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伤,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好,到第七天,已经能健步如飞。 健步如飞后的第一件事情,他又来了静思居。 一进静思居,三爷笑了。 树荫下; 竹榻上; 少女百无聊赖的躺着,伤脚架在高凳上,右手握着一枚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青枣。 往一抛,接住; 再往上一抛,再接住。 听到有脚步声,头一歪,手一抖,枣子掉落在地上。 谢知非走过去,捡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 晏三合瞄一眼这人已经完全消肿的俊脸,依旧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这几天那句“三爷也挡在你前面”的骚话,时不时会跑出来刺她一下,刺得她夜里睡觉都不香了。 男人的目光从晏三合的脸上,看到那只伤脚上,一圈下来,才喊道:“汤圆,给爷搬个竹椅来。” 竹椅端来,他放在离竹榻最近的地方,然后坐下,一摊掌心。 “这青枣就算是赏我的,说吧,我去水月庵要问些什么?” 他还真去? 晏三合迎了迎他的目光,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红了一下脸。 “到了水月庵,把人分成两拨。”她嗡声道。 “哪两拨?” “和静尘熟悉的一拨,和静尘不熟悉的一拨。” “熟悉的怎么弄?不熟悉的怎么弄?” “熟悉的,你把她们带到静尘房里,你亲自问;不熟悉的,你让她们讲一件关于静尘的往事,让朱青负责记下来。” “我问些什么?” 晏三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谢知非淡淡地笑起来。 一天天的汤汤水水补下去,这丫头的脸上竟有了一点血色,像擦了胭脂一样,明亮动人。 真想捏一捏。 “我想问……” 他目光落在她发红的腮边,“晏姑娘可有什么想吃的,可有什么想玩的?” “我想吃乳鸽,烧鸭,云片糕,糖葫芦…… 不知何时,李不言抱着胸站在屋檐下,似笑非笑,“一会三爷给买吗?” 一会? 看来这根“搅屎棍”是要陪他去水月庵。 多半是晏三合的主意。 谢知非起身,目光一落,冲着晏三合道:“晏姑娘说,三爷给买吗?” 爱买不买! 晏三合在心里嘀咕一声,不知为何耳朵也红了。 谢知非笑道:“一切尽在不言中,晏三合,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 晏三合忍不住抬头,狠狠瞪他一眼。 这一眼落在谢知非的的眼里,简直活色生香。 他哈哈一笑,像个得胜的将军一样,转身走出静思居。 晏三合心头那个憋屈啊,甭提了。 七天,她养的是脚,他养的却是脑子。 越来越难对付了。 第248章 提亲 虽然健步如飞,但身上还有些伤没好透,谢知非懒得骑马,命朱青驾车。 李不言真不想跟这个骚包的男人同处一车,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车。 她这趟跟着来,是要把到目前为止打听到的静尘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这位爷听,好让他心里有个数。 马车正要启动的时候,谢知非突然掀了车窗,“这几日,明亭在做什么?怎么没看到人?” 朱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爷,要派人去僧录司问问吗?” “去问问。”谢知非有些不放心。 “是!” 朱青跳下马车,朝身后的小厮叮嘱了几句,才又驾车离开。 谁能料到,三爷前脚刚走,后脚被他惦记的小裴爷就来了谢府。 小裴爷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黄芪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妇人。 谢总管一看这两人,愣住了,“小裴爷,您这是要……” “别问。” 小裴爷:“你们家老太太呢,我要见她!” “这个点,老太太在自个院里,老奴带您去她……” “不去她院里,去你们家谢府的正堂。” 小裴爷挺了挺胸,“把大奶奶和太太也一并请来,我有要事。” 谢总管“诺”了一声,一边派人去把正堂的门打开,一边亲自去请人。 老太太一听是小裴爷登门,忙让丫鬟替她换了身见客的衣裳。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冲裴太医对谢家上上下下的照料,老太太也不舍得怠慢裴家小辈。 更何况,这孩子打小就和老三要好,老太太早就把他当成了半个亲孙子。 正堂里,四个角落里摆着冰盆,凉意浸人。 裴笑坐得笔直,一边慢悠悠的喝茶,一边时不时的向边上的妇人交待几句。 不多时,外头有脚步声传来。 裴笑放下茶盅,理了理官袍,起身迎出去。 院外,大房婆媳二人扶着老太太走进来。 裴笑上前扶过老太太,轻言软语的哄骗着,直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 朱氏看着前头一老一少,不由朝谢总管看了一眼。 谢总管知道大奶奶这一眼的深意。 小裴爷这人和三爷不一样,不是会哄人的主,入他眼的,应付一两句,入不了他眼的,眼风都懒得向你扫过来,更别说是哄人。 别人哄着他还差不多。 这会小裴爷放低姿态,像三爷一样哄着老太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总管走到大奶奶身边,捂着嘴巴道:“大奶奶,且往下看看再说。” 朱氏点点头。 等老太太在上首坐定,众人也一一落了座。 这时,谢府的女人们才发现屋里还坐着一人,那人笑得一脸和气,举手抬足间落落大方。 老太太喝了口温茶,笑眯眯道:“这位是……” 那妇人起身向老太太道了个万福,“老太太,我是小裴爷请来的媒人,姓王,老太太称呼一声王媒婆就行。” 王媒婆? “病愈”的吴氏脸色微微一变。 这些年因为女儿婚事的原因,她对四九城媒婆的行情多少知道一些。 这个王媒婆是专为高门大户牵线搭桥的,她手里促成的姻缘,不知道有多少。 小裴爷把她请来,十有八九是要向谢府的姑娘提亲。谢府就两位姑娘,自己的女儿绝无可能,那就只剩下二房的那位。 庶女嫁嫡子,还是裴家那样的门第…… 吴氏咬紧了后槽牙,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老太太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小裴爷莫非看中了二丫头? 若真是如此,谢家与裴家亲上加亲,倒是喜事一桩了。 只是裴家这样的门第,嫁妆上马虎不得,还得添上三成才像样啊。 谢府两个女人,算盘都拨开了。 唯有朱氏,心里咯噔一下。 大房和二房素来不和,小裴爷为着老三,也绝无可能相中二姑娘的道理。 大姑娘就更不可能; 放眼望去,整个谢府也就剩下静思居的那一位。 若真相中了,倒是件大喜事,可偏偏是小裴爷亲自登门,这不合规矩。 裴老爷,裴太太呢? 他们是知道这事儿呢? 还是压根就蒙在鼓里? 老太太笑眯眯道:“王媒婆,你这是上我家做媒来了?” “老太太猜对了。” 王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 “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贵府诗礼人家,最最清贵不过,教养出来的姑娘也是知书达礼,温顺贤良。老婆子我这不就替小裴爷求上门了吗?” 这一通马屁,拍得老太太心花怒放。 老太太看一眼小裴爷。 一身崭新的官服,相貌堂堂,气质不凡,真是越看越喜欢。 “好,好,好!” 老太太牙都要笑没了。 “裴、谢两家渊源颇深,两家老爷自不必说,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小辈们也打小要好,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来人,去把柳姨娘叫来,让她也听听。” “叫她做什么?” 裴笑忙拦着道:“老太太,不必叫她,您做主就成。” “你这孩子……” 老太太嗔笑着瞪一眼,“柳姨娘到底是那丫头的生母,再怎么样,这婚姻大事也得……” “老太太,您弄错了。”裴笑赶紧朝王媒婆递了个眼神。 王媒婆忙上前一步,笑道:“老太太,怪我没把话说清楚,小裴爷要求娶的是谢老爷的干女儿,晏三合姑娘。” 晏三合? 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劈在了老太太和吴氏的脑门上。 老太太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怎么会是她? 吴氏只觉得心头一阵狂喜,喜得她差点没忍住,想大喊一声“好”。 这样一来,不仅没便宜二房,还能让那晏三合以后少缠着我们家老三,真真是意想不到啊! 但转念又一想,凭什么那晏三合嫁得这样好?我女儿除了眼睛看不见,哪一样比她差? 狂喜变成阵阵酸意,酸得吴氏想质问一声:老天爷,你有眼吗? 朱氏见屋里的气氛凝重,赶紧瞄一眼谢总管。 谢总管几乎是撒腿就跑。 哎哟喂,不得了! 哎哟喂,了不得了! 小裴爷竟然来给晏姑娘提亲了,这,这,这是怎么说的! 朱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笑盈盈走到裴笑面前。 “小裴爷,嫂子问句不该问的,这上门提亲的事儿,裴太医、裴太太知道吗?” 废话! 他们要知道了,还用得着我亲自登门? 裴笑昂昂头,一脸正色道:“大嫂,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对?” 朱氏点点头:“对!” 裴笑:“媒人我请来了,言也言了,这规矩上没错吧?” 朱氏又点点头:“没错。” 裴笑:“既然没错,那不就得了,我爹娘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又一道惊雷,直劈下来。 这回,连朱氏都被劈了个正着。 果然,被她料中了,这小子竟然是瞒着家里人跑来提亲的。 成何体统啊! 第249章 清竹 当谢家如同沸水一样,炸开锅的时候,三爷一行已经来到了水月庵。 三爷这人做事,能躺着,绝不站着;能省事,绝不肯多废一点劲儿。 “晏姑娘腿伤了,我替她过来问一问。” 他掏出兵马司腰牌,在慧如面前重重一放。 “我这人,性子粗,脾气躁,没什么耐心,你和她们说,大人问什么,她们就答什么,别他娘的跟大人这个不知道,那个不知道。” 慧如一听,脸色当场就白了。 上回夜探墓地,这人跟在晏姑娘身后,不吱声,不吱气,没想到竟是个凶神恶煞。 哪里敢耽搁,忙拉着兰川去召集人。 李不言用胳膊蹭蹭朱青,捂着嘴低声道:“你家爷怎么了?养了几天伤,没去勾栏泄火,又开始欲求不满了?” 朱青差点没一头栽下去,“姑娘家怎么一天到晚勾栏勾栏的,也不嫌臊得慌。” 李不言眼皮也没抬一下,“总比某些人一声不吭,就下黑手的强。” 朱青:“……” 不消片刻,满满一堂的尼姑都站在谢三爷的面前,清一色的尼袍,外加光不溜啾的脑袋。 四九城里,武将中有个不成文的说法,出门遇着尼姑,那是要不吉利的。 三爷心里默念一声“百无禁忌”,便朝李不言看了一眼。 李不言清了清嗓子。 “下面你们自己分成两拨,一拨和静尘熟悉的,一拨和静尘不熟悉的。熟悉的站左边,不熟悉的站右边。” 尼姑们相互看一眼,连个咳嗽声都没有,悄无声息的分好了队。 谢知非抬头一看,惊得翘二郎腿的心思都没了。 左边的队伍一共就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 整整十八年呢,这人也太少了点吧! 谢知非站起来,冷冷道:“你们两个,跟我来;余下的,朱青你负责。” “是!” 这么多人,朱青正想喊李不言一道帮忙,冷不丁一抬头,才发现这人竟跟着三爷走了。 “李……” 李不言扭头,一脸“我不和下黑手的混蛋共事”的壮烈表情。 朱青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压住自己的火气。 …… 静尘的斋房,简单朴素到谢知非一脸嫌弃。 兰川端上热茶,他喝一口,往桌上重重一搁,“这什么茶,难喝死了,换了好的来。” 兰川一看大人这么凶,哪敢说个“不”字。 李不言抓耳挠腮。 奇怪了,往南宁府那一趟,条件再苦,三爷也没有挑剔成这样。 他故意的?第2回 茶端上来,兰川不等谢大人喝一口,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想:还是前头那位裴大人脾气好,人和气。 这时,谢大人冷冷唤道:“进来一位。” 先进来的是个胖尼姑,脸色有些发白,冲谢知非行了个礼后,便不知道自己该站着,还是该坐着,很是拘谨。 谢知非也不喊她坐,直接问道:“你叫什么?” “清竹。” “来庵里几年了?” “十五年。” “比静尘晚三年?” “是。” “在你眼里,静尘是个什么样的人?” 胖尼姑一怔,还没细想呢,上头的官大人已经不耐烦了,一拍桌子,厉声道: “想什么想,说!” 胖尼姑吓得一个哆嗦,脱口而出:“就很安静,话不多的。” 沉默; 安静。 谢知非迅速提炼出两个关键点,提笔在纸上作了个记号。 写完,抬头又问。 “你是怎么和她熟悉的?” “我这人笨,有些佛法参悟不透,就常常厚着脸皮去问她,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好上了。” “怎么个好法?” “我在水月庵是负责做饭的……” “慢着。” 谢知非冷冷打断,“我问你怎么个好法,你跟我说你是做饭的,别跟大人牛头不对马嘴啊!” “大人冤枉。” 清竹赤红着一张脸,“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她慢慢熟悉起来的。” “这么说来,你们水月庵每个人,都有各自干的活?” “是的,大人。” “你是负责做饭的,那么静尘呢?” “她佛经悟得透,就负责给庵里的尼姑讲课。” “在哪里讲?” “在大殿里讲。” “什么时候讲?” “每天晚饭后讲一个时辰。” “除此之外呢,她还做些什么?” “整理一些佛经,别的就没什么了。” 谢知非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好了,现在你具体说说,和她怎么个好法?” “是,大人。” 清竹忙道:“她因为要授课,所以每天的晚饭都要比我们早吃,我常常会暗中帮她开一点小灶,做些她爱吃的。” “她爱吃什么?” “她不喜欢吃清淡的,喜欢口味偏重,偏辣一点。” “噢?” 谢知非两条剑眉往上一挑。 出家人的饮食都习惯清淡,比如观音禅寺的斋饭,能淡出个鸟味来。 她这个习惯有点意思啊! 他低头,又在纸上做了个记号。 “她和你说起过从前的事吗?” “从来没有。” “她做过什么让你觉得很匪夷所思的事?” “也没有。” 这两句话一问,谢三爷怒了,“砰”的一拍桌子,“你最好认真回忆一下,本大人最恨听的,就是没有两个字。” 清竹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刚要出口分争辩几句,突然眼睛一直。 “大,大人,有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 “说!” “静尘她……她很少出庵门,十八年好像就出过三次,对,庵主说就三次。” 十八年只出三次庵门,余下时间就都在这间庵里面? 谢知非暗下一惊。 “你们尼姑可以经常出庵门吗?” “庵里规定,但凡年节上,都是可以出去的,我们庵里有些小尼姑,就喜欢过年过节。” “这说明她们六根不净啊!” 清竹脸涨得通红,“大人,小尼姑年纪小,心思活络,她们……” “静尘呢?” 谢知非哪里耐烦听别的小尼姑,“她六根清净吗?” 清竹明显顿了一下,“回,回大人,她六根不清静,那这世上就再没六根清净的人了。” “放屁!” 谢知非大声骂了句脏话。 “她临死前把僧袍脱下,换上了别的衣裳,擦了胭脂,穿了绣花鞋,算什么六根清净?” 第250章 妙真 像是一记榔头狠狠敲了下来。 清竹一屁股跌坐下去,两只眼睛失神地看着地上,一言不发。 谢知非这下反而不急了,慢悠悠地端起茶盅,慢悠悠地再翘起二郎腿。 那神情,就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老神在在地看着已经被逼上绝路的猎物。 到这里,李不言才终于悟了一些。 敢情这位兵马司指挥使,是把审犯人的那一套,用在了审尼姑身上。 兵马司抓的都是些小偷小贼,这些人就是从泥里钻出来的,滑手的不行,审他们的人不厉害些,根本拿不住。 但这一招放在尼姑身上,也有奇效,不用多费口舌,吓一吓,她们自个就像水壶一样往外倒了。 比起晏三合一点一点深挖,三爷这一套更省时省劲儿。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谢知非半盅茶喝完,才温声开口。 “清竹,你和我说句实话,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只当没听过,也不会往外吐半个字。” 三爷没等到清竹的开口,却等来了李不言意味深长的一眼。 看什么看? 这一招叫攻心为上,李大侠好好悟悟。 “大人。” 清竹声音有些哽咽,“不瞒你说,如果是我,我死了也想穿件俗人的衣裳,可惜我不敢。” 谢知非口气又柔了一点,“为什么不敢?” 清竹欲言又止。 谢知非看着她,“是不是怕别人说什么?” 清竹用力地点点头,“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正看破红尘的,不逼到那个份上,谁愿意青灯古佛一辈子?” 这话里,带着几分怨气。 谢知非心思一动,“你的意思是,静尘的心里其实有对尘世间放不下的东西?” “至少我觉得是。” 清尘停了停,喃喃道:“反正……反正……我也是的……” 谢知非没有问她“你放不下什么”,各人有各人的难,佛祖都没开化成的人,他更劝慰不了。 “静尘穿俗人衣裳、且要火化的事情,你是知道的?” “知道。” “你劝过吗?” “谁能劝动静尘师姐,她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做。” “你的意思是说,静尘这人很固执?” “大人可有仔细打量过这间屋子?” 谢知非心头一个激灵,“这屋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清竹抹了抹眼泪,“哪有床头对着门,靠着窗的,这在风水上来讲,大不吉利。” 谢知非起身,往厢房里探头一看,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张木板床。 坐回原位,他问,“静尘她知道这是不吉利吗?” “我特意和她说过的,还说过好几回,她听是听进去了,就是不挪。” “是不相信风水这玩意,还是她压根就不在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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