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笑不笑地看着她。 “好,咱们就求这个!” …… 谢三爷一走,屋里岑寂了下来。 晏三合和裴笑一动不动,跟两根木头桩子似的。 此刻,他们在等一个决定生死的消息—— 谢知非有没有顺利走出府衙。 如果顺利走出去了,事情还有一线生机; 如果他根本走不出那扇朱门,那就意味着周也对他们起了杀心,那就死翘翘了。 半刻钟! 一刻钟! 半个时辰! 就在裴笑等得快要喊“救命”时,黄芪和李不言推门进来。 “怎么样?”裴笑蹭的一下跳起来。 黄芪用力一点头:“爷,三爷走远了。”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裴笑一屁股跌坐在下去,心说:再这么下去,我的这颗心早晚奄奄一息。 晏三合淡淡地扫他一眼,“裴大人,写信吧!” “这就写。” 裴笑挣扎着站起来,到书案前,提笔认认真真写下几行字,吹干墨迹后装进信封。 “去交给周大人。” “我去吧!” 李不言把黄芪往身后一扯,道:“顺便观察观察敌情,我擅长做这个。” 裴笑拿眼神询问晏三合,见她点点头,才把信交到李不言手中。 李不言拿过信,笑了笑。 “晚上有场硬仗,不想输的话,裴大人和小姐都赶紧去补觉,还有你小芪子。” 黄芪脸“腾”的一下红了。 这个李姑娘怎么能这么叫他呢,忒不正经了,不调戏人吗? …… 李不言一走,晏三合便甩袖进了内屋。 裴笑也回了自个房里,一站定,眼皮突然剧烈的跳起来。 “黄芪,左眼跳财,还是左眼跳灾?” 黄芪一怔,“爷,左眼跳财!” 完了,我这会是右眼跳,右眼跳灾……难不成是菩萨在提醒我,有大祸临头? 裴笑想都没想,抬起腿照着黄芪的屁股就是一脚。 “混账东西,明明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黄芪捂着屁股,刚要辩解几句,突然看到他家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爷,你怎么了?” “爷的两只眼睛……都在跳!” 黄芪整个人僵成一门柱。 两只眼睛都跳那就不是大祸临头,而是灭顶之灾了! “黄芪,给爷铺纸、磨墨。” “爷要写给谁?” “蠢货啊,遗书还能写给谁?” 裴笑的声音比奄奄一息,还要奄奄一息,“我要知道这一趟是这么险的话,根本不会管季家人的闲事。” 黄芪心说:得了吧,就爷你那个性子…… 突然,衣襟被一把抓住,裴笑的目光逼视过来。 “别铺纸磨墨了,快给爷找个香炉,弄三支香,再去买点纸钱来,多买点。” “爷这是要……” “我得和外祖母说叨说叨,让她好好保佑我,我要是没了,季家一百几十口人,统统完蛋。” …… 与裴大人的坐立不安相比,晏三合一沾枕头就陷入了深睡眠。 睁眼时,已是夕阳西下。 李不言坐在夕阳里,用布一下又一下擦拭着软剑。 见她醒来,李不言把剑往腰间一缠,走到床边坐下。 “帖子给周也拿去了,没见着他的本人,是由衙役转交的。他家在哪里也已经打探清楚了。 中午的时候,咱们院外的那些侍卫撤去了,我猜应该是周也的意思。” 周也是接受了他们的示好吗? 晏三合撑着床沿坐起来,用力揉揉脸,默然良久道:“不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诡异。” “诡异在什么地方?” “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尤其是周也,这人就像是一个又黑又深的山洞,洞里是什么,是危险还是宝藏,根本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啦!” 李不言歪着头:“因为我们还没有爬进去探过。” 晏三合定定地看着她,握住了她的手。 “李不言,这一趟万一真的有事,你不用顾着我……” “晏三合,你丫给我闭嘴!” 李不言一把甩开她的手。 “别以为你是小姐,我就不敢骂你打你,你要再说这种话,姑奶奶抽你大嘴巴,你信不信?” “信!” 晏三合突然起身一跳,勾住她的脖子,脸往她脖子上蹭。 “走开,走开!” 李不言作势去推她,恶狠狠道:“我不吃你这一套。” “吃的,吃的!”晏三合搂得更紧。 李不言无言以对苍天。 有谁相信,晏神婆耍起赖来,简直比谢纨绔还不要脸! …… 周府的宅院,在大明山脚下。 三进的宅院并不大,也很简陋,两个老仆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主人庭院中,蔷薇花开得正盛。 花下摆着一只炉子,炉子上正咕咚咕咚煮着药。 边上坐着一人,那人一手拿着扇子扇火,一手时不时的打开药罐,低头往里面看几眼。 这人正是周也。 见药汁收得差不多了,他把药罐端到一旁,小心地倒出一碗药来,亲自尝了尝后,端进屋里。 屋里陈设豪华,与宅子的简陋极不相配。 黄花梨木的架子床上,半倚半躺着一个白衣男人。 第138章 布局 男人阖着眼睛,肤色蜡黄,瘦得颧骨都突了出来。 听到声脚步声,他睁开眼睛,见是周也又无力地阖了下去。 周也把药放在一旁,坐到床边,“起来喝药了。” 那人一动不动,只当没听见。 “我尝过了,不算苦。” 周也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这是托人从那边带的排糖,喝完药,你尝尝,是不是原来那个味。” “阿也!” 那人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周也的小名,“我已经尝不出味了。” “怎么会呢,你不还天天嫌药苦的。” “就是因为药苦,所以吃什么都是苦的。” 那人睁开眼睛,看了周也好一会。 “不要再拖着我了,我这条命被你拖整整三年,够久了。” “你喝完这碗药,我就放手,以后再不逼你。”周也笑起来。 那人似不敢相信,怔怔地看着周也。 “喝完药,我有事要和你说。” 周也伸手从那人的肋下穿过,轻轻把他往上一扶,“是件好事。” 那人叹气:“阿也,你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 “哄骗我。” 周也端起碗,用调羹舀出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真的是好事,你再信阿也一次。” 那人嘴上说不喝,调羹递过来的时候,还是乖乖喝了。 一碗药喝光,周也端来清水给他漱口,又顺势帮他把衣服的领子理了理。 最后才从小纸包里捻起一块排糖,自己咬一半,剩下的一半放进他嘴里。 “甜吗?” 那人抿了几下,点点头。 周也替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轻声道:“一会咱们府里有客人来,是京城的客人,我和你说过的。” 那人眼睛陡然睁大。 周也看着他的样子,轻轻笑了。 “我没骗你吧,以后真的不会逼你喝药了。” …… 马车从府衙出发的时候,突然下了一阵雨。 雨势来的急,去得也快。 裴笑放下车帘,忧心忡忡道:“不知道谢五十这会到了哪里,长青老和尚那头有没有谈妥。” 没人理他。 晏三合背靠着马车壁,微微拧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不言依旧在擦拭着她的软剑,动作轻柔的像是在擦拭着情人眼角的泪。 外头驾着车的黄芪心里也越来越发毛。 堂堂一府知府,那是多么威风的地方官,怎么这路越走越偏了呢? 跟到了荒郊野外似的。 黄芪不知道,另一条道上的朱青也正在疑惑这个问题。 “爷,大明山怎么这么偏?” 骑在马上的谢知非一言不发,脸色十分的凝重。 他担心的倒不是偏不偏的问题,而是担心晏三合那头有没有什么变故,能不能顺利与他会合? “加快速度!” “是!” …… 夜幕,落了下来。 谢知非在巷子口翻身下马。 巷子深处,远远能看见两盏孤灯,是周府府门口挂着的灯笼;视野再往上,便是气势逼人的大明山。 宅子就建在山脚下? 谢知非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不知道周也是黑衣人中的一个,他谢三爷会夸一声:好一个幽静避世的山居。 但此刻他只想说:此人心机颇深,早就备下了退路。 人往山里一钻,就是最善于追捕犯人的锦衣卫来了,一时半会也拿他没办法。 谢知非捏捏鼻梁,努力压下心里的焦虑,这时只听朱青欣喜道:“爷快看,马车来了。” 谢知非悬了一路的心这才算是安稳下来。 他把缰绳往朱青手里一扔,大步走过去,轻轻一跃上了车。 车里,裴笑也是一颗石头落了地,来不及地问,“怎样?” “都妥了。” 谢知非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智通他们已经埋伏在半里外,有事以它为信。” 裴笑:“有多少人?” 谢知非:“我摆出了我爹,还答应每年多给寺里十个名额,长青把所有武僧都派来了。” “干得漂亮!” 裴笑激动地一拍掌,“晏三合,你还有什么叮嘱的吗?” 晏三合睁开眼睛,“谢知非,替我向菩萨求了吗?” 谢知非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怔了怔才道:“求了!” “菩萨怎么说?” “菩萨说,必得好死。” “那我没话了。” 晏三合唇一弯,轻轻笑了。 这笑,如同这夜风一样,吹来的很慢,消失的很快。 …… 敲门; 等待; 门开。 周也一身灰色长衫走出来,面淡无奇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竟劳周大人亲自开门,罪过罪过。” 裴笑抱了抱拳,笑得比见到他亲娘老子都要真诚,“打扰了。” 周也目光一一扫过六人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僻室陋堂,裴大人,里边请。” 裴笑背手走上台阶,一脚跨过门槛的时候,目光飞快地往宅子里探了一眼。 院子里黑漆漆,树影绰绰,连盏灯都没有,空气里飘着一股子淡淡的药味。 这药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 裴笑嗅嗅,心里猛地沉一下。 如果他没闻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裴家祖传的还魂丹,因为这里头有一味特殊的草药,叫还魂草。 还魂丹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姓周的难不成还去过他们百药堂? 裴笑看了眼身前的周也,再转头看看身后的晏三合,一肚子心惊胆战拼命往下压。 他哪里知道晏三合此刻的心里,也是心惊连连。 院子黑漆漆的,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这让她突然想到了几个月前的雨夜,撑着伞跟在谢总管身后的场景。 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谢家灯火明亮。 为什么不点灯呢? 那些树影绰绰的背后暗藏的是什么? 树影里藏着人——这是李不言、朱青、黄芪共同得出的结论。 呼吸很浅,是高手,而且不止一个。 三人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念头:这趟,怕是危险了! 这一路,走得无比的沉默且窒息。 院子后接着一段长廊。 长廊尽头往右一拐,是个普普通通的院落,这时才看到亮着灯的内堂。 内堂门口站着两个老仆人,背都已经佝偻了,见有人走过来,两人往边上避了避。 众人随周也进了院子。 院子空荡荡的,连棵草都没有种,院中的空地上突兀地摆着一只大水缸。 这个布局…… 六人倒吸一口冷气。 第139章 斗智 这个布局…… 谢知非手指轻轻碰了碰晏三合的后背,晏三合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她只会化念解魔,不懂风水,更看不出这里头的深意。 这时,周也已经走到屋檐下,反剪了手转身。 “我周府规矩,主子进,下人在院外守着,但我知道谢哥儿是裴大人的左臂右膀,也里边请吧!” 一句话,把六人说得脸色都齐唰唰一变。 明面上,只有裴家兄妹是主子,余下四人都是下人,偏偏周也在四人中只点名了谢知非…… 这绝对是意有所指。 谢知非心跳快了一拍,脸上却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来,挺直了腰背,意味深长地回敬了一句。 “周大人,好眼光啊。” 周也神色漠然,什么也没说,转身跨过门槛。 三人进到内堂,同时愕然。 一水色的黄花梨木,每一件都古朴雅致,看一眼就知道做工是上等的,说不定还出自名家之手。 不点灯; 主仆俱是衣着朴素; 但内里的摆设却价值不菲…… 三人相互看一眼,蹊跷,这可太蹊跷了! 周也在八仙桌的主位坐下,裴笑则坐八仙桌的另一边。 按身份,按规矩,谢知非只有站的份,但他等晏三合落坐后,一撩衣衫,大大方方在晏三合的对面坐下。 如果周也识破他的身份,那就用他的身份,给周也递上一份投名状——这是三人事先商量好的。 “周大人,有件事情我得向你坦承。” 谢知非一脸愧疚:“我其实并不是裴大人的贴身侍卫,我真正的身份是谢道之的儿子。” 周也脸上的表情颇为吃惊。 “是……内阁大臣谢道之?” 你装什么装? 谢知非笑得口蜜腹剑。 “主要是家父不让我出京,偏我这人又贪玩,这才装扮成裴明亭的侍卫。” 他话刚说完,就察觉到晏三合掀开眼皮向他看来。 风流纨绔说话,真的很有几分讲究。 裴明亭三个字喊出来,周也就应该清楚这二人的关系。 男人的字,不是什么人都能喊的,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行。而亲密的人,才能结伴而行。 “原来如此!” 周也哈哈一笑,显明是听懂了,“谢公子,失敬失敬。” “周大人,对不住啊,你别和我这个混不吝的人一般见识。” “年轻人吗,难免难免。” 周也十分的大度,“酒菜已经备下,裴大人,谢公子我们边吃边说。” 还有酒菜? 三人一时间都有些怔愣。 按着事先的商量,他们进了周府,寒暄几句,事情就要挑明了说。 为防止意外,他们三人甚至连茶都不打算喝一杯。 “怎么?” 周也脸上有些不快:“裴大人巴巴的给我下了帖子,原来不是来府上吃饭喝酒的?” “确实不是。” 裴笑为防止节外生枝,忙笑道:“我这不是马上要走了,特意来给周大人道个别,只是来道个别。” 周也脸上颇有几分遗憾,“裴大人不打算再找吴关月父子了?” 裴笑:“……” 周也:“遇刺之仇不报了?” 裴笑:“……” 我去你娘的! 裴笑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个龟孙子能不能不要每句话都意有所指? 谢知非飞快的与晏三合一对眼,见她长睫轻轻一眨,于是哈哈一笑。 “明亭,周大人如此好意,我们岂能辜负?周大人,一会我们好好喝一杯。” 周也目光向晏三合看过去,“裴姑娘的意思呢?” 晏三合眯起眼睛,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刁蛮。 “周大人,我这人挑剔,事先说好了,好吃的吃两口,不好吃的,我可懒得尝。” “不尝,怎么知道好吃不好吃。” 周也冷冷一笑:“裴姑娘,你说是不是?” 这话,又让三人心里狠狠一惊, 难不成饭菜里,还真添了什么东西? …… 酒菜就摆在庭院的大水缸旁。 一张八仙桌,每个角上竖着一只宫灯,坐定了,还能听到水缸里鱼儿扑通扑通戏水的声音。 八道菜,四道冷菜,四道热菜,两壶梅子酒。 端菜倒酒的,还是那两个老仆人。 许是年龄大了,这两人的手都有些抖,替裴大人斟酒的时候,还不小心洒了些出来。 这一洒,不由把晏三合的目光吸引过去。 晏三合此刻才发现,酒壶上的山水画栩栩如生。 晏行是书画高手,在他的耳闻目染之下,晏三合在画上的造诣要比许多人都深。 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画师的手笔,必出自名师之手。 这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晏三合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周也用得起黄花梨的家俱,请得起名师在酒壶上做画,为什么还要顺手牵走他们的钱? 还有。 她坐下来的时候趁机看了一眼,水缸里的鱼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什么,刚刚好是六条,和他们一行六人的数量一致。 是在暗示他们几个就像这水缸里的鱼,别想逃出去? 就在这时,周也端起酒盅,脸上露出一点客气的笑意。 “这一杯,我敬三位贵客。南宁府虽说是个小地方,但山清水秀,民风朴实,望你们以后还有机会再来。” 这酒,喝还是不喝? 喝? 里面会不会添什么东西? 不喝? 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裴笑端起酒盅,“谢知非昨儿醉得不省人事,我妹子酒量不好,这杯酒我先和周大人碰一个,来,干!” “裴大人就不怕我这酒里有东西?”周也的声音低得近乎冷酷。 “我怕什么?” 裴笑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我爹是太医,我虽不懂医,有没有毒还是尝得出来的。” 说罢,他头一仰,把酒灌了下去。 尝得出来个屁! 就是咬咬牙豁出去了。 要死也是我裴明亭先死,哪能让谢五十和晏神婆冲在前面。 不过…… 好像…… 还真没事! “裴大人好胆量。” 周也一口把酒干掉,拿过酒盅替两人杯子斟满,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裴小姐在府里排行第几?嫡出庶出?” “哥,我排行第几?嫡出还是庶出啊?”晏三合向裴笑看过去。 周也一瞬间变色。 第140章 软的 按事先商量好的,裴笑脸上露出八分尴尬,九分愧疚,十分抱歉,最后深深吸了口气。 “周大人!” 晏三合轻轻咳嗽声。 “谢知非的身份,是我们给你的第一份投名状;我的身份是第二份投名状。我不姓裴,姓晏,名三合。” 吧嗒—— 周也惊着了,手里的筷子掉了一只。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来南宁府做什么?还有……” 他似乎噎了一下。 “你们为什么要给我递投名状?” 周也的反应,如预料的如出一辙,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假! “周大人,这事说来不仅话长,而且诡异。” 裴笑脸上的表情,这辈子没这么温柔过。 “我的外祖母姓胡,祖籍是南宁府北仓河边的东兴县,她十六岁入京,做了我外祖父的妾。 后来由妾扶为妻,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就这么普普通通活了一辈子。年前,我外祖母去世,死后发现棺材板合不上。”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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