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只是仔细听来,却是送别。 少女的声音轻甜,唱得歌也很优柔—— “层林染尽,独行夏街,岁月唤醒,雪人沉醉一场梦中间。 …… 冬日之间,夏日之间,春与秋没落的云迹之间。 无尽白日,寥寥蓝天,等待风雪爬上落拓山巅。” 夏知眼眶微微发热。 他想到了高墙之外的那座山巅。 想到他傻的时候,少女牵着他的手,跟他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你是我最爱的那个少年。 “翻越云海,跨过群山,冬雪爱夏蝉,一场无望梦景,有人站中间——” 少女的声音夹杂哽咽: “爱不过是——荒诞成全。 爱不过是——彼此离别。 爱不过是——作家笔下,滑稽可笑的情节……” 夏知胸口起伏,泪湿眼眶,他想起电影荧幕昏暗,被称为魔女的女主被校园霸凌,少年不敢告白,只能暗中帮助—— 漆黑的影院,yuki握住了他的手。 ——“小知了,不要怕,没关系。” “……不要因为香味,害怕任何人,恐惧任何事……你可以担心猎人的长枪,人贩子的毒药,但请不要因为这些,放弃继续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 “神赐你透骨香,让你为人所爱……这是祝福,不是诅咒。” “爱不是贪婪,也不是囚锁……我为你的香味着迷,但我依然知道如何去爱你。” “你可以像这世界所有普通平凡的人那样,自由的牵你想牵的手,爱你想爱的人。” “大千世界,总有人会像我一样,摆脱欲/望,摆脱贪婪,只为了爱而爱你。” …… 有人费尽心机,为他的心栓上坚实枷锁。 也有人不辞辛苦,为他解除沉枷与锁链。 原来这世间的爱恨,竟这样公平。 顾雪纯顿了顿,只轻声说:“小知了,该走啦。” 她听到喧嚣的吵闹变得安静了。 少年仿佛听到了她的话。 等听到那个轻轻的开门声,她仿佛确定人走了,喃喃低声。 “爱不过是——冬雪与夏蝉,无望之间……” “不知不觉,一页灰暗诗篇……黑夜无尽,白云无间。 冬雪不见夏蝉,思念翻越春山……” …… “盼它远飞,飞过茫茫人海,千山万水间。” “从此不必……”顾雪纯终于忍不住了,她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落下,哽咽的几乎每个字都模糊:“……等风来再见。” ……再见。 小知了。 再见。 她爱过的那个,如风一般肆意潇洒,漫漫天灯之下,为她热血,为她流泪的少年。 愿你生活在蓝天下,从此勇敢自由,活出属于自己的耀眼来。 一门之隔,听完了最后一句词的少年,他闭上泛红的眼睛,却仍止不住潸然泪下。 他转过身,毅然决然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深宅囚牢,到阳光之下去。 他会重新生长出宽厚的羽翼,不必等风来。 * 顾雪纯擦擦眼泪,扔掉假发,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是小姐!” “追!” 顾雪纯甩开了那些追她的人,安静算了一会时间,差不多,从屏蔽器开启到现在,差不多四个小时了。 这个时间,哥哥发现她逃婚了,正在搜查。 手机上也传来消息,栖川女士和浅川先生都已经上了船,现在船已经快开到公海了。 她拿出手机,把电话拨给顾斯闲,声色惊慌:“哥……哥哥!” 顾斯闲的语气很沉:“顾雪纯。”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声色阴狠的叫她的全名。 顾雪纯心脏倏然漏跳一拍,紧张,害怕,但又有种破釜沉舟的勇敢。 她说过,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可以有面对全世界的勇气。 她听见自己惊慌的说:“……对不起……哥哥,我……我不该带小知了跑出来……” 她的语调甚至带上了哭腔:“……有人把他劫走了!!好像,好像是母亲那边的人……” …… 顾斯闲大脑嗡的一声。 他几乎是本能的去密室打开了定位—— 定位显示在公海——他亲手捏碎了锁香枷唯一的钥匙,定位也不会骗人——夏知被掳去了船上!! 顾斯闲猛然站了起来,他手指几乎是颤抖的打了电话,“阿钱,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阿钱却不解其意,“家主……?”…… 千里之外的公海。 “轰——” 轮船炸开,火焰冲到天上,碎片和来不及惨叫的尸骨,一起无声无息的沉入海中。 阿钱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有些疑惑和不安:“……已经结束了,家主。” ……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哗啦——” 棋盘翻落。 执白棋者,还未春风得意,便落得个比满盘皆输,还要凄然的惨痛下场。 顾斯闲唇色发白,近乎颤抖:“……小……小知了……不要……” 海那样黑,又那样冷。 夏日的弱蝉,刚熬过苦寒,又怎能熬得过那样的深冷啊…… 他又那样怕黑。 顾斯闲捂住胸口,生生吐出一口血,迸溅在绯刀上,近乎凄厉的冷寒。 * -------------------- 好啦,顾宅篇到此结束 剩下的歇歇下午更 第87章 chapter87 ========================== 夏知抱着塞满了食材的牛皮纸袋,从超市出来后,迎面就是刺骨的寒风。 夏知咳嗽了两声,又把口罩拉高了一点。 纽约冬天的风是烈的,冷的,总是吹得人脸发疼,耳朵发痒。 夏知现在出门必定全副武装,厚厚的羽绒服,手套,耳罩,口罩,帽子,不把自己裹成球决不罢休。 但依然还是会觉得很冷。 这是一种穿过衣服,透进骨头里的寒意。 夏知感受了一下孱弱身体的严重抗议,叹了口气,还是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上的暖气终于让夏知舒服了一点。 白人司机歪头看他,“sir?” 夏知顿了一顿,立刻用蹩脚的英语开口,“emmm……broadway……” 白人司机睁大眼,wow了一声,“很近!” 夏知想,他当然知道很近。 但没办法,他太冷了,今天勉力走了四万步,身体也快到极限了,真的很累。 …… 夏知抱着一堆食材,刷卡进了私人公寓。 公寓很宽敞,很大,是高颂寒在c大附近租下的。 公寓里开着暖气,一进来,夏知就长长松了口气。 纽约的冬天又冷又潮湿,真的让他非常的水土不服。 到了门口,他先把手套耳罩摘下来,羽绒服也规规矩矩的挂起来。 高颂寒洁癖很严重,不喜欢他把衣服乱放。 夏知寄人篱下,自然事事顺从。 要说为什么夏知会在这里,自然说来话长。 从厕所的通道跑出来后,夏知就遇到了接应他的人——居然是高颂寒。 从高颂寒那里知道,高俅也没去参加婚礼。 而以yuki原来的计划,是让高俅出面帮忙将他送出国去的。 结果高俅在接应他的路上出了事。 可能是计划出了意外,去接应夏知的事情,被不知道哪里的人发现了,半路高俅被人截胡。 高俅危急之下,就临时拜托了正准备出国的高颂寒,自己临时转道引开那人,让准备去美国的高颂寒把夏知捎走。 然后夏知听说,因为追捕他的那个疯子没能从高俅那里截到他,一怒之下,一枪打断了高俅的腿。 后面查了查,似乎查到了贺家和宴家的小尾巴,但细细追究,却没有了蛛丝马迹。 …… 而高颂寒则顺利把他带到了美国。 新的假身份,假签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入学手续,都是顾雪纯拜托高家一手帮忙办理的。 顾雪纯去做这些事情肯定会被顾斯闲发现,所以才拜托了高家帮忙。 夏知听说,经手这些事情的人也是高颂寒。 本来这些应该是承得yuki的情分,但因为高俅的腿,夏知自然也是欠了高颂寒天大的人情。 而且来美国后,人生地不熟的,夏知英语口语也稀烂,几乎事事都离不开高颂寒的帮忙。 大概也是因此,高颂寒对待他的态度总是冷冷淡淡,甚至有点厌恶的样子。 但夏知也没有办法,不管高颂寒怎么冷着个脸,也只能厚着脸皮巴巴的讨好着。 好在高颂寒虽然对他观感似乎不好,态度也冷淡,但该帮的事情,都会帮夏知办好。 夏知看人不看人态度,而是看人真心实意做了什么。 所以在夏知这里,高颂寒是那种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毕竟他真是个大麻烦,就算看在yuki的面子上,其实也可以把他带到美国后就撒手不管的。 更何况他还害的高俅腿断了。 但是高颂寒还是让他在自己住的地方落脚,给他用新身份办了银行卡,手机卡,另外还给他在c大办了借读。 c大是世界级名校,直接入学当然不可能,但是靠捐钱和人脉关系,借读资格还是能办下来的。 天大的恩情搁在这里,夏知没办法视而不见。 …… 夏知换下衣服,抱着食材走进客厅,看到客厅里的人,愣了一下,“啊……你回来了?” 温暖的室内,男人穿着丝质的薄衬衫,黑色长裤,手上的ipad开着procreate,正在画设计图草稿。 高颂寒学得专业好像是什么建筑设计,经常画一些桥啊房子的。 夏知不太懂,也不怎么好奇。 听见夏知进来,高颂寒拿着电子笔的手微微一顿,抬眼望过来。 他的眼瞳是纯粹,一种渗着冷淡的黑色,让人想到冻结的石墨。 眼冷,唇也薄,是一副寡情相,偏偏又显出一种冷俊的气质来,往往只是随意看人一眼,就能把那些巴巴贴上来的人吓退。 夏知对高颂寒这种高冷气质不太敏感,也不觉得高颂寒很高冷难以亲近,只觉得高颂寒就是有点不太爱说话,但人心肠还是很好的。 他看了一下时间,有些困惑:“今天回来的好早,不用上课吗。” 高颂寒淡淡说:“教授有事情。” 顿了顿,男人看向夏知,语气冷了下来:“你今天又没去上课。” 这句话他是用英语说的,流畅的表达,却不是随意的美式英语,是带些古板的伦敦腔。 夏知:“……呃,emmm……” 他逃课倒没什么好说的——笑死,完全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专业,毫无基础,他之前学财管的,现在让他学文学…… 虽然,嗯,对于一些奇葩的理工科来说,文学确实是相对入门比较简单的专业了,但夏知对于文科……真的毫无兴趣。 而且更离谱的是,高颂寒让他学的,还是西方历史文学! 他一个英语刚过六级,口语跟人交流还磕磕巴巴,刚来美国的时候几乎是个中国哑巴,全靠高颂寒这个实时翻译活着的寄生虫,现在让他学西方文言文? 不如让他死了。 他每次上课,听见那个白人教授在讲台上用叽里呱啦快的好像开了三倍速完全跟不上的,充斥着美式俚语和地方口音的英语,巴拉巴拉讲着更深奥的历史上英国发展对美国历史造成的重要影响,以及几位杰出人士留下的著名文学原文解析…… 他盯着那完全不知道按照什么规律组成的英语花体句子,就真的特别想死。 这种感觉就像在看一部完全不感兴趣,但抱着学习的态度硬着头皮要看的英语电影,但制片方毫不在乎你的英语基础,也仿佛知道你不感兴趣,于是体贴但毫不讲理的帮你开了三倍速,让你在浩瀚的单词里喳摸那几个好像背过的,似曾相识的,仿佛在哪里听过的,又似乎被俚语口音改的有点面目全非的i,my,can…… 这个时候夏知觉得自己已经没学过英语了。 他学过什么英语,笑死,他配吗。 虽然理由借口千万种,每种都长得理直气壮,但对上高颂寒这位辛辛苦苦把他送到世界级大学的恩人审视的眼神,夏知也是没法不心虚的。 他低下头,有点磕磕巴巴的说:“i can’t learn……” 这是高颂寒定下的规矩,只要高颂寒开始说英语,那么夏知就得用英语回答他,目的是为了锻炼夏知稀烂的口语和听力。 几个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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