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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所得,夫人喜食甜点,不如替为夫尝尝可否够甜,再分发给家中众人。” 又写信给两个儿子,告诉裴少淮种植油麻此法可行,敦促他们好好读书,切莫只作词藻堆砌文章,要务实求真,言之有物,为日后当官所用。 …… …… 岁末寒日来,又见北风起。 司马将军府上,裴若兰第二胎发动了。这一回,司徒旸估算好了日子,早早便从练武场回来,陪在兰姐儿身旁,叫她安心。 将军府主母陈氏虽“贼心不死”,但已经退步了不少,言说只要生了男孙,不会出手争抢,会与兰姐儿一同养育。 这一胎又是夜里发动,寒风凌冽,将军府内灯火通明。没人能拦住司徒旸,他在门外听见妻子嘶叫,心疼不已。 过程还算比较顺利,结果却非陈氏所喜。 兰姐儿又生了千金。 司徒旸是个爽快人,哪里在乎这个,他只等里头收拾妥当,赶紧进去照看妻子。 兰姐儿还在坐月子,陈氏已经说服了司徒将军,从勇国公府旁支里挑两个好的,给司徒旸纳妾。 陈氏来到房里同兰姐儿道:“儿女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你既是将军府正房儿媳,理应想方设法为司徒家开枝散叶,我来同你说一声,给足了你和伯爵府面子。” 又软声道:“将军府是甚么光景你也知晓,若是没有男丁,只能从旁支找个小子过继,老爷出生入死积攒的战功岂不是要记于他人名下?想必你也是不愿意见到的。你们夫妻感情好,他纵是纳了妾也不会冷落你……你还是劝劝他罢。” 兰姐儿坐在榻上,紧紧地抱着幼女,此时她的心里怜惜多于生怒。 对于陈氏的话,她无话可言。 她满心想着,长姐说得对,这世道里女子本就是过得不容易的,即便是将军府这样的富贵人家里,也不会改变这样的世道。 原来伯爵府里是个例外,从前是她过得太容易了。 这也叫她更加疼惜两个女儿。 陈氏还没将两个女子带回来,司徒旸提前知晓了,大闹了一场,当着父亲、陈氏的面说道:“你们若敢领回来,我便撵出去,撵不出去我便当丫鬟使,看看丢的是哪家的脸面。” 言之凿凿。 又道:“若兰还在月子里,她又不是不能生,你们就打这样的心思,归根结底是把我当个传宗接代的玩意。既把我当个玩意,又何必领我回来?你只需将我留在乡下撒野,生了一窝,捡个喜欢的回来养就是了……何苦叫我来这京都城里开化,好不容易得了个身边人,你们又左右阻挠。” 说得司徒武义将军无话可说。 巧在这时,兵部会同太仆寺少卿一同进言推行武科举,圣上批了,告示道:“天下各路英杰……各举通诸家兵法,或弓马熟闲,或勇猛才力,或武艺绝伦者,礼送进京参加武举……中者进之大廷复试之,分三甲,赐之品级出身……[1]” 筹谋多年的武举,终于是要开办了。 这便也给了司徒旸一个机会,若是武举得了功名,他大不了就带着妻儿赴任,叫他老子和陈氏管不到他们。 第49章 大庆之初,武官乃为世袭制,武官子弟日常观习军略、操练兵马,待父兄老故便替代袭职。当然,高官大将不可承袭,需积累军功逐级调升。 因此,朝中武官多为功臣之后。 当朝天子即位之初,曾在西南疆与滇王有过一战,规模不大,速速取胜。然圣上发现一个弊端——功臣后辈经几代承袭以后,大多成了酒囊饭袋,所积攒的“功绩”虚之又虚。 岂敢叫这样的人领兵打仗?守卫疆土? 于是兵部屡屡推崇武举。 像司徒旸这样的将门子弟,凭着老爹的战功,放在以前怎么着都能混到三四品的武官当当,现如今却不能了,朝廷肯出银钱养着他们,却不会授其实职。 这几年,京都城里多了许多昭信校尉,听起来威武,实则手底下一个兵头都没有。 若想当将官,必须真正历练过。 开考前,朝廷公布此次武举的授官举策,与科考相似,也分三甲,公示道:“一甲武状元授以署指挥佥事职衔,榜眼、探花各授以署正千户职衔,第二甲一十七名各授以署副千户职衔,第三甲一百名各授以署实授百户职衔……[1]” 当然,还有补充条件——中式者只是得到身份,待获得军功之后,才会实授。 中举者将送到各边总兵处,带兵守堡,听调杀贼。 只需中举,至少上调两级,令众多报考者心动不已。 …… 司徒旸此番参加武举,给京都内的将门子弟做出了表率,受到天子称赞。 司徒旸自知肚子内墨水不足,开考前一个月,诚意满满到徐家,恳请姐夫徐瞻指点。所幸,司徒旸虽文思不足,但勤恳有度,加之早几年有所积累,又仅考兵策两道题,突袭一个月后,司徒旸已达到表达流畅、言之有物。 至于书法字体、词藻华丽、引经据典,则不可强求矣。 文试那日,司徒旸有些意乱心慌,纵是平日里心再大,他也怕过不了这一关,连参加后头武试的资格都没有。 等题目公布,司徒旸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题出自《六韬》,“夫先胜者,先见弱于敌”,姐夫曾跟他详细解释过经义——先向敌军示弱,制造假象,领军决战时方能事半功倍。 只要没理解错,答起来也就不难了。 第二题考时务边防,是他曾练过的题目,如实将自己的见解写下来即可。 几日之后,文试结果公布,过者七百九十八人,司徒旸正正居于第六百名。 司徒旸在练武场磨练数年,并未虚度光阴,已练得一身本领,但在随后的武试中,他也并不轻松。毕竟武举是要挑将才的,岂会只试一些雕虫小技? 光是比试射箭,就有马射、步射、平射三项。平射需要居于百步之外,箭中木靶,中两箭以上者,才具备争夺一二甲的资格,因为距离远,此项最难,最吃考生的眼力和臂力。 眼神不够犀利者,百步开外连靶都看不清楚,谈何中靶? 马射则为御马射箭,既考验马术,还考验射箭时机,若是慢了半息则会直接落靶。此项需要中四箭以上,才可争夺一二甲。 武器考的则是马枪,考生御马,持丈长八尺、重十余斤的长·枪,考官一鞭抽在马身上,烈马飞驰往前跑,路过场上四个草人时,考生需左右出枪,刺中草人顶上木板,而草人无损。 有的考生枪术不够,一枪刺出,把草人刺成了大窟窿,箭术再好也只能落入三甲之列。 随后还有测力、负重等项目。 最后由兵部尚书亲自观其材貌,若有身材矮小、长相猥琐者,亦落入下乘。 站在比武场上,司徒旸再无文试中的那般焦急不安,而是有些亢奋,与昔日玩投壶、蹴鞠、马球时一样,愈是要上场了,他愈兴奋。 求胜心在作祟。 乌弓大张,箭羽在弦,司徒旸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纨绔之态,剑眉鹰目,神态镇定。 弦崩箭离,再过一瞬,百步开外木靶微微后倒,一支长羽正中靶心。 首箭即中。 紧接着,司徒旸翻身上马,背影英挺。 马鞭声响,他眼疾手快,出手果断,亦顺利通过了骑射和马枪。 最后,司徒旸平射中三箭,马射例无虚发,马枪刺中三板,最重要的三项比试皆优。 可一出比武场,司徒旸马上又变回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裴少淮过来陪考,见到二姐夫这番模样便知道稳了。 “走走走,回将军府。”司徒旸一上马车便催小厮道,“我忙着回家收拾,准备外任了。”心情颇佳。 “纵是比试完毕,兵部上报名次,朝廷委派官职,也还有一段时日,姐夫急甚么。” “你懂甚么。”司徒旸得意道,“我收拾行囊是提前告知他们,我中了,要外任了,休想还打甚么给我纳妾的念头。” 裴少淮笑道:“总之要先恭喜姐夫了。” …… 数日之后,金銮殿上礼部、兵部公布武举名次,司徒旸位二甲第六名。 授职时,二甲本应授副千户之职,因司徒旸为将门之后,本身有六品昭信校尉的虚职,于是改为上调两级,授指挥佥事,日后可候选为军中将领。 择日即赴蓟州镇就任,分管边关驻军屯田、训练、司务等事。蓟州镇,在边关九镇当中距离京都最近,只一日的路程,也称九关当中的山海关,是京都北上最重要的关卡。 司徒旸从会武宴归来,有些醉意在身上。 天色将暗,司徒旸还穿着礼部赐的官服,他没有回将军府,反倒去了伯爵府。 还同往常一样,他阔步来到裴少淮的院子,因饮了酒,又多了几分恣意。 “少淮,我有些话堵在心口,无处可讲,我想同你说。” 裴少淮见姐夫脸上没有武榜题名的兴奋,反倒多了几分惆怅,他叫长舟端来醒酒茶以后,便把小厮们都遣了出去。 “少淮,我是不是有些无能了?”司徒旸真切道,“只因我姓司徒,我便要活在我老子的影子之下?” “姐夫武举高中,岂会是无能之辈?” “我只得了第六名,却授我武状元一样的官职,别人四海八方上任,我却贴着京都,守在山海关内……这岂不是叫人觉得我胜之不武,靠的是司徒将军府的庇佑?” 原来司徒旸是这样的心思。 裴少淮了然,帮姐夫分析道:“圣上有意激励将门之后参加武举,而非承袭父位,姐夫作为将门中第一批参加武举的,又得了好名次,足够耀眼,圣上让兵部偏袒你几分也是正常的……这可不单单因为你姓司徒。” 又道:“姐夫常年习武,应当明白兵家‘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这运气和时机,也是一种本事,所以姐夫自不必多虑。” 至于驻守山海关,裴少淮又道:“蓟州镇北疆燕山连绵不绝,南临渤海水天漫漫,故有山海雄关之称,城高池深,北进平川策马万里,退防高山固若金汤,如此一个地方于姐夫而言,最合适不过了。” “此话怎讲?” 裴少淮知晓司徒旸心中在乎的不过两样东西,一是妻儿,二是攒一份功劳庇护妻儿,于是解释道:“退可守,不易攻破,姐夫可以放心带着妻儿赴任,不必太过担忧她们的安全。进可攻,一马平川,敌军贼心不死,待姐夫练出一支精兵强将,自有大有施展拳脚的机会。这不正是姐夫所求的吗?” 裴少淮又补了一句:“你去问大姐夫,他必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司徒旸被说服,又恢复了嘿嘿的神情,道:“我就知道来找你能得痛快,这么一想,这个山海关还真贼不错,离京都近点好,你二姐平日里想回来也方便。” “姐夫这么想就对了。” …… 三月杨柳抽青,随春风拂动,司徒旸赴山海关上任。 边城关卡艰苦,莲姐儿曾有意劝妹妹把长女留在京城,免得跟过去吃苦头,道:“小的还小,离不得你,大的却留在京都里,日后好找人家。” 毕竟京都是一个圈,边城又是另一个圈。 兰姐儿摇摇头,言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夜里我也曾思来想去,还是不舍。我不想让孩子自小离了母亲,常常思念……这份心思,姐姐应该最明白我才是。” 她自幼便没了母亲,知晓离了母亲的孩子是何等凄凄。 又道:“我这样的人,本应该狠狠吃些苦头才对,却叫我遇见了司徒,有了这份福气,他去哪我就跟着去哪……这是我最好的命数,姐姐莫要担忧妹妹了。” 莲姐儿疼惜妹妹,道:“两地不远,边城里若是有甚么缺的,你同我说,我便叫人给你送去。” …… …… 司徒旸武举之事告一段落,乡试三年一考,今年是酉年,又是正科之年。 裴少淮年已十五,打算一试。 顺天府学倒也很开明,年头便统计了今年有哪些人打算参加秋闱,但凡应试者,平日里只需过来点个卯,余下时间大可以自己温习功课。 段夫子单独教导裴少淮道:“文章绝非学了就可得,然则气度却可以从平日里养成,亚圣孟子的文章一语见地,言辞虽简,但气度浩然,靠的便是周游阅览四海名山大川,此乃功夫在文外。” “你虽未游历各地,却能得此气度,自有你自己的玄机。今年秋闱,若能将此气度跃然纸上,则上榜无虞了。” 裴少淮应道:“学生明白。” 夫子又道:“秋闱偏重时策,文章若能与大庆内诸多要事相结合,句句言之有物,而非苍白无力,更能得主考官的青睐,这也是你要注重的地方。” “学生会适时向徐大人、姐夫请教。” 第50章 “夜窗几岁聚寒萤,一日秋闱较日精”,毕竟三年一场,若是错过了,又要再等三年,顺天府学里不少学子都决定一试。 江子匀前来伯爵府还书,顺带研讨学问,就曾说道:“八月秋闱,我不足四成把握,原踌躇是否要再磨三年,后一想,世间岂有万全之时,机会来了便应该搏上一搏。加之去岁替人作保,县衙每月发放廪膳,家中宽裕了许多,尚有余资供我报名乡试,我便不犹豫了。” 入府学一年多,江子匀读了不少史学古籍,文章愈见醇厚了。 裴少淮读过他的文章,觉得文如其人,见解虽不够犀利,但胜在蕴意清正雅秀,颇有古典之风。 这样的文章容易得传统派的青睐。 裴少淮道:“子匀兄文风已经稳固,只需再打磨打磨见解的锐度,绝不止四成把握。” 随后,裴少淮将近日所作的文章取来,同江子匀一起讨论。 江子匀赞叹道:“每次读淮弟的文章都让人神清气爽,耳目一新。” 裴少淮笑道:“子匀兄休要捧杀我。” “我绝无此意。”江子匀认真道,“文风秀正,见解独到,笔法直接了当,叫我去改,我是找不出多余的一个字。” 不过,江子匀也替裴少淮担忧,言道:“淮弟若是再年长两岁,定没有不中的道理,就怕主考官是个老古董,淮弟会吃年岁小的亏。” 也是两人平时走得近,江子匀才会说这些实诚话。 裴少淮早便考虑过这个,觉得放手一试利大于弊,笑说道:“子匀兄方才刚说完‘世间岂有万全之时’,这话我也是适用的。” 江子匀笑呼“妙哉妙哉”。 裴少淮问:“余下半年的时间,子匀兄打算在哪里攻读功课?” “我打算在斋舍里,若有甚么不懂的,可以找教谕们请教。” 刚说完,江子匀忽想起一事,赶忙从书箱里取出小半沓纸,说道:“我近日对读了新旧版《大庆律》,发现不少改动的地方,虽只改动寥寥数字,意义却大有不同,淮弟兴许能用得上。” 裴少淮接过,并不扭捏,两人交换学问已成习惯。裴少淮善从大处入手,江子匀则善从细微处着手,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不知觉已到午时。 “待到秋闱时,与君共桂榜。”江子匀告辞。 “共勉。” …… 锦昌侯府陈行卿、陈行辰兄弟亦在紧张备考,陈行辰是个分得清主次的,这半年暂时放下了算学,只在闲暇时略算几道小题用作消遣。 川柏、青黛、苍术……陈行辰找全了英姐儿缺的几株药植,叫人送到伯爵府以赔罪,倒不敢对外说是给英小姐的,只说是给淮少爷的。 裴少淮把药植送到姐姐院子里,说明了前因后果。 英姐儿一边高兴打理那几株药植,一边听说是陈家三哥哥送来的,有些难为情也有些娇羞,说道:“本就是个小误会,不算甚么事,你也不替我拦着些……陈家三哥哥忙着温习功课,怎好叫他费心寻这些药草。” 这京都城里,肯送花儿、肯送珠钗的少爷公子不少,肯容得下药植的却不多。 “我拦了。”裴少淮道,“没拦住。” 英姐儿本想有来有往,又想到秋闱在即,不可扰了陈三郎的心神,决定等秋闱之后再经弟弟的手,还些礼件回去,以表谢意。 英姐儿对弟弟说道:“你得闲的时候同陈家三哥哥说一声,那事我并未放在心上,叫他不要惦记着,也替我说几句贺语,祝他乡试题名,桂花飘香。” “我省得了。”裴少淮应道。 锦昌侯府的三小姐也时常找英姐儿叙话玩耍,或聊些诗词歌赋,或一同去戏院里看看时兴的戏。 陈三小姐对英姐儿道:“英妹妹真是厉害,上回你教我在花茶里加些干枣片、枸杞子,泡出来的花茶果真没了苦涩味,又不会掩过花香,入口更加甜润,祖母尝了很是喜欢,让我多同你请教请教。” “敏姐姐过誉了,偶然发现的小窍门罢了。”英姐儿又道,“侯爵夫人最善品鉴花食,改日我用香花泥做几道点心,请侯爵夫人指点指点。” “那敢情好,祖母知晓了必定欢喜。”陈三小姐高兴道。 …… …… 志士惜日短,不舍昼夜。 裴少淮每日定好时辰苦读书卷、苦练文章,日子过得飞快而充实。 每每知晓徐大人、大姐夫在家,他便会过去“叨扰”一番,以了解朝中有哪些大事引发众议,朝中文武群臣又是甚么见解。 徐大人、徐瞻皆是科举出身,知晓哪些事对裴少淮考试有用,倾囊相授。 裴少淮从他们那得知了不少事情,譬如去岁秋末各地大丰收,却有官员欺上瞒下谎报灾年,克扣粮税,圣上龙颜大怒。 又如,工部尚书上奏称,皇庄名下的田产已将近占到天下良田的一半,皇庄免税富了皇亲贵胄的钱袋,却苦了天下百姓,恳请圣上下旨整改。 东海相隔的东委人,时常打着使节团来访的幌子,大船一靠岸,却下来一群群的商贩,在应天府大街上直接叫卖,礼部正在为此事立规矩。 裴秉元亦来信,把自己为官几年在水利、开荒、治民方面的心得教给儿子。 这些消息对于裴少淮应答策问是大有助益的。 裴少淮觉得自己的文章提升了不少,可每每他将文章交给段夫子批改,被朱笔划去的地方愈来愈多,有时批注比全文还长。 “我知晓你想问甚么。”段夫子解释道,“你若是心心念着文章好坏去下笔,便已经失了先手,你需达到信手拈来,无意成文的境界,才能多几成把握上桂榜。” 又道:“单单是顺天府已有千余名秀才,北直隶囊括顺天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等九府两州,届时赴考的秀才可近十千之数,乡试正榜堪堪录用百人。参试者中多的是十数年磨一剑者,厚积薄发,你若是想胜他们一筹,还需继续苦练。” “我若还用往日的标准要求你,你便会止步不前,是故,往日里尚可的文章,如今是不能通关了,往日里无关紧要的句式用词,你也要再斟酌斟酌,唯有细枝末节都无可挑剔,你才能不在年纪上吃亏。” “若是把童试三关比作爬山,乡试、会试则如同攀登悬崖峭壁,三年又三年,止步不前的人何其之多。” 裴少淮明白夫子的苦心,在磨练文章上更加用功了。 幸好,裴少淮的性子是沉稳的,早年打的基础也够牢实,四书五经加上规定的注解,都已经熟背于心,只需不时翻阅温习,无需花费过多的时间再打基础功。 时间尽用在文章上。 春夏交界,冷热交替,乍暖还寒,裴少淮生了场小病,几日发烧头昏脑胀,只能卧床歇息,叫家人担忧不已。 裴少淮安慰母亲道:“谁还没个小病小灾的时候,孩儿喝了王太医开的药,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母亲莫太过惊忧了。” “我既盼着你好好读书,读份功名出来,又怕你太过严苛自己,把自己累到了。”林氏说道。 母亲的话提醒了裴少淮,若是读书累垮了身子,那就本末倒置适得其反了。再者说,乡试一连三场,每场三日,总共九日窝在小小号舍里作答,秋日不是大寒就是大燥,这场考试除了比脑力,还要比体力。 他决定要匀出时间,锻炼身子,把体格练出来。 此后,每日晨读之后,天大亮时,裴少淮都会花半个时辰练体,每日精气神好了许多。 …… 七月中旬,南直隶和各省的乡试主考官一一公布,深受圣上信任的官员、学士一一被派出,奔赴各地主持八月的乡试。 时任礼部右侍郎的徐大人也在主考官之列,他已领命回府收拾行当,明日便动身南下应天府郡,担任南直隶乡试主考官。 明眼人都能看明白,礼部陈尚书即将荣退,徐大人监考回来,为朝廷举才有功,圣上必定有赏,届时官升一阶至二品,接下礼部尚书之位是水到渠成之事。 天色将晚,林家大舅林世运匆匆赶到伯爵府,直接找了裴少淮。 林世运来之前已打好腹稿,此时神态还算比较平和,以免扰乱外甥备考,可裴少淮还是看得出大舅是有急事要说。 只闻林世运说道:“少淮,眼下你父亲不在府上,我又不便直接去徐家,有些话还需你跑一趟徐家同徐大人说一声。” 顿了顿,又道:“你无须紧张,以免乱了心神,只需传达一声,徐侍郎那样厉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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