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我早就做了。”林七夜叹了口气,“但与克系之间的因果,极难藏匿,至少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迦蓝脸色难看无比,她皱眉想了一会,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将转移其上,猛地向自己的腹部刺去! 林七夜闪电般握住她的手腕,皱眉开口: “你这是做什么?” “不能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布置。”迦蓝坚决的开口,“既然藏不起来,就毁了它!” “你要将自己炼回丹药吗?!”林七夜夺走迦蓝手中的短刀,怒道。 迦蓝抿着双唇,看向林七夜的眼眸满是倔强。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其实,也许还有一个方法……” 第1713章 我等着你娶我 长安城。 黎明渐起,一架马车便飞速驶入城中。 “颜仲!” 林七夜推开宅门,径直走入其中,大声喊道。 “七夜兄?!”正从屋中走出的颜仲,看到林七夜回来,惊喜的开口,“你们游历回来了?” “嗯。”林七夜点头,“公羊婉呢?” “她和玉武都在镇邪司呢,我在这负责新入司的成员筛选……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之前我让你们派人去找的地方,找到了吗?” “你是说酆都?”颜仲当即点头,“前几日胡嘉他们才传回消息,根据你给的路线,他们已经进入了酆都,并将天尊手谕递了进去……不过酆都大帝似乎外出了,只有一位鬼帝坐镇。” “然后呢?” “他们确实有一种玄阴木,能够借助玄阴之气隔绝一切生机……但数量极其稀少,整个酆都也只有一块,已经让人送到长安来了。” 听到这,林七夜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一年前带着迦蓝离开长安之后,他便一直与公羊婉通信,想要寻找记忆中那口棺材的材料,迦蓝既然在那口棺中被封了两千年,就说明那口棺一定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阻隔的窥探。 但经过半年搜索,镇邪司已经派人去过大汉各地,都没找到这种材料,最终林七夜还是猜测,那口棺的材料可能还是来源于酆都本身,于是便指出了一条路线,并去求了灵宝天尊的手谕,让镇邪司去探寻。 现在,这玄阴木便是保住迦蓝与这盘大棋的唯一方法。 “你听着,一会……” 林七夜跟颜仲嘱咐了几句,后者便点点头,立刻向宅子外走去。 迦蓝站在他的身后,担忧的问道: “七夜,来得及吗?” “来得及。”林七夜点头道,“放心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只是这么做,就苦了你了。” “不就是两千年嘛。”迦蓝毫不在意的开口,“侯爷被困在气运洪流,乌泉被镇在东皇钟下,他们也都为了这盘大棋做出了牺牲……再说了,那些怪物动不动就来找我,弄得我心烦,能找个地方躲躲也不错。” “侯爷在气运洪流中,偶尔也可以与公羊婉他们见面,乌泉的时间被镇压,自然也不会察觉到时光流逝……但你不一样,一个人在玄阴木中待上两千年……是会把人逼疯的。”林七夜的目光中满是心疼。 “那你未来见到我的时候,我疯了吗?” “……没有。” “那不就行了。”迦蓝双手叉腰,“不要小看我啊,七夜,我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做事还是很专注的……等待,也是如此。” 林七夜看着她浑不在意的模样,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七夜,我想吃豆包了。” 林七夜回过神,立刻开口,“好,我这就带你去吃!” 林七夜牵起迦蓝的手掌,迈步向长安的街道走去,迦蓝乖乖的跟在林七夜身后,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眼眶顿时有些泛红……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跨着大步走到林七夜前面,只给他留下一个深蓝色的背影。 “七夜!” “嗯?” “今天,我要吃四个豆包!” …… “元鼎元年,镇邪司主司霍去病派遣三百青铜甲士,锻玄阴木为棺,自长安护送不朽之女前往酆都,历时七日,遭遇三次域外翅怪袭杀,由某不可言喻存在出手,最终平安护送至酆都,途中三百青铜甲士尽数战死。 ——《镇邪司秘簿》。” …… 酆都。 明晨耐犯武城天宫。 “今后,这座宫殿便专门用来镇压此棺,无关人等不会入内。”穿着血色长袍的东方鬼帝缓缓开口。 “多谢鬼帝。”胡嘉恭敬行礼。 “不过,虽然你们有天尊手谕,但酆都也有酆都的规矩……此女的来历,本帝也需要与酆都大帝汇报,还请说清楚。” “额……”胡嘉的目光瞥向宫殿一角,片刻后,再度开口道, “此女来历较为复杂,我今日便派人将此女来历记录成折,亲自送至您的寝宫中,您看这样如何?” “可。” 东方鬼帝微微点头,身形化作阴影,消失在宫殿之中。 等到东方鬼帝彻底离开,宫殿边角之中,一个青衣身影才缓缓走来。 “麻烦你了,我不能跟酆都沾上因果,有些事情,还是只能由你来出面。”林七夜抱歉的开口。 “林大人客气了。” 林七夜穿过空旷的宫殿,径直走到那口玄阴木棺之前,迦蓝正望着身前的棺材,不知在想些什么。 “害怕吗?”林七夜轻声问道。 “不怕。”迦蓝摇头,“这口棺材雕的真漂亮……就是不知道躺进去之后,会不会冷。” 林七夜复杂的看着迦蓝,虽然她一路上都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林七夜能感受到,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没有哪个女孩能如此轻松的面对两千年的孤独与黑暗。 “我让人又打造了一口棺材,到时候就放在你的旁边,这样一来,就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林七夜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迦蓝轻笑了一声,“不用啦,你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吗?干嘛在这跟我一起住棺材啊……再说了,你只有出去了,才能经常回来看我,跟我讲外面的事情啊……两个人都闷在这里,那得多无聊。” 林七夜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会定期来找你的。” “还有一件事情……” “你说。” “你还记得,你之前向我求婚吗?” 林七夜想了想,“你说的是在南海那次,敦煌那次,还是在丹阳那次?” “全部!”迦蓝的脸颊通红一片,她看了眼一旁的胡嘉,凑到林七夜耳边,小声的开口,“我仔细想了很久,觉得要是没有盼头的话,这两千年的时间也太难熬了…… 下次见面的时候,我等着你娶我,好不好?” 第1714章 《镇邪司秘簿》 看着眼前满脸娇羞的迦蓝,林七夜怔在了原地。 “你不会变心了吧!”迦蓝看林七夜呆住,当即一拳砸到他的胸口,脸颊通红无比。 “当然没有。”林七夜回过神,嘴角控制不住的浮现出笑意,“那就说好了,两千年后,我一定会去娶你。” “说话算数吗?” “算数,要不我现在把克洛伊喊过来,让她缔结一个圣约?” “我们两个的事情,喊她过来干嘛?”迦蓝佯装凶狠的挥了挥拳头,“要是到时候我发现你变心了,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揍你一顿!” “好好好。”林七夜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随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两千年后,过去的我会亲手打开你的棺材……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的我可能……额……比较棘手。” “比较棘手?” “就是,比较一根筋,像块又臭又硬的烂石头,反正,可能不会轻易喜欢上你。”林七夜尽量委婉的说道。 “没关系。”迦蓝双手叉腰,自信无比的开口,“我会用我自己的方法,让你再一次爱上我的。” 林七夜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系列的画面……胸口碎大石,“七夜听话水”,被震塌的床榻,不讲理的丘比特之箭……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但还是用力拍了拍迦蓝的肩膀, “对!就这么做!” 迦蓝不知道林七夜想到了什么,只是一脸茫然。 迦蓝缓缓躺入棺材之中,如瀑的黑发铺满底部,那双似水的眼眸凝望着林七夜,深吸一口气,脸颊上的红晕逐渐消散下去。 “我准备好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嗯。” 林七夜望着那张绝美的面容,似乎要将她烙印在脑海之中,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再见,迦蓝。” 沉重的棺材板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空荡的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林七夜站在棺前,像是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才转身向宫殿门走去,有些失魂落魄。 “林大人……”胡嘉虽然很不愿在这时候打扰林七夜,但还是开口问道,“鬼帝那边要迦蓝的过往,还有送入酆都的原因,这……” 林七夜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棺材,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这件事,不能与我,与镇邪司牵扯上因果,有关不朽丹与棋局的内容更是要完全隐藏……我会编织一段虚假的‘因果’,剩下的,你就自由发挥吧。” 林七夜指尖一抬,浮现在他身后,虚无的因果丝线从中延伸而出,将那口黑棺包裹其中。 随着因果丝线的缠绕,光滑的棺材壁面上,五张图画缓缓勾勒而出,一段虚假的因果彻底改写了与黑棺和迦蓝有关的过往,即便是酆都大帝出手探究,也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存在。 胡嘉的目光落在棺材之上,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为了防止玄阴木镇压不住不朽丹的气息,我会用,在酆都之外建一座高墙,彻底隔绝这里与外界的因果联系,你跟鬼帝他们打个招呼。” “是。” 因果丝线在林七夜的手中缓缓收敛,他看了眼自己的因果圆环,长舒了一口气: “我在这个时代的因果,已经了结的差不多了……你回去之后,帮我通知公羊婉他们一声,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等到必要的时候,我自会现身。” 胡嘉微微一愣,急忙问道,“林大人,您要去哪?” “不知道,走到哪算哪吧……关于剩余两道的内容,我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可能都要专注于这件事情。” 林七夜摆了摆手,迈步向宫殿外走去,一袭青衣微微飘动, “未来再见了,胡嘉。” 胡嘉望着林七夜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深深行礼: “恭送林大人。” …… “元鼎二年,镇邪司主司霍去病于东海深渊打捞起一块巨石,经一位友人书信提议,将其打造为石碑状,命名‘铭碑’,立于镇邪司中,意在铭记镇邪司历代成员。” “……” “同年,镇邪司初代主司霍去病病逝,全朝哀悼,由二代主司公羊婉主持下葬,并下令镇邪司全员披麻戴孝一年。” “……” “元鼎三年,镇邪司成员扩张至一百一十二人,二代主司公羊婉成立‘三大部’,并在镇邪司后山建造‘忏罪楼’,收押镇邪司抓捕的恶劣异士。” “……” “天汉二年,镇邪司成员公羊拙脱离镇邪司,前往蓬莱冲击六境之上,下落不明,二代主司公羊婉发动全司之力,出海搜寻公羊拙,依然无踪。同年,疑有神明来访镇邪司,与二代主司公羊婉商谈许久,随后驾云而去。” “……” “元平二年,镇邪司天部主管詹玉武战死,人部主管胡嘉奉命搜寻其尸,无果,由主司公羊婉亲自主持厚葬衣冠冢。” “……” “本始元年,地部主管颜仲病逝,离世之前,曾有埙声回荡镇邪司,随后由主司公羊婉亲自主持厚葬。” “……” “地节二年,人部主管胡嘉逝世,由主司公羊婉亲自主持厚葬。” “……” “初始元年,王莽篡汉登基,自立为新朝开国皇帝,率人寻至镇邪司,欲征用司衙为己用,被主司公羊婉徒手剿灭兵士三千,重拳锤至濒死,驱除下山。” “……” “新朝二年,王莽率三万大军围困镇邪司,被主司公羊婉尽数剿灭,王莽被重拳锤至濒死,驱除下山。” “……” “同年,主司公羊婉率领镇邪司隐退人间,迁址至长白山悬崖底部,自此之后,世人便逐渐忘却镇邪司存在……” “……” ——《镇邪司秘簿》。 第1715章 宿命和尚 明朝,永乐四年冬。 大雪。 昆仑山脉间,一个灰色的身影自无尽的白雪间缓缓走过,狂风卷起碎雪,将那两行清晰的脚印淹没无踪。 那身影穿过群山,最终在一间古老的破庙前停下脚步。 这座庙宇似乎已经是千年前的产物,外墙几乎全部坍塌,大雪覆盖庙宇残骸,根本看不清房屋的轮廓,半扇破旧的门户孤零零的挡在残骸之前,随着呼啸的狂风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响。 “已经快一千四百多年了么……” 那灰色的身影望着这座庙宇残骸,喃喃自语,“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久。” 他伸手想推开那半扇破旧门户,只听一声脆响,门户直接断裂在雪地之中,刺耳的吱嘎声彻底消失,只余下无尽的风雪呜呜作响。 他叹了口气,迈步走入破庙的残骸之中。 他凭借着记忆,来到一座雪丘之前,脚步轻轻一踏,眼前的积雪便自动被震碎,哗啦啦的洒落满地,露出其中的那座泥胎佛像。 一千四百多年的时光,连外面的围墙都坍塌腐朽,这座泥塑的佛像,竟然依然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而在这泥塑佛像的腹部位置,一道裂纹已经蔓延,几乎将这佛像的正面劈成两半,随着积雪的坍塌,这裂纹再度扩散,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内部冲出! 那灰衣身影只是静静的站在废墟中,凝望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咔嚓——!! 只听一声闷响,眼前的泥胎佛像从中央的裂纹处裂成两半,一个身影保持着与原本佛像相同的姿势,静静的盘膝坐在石台之上。 那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和尚,面容清秀俊朗,身上披着一件泥泞的袈裟,皮肤却白皙透亮,像是一只尊淤泥中诞生的圣洁佛陀。 他的面容,竟然与那灰衣身影,一模一样! “你出来的晚了些。”披着灰衣的林七夜,望着眼前那与自己完全一样的面容,平静开口。 那和尚的双眸缓缓睁开,像是一汪深邃平静的秋水,虽然他与林七夜的面容完全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一举一动之间,都蕴藏着禅意。 “塑造这具肉身并不容易,更何况,还要防止被发现。” 他自废墟中站起身,拍了拍袈裟上的泥泞,与林七夜在风雪间相对而立。 “我该怎么称呼你?既定之果?宿命佛陀?还是……林七夜?”林七夜问道。 和尚双手合十,对着林七夜微微行礼: “叫我……就好。” “宿命?”林七夜打量着眼前的和尚,“这是你的法号?” “名字,法号,谥号……都不过是虚妄,非佛非道,非神非人,我便是我。” 林七夜眉头微微上扬,“你看的倒是透彻。” “人类总是喜欢通过所谓的‘个性’,‘情绪’,‘爱恨’,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只是在做相反的事情罢了。” 宿命和尚双手合十,平静的诉说着,那丝毫不曾起伏的语气,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反而像是冰冷的机器。 这一点,并没有出乎林七夜的意外,纯粹的因果中诞生的意识,不会具备人类拥有的情绪,却拥有极端恐怖的运算力,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盘棋,你解的怎么样了?”林七夜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一千五百二十五年内,我进行了六千四百二十兆次运算,从我们现有的棋子来看,胜率只有不到千分之二。”宿命和尚淡淡说道。 “千分之二……” 林七夜想过人类的胜算会很低,但没想到,就算他回到西汉布下这场隐秘的棋局,胜算依然只有这么点……看来之前说的,纵观历史长河,人类没有丝毫胜算不是个玩笑话。 克系,远比他们所知的要恐怖。 林七夜皱了皱眉,“所以,我们还需要多少棋子?” “胜率的提高与否,不由棋子的数量来决定,而是棋子的质量,与他在因果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宿命和尚停顿片刻,“就算是再多三位玉皇大帝,在这场棋局中的作用,或许也不如一个李毅飞。” “我明白。”林七夜点点头,“棋子的问题,我会处理……你现在获得了肉身,有什么打算?” “对我而言,有无肉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凝聚出这具肉身,只是为了替你去完成一段因果。” “……周平?” “我们需要周平,而周平,也需要一颗我这具肉身凝练的,唯有如此,才能完成这段因果悖论,将周平的存在彻底隐藏。” “既然你已经都想好了,那就去吧……有事的话,直接用因果丝线联系我。” 林七夜来此,只是为了见这一面,看看他是否与自己预想的一样,有资格成为棋手……而宿命和尚的表现,甚至比他预想的更好。 “别忘了,还有一个人的因果,你没有藏。”宿命和尚开口提醒道。 “那个时代离过去我所在的时代太近了,为了避免两个我的因果纠缠,我会提前五十年封印自身因果,陷入沉睡……他,就交给你了。” “好。”宿命和尚微微点头,“等我这具身体留给周平之后,再凝练出一具便是。” 见林七夜转身正欲离开,宿命和尚沉默片刻后,还是缓缓开口: “因。” 林七夜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人类的这盘棋局,不能输,对吗?”宿命和尚双手合十,在风雪中问道。 “那是自然。”林七夜理所当然的开口,“若是连人类都不存在了,这盘棋还有什么走下去的必要?” 宿命和尚凝视林七夜许久,微微点头: “如此便好。”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向山的另一边走去,满是泥泞的袈裟隐没在风雪之中。 见宿命和尚突然问这么一句话,林七夜有些不解,但他还是摇了摇头,从另一侧下山走去…… 第1716章 公羊婉的解脱 漆黑的乌鸦在空中盘旋,大理石的地面上,一个穿着烟青色旗袍的美妇人,正牵着一位十多岁的少年,伫立在一座假山之前。 在两人的身后,一个穿着西洋马甲的青年看了眼腕表,鼻梁上的单片眼镜反射着微光,他望了身后一眼,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朦胧的细雨打湿少年的衣衫马褂,他不解的抬头看向身旁的美妇人,问道: “主司大人,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公羊婉平静开口:“等人。” “谁啊?” “你不需要知道。” “哦……”少年点点头,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衣衫,再度开口道,“主司大人,我们为什么不打伞啊?” “怎么?这点风雨都承受不了?”公羊婉冷冷的开口,“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就要经历风雨的洗礼与锤炼……要是淋点雨就受不了,你还是趁早回家吧。” 少年张了张嘴,还是默默地低下头去,轻声开口道: “我不怕风雨的……我就是怕主司大人您的衣裳淋湿,会受寒。” 公羊婉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来了。” 那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望着某个方向,突然开口。 公羊婉转头望去,只见灰蒙的细雨之中,一个黑衣身影右手执伞,缓缓走过湿润的大理石路面,伞檐微垂,遮挡住了那人的面容,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脚步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像是这雨幕中的一道幽冥鬼影,悄然来到了众人之前。 “见过林大人。”青年恭敬开口。 林七夜抬起伞檐一角,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眉宇间闪过一抹诧异: “胡嘉?” “是我。”青年笑了笑,“不过,现在我的名字是鲁方林。” “两千年不见,你也迈出那一步了……恭喜。” “离林大人您还差得远。” 林七夜的目光越过青年,看向后方的两人,这两千年的时光,公羊婉的容貌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但她手中牵着的少年,却让林七夜觉得有些眼熟。 “他是……?” “我从路边捡回来的孩子,现在,也是镇邪司的一员。”公羊婉回答。 “您好,我叫聂锦山。” 听到这三个字,林七夜的眼眸微微一凝,他将伞檐垂落些许,再度遮挡住自己的面容,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不该带这孩子来见我的……要是再将我与他的因果牵扯起来,会很麻烦。” 公羊婉一怔,“这孩子跟你的时代,相差了百余年吧?他与你也有因果?” “有。” “我知道了。”公羊婉点了点头,“胡嘉,你带着他去四周转转吧。” “是。” 青年走上前,牵起少年聂锦山的手掌,转身便向烟雨中走去。 这过程中,少年聂锦山还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这神秘男人的面孔,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看不真切,他的眼眸中满是不解。 等到两人走远,林七夜才缓缓开口: “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有。”公羊婉停顿片刻,“我打算,解散镇邪司了。” “解散?” “不错……这两千多年,镇邪司在朝代的更迭中沉浮,从最初的十余人,到最昌盛时的数百人,再到寥寥几人……” 她手指轻勾,眼前的假山便刮落一层表皮,露出其中那块自东海打捞上的巨石,密密麻麻的名字镌刻其上,足有上万个。 公羊婉的眼眸中,浮现出追忆之色,似乎有些恍惚, “如今,封建的王朝已经彻底覆灭,世界已经来到一个全新的阶段……镇邪司,已经不适合这个时代了。” 林七夜思索着,微微点头。 公羊婉说的没错,即便这两千年来,公羊婉一直在根据朝代的更迭,不断变化改进镇邪司的模式,但面对人们思想大跃进以及科技爆发式增长的这个世纪,镇邪司想跟上脚步,注定是不易的。 更何况,封建王朝的没落,再加上世人已经彻底忘却镇邪司的存在,导致镇邪司现在吸纳新成员非常困难,到如今,也只剩下不到十位成员,这并非是公羊婉的统率不利,而是时代变化的必然结果。 “未必要解散,换一个想法与模式,也许还有转机。”林七夜劝道。 镇邪司是由霍去病创立,但蕴藏的,却是公羊婉两千多年的心血……如今她要解散镇邪司,心中必然有些不舍。 公羊婉摇了摇头, “林七夜……我累了。” “这两千多年的时光,我一直在为镇邪司殚精竭虑……世间有那么多人拼死也要追求长生,但对我而言,长生却是一种折磨。 阿拙已经死了,我们也曾成为了人类的巅峰,早在两千多年前,我就该跟着他一起入土……为了镇邪司,我不断的吞噬异士,延长寿命,才活到了今天。 两千年,我生吞了一百四十多个异士……我现在的这幅身体,完全是由这一百四十多具活生生的人,堆叠起来的。 我现在沐浴的时候,都要闭着眼睛,因为我看到这具身体,就会让我觉得恶心……我倦了,林七夜,我真的倦了。” 公羊婉看着自己那双白皙柔嫩的手掌,眼眸却满是厌恶与恶心, “我……不想再靠吃人,来获得长生了。” 林七夜望着她那张痛苦的面庞,陷入沉默。 “所以,你让我来,是想让我帮你解脱?” “镇邪司解散,我这两千多年的使命,也算有了结果……我可以像侯爷一样,化作英灵守护国运,但这种靠吃人来延续的长生……我不想继续了。” “施展藏魂术的过程并不轻松,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过是痛楚罢了。”公羊婉自嘲的笑了笑,“剥皮抽骨,剖心取血……就当是我吃人的惩罚吧。” 林七夜看着公羊婉那双恳求的眼眸,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 “我明白了……那聂锦山,你打算怎么办?” “胡嘉和颜仲,会替我照顾好他,” 林七夜点点头,一柄断剑自袖中滑落掌间, 他缓缓向公羊婉走去, “那我们……百年后再见吧。” 看着那柄散发着寒芒的剑刃,公羊婉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中浮现出解脱,她缓缓闭上眼睛: “嗯。” 第1717章 弃婴 “哇——!!” 滂沱大雨自天空倾泻而下,恶臭冲天的垃圾桶旁,一个包裹在破烂毛巾内的弃婴,正在嚎啕大哭。 可即便这弃婴哭的再凄惨,依然被这大雨与雷声淹没,再加上这里又极为偏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弃婴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弃婴的哭声越来越小。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肌肤上,他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沙哑的哭声最终停止,一动不动的躺在垃圾堆里,像是晕死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穿着泥泞袈裟的和尚,他伸出双手,将这高烧晕厥的弃婴抱起,那对秋水般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还是伸手将弃婴护在身下,避免风雨侵袭。 他带着弃婴,一路穿过无人的街道,最终在一间铁栅栏门前停下脚步。 他抬头望去,五个大字印入眼帘: ——寒山孤儿院。 宿命和尚将怀中的弃婴,放在铁门之前,咬破自己的指尖,在包裹弃婴的破旧毛巾上,轻轻写下三个字。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转身离开,身形淹没在大雨之中。 “汪——汪——!” 狗叫声从孤儿院内传出,一只黑狗冲到铁门前,对着门口的弃婴狂吠,一个老头拎着棍子,急匆匆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叫什么叫!再叫我揍你!” 老头恐吓了黑狗几下,正欲回屋,余光突然瞥到铁门前,突然愣在原地。 他连忙打开铁门,将那毛巾包裹的弃婴抱回来,在门口四下环顾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人影……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么大的雨……那些没良心的狗东西,就不怕孩子被冻死吗?” 老头骂了一句,连忙摸了下孩子的额头,果然,滚烫无比! 他转身便要带弃婴回屋,就在这时,那块破旧的毛巾掉落在地,老头低头望去,只见三个血色的大字正在被大雨冲刷,逐渐模糊,最终顺着流淌的雨水,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青竹?” 老头记住了那三个字,轻声嘟囔道。 与此同时,一段因果悖论在虚无中头尾相连,悄然隐匿无踪…… …… 奥林匹斯。 山峰顶端的神殿之内,一个佝偻瘦弱的身影,正倚靠在床榻上,虚弱的咳嗽着。 这位曾经的众神之王宙斯,如今就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背后的血洞已经干瘪发黑,只有些许的生命残火,在体内勉强燃烧。 “比亚……”他沙哑开口。 “神王大人。”司小南变化成的次神恭敬上前。 “外面……怎么样了?” 司小南张了张嘴,像是十分纠结。 “说!”宙斯瞪了她一眼,“外面怎么样了?!” “回禀神王……我这几日在几座神峰间打探消息,似乎……您有几位子嗣,似乎已经蠢蠢欲动了。”司小南无奈的开口。 宙斯苍老的双眸一凛,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冷哼一声,还未等说些什么,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这群白眼狼……看我现在不如从前,一个个都想坐那张黄金圣座……只怕现在,已经在联手想办法,弄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司小南见此,连忙走到宙斯身边,贴心的替他端上泉水, “神王大人,您别动怒,还是身体要紧啊……您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这宫殿内养伤,不曾见过外人,这几日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在神峰间传出您即将康复的消息了,他们短时间内不敢有所动作的。” 听到这句话,宙斯的神情缓和些许。 他看了眼司小南一眼,缓缓开口:“你很聪明……让你来辅佐我,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能伺候在神王大人身边,是我的荣幸。” “如今我这幅模样,不能让外面那些家伙看到……有些事情,只能你替我出面去办。”宙斯停顿片刻,“仅靠你传出去的那些消息,他们未必会信,恐怕会想办法进入这禁地来试探我,你得替我拦住他们。” “是。” 司小南恭敬向宙斯行礼,缓缓退出了禁地大殿。 等到殿门关闭,司小南脸上的恭敬,顿时消失无踪,她瞥了眼这座恢弘大气的宫殿,双眸微微眯起。 宙斯这老狐狸究竟是否真如外表上那样脆弱,她现在还看不透,就算她如今已经成为宙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不能贸然出手,就算是一头干枯濒死的病虎,也依然是虎…… 片刻后,她转身向山下走去。 她挑了处还算平坦的巨石,悠然躺在其上,闭上双眸佯装沉睡,两只耳朵却诡异的从头上脱落,消失在山峰之中。 在她的能力下,除了宙斯所在的禁地大殿,整座奥林匹斯,都在她的监听范围之内,她一边倾听着这座神国的所有秘密,一边缓缓陷入沉睡…… 恍惚中,她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座古老的宅子,一个穿着汉代儒服的青年,正倚靠在墙边,手中捧着一只满是白子的棋篓,正微笑的看着她。 “诡计之神,司小南。”他的声音响起。 司小南恍惚了片刻,意识猛地在梦境中恢复清醒,她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皱眉开口: “入侵了我的梦境?你是谁?” “我叫颜仲。”那书生从腰间取出一块玉牌,“曾经的镇邪司成员,现在嘛……只是个亡魂罢了。” “镇邪司?你是从大夏来的?” “算是吧,在世间数亿生灵的梦境中,找到你可不容易……我只能在这里停留一会,我们长话短说。”颜仲从手中的棋篓中,取出一枚白子,递到司小南手中。 “这是什么?”司小南不解的问道。 “林七夜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 “林七夜?” “他为了避免与过去的自己产生因果,已经沉睡了五十多年……只能以我的能力为媒介,将这些棋子转交到你们手上。”颜仲平静的开口, “东皇钟起,应时,因果重逆,死境逢生……这枚棋子的作用,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 第1718章 深空中的精神病院 上京市,守夜人总部。 “圣约……究竟是什么?” 档案室内,左青看着手中的古老羊皮卷,喃喃自语。 叮铃铃——! 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将左青的思绪拉回现实,他接通电话: “好,我这就来。” 他将档案放回原处,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中,秘书已经焦急的等待在原地。 “什么事这么急?七夜他们回来了?” “没有……林处他们应该还在海上,是另外一件事!” 秘书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到左青手上,郑重开口:“就在一分钟前,我们发射的环月球监测卫星,传回了一些奇怪的图片……” “环月球检测卫星?” 左青的双眸微微眯起。 早年间,人类第一次观测到月球上的炽天使米迦勒时,便着手开始制造环月球卫星,方便监视那位天使的行动,但第一枚环月球卫星发射后,直接被米迦勒一剑劈了下来,后来人类又发射了几次,每一次都试探性的拉远观测月球的距离,直到发射第四颗卫星之时,米迦勒才没有对卫星出手,算是默许了人类在远处的观望。 但这枚卫星的距离与月球实在太远,就算装载着那个年代最先进的远望镜,也只能勉强看清陨石坑上的身影像一道白点,根本看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更别提监视。 后来,察觉到米迦勒对人类并没有恶意之后,人类便逐渐放弃了监视月球,这枚早年前发射的环月球监测卫星,也就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老物件。 时隔这么多年,这颗卫星还能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左青疑惑的接过平板电脑,这画面所拍摄的位置,并非是月球,而是临近月球的太空,只见漆黑的深空之中,一个白点正在向月球缓缓靠近。 “这是什么?太空垃圾?” “您……放大看看。” 左青将画面放大,模糊的镜头之下,那白点的轮廓逐渐勾勒而出…… “嗯?”左青愣在了原地,“什么东西……是模型?还是乐高之类的拼接玩具?” 画面之上,一座病院的轮廓映入眼帘,围墙,庭院,病栋,甚至是院子中央的棋盘与木椅,都能看出轮廓,在这座病院大门的牌匾之上,几个大字能够被依稀识别: ——诸神精神病院。 “左司令,这个画面,是被缩小了数百倍的结果。”秘书缓缓开口,“这不是什么模型……从大小上来看,这就是一座一比一还原的真正的精神病院。” “你是说,太空中有一座漂浮的精神病院?”左青错愕的看着他,“是我疯了,还是这世界疯了?” “月球观测者清晰的拍到了它的轨迹,它正在不断向月球靠近……这件事情太蹊跷了,所以我收到这消息,第一时间就来找您。”秘书的表情凝重无比,“左司令,月球上可是有……” 左青从办公椅上坐起,一对眉头紧皱,“那座病院,究竟是什么东西……若是某种形式的袭击,那这袭击未免也太玩笑了些,更何况月球上有米迦勒坐镇,这件事……” 左青沉思片刻, “月球事关重大,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谨慎行事……你去通知天庭,问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那东西。” “是。” “以它现在的速度,还有多久能到月球?” “这些画面拍摄的时候,它距离月球只有不到一万公里,照这个速度,它已经快降落到月球表面了。” “这么快?” 左青眉头越发紧皱,在屋内徘徊许久,“等天庭那边接到通知,再动身前往月球,至少要十分钟……这样,我现在就动身横渡太空,先上月球去看看,你立刻给周平,路无为,陈夫子这些拥有横渡太空能力的天花板联系,让他们也即刻动身。” 听到这,秘书有些犹豫了,“左司令,我们的卫星只是拍到了一座没人的病院……又不是大规模的敌袭,有必要弄得这么紧张吗?再说了,月球上还有米迦勒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事关月球封印,谨慎一些总不会错。” 左青将衣架上的暗红斗篷披起,把直刀悬在腰间,迅速向屋外走去。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脚步, “对了,桌子右手边第二个抽屉里的东西,你记得看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做。” 秘书微微一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正色道: “是。” 左青并没有下楼走守夜人大楼的正门,而是直接打开了窗户,一步跃出,青色的光辉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像是一只青色焰鸟,急速掠向天空! …… 月球。 灰白色的陨石坑内,一尊六翼的金色身影手握巨剑,巍然屹立在死寂的深空之下。 祂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睁开,只见荒芜的月表之上,一道庞大的阴影正在急速放大! 祂眉头一皱,金色的神力瞬间潮水般向四面八方翻涌,就在这时,一道光华突然自那阴影中迸发,将祂的身形笼罩其中! 米迦勒的瞳孔骤然收缩! 即便是祂,竟然都没有察觉到那阴影的丝毫气息,若不是它遮挡阳光导致月表的光线变化,祂甚至根本不知道那东西已经到了自己头顶! 这是什么鬼东西?! 米迦勒没有时间多想,那光华便将周身的场景骤然变化, 等祂回过神来时,原本荒芜辽阔的月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光秃洁白的房间。 太阳的光芒自遥远的深空洒落窗户,照亮房间的一角,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外面似乎是一条走廊,再往下,是一座无人的绿荫庭院……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念头在米迦勒脑海中升起的瞬间,房间的门户,便被缓缓打开…… 刺耳的吱嘎声中,一个白色身影已经站在房间外的走廊,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黑人, 他像模像样的双手插兜,戴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镜,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他望着房间内的米迦勒,微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你好啊,一号病人……米迦勒。” 第1719章 与米迦勒 感知到那黑人身上的气息,米迦勒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伏行之?!” “YES!”黑人打了个响指,他张开双臂,热情的咧嘴笑道,“不过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叫我奈亚医生。” 米迦勒丝毫没有跟胡扯的意思,祂双手握紧金色圣剑,澎湃的神力顷刻间荡满房间,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剑芒便自房间的门窗狂涌而出! 轰——!! 沉闷巨响回荡在病院上空,一个披着白大褂的身影像是风筝般,轻飘飘的落在庭院中,笑吟吟的看着那缓步走出的金色身影,身上没有丝毫的伤痕。 米迦勒提着巨剑,自房间中走出,祂的目光扫过四周,眼眸中浮现出不解。 “这是……什么地方?” 刚才祂一口气释放出如此大量的神力,这房间竟然没有丝毫损坏,一尘不染的走廊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这房间之上有一块神秘的门牌。 而这门牌上,画的正是六只羽翼的形状。 “欢迎来到诸神精神病院。”庭院中,悠然张开双手,“而你,则是我的第一位病人,炽天使米迦勒。” 与此同时,一道虚拟的面板在米迦勒头顶跳出,而祂自己却浑然未觉。 “ 一号病房。 病人:米迦勒 任务:帮助米迦勒治疗精神疾病,当治疗进度达到规定值(1%,50%,100%)后,可随即抽取米迦勒的部分能力。 当前治疗进度:100%(无需治疗) ” 看到这面板的瞬间,眉头一挑。 “不需要治疗……看来,你的精神很健康啊?” “不过无所谓,现在精神健康,不代表以后也是……反正我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只要把你折磨的精神崩溃,再一点点治愈回去,照样能得到你的力量。”咧嘴笑了起来,一口大白牙在米迦勒眼前闪耀, “身为克苏鲁的三柱神,却身具最圣洁强大的炽天使之力……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 “你在说些什么?”米迦勒根本听不懂的胡言乱语,“你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把我关进这里的?你想做什么?” “这座病院本就拥有隐匿气息的功效,就算你是‘至高’,也没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当然,地球那帮大夏神也是如此。”一拍手, “所以,世界上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已经偷偷到了月球之上,还囚禁了你这位月球的守望者……至于我想做什么, 呵呵,你猜?” “你想放祂们出来?!”米迦勒的瞳孔微微收缩,恐怖的炽天使神威疯狂向外肆虐! 月球上封印着克系除了三柱神外的所有神明,一旦将祂们放出,仅凭地球唯一的那座天庭,根本不可能是所有克系神的对手,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地球算是彻底完了。 就曾试图破解过一次月球封印,不过最终失败……如今,依靠着诸神精神病院的力量,卷土重来! 璀璨的神威之下,庭院的花草被瞬间蒸发殆尽,狂风震碎了一旁护工宿舍的玻璃,将身上的白大褂吹的猎猎作响。 对此却毫不在意,轻笑道: “没用的,我亲爱的米迦勒……如今我是这里的院长,而你只是病人,你根本伤不了……” 轰——!! 一道六翼巨影瞬间闪至身后,炽热神圣的金色圣剑劈落大地,无尽的金色光辉淹没整座病院。 一个身影踉跄着从漫天的尘埃中飞出,落在庭院废墟之上,看着胸前狰狞的血痕,眼眸中浮现出错愕。 “怎么可能?在这座病院里,你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流淌的金色神力,交织成一片神圣的领域,自那身背洁白六翼的天使脚下张开,米迦勒单手握巨剑,绝美的容颜宛若冰山般肃穆威严。 ! 病患无法伤害院长,这是病院的规则,但总有些例外的情况……比如,奇迹。 感受到米迦勒身上传来的威胁气息,脸上的轻蔑逐渐收敛,他插在白大褂中的双手抽出,邪恶癫狂的克系神威同样散发而出,甚至直接压住了米迦勒身上的炽天使神威,占据整座病院的三分之二。 “不愧是当年耶兰得座下的第一天使……确实是我小看你了。”他淡淡开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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