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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徐家在城外的庄子一共三个,最隐蔽的一个就在西北角的太行山下。 徐来十有八九会把谢五十弄到那里去。 从徐家出发去庄上,如果快马加鞭,只需一两个时辰。 但徐晟那处伤口,叫牵一发而痛全身,车马跑不快,最少需要三个时辰,傍晚时分才能赶到庄上。 而五城兵马司、锦衣卫最磨蹭最磨蹭,子时过后必定能找过去。 这也就意味着谢知非只要挨过几个时辰,就可以把徐家那对疯狗父子干掉。 “三爷身上的东西都备全了?” “回爷,薄刀片,蒙汗药,毒药,巴豆……都藏在三爷身上了,是朱青哥亲自备下的。” “那我就放心了!” 裴笑拿过一只干净的茶盅,替他倒了半盅茶,“你坐下吧,喝口凉茶解解暑气,后面咱们按部就班就行。” 这边,梅娘账也盘好了,把算盘一收,“裴爷,这个月进账……” “姑奶奶,快别和我说,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听了脑仁疼。” 裴笑指指太阳穴,“我还得想想有没有遗漏的。” 话间刚落,门蹭的被一脚踢开。 还不等裴笑反应过来,朱青已经冲过来,“裴爷,出事了,晏姑娘被人掳走了。” “什么?” 裴笑急得跳脚,“那个上天也能,入地下能的李大侠呢?” 朱青:“李姑娘当时在水里捞东西。” “妈的,怎么就这么巧!” 裴笑:“那谢五十派去盯着的人呢?” 朱青:“对方手脚太快,他离得远,没追上。” 哎哟喂! 我娘子最近一定是没烧香,运气忒差了。 裴笑脸彻底阴沉下来。 “事情明摆着,就是徐晟那孙子,先别慌,不能自乱阵脚,得好好算计一下。” 朱青:“裴爷,水月庵在西边,十有八九晏姑娘也是被带到了那个庄上。” “你说得很对!” 裴笑目光缓缓看向朱青,“但关键问题是,我们明知道她在哪里,却不能去救。” 一救她,他们这头的计划就全部落空,再想设这么一个顺势而为的局,便难了。 “那可怎么办,爷啊,晏姑娘不能出事!” 黄芪急得声音都抖了,南宁府一去一回,他对晏三合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当然知道她不能出事!” 那是我未来的娘子! 裴笑垂下眼,睫毛整齐地的落下一排,遮住他眼里的着急。 好一会,他才抬起头,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里咬出来,“我既要让计划成功,又必须保住晏三合。” “怎么保?”朱青问。 “还没有想好。” 裴笑:“但你们先要去做两件事。朱青?” 朱青:“裴爷吩咐?” 裴笑:“李不言现在在哪里?” 朱青一怔,“应该还在水月庵附近找人。” 裴笑冷静分析,“晏三合被掳走,她肯定是要急疯的,就冲她那个暴脾气,说不定拎把软剑,就杀徐家一个片甲不留。” 朱青头皮发麻,“她做得出来。” 裴笑:“你去拦住她,不管用什么方法,最好是把人敲晕,不能让她坏事,赶紧去。” 朱青:“是!” 裴笑看着黄芪,“徐晟那孙子这会一定在路上,想办法拖延他的时间,只要那孙子不到庄上,下头那些王八蛋就不会拿晏三合如何。” 黄芪:“是。” 两人离开,裴笑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心口淤积着怒意。 “裴爷。” 梅娘低声道:“这位晏姑娘……” 裴笑蹭的站起来,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事儿太大,我得和怀仁商量商量。” 梅娘忙道:“我这就去给客人送信。” 裴笑:“快去!” 梅娘蹬蹬蹬跑下来,心里百转千回。 这晏三合到底是谁啊? 怎么裴爷他们几个看起来都那么紧张? 前所未见的事! 第228章 生枝 往西去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奔跑着。 车里,两个男人咬牙切齿,不时扫一眼边上的麻袋,嘴角露出讥讽。 谢三爷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绣花枕头一包草,不费他们兄弟吹灰之力。 还是个武官呢,简直他妈的丢人! “咱们爷会怎么弄他?” “十有八九割了他那玩意。” “谢家三个儿子,割了一个,还有两个。咱们这头不行啊,绝了后。” “就看咱们家老爷能不能调养调养,再生一个。” 我看是做梦。 麻袋里的谢知非在心里回了一句。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拐入小道,又走了片刻,进到一个庄子。 庄子门口,几个侍卫已经等在门口。 车上的两人跳下来,其中一人道:“刘哥,这人关柴房?” 那个叫刘哥的掀了掀车帘,“柴房有人了。” “那娘们到手了?” “可不到手了吗,把这姓谢的关马厮。” “刘哥,咱家爷不行了,你说那娘们是不是就便宜咱们了?” 叫刘哥的嘿嘿淫笑几声,“不是便宜咱们,是所有兄弟们见者有份,想怎么玩都成。” “哈哈哈……” “瞧你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啊,把那骚玩意都给我按回去,爷没发话之前,那娘们一根汗毛都不许少,听到没有?” “听到了,刘哥你放一百个心吧!”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把马车拉进庄里。 两人身强力壮的爬上马车,把麻袋弄下来,然后往马厮里狠狠一扔。 谢知非脑袋着地,重重一磕,痛得头皮发麻,眼前直冒金星。 缓了缓后,他手轻轻一挣,绳子便断了,又拿刀片在麻袋上用力一划。 亮光透进来,谢知非第一时间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呼一吸之间,他脑子转得飞快。 那娘们肯定是晏三合。 也是服气了,李不言那丫头是摆设吗,回回连人都看不住? 还有,他派去的人呢? 死了吗? 谢三爷气得眼睛充血。 …… 晏三合幽幽醒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记忆倏的钻进脑海里。 她站在河边,正定定地看着河面,忽的听到身后有动静,不及转身,颈脖便挨了重重一击。 谁? 只有徐晟那个贱人! 晏三合动动四肢,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在了身后,连坐起来都很困难。 但越是这个时候,晏三合越冷静。 李不言水性不差,这些贼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把她掳走,可见身手是好的。 自己站在水边的时候,是午时不到。 这会太阳从西边斜一点过来,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这一两个时辰足够李不言赶回京城报讯。 那么也就是说,谢知非此刻已经得到了她被掳走的消息,正在四处找她。 凭谢知非那个脑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一两个时辰找到她绝对不够,三四个时辰估计差不多,那么也就是说…… 柴房的门突然打开,探进一张熟悉的脸。 晏三合心脏骤然一停。 这人,他是飞过来的吗? 四目相对,谢知非冲晏三合做了个噤声动作。 晏三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完全可以放心,也示意他赶紧先帮她把绳子解了。 这个四肢绑在身后,脸着地的姿势,实在屈辱的想杀人。 谢知非完全没有领会晏三合眨眼的意思,把两个被他敲晕的侍卫拖进来后,才走到晏三合面前,替她解绳子。 解的时候,一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三爷肚子里的火蹭蹭蹭往上冒,也想杀人。 所以在绑那两个侍卫的时候,谢知非用了死劲不说,还一脚狠狠的踹上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晏三合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谢知非脸上的怒气,压着声问。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的?李不言他们呢?” 谢知非没时间解释,也答不上来,“乖,咱们先想办法找个地方藏起来。” 乖? 这个时候说这个字,合适吗? 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 难道李不言他们没跟过来? 晏三合虽然满肚子话要问,但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只冷冷道:“藏哪里?” “反正不能呆在这里,先出去再说。” 谢知非在身上一掏,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一把匕首,“拿着,防身。” “我有!” 晏三合从腰后掏出匕首来。 谢天谢地,这些贼人还没来得及搜她的身。 两人猫着腰走出柴房,贴着墙壁往庄子的角落走。 绕过一片连着的矮房子,晏三合才发现这是郊外的庄子,庄子后头是连绵的山峦。 她眼睛一亮,“藏树上!” “藏树上!” 谢知非低沉的声音几乎与她同时响起。 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谢知非:“你能爬树?” “瞧不起谁呢,三爷?” 晏三合丢下这一句,随即飞奔起来。 谢知非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也跟着飞奔起来。 两条人影在午后的阳光下飞奔,不多时便跑到了围墙上。 谢知非往下一蹲,“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晏三合完全没有犹豫,一脚踩着谢知非的肩,一手勾住围墙,用力一提,人就到了围墙上。 气都来不及喘一口,她转过身,伸出手,“上来。” 谢知非也没有犹豫,抓住晏三合的手,脚在墙上蹬了几下,人就上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不好,有人发现他们逃了。 谢知非神色一变,从墙头跳下去。 “快,跳下来,接着你!” “闪开。” 晏三合哪用得着他接,一咬牙便纵身跳下去。 脚刚着地,男人的手臂稳稳的扶住了她。 晏三合下巴一横,“上树!” 谢知非点头,“找个最大的。” 太行山下,都是参天的大树。 晏三合找了棵枝叶最茂盛的树,先抬头观察了下树的走向,随即低头朝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 “我先上!” 她像只猫一样,蹭蹭蹭就往上爬,爬得又快又轻盈。 阳光透过树林照下来,晃着谢知非的眼睛,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九年前的某个午后。 “还愣着干什么,上来!” 晏三合扭头见谢知非还傻愣着,眼睛一瞪,眼珠子都快崩出眼眶,“快啊!” 谢知非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拨弄了一下。 第229章 御状 宫里。 七位内阁大人纷纷移步偏殿。 今日朝事议得很晚,皇帝赐下午饭,说要君臣同食,这是很久不曾有过的好事了。 谢道之走在最后,心里琢磨着皇帝刚刚那几句话的深意。 “谢大人。” 谢道之寻声看去,只见有个小内侍躲在墙角,探出半个脑袋,冲他拼命的使眼色。 谢道之看看前面的人,快速转身走过去,“何事?” 小内侍踮起脚尖,捂着嘴在谢道之耳边一通低语,话还没有说完,谢道之的脸已铁青。 “消息当真?” “千真万确。” “多谢了,小公公。” 他掏出袖中银子,一股脑儿都塞到小内侍手里,自己又匆匆折回到几位内阁大人的身后,朗声道: “大人们先行一步,下官去趟如厕。” “谢大人啊,你年岁也不大,怎么最近尿频的厉害?” “肾虚。” 谢道之没心思和他们玩笑,两个字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后,匆匆离去。 等到无人处,他的脚步才慢下来。 老三离奇失踪? 这简直匪夷所思。 先不说老三在五城兵马司的那些手下,只说一个朱青,就不可能屁事都不干,就任由老三被人掳走。 别人不知道朱青的身份,他心里一清二楚。 谢道之捋着下巴上的胡须,目视远方,良久才拿定了主意…… 偏殿里,君臣已经落坐。 永和帝目光扫一眼下首处的空位,“谢大人呢?” 内侍恭敬回话:“皇上,谢大人出恭去了。” 永和帝笑笑,人有三急,便是贵为天子的他,也免不了这些腌臢事。 就在这时,谢道之匆匆进殿。 众人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却意外发现这人脸色惨白。 谢道之径直走到皇帝跟前,腿一弯,跪地道:“陛下,臣家里突发变故,求皇上允许臣出宫去。” 永和帝微微皱眉:“什么变故?” 谢道之皱着眉,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说!” “陛下,臣家里的三儿在当差的时候不见了。” 永和帝只觉得匪夷所思。 谢家老三他有所耳闻,一个小小的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品阶低得可怜。 当差的时候不见了人? 永和帝面色不由一沉,“朕的天下,已经不太平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话一出,内阁大臣们哪个还敢再坐着。 …… 别院。 凉亭。 赵亦时背手而立,沉吟不语。 裴笑等不急,“怀仁,得赶紧拿个主意,徐晟那孙子拖不了太久,久了,他会起疑心。” 赵亦时转过身,“你说怎么办?” “我……”裴笑一噎。 “直说,说心里话。” 赵亦时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 裴笑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晏三合是我相中的娘子,她有事,我得救。但你是我好兄弟,徐来的事,也重要,老子现在为难死了,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沈冲。” “爷。” 赵亦时:“带六个身手最好的鹰卫,赶在所有人之前把晏三合救出来。” “等下!” 裴笑抢在沈冲前面说话,“会不会影响大局?” 赵亦时笑了笑,笑得温文尔雅,“影响了又怎样?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比你和三爷更重要。” 妈的! 这他娘的谁受得了! 裴笑嘴唇颤动,声音也在发抖,半晌,从牙缝里咬出一句话,“赵怀仁,你是不是想把我感动死了,然后好继承我的百药堂?” 赵怀仁摇摇头,冲一旁的沈冲道:“去办吧!” “是!” “怀仁,怀仁!” 裴笑像帖狗皮膏药似的粘过去,“赶明儿我和我娘子大婚了,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喊你叫义父。” “等她真成了你的娘子再说。” “我小裴爷出马,还有成不了的事?” 牛皮正吹着,严喜提着衣角匆匆进来,“殿下,宫里有动静。” 赵怀仁神色一肃:“说。” “内阁谢大人告御状了。” “告得好!” 裴笑不等赵亦时说话,又问道:“陛下怎么说?” 严喜:“陛下只说了一句话:朕的天下已经不太平到这种程度了吗?” 裴笑:“然后呢?” 严喜:“然后便离席了。” 裴笑冲赵亦时直皱眉头。 按理说不应该啊,以谢道之的身份地位,皇帝怎么样也得派人帮着找找。 赵亦时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地回他四个字:“君心难测。” “裴爷,朱青回来了。” 裴笑忙道:“让他过来。” 人是来了,只是肩上还扛着一个。 裴笑也是惊了,“你还真把她给敲晕了?” 朱青一脸的无奈,“裴爷,她死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 “把人姑娘放下来,再说话。” 朱青一听太孙发话,忙把肩上的李不言放到竹榻上,正要开口,却见太孙冲他做了个手势。 赵亦时拿过一旁的薄毯,轻轻盖上李不言的身上,“走,到别处说话。” …… 西山。 庄子。 “刘哥,快看,这里有脚印。” “日他奶奶的,他们翻墙往山上跑了。” “刘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追啊!” 一帮扈从们赶紧翻过墙,提着刀往山上走。 晏三合心头狂跳,浑身的血都涌进了那双黑沉眸子里。 这处藏身的地方虽然树叶茂盛,但真要一棵树一棵树的搜过来,铁定是会被找到的。 躲不了多久。 想到这里,她偏过脸去看谢知非,不曾想谢知非的眼睛就落在她身上。 而且,这人的脸离她近在咫尺。 一股微妙的感觉来不及细品,晏三合又把脸偏了回去。 谢知非勾唇一笑,酒窝深深。 “晏三合。” 他把头低下一点,唇落在她的耳边,几乎是用气声道:“一会万一我们被发现了,你别动,千万记住。” 这话什么意思? 晏三合眼睛瞪大了,一寸寸抬起僵硬的脖子去看他。 “逗你的,我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三爷缓缓笑起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倒霉,你也跑不掉。” 你个人渣! 晏三合眼里的鄙视藏不住。 三爷扑哧笑出声。 晏三合眼睛瞪得更大,眼里都是怒斥:你是疯了吗,也不怕把人给招来! 是疯了! 三爷心想:我怎么在这个时候,都想逗她笑呢! 第230章 脸皮 “兄弟们,眼招子放亮一点,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 叫刘哥的扈从大声喊话。 “要是让他们跑了,可不光咱们哥几个倒霉,徐家也要倒大霉,都听见了?” “是!” “每棵树上都给我看一眼。” “是!” 这一下,连谢知非都大气不敢出,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喉咙口。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帮忙,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忽的远处传来几声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刘哥,那边有动静。” “追!” 扈从们一股脑的跑过去。 谢知非重重吐出口气,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 再一看,晏三合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头的黑发都湿透,汗出得比他还多。 此刻,两人的姿势就像两只紧紧贴在树干上的知了。 晏三合站在一根树枝上,双手死死地抱着树干。 而谢知非则站在另一根树枝上,双手高举,像吊死鬼一样的勾着头顶的树枝。 “其实……” 谢知非决定把有些事情交待一下,“这庄子上就我们两个。” 早猜到了。 否则,你谢三爷也不会这么憋屈做个吊死鬼。 晏三合:“他们呢?” 谢知非:“我也是被掳来的。” “什么?” 晏三合牙齿一打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徐晟太监到底花钱请了几个绝世高手啊? “你呢,怎么就被弄来了?牛逼哄哄的李大侠呢?” 晏三合实话实说,“当时我在地上,她在水下。” 这回,轮到谢知非被惊到了。 “她在水下干什么?” “捞东西。” “什么东西?” “静尘临死前穿的一身行头。” 可够巧的。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的脸,慢声说:“心魔破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晏三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想着逃命啊,三爷。 三爷默了默,轻轻说了三个字:“关心你!” 晏三合虚怀若谷地点了个头,嗡着答了一个“嗯”字,但耳根连带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却都红透了。 该死的谢纨绔,一天到晚除了勾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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