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击得她心裂成碎片。 她忍着心痛,再次解释:“我那日真的没有和他商量那些事情,你信我!” 陆叙迟掌心佛珠转了转,清冷如泉的双眸凝向她:“宋浅语,别再纠缠,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明白吗?” “你和六皇子两情相悦,天作之合,陆某祝你们恩爱百年。” 字字如刀,将宋浅语的心一点一点割开。 宋浅语看着陆叙迟。 妄图能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柔情。 可陆叙迟冷峻的脸上只有淡漠,和上辈子疼她入骨的那个帝师判若两人。 原先能够使她心安的檀香,此刻却让她心乱如麻,红了双眼。 她声音颤抖,沙哑着问:“你就这么确定,燕潜麟是我的良配吗?你能确定,他不是利用我?不会在婚后折磨我?” “明明,我嫁的人,只有你……” “我确定。” 陆叙迟的语气不容置喙,没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 宋浅语喉咙里像被吞了黄连般,苦到说不出话。 空气被沉默冻结,滞涩到无法言语。 一个小厮慌忙跑来,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帝师,温小姐说她心口疼……” 话还未说完,陆叙迟越过宋浅语,毫不留情的走了。 从始至终都没给宋浅语一个多余的眼神。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重生后做的那些努力,可笑到是一场笑话。 前世她错爱于人,今生他不再爱她。 或许这就是佛家讲的,因果循环…… 宋浅语心口泛痛,眼睛也胀的发酸。 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看着还在等她用膳的宋父,眼眶徒然湿润。 前世,她识人不清,爱错了人,害得父母和兄长无辜枉死。 今生她想追寻真爱,却又惹得陆叙迟厌弃。 挫败、难过,两辈子积压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 委屈和痛楚在她的心间如野草般肆意横生,将她的心狠狠缠绕,痛到无法呼吸。 泪水像断线般,不断的往下掉着。 红肿的脸颊在泪水的冲刷下愈发的刺痛,她捂着脸,笑的凄惨。 半晌,宋浅语整理好情绪后,往沈父的帐中走去。 经过凉亭时,听到一群贵女的窃窃私语—— “帝师竟要娶妻了,娶的还是一个边疆女子,两人青梅竹马,佛子为爱下凡尘……” “宋浅语怕是输得太惨了,送上门都没人要!” 笑声莞尔,却如银针般往宋浅语的心狠狠扎去。 原来,温如絮和陆叙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心还在胸腔里跳着,却撞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疼。 宋浅语听不下去,想离开,下一句话还是闯入她的耳中—— “宋浅语也是个不知羞的,还没和六殿下解除婚约,就去帝师帐中勾引,不知廉耻!”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我看骨子里就是个贱货!” 宋浅语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都掐进了手心。 这些人的父亲,在朝堂上大多仰仗她的父亲。 如今,私下又在这议论她的事。 果真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 缓了许久,等到那些议论声消失,宋浅语才起身回府。 书房内。 她扯着一抹牵强的笑意,一进去,就对上了宋父担忧的目光。 “谣言的事,为父已经知道了,你不必逞强,我会为你澄清真相。” 宋父的话里是止不住的心疼。 那斑白的两鬓和疲惫的神态都像利刃一样,狠狠的剜着宋浅语的心。 重生后,她深谙在这个世道下,女子的力量太过微弱。 所以想找一个可靠的爱人,和她一起保护好她的至亲。 可却弄的一团糟。 这一刻,那些佯装的坚强,溃不成军。 眼眶的涩意再也忍不住了。 她眼眶含泪,哽咽出声:“父亲……” 宋父满是疼惜,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不怕,我已同陆叙迟说好,一起为你澄清事实!” 陆叙迟会为她澄清。 一想到他,宋浅语心里就有一种闷痛感。 紧接着,她抬头说道:“父亲,让我去和帝师谈谈吧,女儿会处理好的。” 她想趁着这个时机,在众人面前把话说清楚。 也断绝燕潜麟再次纠缠自己的可能。 宋父见状,没有阻拦。 傍晚,帝师府。 宋浅语鼓起勇气去找陆叙迟,想把话说清楚。 在门口遇到正要出门的男人。 陆叙迟一改常态,语气意外的和缓:“好,明日在天枢阁设宴,邀请众人,解释你我之间的误会。” 她呆愣住:“天枢阁?” 陆叙迟微微颔首:“你最爱吃那里的饭菜,二楼雅间。” 说完,他就直接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消失,她才回过神来。 陆叙迟竟然还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态度的松软,是否也代表着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一想到这种可能,宋浅语的心里就涌起一阵雀跃。 前些日子他说的那些狠话一定都是气话! 第二日。 她穿上了他送的紫色长裙,轻纱薄翠,缥缈若仙,走动时裙摆轻灵飘逸。 出府后,宋浅语一眼就看见了陆叙迟的马车。 她的心里流淌着一阵暖流,他竟然还亲自来接她了! 陆叙迟掀帘,看见她,漆黑的眼眸微闪,连掌心转动的佛珠都一顿。 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 “走吧,等到了那,你肯定会欢喜。” 陆叙迟一向恪守礼节,身边少有女子,更何况还为女人准备什么。 泼天的欢喜向她涌来,宋浅语压下嘴角笑意,故作淡然上了车。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开始期待陆叙迟会说什么 一刻钟后,天枢阁二楼雅间。 她看着桌上的同心锁,脸上霎时就羞红一片。 同心锁——恋人生生世世永结同心。 宋浅语的心涌起惊涛骇浪,幸福的浪花将她紧紧包裹。 她还沉浸在欢喜中,却听见一道厌烦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浅语,嫁给我吧!” 宋浅语闻声望去。 就见燕潜麟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礼盒:“之前是我的错,今后我一定会永远爱你。” 一瞬间,心中巨大的希望狠狠跌进谷底,摔成碎片。 她脸色苍白,看向陆叙迟:“陆叙迟,你别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欢喜?” “这就是你准备的澄清的方法?” 宋浅语的心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回迎上女人伤痛至极的眼,陆叙迟只是淡漠的点点头。 随即退后一步,有礼又疏离的开口:“六殿下还正在等你,进去吧。” 宋浅语只觉如坠冰窟。 他的态度和语气像一盆刺骨的冰水,将她的欢喜和期盼浇的透心凉。 寒意,直袭骨髓。 屋内的众人从里屋一同走了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陆叙迟薄唇轻启:“从今往后再无佛子陆叙迟,只有帝师陆叙迟。” “陆某既已破了戒律清规,就会从一而终,娶温小姐过门!” 三日后,郎朗晴天。 帝师府红灯高挂,满府的红绸喜帐,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络绎不绝前来祝贺陆叙迟新婚的宾客。 远远的。 宋浅语看见了一身红袍的陆叙迟,眉目没了往日清冷,多了一丝柔和。 而温如絮也是一袭红衣,挽着他的臂弯,笑的温婉动人。 两人站在一块,向着宾客敬酒。 温如絮不知说了句什么,大家都笑了起来。 就连陆叙迟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也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宋浅语心上渐渐痊愈的伤口又撕裂开,隐隐做痛。 这时。 管家看见了她,忙上前招呼:“宋小姐,里边请。” 宋浅语垂眸将眼底的痛苦掩去,嘴角牵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不用了,这是我给帝师的贺礼,还请你转交给他。” 说着,她就把一封信递了过去。 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上马车时,她感受到一股熟悉至极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或许是陆叙迟。 但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 …… 陆叙迟原本被宾客簇拥着,视线一晃就看见宋浅语的身影在门口闪过。 他凝眸看了一瞬。 身旁的就传来温如絮满含嫉妒的声音:“叙迟,客人还等着呢。” 陆叙迟不断摩挲着掌心佛珠,没说什么。 但却不着痕迹避开了温如絮的亲昵。 嗓音泛着森森冷意:“温如絮,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逢场作戏。” “你替我做戏,我留你父亲一命。” 温如絮脸色发白,抓着他的手开口:“叙迟,我是真心爱你,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陆叙迟将她的手甩开,寒意透骨:“松开。” 接着,他就毫不留情的转身大步离去。 温如絮刚跟上去,就被侍卫拦住了。 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嘶喊:“陆叙迟!不是说佛子爱世人嘛?你为什么不肯爱我!” 陆叙迟脚步未停,转眼就消失在了廊角。 去了静室。 一副静字卷轴挂在墙上。 冉冉檀香不断。 陆叙迟按下异样的思绪,默念禅语。 静心,也为了清净五根。 过了会,暗卫来敲门:“帝师,宾客散了,温小姐也安顿了,只是六殿下那边还在散播您和宋小姐的流言,还说不嫌弃宋小姐,要娶她。” 陆叙迟睁开眸子,嗓音凛凛:“丞相……怎么说?” “丞相拒绝了,说宋小姐另有所爱,高攀不起。” 闻言,陆叙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凝眸看着墙上挂着的静字,许久之后才应声:“你先下去。” 陆叙迟的心越来越乱,仿佛有蚂蚁在心尖密密的爬着。 他捏着掌中的佛珠,走出了静室。 路过客房时,里面传来燕潜麟气急败坏的声音。 “宋浅语这个贱人死哪去了?你们不惜一切手段,都得给本殿下找到她!” “等我和她成婚后登上高位,我一定要将她抽筋剥皮,让她不得好死!” 陆叙迟眉头紧紧一皱。 没想到教导的六殿下竟然是如此心机狠毒之人。 他正要推门,胸口却蓦然一痛。 大量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挤得他脑子发胀。 记忆中,宋浅语嫁给了燕潜麟,让他一跃成为太子。 可燕潜麟却没有好好待她,凌辱她,折磨她,伤害她。 最后,那个被他一直捧在心尖尖上的小姑娘死在了一场大火里。 陆叙迟的心顿时像是被刀绞过,胸口的惊慌变成骤疼。 “你就这么笃定燕潜麟是我的良配吗?你能确定,他不是利用我?” “陆叙迟,我喜欢的是你,我想嫁的人也是你!” 宋浅语死灰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回响。 原来,宋浅语说的是真的,燕潜麟不是她的良人。 一想到这,陆叙迟的理智荡然无存,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现在就要找到宋浅语。 陆叙迟匆忙出府,众人眼中从来都冷静自持的帝师,这一刻徒然慌了神。 这时,管家走过来,将一个信封交给了他:“帝师,这是宋小姐托我转交你的。” 还未说完,信就被陆叙迟打开—— “与君相诀别,死生不复相见。” 陆叙迟心口倏然一空,腕间佛珠陡然绷断。 佛珠四散。 阳光下,那黑木色的佛珠内里,赫然刻着宋浅语三个字! 陆叙迟的脑海中被前世的回忆挤开一个豁口,脑袋胀痛。 一片空白后,记忆开始慢慢回笼。 前世。 宋浅语和他拜别:“你有你的戒律清规,我去嫁人了。” 她嫁给了燕潜麟,他一跃成为了太子,两人也相敬如宾。 皇帝驾崩,燕潜麟即位后。 一切都变了。 燕潜麟设局,让她的兄长宋玉臣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随后更是以雷霆手段灭了宋氏一族。 宋浅语废后被囚,而他当时远在北方天山的寒山寺中为她祈福。 那些事情他全然不知。 后来,燕潜麟起了恶趣味,每每与妃子交媾时,就必须让宋浅语在一旁看着。 命令她穿上轻薄的衣衫为众人跳舞,否则就将父兄的身尸喂狗。 然后又一件一件剥落她的衣衫,让她喝下带有春药的酒。 然后把她丢给侍卫,被迫在他们身下承欢。 生不如死,求死不能。 燕潜麟觉得无趣,告诉她了真相。 她父兄的尸身和头颅分离,吊挂在城墙上曝晒了整整一个月。 最后丢给狗,连狗都不吃,因为尸体上的肉早被秃鹫吃干净了。 燕潜麟将她一剑捅了个对穿,放火烧了她。 等他从寒山寺返回,才知道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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