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婆婆不耐烦道。 “行了！别吵到我小孙子，要吵出去吵！” 这话一出，妈妈怒从心起。 “你闭嘴！你们傅家的孙子死了也是活该，谁来陪我的女儿！” 婆婆一听，立马不干了。 冲过来就撕扯妈妈的头发。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爸爸想拉架，却被一把推倒在地。 后脑勺撞上了桌角。 昏死了过去。 我看着他们狗咬狗的一幕。 心里没有痛快，只有沉痛。 我偏过头，对系统道。 “我不看了，送我回去吧。” 11. 回到攻略世界后，这边的家人对我很好。 好到我忘了曾经受过的伤害。 忘了曾经受过的侮辱。 嫁给攻略成功的男主时，好久不见的系统在脑子里跟我打招呼。 他为我带来了原世界所有人最后的结局。 沈清身体养好后直接被捕入狱。 可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了出去。 想要带着我的一双儿女一起去死。 但她没得逞。 傅不言挨了一刀，将她重新送了进去。 她跟她收买的那个男人，分别判了不同程度的刑罚。 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而傅不言自从我离开后。 便日日夜夜借酒消愁。 公司垮了，身体垮了，还得了胃癌。 挨的那一刀加重了他的病情，短短三个月。 他便撒手人寰。 死前，怀里还抱着我的照片。 我平静无波，看着镜中格外精致漂亮的自己，淡声道。 “你继续说。” 听系统的描述。 婆婆受不了儿子的死，受了刺激，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 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爸爸，那天在医院昏死过去，醒来以后就中了风。 全身瘫痪。 再也爬不起来了。 妈妈一个人照顾着他，儿子女儿，还有沈清的那个婴儿。 压力过大。 也累坏了身体。 没多久就猝死了。 儿子女儿还有那个婴儿被送到了孤儿院。 向来嚣张跋扈惯了的两个人在孤儿院里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后来两个人跟其他小朋友起了争执。 用刀子捅伤了人家。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家孤儿院福利院愿意收养他们。 兄妹俩便开始了流浪。 “后来一个掉进河里淹死了，一个被抓进了少管所。” 系统说完的时候。 我的新郎也推门而入。 我像听了一场故事一般。 全然没当回事，扭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那些人那些事已经与我无关。 苦尽甘来。 我有了真正爱我的家人朋友。 这就足够了。 ——完 第1章 1 研究生毕业答辩结束的当晚，我和顾浩辰提了分手。 “就因为我帮她改简历没帮你？”他挑眉轻笑。 “对。” “行。”他耸耸肩，“别后悔。” 五岁相识，两小无猜，整个青春，他笃定我离不开他。 可他不知道。 简历只是个引子。 我的简历自己改好投了，工作也定了，在离他最远的城市。 这一次，我真要离开他了。 …… “就因为我帮她改简历没帮你？”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午后的阳光斜打在顾浩辰俊朗的侧脸上，他搅着咖啡，似笑非笑，“赵大小姐，至于吗？” 我点头，“至于，我要分手。” 他托着腮看我，眼尾上挑，“这是你第几次提分手了？记得吗？” 我一怔。 他慵懒地靠进沙发背，“第八次？第九次？还是第十次？别闹了，十几年了，如烟，你离不开我的。” 我摇头，“没什么离不开，谁离了谁都能活。” “哦。”他点点头，“行，别后悔。” “不会。”我起身就走，正撞上进门的王思思。 她腋下夹着个文件袋。 “辰哥，那家外企的终面通知来了，我……我还是有点没底，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面试策略……” 顾浩辰不置可否，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要搁以前，我肯定直接呛回去，说你面你的试，跟顾浩辰有什么关系？ 可总是这样，我真的倦了。 我转身欲走，王思思却拦住了我。 “如烟，你别误会，我和辰哥就是普通朋友，” 她抿着唇，眼神无辜， “家里没人懂这些，我才请辰哥指点一下。这工作机会对我这种小地方出来的人太重要了。” “你别因为这些小事就和辰哥置气，他前阵子帮我模拟面试，熬到半夜嗓子都哑了……” 我没忍住：“哦，普通朋友你每晚在他公寓对练到十一点？” “普通朋友你发烧挂水非让他陪？” “普通朋友你买条新裙子都发照片问他搭不搭？” “普通朋友次次在我和他约会时打电话求助？” “你是孤儿还是没朋友？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他家保姆的女儿不是正牌女友，‘瓜田李下’这四个字，到你这就喂狗了是吧？” 王思思僵住，眼圈瞬间泛红，低下头，肩膀微微发颤。 “如烟。”顾浩辰站起身，抽了张纸巾递给她，叹了口气，“知道你嘴毒，但能不能别逮着一个老实人欺负？” 王思思的眼泪“啪嗒”就掉了一滴在桌面上。 安静的咖啡厅角落，响起她极力压抑的抽噎。 我突然，就觉得索然无味。 抬脚，离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气。第2章 2 回家倒头就睡，醒来已是深夜。 摸过手机，一眼就看到王思思新发的朋友圈。 配图是牌桌一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出一摞筹码，旁边是王思思比着“V”的手势。 那只推筹码的手腕上，赫然戴着我去年送顾浩辰的那块限量版腕表。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顾浩辰的信息。 “把你的简历发我，给你过一遍。” 整整五个小时，他陪别人打完牌，才想起来我。 我盯着他的头像，那还是我给他拍的，在雪山脚下，他笑得肆意张扬。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换。 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我点开设置，把他拖进了黑名单。 半小时后下楼吃宵夜，奶奶看到我，“眼睛怎么肿了？” 我闷声：“睡多了，压的。” “毕业了是该好好歇歇，”奶奶把热汤推过来， “要说还是顾浩辰那小子省心，家里早凭关系安排好了进本地的风腾集团。” “你呢，为了和他在一个城市发展，硬是拒了外地的offer，天天学技能熬得眼底发青，我看着都心疼。” 我放下筷子，“奶奶，其实我已经拿到offer了，是家头部券商，在北城。” 奶奶愣了一下，惊喜中带着迟疑，“可北城那么远……你和浩辰……” “前途和感情我分得清。” 我语气平静，“奶奶，这个机会是我的跳板。如果背调没问题，我下周就过去。” 奶奶最终点了头。这时手机又震，是死党李悦叫我去参加毕业狂欢派对。 “去吧，玩开心点。”奶奶拍拍我， “绷了这么久，该松快松快了。”第3章 3 半小时后我到了那家知名俱乐部。 李悦让我先去吧台拿酒水，我正端着盘子夹冰块，就听见旁边卡座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说顾大少爷，说好出来嗨，你抱着手机看一晚上了，怎么啦？” “被拉黑了呗。”是顾浩辰漫不经心的语调。 “谁啊？这么大胆子。” “还能有谁？我家那位祖宗。”他声音里带着点无奈。 “如烟啊？”那人恍然，“说实话，赵小姐那脾气，除了你，谁受得了。” 顾浩辰低笑一声，“自己惯出来的，能怎么办？受着呗。” “这次又为啥？” “帮思思改简历。” “就这？”那人无语，“赵小姐气性也忒大了点。不过说真的，姐几个私下聊过，找女朋友还得是思思那样的，懂事，体贴，说话温温柔柔的，处处替人想……” 我没再听，端着酒水回了包间。 结果一进门，就见李悦正对着穿侍应生制服的王思思发火。 真是冤家路窄，王思思居然在这儿兼职。 “我们要的是黑方，你端来的是杰克丹尼！烟姐对杰克丹尼过敏全系都知道，你让她怎么喝？” 王思思涨红了脸，“今晚人太多了，忙中出错……” “错了就换啊！你说换不了是什么意思？” 王思思看见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如烟，是我下错单了，可我今晚已经错两次了，再错一次我今晚的提成就没了……你，你也不差这一杯酒的钱，就当帮帮我，行不行？” 我坐下，面无表情，“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确实喝不了杰克丹尼。你做错事，凭什么让我买单？单是我下的吗？” “一、一杯黑方也就三百多，算我求你，看在同学一场，帮我这次……”她面露窘迫，“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得靠打工攒房租和生活费，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既然知道重要，为什么还出错？出了错又凭什么道德绑架我？”我语气冷硬。 “我对杰克过敏，包间光线这么暗，如果不是李悦发现，我喝一口下去，现在就得叫救护车。我没追究你责任已经是客气，你还让我为你的错误买单？” 李悦也帮腔：“就是，你这要求也太离谱了。” 明明是王思思在强词夺理，她却摆出一副被羞辱的表情。 “你们有钱人家的小姐……就这么看不起人吗？” 她猛地抹了把脸，突然端起桌上的几杯杰克丹尼，转身就往外冲。 结果差点撞到门口路过的几个人。 “思思？”其中一个眼尖。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王思思摇头，却泪眼婆娑地望向人群里的顾浩辰。 “怎么回事？”顾浩辰走过来。 “她上错酒，黑方全上成了杰克丹尼，烟姐过敏，她还赖着不换，非让我们自己买。”李悦走出来说。 “我不是故意的。”王思思低着头。 “都是同学，多大点事。”旁边有人打圆场，“你们两位大小姐，还在乎这点酒钱？” “多大点事？烟姐过敏多严重你不知道？上次聚餐筷子沾了点杰克丹尼，她喉头肿得差点进ICU！” 顾浩辰看向包间里的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喝了？” 我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喝了？你希望我喝我还不希望给急救中心添堵呢。” 他走近，声音放软：“行了，又没喝，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她又不是存心的，你跟我怄气就怄气，别迁怒别人，她也不容易。” “顾少爷是不是觉得自己面子比天大？我因为你迁怒别人？你是眼瞎还是心盲？做错事的倒成了受害者了？” “算了辰哥，我重新给她们上就是。”王思思吸着鼻子，轻轻扯他衣袖，“今晚的提成我不要了，你别为难……” 看她那副委屈样，我心头火起。 “轮得到你说话吗？！你做错了事，还摆出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脸呢？” “如烟。”顾浩辰声音沉下来，“适可而止，别太过分。” 他转头对王思思说：“杰克丹尼送我们那桌。再给她们上几杯黑方，记我账上。” “免了，”我抓起外套，“大少爷要做善人自己做。李悦，我们走。” “呵，脾气真爆。”身后飘来一句嘀咕。第4章 4 和李悦走在凌晨的街头。 “对不住啊如烟，”她有点懊恼，“我该直接再点一杯的，省得你跟浩辰又吵起来。” “凭什么？”我脚步不停，“就因为她会哭，做错事就得别人兜底？” “而且，”我停下脚步，“我今天下午，已经和顾浩辰分手了。” 李悦沉默地走在我旁边。 “不信？” 她叹了口气。 “说实话，如烟，没人信你真能和顾浩辰分手。” “况且，”她看着我，“你真舍得？” 坐在回家的车上，李悦那句话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真舍得？ 离别墅还有一段路，我让司机靠边停，想走走。 第一次遇见顾浩辰，就是在这条路上。 那年父母意外离世，我被接到姨妈家。路上总有人指指点点。 “就是那孩子，非要爸妈赶回来过生日，结果路上……” “可惜了，多好的一对……” “哎，要不是这孩子……” 那天晚上，我避开人，走到人工湖边，一头栽了进去。 我想，用我的命，能不能换回爸妈。 不知道顾浩辰怎么出现的，他死死拽住了我。 从那以后，五岁的他就总跟在我身后，像怕我再寻短见。 父母的死让我变得阴郁乖戾，我厌恶自己，也排斥所有人。我骂他，推他，拿石头丢他，他都不生气。 也不走。 顾家大人叫他回去，他小脸一板，说不行，他是守护公主的骑士。 傻瓜。 我心里想。 小学时，有孩子骂我是克死爹妈的扫把星，顾浩辰冲上去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谁说她没爸妈？！”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梗着脖子喊，“我爸妈就是她爸妈！” 人群散了，我冷冷看着他：“你爸妈不是我爸妈。” “会是的，”他咧嘴想笑，却疼得龇牙，“你以后嫁了我，不就是了？” 心软大概就是那一刻。那天，我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就再没分开过十几年。 直到研一那年，王思思来到顾家。 她是顾家保姆王姨的女儿，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搬来和她妈同住。 我第一次察觉不对，是顾浩辰生日那晚。我带着礼物溜进他公寓，想给他惊喜，藏在玄关的衣帽间里。 结果看到他和王思思一起进门。 “辰哥，生、生日快乐。这是我亲手做的模型，是参考你家那个老宅做的。”王思思声音怯怯的，“肯定比不上如烟送的贵重，但……是我熬了好几个通宵的心意。” “谢谢，心意最难得。”顾浩辰说。 一股邪火窜上来，我推开柜门走出去，“什么叫不如如烟的贵重？你送你的，踩我干嘛？我送的贵就不是心意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到我，她吓了一跳，脸涨得通红，慌乱解释。 顾浩辰把她送了出去。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关上门，冲我笑。 “我不喜欢她。” “她家条件不好，她妈病了，全靠她妈做保姆那点收入。她能考上咱们学校不容易，我爸让我多照顾点。” 他说，也就三年。 可这三年，成了我们争执最多的三年。 王思思总在我和顾浩辰独处时出现。不是拿着论文来请教，就是电脑坏了求帮忙，或是搬不动箱子需要搭把手。 我一不高兴，她就红着眼，低着头，一声不吭。 旁人看了，都以为我在欺负她。 连顾浩辰，都觉得我小题大做。 “都是举手之劳，帮帮怎么了？我又不喜欢她，你总吃哪门子醋？” 可我就是膈应她。 她会在我和顾浩辰约好庆祝项目中标时，打电话说家里水管爆了，六神无主，需要顾浩辰帮忙。 她会因为自己急性肠胃炎，让顾浩辰送她去医院，而我在预定的餐厅空等一个多小时。 她会让顾浩辰每晚线上帮她改论文，甚至我站在书房门口，两人都未察觉。 所有人都劝我，别太计较。 她不容易，帮帮而已。 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我闹过，冷战过，分手过。 可分手后，又辗转难眠，没出息地自己求和，甚至尝试改变，让自己更“大度”些。 李悦说得对，我舍不得他，是真的舍不得。 十几年的感情刻进骨血，每次想剥离都像钝刀子割肉，疼得钻心。 我怕疼，所以一次次选择了妥协。 直到上个月，我负责的项目在关键节点遭遇对手恶意狙击，焦头烂额时想找他商量，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人接听。 一个人扛到凌晨，危机暂时解除。后来才知道，那晚他在帮王思思模拟一个无关紧要的求职面试。 甚至连我经历了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分手，好像也没那么难了。第5章 5 两周后，工作落定，顾老爷子七十大寿。 顾家和赵家是世交，虽然我和顾浩辰分了，但顾老爷子待我亲厚，寿宴必须到场。 只是没想到，王思思也在。 顾浩辰身边的座位一向是我的。我没坐，径直走到对面。 王思思帮她妈摆完果盘，顺势就坐到了顾浩辰旁边，我原来的位置上。 我给顾老爷子贺完寿回来，发现顾浩辰坐到了我旁边。 “还气呢？”他托着腮看我，眼波流转，“都两周了，这次气性怎么这么大？嗯？” 我平静地坐下。 “顾浩辰，我们分手了，你也点了头。” “真是服了你。”他轻笑，“行，那你告诉我，这次打算分几周？” 我没理他。 宴席开始，顾老吹了蜡烛，长辈们聊起我们三个的去向。 “思思那份券商终面的简历，多亏了辰辰帮着改，特别出彩，这不就拿到offer了？就在辰辰总公司楼下。”王姨在一旁抢着说。 王思思腼腆地笑：“全靠辰哥最后帮我突击辅导，又教我怎么谈薪酬，这才顺利拿到offer，能离我的投行梦近一点。” 顾老太太转向我：“烟烟最近忙什么呢？奶奶还不知道你定了哪家？” “她也能拿到南城风腾集团的offer，我问过公司HR总监了，”顾浩辰抢在我前面，语气带着惯有的骄傲，“能给到年薪这个数，前途无量。” 说这话时，他还在桌下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我的鞋。 我挪开脚，低头夹菜。 “第一份工作平台很重要，要选好啊。”顾老点头。 王思思立刻接话：“是啊，像我，寒门出身嘛，就想进投行，" “一个是想多挣钱给家里分担，另一个，金融是经济的血脉，我觉得受了顾家这么多恩惠，以后各位长辈在资产配置上有什么我能效劳的，也算回报。” “选工作不光看钱，更重要的是社会价值和对他人的意义，如烟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微笑：“不好意思，我没你那么崇高的家国情怀。” “我就想从分析师做起，积累经验，以后接管我家公司。” “当然，各位长辈在资产规划上若有需求，正好我们公司近期在推一个超高净值家族办公室服务，团队配置是行业顶配，提供全球资产管理和7*24小时响应。” “真的吗烟烟？”顾老太太惊喜道，“这个服务很实用啊。” 我姨妈自豪道：“烟烟上周就把方案给我看了，做得非常专业，家里全力支持她。” 几位长辈都饶有兴致地问起细节，对面王思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宴席散后，顾浩辰在花园的藤架下堵住了我。 “好了，气也撒了，把我加回来吧。” 我觉得可笑，“我撒什么气？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没听过，最好的前任就该像死了一样安静？” “说话总这么冲，”他伸手想把我圈进怀里， “下个月我要去总部进行培训了，可能得小半年，你现在不加回来，接下来想见我都难，真不想？” “不想。” 都分手了，还想什么想？ 我转身要走，他却突然把我手机从裤兜里抽走了。 “还我！” “别闹。”他熟练地解锁，一边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一边说， “好了，难道真要跟我冷战到去风腾集团那天？你入职不得我接应你？” “我为什么要你接应？” 他去南城风腾，我去北城鼎晟，根本不顺路。 “哦。”他点点头，“行，别后悔。” “那你想让谁接应？难道想让风腾那些男同事帮你安顿？”他轻哼， “想都别想，入职那天你必须让我接应，别忘了，你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我无语。这时，旁边却响起王思思的声音。 “我……入职那天，能和你们一起吗？” 王思思这个人，我有时也挺“佩服”。 她总能在我和顾浩辰独处时，幽灵般出现，若无其事地插话。 像装了雷达。 顾浩辰愣了一下，摇头，“抱歉思思，我俩行李估计就塞满一车了，我帮你另叫一辆。” “我东西很少的，就一个登机箱，不用另叫车的，”她转头看我，眼神恳切， “如烟，你肯定要带很多东西吧？要不，你用那辆车？我和辰哥挤一辆就行。” 我简直气笑了。 “行啊。你俩就一起吧，反正顺路。” 我抬脚就走。 多待一秒都嫌恶心。 顾浩辰追了上来。 “说什么气话？”他拉住我胳膊，“入职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得我送你。” 我抱着手臂，好笑地看向不远处泫然欲泣的王思思。 “你确定？不带她，她眼泪可要掉下来了哦。” “我带她干嘛？她又不是我女朋友。” 他顿了下，又说：“之前没帮你改简历，是觉得风腾这种级别的offer对你来说手到擒来。我女朋友多优秀，我自己心里没数？” “这事定了，到时候我安排车，”他把我往他怀里带，“好了，不闹了啊。” 这时，几位老人也踱步到花园。 “哎呦，看这俩孩子，多登对。”顾老太太笑道。 见我僵着没动，顾浩辰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 他大约以为我消气了，这场“分手”，又和从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 “乖，等我培训回来，”他在我耳边低语，“我们一起入职风腾集团。”第6章 6 两个月，转瞬即逝。 这两个月，顾浩辰断断续续给我发信息。 开始我还回“已分手，勿扰”，他置若罔闻，只当我还在闹脾气，照发不误。 不回他就一直发，烦不胜烦，偶尔回个“嗯”敷衍。 北城鼎晟集团正式发来入职通知那天，是姨妈和我庆祝的。 “姨妈，您会不会觉得我这样……不太好？” 姨妈眼睛一瞪，“你有什么不好？你姨妈我还没老糊涂！顾家小子和那个王思思不清不楚，那天吃饭我就瞧出来了！” “我还没说他委屈我侄女呢！烟烟你有能力，就该去鼎晟这种大平台！” 鼎晟的入职时间比顾浩辰总公司早一周。姨妈坚持要送我去，我们姨侄便提前飞了北城，顺道熟悉环境。 飞机爬升时，我看着舷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轮廓，才真切地感受到，我真的离开了。 我换了北城的号码，注册了新的社交账号，只加了李悦等寥寥数人。 我入职一周后姨妈才放心离开。结果没过几天，我正和部门前辈走在去开晨会的路上，李悦的电话就来了。 “如烟！出事了！听说顾浩辰没去风腾集团报道！” 我一愣，“什么？” “他培训结束就去找你，结果你姨妈和你都不在，他以为你们出去旅游了。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还和王思思一起参加了她们那个投行圈的新人酒会！” “你换了号，是没看到王思思那几天发的朋友圈，天天九宫格，张张都有顾浩辰，不知道的以为她是顾浩辰正牌女友呢！” “然后入职报道那天，你没出现。你姨妈和你电话都打不通，顾浩辰才真慌了，满世界找你，在群里问谁知道你在哪儿，他连咱们学校都去了，碰到导师才知道你根本没接南城风腾集团的offer，去的是鼎晟北城！” “导师好像挺惊讶，说以为他知道，还说是你拜托先别声张拿到鼎晟offer的事……” “他昨天来找我，整个人都脱了形似的，胡子拉碴，头发也乱糟糟的，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去北城。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我把王思思的朋友圈给他看，说你和王思思这样黏黏糊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你还指望如烟继续忍？” “他说朋友圈的事他不知情，我看他那样子不像装的……” “我觉得，他可能……会去找你。” “不是可能，他已经到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人。第7章 7 顾浩辰的状态确实糟糕。 胡子拉碴，眼下乌青，眼睛里布满血丝，往日的俊朗潇洒荡然无存。 “小赵，这位是？”前辈问。 “嗯。” “看着找你有急事？要不我帮你把材料先带上去？” 我摇摇头，“不用，一起吧。” 路过顾浩辰，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如烟。” “我要去开晨会，很重要，”我把他的手拂开，“有事，开完再说。” 说完跟着前辈进了电梯。二十分钟后下楼，顾浩辰还站在原地。 前辈看了看他，低声问我：“需要帮忙吗？这位先生看着情绪不太稳定……” “没事，谢谢王哥。”我笑笑，“老朋友。” 他点点头，“那有事随时叫我。” 我带顾浩辰去了公司楼下的茶室。 临窗的位置。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声音干涩。 “我们分手了。” 他死死盯着我，“就因为我帮她改了简历？” “就当是吧。”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决定？！当初我们说好一起在本市发展的！你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如烟，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 真是笑话。 我语气平淡：“前男友。” “既然是前男友了，我去哪儿工作，似乎也不必向你报备。” “为什么？”他声音陡然拔高，“你喜欢上别人了？刚才那个男人？” 我轻笑，“呵，顾浩辰，你跟王思思待久了，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见长。” 我起身。 “如果你是来指责我，来胡搅蛮缠把分手的锅扣我头上，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拿起公文包就走，手腕却被他死死攥住。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十八年……十八年……”他抬起头，眼眶通红，“就为了一份简历你就要走？你其实早就厌烦我了是不是？早就想甩掉我了是不是？如烟，你怎么能这么狠！这么多年，你说断就断，你到底有没有心？！” “你知道我在培训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什么吗？我想，等我们都稳定了，我就能在南城也买套房子，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家了。我们可以每天一起上班，周末一起逛家居城，窝在沙发里看电影……我们会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然后结婚……” “甚至我去那个新人酒会，也是因为听说有风腾集团的高管会去，想帮你提前铺铺路！你飞北城入职那几天，知道我在干什么吗？我在整理南城所有适合我们安家的楼盘资料！我一边整理一边想……” 他的眼睛红得吓人，“等送你入职那天，把这份惊喜给你，你会不会开心得跳起来？我像个傻子一样规划着我们的未来，可你呢？嗯？” “耍我很好玩是吗，如烟？很开心吗？！” 我静静地看着他。 委屈，不甘，破碎。 我坐回他对面。 “顾浩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拿到鼎晟offer后，立刻就开始推动那个家族办公室项目？”第8章 8 他愣住。 “5月15号晚上，姨妈去外地开会，阿姨请假回了老家。我一个人在家，点了份海鲜外卖，没注意看配料表，里面混了我过敏的蟹粉。”我的声音很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还混了别的什么，但过敏发作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猛。我喘不上气，眼前发黑，全身起疹子。可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都没人接。” “后来打了120。在等救护车那漫长的十几分钟里，我又给你打了几次。救护车来了，我几乎是爬着去开的门。” 顾浩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被抬上担架时，我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挺不过去了。救护车呼啸着路过你家公寓楼下，我多希望你能看见，能陪着我。” “我从小就怕医院。那晚我想到了爸妈，我不想一个人死在医院里，就一直发抖，抖到医护人员都来按住我。直到凌晨两点多，症状才勉强压下去。我拒绝了留观，自己打车回了家。这时候，你的电话来了。” “还记得，我问你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你怎么说的吗？” 顾浩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你说，你在帮王思思模拟面试，为了保持专注，手机调了静音。” “烟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当时……” “你确实不知道。因为接到你这通电话时，我就站在你家楼下。” 我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奇怪吧？打不通电话时我没觉得怎样，自己去医院也不是不行。可接通后听到那个理由，我突然觉得比过敏窒息还要难受。” “我看着你书房窗户透出的光，不知怎么就想起高二那年，我打篮球摔伤了脚踝。你放弃了筹备已久的篮球联赛决赛，疯了一样冲到医务室。” “我骂你傻，你红着眼睛吼我，说赵如烟你给我记住，只要你需要，刀山火海我都会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 “这两年我总在反思自己。每次吵架、分手，我都会想，是不是我脾气太差了？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是不是我要求太多了？可那天晚上，站在你家楼下，看着你和王思思房间的灯相继熄灭，那一刻，我突然就释然了。”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只会冲向我的人，眼里有了别人。会陪别人吐槽我的脾气，会因为别人的事而忘记我。但我想，这或许就是你的选择。我永远也变不成王思思那样温顺懂事，再吵再闹，已经没有意义。我们三个人的戏，该落幕了。” 顾浩辰呆呆地看着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所以……毕业前那两个月，你就已经计划好要走了？” “是啊，”我笑了笑，“你甚至没发现我联系你变少了。因为你在全力帮王思思冲刺面试，尽管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喜欢她。” “不是的！我没有喜欢过她！烟烟，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晚……如果我知道，我死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他声音哽咽。 “都过去了。”我摇头，“只是你现在要个理由，我给你那个理由，仅此而已。” “我不喜欢她！真的不喜欢！我从来没觉得她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帮她改简历辅导面试，只是看她家困难，顺手帮一把！我要是喜欢她，真想和她有什么，又怎么会那么认真地计划我们的未来？” “你信我啊，烟烟！”他急切地想抓住我的手。 “只是顺手吗？”我避开他的手，语气疏离，“顾浩辰，你不过是仗着我不会离开，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另一个人的依赖和仰慕罢了。别说你不知道她一直喜欢你。” 我喝了口茶：“其实没关系。你只是不习惯而已。我以前也以为自己离不开你。可就像分手那天我说的，时间和距离会冲淡一切。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我不要！”他紧握的拳头砸在桌面上，指节泛白。 “我不分手！我不分！” 一滴泪砸在光洁的桌面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烟烟，十八年了，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我……我跟她断绝来往，我改，我都改！我们不分手……不分手好不好？”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胸口也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 我知道，这是剥离的阵痛。 他说他规划了未来，我又何尝没有？ 他并不知道，在他25岁生日时，我送他的那支定制钢笔的笔帽内侧，刻着一行微小的字。 那是我准备在尘埃落定后给他的，关于我们一生的承诺。 现在，都没必要了。 “顾浩辰，回去吧。”我摇头。 “我们回不去了。”第9章 9 顾浩辰没有回去。 他每天都来鼎晟楼下。 我上班，他就坐在大堂咖啡区。 他会买好我喜欢的冰美式，会在我加班时叫好宵夜外卖送上去，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们楼的门禁卡，试图混进电梯。 下雨了会多带一把伞等在门口，降温了会拿着厚外套。 他理所当然地做着这些，仿佛我们还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可我从不接受，也从不回应。 这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同事私下问我，楼下那个帅气又执着的男生是不是我男朋友。 我说：“前男友。” “哇哦，”他们惊叹，“这么帅又痴情的前男友，你也狠得下心？要不复合得了？” 他就这么坚持了一个月。 一个月后，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我认识了一位男士。 他是某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干练优雅，谈吐不俗，对金融市场的见解让我印象深刻。会后，他主动交换了名片，并约我周末喝咖啡聊聊合作可能。 这一幕，恰好被等在大堂的顾浩辰看到。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冲过来，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宣告主权。但在迈出两步后，猛地停住了。 因为他听到我对着电话说：“好的，周末见。” “如烟！”他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眼圈红得吓人，“别答应他……烟烟，求你，别答应他……” 我想起昨晚顾伯母打来的那个电话。 “烟烟，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多嘴。你去北城发展我们替你高兴。但辰辰再这样耗下去，风腾集团那边他的职位就保不住了。你知道他为了进风腾付出过多少，算伯母求你，劝劝他，让他回来吧，好吗？” “顾浩辰，你该回去了。”我说。第10章 10 顾浩辰起初不肯走。 但三天后，他还是回了南城。 因为顾老太太急火攻心，住院了。 两天后，我接到了姨妈的电话。 “烟烟，你得回来一趟。” “怎么了？” “唉，还不是顾家那小子！现在死活不去风腾集团入职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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