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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弥陀佛,阿弥陀佛!” 裴笑气得跺脚,“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 “我来说吧!” 谢知非替两人把茶倒上。 “三太太,六姐,静尘尼姑的棺材不是被盗,也不是闹鬼,而是她生前有念,时间一久念就成了魔,需要请人来化念解魔。” 宁氏吓得两排牙齿直打颤,“完了,完了,完了,这比鬼还厉害,直接扯上魔了。” 不对啊! 她眼珠子一瞪,“谢哥儿,这世上哪有魔啊?” 季惠:“对啊,神神鬼鬼的事儿倒是听说过的。” 宁氏灵机一动:“是色魔吗?” 季蕙整个人都不好了,“妈啊,色魔专挑死了的尼姑下手?” 宁氏赶紧碎碎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谢哥儿:得,他也说不下去了。 “三太太!” 李不言忽的抽出软剑,往桌子上一放,季蕙吓得一边尖叫,一边往宁氏怀里钻。 “回去告诉水月庵的庵主,想要让静尘的棺材板合上,到谢府找我家小姐。” “然,然,然后呢?” “让她来求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自然就会帮她化念解魔,否则的话,你们一个个都要倒霉的。” 裴笑和谢知非扭头看着李不言:她们倒霉? 李不言老神在在:先吓唬吓唬。 宁氏一听她要倒霉,三魂丢了两魂,“你……你……你家小姐不……不……不是破案的?” “不是!” 李不言正色道:“我家小姐擅长和棺材合不上的死人说话,嗯,就是你们嘴里的神婆。” 棺材? 死人? 说话? “咚”的一声。 宁氏和季蕙脑袋撞在一起,两人已经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三舅母,三舅母!” “六姐,六姐!” “哎,真不经吓……” 第213章 引祸 太孙别院,已经掌灯。 赵亦时穿一件白色中单,盘坐在榻上。 身后,裴寓正在帮他清理背上的两处杖伤。 “明日开始就不用再擦药膏了,伤口千万别沾着水,痒的时候忍一忍,别挠。” 赵亦时笑道:“裴叔还把我当孩子看呢!” “不是孩子是什么?” 打小就在他手上看病,有什么病啊痛的,都经他的手医治,在裴寓心里,太孙和三爷都是他的孩子。 严喜药端进来,“殿下,喝药了!” 赵亦时皱眉:“裴叔,这药要喝到几时,苦的。” “还说不是孩子,喝药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裴寓笑:“明儿就停吧。” 赵亦时这才拿起药碗,一口气灌下。 严喜接过空碗,“裴太医,府上总管等在外头,说有急事。” “什么急事要找到这儿来?” 裴寓忙收拾东西,朝赵亦时行礼道:“殿下好好养伤,我明儿再来。” “严喜,替我送送。” “是!” 二人离开,等在一旁的沈冲立刻上前,附在赵亦时耳边一通低语。 赵亦时火速变脸。 “当真?” “爷,千真万确,案子已经由西城兵马司移交给了锦衣卫,徐来这会在汉王府上哭诉呢!” “怪不得裴家的总管竟找到这里来,敢情徐家是要断后啊!” 赵亦时沉默了一下:“锦衣卫那边可有寻着什么线索?” “回爷,李姑娘作男装打扮,下手十分的利索,徐晟一口咬定行凶的是个男子。” “你留心着些,有什么对李姑娘不利的线索,暗中抹掉。” “是!” 赵亦时从塌上站起来,在房里踱了几步,忽的笑了。 笑声不轻,也不重,像初夏的夜风,让人舒畅。 “这个李姑娘,倒有些意思。” 沈冲也弯起嘴角,“爷,胆子太大了,下手也忒狠了。” 是大。 从玄奘寺赶回京城那一夜,五人挤在一辆马车里,那姑娘的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放眼天下,敢这样盯着他看的女子,寥寥无几。 赵亦时回味着那双眼睛,笑容更深了些。 “爷,还有一件事,刚刚南边有消息进京,南宁府知府周也自焚身亡。” “自焚?” 笑容僵在赵亦时嘴角,“为什么?” “患了重病,无医可治。”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半月前。”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送到京里?” “说是要查清火灾的原因。” 赵亦时思忖片刻,“南宁府山高路远,又是个穷地方,这个职位空下来,没有人能瞧得上,正好方便安插我们的人。” “爷在那么远的地方安插人,可是为了季府老爷。” “我的心思都被你摸去了。” 赵亦时深深看他一眼,“季陵川什么时候动身?” “三天后。” “你安排下,我们三个去送送他!” 沈冲正要应声,突然双目暴起,“什么人在外面?” “殿下,是我!” 沈冲拿眼睛去询问赵亦时,赵亦时嘴角一抹冷笑,片刻后,又变回了寻常的那副模样。 他点点头,示意沈冲先去。 片刻后,一宫装丽人袅袅走进来。 她穿一袭石青色单衣,身形似烟柳垂新,姿态如明霞流云,手里拎着一只小小的食盒。 “妾给殿下做了碗清心润肺汤,殿下尝尝味道可好?” “嗯。” 丽人走到近前,含羞看了赵亦时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女子最美的一刻,便是看到情郎后,低头娇羞一笑,说不出的欲语还休。 赵亦时走到女子身边,伸手轻轻一拨,青丝落下来。 “殿下这是做什么?”女子嘴里嗔怨着,眉眼却笑意盈盈。 “玉娘这头发,刚洗过?” 赵亦时拿起一缕,放在鼻尖嗅嗅。 他如此温柔,整个人像玉般温润俊美,薜玉娘情不自禁地把脸贴过去,细细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儿。 “不光头发刚洗过,别的也刚……” 薜玉娘抬起脸,咬咬娇艳丰满的唇瓣,目光痴缠,“殿下……” 赵亦时扑哧一笑,略有些苍白的唇轻轻覆了上去。 “殿下。” 沈冲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宫里有讯儿来。” 赵亦时一怔,手指点了下薜玉娘的唇儿,“你先去,我得空了来瞧你。” “是,妾告退。” 玉娘的目光万分不舍地粘着赵亦时,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沈冲等她走出院子,才进到里间,“爷,我没来晚吧!” “恰到好处!” 赵亦时目光森然。 薜玉娘,皇帝为他相中的侧妃,出身不高,但脸蛋、身段样样拔尖。 她脸上的笑是真的,眼里的情是真的,或许对他那颗心,也是真的。 但谁知道,那真心的背后又暗藏着怎样的算计和杀机? …… 杜府,内宅。 “小姐,小姐,打听到了。” 倪儿走上前,“那贱人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会正和谢三爷在春风楼用饭呢!” 杜依云火大了,拿起茶碗就往地上砸。 倪儿怕她伤了自个,忙把人扶进里屋,又冲外头的丫鬟大吼道:“有气儿没有,还不赶紧弄干净。” 门一关,倪儿压着声道:“依着奴婢说,一定是三爷把人救出来的,否则她不可能那么好命。” “一定是他!” 杜依云胸膛一鼓一鼓:“他在五城兵马司,消息最为灵通。” “那……徐公子的命根子会不会也是他派人……” 杜依云心头一跳,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倪儿。 “小姐你想啊,如果不是三爷,谁还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刑部侍郎的独子?” 杜依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自己则在椅子里坐下来。 本来她以为,徐晟的命根子是晏三合弄断的,既然晏三合没事,那她身边就一定有帮手。 晏三合的底细,她仔仔细细打听过,就是云南府一个父母双亡,无亲无戚的野丫头,仗着和老太太沾亲带故,来京城投奔。 偌大的京城,能帮她的只有一个谢老三。 由此可见,倪儿的话是对的。 “想要引出谢老三,就要把徐晟偷偷暗算晏三合的事情让他老子知道。” 杜依云脑子转得飞快。 “晏三合的婢女到北城兵马司报了案,这事白纸黑字逃不掉,你把这个消息传到刑部。” 倪儿:“然后呢?” “然后……” 杜依云冷冷一笑。 “徐来就会想我儿子前脚要掳人,后脚就被割了命根子,这么巧的吗?” 第214章 夸她 这兵荒马乱的一天格外漫长,漫长到似乎时间都停止了。 静思居里,晏三合沐浴过后,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 “怎么还不睡?” 李不言趴着窗,两只眼睛困得睁不开。 晏三合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你先睡,我想点事。” 李不言打了个哈欠,“别想太晚。” “放心!” 晏三合替她把窗户掩上,在院子里走了几步后,拉开院门,直奔世安院。 世安院,裴笑和谢知非在院里乘凉。 刚刚收到太孙那边的消息,三天后去送一送季陵川,他们送没问题,就怕太孙那头又惹太子不高兴。 有脚步声。 两人抬头,都愣住了。 这么晚,他怎么会来? 谢不惑走近,目光扫过小几上两只酒盅,静默片刻,“怎么也不让厨房弄些下酒菜?” 谢知非笑了,用一种比纨绔还纨绔的口气。 “二哥这么晚了不睡觉,跑这儿关心小弟来了?” “怎么,三弟不欢迎?” “怎么会呢。” 谢知非一抬下巴,“来人,给二爷拿个竹椅,添个酒盅。” “不必了。” 谢不惑的目光淡淡地看向裴笑:“只是听说明亭在这里住下来,好久不见,过来打个招呼。” “哎哟,我的天!” 裴笑嬉皮笑脸道:“劳二哥亲自一趟,罪过罪过,二哥最近忙些啥,哪天有空一道听个小曲去?” 谢不惑温和道:“明儿就有空。” “那不巧了,我明儿没空。” 裴笑一耸肩,“只能改天再聚了!” 这口气,谁听了都觉得十分欠揍,根本没有半点诚心。 谢不惑却依旧温和道:“行啊,那就改天。” 裴笑附和着笑了两声,身子一转,背过去翻了个白眼:谁他娘的跟你改天啊! “不早了,我先走!” 谢不惑冲谢知非一颔首:“三弟早些睡,明亭你也早点睡。” 谢知非懒得连屁股都没抬,“二哥,慢走。” 裴笑这时才又转过身,拿眼睛问三爷:他干嘛来了? 谢知非勾唇:我哪知道! 裴笑:瞧着有些不怀好意? 谢知非:把瞧着二字去掉。 “晏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 眼神正勾勾搭搭的两个人同时跳起来,一个理了理微乱的衣裳,一个把微乱的衣裳理了理。 晏三合看着面前的男子,“我找谢知非有些事。” 谢不惑往边上让了让,“快进去吧,三弟和明亭在院子乘凉。” “嗯!” 晏三合一点头,侧身从他面前走过去。 片刻后,院子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接着有落栓的声音。 谢不惑走到拐角处,转过身看着那院子昏黄的灯光,目光变得十分的古怪。 像是愤怒,又像是不甘,还有深深的隐忍。 …… 院子里。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 “徐晟不是别人,刑部侍郎的独子,你确定能撑腰?” 谢知非有些吃不准她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晏三合:“前脚我出事,后脚徐晟出事;我一介孤女无足轻重,但我背后的谢家……” 裴笑抢话道:“你是怕事情惹到谢家头上?” “我只是提个醒。” 晏三合:“也许三爷和谢家是不怕的。” 她声音不温不淡,直直地传入他的胸腔,谢知非感觉自己的心泡进了热水里,暖极了,也舒服极了。 “别担心!”裴笑下巴一横:“横竖有我呢!” 晏三合看小裴爷一眼,没理会。 “谢知非,李不言到你们北城兵马司报过案,我在你那边画过押,他徐晟的案子是案子,我的案子也是案子,我身后谢家的案子,更是案子。” 谢知非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三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晏三合转过身,走到院门边,拉开门栓的同时,轻声道:“恶人先告状!” 谢知非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原本疲倦的身体,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劲都上来了。 这世道,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恶人。 他徐晟要是认准谢家动的手,就得先承认他动谢家的人; 两个案子一前一后,谁也没确凿证据,就看谁的腰板硬,后台硬。 “明亭?” 裴笑一脸得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藏着掖着,使劲夸。” 谢知非扭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夸她?”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哎哟喂,我裴小爷看娘子的眼光,简直逆天。” 谢知非不理会这人的德行,一把拽住他的手,“走,陪我找我爹 去。” 裴笑笑得一脸狡诈,“谢五十,到了你爹那里,咱们什么章程?” “委屈的,咱们有。” 谢知非黑眸一眯,坏笑:“割小兄弟的,咱们没有!” …… 五月的京城,发生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件是刑部侍郎徐来的独子,被一蒙面人割了小兄弟,做了真太监。 此案原本由西城兵马司接手,不知何故闹到了锦衣卫处。 锦衣卫根据徐晟的描述,全城搜捕一个身形偏瘦,个子小巧的年轻男子。 另一件事,内阁大臣谢道之新收的养女,光天化日之下差点被坏人劫持。 此案由北城兵马司接手,北城兵马司的老大是谢家人,为了避嫌,他主动把案子交到了锦衣卫手上。 锦衣卫根据苦主的描述,全城搜捕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右手带着伤。 锦衣卫指挥使冯长秀被这两个案子,闹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为啥? 因为新做了太监的徐晟,一口咬定是谢府的三爷把他的小兄弟给割了,但没有真凭实据。 还因为谢府三爷指证是新太监徐晟,指使扈从劫持谢家养女,但也没有真凭实据。 徐家的身后是汉王; 谢三爷的身后是裴大人,裴大人身后是皇太孙,是太子。 哎啊啊…… 冯长秀感觉自己痔疮病都要犯了,索性把两个案子都往抽屉里一压,来了一个——拖! 谢道之什么涵养? 任由徐来上窜下跳,就是一声不吭。 文武百官冷眼看了三天的好戏,心里没有半点对徐家绝后的同情,反倒隐隐生出些担心。 联想起前些日子季家的被抄…… 看来汉王一脉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又要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三天后。 天刚蒙蒙亮。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季府门口出发,穿过南城门,直奔官道而去。 马车行出十几里,忽然被人拦下来。 第215章 送别 季陵川掀帘一看,眼眶瞬间发热。 “哎哟,我的舅舅哎,可别,那头还有两位呢!” 裴笑指指一旁,“你见着他们俩再哭也不迟。” “滚蛋。” 季陵川艰难地跳下马车,整了整衣衫后,一瘸一拐地走到亭子里,正要下跪,被赵亦时一把拦住。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 “殿下,就让我再跪一跪吧!” 季陵川推开赵亦时的手,伏在地上,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磕完,又艰难爬起来,转过身冲一旁的谢知非深深一礼,吓得谢知非赶紧扶住。 “季伯这是做什么?” “一是谢谢你千里迢迢为季家走这一趟;二是替我谢谢晏姑娘,她……” 季陵川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的握着谢知非的手不放。 谢知非见他短短数日,整个人已瘦得不成人形,头上一根黑发都没有,诸多话也是哽在喉咙里。 “陵川不必难过。” 赵亦时:“过些日子南宁府有新知府上任,到时候我会叮嘱他暗下照顾你。” 谢知非一听这话,装作无意地瞄了裴笑一眼。 裴笑站在赵亦时身后,目光也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两人心里确认了一件事:周也的死讯已经传到京中。 季陵川松开谢知非的手,转身道:“陵川谢过殿下。” “京中你也安心。” 赵亦时拍拍他的肩,“先蛰伏几年,总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季陵川听到这话,淡淡一笑。 “殿下不必对季家太过上心,做个闲人未必不是他们的福分。” “生死走一遭,陵川倒是什么都想开了。” 季陵川看着远处的天际,像是在与赵亦时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前我汲汲营营,一心只想着出人头地,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后来才明白,人活一辈子,到头来只有自个。 从前不懂什么叫难过,以为哭的撕心裂肺就是难过,后来才知道,真正的难过是说不出来,叫不出来,哭不出来。” 赵亦时一时竟不知道如何答。 “长江之水载舟亦覆舟,黄河之浪渡人也渡鬼。” 季陵川声音低沉如钟。 “殿下,陵川说句僭越的话,庙堂之高也好,江湖之远也罢,势不可使尽,福不可享尽,事不可做尽。” 赵亦时一听这话,心底暗暗惊骇。 “三位,各自保重吧!” 季陵川嘴角牵出一笑,双手抱抱拳,又一瘸一拐走回马车,再无回头。 尘灰中,马车渐渐远去。 良久,赵亦时叹了一声:“他可是悟了?” 裴笑:“应该是悟了。” “不仅悟了,而且是悟透了,是好事。” 谢知非淡淡一笑,收回目光看向赵亦时,“怀仁,南宁府的知府我们见过,叫周也,他调任去了哪里?” “他自焚了。” “自焚?” 谢知非和裴笑几乎异口同声,满脸的惊色,心里却长长松了口气。 自焚好啊! 什么都化作了一片灰烬,想查也没处查,落得个干净。 “听说是患了重病,接任的人选我已安排好。” 赵亦时话到这里,忽然拐了个弯:“那两桩官司怎么样了?” 谢知非嘴角上扬,“能怎么样,拖呗。” 裴笑呵的一声:“回头见着那孙子,得叫一声徐公公了!” 赵亦时笑了下,一瞬即收:“五十。” “嗯?” “你动徐晟的时候,顺便把徐来一并解决吧!” 谢知非心一惊,下意识地去看赵亦时的眼睛。 “一条疯狗,我已经忍他太久,也是时候拔了他的狗牙,打断他的狗腿了。” 赵亦时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情绪。 …… 太子的端木宫在城东,汉王的重华宫则在城南。 一东,一南,地位的高低一目了然。 重华宫前,汉王赵彦晋的轺车停下,忽然有侍卫探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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