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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切疾病皆有解法,而不至于朝廷束手无策。” “那为何百姓还是病死?”炎奴歪头。 “呃……”冯君游无法回答,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见炎奴不断追问,只能说道:“有解法,不一定就有条件能治病……天下若不乱,百姓丰衣足食,当然遇病不忧。” “这与瘟神无关,若无瘟神,则一切任自然,那纵然万贯家财,也可能病死,何其苦也。” 炎奴有点明白了,没有瘟神,则不光是穷人病死,富人也会病死。 一切任自然,谁都可能得上药石无解的疾病。 见他沉思,冯君游又说道:“如果没有仙骨,那成为鬼神还有第二种,即天道点化。” “这和妖的来历很像,没有仙骨就得看天道给不给造化了。” “若人死时执念极深,情达于天,哪怕没有仙骨,天道也有可能令其化为疫鬼灾神,受天道辖制,生来就是给人间带来灾难祸患的。” “像那一目五先生,就是天道点化的疫鬼,专门吸死染病之人。而灾神就更厉害了,可降下种种灾害,为祸一方。” “你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天道秩序,哪里降灾,自有天理在,若无灾神,则一切任自然,说不定哪天皇城就被地震毁灭了。” 炎奴呢喃道:“所以咱们贱民死了,最多只能成为灾殃么?” 仙骨仙骨,什么都是仙骨,天道天道,什么都要天道。 仙家无庶民,就连变成鬼,都只是贵人有资格。天道何其不公? “为什么没有地道?” 冯君游哑然失笑,他怎么知道呢? 沈乐陵歪了歪头:“故老相传的东西,真一半假一半的。人们都说敬天礼地,天道我是感应到了,可地道却根本不存在。” “总说皇天后土,其实只有皇天……没有后土!” 说着,她俯下身,抓起一把土:“也许所谓山河水土,自然万化就是地道吧,它自然而然养育一切,无知无觉,承载着世间万象众生,无欲无求。” 炎奴呆呆道:“万物都依赖它,它却没有任何要求,我觉得比你口中的天道伟大多了。” 沈乐陵将沙土撒落,吹了口气,洗尽手中的尘埃:“天道有意人有情,独独大地没有心。它所有的意义都是我们赋予的,自己终究是没有意志的死物。所以天地秩序,皆由天道所定。” “如何能让地道存在?”炎奴茫然。 沈乐陵好笑地耸耸肩:“我怎么知道?那是魔道中人想的事,他们不敬天,只礼于自然,甚至弄了个地狱,拷虐修士。” “天地理论上应该是一齐开辟而出,如今只有天道,也许地道还没到出现的契机吧。” “什么契机?”炎奴频繁追问。 奈何沈乐陵真不知道:“这些东西玄之又玄,我连天道都弄不明白,何谈根本不存在的地道?总之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我修的是五行道术,别的也不懂,所以别问,问就是火生土!” 火生土?所以是差一把火么? 炎奴听不懂,只是默默记下,不再追问。 第57章 均田者死 义军占领了全城,发放钱粮,安抚百姓,城中一片欢呼声。 不过周世却是愁眉苦脸地走过来,向众人行礼:“几位神通广大,覆灭张家,为城中百姓除去一恶,大快人心,我等凡夫俗子,感激涕零。” 炎奴困惑道:“既然是大好事,你哭丧着脸干嘛?” 周世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只是连连作揖。 冯君游倒是立刻反应过来,淡淡说道:“炎奴,你把城中士族几乎杀绝,我们一走了之,他们接下来可就麻烦咯,周围豪族定然群起攻之吧?” 沈乐陵咯咯一笑:“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是帮你们收编了这么多士兵吗?难道你们没有信心守住华县?那趁早投降吧。” 周世叹息道:“可我们无名无分,收编不了多少啊。” “若是有兵在手,周围豪族不足惧之,我有法破敌,乃至夺郡县以壮大。” “但这些降卒暂时威慑于你们的武力,等你们走了呢?” “没有士族的支持,纵然那些武者一时降了,事后也会政变夺城,就算我处理得当,他们也会逃窜,投奔到其他豪族那里。” “给多少钱都只会带着钱跑,毫无战斗力,因为跟着谁,都比跟着我们有前途。” 炎奴惊愕道:“为什么!就因为我杀光了张家的士人?” 冯君游对他解释:“夺了张家基业是贪,灭了张家全族是反,除非没有活路,否则谁愿意把命卖在这?” 炎奴有些茫然,呢喃道:“都把张家灭了,想活命还得看其他士族的脸色?” “是的……”周世躬身道。 炎奴眉头一皱,长枪跺地:“那我不走了,豪族敢来就把他们全灭了!” “万万不可!”周世与冯君游异口同声。 他们都非常清楚,灭完张家走了,华县义军只需要面对周边豪族的觊觎,这个局虽难,也还是有解的,还属于世俗层面的博弈。 可如果妖怪留下来,将要面对的敌人会数不胜数。 尤其是炎奴沈乐陵他们,本来就被修士追杀。 冯君游讲完利害关系,对周世说道:“反正你们本来就是被迫起义,灭亡张家的事,都甩在我们身上吧。” 沈乐陵拍了拍炎奴:“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我们走了,对这里来说才是好事。” 炎奴点点头。 周世见他们的确要走,拱手感激:“如此就好。” 然而炎奴聆听着满城的欢呼声,忽然说道:“我们走后,你们也不用怕周围的豪族。” “你看大家多开心,赶紧把田都分了,这里就是所有人的家,谁又不愿意保护自己的家?” 他很小的时候,阿翁还有自己的田,天下大乱后,为了保护茶山村,阿翁带领全村,家家户户男女老少全都上阵了,赶走了数倍于己的山贼,因为那时候茶山村是他们的家。 后来,地成了张家的,茶山村变成茶山堡,阿翁和大家同样是守城,却都是被迫的,以至于苟稀一到,大军轻松破城。 那一战昔日的村民几乎全死,阿翁从此再也没有心气儿,再也没有拿起过刀。 也从那之后,炎奴只为阿翁而留下,阿翁在,那里还是家,阿翁不在,就没有家。 炎奴深知,人们想要什么,可此话一出,大家都惊愕了。 周世更是头疼得快要裂开:“你还要我们均田?” “对啊,张家有几十万亩田,你们还没开始分吗?”炎奴反问,他还以为现在占了城后,百姓已经把张家那么多田地给分了。 李象摇摇头:“我们还在清点张家的财产,但因为没有士人,我手下又都是大老粗,那些卷书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所以城中百业待兴,千头万绪,实在是两眼一抹黑。” 说着,他看向周世:“得亏有先生在,否则我等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今城里,就剩周世一个士人,所有政务全部依赖他,听到李象也在考虑均田,直接一个后仰,晕了过去。 “先生!先生!”李象大惊,连忙抱住他。 好半天才把周世弄醒过来,周世颤声道:“你杀了我吧……” “先生何至于此?”李象急道。 周世嘴唇发白道:“均田者死,千古如此!岂不闻王莽之下场?与其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主上现在就杀了我。” 李象出身草莽,也没怎么读过书,惊愕问道:“王莽?” 周世叹道:“昔日王莽复古,恢复千年以前的旧田制,扬言回到尧舜之世,实则倒行逆施,祸害万民,其罪罄竹难书。” “他将天下耕地尽数收公,以一对夫妇百亩为原则,超过了的土地,一律没收重新分配给没有土地的农夫,私人不准买卖。” “以至于四海沸腾天下皆反,光武大帝顺天命而出,应者如云,一期之间,横扫神洲,海内靖平。” “王莽被义军碎尸万段,头颅被深受其害的百姓共提击之,切食其舌,至今首级还被硝制,收藏在洛阳宫中,警示历代皇室。” 炎奴奇怪道:“为什么天下皆反?” 既然民怨沸腾,定有缘由,可他却没听出来问题所在。 “万民无辜丧失土地,何以不反?”周世斜他一眼。 炎奴歪头:“不是有一百亩吗?” 周世愤愤然道:“人人都是皇帝的佃农,天下再无私田,你当是好事?此举只会无论士庶,人人皆贫。” 炎奴无从反驳,隐隐感觉问题的重点不是这个,但不知道怎么说,只恨没读过书。 李象也不甘心道:“可现在我们无名无分也无人,不均田还能怎么办?百姓如何支持我们?” 周世急道:“百姓只图衣足饭饱,我们把田交给他们种,只收很少的租就是,万万不可显出均田之象。” “否则世家群情激奋,天下又有谁能抵挡?” “王莽拥有天下,都碎尸万段,如今我们不过占一县之地,就敢杀士族,均其田,必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他又对炎奴说道:“你们把张家的士族杀尽了,再也不会有人敢投奔我们。” “没有天下士族的认可,我们几乎是在夹缝中生存,不被灭掉都算是烧高香了。若敢均田,必化为齑粉!” 炎奴终于恍然:“所以只要天下没有了世家,就可以均田了么。” “……”周世生无可恋,拔剑就要自刎。 李象连忙阻止:“先生!先不均田就是!我们把田给百姓种也是一样的。” “但周围豪族虎视眈眈,我们若不均田,哪有办法抵抗?” 周世郁闷道:“有办法抵抗,有办法……只要不均田陷入绝死之境,那就这周边几个庸碌豪族,我自有办法应付……” 李象面露喜色:“原来有办法,我还以为绝境了,要真是没活路了,我管那许多,不如一条道走到黑,起码获得百姓的支持。” 炎奴一听在理,拍手道:“对啊!不给活路者,皆须一死!” “不算绝境……不算绝境……有活路,我定能将这华县操持起来!”周世头疼道,只要不均田,就不算绝境。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李象拉着周世的手,一脸放心。 周世眼角含泪,一想到这城里,没几个读过书,就他一个人要操持,直觉万斤重担加身。 但即便如此,这烂摊子,他拼了命,也要谋划破局,否则国仇家恨,如何能报? 城中百业待兴,又有张家这许多资本,倒也不是不能拉扯起来。 想到这,他还真就想到了一些法子,紧接着,他微微瞥了眼旁边一脸憨厚的李象,心里一惊:“这大老粗,莫不是在激我吧?” 接着又看了看炎奴,怀疑这俩人在一唱一和。 若真是如此,那李象就是外表粗俗,内心细腻,或许真能辅之。 周世定了定神,心里好过一些。 第58章 老鬼落泪 最终炎奴与李象等人,相拜告别,沈乐陵和冯君游都表示去府库挑一点东西,就离开华县,亡命江湖。 炎奴没什么好挑的,就站在府库之外的大街上,默默地看着这座城市。 回想起周世仿佛送走洪水猛兽一样欣喜的神色,他心中有些失落。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干活、干活、干活。 总是被动等待,逆来顺受。 蓦然回首,最值得回味的事情,竟然是小时候和阿翁从乱军中杀出…… 直到大闹茶山堡,他才终于感受到快意。 那一天,他仿佛被点燃了一样,充满干劲下定了决心,要天下太平,可是心里其实非常茫然。 这一次,终于主动要干一件大事,他固然快意恩仇,除去了张家,可又非事事皆如人意。 到底如何天下太平,他完全不懂,这一次,似乎他什么都没改变。 “姜老弟,你在想什么?”黄半云一直陪伴着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炎奴如此专注地沉思。 炎奴老实回答:“我感觉自己太弱了。” “……”黄半云一听这话,感觉有点聊不下去了。 想了想说道:“你还弱?你已经很强了,而且还能更强……若是你觉得自己不懂什么招式,我可以教你枪法。” 炎奴期待地反问道:“你的枪法能天下太平吗?” “……”黄半云嘴角一抽,有点后悔提自家的枪法。 他缓了口气,说道:“想要致太平,先得平天下,光靠武力是不行的,必须要有经天纬地之才。” 炎奴问道:“你是吗?” “……”黄半云神情尴尬,连连摆手:“我不是,我虽然从小读书,但更多是在习武。” 炎奴苦恼道:“那上哪找这种经天纬地之才呢?” 黄半云头有点晕,无奈道:“他们自会想办法平定天下,又岂需要你我担心?” 炎奴坚定道:“可我不想等了,想自己做点什么。” 黄半云倒吸一口气:“姜老弟,这天下的大才,都在世家里,找到又能如何?” 他就差没有明说,世间大才都不会听炎奴这样的泥腿子。 炎奴眉头紧皱,随后忽然舒展:“你能教我吗?” “啊?教你枪法?” “教我识字。”炎奴见许多人出口成章,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他只恨自己没读过书。 黄半云见他目光坚定,便点头道:“当然,我这就去拿些书带上路。” 攻下张府,张家的大量书籍自然也都无主,周世已经将其收藏保管起来了,他去讨要几本就是。 炎奴也准备回府库找沈乐陵,而就在他即将离去之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 “大哥哥,谢谢你打倒那些恶人!” 说话的,是之前药铺门前的小男孩,他十分大胆地靠近炎奴。 身后,则是他的母亲,有些畏畏缩缩,但还是跟上来,向炎奴躬身感激。 炎奴立刻就笑了,蹲下身问道:“你们现在能吃饱了吗?” 小男孩重重点头,其母亲说道:“托您的福,家家户户都领了钱粮……” 这时,远处又有更多人,见炎奴平易近人,便围了上来。 “是他,是那员小将杀尽了张家人。” “他是妖怪……” “可他救了我们……” 他们都认出炎奴,之前他打爆东市无数商铺,又持枪纵马,穿街过巷,杀穿无数士人,早已给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义军到处宣传,炎奴是妖怪,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这才让百姓心悸,见到炎奴在街上发呆,也不敢靠近。 现在见小男孩靠近没事,他们才跟上来道谢。 炎奴跟他们聊着,十分开心,失落一扫而空。 他意识到虽然很多事情,不如人意,但他还是努力改变了一些东西的。 既如此,他只需要继续努力就好了。 …… 另一边,沈乐陵在府库中,看着张家囤积的修行资源,挑挑拣拣。 “真是平庸啊,没什么好东西。” “大多数是炼丹的材料,与我无用。” 沈乐陵嘀咕着,最终只取走了五十斤玉髓,以及十二朵赤灵芝。 各种材料,除了玉以外,便只有草木类的可以不经加工由修士直接吸收修炼。 “你真是不识货啊……”冯君游指着一口坛子说道:“这里面可是上好的松苓酒!” “松苓酒?有什么用?”沈乐陵隔着坛子,除了酒味,没有嗅出什么特殊之处。 冯君游一笑:“此酒是当年竹林七贤,刘伶发明的。他在山里找一棵千年古松,将上好的药酒装在陶制的酒瓮中,埋在古松的下面,九年以后再挖出来。” “酒瓮上,要用金粉配火漆绘制‘归藏阵’,如此配合古松与深山酒水,又形成五行归藏之势。通过这种方法,古松与日月的精华就都吸到了酒中。” “松苓酒酒色为琥珀,灵气内敛,一般人嗅不出来,具有延寿的功效,修士喝一斤,能抵一年的修为。” 沈乐陵大为惊喜,喝一斤就抵一年,这岂不是比玉髓还厉害? 她看着大瓮:“好好好,这么一大坛少说得有四十斤吧!” 没想到张家最珍贵的东西,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坛酒。 全都喝了,将药力统统炼化,那就是四十年的修为啊。 这和炎奴用水符提供的元气不同,元气只加法力。 此酒是元神、元气、元精三方面全部增长,沈乐陵只有二十年修为,炼完这酒,一跃能达到六十年,提升到三倍。 “还好有你,不然就错过这等好东西。”沈乐陵扑上去打开封口,张口就吸,酒水如束灌入她口中。 冯君游自得道:“那当然,我弘农酒徒,绝非浪得虚名。” 他平生最好酒,哪怕没喝过,也要跟人打听清楚。 除了一些罕见的仙酿之外,世间大多数酒他都认识,包括很多堪比丹药的药酒、灵酒。 “诶诶诶!你别全喝了!给我留一半啊!”冯君游见沈乐陵要独吞,连忙也扑上去狂吸。 倒不是觊觎这些修为,主要是曾经的大酒徒,被关押了五十年,一直都滴酒未沾,早就要馋死了。 “呼噜噜!” 两人拼命地吞吸,一坛酒很快精光。 冯君游已经是竭力吸收了,但奈何沈乐陵控水之术精妙,抢不过啊。 总共四十斤,沈乐陵就喝了三十斤。 不过药效没有消化,那么这三十斤酒水,就无法都消解掉。 此刻沈乐陵体重飙升三十斤,整个人都丰满起来。 她眼神迷瞪,顿时有些醉醺醺的。 “你这女人好贪心!我找的宝贝,你还想独吞?”冯君游心里可惜这一坛好酒。 “别急嘛,玉髓都给你好不好?”沈乐陵咯咯一笑,声音媚意如丝。 “……”冯君游见她这样,不禁问道:“你是不是没喝过酒?” “呜呜呜呜……人家没喝过啦!”沈乐陵忽然又哭出声来。 冯君游头皮发麻,这女妖竟然喝醉了! 心里暗想:她不会发酒疯,把我铜契撕了吧? “好好好,你喝了就是。”冯君游连忙安抚,不敢惹她,并且立刻将玉髓卷入体内。 玉髓才五十斤,一斤抵半年,也能增加二十五年的修为。 算上喝酒的十年修为,冯君游还赚了五年! 这女人喝了酒后,账都算不清了吗? “走吧!”冯君游有点头痛:“还有个‘狗主人’随时可能杀出,他的法器很不错,还舍得给狗,不是境界高超,就是善于炼器。” “就算实力不怎么样,还有张家在九华山的修士呢。” “其他小修不算什么,但那张桐是劫运期大能,不管张家为了谁灭我满门,总归是张桐亲手杀的我,还奴役我五十年……” “我现在没有资格找他报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沈乐陵一蹦一跳地离开府库,听到这话,嘻嘻嘻狂笑。 “你干嘛?”冯君游无语道:“这有啥好笑的?” 沈乐陵咯咯乐道:“张桐早就死了,这事连炎奴都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冯君游楞了一下,随后瞳孔地震:“张桐死了?” 他懒得问,看到远处的炎奴,立刻呼唤。 炎奴依依不舍地与百姓们分别,一步三回头,拼命傻笑着摆手。 等走到冯君游身边,这老鬼拉着炎奴追问:“张家的老祖张桐,听说死了?真的假的?” 炎奴说道:“是死了,当初张家举办了大型祭奠,杀了好多牛啊鹿啊的。” 冯君游浑身一震,大型祭奠,这是打算让张桐成为鬼修啊! “然后呢?” 炎奴回忆道:“然后他们哭哭啼啼的,之后披麻戴孝了好久。” 冯君游一听,意识到张桐恐怕真的死了! 想成为鬼修,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被人杀得形神俱灭,那连当鬼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一缕真灵逃遁,也必须在七天内祭祀,否则也会彻底消散于世间。 “张桐陨落在哪的?”冯君游语气极度激动。 “九龙魔窟呗,还能是哪……”沈乐陵说着跳到炎奴背上,一把抱住,趴在炎奴肩膀上闭着眼睛好像想睡觉。 炎奴莫名其妙,便微微弯腰,让她好好睡。 冯君游则在一旁喜极而泣:“死了……死了……” 他真不知道这事,张家一直瞒着他,张全还和他说什么在参神通,狗屁!原来张桐已经死了! 那老东西死了,他终于死了!他怎么就死了呢? 冯老鬼一边暗自解恨,又同时感到遗憾,没有亲手报仇的遗憾。 情绪激动之下,他的眼角,陡然间滑落一滴泪,落入掌中,这是鬼眼泪。 鬼是没有眼泪的,除非有大执念得解。 而这泪珠,凝而不散,可长存于世,是练就九转金丹的核心材料之一。 九转金丹成,服之可登仙。 不过这事,非寻常修士可知,九转金丹的配方,很多大能之间流传的都是残卷,只有六大仙宗有完整的。 冯君游低头,怔怔地看着这滴鬼眼泪,只意识到这东西恐怕是珍贵的天材地宝,但并不知如何使用。 “她怎么了?”炎奴背着沈乐陵,闻到一股酒味。 冯君游一大执念得解,只觉得心胸开阔,随口说道:“她?喝醉了,还好只是睡觉,不是发酒疯……不然以后不能让她沾酒。” 这时黄半云背着一箱书,骑着马追上来。 冯君游点点头:“先往东边走吧,等这女妖清醒点,再考虑去哪。” “那去北边吧。”炎奴说道。 冯君游摊摊手,表示无所谓。 第59章 天道神通 琅琊郡位于青州最南端,北边是北海郡。 所以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琅琊郡与北海郡交界处的安丘县。 炎奴因为作战时稍微懂了点骑马,再加上黄半云的悉心指导,他已经粗略掌握了骑术。 他骑在前面,沈乐陵趴在他厚实的背上呼呼大睡。 炎奴在马上一边骑行,一边练功,如此真气又生灭了三十二次。 功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一百零七万两千三百年。 此刻已经临近黄昏,他和黄半云看到了前方有一处村落。 村庄一片祥和,妇女在家门口洗衣服,男子在推动石磨磨麦子,孩童于道路之间追逐打闹。 炎奴看得一阵欣然,随后说道:“我们绕开村镇吧,万一狗主人突然追上,打起来会波及他们。” 他和黄半云都拨马转入小路,继续往北走。 “随便野外找个地方生火,你教我识字。” “好。” 两人转入小路,来到一处山涧,在一条小溪前下马。 生起火来,席地而坐,吃了点干粮,炎奴就跟着黄半云识字,沈乐陵依旧被背负在后面,睡得香甜。 过了一会儿,冯君游从铜契里冒出来:“嗯?你怎么不练功了?” “我想读书。” 冯君游嘴角一抽,这么逆天的天赋,不好好练功,竟然读书…… 他探查了一下炎奴体内浩瀚磅礴的真气,咋舌道:“行吧,你这身功力已经很恐怖了。” “一段的法力爆炸,可以将岩石炸裂,一丈内普通人统统轰死。” “你这功力,怎么说呢,单从能量角度,相当于十万段法力。” “只不过受限于使用方式,威力会小很多,但集中爆发也能轰出半径十丈的大坑,杀伤范围在三十丈左右,普通人可能在四十丈外都会被吹倒。” “虽然只是纯粹的冲击波,但劫运期以下,且没有特殊法术保护的修士,若在这全力一击的十丈范围内,也基本是死定了……” 炎奴说道:“我感觉现在想调动全部的真气,有些慢。” 冯君游一笑:“这很正常,经脉就那么点大,真气也是很低级的能量。” “几千年上万年的功力,还能一息之间聚集起来,可你现在是百万量级的真气,想要一口气全部爆发,你光蓄力的时间,就要多出一百倍……” 炎奴皱眉,感觉蓄力一百息的时间,也太慢了。 如此,所谓的全力一击,他实战中基本用不出来。 冯君游见他苦恼的样子,忍不住吐槽:“喂喂,你能单次使用一万年的功力,也已经恐怖至极了好吧!你还记得你六千年功力的一吼,隔着四丈将张素问重创吗?” “如果狗主人追上来,他是神识期还能跑,但若是灵妙期,那他就是来送死的。” 炎奴回忆之前与冯君游的作战,说道:“我感觉你们修士还是很厉害的,上次与你交手,如果你不是用喝石之术,而是擅长其他什么,我可能就打不赢你了。” 冯君游淡淡一笑,的确,他上次输给炎奴,主要是他不杀凡人,又猝不及防没料到炎奴不怕岩石,给一拳打懵了,再加上还有铜契的约束。 但凡他是自由的,以炎奴当时的功力,想赢他没那么容易。 “嗯,修士有多种,力士、法士,还有最厉害的神通士。我和水女都属于法士型,各种功能的法术用出来,总有一款能搞死你,你最能打的是乌龙那样的力士型。” “可你别忘了,你体内还有元气充沛的水火二符,灵妙期的法士,你基本都不用怕。” 炎奴追问道:“那神识期呢?” “也不用怕。”冯君游淡笑道:“你当我是吃素的啊?我现在修为大涨,松苓酒外加五十斤玉髓,让我的元神、元精、元气三方面翻了一倍。” “托你的福,我的法力更是涨到了七百段!并且还在继续涨!” “咱俩联手,寻常的神识期也得死!” 炎奴不断修炼,火符也不断被充满,这期间,冯君游吸收了好几次火符中的元气,赚得那是盆满钵满,只恨自己炼化得太慢。 不过即便如此,他从小山村到现在一天过去,法力也从三百涨到了七百段,而且是与日俱增。 “这四百段法力提升,其中三百是松苓酒与玉髓的效果,而单纯炼化元气,每天能涨一百段。” “那可是每天!因为你给我的这么多元气,我根本炼不过来!” “这样永无休止地涨下去……啧啧,只有一流门阀的嫡系修士能这么奢侈,我以后能不用吝啬‘神通’的消耗了。” 冯君游满心欢喜,他被困五十年,法力一直是三百段。 如今跟着炎奴才一天,他就七百段了,这还是受他炼化速度所限,简直离谱。 这种法力堆砌速度,恐怕不亚于那些天天把人当饭吃的邪妖。 修为是修为,境界是境界。沈乐陵之前还是神识期呢,也才两百五十段法力。 寻常的神识期恐怕都没有冯君游现在的法力多,真打起来都不好说,何况还有炎奴这个怪胎? “神通?就是你上次给姐姐灌水的那招?”炎奴好奇道。 冯君游点点头:“那是地煞神通中的‘逐去’,可以让事物返回去,复归原位。” “当然,我境界太低,只能参悟第一层,逐去效果仅仅作用于法术所影响的事物,并且还得碰到我,但这已经很厉害了。” “可千万不要小瞧神通,这是真正的天道力量,与法术有着本质区别,法术你用的法力越多,则威力越大,而且是可以学的。” “但神通不是,它消耗的法力是固定的,在神通的效果范围内,任何法术都无法阻挡神通。” “就算是仙人的法术,理论上我也能将其‘逐去’。” “正所谓神通只有神通能挡,而且得是效果针锋相对的神通,届时就看谁的境界高了。” 炎奴想起冯君游前面说,修士里最厉害的就是‘神通士’,不禁感慨这的确厉害。 听起来,有点像自己的几个能力。 他问道:“和逆天之姿有点像诶,只要是砾岩或者钢铁,不管多大的力气,都不可能伤害我。” 冯君游白了一眼道:“你这才叫离谱好嘛?根本一点消耗都没有!” “神通是天道赐予的,必须有对应的境界才行,还有法力消耗,并且遵循玄学,同样遵循五行相克之理,火系神通对上金系神通,境界压制会多算一级。” “至于你的能力……简直莫名其妙。” “哦……”炎奴挠头道:“那你为何是‘法士’,而不是神通士呢?” 冯君游摊手道:“因为我只有一个神通。” “神通要以大悟性沟通天道参悟,悟到什么神通都是不好说的,有些比较鸡肋。” “像那乌龙老狗,他就有钢牙铁齿神通,没什么鬼用,还不如你的玄铁枪硬。” “蓬莱仙宗总结了一百零八种效用广大的神通,其中三十六种名列天罡,七十二种名列地煞。” “我蒙天道眷顾,悟出了地煞神通,但也仅此而已。修行界对神通士的定义,是必须拥有两个以上的神通,因为常人最多只能悟出两个神通,这数量是天道定死的,倘若这两个神通都是鸡肋,那只能说没有缘分,还是老老实实练法术吧。” “神通这东西,数量越多,效用越广,就越厉害,所以我们通常用‘神通广大’来形容这种人。” 炎奴好奇:“那怎么拥有两个以上呢?” 冯君游笑道:“那就得有异方了!” “异方?” 冯君游眼神流露追忆:“除了沟通天道以外,神通还有额外的领悟方式,那就是靠一系列‘历练’来顿悟。” “只不过什么神通需要做什么,经历什么历练,这些都不知道,纯粹靠试……试出来了一种,就知道一种。” “有时候试出来了,都不一定理得清是哪些历练触发的顿悟,很多方法都相当复杂或苛刻。” “所以每总结出一种神通的异方,那都是极其珍贵的秘辛,是各家或者各宗门保密的方子,相当于对某种神通,可以固定获得。” “其中最为知名的一套异方,就是领悟‘五行大遁’的,此神通名列天罡,非常厉害,运用范围极广。” “六大仙宗都有这个异方,所以仙宗弟子,大多数都会五行大遁神通。” “知道为何我喜欢喝酒,号称弘农酒徒吗?” 炎奴恍然道:“和异方有关?” 冯君游郁闷道:“我冯家世代流传了一套异方,名为‘化酒神通’,可从万物之中喝出酒来。” “但这个方子非常苛刻,首先要获得以酒为名的称号,其次要连续喝过一千天的酒,这两条历练还好,我早已达成。” “最难的是第三条历练,我必须喝遍世间所有的酒,包括灵酒和仙酿,我上哪喝去!” 炎奴发现盲点:“既然如此困难,你家是怎么知道这个异方的?” 既然异方都是试出来的,总得有人达成过,才能知道是怎么做。 冯家也就和张家差不多,有何本事喝遍世间所有酒类? 对此冯君游叹息一声:“我家传承也有五百多年了,那时候世间的酒类还很少……灵酒不过三种,仙酿更是只有一种,即蓬莱玉液。” “五百年前,我祖有幸去参加蓬莱大会,喝到了一口蓬莱玉液,这才顿悟了化酒神通。” “可这之后就麻烦了,越来越多的修士发明出新的灵酒仙酿……” 炎奴错愕,随即明悟:“啊,原来是这样的?此一时,彼一时也!” “世间每多一种酒,你这异方的要求,就也多一种。” “那反过来,若是所有的灵酒仙酿都失传了,你是不是只要喝普通的酒就行了?” 冯君游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何德何能,让那些大能发明的酒失传?” “我说了,所有的异方都是试出来的。先祖最开始留下的方子,只是将要喝的酒名,都给列出来而已。” “因为化酒神通,能从万物中喝出自己喝过的酒,所以那时候我冯家什么酒都有,都是先祖以神通所化。” “然而冯家历代的后辈,照着方子喝,却都没有顿悟神通,起初还以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后来才确定,原来这个方子要求喝遍‘所有’酒。” “如此一来,这个异方想要实现,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难。” “自先祖陨落之后,我冯家再也没人能顿悟化酒神通,甚至好几代修士,死在了找酒的途中。” “到了我这一代,早已放弃了,冯家早就衰落到没有大能修士了。” “唉,只是可惜了这个温和的异方。” 炎奴听得入迷,感觉修行界好有意思。 黄半云也啧啧出声,他们都没有仙骨,也就不会有所谓的境界。 神通这种力量,对他们来说也就听个乐子。 不过炎奴很快注意到一个重点:“温和?啥意思?” 冯君游幽幽道:“因为有些异方……非常残忍……” 第60章 局部淬体 炎奴眉头微皱:“残忍?” 冯君游沉重地点头:“异方个个都很奇异,要么就很苛刻,而其中一些条件,不乏残虐行为,甚至祸国殃民。” “五行大遁因为用的人多,所以我们观察仙宗弟子的一些独特行为,也能大概猜出其中一项‘历练’是什么。” “应该是要用五种属性的方式,分别杀死八字是纯五行命格的人。” “比如用火烧死火命之人,用水溺死水命之人,用剑斩杀金命之人……” “因为纯五行命格的人很少,仙宗弟子那么多,大家都想顿悟五行大遁,又哪有那么多恶人给他们杀?” 炎奴眼睛瞪大:“你是说为了悟神通,就随意杀人?” 冯君游叹息一声:“是的,类似的情况越发不罕见了。” “如果你们见到有修士,无缘无故针对凡人,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事情,那可能只是单纯的‘历练’,对方刚好符合他的条件罢了。” “草!”黄半云忍不住惊呼。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父亲曾有机缘偶遇过沈无形,沈无形曾对父亲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冯先生,一名修士搞大我父亲的肚子,这是什么异方?” 听到他的话,炎奴奇怪地看过来。 冯君游更是错愕:“啊?” 黄半云连忙改口:“呃,我是说,在我父亲肚子里,缝入了一块木雕。说是大机缘,让我父亲不可取出。” “最后还送了我父亲几张符纸,指点他去除妖,说我父亲若能除去一妖,他们还有再见的缘分。” “我父亲何等侠义,这之后到处筹备除妖的事,且足足两年都硬扛着没有取出肚里的木雕,直到去除旗山犬妖而死,木雕都在肚子里。” 冯君游想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异方吧,我不知道。” “只能说感觉像……你父亲有仙骨吗?” 黄半云摇头。 冯君游眉头一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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