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事,于是他又让外甥裴笑请了僧录寺十八位高僧,在家里念了三天往生经。 原以为没事了,不曾想…… 季陵川此刻哪还有什么疑惑不疑惑,双腿一屈,哀声道:“请大师救一救季家吧。” 晏三合走到他面前,毫无预警的,手指点了上去。 季陵川只觉眉心一凉,眼前突然像被什么蒙住了,一片黑暗。 慢慢的,有束光“啪”地落下来,落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在风雪里。 那雪又厚又深,一眼望不到头,她跌倒了又爬起来,走几步又倒下去,正是他的老母亲。 更让他神魂俱裂的是,有血从她的眼眶中往下流。 一滴,两滴…… 眉心的凉意骤然消失,季陵川猛的回神,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可看清了?” 季陵川一个激灵,登时清醒过来,忙冲着晏三合磕头。 额头刚着地,晏三合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先不急着磕头,季老太太的念不好化,孝子,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季陵川猛的抬起头,惊骇地睁大了眼睛,毫不犹豫道:“尽我所能,便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那我就等着你拿出诚意来!” 晏三合冷冷道:“去吧!” …… 朱漆色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季陵川从里面踉跄着走出来。 谢知非和裴笑见他的脸色比死人的还要难看,不约而同地冲过去,一左一右的扶住。 “舅舅?” “季伯?” 季陵川看着两人,才感觉身上有了一丝暖意,像是回到阳间,“找个地方说话。” 谢知非忙道:“明亭,带季伯先去我书房。” 裴笑瞪着他,“那你呢?” 谢知非:“我和晏姑娘说两句话,马上就来。” 有什么好说的? 裴笑心有余悸地看着屋里,这种女人躲远点还差不多。 “你给爷快点。” “马上!” 谢知非转身看向李不言,“我能进去?” 李不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屋里燃着香。 这香既不是檀香,也不是佛香,淡淡的,很浸人心脾。 晏三合已经将那身沾血的衣裳换了下来,换上一件谢府针线房送来的妃色新衫。 新衫将她平日里的疏淡全然换去,留了三分柔弱,二分温和,还有一分稚气。 只是脸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谢知非走到近前,抿了抿唇,素来巧舌如簧的他,第一次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谢谢,人家压根不图你的谢; 说抱歉,她会觉得你虚伪。 半晌,谢三爷嘴里才迸出一句:“伤口疼不疼?” 晏三合看他一眼,“无碍。” 谢知非:“……” 这答的是什么? 简直是废话! 他沉默了一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要逞强,更不要一个人留下来单打独斗。” “应该如何,三爷支个好招?” “扭头就跑,然后想办法报官。” 晏三合眼露嘲讽,“你们谢家不就是官?” “……” 谢知非哽了一下,竟没法反驳,“总而言之一句话,保护好自己要紧!” 晏三合语调平静地问:“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妹子被调戏?” “……” 谢知非只觉得脑子疼,心口疼,浑身都疼,需要缓一缓。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非要和人抬杠。 “多谢你救我出去。” 话落,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 第60章 好奇 谢知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刚说什么?” “……” “敢不敢再说一遍?” 晏三合站起来,微微昂起下巴,“我说:你们谢家的官,看来也就这样。” 谢知非:“……” 嘿,怎么又开始不友好了呢! 不对! 谢知非两耳嗡嗡嗡的响,神色大变,“你,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 晏三合绕过他,转身走进里屋。 若她此刻回头,就能看到谢三爷的眼神一瞬间变直了。 宝玉阁事情不对劲,她察觉到了! 她这是在含蓄地提醒自己、提醒谢家,要小心! 她,她,她…… 眼前的一切都成了虚化,谢三爷感觉自己再次掉进正炸着的鞭炮群里,眼前一串串都是炸响的星火。 …… 谢知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静思居,走回自个的书房。 他是被裴笑一嗓子喊回了神。 “诚意?” 裴笑一拍桌子:“谢五十,事情不对啊,五百两是诚意,五万两也是诚意,这是个无底洞!” 谢三爷一张脸瘫了好半天,“季伯,这事您拿主意。” “还有什么主意?” 季陵川神情异常激动,“她便是要我这条老命,我都愿意给。” “舅舅?” “你不懂。” 季陵川朝门外喊道:“来人!” 心腹推门进来,“老爷?” “立刻回府,将府里帐房所有现银还有地契,田契统统拿来。” “是!” 裴笑跳起来,“舅舅,你还给她地契、田契?” “倾家荡产也得先保住命!” 季陵川摆摆手,示意这个外甥别再乱嚷嚷,吵得他脑仁疼。 裴笑眼珠子转了几下,一把扯住谢知非的胳膊就往外走,牵扯到银钱的事情,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到了外间,裴笑声音往下一压。 “谢承宇,这个姓晏的到底是你们谢家什么人?” “……” “你们是怎么认识她的?” “……” “她到底什么来路?” “……” “你爹为什么要认她做干女儿?” “……” “为什么她年纪轻轻就懂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 谢知非一个字都没办法往外吐,有的问题是不能答,有的问题是他也想知道。 “对了,你说她会不会是个骗钱的神棍啊?” 裴笑挠挠脸,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或者……” “裴明亭!” 谢三爷被缠得烦了,“你外祖母的棺材还裂着呢,这个时候还计较钱,你他娘钻钱眼里去了?” “这是计较钱吗?你看她们主仆二人主不像主,仆不像仆; 一个冷冰冰,像死人;一个年纪轻轻,身手就这么好。 还有你自己说,什么叫傻白甜?” 裴笑急了,“裴爷我活二十年,就没听过傻白甜这三个字,你不觉得诡异吗?” 谢知非刚要说话,朱青匆匆跑来,“爷,去云南府的人捎信回来了。” “人呢?” 谢知非迫不及待对裴笑道:“你进屋去陪着你舅,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裴笑听到云南府三个字,直觉不对。 云南府是那对主仆呆的地方? 这小子为什么要派人过去? 派人过去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是关于她们俩的?” 裴笑一把揪住谢知非的前襟:“谢五十,你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老子骂到你们家祖坟裂开来。” “姓裴的!” 谢知非素来好脾气,但真正惹怒了,就如同一头睡醒的雄狮,张着嘴就要吃人。 姓裴的会怕他? 两人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对方几斤几两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雄狮咬别人可以,咬他裴明亭,还差那么点意思。 裴明亭眼珠一转,张开双臂把人抱住了,死死抱住。 想把他甩掉? 门都没有! 然而这一次,裴明亭想错了,谢知非抬起手,在他后颈用力一敲。 裴明亭眼珠子挣扎着翻几下,头一栽昏过去。 “扶着!” 谢知非把人往朱青怀里一扔,大步走出去。 院外。 丁一等在树下,见爷过来,赶紧把信承过去。 谢知非接过信,问:“他们人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估计大半个月左右。” “让他们尽快!” “是!” 谢知非走回房中,支开下人,掩上门才将信展开来。 只一眼,他眼前发黑,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 信上白纸黑字只写了一行字—— 晏三合非晏行孙女,而是半路收养。 半路收养? 半路收养? 谢知非眉心紧锁,脸色一会发青,一会发白,心底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 书房里。 谢道之和谢而立父子二人对着一桌饭菜,谁也没心思动筷子。 晏三合被打成那个样,是一桩事; 晏三合要走,这是第二桩事; 晏三合是化念解魔的人,这是第三桩事; 每一桩都和她有关,偏偏谁都对她束手无策。 门被推开。 谢知非走进来,大大咧咧往空椅子上一坐,连个招呼都不打,拿起筷子就一通风卷残云。 谢而立脸沉下来,正要呵斥,见老父亲冲他摇头,才硬生生忍住。 谢道之对这个小儿子向来要风不给雨,等儿子用得差不多,才问道:“你季伯那头怎么样了?” 谢知非拿茶水漱口:“回去拿家当去了。” 谢道之一惊,“要拿多少?” 谢知非:“怕是要倾家荡产。” 这一下,连谢而立的神色都变了,“怎么会要这么多?” 谢知非看着自家大哥,苦笑:“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如果晏三合问咱们谢家要诚意,大哥给不给?” 谢而立哑口无言。 谢知非想着怀里的那封信,咬咬后槽牙:“她对咱们谢家,算是手下留了情。” 细想想又何尝不是,如果那丫头真要让谢家倾家荡产,简直易如反掌。 书房,又寂静下来。 “父亲,大哥。” 谢知非往椅背上一靠,“你们拿个章程吧。” 问的是晏三合打算离开谢府的事。 谢而立先开口:“我看她去意已决,咱们家只怕留不住。” 一切都有迹象可寻,从她提的那几个要求开始,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谢道之沉默良久,“老太太那头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父亲。” 谢知非突然直起身,“你这是答应她走了?” “否则呢?刑部衙门前,我说她是我义女,连你们兄弟二人都吃惊,只有她神色淡淡。” 谢道之看着小儿子,“老三啊,爹也想留她,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 “留不住,也得留!” 谢知非一拍桌子,“这事没的商量。” 谢而立惊住了,犹豫半天,问:“老三,你是不是……” “想哪去了?” 谢知非心头烦躁,椅子一踢,就往外走,“我连别的姑娘都不会祸害,还能祸害她?” 我就是好奇,好奇,好奇! 她到底是什么人! 第61章 条件 裴笑悠悠醒来,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 你小子? 还有脸来? 裴笑猛的坐起来,正欲破口大骂,嘴巴被谢知非死死捂住。 “你先听我说!” 谢知非直视着他,“这人帮我们家化念解魔过。” 裴笑的眼睛陡然睁大,眼珠子就差一点弹出来。 “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怀疑。” 裴笑微微一怔,点点头。 “至于我为什么要查她?” 谢知非咬着牙,含糊道:“是因为我以前和你一样,也不大相信有这么一回事,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裴笑又点点头。 谢知非:“查她这事,我连我大哥都瞒着,你要敢对任何人透一个字,后果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裴笑拼命点头。 “都明白了?” “唔,唔,唔!” 谢知非长松口气,松开了手。 裴笑用力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谢五十,你上完茅厕洗手了没有?” “我说没有,你是不又要骂我?” 裴笑这会哪有功夫骂,他把脑袋凑到谢知非跟前,神秘兮兮道:“你们家老太太还活着呢,敢问是下面哪位祖宗的棺材裂了。” 谢知非就知道瞒不住这小子。 这人看着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天天混在和尚堆里,偏偏内里精的跟个猴子一样,谁都没他聪明。 只是这聪明从来没用到正道上。 “我家老祖宗年轻的时候做过别人的续弦,那人前几个月刚刚过世,晏三合是那人收养的孙女。” “……” 一句话惊得裴笑差点灵魂出窍。 这信息量,爆了,爆了,彻底爆了。 他怔怔地看着谢知非,然后做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我要往外说一个字,你直接弄死我! 谢知非从来不怀疑他,把人往跟前一拉,压着声道:“明亭,我想借你的手,帮我查一查这个晏三合。” 他的人手都在四九城,但这小子不是,僧录道虽是个闲差,但管的却是整人大华国所有的僧人。 这也是对他全盘托出的真正用意。 裴笑咽了口口水,“你还想查她什么?” 谢知非眉一压,眼一眯:“所有,统统,全部!” ……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小半个时辰,一只朱红色匣子便到季陵川的手上。 寂寂夜色中,他捧着匣子走进静思居,冲守在门口的李不言一点头。 “我可以进去吗?” “小姐早就在等你了。” “我也要进去。” 裴笑一挺胸,瞪着李不言,心说你要敢拦我,看我怎么骂死你。 “进!” 李不言用过饭,沐过浴,心情显然不错。 这么痛快的? 裴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身后的谢知非,谢知非推了推他,他脚下一个趔趄,跨过了门槛。 谢知非上前一步,指指自己,再指指屋里,无声询问:我能进吗? 李不言往边上跨一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多谢!” 谢知非抬起脚的同时,脸上懒懒的笑便浮上来。 越是急,他越装得像个纨绔公子,连周身的气场都带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味道。 进到屋里,他冲晏三合淡然一笑,然后施施然在裴笑边上的椅子坐下。 晏三合无视他这副做派,目光向季陵川看过去。 季陵川忙上前,把匣子放在晏三合手边。 “晏姑娘,这便是我的诚意,你请过目。” 晏三合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取出来,放在桌上。 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何况季陵川管的还是天下最肥的漕运和仓储。 谢知非看得神色都直了,不怪汉王那头想按他一个贪腐,这些银子一多半怕是来路不正的。 那么,晏三合会要多少? 谢知非盯着晏三合,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晏三合看着桌上一堆东西,眉头蹙起来。 她一蹙,季陵川以为是嫌少,忙解释道:“还有一些是现银,如果都搬来,只怕动静太大。” “弱水三千。” 晏三合从一堆银票中抽出两张,冷声道:“于我一瓢足矣,两千两,我收下了。” 才要两千两? 裴笑的下巴惊得都快掉下来,伸手一把掐住谢知非的胳膊:谢五十,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你他娘的先给我放手! 谢五十给了裴笑一个警告的眼神,眼睫倏儿一抬,若有所思地看向晏三合。 季陵川这会惊得话都说不连贯了,“晏姑娘,这,这,这……” “别急。” 晏三合声音淡淡道:“我还要你一个诚意。” 季陵川脱口而出:“晏姑娘只管说。” 晏三合:“化念解魔成功后,季家需得替我做一件事。” 季陵川:“什么事?” 晏三合看了眼外头的夜色,“暂时不曾想好。” 季陵川:“……” 裴笑没忍住,替他舅舅问道:“你说的事,是杀人放火,还是偷盗奸淫?” 晏三合冷冷看着他,“你是在和我谈条件吗?” “那必须要谈谈。” 裴笑一抻脖子,“我们可都是规规矩矩的正派人,不做那些……” 晏三合轻轻“呵”了一声,手在那叠银票上指了指,意思很明显,正派人会有这么多的钱? 裴笑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余光看着谢知非:老子刚刚被将了军。 谢知非:活该。 裴笑:不是帮你在试探她吗? 谢知非:下回换个聪明的方式试探。 晏三合没功夫看某两人眼神勾搭,把手中的银票往桌一放,人站了起来。 “我答应。” 季陵川脑门上青筋都爆了,大声喊道:“我答应事成之后替姑娘做一件事,绝不反悔。” “不言。” 李不言走进屋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空白的纸和印泥,笑眯眯道: “来吧,画个押吧!” 季陵川一咬牙,一跺脚,大拇指沾着一些红泥。 “舅舅,你还真答应呢!” 季陵川看了外甥一眼,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后,低头用力按上去。 他没有选择! 季家没有选择! 哪怕她要他杀人放火,这个押他都得画! “小姐?” 晏三合接过那纸,走到门前,负手而立。 身后三个男人,六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都在心里疑惑她还打算做什么? 她慢慢转过身,面色平静道:“季老太太的墓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看看。” 一股寒气从脚底迅速升起,激得三个男人生生打了个寒颤。 裴笑看着屋外无边的夜色,又偷偷掐了一把谢知非的胳膊。 为什么非要深更半夜? 就不能白天吗! 折寿啊! 谢五十没有察觉到疼,他心里在疑惑一个问题: 那张白纸并无一个字,万一事后季陵川不承认,似乎也拿他没办法? 晏三合是心大呢,还是有所恃? 谜团似乎越滚越大了! 第62章 看念 季家的祖茔在东郊的龙虎山下,前有明月湖,背靠龙虎山,怎么看都是个风水宝地。 如果白天,必定鸟语花香,春意盈盈。 晚上吗…… 哪怕裴笑已经来过一回,他都很慌,死死地拽着谢知非的胳膊,一步都不肯落下。 “瞧你这出息。” 谢知非下巴朝走在前面的两人抬了抬:还比不上人家姑娘。 废话! 我能和她们两个神婆比! 瞧瞧这两人,走得比男人还快,后背挺得比男人还直,那姓李的婢女嘴里还吹着口哨。 裴笑扯扯谢知非的胳膊:她一个女子吹什么口哨,像话吗? 谢知非眯了下眼,有意打探道:“姑娘吹的是什么曲子?” 李不言回头,“老鼠爱大米。” 裴笑:“……”啥玩意? 谢知非:“……”什么米? 谢知非心里生出异样感,这话不像是假的,如果是假,她不会脱口而出。 “这曲子姑娘是跟谁学的?” 李不言:“我娘!” 裴笑皮笑肉不笑地补了一句:“你娘还真是个很特别的人。” 李不言:“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 裴笑哼哼两声,朝天上无声翻了个白眼,心说:她是不是傻,听不出我话里嘲讽的意思? 谢知非趁机追问,“那姑娘的母亲,现在何处?” 李不言指指天上。 裴笑吓得赶紧把白眼又翻过来,心里默念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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