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么样子。 她缓了口气,抬头看他,才发现他也正垂着眼看自己,眼底有心疼,看起来是因为她。或许是因为她吧,她愿意自欺欺人地这么想。 河岸边安静得要命,人也少得要命。虽然行人一向不多,但平时还是会有三两人在这里夜跑的,但今晚一个路人都没有,以至于没有一个意外来打破此时的僵局。她吸了吸鼻子,转脸看向河边。 “打孙媛是我不对……” “冉冉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他顿了一顿,“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孙媛,但我们不熟,至于她有怎样的想法我都不太放心上,才给你招来麻烦。至于冉冉,我不是那种人,她也不是,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忍了半天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他越是这么说,越显得她小家子气。手被她抓着,眼泪都没办法擦,她就使劲吸鼻子,但是无济于事,反倒越来越难过,肩膀都忍不住抖。 好像不能把责任完全归咎给谁,可是心里就是有好多好多委屈,她不知道要怎么排解。如果将她的不满她的牢骚倾诉给温浥尘,他那么忙,医院里各种乱糟糟的事,乱糟糟的人已经够他应付,她不想把那些情绪垃圾再往他身上叠加,便只能自己消化。其实只是她自己以为的消化,根本没有,全部积攒到一起,反倒让难过一点点放大。 他微微退了一些,矮身看着她的眼睛。 思来想去,他觉得明仁有权利知道某些事,现在选择权不仅仅是他占主导。不管她知道之后,是选择分手或是怎样,他都接受。 他将心情缓了又缓,以使自己不至于紧绷而表现出慌神的样子。 “介于我们的关系,有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他右手松开,把她的眼泪拭去,微微笑着,“我昨天跟主任上台,患者是HIV携带者,唔——就是这样,我被认定是职业暴露Ⅲ级,今天吃了阻断药,结果要等四周。” 明仁的表情蓦地僵住,像是冻结了似的,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可他偏偏还要说。 “刚刚对不起,我躲你没有其他意思。”他自嘲地笑了笑,“虽然我学医,病毒原理传染途径我很清楚,可是我还是会怕。” “你……”明仁脑子已然空白一片,难以置信地眨了一下眼,泪珠又滚出来,她没理会,只问,“真的假的?怎么可能呢?一般手术前不做检查吗?” “急诊手术,没来得及。”他把她手摇了摇:“你先听我说。昨天我想瞒着你,但今天改了主意,我瞒着你是不道德的。如果四周后,结果是阳性,我们就分开。如果是阴的话,我算是躲过这一劫,但是以后还可能会遇到类似的突发情况,风险依然存在。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你也可以现在就提分开。” 她愣了愣,突然张口骂到:“温浥尘你神经病吧!” 他有些懵,明仁偶尔会不顾及形象,但还没像现在这样失态地骂过人,至少他没见过。 “你有毛病是不是?你……你……”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骂的脏话,只能又重复回来,“你神经病啊!你……我不分。” 惊惶慢了半拍才往上涌,她双手抱住他的腰,紧的不能再紧,好像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会飞走,口中一直念念叨叨地重复“温浥尘你怎么能这样?” “明仁,你先冷静地想想,想清楚,不要因为一时的感受就草率决定,明天你再告诉我你怎么选。” “我不要。”她摇头,脸埋在他怀里,双肩抖得厉害。只隔着背心和薄薄的衬衣,湿热的眼泪很容易就浸透的衣料,温浥尘衣服潮湿了一片。 他嗓子发干发紧却无可奈何,只得回抱住她,轻拍她的背,等着她慢慢接受。 送明仁到楼下。小区单元楼的灯比河边路灯明亮的多,他看清明仁发红的眼底,又开始后悔不该告诉她。 “别回宿舍了。”她站在楼门口,拽着他的手,“明天早上,我告诉你我的决定,当面。” 他目光颤了颤,点了一下头。 明仁洗了澡吹干头发出来,温浥尘在客厅沙发里躺着,蛋挞一双前爪很乖巧地在踩着他的腿,像是在给他捶腿。 明明很温馨又可爱的场面,明仁却是鼻腔一酸。 晚上两人分房睡。温浥尘抄手站在客卧门口,明仁再将房间打量了一番,把空调的温度又加了一度,不能贪凉。 明仁出来,贴着门的另一侧站着。 刚刚听到温浥尘带来的坏消息时那种压抑的情绪已经散掉很多,至少是暂时散掉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晚安吻,然后睡觉。” 她指指自己的脸颊。 温浥尘轻轻一笑,将她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头发:“晚安。” “晚安。”她低声回应。 掩上门,明仁走到床边,腿发软。她并不清楚温浥尘手术期间是怎样的情况,评定Ⅲ级,算是比较严重的情况。 人都是相信那些在别人身上听说过的灾难只会在别人身上发生,厄运不会落在自己头上,不会落在身边人的头上。但是,厄运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小昱没救回来,明曼和裴诵车祸住院,温浥尘现在又遭遇这样的意外。 她自问,她怕艾滋吗?虽然做过志愿者,她到底能否接受伴侣是HIV携带者? 冷静下来,她需要做最坏的设想,她能否接受跟检验结果呈阳性的温浥尘在一起? 哪怕之后,她和温浥尘之间没有了感情,她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决定在一起的决定? 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想得后来,头晕,还一阵一阵地抽着疼。她靠着枕头,竟然睡过去了。 山里一向清幽宁静。明仁坐着,双脚悬空,在大石头边摇来晃去,一边看着山下冒着淡蓝色炊烟的房子。 旁边坐着的人是他少年时候的样子,干干净净的,有些瘦。 明仁很多次像这样坐在山头,陪着邻家哥哥。 “多好呀!” “什么?” “活着多好呀!”他重复,冲她笑了一下,“活着就很好呀!” 明仁头跟撞了一下似的,猛然惊醒,心脏跳得乱七八糟。 盯着天花板,她好半天终于平静了,摁亮了床头灯,屋子里亮起来。 这话不是梦,是他曾经说过的,“活着多好呀”。她那时候不知道他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刚刚突然又梦到这句话。 她坐在床上呆呆的,手探到颈间,温浥尘给她的戒指被她戴在脖子上。他跟她求婚,她很开心,但是现在还不能让明曼和裴诵知道,时机不大合适,她想的是再等等,所以才把戒指藏起来。 这会儿,她把戒指戴到手指上,刚刚好。 她手指微微曲起,把戒指反复看了又看,心底暗暗叹了一句,这样多好呀! …… 明仁从桌前醒来,昏昏沉沉地去床边按掉闹钟,又回到桌前,两个小时前的成果就摆在桌上。 她去洗漱,温浥尘已经醒了,在冰箱前找东西。 洗漱出来,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明仁把头发随意地挽成个丸子,坐到温浥尘旁边的椅子上,盯着他看。 “吃饭吧。”他看起来很累。 明仁扫了一眼他胳膊,这会儿他穿着短袖T恤,昨天起的疹子下去了,还好副作用没有更严重。 “温浥尘。” “嗯?” “我是来宣布我的决定的。” “好。”他把一杯牛奶挪到明仁跟前,想避开她的眼睛,但还是转过身,看着她。 “你对我求婚的时候,是不是认真的?” 在听结果前竟然被问到在这个问题,他不免愕然:“当然是认真的。” 她手指悄悄地攥紧了,抿了抿唇,双手过去攀住他肩膀。虽然有时候她在温浥尘面前很敢说些出格的话,但是她今天有一些胆怯,需要抱着他。 温浥尘身体有些僵硬,不过随后便顺势把她抱过来放到自己怀里,心里不免升起一层诀别的惆怅来。 她下巴靠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发闷。 “温浥尘。” “嗯。” 她轻轻地抽气,胳膊搂紧了些。 “很多结过婚的人,他们办的婚礼上,司仪或者神父都会问双方,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会爱ta,照顾ta,尊重ta,接纳ta,对ta忠贞不渝直到生命的尽头。一辈子那么长,我不敢保证我做不做的到,毕竟很多人都没做到。” “嗯。”誓言是誓言,生活是生活。矢志不渝,没那么容易做到。 “但是你既然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你说是不是?”她把手里小巧的东西攥紧,生怕脱手滑落,“所以,我想的是,我这里有个戒指给你,我们先结个婚……” “明仁……” “你等我说完。唔——等四周之后,你没事了,我们就跟父母说,然后补个证。你有事的话,我们再想办法,比如以后你工作的事,还有孩子的事。好不好?” 他把她推开,正色到:“你不害怕吗?” “不就是艾滋吗,有什么好怕的?我都不怕,你学医的,还怕什么,你别怕,我陪着你。”她说得一本正经,比宣誓还正经,还诚恳,一边把手里银色的圆圈往他无名指上套,非常专注,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件事都专注。 “你送我一个戒指,我也要还你一个。但是太赶,我拿耳环磨了一个,你先凑合戴,我下午再买一个合适的。” 尺寸并不是完全合适,但大小凑合,除了第二个指节过的时候有点费力,好歹是套上了。多好看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匀称,指甲干干净净,就该是医生的手。 她鼻子又是一酸,随后被温浥尘搂回到怀里。 他下巴轻轻摩挲她耳际,声音突然就沙哑得厉害:“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明仁悄悄地把眼泪擦掉,然后就欢乐起来了。 “这可是你说的哦?亲我!”她坐直了,手指点点自己的嘴唇。 “吃饭,你要迟到了。”他不接招,一手抱着她,一手去拿早餐。 “是不是怕传染我?温浥尘你没常识,你这医白学了……” 他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好了,吃饭!” 她蓦地又换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哎呀,我昨天把嘴咬破了。” 温浥尘拿眼角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戒指卡的他手指不大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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