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表现得很不舒服。 这是肾结石啊,只是尿血的话还好,要是排石排砂就有点麻烦了。 肾结石会导致腰痛,胆结石则是右上腹痛,合着金子来和柳如珑告诉秦追的话都是真的。 秦追结束诊断,开始说治疗方案:“你这个胆结石除了手术没别的法子了,尽早治,日后要少食荤腥,戒烟戒酒。”说到这,他瞥了眼炕桌上的旱烟,“太甜的东西、海鲜、动物内脏、甜菜、菠菜,也别吃了。” 侯盛元坐起穿衣,随着秦追说的饮食禁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因为秦追说的全是他爱吃的。 他喃喃:“莫非我得结石病一点也不冤枉?” 秦追道:“倒也不是,得不得结石和体质也有关系,有的人就是使劲造作也不生病,有的人风一吹就升天,还有的人比较容易得结石,你身负两种结石,只能说是体质、饮食习惯、生活习惯的三重叠加。” 秦追则是使劲造碳水和脂肪也不长肉的体质,但他的免疫力很好,生病次数很少,总的来说是让人满意的好体格,再堆点扛冷的脂肪就完美了。 侯盛元那边纠结着是否要去找大夫时,五福那边开始烧火煮饭,秦追和侯盛元打了个招呼,摸了鸡蛋扔饭里一起煮。 在他吃糯米饭加鸡蛋的时候,格里沙那边正吃早饭,十二月的高加索山脉大雪封山,自然要用高热量食品抵御严寒,小熊大清早就是奶渣饼、烤肉,煮沸的羊奶里撒了糖和肉桂粉,闻起来香香的。 秦追守孝这阵子吃得清淡,闻见高油高糖的东西,眼都是绿的,格里沙因为舅舅和妈妈都在家里,因此没法和秦追说话,只能埋头苦吃,再用弦和他分享味觉。 不然在谢尔盖和奥尔加眼里,就是家里这个小的和空气说话,疑似犯病。 羊是清早杀的,连血水都没放,直接撒了蒜蓉和胡椒粉扔火上烤,吃起来居然肥美鲜嫩得不可思议,奶渣饼奶香浓郁,旁边的羊奶里还结了厚厚一层奶皮子。 他们家还备了蒜,一口羊肉一口蒜,给个神仙都不换,但这事还是秦追带的,自从他说吃蒜可以杀菌除虫以后,通感六人组的其他五人都养成了啃蒜的习惯。 谢尔盖舅舅总是喜欢赞美自己的外甥:“吃得真多,好小子。” 奥尔加笑呵呵地往他盘子里放羊油煎的馕饼,但他们家里唯二的蔬菜仅有豆芽和蒜苗,还是秦追教格里沙发的,不然他们在冬天只能啃酸黄瓜。 和秦追有六个小时时差的罗恩才起床,他的鼻翼耸动着,口中腺体不断分泌着唾液,他念叨着:“我也要吃东西了,我好饿,我也想吃肉,黑妈妈。” 罗恩的动静唤来家中保姆,她是一个胖墩墩的女性,看着四十来岁,皮肤就像是黑珍珠一般闪烁着健康的光泽,她疼爱地抱起罗恩亲了亲,去翻黄油和培根给他做三明治。 “小罗尼,你要离厨房远些,省得油烟让你的肺不适。” 罗恩笑眯眯的,坐在门口看着黑妈妈的背影,快乐地撒娇:“黑妈妈,快些啊,我好饿啊。” 黑妈妈慈祥道:“别说了,罗尼,我的心都快为你化了。” 秦追和格里沙旁听着罗恩家大人对他的爱护,秦追心里感叹,别看罗恩身体最差,可他的家庭却是最幸福的,从父母、大伯、黑妈妈到隔壁家的大胡子玻尔兹曼,全都把他当做小宝贝疼爱。 所以这小子也是六人组里性格最甜的。 经过两年调养,罗恩饭量涨到正常水准,有了茶碱的支持,他开始练习慢跑,因着欧美人骨架偏大,他现在看着比秦追还壮一点,只是没秦追高。 六人组如今都是快七岁的年纪,身高排名是这样的:菲尼克斯(136cm),格里沙(135cm),秦追(130cm),露娜(128cm),罗恩(125cm),知惠(122cm)。 六个孩子的身高都超出当前时代的同龄儿童平均水准,秦追心里觉得这些宝宝们的茁壮成长有自己一份功劳,还有点小骄傲。 但轮体重,秦追和知惠并列倒数第一。 为了把体重拉上去,秦追吃完了红糖糯米饭,又啃一大块南瓜。 侯盛元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你这么能吃,我怕是只养活得起你一个徒弟哦,幸好老子以前没收过徒。” 秦追捧着炒米茶,好奇:“给你做徒弟是包饭的啊?” 侯盛元道:“废话,这年头谁家师傅不管徒弟吃住的?你要是以后想娶媳妇,我都得去给你说媒。” 金子来立刻轻轻推秦追一下:“快,给你师傅端茶去。” 秦追将杯中糙米茶一饮而尽,拿起最大的茶盏,倒了满满一盅青黄茶水,走到侯盛元面前。 一旁的五福忙从包袱里取出早就备好的红枣、莲子、桂圆、芹菜、红豆、两条腊肉,恭恭敬敬放在侯盛元旁边的桌上。 侯盛元接过茶盏,喝了一口。 柳如珑已拿了纸笔,写下一纸契书,念道:“秦追,本姓郎,如今随母姓秦,年六岁,情愿投在侯盛元名下为徒,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侯盛元补充道:“侯盛元愿收秦追为徒,抚养秦追长大成人,绝不让他冻着饿着,若他那三舅秦筑又来找他麻烦,我侯盛元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保秦追平安,十年内,侯盛元会传授秦追武艺、戏曲,使他成人后有技艺傍身,十年后,若侯盛元年老体衰,秦追需每年孝敬银两为我养老,若我离世,秦追需为我操办后事,我的全副身家,包括良田五十亩,青砖瓦房五间,后院的猪圈牛棚和里面的牲畜,在我死后由你继承,可行否?” 他低头看着秦追,秦追点头:“行,只是我还要学唱戏啊?” 侯盛元疑惑:“多给你一门技艺还不好?你先学着,成年后要不要吃这碗饭再说呗,我就你一个徒弟,你不把我的本事都传下去,我收你干嘛?” 秦追觉得他讲得有道理:“那成。” 柳如珑写好一式两份契书,侯盛元拿出红色印泥,和秦追一起在两张契书上摁了手印,各自收好。 秦追跪在蒲团上,对侯盛元磕了三个头,这便定下师徒名分,在这个重视师徒关系的时代,侯盛元和秦追都对彼此有了责任。 但秦追还是补充了一句:“那师傅,你真的要赶紧治你的胆结石了,不然我就要提前继承你的遗产了。” 这是秦追签契书特别利索的原因之一,侯盛元活着,秦追就有一个武力强大的成年人抚养他到十六岁,侯盛元没了,秦追白捡五十亩地、一个农家院子、五头猪、一头牛,横竖都亏不着。 侯盛元一听,表情顿时垮了:“一定要挨刀子才能治?恁不是济和堂的传人吗?恁爹不是太医么?恁用济和堂的秘方把俺喂好不行吗?” 他祖籍鲁东,一着急就说家乡话。 秦追:……我觉得这家伙收我做徒弟那么利索,也是惦记着我家的医术。 他黑线道:“我家的秘方没那么神,而且你胆上的病拖太久了,换我阿玛来也只能给你动手术把胆囊摘了。” 侯盛元就开始念:“完了完了,开膛剖腹可是赌命呦,这下我的遗产全得归这小子了。” 金子来也面露悲伤:“侯兄,咱们多年不见,才重逢不久,不想你就不久于人世。” 两大老爷们搂抱在一起,似乎要哭。 柳如珑站旁边悄悄翻了个白眼。 秦追被他们念得烦,无奈道:“别念了,我先给你开排肾结石的药,把你的肾子保住再说吧,胆结石的手术得去津城治,那边有洋医生。” 对秦追来说,摘除胆不是什么大手术,摘完以后只要注意饮食清淡,防止伤口感染就行了。 但肾子不一样,别看每个人都长了两个肾,但侯盛元的两个肾子都有结石的症状,不赶紧用药,保住起码一个,那他真得提前给徒弟爆金币。 侯盛元哭丧着脸,当天就收拾东西,让秦追带他去唐山火车站买票,去津城找医生去。 作者有话说: 说起山东话的淳朴气息,就让作者情不自禁地想起“大家好,俺是焦恩俊”……二郎神秒变村口二大爷的感觉。 . 秦追签的不是那个年代梨园界的契书,而是以学武的目的拜侯盛元为师,两人的关系类似父子,他可以继承侯盛元的财产,但也要负责给侯盛元养老送终,侯盛元要抚养和保护他长大,并传授他自己的毕生技艺,是一个没有父母照顾的小孩能找到的最能保护自己的关系,比让叔叔抚养还安全,因为叔叔可能觊觎他的财产,但师傅不会,师傅要是爆金币了,秦追也是接金币的那个。 看过《倚天屠龙记》的话,应该会比较好理解秦追和侯盛元的关系——和张三丰和武当七侠相似,师傅管他们学艺,还会帮他们说媳妇,以后武当派也传给徒弟,小说里张三丰就曾为殷六侠定亲峨眉派的纪晓芙,他的五徒弟张翠山挂了以后,张三丰还会接手徒孙张无忌,不光抚养,还会为徒孙四处寻医,就和亲孙子一样的疼。 清末民初最常见的梨园契书,在李碧华的小说《霸王别姬》里有写:“立关书人,小豆子,年九岁,情愿投在关金发名下为徒,学习梨园十年为满。言明四方生理,任凭师傅代行,十年之内,所进银钱俱归师傅收用。倘有天灾人祸,车惊马炸,伤死病亡,投河觅井,各由天命。有私自逃学,顽劣不服,打死无论。” 按照封建时代的梨园契书,师傅就算把徒弟打死也是不违法的,而把徒弟卖给达官贵人,换取金银,同样是可以的,甚至师傅卖沟子,往后做老鸨教徒弟卖沟子,依然是符合契书的,甚至徒弟卖沟子的钱还要归师傅,师傅还会免费耍徒弟的沟子,在电影《夜奔》里,主角林冲就被师傅压着和金主少爷那个,换来金主少爷砸钱捧他,并为戏班带来大笔收入,而且林冲的师傅是会睡徒弟的,林冲曾骂他“你还要糟蹋多少人”,可见师傅睡的徒弟还不止一个。 第43章 思念[VIP] 上火车前, 秦追在山咕屯附近的镇子上配了三金二石汤,先熬了给侯盛元排肾结石。 他就纳闷了:“你疼了好几年了吧?我记得你是从腰疼肚子疼开始就不再唱戏了,怎么一直都不去找大夫看呢?早看的话, 说不定就能顺带把胆结石也排了。” 侯盛元觉得自己很冤:“我看了, 我真的看了,我在安平堂找大夫看的, 他们说我是练功练伤了,给我开了膏药,那时在京中老有男人想嫖我,我不乐意, 但是来的人官位越来越大,我招惹不起,干脆就借着这事退了。” 秦追皱眉问道:“谁给你看的病?” 侯盛元答:“安道恒。” 安平堂是京城第一的药堂, 家主安道能曾是太后心腹,不过被郎善彦死前一波带走了,安道恒是安道能唯一的弟弟, 以前郎善彦和儿子吐槽过“那老小子沉迷酒色,医书不翻, 看的病例还不如三蹦三喜多,已从少年天才沦为庸医”。 秦追自忖在爹妈厚如城墙的滤镜里也算个天才, 以他自己做参照物, 既然安道恒也是个天才,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几年没好好行医, 应该也庸不到哪儿去。 秦追感叹道:“原来安道恒真的是个庸医啊。” 侯盛元苦着脸:“我讨厌喝药, 能不能等等?” 金子来劝道:“现在是温热的,再放会儿就凉了。” 柳如珑捧着药碗, 给金子来一个眼神,金子来会意地从后方锁住侯盛元,柳如珑上前掐着人下巴一灌。 侯盛元咕嘟咕嘟了几声,才大喘一口气,骂出两个字:“大爷!” 秦追看到这一幕,内心警醒自己,看来就算是一流高手,被人背后偷袭也是反应不过来的,电影里那种只靠本能就对所有从背后偷袭的人来上全套沾衣十八跌的神人,在现实里还是少。 . “呜——”火车的鸣笛响起。 五福苦着脸:“从京城跑到廊坊,从廊坊到津城,从津城到唐山又到山咕屯,现在又要跑回津城。” 他本来是送侄少爷去廊坊葬郎大爷的啊,怎么就跟着跑了这么远? 秦追拉着他:“走吧,上火车了。” 当他喜欢坐这个年代的车呢,颠颠的,屁股都能震八瓣,要不是怕新收的师傅升天,要不是秦追现在只有六岁的体格,他恨不得在山咕屯就亲自给侯盛元把手术做了,省点钱不说,他技术还比那些洋大夫好呢! “多灌水,早点把肾子里的石头排了。”他开始压着侯盛元使劲喝水,搭配针灸,火车每次到站,侯盛元都要狂奔出去放水。 如此走了几站,侯盛元在外头上厕所时,一个面熟的胡子中年走上停站的火车,还是那身绸褂,头上压着毡帽,走到秦追的座位旁,慈眉善目地问:“小大夫,我能坐这吗?” 秦追抬头一看,笑了:“是你啊,不拉肚子了吧?” 胡子中年坐下:“托小大夫的福,好了,你那水真有意思,送去药铺,里头的大夫都说只加了盐和糖,可我喝下以后,竟觉得肠胃大为舒缓。” 秦追是喜欢被夸夸的宝宝,他的小腿在空中摆啊摆:“你没事就好啦,但是你的肠胃太弱,不治的话,要是以后有严重的炎症,进一步引起腹膜炎,影响其他器官的话,会很严重。” 胡子中年笑呵呵的:“那你给我看看吧。” 秦追爽快道:“伸手,给你把脉。” 这一把脉不得了,这胡子中年绝对是常年心力交瘁的人物,那叫一个虚,秦追又看了他的舌苔,问了几个问题,平静的心跳开始加速,觉得这人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死在心脏的问题上。 这就是阿玛口中说的“天天累得要死要活,家里再有钱也没法七老八十”的人吧。 秦追叹气道:“你这身体有点虚,我想给你开个方子吧,可惜没纸笔。” “我有钢笔。”胡子中年拿出纸笔给秦追,秦追拿起一握,凑合,便开始书写。 钢笔和毛笔的握法不同,可胡子中年却发现这孩子用钢笔书写的姿势很标准,写的字虽然草了点,而且因年幼导致笔画无力,也算得上漂亮的行楷,底子不错。 而且这孩子写完字还顺手就把笔插自己衣兜里了。 胡子中年没吭声,接过方子,听了医嘱,道了谢,付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下车回去办公,那张方子正面是中药,背面是药膳和饮食禁忌,写得字密密麻麻,最大的字是“少操心多睡觉”。 他何尝不知道这六个字是养生之道?只是重担在身,无法卸也不敢卸罢了,来看病,无非是想着若能把身体养好一点,他就可以为这个国家做更多事了。 等到中年下车时,秦追才发现自己拿了病人的笔,捧着那支钢笔有些傻眼, 其实吧,很多医生都会备很多笔在办公室里,但是那些笔不知不觉就不见了,然后就又要买,久而久之,医生自己也会养成将用过的笔随手插衣兜的习惯。 有个传说中的问题——作为医生,你批发一盒笔在办公室里,笔依然会消失不见,可你就算不买笔,你也不会缺笔用,请问,办公室里到底有多少随手拿笔的? 秦追冲胡子中年的背影大喊:“喂,你的笔!” 胡子中年回头一笑,朝他挥了挥手:“收着吧,是诊费,谢谢秦大夫。” 火车即将行驶,侯盛元急匆匆回来,兴奋道:“我刚才排了一颗小石子,徒弟,你那汤药配针灸真是绝了,诶,你在看什么呢?” 秦追看着胡子中年的背影,神情变得有点微妙:“没什么。” 他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过胡子中年,但又记不起来,而且他都给对方看了两次病了,居然都没问名字。 现在也不能跳下火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飞奔过去问人家名字,秦追举着笔打量。 派克啊,美国货,他记得泰德叔叔也用过这一款。 秦追可喜欢泰德叔叔了,自从菲尼克斯将一份茶碱打包寄给泰德叔叔,他就时不时将菲尼克斯接到自己家,让小孩随意逛自己的书房,而秦追一万分欣赏这个荷兰大胖子的读书品味。 不光是秦追喜欢的《悲惨世界》,泰德叔叔居然还有全套的简.奥斯汀、爱伦坡、福尔摩斯集,还有许多他在世界各地旅游、冒险、登上的照片集,逛他的书房超级爽。 火车开得慢,但今日德姬带着知惠给母鸡编窝,又酿了米酒,打年糕玩。 晚上,秦追靠着便宜师傅的肩膀装作打盹,实则是借着菲尼克斯的眼睛继续看书,又有露娜和她的企鹅爸爸罗伯特先生在河里学游泳。 秦追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火车摇啊摇,一路摇到津城,秦追半睡半玩走完一程,被柳如珑背着出车站,人群挤挤挨挨,侯盛元随手一抓,提住一个小贼。 他哼笑一声:“手不干净啊?” 小贼凶狠地瞪着他,被侯盛元随手一放。 秦追看着小贼的背影:“他好像比五福还小。”五福也只有十六岁。 柳如珑道:“别同情这种人,庙会上走丢的孩子,有不少就是这些看着小的少年拐走的,我当年也被拐过,只是被我师傅救了。” 秦追懂,金三角也有很多从小就被大毒头掠走培养的童子|军,他们吸违|禁|品,不把人命当命,乱世之中,孩子能长大就是不易了,哪里还能管他们长不长歪。 若是换个人人有书读,秩序稳定的社会,那些孩子肯定会长成另一副模样,只是秦追也是小孩子,他想茁壮成长,就必须提防那些已经长歪的少年,防止他们来害自己性命了。 “你是几时被拐的,还记得家在哪吗?” “不记得了,我那时候太小,除了我娘挨完打后,会给我嘴里塞饴糖,别的我都记不得了,连她的脸和声音也忘了。” 柳如珑只记得母亲被毒打时发出的惨叫,还有她往自己嘴里塞的糖,别的都不记得了。 他将秦追往上托了托,稳稳背着孩子,绝不会让秦追像曾经的他一样,被谁一把捞走。 一行五人身上钱财还算富裕,为了安全,便要去靠近津城繁华地带的好旅馆租两间房,秦追、五福和侯盛元一间,如此住一晚休整,第二日就去了津城大沽口的储药施医总医院。 这医院原来是第二次ya|片战争时,英国在大沽口开的军医院,后来被教会拿去改成了会施诊所,用以宣扬主的教义,也治清国人。 秦追不信教,只是前世听秦欢提过,这儿有过一个叫马根济的洋大夫,人品极好,给人看病只收诊费,不要医药费,在清国教过不少医学生,1888年病逝在岗位上,死的时候四十岁不到,是个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好医生。 这儿再过些年就会改名叫“马大夫纪念医院”,后来变成了“人民医院”,又变成了“津城口腔医院”。 如今进了这诊所大门,还能看见清朝赫赫有名的李相留的对联。 上联:为良相,为良医,只此恫瘝(guan一声)片念; 下联:有治人,有治法,何妨中外一家。 秦追扫了一眼,拉着侯盛元去挂号,窗口的护士棕发蓝眼,听到有人说英语。 “你好,想挂外科,这儿有人要做胆囊摘除手术。” 护士下意识回道:“好的,请交诊费?”她的声音停止,看着面前脸色发黄的辫子男人,转头寻找那个发出柔软甜美声音的人。 一只小手伸到窗口的桌面上拍了拍:“这儿,我在下边。” 护士低头一看,对上一双比她丈夫家里摆设的圆明园宝石工艺品还要美丽的眼睛。 秦追仰着头,重复
相关推荐: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天下男修皆炉鼎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屌丝的四次艳遇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鉴昭行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差生(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