势,才让他这些时日霉运加身? 回想起这些日子,好像就是从他与扶姣关系缓和之后,才有了种种事端。 陈仕淮面色古怪:“几位高僧,这便是我府中的女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几个和尚远远看着扶姣,良久,念一声佛号: “请施主快做决断吧。” 第十五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5 扶姣眼看着陈仕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倒没死心,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那和尚长叹一口气:“这位女施主倒并非命煞,只是世间缘法如此,也是巧合了。” 扶姣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屋子“高僧”,不过是些滥竽充数的小人,她倒是想看看,姜氏憋了这两个月,到底憋出了什么高明的招数。 姜氏忙着装病,陈仕淮半信半疑,扶姣不能自辩,这个时候自然就轮到刘嬷嬷出场做戏。 她扑上来,跪在和尚面前:“高僧啊,请您快给指一条明路吧,我们夫人病了月余,眼看着病情越来越重,如今……如今……” 便哭出声来。 陈仕淮面色尴尬。 他一开始觉得,姜氏纯粹就是在装病,可后来日子一久,姜氏每天都是汤药不断,便有些动摇了。 若是装的,一天三碗药就这么喝下去,是药三分毒,假病也要成真的了。 可想起这些时日来扶姣的小意温柔,陈仕淮便左右为难。 如果真是因为扶姣,他到底是选青梅竹马的发妻,还是越来越合他心意的妾侍? 气氛烘托到这里已经足够,和尚故弄玄虚,先是皱眉,后又似禁不住哀求,沉声道:“贫僧本不该泄露天机,可施主苦苦哀求,贫僧若见死不救,也实在枉学佛法。” 他将原因道来。 “这位女施主八字倒没什么古怪,与世子也算是相辅相成,本应是一桩良缘,可奈何女施主与尊夫人却命格相克,此消彼长之间容易惹出祸端,长此以往,不仅尊夫人要长卧病榻,贵府运势怕也要受到牵连。” 此时躺在床上装病的姜氏握紧拳头,她本想借着此次直接将扶姣打成克夫命,只可惜老夫人相信佛缘,早在扶姣入府之前就找人算过,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只说扶姣与她相克,稍往大了说扶姣影响府中运势。 也不知能不能说动世子。 姜氏跟刘嬷嬷想了许久,这次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她们知道陈仕淮不信神鬼,可这些时日以来,眼看着扶姣渐渐把控住了府中事物,与世子也日渐亲密起来,姜氏心中不是不慌张。再加上丽妃被褫夺封号,姜氏联想到扶姣身上的古怪,更是惴惴不安。 种种事情加在一块,她只能听从刘嬷嬷的建议,想要借着命数相克一说将扶姣赶出府中,至少不能再放任陈仕淮与之亲近。 “咳咳……世子……我、我好难受……” 姜氏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药,但实际上都是从娘家送来的养身药,是有助于女子怀孕的,如今她看起来面色惨白形容憔悴,纯粹是脸上多涂了些铅粉,只不过陈仕淮一个男人看不出来这点伎俩罢了。 陈仕淮怔愣,他倒是听说过男女之间命格相冲的话,但这正妻与妾室相克他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看来,难道近日来他在朝中连番不顺,也是被这些玄玄乎乎的东西影响了? 陈仕淮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而扶姣将陈仕淮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冷笑。 姜氏这次倒也是歪打正着了。 这些时日她被禁足在家,扶姣有意限制正院人进出,她不知道陈仕淮的近况。但扶姣这些时候几乎日日陪着陈仕淮说话,他在朝中又受了什么气,扶姣一清二楚。 许是宫中那一晚的亲昵叫皇帝食髓知味,他好像越发忍耐不得了,最近找不到什么由头出宫,便对陈仕淮百般看不顺眼。 陈仕淮此人自私伪善,答应姜氏请和尚来,归根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眼下这位被姜氏收买了的高僧说出这番话来,本来只是想夸大一番,却不曾想,正中陈仕淮下怀。 陈仕淮看着屋中两个女人,又想起前些日子皇帝对他严加斥责,左右权衡之下,问那和尚:“若当真如此,高僧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二位夫人分隔开来,最好请扶姨娘暂居别处,等过一段时间时机扭转,再迁回府中,便能万世太平了。” 说得好听,过一段时间,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时机扭转?还不都是这和尚一句话的事。 他受姜氏指示,扶姣一旦搬出府中,恐怕一辈子都等不到那个所谓时机。 扶姣心中盘算着,事已至此,她陷入被动,但不能坐以待毙,不如将计就计,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扶姣退后一步,就站在门外:“敢问高僧,您可是来自宝华寺?” 宝华寺是京中最负盛名的寺庙,坐落在保宁山上,备受各家夫人的推崇。陈国公府的老夫人每年都要去寺庙祈福,最常去的就是宝华寺,更是每过一段时日就要在寺庙中小住。 宝华寺中僧人之多远胜寻常寺庙,为防止冲撞寺中香客,每位僧人都要挂上宝华寺的香牌。扶姣在这个和尚身上就看见了一模一样的香牌。 和尚回答:“正是。” 想到现在老夫人正住在宝华寺中,扶姣有了主意。 她道:“既然高僧说妾身与夫人命数相冲,还会影响世子运势,那妾身自然要为世子考虑。” “你这是要搬出府中?”陈仕淮倒有几分犹豫:“高僧也未必没有别的办法,你一个柔弱女子,独身在外该如何过活?” 不是陈仕淮瞎操心,若是换做旁人,他多给几个仆从护卫,打发到庄子上也就是了,可扶姣实在貌美非常,若不在府中,寻常地方恐怕也护不住她。 扶姣心中实在不耐烦陈仕淮这样子,既担心她影响他运势,却又贪图她带来的美好情绪,令人作呕。若是她苦苦哀求不想走,陈仕淮说不定还要叫人将她押出去,这时候倒装上好人了。 和尚看了姜氏眼色,立刻否认:“世子,贫僧已提出了解决之法,若世子实在不舍,恐怕日后会酿成大祸。” 刘嬷嬷也帮腔:“世子,扶姨娘不过是出府住一段时间,可我们夫人若是再不好,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啊!” 陈仕淮沉默着。 扶姣站在门外,用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眼中似有千般情意,叫陈仕淮不敢再看。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倾斜,这些时日以来,朝中种种不顺已经让他筋疲力尽,若有解决之法,他肯定是要做的。 但清高自傲的性格,却又让他说不出来将扶姣迁出府中的话来。 每到这种时候,扶姣都不会让陈仕淮失望。 她主动站出来,语气坚定:“妾为了世子,什么都愿意做,更不愿叫世子为难,如今妾思来想去,唯有一个方法妥当。此法既不会让国公府丢了颜面,也可解当前危困。” 屋中人都看向扶姣,陈仕淮问:“什么办法?” “让妾身随高僧前往宝华寺。” 第十六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6 “宝华寺?” 此话一出,人人吃惊。 扶姣却气定神闲:“没错,让妾去宝华寺。” “一来,宝华寺高僧云集,定然能更快化解命数之劫,”扶姣解释道:“二来,妾身无故出府,难免会被旁人议论,当今圣上不信鬼神,若是有人以此为把柄弹劾世子,那就不好了。如今老夫人正在宝华寺中,对外便说妾是代替世子前去侍奉,便能顺理成章。” 一番话有理有据,陈仕淮脸色立马好了起来。 他方才犹豫不决之事,都叫扶姣这个办法给解决了,自然高兴,心中更觉得扶姣实在是聪慧美丽又善解人意,竟然无一处不好。 “正该如此,”陈仕淮抚掌:“如此一来,便万事稳妥。” 他看向扶姣的目光重新柔和起来,二人相视而笑,在姜氏看来竟然如神仙眷侣一般无比契合,当下便是心头一痛。 原来她好一番筹谋,最后竟然还是给这狐狸精做了嫁衣裳!现下她人走了,却落下个好名声,日后世子心里哪还能忘了! 姜氏撑着身体的手一松,直愣愣的倒回床上,连绵不绝的咳嗽声立刻停了,刘嬷嬷扑上去一看,姜氏竟然当真晕了过去。 陈仕淮看了一眼,心里竟然没什么触动,只叫大夫给好生诊治。 倒是扶姣见了这一幕,主动提起早日启程。 陈仕淮心中大动,握了握扶姣的手:“委屈你了。” 这话陈仕淮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扶姣不以为意,却装得十分感动:“世子说得哪里话呢,只要是对世子好的事情,妾都愿意去做,只是妾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世子既要忙于朝中事务,又要照看夫人,可一定要保重身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惦念我……” 陈仕淮扯下腰间玉佩递给扶姣:“你放心,等此间事了,我一定亲自去宝华寺接你,这玉佩是我幼年时祖父给的,如今赠予你,等母亲见到,定然不会为难于你。” 扶姣接过玉佩,爱惜的摸了摸,妥善放好,又面带羞涩的给出一枚绣工精巧的香囊:“世子,这香囊……” 陈仕淮了然,开怀地笑了:“这是你绣给我的?” “世子若是不嫌弃,便带上吧。”扶姣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似乎受不得羞意,几步走开了,只到了转角处回了头,正好瞧见陈仕淮将香囊系在腰间。 她勾唇浅笑,似乎格外高兴,看得陈仕淮心中酸软,竟有些年少时才有的悸动,越发不舍扶姣离开了。 过了转角,扶姣还笑着,她当然高兴,陈仕淮系着这香囊上朝,皇帝肯定会留意,那上头可是有她留下的体香呢。 这一次姜氏弄巧成拙,反倒给了扶姣机会,她早就想着如何才能再见皇帝一面了,现如今她即将前往宝华寺,皇帝找不到理由来国公府,还找不到理由去宝华寺吗? 等回了清月院,显玉和明春都哭丧着脸,看扶姣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连明春都忍不住了:“姨娘,您若是心中难受,在奴婢们面前也不用遮掩什么的。” 她们当真以为扶姣对陈仕淮是一片真心,看扶姣不仅不哭,还笑着回来,只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 扶姣也不解释,只交代她们两个抽空去一趟宁远侯府:“告诉宁远侯夫人,就说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宝华寺了,最近不能跟她相约听戏,若是有事,可以书信联络。” 显玉领命去了,扶姣便回了内室,把玩着玲珑棋子。 为防止陈仕淮不带香囊上朝,还是再告诉宁远侯夫人一声比较保险。 想起这些时日以来,宁远侯夫人每次跟她出去都要暗戳戳的夸赞一番皇帝,扶姣便觉得有趣。 宁远侯夫人上次在皇帝面前漏了底,想也知道频频约她出门是皇帝授意,这次她去宝华寺的事,借由她的口告诉皇帝也好。 事不过三,这次在宝华寺里,也该成事了。 * 次日一早,扶姣收拾好行囊,赶在陈仕淮上早朝前跟着几个和尚启程了。 宝华寺路途并不远,半日就可到达,扶姣跟明春显玉坐着马车,在车上补眠。 陈仕淮送扶姣出了门,神情便有些恍惚,这种恍惚一直持续到上朝,被这几日盯着他找茬的皇帝一眼看出。 早朝上皇帝按下不发,等退朝后,就将陈仕淮叫到御书房中。 皇帝打量着陈仕淮,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腰间挂着的香囊。 大殿之上距离远还没闻到,可如今御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皇帝瞬间就捕捉到了陈仕淮身上那一股暖香,面色立刻阴沉下来,抬手就将一道折子丢在陈仕淮面前。 “陈仕淮,朕一向视你为肱骨之臣,可近日来你频频出错,今日更是神思不宁,你如何解释!” 陈仕淮大惊失色,额头瞬间沁出汗珠:“臣有罪!请皇上开恩!臣日后定然更加谨慎,不负天恩!” 皇帝冷哼一声。 其实哪是陈仕淮有什么大错,只是他今日想那女子想得厉害,做梦都是那晚的暖香,寻个由头来对她的正牌夫君发难罢了。 如今火气也发了,皇帝看着那香囊,终归还是没忍住明知故问:“朕听闻你夫人姜氏病重,还给你做了香囊?” 陈仕淮有点懵,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这上面来,但也老实回答:“这并非臣的夫人所做,是府中妾室临行前送给臣的。” 临行? 皇帝捕捉到这个词,难道她出了府? 心中有了念想,皇帝懒得再跟陈仕淮周旋,只最后想着,这香囊早晚有一天带在自己身上,不耐烦的打发陈仕淮走了。 “王晃。” 王晃进来:“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去给朕查查,她到哪儿去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王晃自然知晓,于是应下出去,刚一到门口,底下徒弟递上来一封书信,上头写着宁远侯府。 王晃知道宁远侯夫人的用处,立刻又进去,将信件呈上:“陛下,宁远侯府来信了。” 第十七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7 日头最大的时候,扶姣等人到了宝华寺。 山门之外人头攒动,装饰奢华的小轿数都数不清,足以见得此处香火繁盛。 几个跟扶姣一块回来的和尚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他们只是宝华寺的外门弟子,这次收了姜氏的好处到国公府办事,结果事情没办成,还把扶姣给带回来了,若是让方丈知晓,肯定逃不了一顿责罚。 “施主,近日来我们方丈闭关参禅,你若无事就不要打扰了。” 和尚怕扶姣泄露此事,只能先哄骗她。 扶姣自然看出他的意图,不过无妨,反正她本来也不想这么快洗脱罪名,不多在这待几天,怎么能等来该来的人呢。 “妾身知晓,高僧放心。” 和尚领着扶姣到了禅房:“此处便是给施主准备的禅房,离陈老夫人禅房不远,贫僧还有要事在身,施主自便吧。” 显玉跟明春都一起来了,在禅房中收拾了一下,心中十分不满。 “那和尚分明是故意的!” 这禅房积了不少灰,房梁墙角处甚至还有蛛网,木头床又硬又小,上头只有薄薄一层棉被垫着,与国公府比起来实在算得上环境恶劣。 宝华寺每日香火不断,往来香客多是达官显贵,禅房又怎么会如此简陋呢,可见那和尚是得了姜氏授意,有意为难扶姣。 扶姣环视房中,光线昏暗,陈设破旧,的确不是个好地方。 “无妨,先随我去拜见老夫人。” 陈老夫人每年都来宝华寺,因此寺中有她固定的禅房,的确距离扶姣不远,走了片刻便到了。 门口守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嬷嬷,见扶姣来,迎上前来:“姨娘请进吧,老夫人已经知晓了。” 于是扶姣便走进去,显玉跟明春却被拦住了。 一进室内,满是佛家香火气,木鱼声响起,竟然有些佛钟鸣奏之感,看来陈老夫人的确潜心此道。 再往前走,扶姣看见个老妇人的背影,半白头发被一根木簪挽着,但却是千金难买的小叶紫檀,听见脚步声,陈老夫人回头。 “你来了。” 扶姣下跪行礼:“妾扶氏,拜见老夫人。” “起来吧,”老夫人回头,她保养得宜,脸上虽有些风霜痕迹,看着却还精神:“府上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待一段时日,有些事情并非你的过错,寻个机会,我便把你送回去,只是有一点你要牢记。” 扶姣与老夫人视线相接,对方眼光锐利,全然不似方才礼佛时恬淡。 “妾谨遵老夫人教诲。” 陈老夫人便垂头看扶姣,瞧见她腰间那一枚玉佩时,神情恍惚一瞬:“当初我接你入府,只为了叫你给府上传宗接代,如今三年过去,本以为你是个不成器的,却不想你又叫仕淮另眼相看,还得了这玉佩,既然如此,我少不得帮你一把。” “但你记住了,这一次我可等不了第二个三年。” 这是在告诉扶姣,她能给扶姣回去的机会,就能再扶持旁人。 说完这番话,老夫人不再搭理扶姣,在她心中,扶姣只不过是代替姜氏生育孩子的工具罢了,就算扶姣不成器,她还能再找第二个第三个妾室给陈仕淮生孩子,只是看在扶姣现在还算受宠,所以才愿意跟她说几句话。 实际上还是没把扶姣这个地位卑微的妾室放在眼里,十足傲慢。 扶姣最厌恶这般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派,陈老夫人自认为恩威并施,也的确是比姜氏高明许多,只可惜碰上了扶姣这样的反骨之人。 她的确即将有孕,要怀的却不是他们陈家的孩子。 扶姣退出禅房,显玉迎上来:“姨娘,宁远侯夫人也来寺中了,现在就在梅园,说是等你过去赏景呢。” 宝华寺后山有一大片梅花,冬日时积雪覆盖,白雪红梅很是好看,被往来香客称为梅园。梅园之中有一处小亭,扶姣到时,宁远侯夫人孙氏已经在亭中等候了。 “孙姐姐,妹妹来迟了。” 自从宫宴之后,扶姣便与孙氏姐妹相称。 孙氏回过头来,手中正端着一壶酒,见扶姣来,送了送手:“妹妹快些过来,我温了酒,你我姐妹二人饮酒赏梅,岂不妙哉?” 扶姣落座,有些犹豫:“姐姐知晓,我不胜酒力,那日宫中醉酒就险些误了事。” 孙氏想起宫中夜宴,神情有些微妙,心中想还好你不胜酒力,否则今日我也没有这般造化了。 她前来宝华寺,正是得了皇帝授意。 “不妨事,”孙氏笑道:“我特意准备的果酒,小酌几杯。” 扶姣才接过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的确是果酒,入口微甜回甘。 放下酒杯,扶姣眉头轻皱,愁容难掩,引得孙氏发问。 几杯果酒下了肚,扶姣便将昨日和尚入府说她与姜氏命数对冲之事和盘托出。 孙氏果然追问:“那陈世子就没为你说几句话?” 受皇帝所托,孙氏找到机会便要说些陈仕淮的坏话。 扶姣半伏在桌案上,面色泛粉,眼中水雾微浓:“世子……世子他也为难的。” “我呸,”孙氏性情爽利,直言道:“什么为难不为难的,那姜氏分明是胡诌,叫一群贼和尚去陷害你!” 泪水划过脸颊,扶姣之姿态,十足我见犹怜,看得孙氏装出来的火气都有了七分真,她拍拍扶姣肩头:“我的好妹妹,你跟我说说,这陈世子待你这么绝情,你又何苦对他掏心掏肺呢?” 难不成真是情根深种吗? 孙氏盯着扶姣的眼睛。 听了这一问,扶姣却目光茫然,似乎极为不解孙氏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 粉唇微张,犹豫良久方才说:“可是,可是我已经嫁给了世子,便是世子的人了,自然要对他千般万般好啊。” 孙氏一怔,她想过扶姣是真心爱慕陈仕淮,却未曾料到竟是这样的理由。 身为女子,虽然从小熟读女则女训,知晓三从四德,在外提起便是满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若论起心中真正的想法,又有几个女子是真的出于这个理由对丈夫千依百顺? 不过都是出于利益考量罢了。 就如孙氏自己,若说她如今百般谋划是为了宁远侯府不假,可这其中七分为了她自己,三分为了她儿子,宁远侯本人可完全不在她考虑当中啊。 孙氏真有些怒其不争了:“你个傻姑娘,哪有因为这就委屈自己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 第十八章 柔弱臣妾vs无子帝王18 “你若真心爱慕一个男子,便是出于本心的对他好,而不是一味依照三从四德。” “仔细想想,你见到世子,会不会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若是世子只惦记姜氏,你心中有没有嫉妒?” 孙氏妙语连珠,几句话问得扶姣思索起来,片刻过后,茫然回答: “似乎……并没有。” 扶姣有些难为情,可借着几分酒意,还是说了真话:“但女子不可善妒,我这样,难道不是对的吗?” 孙氏手指轻点扶姣雪白的额头:“你呀,你这是还没开情窍呢!” 说到此处,孙氏哪里还不明白,她认定了扶姣是还没尝到情之一字的滋味,心中是高兴非常。 原本还担心,皇帝眼看着是铁了心了想要扶姣,若是扶姣当真对陈世子情根深种,事情就难办了。 可现在知道扶姣只是恪守女德,对陈仕淮只是出于世俗规矩,孙氏如何能不高兴呢。 只要皇帝得偿所愿,她今日所作所为,都会得到极大的回报。 想到这,孙氏掩住笑意,声音轻快:“妹妹,夜深了,我叫人送你回房,可千万记得姐姐这几句话,若是遇见什么事,便想一想,说不定你心中便会有了答案。” 扶姣装醉,被显玉跟明春搀扶回了禅房,而孙氏在扶姣回禅房后,也急匆匆的回了屋,借着烛光将今日扶姣所说尽数写在书信当中快马送回京城。 皇帝派她来探扶姣口风,如今她该做的都做了,想来这结果也会让皇帝满意。 梅园一会,扶姣与孙氏二人皆得偿所愿,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时,扶姣还未用完素斋,便听外头一片忙乱,一个小沙弥敲了敲门:“女施主,贫僧打扰了,寺门外有圣旨到,所有寺中人都要去外头领旨,女施主请快些。” 是皇帝有动作了? 扶姣立刻动身前往宝华寺大门,找到陈老夫人,跪在她身后。 前来传旨的竟然是王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夜梦万民,感如今天下多有恶事,遂于三日后入宝华寺,为万民供灯,钦此!” 宝华寺方丈受宠若惊,恭恭敬敬的接了旨意:“贫僧领旨谢恩!” 扶姣感觉到王晃的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她身上,看了几瞬后才移开,若无其事的与方丈交谈。 三日后,扶姣低着头,听陈老夫人喃喃自语:“陛下不是从不信这些,怎么又要供灯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浅笑。 该想个什么办法,叫皇帝与她做了该做之事呢? 自从圣旨下来,宝华寺中就有了大动作,三日之中将一些平常香客送回,只剩下几处禅房,住着一些达官显贵,譬如陈老夫人、扶姣与孙氏等人。 皇帝入寺当日,扶姣接到陈老夫人传话,说是叫她不要外出,免得冲撞圣驾。扶姣倒无所谓,只是皇帝显然不大乐意,中午时就有小沙弥过来说让她们自由行动不要拘束,并指明是皇帝的意思。 扶姣觉得好笑,皇帝莫非以为她是故意躲着? 当天下午,扶姣还是没有出门,孙氏便找来了。 孙氏身边的丫鬟灵秀进门,又约了扶姣去梅园,扶姣应了,回到禅房,在行囊中翻找出一身她早就准备好的素衣换上。 明春看了一愣,显玉也是啧啧称奇:“奴婢以往是看不上这些连个花样子都没有的白衣裳的,如今看姨娘穿才发现,女要俏一身孝的道理实在不假。” 扶姣穿着雪白的素衣,只在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绸带,将胸前柔软弧度与一节细腰勾勒的淋漓尽致,外边套上宽大的披风,便这样出去了。 到梅园时,孙氏还是如上次一般,桌上煮着酒。 扶姣正要上前,系统却突然出声: 引情药其实就是春药,能引动男女情潮,可是孙氏怎么会给她用这种药呢? 扶姣怀疑一瞬,立刻便打消了念头。 孙氏此人虽然精于算计看重利益,但她出身高贵,并不屑这种腌臜手段,此事她大抵不知情。 难道是皇帝? 扶姣压下心中疑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孙氏看见她来,面上笑意越发浓重:“你来了,今日你可有口福了,你看看这酒。” 见孙氏如此坦荡,扶姣更加确信此事非她所谓,顺着她手指看向酒壶:“这酒壶倒特别,与前几日的不同。” 孙氏笑道:“正是,这酒是寺中的梅花酿,是用雪水酿造,再埋入梅花树下封存。我曾喝过一次,这酒中梅花香气经久不散,饮用可滋阴养颜,更不会醉人,很是难得。方才我来时恰好见一小和尚在挖酒坛,就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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