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子过的。” 说完,他将手帕摁在秦简鼻子上,秦简瞪着他,却也只能不甘地晕过去。 秦筑接住人,自言自语:“我们两兄妹现在可是鞑子妹夫的杀父仇人了,也不知道鞑子妹夫的两个弟弟会怎么待他。” 秦筑仇恨洋人,也仇恨满人,他回到故土的时候四处寻找自己的亲人,却得知父亲、大哥、二哥都战死北方,小妹嫁给了旗人,生了个小杂种,可是秦筑能怪秦简吗?小妹是女孩,家中父兄都没了,除了嫁人,她能怎么办。 没办法,他只能原谅小妹,将她带走,把她引回正道,才不辜负父兄在天之灵。 秦筑将秦简扛起,遁入黑夜。 郎家宅院,郎世才卧房的床底,郎善贤拼了命咬断绳索爬出床底,将郎善佑和郎追拖了出来,为他们解绳子。 郎善佑连滚带爬到郎世才的尸身旁,手往老东西的鼻翼下一探,缓缓回头:“哥,真没气了。” 郎善贤抱着郎追,为这一身狼狈的孩子解绳子、取出塞他口中的白布,安抚着:“寅寅,别看那边,没事了没事了。” 郎追吐出白巾,俯身剧烈地咳嗽起来。 自秦简骑马离开那日,郎追被秦筑劫入京城,一直被捆缚四肢,不得自由。 直到今日,秦筑杀了郎世才,又把郎善贤和郎善佑塞到床底与他作伴。 郎追回想起屋中秦筑和母亲的对话,一时不知是悲是喜。 秦筑杀了郑掌柜、三蹦、三喜,可母亲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温馨提示: 秦简妈妈暂时下线,但是她没有死。 秦筑是反派。 寅寅以后会和小伙伴一起砍翻坏蛋boss找回妈妈的。 第39章 狠人[VIP] 十月, 有一艘船自津城港口起航,一路南下。 郎家突逢大变,有一强人闯入钮祜禄的族地, 杀死了包括郎世才在内的六名族内中流砥柱。 无人知道是秦简动手干掉了五个, 因为露面的凶手只有黑皮青年,所有人都以为不仅郎世才, 其他五个老头也是黑皮杀的。 至于秦简曾经闯入郎世才的卧室,和那黑皮用闽语交流这件事,被郎善贤和郎善佑默契地隐瞒下来。 大嫂清清白白,自大哥被抓入宫里, 她就去东北投靠老亲去了,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因事务繁忙,郎善贤先将侄子交给郎善佑照顾。 他拉着小弟叮嘱许久:“老三, 大哥现在不太好,所以你不能让别人知道寅寅在咱们家,省得其他人生出坏心思来, 你且和寅寅一道吃一道住,入口的东西要谨慎, 院子里的人要严管,别让人闯进来伤到他。” 郎善佑认真应了:“二哥你放心, 只要我在这, 没人能动寅寅分毫。” 兄弟二人商量定了, 便各自忙碌起来。 至始至终, 这两兄弟都没提过找郎追问大哥家传秘方的事, 那就不是他们的东西, 他们不会惦记。 在纷乱的事务中,郎追仿佛被世界遗忘, 只有三叔郎善佑会照顾他,为他带来外界的消息,比如郎世才死了,郎善贤要守孝,郎家和宫里的联系彻底断了,他们不知道郎善彦是何境况,再比如说津城郑掌柜、三蹦、三喜的身后事,他们已派人去办了。 提起这三人,郎追总有些恍惚。 按说在金三角,他不是没见过亲近的朋友死去,做线人那阵子,还有警察为了保护他们牺牲,可是两辈子过去了,郎追还是适应不了胸腔内隐秘的锥心刺痛。 有些人不该死,尤其是郑掌柜三人是为了保护他才被秦筑杀死,这是郎追的债。 他长长地吸气,吐气,对郎善佑说道:“我也戴孝吧。” 郎善佑见他神情不对,有些小心地问道:“不是给老爷子戴的吧?” 郎追回道:“我是给郑掌柜他们戴。” 郎善佑觉得这孩子实在可怜,又有情有义,心里也难过,便搂过郎追,拍着他的背。 “你有这份心也好,郑掌柜家里还有人,他的尸身被他儿子领走,如今也该下葬了,三蹦和三喜都是大哥捡的孤儿,放药铺里做了几年学徒,算来是你的师兄弟,你愿意管他们,他们也不用做孤魂野鬼了。” 郎追平静地回道:“我自然是要管他们的,我阿玛在廊坊那边有块地,埋了曲老爷子,阿玛和妈妈也打算百年后躺那,我也在那有个坑,现在我把我的坑让给三蹦和三喜他们,他们的仇,我也会记着的。” 郎善佑欲言又止,他想和大侄子说,昨晚那个黑皮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身手又好到大嫂都过不了几招,去找黑皮报仇太危险了,不如跟着三叔做日子人,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讷讷扯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的坑风水挺好的吧?” 郎追幽幽回道:“阿玛和妈妈把风水最好的位置给了曲老爷子,第二好的归我。” 郎善佑想,大哥大嫂对大侄子也太好了,连身后事都安排得这么妥当。 在郎追的要求下,郎善佑拖了一麻袋纸钱回来,领着郎追在院子的角落里给郑掌柜他们烧纸钱。 他一边烧一边心里念叨:郑掌柜,三蹦,三喜,我家这个小的还惦记你们呢,但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听见我的话,能不能先将枉死的怨气放下,到这孩子的梦里劝劝他,别小小年纪就把那么重的仇压心里,我怕他会被压得长不高。 有的人,心里念着念着,嘴上也会说出来。 郎追:“我听到了。” 郎善佑讪讪,低头看着寅寅。 因着戴孝,这孩子有一阵子没剃头了,他的头发长得很快,额前的发已浓密又柔顺,后面一根粗粗的辫子,用白色麻布绑好,身穿浅色绸褂,像一块瓷,清淡又好看。 郎追双手合十,对着纸钱的灰烬深深拜下。 郑掌柜,三蹦,三喜,你们的恩,我不会忘,你们的仇,我一定报。 不仅是郎善佑,通感家族的小伙伴们都对郎追十分担忧,短短几天,寅寅遇到的波折与痛苦已到了六岁孩子们想象得极限。 他们只是分享了从弦那边传递过来的情绪,就已经难受得不行,何况是亲身经历一切的寅寅。 如今哪怕是罗恩,和郎追的通感时间也已经到了40分钟,其他人都至少能通感一小时,几个孩子便商量好时间,每天尽可能地陪在郎追身边。 但对郎追来说,他现在倒是有点回归真我的感觉。 在上一世,顺利幸福从不是郎追的人生常态,绝境求生、与痛苦搏斗才是他的日常。 郎追对关心自己的孩子们说着“我没事”,每日里念经背书,好好吃饭睡觉,没过几天就把郎家的地形、人员分配摸了个遍。 他甚至顺带着教知惠、菲尼克斯、露娜怎么找出一个宅院的防御薄弱点,被困在屋子里该如何脱困。 就郎家的护院水平,别说是那些花大价钱请黑水安保公司看家护院的毒大头了,连边境一些学校门口的保安都比不上,难怪秦简和秦筑进郎家杀人如入无人之境。 郎追将郎家地图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遂居于屋宅之中专心抄经。 菲尼克斯观察着京中情形,常被泰德叔叔带着玩,被培养出敏锐头脑的孩子担心地问道:“寅寅,郎家是大家族,占据了这座城市药业的大量份额,对吗?” 郎追头也不抬:“我知道你的意思。” 郎家的几个族老死了,郎善贤接管财务时便格外顺利,可也是因为那几个人死了,郎家和达官贵人之间的联系也断了,加上济和堂的当家郎善彦也出了事,郎家正处于多年来最虚弱的境地。 郎善贤不是郎善彦,傻阿玛只是政治嗅觉不够敏锐,医术和头脑却不差,又有张掌柜和郑掌柜帮忙,自然能撑起家业,郎善贤的医术却远远算不上大医,他的经营能力在京中药业的老狐狸眼中也显得很不够看。 如今济德堂和济和堂,在京中恐怕是一块令所有人垂涎欲滴的肥肉。 菲尼克斯金色的眉宇蹙起:“郎家是一艘载满金银、被海盗觊觎的破船,寅寅,你去兴安岭吧,等我长大了,我就买船去接你和知惠,美洲大陆比亚洲要安全得多。” 郎追坐着不动,许久,他才缓缓回道:“我要留在京城,等我阿玛的结局。” 见菲尼克斯还要再劝,郎追笑起来,抱了抱菲尼克斯。 “菲尔,不用担心我,眼下这点困境不能难倒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找到妈妈,要宰了秦筑,我绝不会轻易死去的。” 菲尼克斯的眉头没有松开,他只是闷闷应了一声,转头捧起他们正在看的法语书籍《悲惨世界》。 对菲尼克斯来说,看这本书还早了点,对郎追来说却恰好,他经历了很多,如今才有闲暇和足够成熟的心态,来品味这本大文豪雨果在上个世纪写下的传世经典,偶尔就会请菲尔翻开书,让他也蹭一蹭。 此时,宫中的郎善彦也得知了京中发生的变故。 作为一个太医,郎善彦和人拉关系、套情报的方法多得很,他从一名侍卫那里知道了郎世才横死,进而猜出隐藏在京城医药行当水面下的汹涌暗潮。 当年曲老爷子出事时,安平堂便联手济德堂挤兑济和堂,直到郎善彦回归济和堂,安平堂又缩了回去,依然一副与各处交好的模样,留济德堂和济和堂打擂台。 现下郎世才出事,安平堂会不会联合钮祜禄家吞掉郎善贤、郎善佑的家产呢? 郎善彦用膝盖都猜得出,安平堂一定会这么做。 安平堂那几个王八蛋早就觊觎曲家和郎家的秘方,想要独霸京中药业,现下正是最好的时候。 郎善彦脑海中诸多念头回转,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寅寅。 简姐和寅寅知道自己的现状后,应该已经按照他事先的安排,去东北投奔赛音察浑了吧? 寅寅是他的孩子,他医术的传承,他这一生最大的骄傲,郎善彦毫不怀疑,终有一日寅寅会长大,成为比他更出色的医生,然后去救很多很多的人。 只要想到妻儿,郎善彦便内心平静,嘴角不自觉勾起。 扪心自问,郎善彦作为父亲不能能抚养寅寅长大,作为丈夫无法遵守与简姐共白头的誓言,他对不起他们,如今太后的生命走向尽头,他也要死了,死前,他想再为寅寅做一件事。 郎善彦要阻止安平堂在京中一家独大,为寅寅日后回归京城,重振济和堂而铺路。 这一刻,郎善彦和秦简这对夫妻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做出了相同的决定——把以后会威胁到崽的家伙干掉,干不掉也要削弱他们。 郎善彦静候时机。 十一月中旬,太后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她仿佛也察觉到自己的衰弱,让下头的人准备了一份砒|霜,给老爷子送去,接到这份命令的,正是时任太医院院判的安道能,太后的老忠臣了。 郎善彦动用了他和李太监最后一点交情,威逼对方,若是不帮他一个忙,他就将李太监两头下注的事爆出去,谁也别想好过,要死一起死。 在李太监的安排下,下面的人听到的命令就是,把砒|霜放在乳汤中,给老爷子送去。 太后是一个多疑的人,因此她会让太医院在送药前,亲自看一眼药物,并让郎善彦确定,里面的确下了砒|霜。 郎善彦当然会为她检查这份药了,毕竟,将他卖给太后的人正是老爷子,他的检查结果自然也是最值得信任的。 郎善彦看着那碗莹白的乳汤,回身一礼:“这药未必能迅速起效。” 太后的语调不疾不徐:“哦,为何?” 郎善彦低着头,沉声说道:“因为砒|霜中|毒后,唯一解救病人的法子,就是为他灌牛乳、鸡蛋清,草民不知是谁准备了这份药,但此药有诸多不妥,还是重新安排一份更为妥当。” 太后微笑起来,她苍老的声音中含着杀意:“那就,再准备一份吧。” 侍人退下,安道能也被灌了一份加了砒|霜的汤药。 郎善彦知道,太后不会有精力再去查为何药物是放在乳汤之中了,她的死期就在近两日。 作为太医,他要候在侧殿,随时准备进去侍奉太后,但太医其实也没用了。 郎善彦坐在门槛上,看着紫禁城日落西山,那古老的金色瓦砾在红霞的照映下,披上沉沉暮色,如同这大清、太后还有郎善彦的生命。 就这么坐了不知道多久,漆黑长夜过去,红日从东方升起。 郎善彦听到动静,原来是太后派人从紫禁城外的锦王府抱来一个小阿哥,将之立为了嗣皇帝。 又过了一阵,李太监带人过来,将一碗药递给他:“郎太医,喝吧。” 郎善彦接过药,闻着刺鼻的气味,低低一笑,说:“就快完了。” 陈腐的老太阳要死了。 莫名的,郎善彦这个一生醉心医学、无甚政治才能的青年,察觉到了自己出生成长的这个国家将会经历诸多动荡,但他心里坚信,自己坚强而聪慧的妻儿一定能挺过乱世,等到新太阳的升起。 等到了那一天,简姐,寅寅,你们一定要来我的墓前告诉我,那轮新生太阳的光芒,是多么温暖明亮。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缘由[VIP] 新帝登基是大喜事, 但太后与老爷子山崩则是国丧。 一时之间,民间嫁娶都要偷摸摸的,新娘坐的红轿子上头的布都要换成蓝色, 迎亲队伍也不敢敲锣打鼓, 大家都悄悄的,这就叫偷婚。 戏园子也暂时关了, 别说唱京戏昆曲的,连天桥卖艺的都没了生意,吃开口饭的都进入了困窘时期。 郎家和安家披麻戴孝,互相斗得不可开交, 虽然他们医术和手腕最厉害的家主安道能被郎善彦死前一波带走,但郎善贤貌似还是斗不过,这可以理解, 因为觊觎济德堂的不光是安平堂,还有安平堂背后的权贵,甚至连郎世才攀附的锦王府, 如今也没有对他们伸手援助。 锦王府可是借着太后死前的懿旨,才将自己的大阿哥送去做了嗣皇帝, 如果他们去帮郎家,那宗室岂不是要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郎家没能治好太后, 你还护着他们, 当真不知感恩, 不配龙椅。” 综合各方面考量, 已经拿到了皇位, 忙于接手各种新势力的锦王府自然而然地抛弃了郎家。 郎追不闻外事, 只是在郎善彦的尸首被送回来时,在灵堂里守了七天。 他还抱着一点奢望, 希望自己的傻阿玛像朱丽叶一样服下假|死|药,等过几天就会拍着棺材板让郎追把他放出来。 可惜,假死药并不存在,若非郎追做了几个药包放在棺材里,他的傻阿玛就要臭了。 郎追跪坐在灵堂中,一时有些怔然。 真死了啊…… 他深呼吸,缓了很久,才抬起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开始给他阿玛烧纸钱。 按照郎追自己的死亡经历,人死以后双眼一闭,一生的记忆会和跑马灯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如果过往没什么愉快记忆的话,那这个跑马灯还挺讨嫌的,在跑马灯走完以后,身体会变得轻盈起来,整个人越来越接近天空,然后,郎追就陷入了长眠,直到新生将他唤醒,他的灵魂抵达了另一个时空。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喝的孟婆汤可能过期了,所以他记得上辈子的事情。 郎善彦的灵魂会去另一个时空吗?郎追希望会。 他将纸钱放火盆里放,小声说道:“去一个比这里更好的时代吧,在那里,医生不会被权贵随随便便杀死,虽然肯定也有别的烦恼,但我想你能搞定的。” 他如此祝愿着,在心里祈祷奇迹为郎善彦而发生,傻阿玛的灵魂能去一个好时代,过上天天点外卖玩手机的生活,最好是生在高考大省,接受九年义务教育时被考试狠狠折磨,长大后在医学界大放光彩,对于清朝人来说,这一定就是好日子了。 越想越悲伤,郎追在心里把祝愿念到一半,又掏出手帕抹眼泪。 停灵七天结束,郎追请郎善佑陪他把郎善彦送去廊坊葬入祖坟。 郎善佑犹豫着:“不让他进郎家祖地吗?” 郎追回道:“他不稀罕,我们家有自己的祖坟。” 早在郎追出生前,郎善彦就和郎家分道扬镳,把自己在族谱上的名字也抹了,按照此时的宗族法规,郎善彦不算郎家的人,那进人家的坟里去干什么?等着到地府被围殴吗? 郎善佑又问:“我派几个人陪你去行不行?你二叔现在需要人帮衬。” 郎追道:“你留下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和我走,你信我,你只要和他说这件事,他肯定会答应,说不定还会给你钱,让你和我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郎善佑将信将疑,还是去和二哥报备一声,要扶大哥的灵去廊坊。 郎善贤把私房钱掏了一半出来,共五千两银票,叮嘱二人:“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郎善佑一听,就知道郎追说得没错,二哥快扛不住京城药业和权贵的多方撕咬了,他心中有点小震撼,寅寅今年才多大啊,就精明敏锐到这个地步。 但正因家中艰难,他才更不能走。 郎善佑说:“我让五福送寅哥儿去廊坊,我留在京城,咱们兄弟俩齐心协力,天大的事也扛得下来。” 五福是郎善佑亲近的长随,是个面相憨厚的小伙子,十六岁不到,做事勤快利索。 郎善贤看着郎追,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让五福直接护送他去东北吧。” 郎追点点头,收拾行李跟五福走了,五千两的银票他也收着,打算葬完郎善彦后就去呼玛尔投奔赛音察浑,往后好好吃饭好好长大,磨炼医术和武功,等什么时候年满十六了,他就下南洋去。 出发这一天,格里沙恰好跟着妈妈、波波下山,去附近最大的城市——第比利斯卖麻花,不用去打猎喂羊,比较闲,就在下山的路上和郎追说:“寅寅,等咱们再长大点,我就去接你,你的国家太乱了。” 不仅是菲尼克斯,连格里沙这个深山小野人都觉得大清要完,要带郎追跑,郎追心中竟对清廷生出点佩服,身为一个朝代,混到这份上真是够丢人现眼的。 他嘴上应着:“我们先保证自己好好长大再说吧。”六岁小孩子,不管是接小伙伴,还是下南洋去找妈妈,明显都是做不到的,随便来个拐子都能把他们卖到大山里。 而且郎追很清楚格里沙真的长大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事情,他会念书,会有自己想要为之努力的事业,还要照顾家里的妈妈舅舅,甚至会恋爱结婚。 所以郎追并不觉得格里沙以后真的会横穿西伯利亚来接自己,而且他自己也是个有手有脚有大脑的爷们,想到哪儿的话,郎追会自己努力朝目标前进。 马车摇摇晃晃向廊坊而去,郎追只穿白衣,头戴白麻,也不剃头发,看到的人都知道他重孝在身。 都说守孝期间要清汤寡水,不沾荤腥,郎追也没彻底素食,还是会吃鸡蛋牛奶,尽可能保证营养充足,又每日都要习练秦简教授的拳法。 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健康,不然以后怎么去救秦简? 等到廊坊,郎追直奔郎家坟地,那是荒郊野外的一个小山包,整座山的用途就是埋人,附近有几个农户,郎善彦生前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可以在山脚下一块平地耕种,不用交租子,只要看好山包不被人盗墓就好。 郎追拿着地契过来,和农户里主事的聊了一阵,谈好往后每年也会过来祭拜父亲,并继续免他们的租子。 山脚下有座荒了许久的院子,几个农妇过来帮忙收拾一下,郎追就进去住了一晚。 第二日,郎追带着五福去找当地做白事的店家,找了一长串人,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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