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皱着眉看了眼戚由豫他们的方向。 “没错,是我。你能先放开吗?” 哪怕离得足够远,她也不想被别人围观。 出乎意料的是,卫寒宵竟然真的立刻放开了他。 少年眼底闪烁着希冀与期盼。 “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金羡鱼没有看他,她揉着手腕斟酌了半晌,“我只是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简单一些。” 卫寒宵忽道:“对不起!” 他睁着圆溜溜的凤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一阵紧张和害怕。 害怕金羡鱼接下来说出口的话。 卫寒宵紧张地打断了她,磕磕绊绊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当初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天心情很乱,我不应该对你这样的……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是玉龙瑶的受害者……” 他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但金羡鱼却听懂了。 金羡鱼一僵,心头忽然莫名地又酸又涨,酸得她眼睛都微微发烫。 那天,她曾经自私地希望卫寒宵能挽留她,好像那样就可以减轻她内心的负罪感。 她替卫寒宵解除瘴气并没有想换赎罪的意思。 可等到卫寒宵真开口的时候,她鼻子忽然酸了,心却突然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像是卸下了某个重担。 金羡鱼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开了口:“我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我救你不为别的,只是正好知道有这个办法。举手之劳的事,换作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救他。 不告诉你,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断得干净。” 第104章 这些字明明单独拎出来他都能听得懂,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却不一样了? 卫寒宵有些茫然地抬起眼看她。 “断得干净?” 金羡鱼说:“或者说,你以为你昨天作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还能笑着和你做朋友吗?” 卫寒宵嗓音哽咽了,他低下头迷惘地说着:“……我、我不知道,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想让你也看看我……” 他大脑一片空白,说出去的话,下一秒自己就忘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心意,改变她的决心,挽留她的人。 “师祖、师父……”卫寒宵急得要哭,“为什么不看看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金羡鱼静静地望着他,嗓音很轻,也很坚决,“可你的言行却和孩子无疑。” 卫寒宵浑身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中了,他神色不变,眼眶却红了:“……对不起,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不论什么,我都可以去做。” 金羡鱼没有回答,而是说:“卫寒宵,回去吧。” 卫寒宵猛然抬起眼,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露出了一张满是眼泪的花脸,他又怕又委屈地呜咽着,两行热泪顺着猫眼不停地滚落。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改变金羡鱼的想法,她轻轻地推开了他,往三清众人的方向走去。 “金道友?”戚由豫走上前来,犹豫地问,“需要帮忙吗?” 他很好地掩饰了内心的探究之欲,没有问她都发生了什么事。 金羡鱼摇摇头,“都解决了,咱们继续出发吧。” 临行前,金羡鱼看了一眼卫寒宵。 远远看到卫寒宵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他没有再试图挽留,他的眼里渐渐地失去了神采,像是一只迷惘的弃猫,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可想让一个各方面而言都不成熟的孩子放弃一件事,是很难的。 傍晚,金羡鱼又察觉到了卫寒宵的身影。 他跟了他们一路,他不敢上前,只远远地缀着。 戚由豫又一次问她,需不需要她帮忙。金羡鱼婉言谢绝。 对付这样的少年,无视比任何一招都有用。 卫寒宵像只猫儿一样,悄无声息地踩着步子跟着,偶尔帮她们扫清附近的**蛇猛兽。当金羡鱼抬起眼看过去的时候,又“刷”地藏入了林间。 这是一项高强度的工作,有一天,卫寒宵终于不小心睡了过去,再一睁眼,就没了金羡鱼等人的身影。 他登时慌了神,飞快地追了上去。直到看到金羡鱼,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却不敢再让他们离开他的视线半秒。 他们停下来歇息用饭的时候,卫寒宵就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三下五除二地飞快解决,连水也不敢去河边打。 这几天下来,他满身风尘狼狈不堪。 其实卫寒宵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回想起与金羡鱼的那一段对话,他感到一阵细细密密的隐痛,这疼痛早已没有当时那般剧烈,却使他坐立不安,必须要待在她身边,才能稍加缓解。 他完了,他真的喜欢上了个女孩子。 卫寒宵艰难地咬着干瘪的馒头,绝望地在心里给自己宣判了死刑。 这几天里,他甚至在想,如果他还喜欢男人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痛苦? 女人绝情起来连男人也要“退避三舍”。她们一旦下定决心割舍一切,那就是真的没了感情,并不像自诩深情浪漫的男人,碰上旧情人时或许还会心生怜悯。 临到驼巘岭的那几天晚上,下起了冷雨。 戚由豫埋锅造饭,架起一个锅子煮了一碗姜汤供众人驱寒。 戚由豫给她盛了一碗姜汤,眉眼弯弯地问:“是不是没想到?” “是有一点。”金羡鱼认真地想了下,“总感觉,你和做饭这样的有些距离。” “其实你倒也没猜错,我和小凤不一样。”戚由豫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小凤他比我更擅长庖厨。其实他小时候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金羡鱼一愣。 盐和糖都分不清?? “后来还是离家出走,加入十二洞天后学会的。”戚由豫道,“毕竟有这么多师兄弟需要养活,而他又格外重视伙伴。” 也是,谢扶危看上去并不像会照顾人的,金羡鱼捧着碗,在心底勾勒出凤城寒少时的模样。 迟钝慢热的少年,在灶台前摸索着学习怎么切菜、炒菜。 戚由豫看着金羡鱼的模样,微微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他或许不该提起凤城寒。 “快喝完了。”戚由豫轻柔地打断了金羡鱼的脑内联想,动作温和而不失坚决地拿过她手里的碗,“我再给你盛一碗吧。” 金羡鱼本来想说她已经饱了,但不便拒绝戚由豫的好意,只好说:“麻烦你了。” 喝完姜汤,众人收拾收拾准备就地过夜。 戚由豫目光望向不远处的树冠间。 树冠摇动了两下,一抹身影飞快地藏了进去。 他迟疑地看了眼手里还剩下的姜汤。 于情于理,他都该请他下来喝一碗姜汤暖暖身子。可私心他却希望卫寒宵能尽快认清现实,莫作多余的纠缠。或许金羡鱼也是这么想的。 卫寒宵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要死了。 他藏到树冠里躲过了戚由豫的视线,却浑身手脚无力,差点儿从树上跌下去。 他其实完全可以运动真气抵挡冷雨,可他没有这么做。 一是因为,他想体验当初金羡鱼冒雨帮忙找护身符的感受。 二是因为,他如果表现得可怜一点,金羡鱼会不会怜悯他? 当然他并不想在戚由豫面前示弱。 再强悍的身子,饥寒交迫的状况下,一连淋了这么多天,也难撑得下来。 小孩子放声大哭或引来家长的妥协。可惜他的狼狈和可怜未曾引来金羡鱼的怜悯。 当终于赶到驼巘岭前的时候,金羡鱼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她能感受到卫寒宵还藏在队伍后面看她,只不过那目光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黯淡疲惫,颓唐迷惘。 她故作不曾察觉的模样,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走上了驼巘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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