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_第61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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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历史上的这个时间，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可是这样的刺杀最后被人掩盖了下来。林茗烟想到康熙爷的处事方式，又开始心疼四爷兄妹俩，他们这次的委屈估计又是白受了！不过这些想也没有用，这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的念头费时而过。眼前还是温宪要紧，她稳住心神问：“张太医，您就别卖关子了，公主现在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张太医道：“先说小产的事儿，此次小产对公主身子的损伤极大，气血亏损严重，元气大伤。” “此刻公主仍昏迷未醒，脉象也虚弱得很，需得精心调养一段时日，还得时刻留意是否会引发其他病症，只是……只是这后续恢复如何，老臣等也实在难以断言呐。”太医一脸忧色，边说边微微叹气，话语中的沉重之意溢于言表。太医又说马蹄踩踏致使公主的宫腔遭受重创，当下这孩子是决然保不住了不说。更为严重的是，往后公主的身子怕是也落下了病根儿，宫腔受损，极有可能影响到日后的子嗣。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公主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再生育了。”太医说着，连连摇头叹息。他们日常负责皇太后的平安脉，跟温宪公主经常见面，关系自然不错。都知道上到皇太后下到公主，都盼着早日能怀上孩子呢。现在，唉...... 这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让这原本就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沉重。张太医的脸上满是忧虑，声音也带着几分沉重与焦急，继续说道：“四福晋，额驸，如今还有个更棘手的事儿。” “公主腹部的剑伤若不能妥善处理，后续引发感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甚至……甚至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啊！” 第407章一个字都不要去问舜安颜听闻这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双腿瞬间没了力气，身子晃了几晃，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他慌乱地伸手去抓身旁的椅子扶手，却还是没能稳住身形，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扑通”一声，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瞪大了双眼，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呆呆地坐着，那绝望与痛苦的神色在脸上蔓延开来。林茗烟强压下内心的慌乱，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沉稳，干涩道：“伤口是什么样子的？可需要缝合的人手？” 她自己虽然手臂用劲过度，使不上劲，但十三娘刚刚给四爷缝合她是看着的，应该能够应付得来。张太医也早有耳闻妙仁堂那独树一帜的缝合技术。虽说自己打心眼里不屑于去学这种医术，可身边有个成天吹嘘这技术的贾太医，也知道缝合之术对刀剑伤的确很有用。此刻，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想着这缝合之法说不定倒真能派上用场，或许会是一个转机。张太医言辞恳切地说道：“四福晋，如今还得劳烦您帮忙找人来处理伤口。” “若能处理得妥当，公主后续的身子虽说再想有子嗣依旧艰难，但好歹能保住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林茗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差人火急火燎地去请十三娘。所幸的是，十三娘刚刚才给四爷处理完伤口，那些缝合要用的工具一应俱全，无需再另行准备。没过多久，十三娘便匆匆赶来了，开始着手处理这棘手的伤口了。林茗烟把无关的人都赶出了帐子，又命人准备了石灰粉，撒在帐子里用作消毒。毕竟不管是小产身体变弱，免疫力下降，还是伤口缝合，都需要消毒。因为温宪跟林茗烟关系好，舜安颜当然也知道她的这个本事。此时听说对温宪有好处，十分配合的在帐外等候。夕阳西下，整整经过了一个时辰的缝合，十三娘才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好在十三娘去妙仁堂去的勤快，而且她本就是心理素质很好的暗卫，所以操作起来完全不手抖。腹腔缝合要缝七八层，她也曾经操作过，这次才能圆满完成。缝合之后，公主依旧十分虚弱，但是后续要是不感染就没有性命之忧了。林茗烟打开帐子的时候，舜安颜几乎像是一个石雕一样站在边上。见她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四嫂，怎么样？” “缝合的非常顺利，好在带了不少羊肠线，不然腹内的伤口还真的不好缝，”林茗烟松了一口气道。羊肠线自古有之，贾太医跟林大夫等人又精心研究改良，再配上先进的缝合手法，算是派上了大用场。舜安颜听闻也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表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医们一直守在旁边，此时张太医一人进去，给温宪把了脉。出来之后脸上终于不再那么凝重，回禀道：“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到最好，只盼着公主能快点醒来，挺过这一关，慢慢调养恢复元气。” 只要伤口不出现恶化的迹象，温宪公主这一关算是闯过去了。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想着回去也能跟皇太后交待了。舜安颜一直悬着的心在听闻公主性命无忧后，总算缓缓落了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原本紧绷的身子也随之放松了些许。随后，他赶忙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几分感激与恭敬，将张太医等人送走。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竟转身“扑通”一声直直地朝林茗烟跪了下来。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四嫂，今日多亏了您，这份恩情，我顺安颜定铭记于心，往后必当竭力相报。” 说罢，他深深地叩首，额头触地，以这最诚挚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谢意。林茗烟急忙上前用力把他架起来，回道：“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温宪可是我亲妹子，救她是应该的！” “四嫂，谢谢！”舜安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有这句话而已。他感到了深深的后怕，下意识的认为今天如果没有四嫂在，温宪肯定是没命活了。林茗烟想起历史上温宪的死，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有了这个变数，她能不能逃过这个死劫。一切只是尽力而为罢了。还没说两句，那边一架步辇抬了过来，两人一看是四爷过来了。四爷从康熙爷那里得了个敷衍的结果，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帐中。便听说了林茗烟过来看望温宪公主，还差人找了十三娘过去的事儿。他虽然心里不舒坦，但也担心妹妹的安危，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此时冷冰冰的脸上带着焦急问：“舜安颜，其其格怎么样了？” 他很少在外头称呼温宪的闺名，此时完全是急的口不择言了。舜安颜也听出来了，急忙过去搀着他下了步辇，说：“公主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后续还需好好调理。” 听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四爷又转头看林茗烟，林茗烟点点头。 “是这样，还要养着呢，”林茗烟叹口气道。四爷闻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收紧成拳，周身的冷气散发的吓人。舜安颜想起了凶手，便问：“四哥，可查出刺客是什么来路了？” 既然温宪这边已经无法挽回，那么找幕后的人，给他的孩子报仇，那也是大事一件。四爷却道：“此事你别参与了，一个字都不要去问！” 想起刚刚皇阿玛在帐子里，给他的那两个所谓的蒙古凶手，四爷心底冷笑一声。为了保护那个儿子，连这样离谱的事情都能编的出来了。人家好好的蒙古小贵族，就算是对大清的江山心有不甘，怎么会来杀他一个小小的皇四子？就算是其中一个是那个娜仁郡主的追求者，那他也没有那样的狗胆和能力，来刺杀他！皇阿玛，真是偏心的毫无道理。而太子，却是又蠢又毒。大清的江山能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凭什么不能交到他手里呢？第408章命硬四爷虽然是为了舜安颜好，可是这话中的语气并不客气。毕竟温宪现在受了这么大的罪，四爷打心眼里认为是舜安颜没用，没有保护好她。明明事发的时候，都在一块儿，他就能保护好茶茶，怎么舜安颜就没能第一时间护住温宪？理智上四爷知道这都是刺客的错，可是心里难免有气，没发出来但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舜安颜是佟家人，也是金尊玉贵有脾气的。见四爷如同教训小辈一样说他，脸色更是黑了，倔强道：“我不查，怎么能对得起温宪受了这么大的罪？” 他现在恨不得把幕后黑手抓出来挫骨扬灰，怎么可能做到不闻不问？说完，他便盯着四爷，想知道这人是不是不敢得罪人，连妹妹的仇都不顾了。四爷当然不是不心疼温宪，只是皇阿玛既然决意要替人隐瞒，就不可能放任舜安颜上下蹦跶。要不是为了他们好，他才不会出言提点呢。林茗烟在边上看的分明，要不是她刚刚救了温宪，让舜安颜安了心，理智了一些忍住了脾气。这下子两人不说要大吵一架，至少要闹个不欢而散。她不禁想到，历史上温宪死后，舜安颜作为四爷的妹夫，最后却选择了跟着直郡王混。想来两人的梁子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的塞外之行结下的。她赶紧从中调解道：“爷，你们别激动，查不查的现在都是万岁爷做主。” “我们就等着就好了，万岁爷一定会查清真相，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她这么说，意思就是提醒两人，这事儿是康熙爷做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舜安颜听了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瞬间冷静了下来。四爷叹口气说：“这事儿是蒙古一个不长眼的小贵族干的，你好好照顾温宪，帮她把身子养好才是正事。” 言下之意就是，再查也查不出来什么了。舜安颜当然也知道不可能是这样的结果，闻言也只能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点了点头：“是。” 好在温宪能保住性命了，不然他是一点儿也冷静不下来的。照顾温宪至少还有点事做，要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一定会疯的。不管是爱还是恨，人活着总要有一样东西能支撑住那口气。林茗烟想着：好在现在支撑他的是对温宪的爱。四爷也还虚弱着，两人回了自己的帐子，天都擦黑了。因为康熙爷这一手闹得，两人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过了饭点还对坐着有点萎靡。还是杜鹃大着胆子过来提醒，说是晚饭好了，是不是可以摆膳了，林茗烟这才反应过来。 “爷，我让厨子煲了汤，多少喝一点儿，”她劝道。身体本就受伤了，还是要吃点东西补补的。四爷的喉头滚动了一下，点点头，让奴才们摆膳。两人勉强吃了几口，垫巴了一下肚子，就让人撤了膳。林茗烟这才详细说了温宪的情况，“......就是日后子嗣上更艰难了，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还不知道温宪醒过来，该多么伤心呢。” 四爷想起当时以为茶茶小产时的心情，知道温宪肯定比他那时候还要伤心十倍百倍，也叹了口气。 “都是命，这么凶险的伤，能把命给保住已经不错了。” 他跟着出征打仗过，战场上见过很多重伤致死的士兵。有的人仅仅是摔下马被马蹄踩踏，就会丢了命。温宪这样，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他不敢想象，要是这次温宪死在了他眼前，他日后该有多后悔。再者，宫里娘娘估计又要怨他了。他先是害死了六弟。现在妹妹跟他走的近了，又轮到了妹妹吗？四爷忍不住用德妃的思维方式去想这件事，得出的结论就是十四估计要远离他了，不然估计也没啥好事。越想眉头越紧——难道他真的是命硬之人？林茗烟虽然不知道四爷在想些什么，但也能察觉他的失落和阴郁。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便在边上陪着，抓着他的手慢慢的玩修长的手指。四爷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打结了，被她摆弄成各种各样的姿势。 “这是把爷当玩具了？嗯？”他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茶茶不会那么想他就是了。林茗烟见他自己想通了，这才松了口气，把他的手指摆弄好道：“这不是帮你按摩按摩，怕你今天手指抽筋嘛。” 四爷的手今天也是超负荷工作了，砍人是个力气活儿啊。他已经习惯了茶茶各种歪理和奇怪的小爱好了，也没有在意这事儿，不过莫名说出了刚刚的想法。听他说什么命硬，林茗烟立刻反驳：“这都是无稽之谈！” “真要命硬，怎么会克亲近之人呢，那就该克仇人，让他们寝食难安！” 这种说法就是搞笑，要是真有什么命硬，就总去仇人那边转悠，克死他们。让那些个心怀不轨、妄图使坏的家伙们寝食难安才是。四爷被她的歪理逗笑了：“茶茶说的不错。” “可不是？要是真有用，我就去找几个命硬的，专门送到讨厌的人身边去！”林茗烟像只骄傲的小猫，眯着眼不屑一顾道。克死他丫的！四爷想到太子身边一堆命硬的女人，这下真的是笑出声儿了。林茗烟见他展颜，不再黑着脸，这才问今天这事儿的具体情况。四爷把万岁爷的敷衍，和他的猜测告诉她：“要不是那位做的，皇阿玛也不用辛苦帮忙遮掩了。” 林茗烟看他用手比了个二，心里难受极了。可怜的娃，明明都是康熙爷的儿子，可是那位是亲儿子，其他的可都是后爹养的。她从前被苛待，还能安慰自己是父母重男轻女，不是她自己有什么不好。四爷这也是儿子，还真容易钻牛角尖儿。林茗烟抱着他没说话，四爷自嘲一声道：“从小到大，这样的事儿不知凡几，其实也没什么，早就能猜到了。” 第409章背后的蹊跷在这里啊四爷有心理准备，这次的失望就没多少，休息了一晚上也就恢复过来。早上林茗烟起床的时候，他都已经去边上办公的帐子忙去了。杜鹃给她送来洗漱用品，趁着她刷牙的间隙，跟她说了最新的消息。 “听说除了温宪公主受了重伤，直郡王妃也伤的不轻。” “哦？她怎么样了？”林茗烟吐掉嘴里的水，向杜鹃询问起她的伤势。她秀眉紧蹙，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佳氏昨日为自己说话的模样，心中有点唏嘘。杜鹃神色凝重道：“主子，直郡王妃被砍了两刀，那伤口极深，出血量极大，现在情况非常严重。” “听说太医去了一拨又一拨，瞧了都直摇头，说这伤棘手得很，能不能熬过这关，实在是难以说清啊。” 林茗烟听闻，心猛地一沉，脸上挂上了忧虑之色，脚步也不自觉地在原地徘徊起来。倒不是她圣母心，想要救下所有人。只是觉得张佳氏这伤真是蹊跷，还是去看看安心一些。她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原本细致的洗漱流程此刻也变得简略许多。又匆匆吃了两口应付完早饭，便带着杜鹃匆匆往直郡王帐子赶去。皇子的帐子都在差不多地方，林茗烟很快就赶到了那边。直郡王的营帐之中，氛围恰似昨日温宪营帐那般凝重压抑。众多太医神色严肃，或低声交流着病情，或眉头紧锁地调配药材。奴才们则垂首站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整个营帐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寂静。众人皆知晓，张佳氏的伤势极为严重，甚至连走动都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林茗烟踏入营帐，张佳氏一个陪嫁丫鬟，赶忙迎了上来。她的双眼红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原本娇俏的面容此刻满是悲戚，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四福晋，您来了。”她抽噎着说道，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身形微微颤抖，连行礼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我们主子没法招待您了，她……她伤得太重了。” 说完响亮的抽噎了一下，又捂住了嘴巴。林茗烟神色凝重，认真地听着丫鬟详述张佳氏的伤势。当得知是背后被砍两刀，伤口已然皮开肉绽，致使太医们都面露难色、束手无策时。她沉思片刻，还是说道：“我那边正好有个精通刀伤缝合的人，让她来试试吧。” 随即吩咐人赶紧去请十三娘。那丫鬟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她连连磕头。 “四福晋，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若能救得主子，奴婢愿做牛做马伺候您。”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感恩之情溢于言表，额头触地，久久不愿抬起。她转身冲着边上的奴才急切地说道：“你快去寻直郡王。” 有些事不是她这个丫鬟可以做主的，还需要直郡王在边上拿主意。可是直郡王一早就出门去了，连王妃的帐子都没踏足一步。好在这个奴才是他专门留在这边的，让他去寻应该能把人找来。那奴才听了，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却很快低下头，恭顺地应了一声“是”，随后便弓着身子想出去。林茗烟本就心思缜密，对周遭的变化极为敏感，此刻见那奴才神色不对，心中的狐疑瞬间放大。她不动声色地道：“且慢，不必麻烦了。” “王爷事务繁多，且也不是大夫，这边还是要太医做主，就不用去烦扰他了。” “刚好张太医您也在此处，昨日十三娘给公主处理伤口之际，您也在场。” “张太医您经验丰富，不妨也在一旁协助，有您二位共同施为，王妃定能早日脱离险境，恢复安康。张太医犹豫了一下，想起跟直郡王妃阿玛的交情，做了这个主。 “四福晋所言极是，还是救人要紧。”张太医连忙拱手说道。他昨天从公主那边回去，就被皇太后派来给直郡王妃诊治。也建议直郡王说可以找四爷那边要缝合之人，可是直郡王有些犹豫，早上更是不见人影。他也不好仗着太医的身份去找四爷，只能尽力用汤药救治。现在四福晋自己找上门来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而那奴才本欲匆匆退出去找直郡王，此刻见情形有变，脚步也硬生生地停住。脸上神色略显尴尬与踌躇，只能暂且将此事按下。林茗烟目光如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过了目光。随后，便将注意力全然转到救治张佳氏之事上。她一边与张太医低声商议着治疗方案，一边指挥着丫鬟们准备所需的物品，镇定自若地应对着这紧急状况。既然有人不希望张佳氏活，那她倒是非要把人救回来不可！也是张佳氏平常身体就不错，求生意志也强，伤口缝合完毕，喝了张太医的汤药，她的手指便微微颤动。随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与虚弱。张太医见状，不禁脱口而出：“真是奇迹！在失血过多还熬过一天一夜，竟能这么快苏醒，王妃当真是福大命大啊！” 众人原本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下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庆幸张佳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张佳氏还很虚弱，不过头脑却还清明，听了丫鬟的描述。她微微叹了口气，虚弱地对林茗烟说：“四弟妹，这次真亏得有你。” “王爷好不容易带我来这草原，本想着能畅快游玩一番，谁料竟遭遇如此横祸。” 她的声音虽轻，却满是遗憾。听闻要出塞的消息，她理所当然的想着王爷肯定是带吴氏来的，心中失望却没有表露。没想到王爷竟然出乎意料的带了她，还把吴氏留在府里。没想到，她这运气能差成这样！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茗烟听着张佳氏的话，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那原本就藏在心底的疑惑，此刻如拼图般逐渐拼凑出了完整的模样。原来，直郡王突然冷落吴氏，背后的蹊跷在这里啊！第410章原来如此林茗烟在张佳氏那里待了一上午，她喝了药又睡了过去。不过她身体底子好，又没生过孩子，求生意志也强，张太医说算是熬过这一劫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张佳氏的帐内乱糟糟的，丫鬟奴才们都跟没头的苍蝇一般，乱的团团转。她帮着料理了一番，才算是安定了下来。张佳氏的丫鬟茯苓感激涕零的把她送到了帐篷外头，一路送出了老远。她知道，今天要不是四福晋在，主子很可能就没命了。林茗烟看她一副要把自己送回帐篷的样子，急忙叫停：“别送了，快回去守着你家主子吧，饭菜和汤药都不要假他人之手。” 看刚刚张佳氏醒来就拉着茯苓的手的样子，这个丫鬟应该是她极其信任之人。茯苓也是个伶俐的，刚刚心急如焚没注意，现在冷静下来，倒是一下子就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四福晋，您是说......还会有人要害我们主子？”茯苓的一张脸更白了。林茗烟笑笑：“毕竟是在外头，有刺杀在前，便有可能有其他动作，还是小心一点儿好。” 她当然不会直愣愣的说，怀疑人家直郡王要杀妻，只是提醒对方小心一点儿。茯苓现在把她当恩人，当然深信不疑，说回头就天天守着福晋。又说了两句，林茗烟才说服她回去，自个儿往帐子走去。她一路上都在沉思，抽丝剥茧的把这两天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尤其是张佳氏这里，受了这么重的伤，直郡王却一上午都没露面，实在是蹊跷。他很有可能是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出，然后专门不带吴氏，带了张佳氏出来。刺杀的人杀了张佳氏，害了四爷和温宪，那就彻底洗清了他的嫌疑。别说康熙爷了，就连四爷也认为是太子干了这事儿。怪不得那些刺客，一开始就针对的是她和温宪。要是她们俩死了，四爷和舜安颜估摸着也要恨死了太子。他们俩跟太子对上，那直郡王岂不是坐收渔翁之利？林茗烟想的心惊肉跳，回到帐篷等了好一会儿，四爷才回来。他脸上一脸疲色，心情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四爷拿过她端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心里满是对太子的愤恨。就这样对待兄弟姐妹，今天上午还有脸过来跟他说些有的没的？难道他真的认为，皇阿玛找到了人顶缸，他就不是凶手了吗？！温宪失了孩子，直郡王妃生死不知。要不是茶茶自己厉害，他们夫妻也难逃重伤！一想到茶茶也可能跟张佳氏一样重伤，四爷就恨不得立刻弄死太子。不过理智尚存，一上午还是忍耐了下来，听他说一些兄友弟恭的屁话。此时真是一肚子气，喝完了一杯凉茶，这才舒坦一些。 “爷，我有事跟你说，”林茗烟见他舒了口气，急忙挥退左右，拉着他悄悄道。 “我去了张佳氏帐中.......” 她把自己的猜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着重把吴氏前段时间被冷落，和有人想张佳氏死给列了出来。直郡王陷害太子？！四爷立刻坐直了身子，眼神锐利起来：“果真？！” 接着，一些原本被他忽略的细节他也想了起来。可不是嘛。虽然他因为番薯等，有了些许的名望。可是跟太子或是有军功的直郡王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太子要是能有这样的人手，可不会拿出来害他。再怎么样也要精心布置一番，去弄死直郡王才是。更何况，太子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手里能用的人没有几个。就算是赫舍里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太子培植势力。相反，很早就手握重兵的直郡王，才有机会养出一批死士来。因为张佳氏的重伤，他甚至皇阿玛都没往直郡王身上想，这才才算是看清了。不过，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还要仔细去查才行。四爷掩下内心的愤怒，喂了林茗烟一口羊肉：“茶茶别多想了，多吃点儿，好好养着才是。” 本来是出来放松的，遇上了这样的事儿，才两天茶茶就瘦了下去。好不容易才养出来的肉，这一下就没有了，四爷难受的紧。林茗烟把消息传递给了他，让他有了防备之心，也就安心了。因为很多人受伤，尤其是温宪几乎濒死还失了孩子，康熙爷也就没有了游玩了心思，吩咐起驾回京。回去的路上，林茗烟把温宪接了过来，亲自照顾她。温宪还很虚弱，脸上时常显现出悲戚之色，常常呆呆望着窗外发呆。林茗烟怕她因为孩子抑郁，陪她说说话，不断鼓励着她振作起来。她这下倒是希望伊氏别死那么早的，毕竟有系统在的话，说不定能搞到孕子丹。温宪这辈子是不能自己孕育孩子了，因为她的子宫受了伤，孩子保不住。但要是有孕子丹，能让孩子在培养仓里成长，还是可以有孩子的。可惜现在系统被那个什么东西给吃了，渣渣都没剩下来，她也没地方再去找孕子丹去。 “就是为了舜安颜，你也要振作起来才好啊，”林茗烟只能这么劝。没有孩子，但是有相爱的人，也算好的了。温宪点点头：“我知道的四嫂，我只是有点难受。” “那天他劝我不要出来骑马的，是我非要出来......” 上次四嫂跟她说可能会怀孕了，不要剧烈骑马，她回去就跟舜安颜鹦鹉学舌了。那天之后，舜安颜就不准她骑马了，总是走路陪她出去玩儿。可是围猎的时候，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毕竟下一次皇阿玛再带她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央求舜安颜要出来骑马，甚至还带着威胁和撒娇。生生把孩子给折腾没了。 “四嫂，我真的好后悔啊！”温宪死死的咬住下唇，后悔的不能自已。 “舜安颜会不会怪我，都是我害了孩子，都是我的错啊！”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 第411章未婚夫过世林茗烟抓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不，不是你的错。” “是刺客的错，是坏人的错，你没有错！” “不管那天你骑不骑马，他们有预谋的伤害你，都可能会导致这个结果。” “所以，其其格，你没有错，明白吗？” 温宪醒过来后，得知了一切，这些日子没一天晚上睡踏实的。今天总算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林茗烟好顺着去开导。好在她虽然很喜欢孩子，可对舜安颜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有着舜安颜每天的关心宽慰，也一点点的好了起来。就是时不时还会发愣，流露出的伤心像月光一样冷冷的散发出来。舜安颜想起之前那个娇俏温柔的妻子，心如刀割一般。他再次找到了四爷：“四哥，你就告诉我吧，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他可以没有子嗣，但是温宪的仇必须要报！四爷见他如此执着，把查到的消息告诉了他：“虽然怀疑都可以成立，但是证据被销毁的干干净净，别想着能翻案了。” 因为皇阿玛的插手，所有的证据都没能留下。就算是他这个苦主跑到皇阿玛面前，说此事是直郡王干的，他也不会相信的。毕竟皇阿玛不知道吴氏在直郡王那里的份量，看张佳氏伤的那么重，也认为直郡王是苦主了。舜安颜不知道到底直郡王和太子谁才是凶手，可是他明白，就是这两人的斗争，才把温宪卷了进去。在他这里，这两人都是仇人！ “好，原来是这样！”舜安颜咬牙切齿，一双眸子深沉的如同黑夜一般。这个仇，他报定了！四爷看他情绪不对，急忙提醒道：“别干傻事儿，温宪还要靠你呢！” 要不是妹妹喜欢这个傻妹夫，他才不会管这么多！舜安颜看着四爷，心想那两个他是一定要报仇的。反正都是皇子，温宪想要有好日子过，还是要有亲哥哥坐在上头才好呢！ “多谢四哥，你放心吧，我当然不会干傻事儿！”舜安颜说完，转身走了。四爷也没叫住他，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可能随时看着他。而且他自己也很直郡王啊，有些仇不管过多久，都是要报的啊。不是想通过这事儿来挑拨他跟太子的关系吗？做梦！回到京城后，林茗烟简直跟做梦一样。因为四爷见天的往太子跟前跑，还劳心劳力的帮他完成了好几件事儿。完全是一副好弟弟好臣子的模样，把太子吓的吃喝都注意起来，生怕四弟暗地里使坏。而舜安颜呢，不知道为什么跟直郡王关系好了起来，经常一起出入酒楼。而这些消息，都是铭珩带来的。 “咦？你最近不是在读书吗？怎么会去打听这些消息？”林茗烟问。铭珩道：“都是听我师傅说的，姐姐你在后院消息不便，跟人交往可要小心一点。” 他知道林茗烟跟温宪公主关系不错，可是现在四爷明显站在太子这边，额驸却站在了直郡王那边。她们俩的交往，也就需要注意一点了。不然因为后宅交往，影响了前朝，四爷要是怪罪姐姐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我就听四爷的就行，”林茗烟让弟弟安心，她不会出事的。再说了，现在的夺嫡还没放到明面上来，她跟四爷的亲妹妹关系好，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这样一想，历史上舜安颜站在直郡王那边，想来更多的是因为仇恨吧。铭珩也就是关心她才来提一嘴，见她心里有成算，也就没有多说。林茗烟看着沉默的弟弟，发出一声感叹：“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看着都快赶上四爷了？” “是长高了一些，”铭珩回了一句，又没话说了。林茗烟见了直叹气：“在你师傅家学的怎么样？还有那个张姑娘.....” 铭珩自动忽略了前面一个问题，抿着嘴巴道：“她的未婚夫过世了，我......我还是想......” 还没过门就守了寡，张若雨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整个人又瘦了不少。本来就是丧母长女，外头人说话已经不好听了。现在还没过门未婚夫就死了，更是坐实了她命不好的说法。就算是张廷玉真心疼爱她，一时间也找不到好的女婿人选了。林茗烟倒是愣了一下道：“你有这个想法，那她呢？” 清朝并不鼓励妇女守寡，尤其是像张若雨这样还没进门的。把亲事一退，继续找下一个夫君就是。不过有些人家嫌克夫，并不会找这样的女子。但耐不住铭珩喜欢啊，以西林觉罗氏溺爱孩子的作风，是不会不同意的。 “她......我也没问过......”铭珩低下头，声音更小了。从前她有未婚夫，他问了徒增人家苦恼。现在她还在伤心，上去问也不好。 “算了，也不用问了，姐瞧个好日子帮你找人去提亲，行了吧？！”林茗烟眼刀送给自家弟弟。真是个没行动力的，要是她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希望铭琛以后不要像这个锯嘴的葫芦，不然也找不到媳妇儿！只是不知道张廷玉愿不愿意跟四爷扯上关系了。张廷玉这会儿正苦恼的不行，女儿样样都拿的出手，可是在亲事上却不顺利。她选秀后被赐给红带子，对方是没落的，家里没一个上进的。不过因为上头祖母是宗室女，去给不成器的孙子求个好媳妇儿回来压着上进。这也不说了，毕竟他会给女儿一大笔陪嫁，养她和她的孩子一辈子吃用都够了。可是那女婿郎太不着调，竟然早就跟一个汉女定了私情，非她不娶。从前没赐婚，还跟家里僵持着。这次见万岁爷赐婚，再没有转圜的余地，竟然跟那汉女跳河殉情了。这让他的女儿和他的脸面往哪里搁？！偏偏他那个祖母又是个蛮不讲理的，非要说死者为大，对外直说孙子得了急病没了。这样一来，脏水可不就泼他女儿头上来了？！第412章守寡张若雨坐在扶手椅上，脸色有点憔悴，可是背依旧挺的直直的。被指婚的时候，她以为已经够绝望了。那么一个扶不上墙的懦弱丈夫，即使自己的嫁妆可以吃喝不愁，也不知道能不能填了那一家的窟窿。不过那是皇上赐婚，没有一句置喙的余地。现在丈夫死了，她倒是松了口气。就算在家里当个老姑娘，弟弟也不会容不下她。 “爹，开个院子出来，我就在家守寡吧，”张若雨说的沉着冷静。望门寡，只要在自己家里守就行。不过是不穿鲜艳的衣裳，不吃鸡鸭鱼肉，不出门见人罢了。家里头有那么多的藏书，她能熬下来。 “说什么胡话！”张廷玉第一个不答应。女儿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可是现在她看着弟弟不错，以后有了弟媳还不知道什么事儿呢。更别说守寡这件事儿本身就是对妇女的折磨，他不可能同意女儿一辈子跟具尸体一样活着。张若雨抬头道：“爹，女儿已经想好了......” 死了未婚夫的女人难嫁，她这样死了御赐未婚夫的，就更难的。就算勉强找了个扶不上台面的人家，也要低人家一头，日子更难过。 “我不同意，你别多想，爹一定能找到好人家的，”张廷玉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开始考虑相熟人家的儿子，但是头痛的是跟张若雨差不多大的男丁，早就被定下。尤其是去年选秀年过去之后，适龄的孩子都匆忙定了婚事。因为今年明年都没有选秀，拖了这两年，年纪可就老大了。嗯？年纪老大？张廷玉突然想起来，他这个好弟子，好像就是适龄但却没定婚事的。想到样样都好的铭珩，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越想是越觉得合适。首先他家世不错，出身钮祜禄氏，姐姐又是皇子福晋。再一个长得更是没的说，跟女儿郎才女貌非常般配。最后人也谦卑、品相极佳，更是良配。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的弟子，至少考中进士之前，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不敢欺负女儿。这样一想，这可不就是上天给他留的绝佳女婿吗？！ “若雨，你说......”张廷玉有心问一下女儿的想法。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在他心里，女儿自然是千好万好，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珍宝给她捧来。可是在外人眼里，她现在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他还是要先旁敲侧击一下，问问铭珩的意思，再来跟女儿说。不然，让她白白期待一场。张廷玉这两天对铭珩的教导更是全面，毕竟从前是看弟子，现在是看女婿，不一样。偏偏铭珩这几天为着张若雨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被他找了好几个错误。这下好了。刚刚严厉的批评的小弟子，不好突然换话题来谈亲事。这样一来二去的，前头下人过来通报，说是有冰人上门了。 “冰人？”张廷玉那叫一个惊讶啊。现在他家里唯一适龄的孩子，就是一个刚刚死了未婚夫的张若雨。有人这么慧眼识珠？！张廷玉眼睛一亮，决定要出去看看这么个聪明人是谁。毕竟他虽然看好铭珩，可这八字还没一撇，出去看看别人也还来得及。铭珩在边上听到，手上的笔一顿，一滴墨迹就掉在了宣纸上，晕成了一个黑点。姐姐已经说会帮他请人来说亲了，可是具体什么时候来没告诉他。这下外头来人了，会是他姐姐请来的人吗？他坐在书房里，一颗心跟着张廷玉的脚步飞了出去。等了一会儿，实在是坐不住，匆匆站了起来跟了出去。铭珩来张府早就轻车熟路了，只要不瞎跑进后院去惊扰了女眷，一般没人阻拦他。更何况会客在堂屋，他光明正大的往那走着。本来冰人上门的事儿，自有后院女主人接待。但是张廷玉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还没续娶，下人只能报到他这里。偏他又疼爱女儿，他自己亲自过来了。索性虽然没了夫人，但是上头还有老娘，请出来一起旁听也不算失礼。此时他坐在扶手椅上听对方说明来意，眉头就皱了起来。无他，来给张若雨说媒的，是跟他同榜进士的同僚家。虽然官位不如他，可也称得上一句门当户对。前面说他还惊讶呢，心说金兄家里竟然还有适龄的儿子没成婚？没听他说过呀。没想到冰人话锋一转道：“这位爷年纪虽然大一点儿，但是俗话说的好，年纪大会疼人啊。” “再说现在也在读书，说不定就跟他爹一样考中进士，张姑娘一进门可就是进士夫人了！” “年纪大些？”张廷玉更懵了，直言道：“为他家说亲的，是哪一位公子？年几何？” 冰人支吾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是金家大爷，年三十......” “滚出去！”张廷玉气的一点风度都没有了，恨不得去扛把扫把来把人扫地出门。他女儿才十五岁，真好意思上门啊！而且金家老大的喜酒他十几年前就喝过了，现在是妻子过世了，来肖想他女儿？！做他么的春秋大梦！冰人没想到他这么不客气，苦口婆心道：“张大人，您是男人，不了解现在外头的行情。” “这女孩子家，丧母长女本就难嫁，又克夫，那谁愿意娶啊？” “这金大人要不是跟您有同榜情谊，根本不可能给家里老大说这么个媳妇儿。” “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咯！” 张廷玉气急：他女儿就算是在家里当一辈子老姑娘，年年给朝廷交罚款，也不会嫁这种人！但是他一个朝廷命官，跟外头一个冰人吵起来，那可就太掉价了。铭珩在后头看着也气的要死。还没等他冲出去呢，外头又有人求见。下人脸上带着喜色道：“也是过来求娶小姐的！” 张廷玉不知道这回来的是什么货色，可是怎么着也不会比现在这个差。从前他当然不会由着两家冰人凑到一起，可是这次气狠了，直接让人进来...... 第413章一辈子的枷锁来人正是佟娘子，林茗烟特地拜托她过来说亲。佟娘子虽然说替她管着庄子和酒楼，可是李卫已经当官了，大小算起来都是个官夫人。请她来说亲，比在外头请专门做这个的要体面的多。她上门先送上拜帖，不卑不亢的进来，脸上还带着热情的笑。那头金家的冰人还怒目而视，更是衬托的她讨喜了。至少张廷玉拉着的脸好看了一些，请她坐下来。不过因为有着之前的不愉快，他一来就开门见山：“李夫人是为哪家来说亲，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他可不想再听一堆废话，然后被一坨屎砸中。佟娘子做生意这么久，一进来看见前头有个胖妇人还没离开，就知道今天这是撞上了。再一听张大人的语气，显然是被前头这位给气着了。心里一拍巴掌高兴了：原本主子还怕张家人不肯跟四爷沾上关系会拒了这门亲事，这下就有人前来相助了。前头来说亲够烂，这才显得钮祜禄大爷的好啊！她爽朗一笑，说了起来：“说起这位爷，张大人也是认识的，你们缘分不浅呐。” 得，又来一个攀关系的。张廷玉忍不住想，难道又是哪个同僚家里儿子没了媳妇，来说她女儿回去当续弦？！真当他是吃干饭的吗？！ “直接说，是谁！”张廷玉把茶杯都放下了。来几个，他日后就给几个使绊子！佟娘子赶紧道：“正是您的弟子钮祜禄铭珩，这都知根知底的，同不同意您看......” 张廷玉已经到嘴边的“滚出去”都说不出口了。他是真没想到，他还没跟铭珩说这事儿呢，人家先上门了？他惊愕着，那边的冰人更加惊讶：“哎哟，钮祜禄大爷这是多想不开啊！” “放着那么多贵女不要，来求娶张姑娘，你该不是瞎说的吧？” 她作为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冰人，钮祜禄府那是去过好几次了。虽然每一次都没有成功，但是后来的人还是不少啊。这样就很能说明，这位大爷的含金量了。这话一出，张家人的脸都黑了。怎么？他们家大小姐就不是贵女了吗？！张廷玉都气的说不出话来，还是佟娘子口齿伶俐的反驳：“哎哟，张家大小姐，那可是贵女中的贵女。” “外头谁不知道，张家大小姐长相、文才、掌事、理家都是一绝？” “这样的好姑娘，合该百家求的。” 说着又对着张老太太道：“也是老太太您会调教，才能养出这样的好姑娘。” “今儿个厚颜上门，就是打着十二分诚意，想把这样的好姑娘给娶回家去呢！” 张老太太年纪大了，轻易不动怒，但是那冰人说的那么难听，脸色难免难看。现在被佟娘子这样一哄，倒是喜笑颜开了。不过她早不做主了，不好说什么答不答应，都指着张廷玉。张廷玉本就中意铭珩，现在他自个儿来提亲了，那当然是没二话的。不过，在答应之前，他转过头对还没滚出去的冰人道：“麻烦你带句话给你家主子，我们俩也不算同榜的进士，他这心意我心领了。” 他是正经进士及第，那同进士，可不算是同榜！说完，冷哼一声：“走吧，难道还要让我找人请你出去？” 毕竟是当官的，怒起来也吓人的很。冰人上门一般不会有人为难，毕竟这代表好事，不过此时她也不敢造次，只能灰溜溜的走了。铭珩在边上看了一整场，直到佟娘子喜笑颜开的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