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活活烧死的痛,涂眠夏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灵魂都被焚烧殆尽的剧痛。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她记得前世,那几个人分明闯进的是霍淼淼的房间。 为什么这次,她换了地方,他们还是跟过来了? 她们身上被人放了定位追踪器? 还是酒店的安保里有内鬼?让他们能知道霍淼淼的行踪? 涂眠夏很快绝望的意识到,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们都难以逃脱。 对方做足了准备。 要找援兵,必须找可信的。 霍司年和涂勉。 只能找他们。 一开始涂眠夏没把事情告诉他们,是担心他们不相信她。 毕竟前世,他们就是这么对她的。 但现在,她确信了,他们现在还是她以前熟悉的样子。 等走到楼梯口,她拿过手机,拨通了霍司年的电话。 电话接通,她刚要说话,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抢走了她的手机! 那人直接把她的手机从三十八楼扔了下去,半晌都听不到响声。 涂眠夏转头,就对上了一张戴面具的鬼脸。 她心底生惧,面上却不动声色。 戴着面具的陈启年歪着头笑着说:“霍夫人,这么急,电梯都不坐,这是想往哪跑啊?” 他说着,突然伸手掐着涂眠夏的脖子,将她抵到墙壁上。 另外四个人也堵住了霍淼淼。 霍淼淼惊慌开口:“嫂子,救我。” 陈启年凑近涂眠夏,色气十足的在她耳边嗅了下。 “好香啊霍夫人,本来没打算动你的,但你自己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 “放心,我不会杀你,只是带你感受下当女人的乐趣。” “要怪就怪你老公,都是他做事绝情,不留活路!” 他说完,一把扯开涂眠夏的衣领,头埋了下去! 涂眠夏眼底闪过厌恶,猛地拿出袖口藏着的匕首,狠狠的捅进的陈启年的心口! 随即她一把把人推向身后,让陈启年重重撞在另外几人身上。 涂眠夏趁机拉过霍淼淼,就往楼下跑。 但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朝他们扑来! 紧接着她和霍淼淼连同那人一起,从三十九楼摔了下去!! 正被众人围着的霍司年眼底闪过不耐。 这些人还要说到什么时候,他都没时间陪老婆了。 他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涂眠夏。 他一惊,刚准备去找。 “接电话,老婆来电,老婆来电……”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他给涂眠夏设置的专属铃声。 他立刻接起,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声惨叫声,紧接着电话戛然而止! 霍司年瞳孔一缩,就要离开。 有人还想拦着他,他厉声呵斥:“滚开!” 众人一震,赶忙让开。 霍司年抬脚就要往电梯走,却意外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 那个手机,是涂眠夏的! 她的手机壳是他亲手做的,这世上只有一个。 霍司年心底一紧,顺着手机坠落的方向往上看,抬眼就看到,涂眠夏和霍淼淼一同从楼上坠下!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他疯了一样朝她们跑过去! —— 霍司年到抽一口凉气,猛地睁开眼。 耳边传来谄媚的讨好:“这几年多亏了霍总的关照,我们公司才能发展到现在的规模,我敬霍总一杯。” 霍司年瞳孔一缩,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 又看了眼腕表。 他竟然回来了,又回到了涂眠夏生日宴现场! 就在几分钟前,他接住了涂眠夏,却因为冲击压断了肋骨,直接刺破了他的肺,当场死亡。 他猛地反应过来。 是了,夏夏,淼淼,她们有危险! 他一把把眼前的人推开,他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打了个电话。 “立刻带人去夫人的房间!”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 霍司年赶忙走了进去,一个身影顺势跟了进去。 是涂勉。 他看向霍司年,正色道:“发生什么事了?” 霍司年看了他一眼。 “没事,只是去看看淼淼他们。” 事情太过诡异,他没办法说。 他按下关闭键,电梯门缓缓合上,往38楼而去。 霍司年视线紧紧看着缓缓上升的楼层,越是临近38楼,他心底就越发不安。 就在快到38的时候,电梯猛地停住。 涂勉拧眉开口:“我联系工程部来修。” 霍司年心口一跳,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瞬,电梯突然开始急速下坠! 霍司年瞳孔一缩,一边快速按下每个楼层,一边快速靠边半蹲下。 最终的冲击到来之时,霍司年似是隐隐听到了一个声音。 “拼尽全力,方可逆天改命。” 再次回到宴会厅,霍司年睁开眼的瞬间,就立刻往楼梯走去。 同时吩咐人将客人疏散,在地上准备好救生气垫。 这一次,他一定要救下涂眠夏和霍淼淼! —— 同一时间,涂眠夏又一次从死亡中睁开眼。 她已经镇定了许多,熟练的拿过桌上的水果刀,她扔掉刀鞘,把其中一把递给霍淼淼。 不等霍淼淼开口,她说出轻车熟路的话:“淼淼,这里不安全,我们出去。” 待在房间里只会成为瓮中的鳖,只有离开这里,才有生路。 霍淼淼看她一眼严肃的模样,把想问的话咽了下去。 走到门口,涂眠夏看了眼时间。 20点58分。 每一次重来,时间都在后延。 是不是等到时间变成21点,她们就再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涂眠夏心底一沉。 她们的机会不多了。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房门,直接对上一个鬼面人。 她看也没看,一脚把人踹了出去,紧接着拉着霍淼淼就往楼梯的方向跑。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这么快。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身后很快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他们像是逗弄一样,不近不远的跟着。 涂眠夏没有回头,肺因为缺氧痛的快要炸开,但她没有停下。 直到九点的钟声猛然敲响。 她和霍淼淼恰好走到楼梯拐角,涂眠夏一惊,下意识一顿。 就这么一瞬间,一只手从一旁伸出来。 涂眠夏一惊,立刻拿出匕首划了他一刀。 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蹲守的人,所以跟在身后的人才不慌不忙。 趁着那人吃痛,她转身就要跑。 后脑一痛,她的头发被人拽住,猛地往后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气息让她不自觉的战栗,是陈启年。 涂眠夏反手就是一刺。 陈启年早就有准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轻易就从她手里夺走了匕首。 他贴到涂眠夏背后,松开抓住她长发的手,从身后伸出后,扼住她的脖颈。 “你知道我们的计划?谁告诉你的?” 他冷冷开口。 涂眠夏还没说话,一道紧张的声音传来:“放开她!” 她看过去,看到霍司年的瞬间,眼眶通红。 同时一旁的电梯门打开,一群保镖立刻从里面走出来,把他们重重包围了起来。 其他几个鬼面人看到这场景,骇的立刻松开了霍淼淼。 霍司年一把拉过霍淼淼,把人护在背后。 见到霍淼淼被救下,涂眠夏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她成功了。 她改变了前世的结局。 霍淼淼从刚才起就被吓得脸色惨白,现在看到霍司年,立刻委屈的落泪。 但只一瞬,她就想起涂眠夏还有危险,她立刻说:“哥哥,快救救夏夏。” 霍司年冷眼看向陈启年:“放开我老婆,我留你一条命,否则……” 他拿出手枪,指向陈启年。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陈启年只慌了一瞬,立刻拿着匕首抵在涂眠夏脖颈处,抓着她退到栏杆旁边。 “霍司年,你敢开枪,我就杀了她。” “你要不要试试是你的抢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有你老婆给我陪葬,我就是死,也值了。” 霍司年神色一紧。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开她。” 陈启年闻言癫狂的笑了几声:“霍司年,霍大总裁,你也有今天!” “你害的我家公司破产,逼的我爸跳楼的时候,想没想过你也会有报应!” “想要我放了她可以,拿你自己来换。” 霍司年没有丝毫犹豫:“可以,我换她!” 涂眠夏面色一变:“不!我不同意!” 陈启年面色一变,手上用力,涂眠夏的脖颈上离开被划开一道伤口,渗出血来。 “霍太太,我劝你少说话,不然下次划开的,就是你的脖子。” 霍司年瞳孔一缩,厉声呵斥:“别动她!” “我跟你换。” 他离开扔掉手枪,举起双手,一步步朝着陈启年走过去。 陈启年面具下的畅快和恨意掩饰不住,他下意识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涂眠夏眼底狠色一闪,突然握住他的手,瞬间将手里的匕首刺进陈启年的肩膀。 “贱人!” “想死我成全你!” 陈启年怒声说,拉着涂眠夏就往栏杆后倒去! 霍司年眼睛瞬间猩红,他疯了一样上前,拉住了涂眠夏的手。 自己却因为惯性,和陈启年一起,从楼上摔了下去! 涂眠夏倏地睁大眼:“霍司年!” 她快步走到栏杆旁,直到看到下面铺着的安全气垫才彻底放松下来。 腿一软,她整个人就往地上栽去。 昏过去之前,她听到了霍淼淼焦急的声音。 真好,这次,她保住了淼淼。 —— 霍司年做了个梦。 梦里,霍淼淼死在了涂眠夏生日这天,涂眠夏的精神出了问题。 他和涂眠夏的关系也因为这件变得疏离,剑拔弩张。 他还因为轻信一个叫涂素素的外人的挑拨,处处伤害涂眠夏,亲手把涂眠夏送入精神病院。 最后他甚至为了涂素素,亲手把涂眠夏送去接受电击,让她死在了精神病院! 等涂眠夏死后,他才知道,涂眠夏早就得了绝症。 那天,她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一开始明明挣扎了,却看到他坚定的签下免责协议后才放弃。 她是在绝望和痛苦中死去的。 后来,他用命和霍氏,换来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梦境的最后,他听到了法华寺方丈的声音。 方丈:“缘起缘尽自有定数,劫数已过,凡是莫要强求。” 霍司年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哥,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霍淼淼的声音传来。 霍司年倏地看向她,拉住她的手颤声开口:“淼淼,你还活着,你没事,太好了。” 霍淼淼奇怪的看向他:“哥,你怎么了?受伤的是你和夏夏姐,我没事。” 听到涂眠夏的名字,霍司年浑身一颤。 之前的记忆回笼,他立刻掀开被子要下床。 霍淼淼赶忙拉住他:“哥,你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腿还骨折着,现在还不能动。” 霍司年甩开她:“别管我,我要见夏夏……” 话刚说完,病房门被人推开,涂眠夏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霍司年动作倏地顿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任由霍淼淼扶着他躺好。 涂眠夏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盛出一碗汤。 霍淼淼配合的摇高床头,拿出小桌板。 涂眠夏把碗放在小桌板上:“这是陈妈给你熬的乌鸡汤,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霍淼淼见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看到活生生好好站在他面前的涂眠夏,霍司年眼眶不由得发红。 他垂眸遮盖住眼底的神情,顺从的尝了口,哑声说:“喜欢。” 他看向涂眠夏,视线落在她脖颈上缠着的绷带上。 他下意识伸手,涂眠夏微微偏头躲了过去。 霍司年怔了下,自然的收回手,问道:“还疼吗?” 涂眠夏摇摇头:“只是破了皮,不怎么疼。” 霍司年却心底一痛。 被宠爱着的涂眠夏,是骄矜的,而不是经历了生死危机后还这么平静。 她明明害怕,却已经可以在她面前坚强,她只是不再依赖他了。 只有二十八岁的涂眠夏,才会对他失去信任。 他自嘲一笑,垂眸问道:“那几个人后面是怎么处理的?” 涂眠夏回道:“陈启年当场就摔死了,另外那几个人,我哥让人把他们送去警局了。” “这是警局的审讯视频。” 她拿出手机,递给霍司年。 视频里,几个男人被拷在审讯椅上,神色惊慌。 “警官,不关我们的事啊,一切都是陈启年的主意!” “对啊,警官,都是陈启年,我们只是被他骗了。” 警官冷声呵斥:“都肃静!一五一十的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几人面面相觑了下。 警官眯了眯眼睛:“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还记得你们得罪的是谁吗?陈启年已经死了,霍家要追究,没人能保你们!” 立刻有人开口:“我说,我说!” “一周前,陈启年找到我们,说要整霍淼淼。我们一开始当然拒绝,但被他一激,头脑一热就应了下来。” 警察对视一眼问:“说出你们的具体计划。” “陈启年说,霍太太的生日到时候会在万华酒店举办,他们陈家的司机现在在万华当保安,他手里有保安的把柄,可以让他帮忙放他们进去,还能掌握霍淼淼的行踪。” “他说霍淼淼这种没吃过苦的千金大小姐,遇到了这种事,绝对不敢声张,到时候他们再威胁一番,引导她去自杀,就可以永绝后患。” “但是没想到,霍夫人也在,还好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警官,我们知道都说完了,我们真的只是被挑唆了啊。” 警察用力拍了下桌面:“安静!本性恶劣就别用愚蠢当借口。” “你们的行为,法律会给与公正的处置。”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霍司年抓紧了手机,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原来前世淼淼是因为这群畜生才会自杀,原来这就是涂眠夏前世守着的秘密。 她故意疏远他,甚至带回涂素素,都只是为了害怕她会泄露霍淼淼的秘密。 即便到死,都没有说出半句。 他不敢相信,那三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亲眼目睹亲人的死,守着一个痛苦至极的秘密,看着他和涂勉偏袒涂素素,还要忍受身体上的痛苦…… 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疼的他浑身战栗。 他手不住的发颤。 他都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不信她…… 恐慌和悔意几乎要淹没他,他突然蜷缩着身体,颤抖起来。 涂眠夏一惊:“霍司年,你还好吗?” “我这就去叫医生。”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霍司年抓住手。 “别……别走,求求你,夏夏。” 涂眠夏一怔,定定的看向霍司年,突然开口:“霍司年,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霍司年僵了一瞬,茫然的看向她:“什么?” 不能让她知道,现在这句身体里,住着的是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霍司年的灵魂。 以涂眠夏的性子,如果知道的话,她一定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他不能失去她。 涂眠夏直视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才移开视线:“没什么。” “我去给你叫医生。” 这次,霍司年没再阻止。 涂眠夏刚走出病房,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上写着名字‘琳达’。 涂眠夏想了会,才记起来,琳达是她的经纪人。 她接起电话:“琳达姐,有什么事吗?” 琳达的声音传来:“你明天有个音乐综艺的行程,十点开始录制,你先提前熟悉一下流程,PPT已经发你邮箱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句:“不过也不用太紧张,你只是飞行两期,正常表现就好。” 音乐综艺? 涂眠夏记起自己现在还是个知名歌手。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涂眠夏先去找了医生,和他一起回了病房。 涂眠夏说:“医生,他刚刚有些发抖,你看看是不是上次坠楼的后遗症。” 医生点点头,仔细给霍司年检查了一番。 “霍先生身体没什么问题,只要等时间到了,来医院取下石膏就行。” 涂眠夏松了口气:“好,多谢。” 等医生离开后,她看向霍司年说:“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霍司年:“好。” 等涂眠夏办完手续回来,病房里已经多了个人,涂勉。 霍司年解释:“是我叫他来的,我腿不方便,你一个人不好扶着我。” 涂眠夏神色平静的喊了声:“哥。” 涂勉拧眉,也不管霍司年,直接拉着她出了病房。 “夏夏,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跟我这么生分?” 涂眠夏抿了抿唇,抽回手。 “没有,哥,你想多了。” 涂勉眯了眯眼睛:“你以前都是喊‘哥哥’。” 涂眠夏:…… 涂勉收敛了神色,正色道:“夏夏,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是血脉至亲,没什么事情不能说。” 涂眠夏苦笑,可涂素素出现之后,他就会为了涂素素,抛弃她这个亲妹妹。 她从来不是不可替代的。 她平静开口:“真的没什么。”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病房。 涂勉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跟着回去。 出院后,涂勉开车,把霍司年夫妇送到蓝月湾。 他扶着霍司年走到别墅门口时,涂眠夏突然开口:“哥,你回去吧,我照顾他就行。” 涂勉心里像是被刺了一剑。 她这是连他家都不愿意让他进去了吗? 他沉默的把人交给涂眠夏,转身就走。 涂眠夏也没在意,她按下指纹锁,扶着霍司年坐到沙发上。 霍司年刚准备坐下,却在看到客厅里的行李箱时,猛地站起。 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却顾不上。 他问,声音里带着惊恐:“夏夏,你为什么收拾了行李?” 涂眠夏看了一眼,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她轻声说:“霍司年,我们离婚吧。” 霍司年猛地一颤,脚下踉跄,直接倒在沙发上。 涂眠夏一惊,上前扶住他:“怎么样,没事吧?” 霍司年慌忙抓住她的手腕,红着眼开口:“夏夏,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说出来,我都会改。” “只要你别离开我。” 涂眠夏撇开眼,哑声开口:“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不喜欢你了。” 霍司年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击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笑着看向涂眠夏,只是看起来像哭:“怎么会呢,你骗我的对不对。” “夏夏,我们认识二十年,在一起十年,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到老的。”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是啊,霍司年几乎占据了她全部的生命,他们说好要共白头,她怎么能轻易放下对他的喜欢。 可前世他又怎么忍心一次次抛下她,怎么忍心亲手送她去死。 有那样的记忆存在,她又该怎么释怀。 即便现在看似一切重来,但记忆存在,伤害就会一直存在。 她不能对不起那个拼命要拯救自己保护霍淼淼的自己,即便要放弃这段感情。 她平静开口:“霍司年,我没骗你,我真的,不喜欢你了。” “你看下协议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商量。” 她看了眼他打着石膏的腿,又补充:“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会请专业的护工和营养师上门照顾你。” 霍司年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决,他面露惊慌,伸手圈住她的腰,紧紧抱着她。 “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夏夏,我只要你。” “没有你我会死的。” 涂眠夏眼眶泛红,她哑着声音开口:“霍司年,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了。” “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但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你总会接受的。” 我也一样。 她坚定的一点一点的掰开他的手。 “从今天起,我会搬离蓝月湾,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说完,她起身,提着行李箱,往外走。 霍司年听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只觉得那轮子碾过的不是地板,而是他的心脏。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刚走两步,就腿一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涂眠夏猛地攥紧行李箱,控制着想要回头的欲望。 看着涂眠夏的身影渐行渐远,他红着眼一步一步朝着她爬过去。 “夏夏,别走,不要离开我!” 涂眠夏红了眼,快步离开,等进了电梯,她颤着手给涂勉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哥,现在来一趟蓝月湾。”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捂着心口,抽泣出声。 …… 涂勉担心她又有危险,立刻掉头回了蓝月湾。 他刚到门口,看到大开的房门一惊,立刻走进去。 看到地上的霍司年,他瞳孔一缩,他赶忙把人扶起。 “司年,发生什么事了?夏夏人呢?” 霍司年紧紧抓住他的手:“涂勉,带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涂勉刚想问,视线落在茶几上放着的文件上,上面写着的——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惊的他睁大了眼。 “你们离婚了!?” 听到‘离婚’,霍司年一僵,突然失了力气。 他哑声开口:“是她不要我了,她不要我了,涂勉。” 涂勉一怔,拧眉道:“她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跟你离婚。” 霍司年沉默。 因为他做了很多错事,错到他想都不敢想。 他以为只要扮演好‘2022年的霍司年’,就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却忘了他的夏夏从来不是真正的菟丝花。 她坚韧到可以不依靠家世背景,凭自己的实力站上维也纳的舞台。 她爱他,可她也爱她自己。 涂勉声音一沉:“你出轨了?” 霍司年:“……没有。” 他看向涂勉,淡淡道:“涂勉,她不要我了,也不会要你。” 涂勉一愣,想起涂眠夏最近对他的态度。 “不可能,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是血脉至亲。” 霍司年嘲讽的勾了勾唇:“什么血脉至亲,你还不是为了旁人,亲手把她赶出涂家。” “你和我一样,我们都是罪人。” 涂勉拧眉:“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把她赶出涂家。” 霍司年却没再说话。 护工和保姆还没找好,涂勉虽然不满霍司年的话,还是留了下来。 当晚,他在客房住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月湾处处是涂眠夏痕迹的原因,他梦到了她。 涂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似乎是在餐厅里。 涂眠夏站在他面前。 他刚想开口,却突然抬手一巴掌用力打在了涂眠夏脸上。 他一惊,紧接着他就听到自己冷声说:“三年前,死的怎么不是你!” 同时,一侧的电视机里传来他自己的声音。 “……涂家今天召开发布会,是为了昭告公众,涂眠夏已经被逐出了涂家。” “从今往后,她和我涂家再没关系。” 涂勉倏地睁大眼。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舍得打涂眠夏,怎么舍得和她断绝关系! 下一秒,场景一变。 他站在车前,语气冰冷至极:“涂眠夏,你简直是恶毒至极,我恨不得从来没有你这个妹妹!” 涂勉瞬间红了眼。 “不,不是这样的!” 他大喊出声,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他重重喘息几声。 刚刚的梦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想起白天霍司年的话,立刻下床,走到霍司年房门口。 他用力推开门,房门撞到墙壁,发出‘砰’的声响。 霍司年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 涂勉狼狈至极,他红着眼说:“我梦到我把夏夏赶出了涂家,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5兔S兔 《天道今天不上班》作者:魔性沧月 文案: 无论是环境的刺激,还是物质的侵蚀,无论是能量的伤害,还是概念的规则。一旦威胁生命,祂会迅速免疫,一旦伤害身体,祂会快速进化。此为绝对适应。 在这如炼狱般的乱世里,妖怪见了要吃祂,仙人见了想炼丹。祂是世界上最好的天材地宝,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鼎炉。 然而道术、法宝、符箓、神兵、真火、雷劫、死光、杀阵……种种一切杀不死祂的东西,都会使祂变得更加强大。 …… 序卷 第1章 我大晋国运昌隆 神州,大晋皇朝,太熙元年正月十九。 河洛之地寒风呼啸,大雪覆地三尺。 然而皇都城外一处豪门庄园中,却有流光萦绕,溪水穿流其间。 乃至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一派鸟鸣幽林,鱼跃荷塘的美景。 庄外寒风大雪,竟然丝毫没有波及园内! 抬起头,可见一片晴空,空气中甚至有微微暖风,好似正值阳春三月。 “石翁,你这金谷园果然美妙!” “我只道这‘金谷春晴’被誉为洛阳八景之一,为人传诵,当在阳春三月风和日暖的时候,方能得见。却没曾想,如今这时节也能见到!” 说话的是园内一名貌之不恭的贵公子,其面白如凝脂,脸颊敷着金粉,眼眉描妆泛紫,佩戴玉萝香囊,浑身散发着醉人的熏香。 他穿着单薄,衫领敞开,袒露胸怀,正斜倚在几案前赏雪,手持金樽痛饮,神态微醺。 而在他对面,有一名神情威猛须发花白的锦衣老人,正伸出那戴满金玉的手,把玩一株四尺高的珊瑚树。 老人姓石名宠,乃大晋朝开国元勋石苞之子,官拜九卿卫尉,世袭修武县侯,食邑万户,曾任荆州刺史而劫掠商户大发横财,又兼善于钻营,时至今日富可敌国。 他这金谷园,不过是诸多别院之一,但最为豪奢! 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乃是依河洛之地的山形水势筑园建馆,又挖湖开塘,引渠通流,使得园内清溪萦回,水声潺潺。 又用绢绸围障,花椒图墙,金玉装树! 还去西域、南洋换回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等贵重物品,把园内的屋宇装饰的金碧辉煌,胜于宫阙。 大晋朝奢靡之风盛行,而石宠当属第一。 “老夫的小园不过是世间俗物罢了,也就是以万斤赤石脂,求得终南山张仙人为老夫设计了这套金谷春晴阵。” “此阵以十二万九千六百粒金谷所布,暗合乾元星斗,才保得园内四季如春!” 石宠嘴上谦虚,然眼中含有自得之色。 他习惯性地夸耀炫富,仿佛万斤赤石脂、十二万金谷皆不值一提似的,可忽然反应过来眼前乃得道高士,荆州紫盖山的公羽真人,琅琊王氏出身,为当世显赫望族。 自己富甲天下的家当,或许在‘公子羽’得道以前,能够炫耀。 但凡俗有别,对方身具‘上上品’仙骨,师承东海蓬莱仙宗,后来更是机缘巧合,得到一处天然无主小洞天,以三十载道行便踏入‘得道境’,吸风饮露,水火辟易,乃为世间少有的天才。 恐怕其游诸名山,踏行海外,天地间的奇珍唾手可得,哪像自己,还要豪掷金钱,四处求购。 想到对方还是自己的晚辈,石宠心中微酸,当即又道:“唉,区区玩物,何足道哉!哪及得上真人的‘紫玄洞天’之神妙?” “真人若爱此景,可于园中常住。老夫奴仆逾万,足以伺候真人上下。” 公子羽哈哈大笑:“那张吉莲可是与石翁有仇?亦或是你在哪得罪了他?” 石宠茫然:“张仙人与我河内石家,乃是世交,老夫有一族孙便拜入张仙人座下,不曾有得罪……唔,还请真人明言,可是这阵法有何差池?” 公子羽一笑,饮尽杯中酒,胸口散发着阵阵热气。 旁边当即有美艳的侍女含香上前,持金壶倒酒,琼浆落入杯中,发出轻盈悦耳之音。 忽然,公子羽眼中迸发青光,直射于空。 霎时间,地涌金谷,共计十二万九千六百粒,皆散发金光,浮现空中。 “呀!” 公子羽忽然作法显现阵图,那倒酒美人吓了一跳,手一抖,琼浆洒出,沾上了公子羽那纤纤玉手。 美人的小脸瞬间煞白,浑身都在颤抖着,牙齿不断的碰撞在一起。 公子羽并不在意,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随手泼掉了酒,将金樽放回案上,不再喝了。 手上沾的酒水也在不经意间,化为热气升腾不见。 公子羽玩世不恭道:“石翁,那张吉莲精于阵法,岂会犯这样的错误?必是故意为之啊……” 石宠瞥了眼不远处的侍卫,随后口中应道:“哦?什么错误?请真人明示。” 虽然什么命令都没传达,但侍卫心领神会,轻轻上前,拖走了腿脚已经发软的美人。 那美人直到拖出门外,才敢向侍卫出声求饶,梨花带雨,哀婉之色令人生怜。 但侍卫什么也没说,抽出匕首刺进美人心口,转了半圈拔出,随后熟练地用白绢布擦拭血迹。 又招来两名奴仆把尸体拖走,面色如常地看向门外等待的数十名美婢。 每当石宠宴请宾客,必令众多美人轮流倒酒,好让宾客每饮一杯,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情。 “下一个。” 听到侍卫冷冰冰的话,数十名美婢皆瑟瑟发抖,为首一女子颤声道:“那仙人与翁主商谈大事,已不饮了……” 侍卫依旧道:“翁主没说停。” 那女子没办法,面色凄苦地捧起酒壶。 见侍卫忽然掏出匕首,女子连忙反应过来,整理表情,换上笑颜,莲步而出。 然而公子羽确实不饮了,他右手撑着下巴,左手指天道:“我不懂阵法,可也知此阵无须如此麻烦!竟要仿造整套乾元星斗图?他洞府的大阵也不过如此了吧?” “想要四季如春,大约只要其中的苍龙宿,甚至只要‘见龙在田’之象即可,三百二十四粒金谷足以布阵。” “当然,以石翁之富,定然是不在意些许靡费。” 石宠飒然一笑:“原来如此,不当紧!” “十二万与三百,又有何区别?” 石宠的财产如沧海之大,宏丽室宇连绵如山,良田以万顷计,后房的上千姬妾,都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 凡天下美妙的丝竹音乐都进了他的耳朵,凡水陆上的珍禽异兽都进了他的厨房。生平奢侈无度,已成习惯,哪里在意是不是只要三百金谷就能布阵这种小事? 如果当初张仙人有和他说明,那以他的性格,反而会舍弃省力方案,故意选择用途一样,但更加宏大的阵图。 公子羽紧接着说道:“但问题在于,阵眼不在这……所谓阵法首重于变化!阵主可操控自如,运转阵势,变化万方才行,否则与画地为牢的结界何异?” “咦?”石宠心头一惊,他确实不能操纵阵势,甚至都不能关闭。 这阵法自布下以来,就不需要任何人控制,每年端午张仙人都会派一名童子前来,补充阵势里的法力,以此维持四季如春,至于其它,从未和他提及过。 “原来可以运转变化的才叫阵法吗?阵眼不在这?所以这金谷春晴阵,阵主不是老夫,还是那张仙人?”石宠这才感觉到自己受骗了。 他花了万斤赤石脂请张仙人布阵,又靡费巨大,凑齐了布阵所需的材料。 到头来,这阵法还掌握在别人手中?亏他每年还好吃好喝宴请那童子,又以灵芝、云母、真珠、白玉酬谢,合着人家是在维缮自己的阵法? 石宠并不在意这些花费,可张仙人什么也没告诉他,就是纯把他当冤大头。 而且明明只要见龙在田之象,却构建了整套乾元星斗图,是否别有他用?暗藏玄机? 石宠一时间想了很多,但公子羽也没有过多解释,石宠求问这到底是什么阵,公子羽也只说:我不懂阵法。 “这张吉莲好不要脸,他若早说,些许财货老夫送他又如何?哼!汝南张氏不过如此。”石宠心里不爽,嘴上对那张仙人再无恭敬。 那张仙人道行虽深,但论门第也不过是‘中上’品级,差他远矣! 想到这,石宠极为心酸,正所谓玄士无庶民,仙者无寒门,自己堂堂上品门第的俊才,怎么就没有仙骨呢? 公子羽淡淡一笑:“张吉莲区区中上门第,小家子气,石翁不必气恼,我游历名山,遍访洞宫,终有一日会去那终南山玄德洞天,与太白峰三大真人论道,届时为石翁讨回阵眼便是。” “哎呀,太好不过!那张吉莲就是欺我不通道术,往来无玄士啊!如今有真人在,看谁还敢小瞧老夫!”石宠连忙站起身来,夺走美人所手捧的酒壶,亲自为公子羽倒酒。 这让新进来的美人,眼角含泪,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二人谈话之间,侍卫已然连杀二女,她是第三个进来的! 如今石宠亲自倒酒,就没她什么事了,可以安然退下了。 公子羽瞥了眼这杯酒,没有饮。 只是说道:“石翁虽不通道术,却是富甲天下,便连玄门也羡慕啊。采服丹炼靡费巨大,那张吉莲供养不起,眼看寿元将尽,还没有踏入得道境,怕是急了……这才哄骗石翁。” “而以石翁之富,若是自己修行,有生之年踏入得道境,也不是不可能啊。” 石宠心里一顿,公子羽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要是能修仙,他还在这? 可紧接着又想到,他石宠没有仙骨,士林皆知!公子羽不可能不知道,此刻故意提及……难道没有仙骨也能修行? 想到这,石宠对于长生的欲望更加炽热到了极点。他钻营一生,富可敌国,到头来还不是归土之人? 他河内石家乃当世豪族,若论财富,就连皇室都比不上!奈何只从上一代人开始崛起,属于开国新贵,这一代没有仙骨。 小辈中倒是有,可还都是不争气的,出去与人谈论玄学,只惹得贻笑大方。石家虽为上品门阀,却没出过有道真修。 如今好不容易搭上个说话爽利的,无论如何也要把握机会。 “还请真人明示,老夫没有仙骨,如何修行?”石宠将酒杯敬上。 公子羽一副喝醉了的样子,飒然一笑:“石翁虽出身名门,奈何天道不眷,亦如我父,生而没有仙骨。但世间总有些奇异,可另辟蹊径!晚辈则刚好……” 说到这,他打了个酒嗝。 石宠听得心砰砰直跳,可公子羽却不往下说了。 意识到对方是要好处呢,石宠连忙堆笑道:“那张吉莲收了老夫如此多的宝货,却不曾有过半点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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