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这是我这个月穿得最像人的时候了,”卞舍春用一种近乎怜爱的力度拍了拍这件买了好几年的a货外套的前襟,“我上个月裸辞了,现在是个无业游民。” 闻于野顿了一下,才应了个不冷不热的单音节。 其实不算无业——卞舍春在心里反驳自己——自由编剧也没那么难以启齿。 “我以为你会当导演或者编剧。”闻于野说。 卞舍春看向他,有一会儿没说话。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大学时光,确实好像挺令人瞩目的,他是他们学院剧团的团长,写过几次原创剧本,自导自演,有一场格外出色的话剧让那个小小的活动中心座无虚席,在线上平台的播放量也很可观。 明明也没过多少年,现在想起来,除了几句练得嗓子发哑的台词,几个格外灿烂朦胧的镜头,其他种种,都记不清楚了。还剩的这些浮光掠金的碎片,也像别人的剧本。 车里一时沉默下来,回归了它最习惯的那种无边无际的安静。 第4章 一级暗空 如果温柔乡的标配是香气暖风的话,卞舍春觉得长途旅行的车也算是个英雄冢。睡意越酝酿越醇厚,最后浓到睁不开眼,晃晃悠悠地歪着脑袋磕着车窗,在长得没有尽头的公路和夜晚中,连梦境都要隔着一层毛玻璃,难来打扰这绵长的深眠。 直到闻于野开到了加油站,车一停门一开,卞舍春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到景点要下车拍照了才勉强清醒过来。 他迷迷瞪瞪地放下车窗,打了个激灵,又悻悻地关上一半,坐直了身子透气。 闻于野刷完卡,轻车熟路地拔了油枪,走回车旁,抬眼才看见副驾驶上的人醒了,半张脸被车窗挡着,眼睛半眯,浅得像玻璃的眼珠子懒懒地跟着他的动作转。 闻于野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插上油枪,回头盯着机器上跳动的金额,假装感觉不到身后观察的目光。 等油加完了,卞舍春打了个哈欠,可实在不想再睡,咬牙把车窗又放下一点,晃晃脑袋。 闻于野走到他的窗户旁边,插着兜弯下身子直视他:“后备箱里有酒,你想喝吗?” 卞舍春眼睛一亮。许多人一喝多就睡得不省人事,而他天生根骨清奇,越喝越清醒,思维也会活络很多,因而大学一到复习周就化身酒鬼,但鉴于对自己亚健康体质的担忧,又自幼被教训不要乱喝陌生人给的东西,他看着闻于野犹豫了足足一秒——然后点了点头。 闻于野就要转身朝车后走,卞舍春又叫住他,相当不见外地提要求:“诶,我不喝葡萄酒啊。” “没有葡萄酒。”闻于野的声音略远了一点,下一刻,一瓶触手冰凉色彩漂亮的果酒被扔进车窗,在皮革上咕噜噜滚出一串钝钝的闷响。 卞舍春捧起那瓶酒一看,兴致少了一半:“才八度?” 闻于野早料到了他的反应,像一个敬业的人工智能一样解释道:“挪威超市里超过4.75度的酒就不能卖了,哪怕是八度的酒,也是专卖店囤的货。度数高了放车上也不安全,将就吧。” “哦。”卞舍春索然无味地打开瓶盖,不由分说地先灌了一口,咂摸了一会儿有点杂糅的果味,不知道是桃子苹果还是梨,说不定是个混合的热带风味,还挺好喝的。 他颇为惊喜地又灌了小半瓶,才问,“所以没有葡萄酒是因为难买?” “那倒不是,”闻于野一本正经地说,“在车上放久了会变成醋。” 卞舍春:“……啊?” 闻于野从后视镜里看他,笑了笑。 真的假的啊——卞舍春狐疑地打开谷歌。 葡萄酒坏了会产生醋酸等酸味物质,但这不是醋的生产工艺,也并不能当成醋……卞舍春看了一会儿,觉得闻于野是在断章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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