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本心。” “也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莫要失了本心。” 叶云流重重点头,道:“嗯,我一定不会的。” 叶兑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神色间有些犹豫。 但见曾孙坚毅的面孔,最终还是下定决心,道: “明日,我为你找一个师父,你好生随他学习。” 第148章 内部提纯 接下来几天,陈景恪除了在家里陪陪父母,剩下的时间也没有闲着,将自己的好友全拜访了一遍。 并送上了一份从外地带回的礼物。 让他有点遗憾的是,徐允恭外出公干还没回来,没见到人。 他最关注的还是算学圈子。 随着《算学基础》逐渐在全国流传,越来越多的算学高手,从全国各地涌入应天求学。 程一民等人也没有敝帚自珍,将新编写出来的《中级算学》送给了他们。 也从这些人中,吸纳了许多天赋和品行都不错的人加入。 随着这些人的口口传播,《洪武算经》编纂小组的江湖地位,也越来越高。 渐渐有了算学圣地的味道。 国子监算学班又招录了一期学生,依然是满员招录。 目前已经有四个班,共五百二十名学生。 这还要感谢朱元璋特旨,给算学班增加了一百个名额。 以前每期都只有三十个人,就这还招不满,堪称凄惨。 也难怪明经科的儒生欺负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科举重开明算科,洪武算经编纂小组地位的确立,算学班实力增强…… 已经没有儒生敢再欺负他们了,最多也就是私下腹诽几句。 但相应的,少了共同的敌人,内部渐渐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关于陈景恪的地位,就有很多人提出了不满。 一个十几岁的乳臭未干的少年,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 至于洪武算经就是以陈景恪的著作为蓝本之事,他们自动忽略了。 这次陈景恪回来,明显能感受到很多人的冷言冷语。 对此他并不意外,早晚会发生的事情。 能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难得了。 他也没有想过要调和,没有必要。 程一民等老人,很是为他不平,想要找那些人理论,也被他阻止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 “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推广算学,别无他意。” “若是大家能继续一起研究算学,最好不过。” “若是不行,就好聚好散。” “哄。”全场一片哗然,本来好好的,怎么说散就散了。 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争夺话语权,可现在陈景恪却直接将桌子掀了。 损害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没有这个小圈子,他们什么都不是,秒秒钟就会被打回原形。 有人忍不住指责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大家解散?” 不少人附和道:“对,你才来过几次,活儿都是大家做的,你说解散就解散?” “我看你就是想要大权独揽……” 陈景恪发现,指责自己的很多都是最早就加入的。 反而是后来者,都比较沉默。 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人都是会变的啊。 默默的将这些人记在心里,才说道: “我是陛下任命的《洪武算经》总编纂,这个身份足够了吗?” 瞬间所有人都失声了,平日里组织比较松散,上下级关系也没有那么明确。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洪武算经》编纂小组不是私人组建的小圈子,而是朝廷组建的正规机构。 陈景恪没有再理他们,而是说道: “程先生,算经还有多久能完本?” 程一民脸色铁青,愤怒的瞪了一眼起哄的人,说道: “主要内容已编写完,只需做最后的归纳验证,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完结。” 陈景恪笑道:“好,我会将此事上奏陛下,一个月后将洪武算经呈送陛下面前。” “名留青史就在眼前,我先恭喜大家了。”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高兴的,大家的表情都很难看。 陈景恪没有再多逗留,转身就离去了。 程一民冷哼一声:“现在你们满意了?” 说完抬腿就追了出去。 又有几名核心骨干,也一起追了出来。 他们刚走,大厅就全乱了,那些逼宫的人成了所有人的谴责对象。 原本看热闹的,眼见自己饭碗被砸,也站起来指责。 那些人自然不服气,开口反驳。 双方越说越激动,差点打起来。 程一民追上陈景恪,叹了口气,说道: “是我的错,太放纵他们了。” 随后赶来的其他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 陈景恪答非所问的道:“邱侍郎多久没来过了?” 程一民愣了一下,才回道:“年前他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我几次邀请,他都以政务繁忙推脱……”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道:“你是说他就是看出了内部不和才不来的?” 陈景恪叹道:“一盘散沙,是成不了气候的。” 程一民更加的羞愧:“是我的错,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其他人也都羞愧的抬不起头。 《洪武算经》编纂小组,是朝廷设立的机构。 本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建立一套严谨的内部组织结构,将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之前邱广安和陈景恪,都提过这个建议。 但他们本就是教书先生,习惯了宽松的环境。 认为搞学术研究还是宽松一点好,况且大家都是自发加入的,弄的太严格了也不好。 最初确实挺不错的,他们很高兴。 但现在事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们一耳光。 还没有成果呢,就先内部自我崩溃了。 看着自责的几人,陈景恪心下却很开心。 目的达成。 这个结果他确实早就预料到了。 最开始实力弱小,能聚集一帮子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也不好挑三拣四。 所以但凡有可取之处的,全都拉了进来。 随着算学小圈子越来越大,牵扯到的利益越来越多,必然会有人动歪心思。 就算真的按照他之前的提议,建立一套严谨的组织结构,也很难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 分裂是早晚的事情。 虽然严谨的内部结构,能延缓分裂的时间。 但陈景恪却并没有强行搭建这样的结构。 一是没时间管理;二是他也想通过此事,来进行内部提纯。 第三个原因,就是培养一批合格的管理人员。 程一民等人书生气太重了,有能力,但政治上过于幼稚。 相信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会成熟起来。 到时候就可以放心的,将小圈子交给他们管理。 第四个原因,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对新圈子就更加忠诚,闹事的概率更低。 最后,经过这次提纯,剩下的人才能更清楚的明白,谁才是组织的核心。 不至于因为三四个月不在,就生出别的心思。 至于如何将那些刺头踢出去,他自然早就有了准备。 在洪武算经编纂小组刚刚组建的时候,就已经做好的准备。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先让他们着急一段时间再说。 只是叮嘱他们,尽快将《洪武算经》编写好,不要出错。 就转身离去了。 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 很快算学小圈子即将解散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所有关注算学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前一刻还蒸蒸日上的圈子,怎么说没就没了? 整个计官群体,都沉默了。 把大家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消失了,计官又要被打回原形了。 国子监算学班的学生,是最无法接受的。 这个小圈子代表了太多的东西。 眼下他们可以在这里学到更多的知识,将来可以通过这个圈子,与别的计官抱团。 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们开始疯狂的寻找罪魁祸首,得知是陈景恪提出解散,就开始指责他。 你是陛下任命的总编纂又能如何?算经是以你的著作为蓝本又怎么样? 抛开这些不谈,你又付出了什么? 干活的是别人,你只是挂个名,凭什么说解散就解散? 然而,他们根本连陈景恪的面都见不到,所有的指责都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难受的还是自己。 于是他们开始调转枪头,去指责那些起哄的人。 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陈景恪再怎么说,也是陛下任命的总编纂。 算经也是以他的著作为蓝本编写的。 也是有功劳的。 就算他来的少又怎么样?这也不是你们忘恩负义的理由。 那些人自然不肯认输,就开始了激烈反驳。 打过嘴仗的都知道,单方面输出,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说不了几句,自己就觉得没劲儿了。 只有双方都持续输出,才能打的热闹。 见那些起哄的人竟然敢还嘴,国子监的学生更怒了。 开始全方位的喷。 为了让自己喷的有理有据,他们开始翻找陈景恪都做了哪些付出。 起哄的人很多最早都是他的学生? 是他提议编写算经? 是他从陛下那里获得了旨意? 是他为算学张目,让陛下重开科举算科? 是他保住了国子监算学班? …… 当这一桩桩旧事被扒出,大家才知道,原来陈景恪默默的做了这么多。 那些曾经指责过他的人,更是羞愧无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们就竭尽全力喷那些起哄的人。 这时候,国子监的儒生再次送上了一记助攻。 你们学算学的就是道德低下,不明大义。 竟然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实在可笑,可笑啊。 那陈景恪也是活该,竟然与你们这些虫豸为伍,现在遭到反噬了吧。 这下整个算学圈子的人脸上都挂不住了。 纷纷表示此事与我们无关,勿要将个别人的行为,上升到整个行业。 然后转头也加入了讨伐的行列。 他们更狠,甚至表示要上书,请求陛下剥夺那些人在算经上的署名权。 只是很快陈景恪就放出话: 算经编纂小组乃朝廷所建,皆圣上之恩,与他无关。 算经能编写完成,大家都出了力,会按照功劳大小全部署名。 算经编写完成,小组解散也是应该的,不存在别的原因,请大家不要误会。 更不要去攻击某些人。 这番话一出,获得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陈伴读真乃至诚君子也。 愈发衬托的那些人的丑陋。 倒也不是没有人说他沽名钓誉。 但反驳的人只需要一句话,就能终结话题: 人家是太孙伴读,未来成就不可限量,需要捧你们算学的臭脚? 但不管怎么说,算学小圈子解散已经成为必然。 也不是没有人试图重组,但一来威望不够,二来出了这事儿大家谁都不信谁,只能作罢。 算学圈子可不只是单纯的利益群体,也是一个学术圈子。 很多人加入进来不是为了做官,而是为了研究学问。 没有高深的学术,根本就吸引不来几个人。 越是如此,大家就越能明白,之前那个小圈子的建立是多么的困难。 对陈景恪也就越发的认同。 已经有不少人呼吁,希望他能重新站出来。 陈景恪只是关注着舆论的转变,并没有此时就站出来的打算。 时机还没到。 现在站出来,要不要将那些刺头踢出去? 如果这么做了,反倒是坐实了他争权夺利的名头。 虽然大家嘴上不会说什么,心里也会带根刺的。 等到算经编写完成,小组正式解散,才是他再次出场的时候。 这几天,他除了抽空去吊唁了一下李文忠,就一直待在家里。 邱广安倒是给他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一个“?”号。 陈景恪给他回了一个“=”号。 双方虽然没有明确结盟,但自有一份默契在。 很多事情不需要太多语言,只需一个简单的符号,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邱广安写信过来,本身就代表着想继续结盟。 否则就会继续不闻不问。 问号,不是问他为什么这么做,而是问他有没有想好收尾的办法,准备何时收尾。 陈景恪回信代表着同样的意思,大家合作愉快。 等号,是告诉他,已经有了准备,且耐心等待。 其实陈景恪还想告诉邱广安一些事情。 比如他这个户部左侍郎宝座,还能多坐几年,不用着急给自己物色下一个职务。 朝廷即将大刀阔斧的改革,不论是营建新都,还是水利建设,都需要大量物资。 这时候是最忌讳工部和户部出现动荡的,即便老朱多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换人。 只要邱广安自己不出乱子,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三五年完全没问题。 甚至再进一步,成为户部尚书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考虑到自己时刻处在老朱的监视之下,他觉得还是别说了。 倒不是不能说,而是有些事情没必要多说。 到时候万一老朱恶趣味爆发,把邱广安给换了,找谁说理去。 如此又过了两天,眼见连休了七天假,再不上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准备入宫。 还没启程,方孝孺约他老地方见。 见面后,得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置信的消息: “什么?叶云流竟然拜你为师了?” 第149章 他还得谢咱呢 “叶云流可是叶先生最得意的后人,怎么会让他拜你为师?” 陈景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孝孺很满意这个效果,道:“自然是因为我有能力教好他。” 这一点倒是不假,作为宋濂的学生,他的文章可是一等一的好。 他要是说收徒,想要拜师的人能绕秦淮河一圈。 但叶兑可是和宋濂齐名的大儒啊,也同样以写文章著称于世。 怎么会让自己的传人拜他人为师。 陈景恪狐疑的道:“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大事情?” 方孝孺不无得意的道:“这几个月不才写了几篇文章,阐述了学说思想变迁史。” “主要是讲环境如何影响学说,而学说又是如何推动时代发展的……” “我准备把百家都讲一遍,目前只讲了道儒法墨四家的起源。” 陈景恪震惊了,这方孝孺是要逆天吗? 这是要对华夏文明的思想做一个梳理啊。 一旦完成,对学术界将是一场巨大的冲击,也将彻底破除先贤身上的神圣光环。 但并不是将先贤拉下神坛,而是将他们镌刻在真正的丰碑上。 对华夏文明来说,这将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宴。 他不禁盛赞道:“此真乃丰功伟业啊,恭喜方兄找到了自己的道。” 方孝孺却摇头说道:“不,我离道尚远,这不过是寻道之路上的一些发现罢了。” 看着他不骄不馁的样子,陈景恪心下也不禁为他感到开心。 几经波折,他终于沉淀下来了。 照此发展下去,他必将绽放出光璀璨的光芒。 难怪叶兑会将叶云流送到他身边学习。 叶兑虽然是大儒,但儒学造诣在他所有学问里,并不是最突出的。 他最擅长的就是史,其次天文地理。 所以他对方孝孺不会有任何偏见。 更能明白方孝孺这几篇文章意味着什么。 所以才会让重孙拜他为师。 不过随即陈景恪又疑惑的道:“如此大著,理当名扬天下才是,为何我从未听过?” 这些文章堪称离经叛道,有多少人认同不好说,但必然会招致儒生群起而攻之。 可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方孝孺笑道:“还要感谢景恪,你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让我深受启发。” “无需攻击任何人,也不用刻意宣传,认同我的自然会主动学习。” “所以我的文章并未公开,只在小范围传播。” “我还叮嘱过他们,暂时不要传出去。” 陈景恪斟酌道:“酒香也怕巷子深,宣传也一下也是好的。” “第欧根尼的学问,也是经过追随者宣传,才广为人知的。” 方孝孺说道:“我知道,但我需要借助翰林院的藏书,帮我梳理自身所学。” “若文章传播出去,我无法在此地立足,也就无法再翻阅这里的藏书了。” “所以眼下还不是和他们翻脸的时候。” 陈景恪笑道:“原来如此,方兄好算计啊。” 方孝孺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若是让翰林院那些人得知的打算,想来表情会很精彩。 笑过之后,他正色道:“景恪,对于如何寻找自己的道,我依然毫无头绪。” “我知你胸有丘壑,今日邀你过来,一是叙旧,二是想问一问你,可有办法助我悟道。” 陈景恪没有直接回答,思考良久才说道: “道不在书中。” 方孝孺大喜,道:“我就知景恪必有良法教我,快快道来。” 陈景恪说道:“书中写的都是过往之道,是前人之道……” “但并不是说先贤之道就是错的,只是不在适应当前时代而已……” “我们所遵循的道,最早是从何而来的呢?” “是先贤根据当时的环境,悟出了适合当时的道,推动了时代的发展。” “新时代的人,在先贤之道的基础上推陈出新,总结出了更适合新时代的道。” “可以说,每一代人,都是踩着前人的肩膀在前行。” “不同的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总结出来的道也有不同。” “于是就有了百家争鸣……” “用道家的话来说就是,无生有,有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方孝孺连连点头,类似的道理在他的文章里也有所阐述。 他自然听的明白,也深以为然。 只是陈景恪竟然如此化用,道家的万物化生理论,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道德经果然无物不包啊,以后要好好研究才行。 陈景恪继续说道:“所以,想要找到自己的道,就要具备两个条件。” “其一,了解先贤之道,其二深入了解当前环境。” “前者方兄已经具备了,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后者。” 方孝孺犹如醍醐灌顶,惊喜的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真是糊涂啊。” “多谢景恪提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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