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负心开始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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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掌事太监愣了一愣，随即叩首，便退了下去。七七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娘娘，您的生辰不操办，陛下问起，该如何说？”沈娇娇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他如今，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我了。”直到沈娇娇生辰的前一天，长春宫内依旧冷清，也无人问津。生辰那日，沈娇娇直接带着七七出了宫，她想家了。可当她站到将军府门前那一刻，沈娇娇甚至不敢相信这会是沈家！府门牌匾沾满尘灰，落沈满地，门前甚至都无人看守。将军府是皇后的母家，是世袭的侯爵府，怎会如此破败？沈娇娇心中慌乱不已，她推开大门，直直的往里走。可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偌大的将军府，为何下人都看不到几个？这到底是怎么了？“娘！嫂嫂！”沈娇娇冲进后宅，才发现三嫂屋内围了一群人。见她到来，众人神色各异。她走进屋内，却见床榻上阿满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不过短短几日，小脸便已瘦了一圈。沈娇娇赶紧让七七去请大夫，她看着围在床边的老弱妇孺，颤声问：“那日三嫂带着阿满入宫，可是有求于我？”满堂无声，洛云抬手擦了擦泪，神色憔悴。沈娇娇靠着柱子，目光扫过每一位嫂嫂的脸，看到的，全是绝望和木然！她沈家满门忠烈，男儿尽皆战死沙场，可他们的遗孀，却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我要去找陛下”沈娇娇几乎站不住身子，抬脚便要走。“站住！你还嫌将军府不够惨吗？”一句喝止从门口传来。“娘。”沈娇娇看着沈母从门口踏入，眼眶立时发红。只见三哥四哥燕城大败被俘那日，母亲白了一半的头，如今竟已满头华发。沈母却站在原地，恭敬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我将军府了。”沈娇娇呆立当场，眼泪瞬间涌出：“娘，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女儿了吗？”沈母却没回答她，只是对几位嫂嫂道：“恭送皇后娘娘。”沈娇娇承受不住的退后一步，她看着几位嫂嫂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陡然明白了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这一切，跟谢景行有关？对吗。”“啪！”沈母抬手便给了沈娇娇一个巴掌，语气震怒：“你贵为皇后，怎能直呼皇帝名讳。圣上旨意，岂是你能肆意揣测！你给我滚！立刻滚！”沈娇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她站在破败的府门前，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自此，她终于明白，何为鸟尽弓藏，兔死蜜小蜜狗烹她回到宫中，脚步一转，直直便朝御书房去了。谢景行正在批阅奏章，见她眼眶通红，不禁站起来迎过去：“皇后这是怎么了？”沈娇娇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惨然一笑，质问道：“我沈家的最后一丝血脉，陛下也要赶尽杀绝吗！”谢景行眉心一跳，沉下脸来：“皇后擅闯御书房，就为了与朕说这荒唐赘言？”沈娇娇明白了，她强忍鼻尖酸涩，哽咽着：“荒唐？陛下可还记得，今日是我生辰？”谢景行心中一空，陡然心虚。沈娇娇自嘲一笑：“陛下忘了。”“陛下可知，我生辰日，回到沈府，看到满目疮痍，府门破败！”“陛下可知，阿满高烧不退，满府孤寡，却连一个大夫都请不起！”“陛下又可知，若我父兄泉下有知，可会为当初不顾一切助你登基而悔恨莫及！”此话一出，谢景行当即大怒！猛然抬手一挥，沈娇娇便被他狠狠一巴掌甩在地上。“你是朕的皇后，谁教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御书房一片死寂。半响，沈娇娇撑起身子，一双眼清清楚沈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皇后？这一年里，你可有真把我当皇后看待？谢景行，七年前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到了，可你呢——！”第六章我不怪你沈娇娇被彻底关了禁闭，就连七七都被调走，偌大的长春宫，清冷的犹如冷宫。直到三日后，江予鸾来了。这一次，她满脸得意，挺着较之上次大了不少的肚子，架势浩荡。而她的太监却拎着生死不明的七七。沈娇娇眼眶一红，就要冲过去，却被江予鸾身边的婢女拦下。沈娇娇转身大喝：“江予鸾，你敢！”江予鸾笑的花枝乱颤：“你就别白费力气了，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她在奄奄一息的七七面前丢下一枚玉佩，语调娇媚：“这贱婢竟敢秽乱宫廷，可真是胆大妄为！”看着江予鸾有恃无恐的模样，沈娇娇攥紧了拳：“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江予鸾使了个眼色，婢女尽皆退到门口，她才开口：“我要的，当然是你的位置！”“凭你也配？”“怎么？沈家满门老弱的命，还配不上这个皇后之位？”江予鸾冷笑一声。“你以为沈家是那么好动的？”沈娇娇眼里像淬了冰的盯着她。江予鸾却笑的更加开心：“沈娇娇，你还真是个蠢货！你或许还不知道，你沈家三郎四郎的死，是皇上默许了的！”轰！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狠狠的在沈娇娇耳边炸开，她咬牙：“我不信，他不会这么做的.”江予鸾似乎早就料到，她掏出一封信丢在沈娇娇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当日你三哥快马求援的信件，被陛下派人截下。你若还不信，御书房暗柜第三格还有几封呢！”沈娇娇捡起信来，那熟悉至极的字迹字字都是求救！.她指尖都泛着凉意，喃喃道：“为什么……”“功高盖主，那场仗本就必败无疑。当年那一座燕城，便是皇上送给塞外十三部的礼物，回礼就是你两个哥哥的项上人头！”说完这些，江予鸾得意一笑。“你这宫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本该立刻处死。本宫就大发慈悲，让你送她最后一程吧。”七七被人狠狠的丢了进来，发出一声闷响。“七七，七七，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沈娇娇抱着她，却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竟被人剪了舌去！“七七……”沈娇娇沾了满身的血也毫不在意，她都不知道伸手去碰七七的哪里！这个跟了她十年的衷心婢女，艰难的比着嘴型。沈娇娇分辨许久，才看出，那是‘不怪你’三个字。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七七露出了一丝笑意，便没了声息。沈娇娇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她就这么抱着七七坐了一夜。天亮了。沈娇娇将七七抱到自己床上：“七七，你先休息一阵，我去去就回。”带着浑身的血迹沈娇娇走过偌大宫廷，直奔御书房。门口的太监见到她这模样，竟无一人敢拦。待她进去了，才敢去禀报谢景行。沈娇娇打开书柜的第三格的盒子，赫然就放着江予鸾说过的书信！沈娇娇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她知道，江予鸾使出的是离间计。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当谢景行走进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沈娇娇手中的那封信！他的瞳孔骤缩！还没开口，便见沈娇娇轻声低语：“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便是兔死狗烹，对么？”沈娇娇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光，只剩下绝望。谢景行心如擂鼓，这样的沈娇娇让他害怕，似乎一瞬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沈娇娇身上的衣裳。那瞬间谢景行以为，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个纸人。有血有肉的人，怎会消瘦至此？谢景行心中慌乱，他走前一步，正想说些什么来解释。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头扣在地上砰砰作响。“陛下，沈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第七章嫉恨恶毒沈娇娇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空，她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谢景行神色大变，下意识的伸出双手，却被沈娇娇狠狠推开。下一刻，女人的身影便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巍峨的宫墙从她身边略过，却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沈娇娇泪如雨下，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她终于明白，那日母亲为何叫她离开。谢景行已决心要毁了沈家，而母亲知道自己在宫中已然举步维艰。为了保全自己，只有和沈家断绝关系。她忆起那日，母亲扬起的巴掌以及声色俱厉地责骂。现在回想，母亲沧桑的眼里，盛满的明明是心疼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