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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爷不必让我猜;若是不愿意,也不会有心想事成这个词儿。” 晏三合眼珠儿一转,“我猜她是愿意的,却因为唐夫人临终嘱托,没有立刻去褚家,而是又在唐家呆了几年。” 谢知非插话:“也有可能,她想料理完唐之未的婚事后,再离开唐家。” 唐见溪冲两人点头,同时又沉沉叹出口气。 这口气,叹得千回百转,让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唐见溪忽然开口说话。 “人活世上,逃不过一个情字,父母之情,手足之情,朋友之情,男女之情,主仆之情,总有一个情字,等着你一头栽下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冷肃,声音干涸无力,原本挺直的腰背像压了重力,慢慢弯下去。 人在什么时候,会弯了脊梁? 在承受不住的时候。 事情过去这么些年,唐老爷提起褚言停的往事,还承受不住……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晏三合:“婢女出事了。” 唐见溪轻轻阖了下眼睛。 晏三合:“因为唐家出事,她受了牵连?” 唐见溪又阖了下眼睛。 晏三合:“事情没查明真相前,女眷应该会被关进牢狱,她是在牢狱里出的事?” 唐见溪怔怔看着晏三合半晌,终是点头。 书房,一下子沉寂下来。 一个女子在牢狱里出事,除了受辱糟蹋不会有其他。 唐之未是太子的师妹,太子还在台上,狱卒们没那个胆量动手,但一个小小的婢女…… 晏三合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成拳,几个来回后,她深吸一口气,道:“是自尽吗?” 林壁死在小师妹的怀里,她最后一句话是留给褚言停的。 “小姐,你告诉言停,一定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要比谁都活得好,你一定要告诉他。” 几年后,唐见溪第一次在教坊司见到一身艳丽的小师妹,当丫鬟掩门离去后,他泪如雨下。 小师妹啊,你怎么就成了倚门卖笑的风尘娼妓? 若先生,师母泉下有知,要怎样的痛不欲生? “师兄。” 她替他斟了一杯茶,又掏出帕子递过来,塞在他手里。 “当年在牢里,他们拖着林壁离开,林壁回头冲我喊,小姐,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 我很害怕,我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我不敢叫,只能像条狗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眼泪都要流光的时候,她回来了,也不说话,也不哭,就死死的抱着我。 师兄,你是知道的,娘走得早,是她一手照料的我,我不敢劝她,我只有求她。 林壁,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她答应的好好的,可到了后半夜,我只是打了一会瞌睡……” 说到这里,她忽的凄凉一笑。 “她的身子在我怀里,一点一点冷下去,我其实心里有一万个念头,想要和她一起走,可我想着还没有把话转告给褚师兄,就硬生生的把那一万个念头给掐断了。 师兄,你知道吗,她是故意用她的死,逼着我活下去,因为她觉得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她眼睛湿的很,却没有落泪,瞳仁里只有深深的倔强。 “这几年,每当我有死的念头时,我怀里就像抱了一个林壁,所以我不敢死,不能死,哪怕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还得咬牙活下去。 可是师兄啊,林壁她哪里知道,一口金子吞下去,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但活着,却是日日夜夜。” 这话,让唐见溪万箭穿心。 “夺花魁的那夜,我终于把这话和褚师兄说了,褚师兄听完,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她幽幽叹口气。 “我们俩你看我,我看你,枯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褚师兄说,师妹,好好活下去,不为林壁,只为你姓唐。 所以师兄,你不要为我哭,我爹是什么样的,我唐家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最清楚。咱们得笑,笑给那些王八蛋看。” 第332章 人味 唐见溪清楚的记得那一夜,他和师妹没有再继续唐家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别的。 他告诉她这些年的见闻,寻了哪几本好书,看了哪些好戏,奇门遁甲研究到了哪一步,炼丹烧坏了几口锅,怎么和陶巧儿拌嘴…… 她托腮听着,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一如从前他们在唐家那样。 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师妹倚门送别他的那个眼神,含着笑,带着悲,回头看一眼,便心悸,便无法喘气。 唐见溪呜咽着叹出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后,咬出四个字:“她是吞金而死。” 话落,小裴爷骤然起身,用力拉开门,大步走出去。 唐见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裴公子他……” “他想到了他的九妹。” 谢知非跟着起身:“我出去看看。” 唐见溪目光挪向晏三合:“裴公子的九妹……” “也自尽在狱中。” 晏三合站起来,“唐老爷,你先喝口茶歇上一歇,缓一缓,我也得出去看看。” “我也去!” “我也去!” “还有我!” 不消片刻,一屋子的人走了个精光。 陶巧儿站累了,搬了张圆凳在唐见溪身旁坐下。 “臻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些孩子们都挺好的,有人味儿。” 唐见溪点点头,静了片刻,又道:“就是晏姑娘太过聪慧了些。” 慧极必伤啊! …… 裴笑本来还想找个黑灯瞎火的地方,暗戳戳的伤心一回,结果一个跟出来,两个跟出来,三、四、五个都跟出来。 “干什么,干什么?” 他怒气冲天,“小爷我撒泡尿,你们也要跟着,像话吗?” 李不言眉头狠狠一皱,“小裴爷,能把谎话说得这么丧心病狂的,你是第一人。” 小裴爷:“……” 我有这么明显? 黄芪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家主子:“爷,别难过,等回了四九城,小的陪爷去九姑娘坟上烧纸。” 小裴爷:“……” 烧什么烧,又不是清明! 朱青清了清嗓子:“小裴爷要不要找人打一架啊,找我呗,不还手。” 小裴爷:“……” 粗鄙武夫! 你不疼,爷的手还疼呢! 谢知非伸手揉揉他脑袋:“我就不和你见外了,勾栏听曲的银子,三爷全包了。” 滚边上去! 小裴爷一把挥开他的手。 当着我家三合的面,勾引我犯错误,就不能趁我家三合不在的时候,再勾引吗? “裴明亭。” 晏三合双手抱胸,“……要不要我把你九妹的魂召上来,让你……” “打住。” 小裴爷惊悚一脸,“你还是别折腾我家九妹了,让她安安静静的投胎转世去吧!” “逗你的,想折腾我也没那本事。” 这事也能逗? 小裴爷狰狞的一张脸:“都滚吧,快滚吧!” 老子的伤心被你们几个一搅和,彻底没了! 李不言笑了下,“小裴爷,上一个让我滚的人,已经见阎王去了。” 小裴爷一怔。 “你吗……” 李不言头一偏,“黄芪你舍得?” 黄芪头直摇。 李不言:“朱青,你呢?” 朱青直摇头。 李不言:“小姐?” 小姐想了想,“目前还舍不得。” 李不言:“三爷?” 三爷思了思,“以后也不会舍得。” “得了!” 李不言拍拍小裴爷的肩,笑道:“本大侠放过你了。” 小裴爷:“……” 操! 敢情小爷的命,还是这根搅屎棍给的? …… 夜晚的山顶,很静,四周只有虫鸣。 晏三合见小裴爷神色已然恢复平静,留下一句“我去那边吹吹山风,理一理思路 ,一会就来”,便向夜色深处走去。 如果不是裴笑突然离开,她也想让唐见溪停下稍作休息,必须要细细品一品唐之未这对主仆。 贵人折节和小人得志一样,都让人唏嘘不已,恨苍天无眼。 婢女最后的下场应该是乱坟岗。 体面一点会裹一张破草席,最悲惨的便是衣不蔽体,任风吹,任雨淋,在化成一堆白骨前,由褚言停偷偷为她收殓。 那么唐之未呢? 唐家一夜之间被抄,父亲唐岐令死在狱中,最要好的婢女死在她怀里…… 天堂到地狱走一遭,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忍辱负重的活下来? “是在替她们主仆难过?” 晏三合脚步一顿,转过身,男人黑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分外醒目。 “不如换个角度想想,她们主仆其实还是有几分幸运的,婢女虽死,可褚言停念她多年。” 谢知非的目光温柔而真诚。 “唐之未就更不得了,至少落难以后有很多人惦记她,帮她;至少她在水月庵的后半生是平安无波的;至少到现在,还有一个桂花为了她,要和欺负过她的人斗到死。” 晏三合苦笑。 什么话到谢知非的嘴里,都好像很有道理。 这会被他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唐之未能活下来,能从教坊司赎身,最后进水月庵,不仅是幸运,还很有福气,命一点都不苦。 “回去吧,三爷。” 晏三合走到他身边,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三爷在五城兵马司当差可惜了。” “该去哪里?” “去裴家百药堂坐堂。百药堂的药,治身上的毛病;三爷的嘴,治心病。” 谢知非哈哈大笑。 笑完,他看着她,语速很慢地说:“晏三合,别人的心病与我无关,爱谁治,谁治去。” 但有一个人的心病,我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为她治好。 又来撩拨? 晏三合淡定的迈步,与他擦肩而过。 给姑奶奶滚吧! …… 重新坐回书房,所有人的神色都恢复了平静,陶巧儿亲自动手,把已经冷了的茶换成热茶。 晏三合等她坐定,十分冷静地开口。 “唐老爷,褚言停的心上人死在牢里,又是死得那样的惨,只这一样,就足以使他坚定不移地站在先太子身边,可对?” 唐见溪点头。 “而唐老爷你,虽然和他师出同门,虽然唐岐令也把你介绍给了先太子,虽然也经历了唐家之变,可到最后……” 晏三合:“你却和他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这是为什么?” 唐见溪无奈苦笑起来。 “我来猜猜看。”李不言看向陶巧儿,“是因为有牵绊吗?” 黄芪接着说:“还有一个可能,唐老爷因为是唐岐令的学生,在官场受到了排挤,升迁无望,所以选择隐退。” “臻哥。” 陶巧儿忽然唤了一声,“有些事情牵扯不到唐家,我想和孩子们说说。” 第333章 望安 陶巧儿的突然开口,对晏三合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唐太太,您请说。” “妇道人家,话总要说得碎一些,你们将就听。” 晏三合:“不将就,怎么碎我们都爱听。” 陶巧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家老爷打小就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从三岁启蒙读百家姓开始,到十四岁做童生,再到科举中进士,就……没有一天认真读过书。” 最后半句话的转折,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别的书生都是头悬梁,锥刺骨,寒窗苦读十几年,这位爷倒好,没一天认真读过书…… 这话让那些考不上功名的书生们听见了,还不得活活气死。 “你们别不信,连教书先生都说,他这人的聪明,一点都没用在正道上。” 晏三合见她说得不像是假话,问:“用在了哪里?” 陶巧儿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扳过去。 “听戏,写戏本子,练丹,练药,练武,酿酒,弹琴,吹笛,下棋,种花,兵法,奇门遁甲,六爻算命,斗蛐蛐,斗鸡,赌钱……” “停,停,停!” 小裴爷目瞪口呆,下意识看了唐见溪一眼,“他长三头六臂吗?” 陶巧儿:“没长三头六臂,就是不安分呗。” 不安分三个字一出口,晏三合多少有些明白过来,“这么看来,唐老爷打小就是个鹤立独行的人?” “我爹娘说,他就是个怪人。” 陶巧儿脸上又有无奈,又有骄傲,“其实他最恨的就是读书,去京城考功名,也是为了向我们家提亲。” “他爹娘从前不待见我,觉得我整天不干正事,将来不是坐吃山空,就是败家子。” 唐老爷看着妻子,“只有她傻兮兮的,觉得我哪儿哪儿都好,以后就是做叫花子,也愿意跟着我。” “呸!” 陶巧儿啐了男人一口,“别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就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住了。” “我骗你了?” “没骗,从来没骗过。” 陶巧儿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我说不喜欢京城,他就外放做官;我说不喜欢做官太太,他就辞官归隐。” “这话不对!” 唐见溪打断,“她是瞧着我在京城不开心,考功名不开心,做官也不开心,才故意使性子,把我拉回了山上。” “他啊……” 陶巧儿伸手戳上男人的额头。 “年轻的时候心高气傲,一言不合就骂人、赶人,哪是做官的料啊,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 晏三合打断两人说话:“唐老爷闲云野鹤的性子,没有心思想要出人头地,更不愿意披着一张假面在官场汲汲营营。” “姑娘说得对,谁做皇帝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想做个闲人,也只能做个闲人。” 陶巧儿说到这里,拨了拨头发。 “唐家案子发生后,他在官场上就更难了,谁都不给他好脸色看,谁都能在背地里踹他一脚,给他小鞋穿,我瞧着,心疼哩。 当年因为他辞官这事,褚大哥还来找过我,让我劝劝他。诸大哥说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整天无所事事,总要干出一番伟业,才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晏三合:“你应该没有劝?” 陶巧儿点点头。 “一台戏,有人扮皇帝,有人做贵妃,有人是丫鬟,有人是奸人。戏外头也是一样,什么人,什么命,老天爷都安排好的。拗着性子做事,事没做成,反倒把自己活活累死。” “所以,以唐老爷的性子,注定是要和诸言停分道扬镳的,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 晏三合看着唐见溪,目光忽的一冷。 “为什么我们提起褚言停,唐老爷会异常的激动呢,按理不应该啊?” 唐见溪脸色有细微地变化。 不等他开口,谢知非沉声道:“先太子与唐老爷同出一门,哪怕唐老爷避得再远,也没办法避开这一个现实。” 小裴爷冷笑着接话,“先太子出事,褚家被灭三族,唐老爷不仅没有遭到清算,还毫发无损,这不太合常理。” “这里头应该是有事的。” 谢知非:“唐老爷不如好好和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明亭和他明里暗里是太孙的人,那么他们俩到死,都会和太孙绑在一起。 说句不好听的话,太孙万一有个什么,清算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甚至裴、谢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唐见溪忽的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开。 山风呼啸而来,带着丝丝寒意。 “巧儿!” 唐见溪极冷的一双眼睛,看着隐隐绰绰的远山。 “其实那次言停不是来劝我回到官场,他真正的目的,是让我避进深山,他说给你听的那些话,其实是做戏给别人看的,那次跟着他来的侍卫,其中一个是先太子的人。” 陶巧儿心里惊得狠狠一跳。 “还有一件事情,我也一直瞒着你,唐家的事情发生后,言停和我商量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两个最好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唐家就剩下师妹一个人,无论如何我们也要保住她,为先生留个后。” 唐见溪:“他还说:我和唐家牵扯太深,必须在明;你有陶巧儿,就想办法做个隐士吧。” “臻哥?” 陶巧儿满面惊色,撑着桌面站起来。 “他又说:太子那头,由我来周旋,你不必担心;师妹那头,你也不要急着出面,慢慢等唐家的事情淡了再说,一切都有我。” 唐见溪眼中渗出泪水。 “他最后说:见溪,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万一有什么,你一定记着,什么都不要做,连收尸都不必,每年清明中元替我烧一叠纸,多敬我几杯酒,就是全了我们同门一场的缘分。” 又是一语成谶。 先太子逼宫造反的消息,是在十天后传到山上来的,一同传来的,是静尘师妹两个字——望安! 望安; 勿动。 好好活着,活下去,否则清明中元没有人替他们烧纸敬酒,也没有人给他们念经祈福。 唐见溪呼吸终于急促起来。 他伸手捂住脸,泪从他指缝里流出来。 第334章 猫腻 先太子逼宫失败,陛下震怒,命锦衣卫、三司彻查。 但凡和先太子扯上关系的,抄家,杀头,灭族…… 那段日子,整个四九城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唐见溪再心大心宽,也忍不住隐隐担心,对先太子的清算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来。 那段时间,他吃不下,睡不着,短短半个月便瘦了一大圈。 他甚至已经写好了休书,放在岳父岳母那里,万一有什么,巧儿和陶家总能逃过一劫。 哪知心惊胆战了整整一年,山上平平静静,什么事儿都没有。 很多年后,他才从师妹嘴里得知,他唐见溪在世人眼里,便是个性格乖张孤僻、易怒易暴躁的无用书生,在唐家做学生时,就和先太子不对付。 而这一切,都是褚言停故意散播出去的。 他让他做隐士,就当真把山里和山外的路斩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没有留丁点的后患。 “我最小,褚师兄总说大的要护着小的,这些年我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他的坟茔,可我……” 唐见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可我连他的坟茔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对不住他……我……” “臻哥!” 陶巧儿掏出帕子替他擦着指缝,又轻声安抚道:“回头我们去找,总能找到的,到时候我带几壶最好的酒,你和他不醉不归。” “唐老爷,我也要去。” 李不言站起来,一脸豪迈道:“我李不言这辈子最敬重的,就是有情有义有担当的人,只恨我晚生了几十年,否则这样的人,我定是要好好结交一番的。” 小裴爷被她说得心头一激,刚要附和,谢三爷的眼刀看过来:先搞清楚你是谁的人? 小裴爷眼睫一颤,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是啊,我是太孙的人。 太孙的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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