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_第68章_韶华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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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他。” 没病却称病不吉利，他可舍不得茶茶这么做。林茗烟给他点了个大拇指，四爷这张冷脸就是厉害，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呢。他真要给了面子，那人还要犯嘀咕。不过虽然他不给直郡王面子，但是人家在满朝文武之中的面子已经够够的了。太子禁足，索额图圈禁，他作为康熙爷的长子，真的是一时间风光无两。尤其是看清了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那别人巴结他的女人，有用他就一并收下。成大事者，怎么能被后宅女人束缚住了手脚呢？从前那对伊尔根觉罗氏或是吴氏的感情，也就都烟消云散了。高位，才是他所求！第455章把老四给朕叫进来四爷算是彻底闲赋了下来，更难得的是他也不急着去露脸。天天待在家里，或是跟林茗烟胡闹，或是带着孩子们读书，好不快活。四爷府像是成了一个伊甸园，这里没有风雨也没有争斗。现在四胞胎也去前头上学了。四爷的幼儿园不分什么大小班，大家都坐在一个教室上课。课程也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年纪大的写的字难一些，年纪小的就简单一点。四胞胎也有自个儿的小马了，跟在哥哥姐姐后头养着。这天，四爷中午回来，跟林茗烟提起：“武氏那边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第七批病人已经好透了。” “怎么样？都还好吗？”林茗烟眼睛一亮。天花是这个时代最严重的病毒，要是孩子们有了这一层防护，那操的心可就少了。四爷：“从第五批病人开始，就没有再出现过重症，而且传染性跟以前比起来也更低。” “第七批的这些病人，就纯粹是出了一些疹子，连高烧的都不多。” “那已经很好了。”林茗烟知道这时候不可能跟后世的疫苗比，这已经是非常轻的症状了。四爷又道：“第七批病人还是成年人，还不知道在孩子身上怎么样。” “所以这几天，会在孩童身上实验。” “至少经过三批的改进，才会给弘晖他们用上。” 不过说实话，这牛痘已经比人痘要轻的多了。为了让孩子们少受些罪，这才一次次的改进。林茗烟可怜那些孩子：“实验过后，让他们再多住一段时间吧，好好补养补养。” 武氏那边用来临床实验的人，都是自愿的穷苦人家。就跟现代的试药一样，是自愿报名，然后给钱的。虽然还是不太忍心，但是比一开始直接用牢里的死刑犯要人道多了。成年人还好，实验完了，不仅以后不会再得天花，还拿了银子回去。怎么着也能用钱把身子养好了。但是孩童能说上什么自愿？还不都是被狠心的父母给送来的？虽然也给了钱，但是孩子根本不可能把钱全部把在自己手里。在这边亏了身体，回去再没人疼没人爱的，说不定就活不成了。四爷听她这么一解释，也这样吩咐下去，让孩子们治好养好了才走。他倒不是跟林茗烟一样心软，而是考虑到要是有孩子回去之后没了，那也是以后别人攻击他的一大弱点。毕竟一开始研究牛痘的时候，他想的是弘晖几个的身子要紧。但是研究到这个份上，这功劳当然是要牢牢捏在手里的。他自是有心为天下万民造福，可是这名声他当然也要！四月中旬，林茗烟听四爷说牛痘已经验证成功了。现在的痘种种下去，比上次水痘的病情都还要轻微一些。两人商议了一下，认为可以先给四胞胎以外的所有孩子给种上。因为不需要通过太医院，四爷并没有让外界知道他给孩子们种痘了。牛痘的痘种的确很好，不出半个月，孩子们就好透了。尤其是弘晖，要不是背上出了一些痘，甚至都像种失败了一样。四爷高兴的恨不得出去在京城里头跑一圈，大声宣告他儿子种痘成功！这样一来，他直接让四胞胎也种上了，毕竟这是真的没什么伤害，比感冒的症状还要轻呢。 “武氏照顾孩子有功，封庶福晋，享侧福晋待遇！”四爷大手一挥，赏赐砸了下去。不过不好说牛痘是武氏参与研制的，便借口是她去照顾孩子们的，让这赏赐名正言顺起来。林茗烟也跟着赏了一堆好东西，武氏算是风光起来。四爷怕她不舒服，还专门给了她好多好东西：“茶茶不生气啊，爷知道这是你的功劳，只不过现在不好给你请功。” 虽然武氏参与研制很是辛苦，可是牛痘这个点子还是茶茶提出来的。如果没有她提这个，武氏一辈子也不会研制出来。所以，在四爷心里，最大的功臣当然是茶茶了！林茗烟的七个孩子全部都健康熬过了种痘，她才不会在意这点功劳呢。不过她嘴上道：“那爷以后能给我功劳的时候，可不要小气了~~” 她也不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一颗事业心并不会因为到了古代后宅，就消失不见了。不然她也不会折腾酒水、番薯还有牛痘这些了，当一个快乐的米虫不好吗？既然有可能有名声，那为什么不要？现在没条件要，以后四爷登基了，能给她还不要？！四爷揽着她的肩，像是保证一样道：“放心，要是有那一天，茶茶你尽管放手去做！” 如果他有能成为天下第一人的那一天，茶茶也能成为一代贤后，名声大一点怎么了？他高兴！没多久，四爷就将牛痘的所有研究，和最后的成果整理好，上折子送到了康熙爷的案头。康熙爷刚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年纪大了眼花，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接着，又以为是那个贪功冒进的家伙，故意描绘了这个不可能实现的蓝图。最后，看了看署名——老四！ “把老四给朕叫进来！”他急的把桌边的茶碗都打翻在地，叫梁九功去找人。四爷上了折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所以上完早朝就没走，进宫关心弟弟去了。十四最近有点嘚瑟，还跟老八他们几个天天凑一堆，他看肯定是夫子们给布置的课业太少。他去了一趟阿哥所，给他布置了五篇策论：“五月底爷来收，写的不好就翻倍！” 十四还想着今天跟老九老十一起去骑马呢，这一下子五篇策论砸下来，那还骑个鸡毛啊？！ “四哥，我都这么大了，都有儿子了，还要写策论啊？”他表示抗议。他儿子都快抓周了，他还写这些干什么呢？再说了，皇阿玛是铁了心不让他们这些小的接触朝政的，他学的满腹经纶，也没有用武之地啊。四爷给了他一个眼刀：“那你儿子以后问你功课，你一问三不知就好看了？” 第456章你是好样的啊十四没法反驳，气呼呼的捏着鼻子忍下这个功课。 “写就写，”他嘀咕着，没敢再多说。他现在算是刚刚长成，都当阿玛了，也比以前懂事一点儿了。知道四爷因为身体原因，都不怎么去当值了，也心疼哥哥。便问：“四哥，你身体还好吧？额娘惦记你呢。” 额娘三个儿子，没了一个了，现在就剩他们俩。自己是没办法了，到现在还是个光头阿哥，皇阿玛对十三都比对他好点儿。只能靠四哥出头了。四爷挑了挑眉：“我没事，你好好管好你自己。” “听说你还整上宠妾灭妻了？” 完颜氏的怨气，都快漫出皇宫去了！ “谁还在你面前说这个？！”十四气成了蛤蟆。而且他也不服啊，明明四哥自己也是这样的，还不准他有个心头好了？他还记得当初去四哥府上，他对小四嫂那宝贝的样子呢，现在还好意思说他？！四爷把书卷成一卷，敲了敲他的脑袋：“甭管谁说的，后院还是要掌控在自己手里，别被女人玩的团团转！” 十四眼睛一瞪：“谁？是谁玩我了？” 他自诩把后院管理的很好，三个格格都是听话不惹事的。只有完颜氏一身反骨，一不如意就到处败坏他的名声！ “你那福晋嫁进来才多长时间？能认识那么多人，把这些个谣言传的这么广？”四爷嫌他不争气，又把他的小脑袋瓜当木鱼敲，还是提醒一句。 “有些事，你看到的听到的，未必都是真的，还是调查一番的好。” 这也是林茗烟过完年后，以她对完颜氏的相处和了解，才提出的疑问。完颜氏明明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大姐，还真想不出用流言去压十四宠她的办法来。再说了，她要真是个聪明的，也不会用这么笨的办法了。毕竟现在流言四起，不仅原本还站她这边的德妃不待见她了，十四更是看着她就厌恶。有些事情，身在局中看不清，但是在外头的人看见谁得利了，就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十四为这事儿气了完颜氏许久，连她的房门都没再踏进去过，恨不得把这个福晋打包送回娘家去。就连德妃劝他为了面子妥协的话，他都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没想到现在四爷却是这样的论断，这倒让他开始思考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去......查的，”十四皱着眉头，一脸深沉。真的会是小人作祟吗？那这个小人，到底是谁呢？四爷点到为止，要不是十四实在闹得不像样子，这样的小事他可不会来管。十四倒是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那边梁九功亲自出来寻人了，他只能作罢。梁九功一开口声音都掺了两斤蜜：“哎哟，可算找着四爷您了，万岁爷正想您呢~~” 这话说的，跟康熙爷有多想这个儿子一样。其实自从上次太医看过之后，四爷都大半年没被他关心过了。四爷拱拱手告罪一声，就跟着梁九功走了。十四留在原地，看他四哥身板挺直的跟在梁九功身后离开，心里犯了嘀咕。不知道四哥是不是又干了什么入皇阿玛眼了！没一会儿，老九和老十就围了上来。阿哥所就这么大，梁九功匆匆来寻人，谁没看见呐。都来打听：“十四，四哥这又是闹了哪出啊？” 十四面上笑嘻嘻，嘴里一句实话没有：“小爷也不知道啊！刚刚又把我骂了一顿呢！” 老九老十哪不知道他的话不实呢，一左一右拉着他：“走走走，咱哥仨骑马去。” “不了不了，”十四甩手拒绝，“五篇策论呢，这要写到什么时候去？” “哎哟，你还真听你四哥的啊？”老九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一双桃花眼里全是不屑。十四当然知道他这是激他呢，可是他这个人就是一激就上当啊。他把策论丢在脑后，跟着两个哥哥，骑马去咯~~ . 四爷这边到了乾清宫，就被康熙爷给拉着坐下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到乾清宫是坐着，而不是跪着的。 “老四啊，这件事可当真？”康熙爷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觉得自己是傻了。要是别人还算了，老四是个干实事的，不会空口花花。不过牛痘实在是太过惊人，他不得不再跟他确认一番。四爷道：“牛痘已经研制到了第十代，种痘后反应轻微，但是效果跟人痘是一模一样的。” “你折子上提到的实验之人，没有一个丧命的？”康熙爷问道。人痘的发明虽然也让大清朝对待天花有了些许底气，可是人痘并不是完全安全的。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他的亲孙子弘晴，还死在了种痘上。要是牛痘真能如此安全，那大清才算是真正打败了天花啊！四爷跪下道：“回禀皇阿玛，不说实验的成人孩童共计两百余人，就连儿臣的十个孩子全部种了牛痘，全都平安熬了过来！” “你......你......”康熙爷震惊了：“你好大的胆子！” 十个孙子孙女，那都是宝贝疙瘩，怎么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就去种牛痘去了？！四爷：“皇阿玛，如果儿臣的孩子都不敢去试，那别人凭什么相信呢？” 这牛痘研制出来虽然是给天下万民用的，但是一开始还是需要从富贵人家推广的。穷人家也种不起，朝廷也不可能免费给大家用。再说了，免费的东西百姓说不定还要犯嘀咕，躲着不敢上呢。皇子皇孙都种上牛痘了，这就是好东西，其他人才会争着抢着来种。康熙爷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想着再多点人试完了，才会用到自己的儿子孙子身上去。 “老四啊老四......”他摇头叹息，“你是好样的啊！” 这事儿已经干完了，而且十个孙子孙女都好的很，他也只有高兴的份儿了。他神色不明的看着这个四儿子，心里想的却是，这难道就是天意吗？第457章小儿子四爷把一切交了上去，全部成果都给康熙爷去使用。康熙爷立刻叫来了太医院的人还有查痘章京，去讨论牛痘怎么推广。四爷陪在一旁商议到了中午，这才告退离开。只留下康熙爷一个人坐在上首，叹了口气。他看好的两个儿子，斗的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给弄死。但是这个被放到一旁的儿子，却又一次干出了实事大事来。但是这样能干事的儿子，真的不敢拿来争斗啊。能上去倒还罢了，要是上不去那就是大清的不幸。康熙爷揉着隐隐作痛的腰，脑壳都想痛了。梁九功端来茶水，贴心的问：“万岁爷，可是要去看十八阿哥？” 鹂答应留下的十八阿哥，没有交给任何一个宫妃抚养，反倒是养在了奶嬷嬷和宫女手里。但是跟别的会被奴才磋磨的阿哥公主不一样，没人敢动十八阿哥一根手指头。因为康熙爷不忙的时候，每天都会去看小十八一眼。要是忙呢，也会让奴才把小十八给带到乾清宫来看看。总之，这样的宠爱，在所有阿哥里头，也就比太子小时候略逊一筹了。甚至宫里都有了隐隐的传闻，说康熙爷一看就是长寿像，小儿子才是他属意传位之人。康熙爷站起身，扭了扭发僵的腰：“走，去看看十八吧。” 对于这个孩子，他一开始是很不喜的，因为他有那么一个不光彩的额娘。一开始他是真的打算让这个孩子自生自灭的，他不会故意去害他，也不会有多关照。但是身体不好了之后，鹂答应的话就日日夜夜在他耳边回响。要是能有一具年轻的身体，健康有活力，他能立下多大的功绩呢？那历史上的三皇五帝，都比不上他吧？！小十八养在了他的眼前，一天天的相处下来，感情是难免会产生的。等他长大娶亲生下孩子，完成了任务，也会有个好归宿的...... 太子站在书房往外望去，连奴才都缩头缩脑的，不似往日威风。小沐子端着饭菜进来：“殿下，多少吃一点儿，别熬坏了身子。” 太子一眼望过去，一个荤菜没有，这也是皇阿玛给他的惩罚。从五月初三起，皇阿玛就说皇额娘忌辰，让他悼念母恩开始茹素。可是谁又记得，那也是他的生辰呢？！ “你用吧，孤把经文抄完，”太子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又拿起了笔。给皇额娘抄的经书，当然要跪着抄才能更显真诚了。一笔一划都不能经他人之手，半天跪下来，膝盖已经不像自己的了。小沐子赶紧把食盒放下，拿了一个新的跪垫，扑过去送到了太子的腿下。 “殿下小心身子，垫子谁人不用？”小沐子满眼都是心疼。太子双腿也的确刺痛，跪在棉花缝的软垫上，还能感受到一股子冷气侵袭，让他连骨头缝都痛。抄了一刻钟后，太子听到外头宫道上有声音，这才问：“外头是在干什么？” 小沐子出去看了回来支支吾吾：“只是皇子经过......” “说实话！”太子手里的笔应声而断。小沐子颤抖道：“是万岁爷带着十八阿哥玩......玩耍......” “呵~~”太子艰难的扯出一个笑。他没有皇阿玛带着玩耍的记忆，有记忆开始，就是带着他读书骑射，做不完的功课。没想到皇阿玛年纪大了，心倒是软了起来，底下的弟弟妹妹日子倒是好过了。小沐子安慰道：“对小儿子嘛，总是没有什么期望也就更宠爱一些......” 这话原本就是开解的，但是“宠爱”这两个字已经很重了。在宫里，什么期望都是假的，只有“宠爱”是真的。人人都需要万岁爷的宠爱。 “小十八，是鹂答应的儿子？”太子想起了什么，神色更是难看。对于鹂答应他早就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还给他留下过一个好东西。可是那东西的效用不明，而且他正值壮年，并不需要。所以，皇阿玛对十八那么好，很难说不是有所图啊！皇阿玛，是渴望健康强壮的身体了吗？小沐子凑到他耳边道：“听说，那位经常独自看着十八阿哥出神。” “尤其是那位病发的时候，经常把十八阿哥给接过去......” 更多的是打听不出来的，御前的奴才嘴巴比死鸭子还难撬。太子眼神一闪，立刻想到了鹂答应去世时的不合理。一般来说，鹂答应跟自己有了首尾，这个孩子怎么看也都不会被留下来，更不会被皇阿玛宠爱。那就是鹂答应在离世前，做了些什么，让皇阿玛不得不关心这个孩子。那只有...... 那张符箓的存在，连太子妃和贴身的奴才都不知道。看来皇阿玛，是老了啊！小沐子看他怔愣住，稍等了一会儿才问：“十八那里......要不要？” 太子的神色很难看，十八的的存在给了皇阿玛一个新的可能。那就是他这个太子没有用处了。如果皇阿玛换了年轻强壮的身体，再统治个三五十年，那他这个太子倒要走在前头了。再说了，谁说那种符箓只有一张两张呢？也许，皇阿玛可以一辈一辈的这样轮换下去呢？长生。任何帝王都不可避免的会陷入这样的追求。 “做的隐秘一些，最好能推到那边去，”太子冷声道。十八不能留。只有没了长生的指望，皇阿玛才会把希望放在他这个嫡子身上。至于他手里那张符箓，他一个人都不会说...... 天气渐热，府里的屋子跟蒸笼一般，闷的慌。尤其是四爷因为种痘的事儿忙了起来，几个孩子又都已经种完痘了，林茗烟就想带着大家去山庄避暑。大夏天的，孩子们在书房写完字就是一身汗，看的她实在是心疼不已。这天四爷晚上回来，她就提了一嘴，他却皱眉道：“最近还是不要出去了，温宪好像不大好，你代我去看看她。” 第458章他想活啊~~ 温宪虽然幸运的怀上了孩子，可是这一胎很不顺利。头三个月就躺在床上没动，才能得以保胎。好不容易满三个月了，以为是坐稳了胎。可是才下地走动了一天，当天就见红了。从这天开始，就时不时的会见红，就算再回床上去躺着也没用。温宪哭的眼睛都肿了：“都怪我在床上躺不住，早知道就一步都不下床了。” “不是那几步路的事情，你别自责了，”舜安颜心疼的都在滴血。是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健康，不然也不会因为走几步路就见红了。温宪还是自责：“但要是不走的话，说不定就会好一点儿呢？” 面对不好的情况，她总是会找个借口，把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舜安颜道：“九十个月都待在床上，谁能受的了呢？” 他没说的是，太医说了还好没等到孩子大了才发现，不然就是一尸两命了。现在才六个月大，胞宫支持不了孩子的生长发育，甚至有漏血的症状。要是血漏进了腹腔，那大人的命也保不住。目前最最稳妥的做法，就是用药落下胎儿，最大限度的不损伤公主的身子。 “可以的，我可以的，”温宪摇着头，泪水扑簌簌的掉：“这个孩子来的这么不容易，他想活啊~~” 她盼了这么久，曾经心灰意冷，有好不容易得来的珍宝，让她怎么释怀呢？舜安颜也不好受，他爱温宪，当然也爱这个孩子。可是跟孩子比起来，当然还是温宪重要。反正佟家子孙这么多，少了他这一支也无所谓。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劝道：“听我的，但凡这个孩子还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真的吗......”温宪眼里充满了光。舜安颜的声音艰涩起来：“但是......太医说了，保不住的......” 再保下去，连温宪都不一定能保住。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温宪眼里的光熄灭了：“你......太医还说过我不可能怀孕的，但是这个孩子还是来了。” “太医的话能信吗？！”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接受。舜安颜的手有点颤抖，紧紧的抓着她的柔胰：“我不敢赌，不敢赌......” 赌徒，是会一无所有的。 “我不！不行！”温宪第一次对他吼出声儿。说着还叫来身边的嬷嬷：“让额驸出去，在我生产之前，就不用来公主府伺候了！” 她的声音冰冷，也不抬头去看他，只想着能先混过去。她觉得这个孩子是可以保下来的。再过几个月就可以生了，到时候舜安颜就能理解她了。等到孩子生了下来，再哄他回心转意，就两全其美了！嬷嬷们早就不是在宫里时候能摆布她的那群人了，她们现在绝对听话，立刻站出来请舜安颜出去。舜安颜并不生气，只是从容的站了起来：“公主，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万岁爷的意思。” “张太医也已经来了，药已经在熬了......” 多一天的风险他都不想担，他也知道如果温宪一意孤行，因着身份他也拦不住。所以一早就进宫见了康熙爷，把事情的利害都说清楚了。这个孩子是佟家的子孙，在康熙爷心里怎么可能比的过他的亲生女儿？所以今天下朝后，他就带着康熙爷的口谕和张太医回了公主府。 “你敢！”温宪把手边能摸到的瓶子盒子，全部砸了出去。舜安颜还是站在一边任她砸：“公主，小心伤了手。” 砸他一下没关系，反正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但是等下公主落胎还有苦头吃，手上再受伤了，岂不是疼上加疼？温宪理智上知道大家都是为她好，可是感情上真的完全接受不了。舜安颜见她把脾气发了出来，又不要脸的过去抱住她，一点点柔声安抚：“不怕，夫君陪着你，不要怕。” “什么孩子香火，都不如你重要。” “你喜欢孩子我们去过继，男的女的你要几个都行！” 他现在就是后悔，不该强求没有的东西。弄得温宪还要再身心受创，这些痛苦要是都能转移到他的身上就好了！他不怕痛不怕苦，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温宪就能高兴了。 “我不想要别的孩子，我只要我们俩这个孩子啊~”温宪的话声声泣血，让边上的嬷嬷宫女都忍不住擦眼泪。舜安颜闭上眼睛，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森然道：“这个不行.......” “啊啊啊~~~~”温宪痛苦的嘶喊一声，声泪俱下，“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摊在她的身上，为什么最喜欢孩子的她，却一辈子没有办法再生育。老天爷为什么如此的不公？！舜安颜拿着一块丝帕，轻柔的给她拭去泪珠，印下一吻：“我们没有孩子，也能幸福到老的......” 而那个害了你的人，他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林茗烟到公主府的时候，府里跟上次的喜庆完全不一样了。府里的奴才都战战兢兢，一脸的愁眉苦脸。到了公主的寝殿门口，就能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儿。还没进去，泪水就已经掉下来了。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一个善良的人啊！林茗烟擦了泪，走了进去，就看见温宪瘫在舜安颜的怀里，呜咽的都没力气出声儿。而啜泣声儿是站在两边的宫女发出来的，她们都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其其格......”林茗烟也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那些话也都很无力。她也总算知道，四爷为什么不自己来了。一来是男女大防，二来是看着亲妹妹如此模样，心里恐怕如刀绞一般吧。就是她来陪着，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抱抱这个可怜的妹妹。舜安颜唤了她一声“四嫂”，便站了起来：“劳烦四嫂陪公主一会儿，我去端药。” 第459章落胎林茗烟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四爷说了具体的情况，此时当然明白端的是什么药了。她抱住温宪，朝舜安颜点头道：“好，你去吧。” “我把妙仁堂的女大夫也带来了，我们会陪着公主的。” 太医的医术自然比妙仁堂的大夫要好，可是他们不敢玷污了公主的凤体。倒是林茗烟带来的女大夫，可以帮公主进行指检和排出胎儿。舜安颜亲自端来了落胎药，在张太医的指点下，给温宪喝了下去。这药是最温和的药，但是温宪喝下后两刻钟后，也开始痛的打滚。 “好痛......好痛啊......” 温宪痛的要命，但是比起肚子里的绞痛，她的心更痛。舜安颜没有回避出去，就在她边上陪着，一张脸如寒冰一般。林茗烟握着她的手，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她此时此刻真的希望伊氏那个系统能留下，要是能有孕子丹就好了，温宪也不用受这样的苦。可惜了，这个世界就不是那么圆满的。 ...... 经过了半天的努力，温宪终于落下了腹中胎儿，脱离晕厥过去。林茗烟帮她整理好衣裳，张太医就过来诊脉。 “怎么样？”舜安颜嘶哑的问。张太医：“还好，对公主的凤体影响比想象的要小，好好养上几年，对寿数就无碍了。” “以后千万不能再让公主怀孕，不然......” “好，”舜安颜眼里都是决绝。林茗烟听着两人对话，也明白了。温宪不是伤了身子不能怀孕，而是伤了子宫，子宫无法正常撑大孕育孩子。所以她还是可以产生卵子并顺利受精，但是这些孩子根本没办法顺利出生。她看着温宪苍白的小脸，心疼的直叹气。舜安颜问清楚了温宪的身体状况，也放心不少，又把目光对准了下人手里的陶罐。那里面一片血红，是...... “给我吧，”他强迫自己站起身，朝那个嬷嬷伸出手。温嬷嬷哪敢把这不吉利的东西给他，急忙避开跪下：“额驸，这还是不看了......” 她一个嬷嬷看了都伤心，更何况额驸做亲阿玛的？ “给我，”舜安颜走过去，把罐子夺了过来。是他对不起孩子。它还没在这世上睁眼，如果连亲阿玛额娘都没抱过，会不会有怨气呢？有怨气就冲他来吧，是他亲手喂下去的药。但是他也希望孩子不要怨，好好入轮回，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好好过一辈子。最后，他把孩子带了出去。孩子夭折不能入祖坟，更何况它还不算个孩子呢。没人知道他把它埋哪里去了，连温宪醒来问他也不说。林茗烟在公主府待了半个月，亲力亲为的照顾她，终于让她看起来好些饿了。 “四嫂累坏了吧？我好多了，你回府去吧，”温宪应该是缓过来了，恢复了往日的理智。林茗烟拉着她的手道：“我在这待着又不费神，什么事儿妹夫都安排好了，就是陪陪你而已。” 温宪自清醒之后，就不大与舜安颜说话，舜安颜倒是一如既往，亲自照顾她。林茗烟知道她不是真的怪他，只不过心里那一关过不去。看她常常目光不经意就放到他身上去，也知道肯定心里也想原谅他的。 “谁要提他......”温宪敛下眼眸，随意敷衍道。林茗烟叹口气：“妹夫白天当值，晚上守着你，都没怎么合过眼呢。” “眼看着都瘦了十来斤了......” 倒不是她非要给舜安颜说好话，而是这小俩口都爱着对方，不能因为这事儿离了心。再说了，往后温宪没有孩子，还得夫妻相扶持着过一辈子呢。谁都不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珍惜啊。温宪也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四嫂放心吧，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这个孩子也的确强留不得。” 奇怪，怀孕的时候脑子就像是被偷走了，拼着一尸两命也想只想着强留孩子。现在倒是冷静下来了，开始紧张自己的身体。林茗烟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想通，当天晚上舜安颜回来温宪跟他又开始说话，他简直是欣喜若狂，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就往床上跳。温宪气的捶他：“四嫂还在呢！” “四嫂？谢谢四嫂！”舜安颜这一下子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竟然龇着一口大牙朝她笑着道谢了。林茗烟站起来扶着杜鹃的手就往外走：“你们好了我就放心了，走走走，回府回府。” 回到四爷府，正好碰上四爷下值回来，憔悴的跟被女鬼吸了一样。 “爷？你怎么这个点回府？！”林茗烟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这工作狂没人管是真的不行哈，这个点回家再看会儿书，那这觉还睡不睡了？想猝死是不是？！四爷心虚的脚下一顿，没想出来什么借口，只好干脆认错：“一不小心，就晚了点儿......” 嘶~ 这也没说今天就回府了啊，早上派人去问还说要再陪温宪几天呢。这不晚上他就忙过头了。四爷悄悄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胃，心说还好没发现他还没吃晚饭，不然要发飙。谁知林茗烟回了内院，立刻就叫人去厨房拿吃的：“也不拘还有什么，都拿热水烫了拿过来吧。” “嗯？茶茶还没吃饭呢？”四爷心疼了。这妹夫真不做人啊，这么晚了都不给嫂子饭吃？林茗烟冷笑一声：“我是吃过了，就怕有的人饿的胃痛都不说话！” 她刚刚就盯着四爷的手呢，悄悄摸了好几次胃，还以为她眼瞎看不见呢！ “这......这不是又饿了嘛，”四爷只能撒谎。林茗烟也不拆穿她，只是羊汤泡馍端上来之后，就赶紧催他吃。经过温宪和舜安颜的波折之后，她对待现在的日子就更加珍惜了。为了这些无谓的小事跟四爷争吵是没有必要的，他实在是工作狂，那她就用心点做好后勤保障。明天和意外，谁都不知道哪个先来，她这条命已经是赚的了，就要过好每一天。第460章不公洗漱后躺在床上，两人都没有睡意。这半个多月林茗烟都在公主府陪温宪，两人都没能见个面。此时再见，难免有些激动。久别胜新婚的四爷，又把她弄得死去活来。林茗烟又哭又叫，抓了他好几把，这才让他消停点儿。停下来后，她突然问：“爷这几天喝药了吗？不会再怀孕吧？” 看了温宪的遭遇，她对生孩子更加害怕了。之前虽然已经生了两胎了，可是那是孕子丹帮忙生的，她算是没怎么受苦。现在没有孕子丹了，要她自己生，那是万万不能的。四爷拍拍她的背：“不会忘，天天喝着呢。” 下了死命令吩咐的，就算他忘了，苏培盛也万万不敢忘的。这事事关茶茶的身体健康，容不得一丁点儿疏忽。 “那对你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啊？”林茗烟再一次担心。毕竟是药三分毒，说是好方子，可是古代的药没那么精确，怕对他身体不好。之前她也提过，被四爷给敷衍过去了。此时想起来，又难免担心。四爷亲亲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太医每旬都来请平安脉的，真有问题爷会停的。” 林茗烟悄悄说：“我现在月事挺准的，真正的危险期也就五六天左右，其他时候都是安全的，要不安全期就不要喝药了吧？” 她跟四爷有提过安全期和危险期，他是明白这些的。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安全期就是真的安全了，四爷问过太医后还是不能保证。 “没事，真有问题爷再想别的办法，”四爷没同意。他想着其实羊肠或是鱼鳔都可以用，就怕茶茶觉得有味道，适应不了。实在这药不能喝之后，再来劝她吧。说到这儿，他想起来舜安颜：“舜安颜还是不错的，太医说温宪不能再怀孕了，他便到处求药。” “这不，求到爷这里，爷也把这药方给了他。” 林茗烟心想你这是大清计生队队长呢，这药方都要给你发扬光大了。前头给了李卫，这会儿又传给了舜安颜，后面还有谁？她能说什么呢？只能默默给四爷竖个大拇指了。并夸赞道：“娘娘这方子还是不错的。” 要不是德妃给这么好的方子，就她这体质，得一窝一窝下崽儿。四爷听到她说起德妃，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林茗烟自然没有错过他这神色，不知道母子俩又闹了什么矛盾。便问：“娘娘怎么了？” 四爷本不想跟她说这些，不过说起来也就说了。 “今年又是大选年，额娘忙着给十四选人，都顾不上温宪了。”他有点儿不忿。温宪开年的时候有孕，德妃只是意思意思赐了点儿补品，连高嬷嬷都没派去嘱咐，更别说亲自关心了。现在温宪没了孩子伤心，她这个做额娘的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只管着跟宜妃打擂台，给十四抢格格。林茗烟只以为德妃不喜欢佟佳氏，所以不想跟他们来往。没想到她是真的连亲生女儿都不关心了，大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意思。而且十四才多大年纪，已经有一个福晋四个格格了。虽然不幸没了一个格格，但是也很够用了。为了争个格格，连温宪这么痛苦的时候，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吗？ “这......”林茗烟都给她找不出借口来。毕竟温宪住在自己的公主府，又不是住在国公府，德妃没理由不去啊。只能是忙忘了，根本没想起来这女儿。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四爷冷笑一声：“爷往常还觉得娘娘对我不公，看来真正不公的是温宪啊。” “重男轻女，自古有之......”林茗烟叹口气。而且温宪不受德妃宠，估计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没了六阿哥后，德妃再次有孕，满怀期待生下的却是个没用的女儿。怪不得能一生下来就抱给太后养育呢，想来她那时候也不想面对这个让她失望的孩子吧。她这样跟四爷说，他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爷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这样的不公！” 第二天，乌云珠和雅利琪就收到了不少赏赐，羡慕的弘历缠在两人身边，跟条小狗似的团团转。林茗烟看得发小，弘历却嘴甜的不行，哄着姐姐给他分了许多好东西。尤其是乌云珠，她算是韶光院的独生女，下头没有弟弟妹妹。可是按照整个四爷府来说，她是最大的长女。所以对于弟弟妹妹她也都很关心，但是这么多弟弟妹妹中，她最喜欢弘历。这小子，还真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乌云珠拿了一大笔赏赐回去，自然先是去跟耿氏说了。耿氏让奴才们清点入库，一张圆脸上就是欣慰：“多亏额娘早就跟着福晋了，不然现在可就难了。” 当时一进府两眼一抹黑，敢跟着还是侧福晋的福晋干，主要还是觉得她人品好。耿氏年纪虽然小，可是看人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同院的李氏是肯定不行的，她有好处也不会跟她分，有坏事肯定叫她背锅。而福晋呢，光看府里没了那么多孩子，就知道不是个心胸宽大的，万万不能跟。只有当时的福晋，对身边的奴才都好，她才冒险一搏。现在想想，这好日子还真是被她搏到了。 “可是女儿看嫡额娘也没有苛待三弟四弟他们啊？”乌云珠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全是崇拜。她对亲娘早就没有印象了，跟耿氏亲如母女。但是要论崇拜她更崇拜福晋，毕竟强者谁都想仰望。耿氏笑笑：“福晋心胸宽广不跟后院计较，也不会用心去为他们打算。” “但是三弟四弟是阿哥，不管怎样以后的前程都不会差。” “乌云珠不一样，你是女子，婚嫁这一关。” “用心和不用心，以后的日子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如果她跟福晋关系不好，按照她的性格，也不会说故意为难乌云珠。但是也不会心细为她挑选，只是找个过得去的勋贵人家，体体面面的嫁过去也就全了面子了。第461章相看 “怎么才叫用心呢？”乌云珠还不懂婚嫁，所以完全不害羞的问。耿氏也不瞒着她，毕竟自己十三岁就进了四爷府，女儿今年都八岁了，再不相看就晚了。 “你阿玛是贝勒，等到了出嫁年纪，你最少能请封一个县主能有自个儿的县主府。” “这挑选丈夫，自然要看家室、长相、人品甚至是他的父母，样样都不能差了。” “最重要的是，要是用心现在就该相看了，最迟十岁就要定下来。” 乌云珠不解：“那么早定下来干什么？” 她可不想十岁就嫁人啊！ “小傻瓜，定下来自然是为你好，”耿氏为了这女儿，到处打听别人的做法，当然有点心得的。 “定下来后男方就得守身如玉，不随便纳通房小妾，好好的等着跟你成亲了。” 耿氏这么说，乌云珠没怎么懂。 “傻姑娘，这些你都不用操心，额娘帮你去跟福晋说，”耿氏怜爱的摸摸她的头，“你一定能一辈子幸福，跟福晋一样。” 这府里甚至全京城，谁不羡慕福晋的日子呢？独宠有子，日子赛过神仙！耿氏每次看到四爷和福晋两人相处，心里都羡慕的要命。她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不可能再出去遇上别人。可是乌云珠不一样，她作为四爷的女儿，具有天然的优势。只要自己帮她好好谋划一番，定然能让她过上福晋这样的日子。第二天，林茗烟处理完日常事务，就听杜鹃说耿氏上门来了。她看看外头下着雨呢，急忙让人请她到堂屋里坐。 “耿妹妹是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这个天气还过来了？腿还疼吗？”林茗烟关心道。耿氏自从那次腿受了伤，虽然是养好了，可是一到下雨下雪的日子，骨头也酸痛的很。没有影响她行走，但是这老毛病也就留下来了。这种骨头上的伤，都是只能缓解不能治愈的。从那以后，这样的天气，她都不怎么出门。耿氏笑着道谢：“多谢钮祜禄姐姐关心，我的腿没什么大碍。” “昨天乌云珠又收了那么多赏赐，她小小人儿不懂事，妾身过来谢恩呢。” “这算什么？那都是四爷给亲女儿的，哪里用得着谢恩？”林茗烟急忙说。耿氏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客气了，一点小事就要来她这边表表忠心。耿氏又诉说了一番感激，这拐弯抹角的提起了乌云珠的婚事。 “眼看着乌云珠八岁了，婚嫁之事也到了商量的时候，”耿氏小心翼翼的说，“照理说妾身是没资格插手的。” “可是她是妾身从小养大的，跟自个儿亲生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妾身也只能逾矩来问您一问了。” 乌云珠就比雅利琪大一岁不到，这就开始谈婚论嫁了？林茗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惊愕就堆在了脸上。 “这......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她犹豫道。耿氏：“不早了，现在相看，定下人家，还要教导男方，迫在眉睫了呀！” 其实叫她说二格格也要同时相看了，不然好的都被选完了呀。不过二格格毕竟是嫡女，不是她能置喙的，她便忍着没说。林茗烟被她一通说下来，也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 “这个我不好做主，毕竟外头人家闺女我还好相看相看，男子就不好说了，”林茗烟又道：“不过我会跟四爷说的。” “他对两个女儿都很关心，这事儿肯定会放在心上的。” 耿氏得到这个答复，就放心多了。毕竟都是四爷的亲女儿，他肯定也会为乌云珠考虑周全的。林茗烟留她吃了午饭，两人又聊了聊孩子，耿氏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她走之后，林茗烟却有点发愣了。四爷下值回来，就看她傻呆呆的坐在屋里，连灯都没点。看着她黑洞洞的坐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茶茶，这是怎么了？”他不敢吓到她，只轻柔的唤着。林茗烟回过神，才发现外头天都擦黑了，屋里更是暗的不行。 “爷您回来了？”她赶紧叫人，“杜鹃，怎么不点灯？” 杜鹃拿着火折子匆匆进来，心说她都来问了两回了，主子坐着都没动啊。好在四爷在内院规矩没那么重，见杜鹃点完灯，也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想什么呢？都呆呆的了，”四爷揶揄的捏了捏她的脸。林茗烟皱着小脸道：“还不是什么孩子们的事儿？” “孩子们又惹祸了？”四爷松口气。孩子们的事，他还是能管的上的。林茗烟一摊手道：“不是，耿氏今天来跟我说乌云珠的婚事......” “大胆！这是她能操心的吗？”四爷最不喜欢有人逾越。这耿氏原本看着挺老实，现在也开始心大了？林茗烟急忙道：“她也是关心则乱，怕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