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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家?” 郎善彦点头:“郎世才是正六品的太医院院判,我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牵扯,日后被宫廷之事牵连,但我不带寅寅出门,是因为郎世才曾把我舅舅的孩子,我的表弟绑到他们家。” “外祖父只有我母亲一个独女,但他的兄弟有孩子,我管那位叫堂舅,若非他也在戊戌(1889)年被牵扯下了大狱,济和堂本该是他来执掌,我的生父狼心狗肺,为了秘方,在我堂舅去世后就绑走孤儿,逼我舅母给出曲家秘方。” 郎家行事下作,郎善彦本来不怕的,当年他表弟出事,他也拼着和郎家恩断义绝,将舅母和那孩子送走了,可现在他有了寅寅,寅寅是他最大的顾忌。 秦简下地,到郎善彦身前将人搂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脑勺:“行了,知道了,以后寅寅跟着我,我一定好好传授他武艺。” 两口子在这次交谈中再次达成一致,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养大,别的甭管,但也不能让郎家伤着寅寅和济和堂的利益。 过几日,郎善彦从济和堂出来,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不远处,浅蓝衣褂,黑色小帽,侧影笔挺俊朗,郎善彦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被这人拦住。 郎善贤挪了一步:“大哥,我才给侄儿弄了一副听诊器,您也不说一声谢?” 郎善彦立刻嘴回去:“那是你弄的吗?那是老三找洋人弄的,有你的事?” 郎善贤:“老三的英文还没我说得好,是我请约翰医生吃饭说好话,他才肯卖旧听诊器给老三的,我还拿烈酒把听诊器擦了一遍,这心思老三有?我还让老三别管你要钱呢,这是我送给侄子的礼!” 老三并不知道他二哥一段话能鄙视自己两次。 两兄弟就这么僵在原地。 要说郎善彦多讨厌这个弟弟,那真不至于,老二这人从出生起就被抱到曲氏身边抚养,算起来比郎善佑和郎善彦更亲近,当初郎善彦把堂舅母、表弟送出京城时,郎善贤也帮了一手。 可在曲氏上吊,郎善彦与郎家宗族断绝关系后,郎善贤已算是郎家主支的嫡长子,济德堂的下一代继承人,郎善彦属于济和堂,两人注定不是同路人,因此他不欲与人多言。 “我得走了,婆娘孩子等着我回去开饭呢。” 郎善贤语速极快地说:“有一个病人,是年轻男人,脉象浮弱无力,舌质淡白,舌边有齿痕,面色苍白,食欲极差,倦怠喜卧,手足和腰背在七月依然发冷。” 谈及治病,郎善彦面色一正,他看向郎善贤,少顷,他抬下巴示意:“继续,还有呢?病人还有何症状?” 郎善贤继续说:“夜里多梦,常梦到死人,满心惊恐,在西医那边,这种症状被认为是魔鬼附了身。” 郎善彦果断道:“附个屁,西边的鬼还能追到玉皇大帝的地盘来?这多明显的气血大虚的毛病?你不会开个养气血的方子吗?” 郎善贤:“开了,有点效力,但病人便溏。” 郎善彦:“便溏也继续吃!你是不是用了人参养荣汤,最后两味用了川芎和陈皮?” 见二弟点头,郎善彦说:“换掉,改为怀山药、木香,先吃七日,七日后看腰背手足还冷不冷,有好转了就换成丸药,便溏也没事,多喝点米浆护胃,再切姜片置其肚脐,姜片上面放艾灸。” 郎善贤记在心里:“好,我回去试试。” 郎善彦皱眉:“是什么病人,郎世才不看却要让你出手的?若是他看,必然能开出和我一样的方子,我告你,病人要不是带我面前来,我开的方子也未必能对证。” 这种气血大虚导致的惊恐症对郎善彦、郎世才这个等级的大夫来说,开方治疗都无需任何犹疑,只有郎善贤这个只有十八岁,且从没在外游医积累经验的小年轻才搞不定,要跑来问哥哥。 但话题又转回来了,他干嘛不回去问郎世才? 郎善贤轻轻一笑:“郎世才眼高于顶,不是达官显贵,他现在可不稀得看,而且哥你不是不知道,我更喜欢西医,本家医术稀松平常,哥,你要不要也研习西医?” 郎善彦不耐:“我几年前就拒绝过你,中医还没学明白了,我碰什么西医啊?” 郎善贤却执着望着他:“我们三兄弟中唯有大哥的医术天赋最高,年纪轻轻已经摸着曲老爷子的边,郎世才活了快五十年也不过如此,你不学西医多可惜啊!” 郎善彦没有答应,只是转而提醒了一句:“老二,皇城这地界,难缠的妖魔鬼怪能从天桥排到津城去,你别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到一起,洋人不是好东西。” 郎善贤一笑,双手抱拳:“您放心,弟弟可是忠君爱国的好人,只是如今国内各行各业都在改良,都说师夷长技以制夷,我琢磨着,咱们学医的也得改良,谁又能说西医里的东西,不能与中医结合呢?” 说完,他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卷书,抛给郎善彦:“接着!” 郎善彦握住,随意翻开一页,竟是一副人骨画,还有密密麻麻的汉字字,看笔记,是郎善贤写的。 他想,这是老二翻译的西洋医书? 郎善贤扔了书便转头跑了。 郎善彦面露忧虑:“这小子……” 两个弟弟不和郎世才尿一个壶里固然令郎善彦有点欣慰,但他们和洋人混一块,郎善彦又感到担忧,庚子国难才过去几年?他们也不涨涨记性。 郎善彦喃喃:“这两个臭小子还没我家寅寅省事呢。” 第二日,郎追就看到傻阿玛把他的听诊器拿去,摁自己胸口听来听去,一边听一边傻笑:“儿子,你这心跳得真快。” 郎追面无表情地想,因为一到三岁的幼童1分钟的心跳是100到120次,到青少年阶段才会变成和成年人一样的60到100次啊,这是医学常识。 他的目光瞟过郎善彦膝上的书,说:“阿玛,这个我也要背吗?” 那本书的封皮上没有写字,看郎善彦玩听诊器的动作,书里的内容应和西医有关。 郎善彦对上儿子清亮的眼睛,下意识回道:“里面有些东西很吓人。” 他双手一举,做出抓人的样子:“有骨头!” 郎追眨巴着眼睛:“比阿玛给人正骨还吓人吗?” 郎善彦悻悻:“那倒没有。” 书里的骨头画得再好,也和现实里折断的骨头没有可比性,郎追在济和堂都看过多少回阿玛给人正骨的场面了。 但郎善彦始终没说要不要儿子背这本西洋医书。 还是那句话,郎善彦本人并不觉得自己能兼修西医,他有天赋不假,但他知道西方医生都是自小接受西方那套教育,什么化学、数学的都要学上一通,还要进大学进修,折腾很多年才能成才,而郎善彦十几岁的时候已经举着虎撑子行医了。 郎善彦相信老祖宗留下的医术肯定不比西医差,可既然两边的人从小受到的教育不一样,郎善彦能适应西洋医术里那套道理吗?阴阳五行和开膛剖腹能联系起来吗? 可是……“学非探其花,要自拨其根。”郎善彦念着这句诗,诗的意思是学东西不能流于表面,而要追其根底才能悟透,医术一道也是如此。 郎善彦自问修行中医从不懈怠,可其中依然有许多方子只能对应病症,而不能对应到更深处的、那些药材究竟对人体有何影响上。 他从未像洋人里那些医道先贤一般去解剖一个人,摸摸五脏六腑,掀开头盖骨看看里头的脑子。 对待那些中风的病人,他也只能扎针用药,他知道这病和脑子有关系,却不知道大脑当时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去年他碰上一个二十来岁就捂着头叫痛,最后往后一仰暴死的年轻人,连救对方的机会都没有,换了西医大概也救不了,但他们可以剖开死者的脑袋探究竟。 长此以往,西医摸清楚了发病过程的原理,中医还在阴阳五行,此消彼长的,那中医是不是终有一天会被落下去? 郎善彦终究下定决心,将医书摊开:“寅寅,来,我们父子俩一起背这本书。” 学医第一步,背。 作者有话说: 北京的道路一致是灰砂三尺,恰似香炉……而在香炉里走十里八里,到了亲友家已成土鬼——老舍在自传体小说《正红旗下》中对京城环境的描述。 三岁的幼童1分钟的心跳是100到120次,到青少年阶段才会变成和成年人一样的60到100次——来自baidu 本章药方来自《门诊处方全书》。 学非探其花,要自拨其根。——杜牧《留诲曹师等诗》,意思是“学习不能像看花一般,流于表面,而是要寻根究底,深刻领会本质内涵。” 郎家三兄弟都不坏,但郎世才、郎老夫人、郎家族老不是好人。 寅寅还很小,超感家族的另外五个宝宝都只出场一个呢,他还有好长一段太平日子过,傻阿玛触碰到西医,只是让他的医术更进一步的机会。 第9章 穿刺 那德福开始认字了,教他认字的不是学堂里的先生,因为他们家供不起,倔强地维持着家庭体面的那老爷、那老太太最终只能妥协,让赔钱货那大香、那二香来给弟弟开蒙。 栀子姐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攒更多的钱,好在未来的某一天把那德福送到学堂去,秦简和栀子姐商量了一下,给她安排了更多活。 “济和堂的伙计一年四季各一套新衣和鞋袜,栀子姐,我出布料,你帮忙做了可好?” 那德福也找了一份工,他准备到郎家院子里给郎追做书童。 可郎追是个很独立的宝宝,一岁出头时就学会自己穿衣吃饭、磨墨写字,那德福过来实在没什么活做。 在那德福上岗前一天,中午,秦简带着郎追教围棋时,特意提起这事:“明儿德福来给你做书童,娘教你读书和练武时,他会跟着一起。” 郎追乖巧回道:“好。” 秦简又说:“寅寅,德福比你大两岁,他的手腕更有力,可以帮你磨墨,你够不到书架上的书时,也可以让德福帮忙拿,但上茅房、穿衣服、吃饭这些,你还是要自己做。” 郎追点头:“我知道,妈妈是想帮他们,但我心里还把德福当邻居家的哥哥,我不把他当奴才,也不欺负他。” 秦简笑着说:“和德福要好好相处,但他拿了钱,你也得让他做一些事,这世上每一分银子都不能白让人赚走,否则反而会酿成祸事。” 郎追想,眼前年轻的母亲正在教自己为人处世的道理,她要自己不欺辱看低德福,但也不能让德福有机会以大欺小,都说钱货两清,东家和雇员也是如此,给了钱就得让人家做事。 他无法告诉对方,自己早知道这些道理,只是感到恍惚,曾经的郎追理解一些道理的方式,不是由父母来教育,而是通过在现实里吃下惨痛的教训。 郎追低头玩着自己的兔皮手套,小手指搓着软软的毛,这是郎善彦学解剖的副产品,兔皮经过鞣制,被秦简缝成小手套,还有兔皮帽子。 郎追问:“阿玛今晚回家吗?” 秦简将他搂身边:“不回,今晚就咱们两个在家。” 郎追:“他要去哪?” 问这个问题时,他已做好被敷衍的准备,因为根据他的猜测,郎善彦此时的去处实在不适合让孩子知道。 秦简却说:“他去精进医术了,妈妈老家在闵福省,那儿靠海,有一些人学西洋医术,有时候他们也会一整夜在外。” 郎追想,她没将事实说全,却也没对我说谎。 他知道郎善彦今晚会去义庄解剖,解剖是钻研西洋医术时必经的过程,郎善彦避不开的。 郎追以前也解剖过很多尸体,在金三角,什么死法的尸体都能见得到,他曾为那些恐怖的死状夜不能寐,并为此极端害怕老鼠,在金三角有很多人,他们抛妻弃子,沉浸在赌博和药物中,他们死后的最终归宿,就是被郊区的老鼠啃食殆尽。 郎追怕了很久的老鼠,直到有医闹的诈骗犯,打瘸了他的腿,又往他身上倒了一筐活老鼠,那个诈骗犯将此称为“仁慈的惩罚”,而郎追怕到极点居然脱敏了,他默默起身,将身上的老鼠扔掉,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诊所。 现在,郎追再也不为那些过去而惊慌,也不怎么担忧郎善彦,这对年轻的父母给足了一个曾经成年而伤痕累累的灵魂安全感。 秦简见儿子的眼皮发沉,将毛巾打湿为他擦了擦脸,让他换上睡衣,抱到炕上,又在墙脚点了一支驱虫安神的药香。 在这个深秋的下午,郎追陷在软乎乎的被褥中,准备午睡片刻。 秦简亲了亲他:“快十一月了,妈去缝你的冬衣,睡醒了就喊一声。” 郎追软软应了一声,安然闭上双眼。 然后他又感觉到两个陌生视角了。 还有熟悉的低温,体感至少零下十度,风雪的呼啸如同冬季化作狼在嘶吼,与嘶吼同在的是幼童的呼唤。 “妈妈,醒醒,求你了,醒醒,我害怕……” 郎追都有些无奈了,他想,又是那个俄国小朋友?不对,好像是英语! 他沿着哭声看过去,看到一个金发蓝眼的孩子,目测也是不足三岁的幼儿,身上裹着品质极好的皮草,剪裁质感很好。 在他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二十出头,有一张非常美丽的面庞,孩子趴在她身边发着抖,眼泪静静从眼角滑落。 这是一节呈现侧翻状态的火车厢包厢,细听能听到其他包厢也有哭声,还有人大声用英语大声喊着,让幸存者回应他。 行吧,又来了个英国or美国小孩。 郎追发现自己新拥有的两个视角一个来自那孩子,在这孩子的视角里,他的妈妈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另一个视角是郎追自己的,他发觉自己能以类似于精神体的状态站在孩子身边,在孩子低着头专注母亲时,他依然可以打量周遭环境。 比如说时间,英国和中国的时差是8小时,美国和中国的时差是12小时,郎追看着火车外,车厢内有暗淡的灯光,而车厢外一片黑沉沉,这里正处于夜晚。 郎追提醒:“你的妈妈受伤了,她的面色苍白,呼吸明显困难。” 菲尼克斯一惊,他抬起头,看到一双琥珀色的凤眼。 每个见过郎追的人都夸他生得玉雪可爱,这是客气的,有那不客气的,比如那德福的爷爷奶奶那老爷、那老太,就说过郎追是男身女相。 他太精致,骨骼纤细,说话也软而柔,比格里沙更容易让人误认成女孩。 菲尼克斯就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女孩,他疑惑的:“angel?” 郎追摇头:“No,What's your name?” “Phoenix.Masenrode.”菲尼克斯.梅森罗德。 郎追又问:“你妈妈受伤了?” 菲尼克斯回道:“是的,她叫克莱尔.布莱克威尔,她是一个医生,可她昏迷了……” “菲尔,你在和谁说话?”克莱尔艰难地发出声音,她在孩子的声音中勉强恢复一丝意识。 菲尼克斯连忙握住母亲的手:“妈妈,我在和天使说话。” 克莱尔呢喃着不成句的、含糊不清的单词,再次失去意识。 郎追:“你的妈妈有药箱吗?” 菲尼克斯咬住下唇,想了想回道:“她在东萨克塞斯女子医学院教书,行李里有教具。” 对于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来说,菲尼克斯回话时的逻辑清晰得令人赞叹,尤其是在母亲受伤昏迷,情势如此危急的情况下。 郎追:“找出来,我需要听诊器。” 菲尼克斯立刻行动起来,他穿得很多,走路时像个大毛球,动作却很稳,他打开一个皮制行李箱,里面有听诊器、被包得很好的纱布、棉球、针管。 1844年,空心针诞生,医生们开始能够将药物打入人体内,距今(1904)已有60年,太好了,要是没针管,今天克莱尔女士死定了。 郎追叹气:“好吧,器具还算全,我可以试着帮帮你,真巧,我父亲也是一个医生。” 他握住菲尼克斯的手:“放松。” 菲尼克斯一晃,终于察觉到感官的改变,他的身体仿佛被裹紧被子里,鼻间是微苦的草药熏香,身体却不自觉动起来,他拿起听诊器,走到克莱尔女士身边,先解开她的衣物,在心口看到淤血。 郎追判断,撞击伤,但绝不只是外伤,他见过被钝器殴打的病人,他们的骨头和内脏也容易出问题。 他戴起听诊器,将听诊头放在患者胸口。 “窦性心动过速,静脉回流受到阻碍,患者面部苍白,呼吸困难,心包腔内血液淤积。” 郎追想起自己以前还曾经误诊心包积液和心包积血,结果被师傅拿着一千多页厚的《急诊内科学》敲了一顿。 “心包积液是炎症导致的,心包积血多是创伤导致的,你眼前这个明显是壮小伙,而且被打得像头烤乳猪,你和我说这是心包积液?” 郎追想,老头子,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多亏了你的敲打,我才能在如此简陋的环境试着拯救眼前这名患者,她能够在保守、对女性压迫远超现代的20世纪初成为一名女医生,一定是个非常出色的人,她还是一位两岁幼童的母亲,救她等于救很多人。 淤血正在压迫克莱尔女士的心脏,即使没有仪器,郎追也确定她的血氧在下降,这时候必须进行心包穿刺抽血,将淤血引出。 幸好没有气管偏斜,解决掉心脏问题,大概率能让她的呼吸恢复顺畅,不然他就没招了。 只要一针,她与死亡的距离就会从一线之隔变成十米,她的人生将获得延续的机会。 郎追再次用听诊器细听,那急促的心跳声沿着长胶管传导到耳塞。 穿刺部位确定。 郎追拖来包厢里的被褥枕头,努力将克莱尔扶起来,让她靠着这些东西呈坐卧位,菲尼克斯的小身板力气太小,他要连拱带背,小脸都涨得通红才搞定这一套动作。 然后是将穿刺部位充分暴露出来,为器具和穿刺部位消毒。 这里没有心电图、没有超声、没有CT、没有麻醉,什么都没有,郎追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感和经验,这样一想,他在金三角那种环境里进修了十年医术,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他被折磨出了应对糟糕环境的能力。 菲尼克斯站在一侧,看着天使举起针筒,他颤抖地问:“我妈妈会好起来吗?” “如果她在治疗结束后不感染的话。”郎追已经把一整瓶酒精都用来消毒了,但这年头也没有磺胺和青霉素来消炎,愿医仙华佗跨洲保佑一下克莱尔女士吧。 他左手固定住穿刺部位的那块皮肤,深吸一口气,确保注射器保持负压状态,针头在右胸第四肋间心绝对浊音界内侧1公分处,下针。 针尖刺破皮肤进入血肉的手感十分奇妙,从克莱尔女士的心音推断,她的淤血以右侧偏多,郎追控制着穿刺针向脊柱的方向推了推,当针尖传递到指尖的抵抗感消失,他知道针头已经穿过了心包壁层。 他竭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看了眼克莱尔女士的脸色,开始抽淤血。 发黑的血液沿着针管离开心包腔,郎追抽了大约150ml的血液,拔针,将消过毒的纱布压到伤口上,压迫了一段时间,用胶布将之固定。 这一通操作下来,也只过去3分钟不到,但郎追已经开始觉得累了。 他将器具收好,对菲尼克斯说:“你妈妈暂时没事了,喊人来救你们吧,大声喊。” 然后他就退出了超感状态,郎追倒在床上,抱着头深呼吸,这种疲劳挤压以至于头疼的感受,和他前世熬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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