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苟在修仙界的远古巨熊 > 第47章

第47章

个学子恍然问道,“他们家可还有其他兄弟?万一后面还有少河少江甚么的,岂还了得?” 议论不绝。 桂榜下,几朵小花落在衣襟上,徐言成听了这些谈论,啧啧两声,并不觉得有甚么,只自嘲一句:“感觉方才有被冒犯到。” 正巧,杨家人前来看榜,杨向泉也在一旁,颔首回应道:“我也有被冒犯到。” 含蓄自嘲不妒忌,两人相视,不禁一笑,而后拱手作揖,异口同声恭祝道:“第二(三)名也不错。” …… 北直隶秋闱解元再落裴家,是伯爵府的裴,而非尚书府的裴。两兄弟皆尚未说亲娶亲,伯爵府的拜帖再次多了起来,许多勋贵人家有意将女儿嫁进来,结两姓之好。 十七八岁就有了举人功名,勋贵圈里,这样的青年才俊并不多。 林氏一应先婉然推托了,一来未予杨家答复以前,要给予杨家尊重,二来少津已有意陆家孙女。 几家人设宴庆祝少津、言成中举,场面不大却十分和睦温馨,自不必多说。 大雪纷扬又到寒冬,裴秉元三年期满,从太仓州回京考满。司徒旸在山海关城任满三年,亦携带妻儿回京,向圣上复命。 司徒将军府中,一小团子两岁有余,头上扎着两个总角,机灵好动,正是司徒旸的儿子司徒千霆。 司徒旸领着团子来到父亲书房,松开手,对儿子道:“去罢。” 团子承了司徒家的血脉,小小年纪走起路来又稳又直,来到司徒武义跟前,像个小马一样匍匐在地上磕了个头,稚声喊道:“给祖父问安。” 老将军心都化了,满脸笑呵呵的,赶紧屈身把孙子抱起来,放于膝上,哄道:“再喊一声。” “祖父。” 家中独孙,人老隔辈亲,老将军抱着孙子,进屋拿了许多精巧的物件,把团子身前的小兜塞得满满当当,犹觉得不够。 司徒旸幼时从未得过父亲这般神情、这般相待。 司徒武义略犹豫之后,用商量的语气道:“边关寒苦,吃住教养不比京都城里,过了年之后,不若让……” “千霆。”司徒旸喊团子,招招手。 团子哧溜从老将军怀里滑了下来,跑到父亲身后躲着,探出头来。 司徒旸才继续道:“我平日里忙于操练兵马,镇守隘口,是若兰上下操劳,一个人在家教养三个孩子……父亲不若想想,千霆缘何一回来就懂得喊一声祖父。”语气寡冷。 几年过去,司徒旸仍是一身不羁,又多了几分沉稳凌厉。 司徒武义一怔,又闻司徒旸继续说道:“父亲若还有那样的打算,下次回京复命,我可以一个人回来。” 言罢,司徒旸拎着团子的衣领提起来,往上一举,而后娴熟抱在小臂上,回了自己的院子。 …… 裴父既已归京,乔允升趁此时候,聘请官媒上门说亲,经得裴家应允后,再着伯爵华服入宫,请圣上赐婚,还得了几十抬御赐聘礼。 一个有圣上赐聘礼,一个有皇后赐良田嫁妆,真真是贵人促成的大好事。 纳采之日,乔允升备好聘礼仪物送至裴家,民间称之为通道路,足有一百八十八抬喜盒,前头的八十八抬是御赐的,后头的百抬则是乔家自备的。喜盒里内盛有赤金镯子、拳大珍珠、玉器首饰、绸缎布正与梦熊穿戴等等,没有一抬是虚的。 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娶大礼定于十二月十八,黄道吉日。 大婚当日,竹姐儿即将嫁作他人妇,向父母敬茶拜别。 她端茶叩拜母亲时,林氏微扯了扯衣袖,腕间露出了一只有些哑光的白玉镯,并不光鲜夺目,却护手温滑。 竹姐儿当即注意到镯子,立即晓得当中玉意,一抬眸,与林氏目光相对,满眼感激。 林氏端坐着,笑着接过茶,叮嘱道:“夫妻唱和,无忘肃恭。” 竹姐儿颔首,眼中噙泪,道:“母亲教养之恩,莫不敢忘。” 林氏小心翼翼将那只不太合手的镯子脱下来,戴到了竹姐儿的手腕上,恰恰好。 竹姐儿眼中的泪随之涌出,不能自控——这只不起眼的玉镯,是小娘平日所戴,已经戴了十数年了。 她想起小娘昨夜替她梳洗时说的话,道:“你能嫁到正经人家做正经的大娘子,小娘很欢喜也很满足……”语气平而绵长,欢喜之余,又带着些遗憾。 竹姐儿微侧头,看到门后的小娘哭成了泪人,红着双眼朝她挥挥手,脸上已经没有了遗憾的神色。 林氏借着一枚玉镯,替从未争过抢过的沈姨娘,略了却心愿。 少津背着姐姐出门,一步步送她上花轿,心间涌出一股辛酸不舍,才省得长兄的那句“情至真时不信也信”是何意,倘若真有神佛在,倘若礼仪风俗真可保一世平安顺遂,他应当在此刻做得足够妥当。 背着姐姐,将她送到另一个人家去,其间滋味难言。 …… 天子赐婚,南平伯爵府装点得很风光,但酒席上却并无多少人。无他,乔允升送出去的请柬本就不多,只邀了相识相熟之人。 是以,戌时未尽,他便招待完宾客,回到新房里。 房门一开,喜烛火苗随风微摇,乔允升饮酒知度,脸上只微微醺红,身上并无过重的酒气,气定神闲。 竹姐儿静坐在榻上,待揭盖头。 乔允升叫婆子、丫鬟把床上的桂圆红枣银钱之类的小物件收拾走,又备好了洗漱所用的热水,便将她们遣了出去。 乔允升斟了交杯酒,才提着金色喜杆坐到榻上,轻轻挑起了盖头,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 屋内静谧几乎定格,两人都心仪对方却又有些拘谨,按礼喝过交杯酒后,没有回到榻上,反在茶案前坐了下来。 “竹……”乔允升口误又改了过来,道,“夫人饿否?” “方才吃过了。” 乔允升毕竟喝了些酒,酒催人胆,红着脖子说道:“夫人总说我清瘦,为夫这段时日多吃了许多……夫人是不是要检查一下课业,看看为夫是否还是清瘦?” 小眼神一直看着屏风后,那里飘出丝丝氤氲的热气,飘飘渺渺,房内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乔允升探出了一步,竹姐儿便也没那么拘谨了,她伸出手,解下了乔允升腰带结,玩笑道:“官人想叫我伺候洗换?” “……”乔允升摆摆手,“不敢不敢。” 第85章 寒冬天里,夜半渐渐下起了雪,屋内照旧温热着。 大澡桶里热水已经凉了下来,静静的水面,泛着一圈圈的微波。木桶外,洒出的一片水渍未干,还有散落的巾帛。 茶案上,窗台上,一对对的红烛燃亮,火苗炽烈,烛台点点红蜡滴落,直到夜半才燃尽熄灭。 翌日大早,天还未亮,乔允升依着夫人,同被而眠,睡得安静而沉沉,许是被窝里太热乎了,鼻尖泛着几颗细汗。 嬷嬷前来敲门,轻喊了一声,竹姐儿立马便醒来了,而乔允升只动了动身,依旧拽着竹姐儿的手继续睡。 嬷嬷道:“夫人,都按您先前吩咐的准备好了。”这是竹姐儿专门带过来的老人。 “省得了。”竹姐儿应道。 “一,二,三……”竹姐儿对乔允升数数道。 乔允升就着“三”声睁眼,松开了手,乖乖起身,准备穿衣。 新婚后的第一日,按规矩,新人要去给长辈行礼。 鸡鸣已尽,天大亮,南平伯爵府的正大堂里,乔二房、三房的叔婶端坐着,等着新妇过来给他们敬茶、问安,相互间细声说着要怎么立好乔家的门风规矩。 一盏茶喝完,第二盏茶都凉了,却仍未见人来,乔二叔脸上生怒,满腹打算要好好教训这个侄媳,并叫小厮去催一催。 小厮回来,支支吾吾回禀道:“回二老爷,伯爷早早就进祠堂里祭拜祖先了,大夫人则在偏祠里上香敬茶,天蒙蒙亮时又带着人去河边放荷灯,以新妇之态在河边祷念,行九拜之礼。” 二房、三房四人脸色铁青,憋着一口怒气卡在喉间,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乔二叔只能一掌拍在茶案上,震得茶盏跌落,碎了一地。 这两口子压根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番行动等于告诉全府上下、告诉外人——只有那已故的大房夫妇,才喝得起跪敬公婆的新妇茶,二房三房就莫披着个叔父婶母的皮子,想以此拿捏他们。 …… 三日后回门,裴家办大宴迎接新姑爷。 莲姐儿、兰姐儿、英姐儿也带着夫君一块回来了。 宴席上,四位姑爷坐在一块,性子各不相同却相谈融洽,乔允升很快和三位连襟熟络起来。 大姑爷徐瞻在翰林院任职多年,最是稳重,是四连襟中的“头头”。 二姑爷司徒旸为人豪爽,说话粗直,但有理有度,最是能活络气氛,几句话就拉近了距离。 三姑爷乔允升话不多,谦谦和和的,每每姐夫妹夫说话时都听得认真,到了关键处才发表见解。 四姑爷陈行辰学识渊博,见识广泛,通识南北风俗,说话有理有据。 宴席后,在老太太面前,林氏找来四个姑娘,拿出了竹姐儿的嫁妆单,分给她们,让她们仔细看看,对莲姐儿、兰姐儿、英姐儿三个说道:“早十年晚十年,伯爵府里的光景大有不同,莲儿嫁的时候,伯爵府里钱银不足,家产不厚,能够给的嫁妆谈不上丰厚。如今竹儿成亲,一来有圣上赐婚,二来伯爵府手头宽敞了,添的嫁妆自然就厚了许多。” 接着拿出三份单子,递给她们三个,林氏说明道:“眼下苏州府、太仓州里新添了不少家业,京都城里也有不少,我折价算计了一下,给你们仨再添一些。” 三人自然不肯接下,连连推辞,都已经嫁出门了,她们怎么还好从娘家拿家产。 林氏说道:“这些家业是你们父亲挣来的,我帮着打点而已,此事也是他的意思。” 老太太也说道:“给你们,你们就接下来,只要一家人心齐,多少银钱都能再挣回来。” …… …… 乔家二房、三房始终觊觎着大房的这块肥肉,尤其是他们见到竹姐儿带着那么丰厚的嫁妆进了门。 心想,不说要她添补二房三房,起码要把他们给乔允升的聘礼给还回来罢? 有了这个主意,乔二叔没几日就按奈不住性子了,没过两日便拖着夫人一起来找竹姐儿。 “给二叔、二婶看茶。”竹姐儿恭恭敬敬的,脸上堆着笑,不露心迹。 一番寒暄后,乔二叔只觉得眼前的侄媳好似并不如外头传的那般厉害,试探着说:“侄媳也知晓,我们两位叔叔为了大侄的婚事,把整个伯爵府几乎掏了个空,才凑足了那百余抬的聘礼,前往裴家提亲。” “我省得,这些事官人都同我说过,辛苦二位叔叔了。” “侄媳既然知晓府上的状况,我便不藏着掖着了。”乔二叔目光躲闪,佯装为难神情。 竹姐儿心里猜出了他的意图,好奇他能拿出个甚么由头来,说道:“都是一家人,二叔直说无妨。” 乔二叔一脸心酸欲落泪,喃喃道:“其实啊,我们家的允照,也到了说亲的年岁,可余家提出来的聘礼太多,眼下乔府家产一空,哪里凑得出这么多聘礼来……只怕是有缘无分了……” 正说着,旁边那位二婶已经哭哭啼啼抹眼泪了。 竹姐儿心中了然,原来是打着为儿子娶亲的旗号,想让堂哥堂嫂给堂弟掏这一份聘礼,真是好算计。 她若是应下了,往后二房三房娶儿媳嫁女儿,怕是把她所有嫁妆都搭进去,都填补不满。 她若是严词拒了,他们便拿这个出去败坏长房的名声,说长房当家,却不管不顾弟弟妹妹的婚事。 竹姐儿宽慰一旁的婶母道:“婶母先别伤心,我既然嫁给了允升,掌管全府,不管是作为当家主母还是大嫂,都应该尽一份力。”应允道,“二叔二婶放心,我明日便去余家,同他们商量聘礼的事情。” 乔二叔二婶万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偷偷相视,眼眸里透着欢喜,对竹姐儿一谢再谢,夸奖她大度识体。 翌日,竹姐儿早早去了余家,开门见山说道:“二房叔叔婶婶有难,叫我这个侄媳那些嫁妆出来,给堂弟允照作聘礼,我寻思着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刚嫁入门的大嫂也不能小气,便应下了。” 递上一份单子,言道:“我从嫁妆里挑了几样价值不菲的,余夫人过目,看看可否合适?” 余夫人接过手,边看边听到竹姐儿给她介绍:“这最前面的珠宝首饰玉器,个个巧夺天工,是圣上赐给官人的……接下来的铺子屋宅,是南平伯爵府授领铁券丹书时,朝廷御赐的……还有这百亩水田,就在河流边上,十分肥沃,是我出宫时,皇后娘娘赏赐的……最后的这些零散的,是父亲去岁立功,朝廷赏下来的,给我匀了一些进嫁妆里。” 竹姐儿始终是以嫂子的名义,要给堂弟出聘礼,而只字不提乔允升。 余夫人脸色沉沉,手中颤颤,这满满一张纸,一条条一样样,哪里是余家敢要的呀? 都是登造在册的赏赐物件。 余夫人心中已经打定婚事不能成,此事还不能传出去,不然,不就成了余家和乔家二房联手算计大房侄媳的嫁妆?余家的脸面往哪放? 余家本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若是误会传出去,一折腾,只能是低就人家了。 余夫人连忙假笑推辞道:“伯爵娘子待弟弟妹妹宽厚,大方得体,令人感动敬仰……不过此事恐怕是误会了,小女已经许了人家了。” 又道:“余家会替伯爵娘子外传好名声,只希望伯爵娘子不要让误会传出去。” 竹姐儿收回单子,淡淡应道:“这是自然,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便先回去了……日后两家还是要多多往来。” 她完成了自己许诺的事,回到府中,二房的人屁颠着过来打听情况。 竹姐儿略抬抬眼,没了早前那样笑盈盈的脸色,不紧不慢,三言两语把余家的话转告了他们。 二房停留在震惊中,一时还未能想明白当中原由,只闻竹姐儿语气平平说道:“二叔二婶下回打我嫁妆主意之前,不妨先想想,我敢给,你们敢要吗?” …… …… 十二月二十六这一日,又将来一桩喜事,言成娶亲——迎娶祭酒大人家的长孙女苏小姐。 迎娶新妇时,需要应付苏府的拦亲,所以言成新郎官需要两位得力的男傧相。 苏老爷子是国子监祭酒大人,门生天下,最是不缺读书人来拦亲。 加之苏小姐的叔伯兄弟,也都是读书人,是以,言成迎亲时必定会遇到一波接一波的学问考校。 不但考校新郎官的学问,还要考校相伴一旁的男傧相的学问,既是娶亲欢庆,也是在宾客前彰显徐府、苏府两家的学问底蕴。 所以,这男傧相还得是两个学识渊博的。 言成想都没想,直接定下了少津少淮两兄弟,三人自幼一块长大,区区一个拦亲,只要他们三人合力,舌战群儒根本不在话下。 少淮少津特意选了两身低调些的衣制,怕抢了言成的风头,谁料言成特地送来了两套上好的新衣,十分合体。 知晓淮津两兄弟的心意后,言成撇撇嘴,打趣道:“只消你们两兄弟没有蒙着脸,便是穿粗布麻衣也掩不住你们的俊朗,快不要多此一举了,就穿我给你们准备的新衣裳。” 又拿自己打趣道:“但有我这对招风耳在,你们俩谁都抢不走我的风头。” 言成心态极好,明日就要娶亲了,有期待而没有紧张,道:“明日就看两位小舅的才情了。” 裴少淮也被言成这种开朗感染,拍拍言成的肩膀,说道:“大外甥就放心罢,三人合力,去会一会国子监的门生们。” 言成哈哈笑道:“有两位年轻解元当男傧相,这样的风光也是独一份了。” 第86章 冬日不见春光胜似春光,三分归于雪后晴初,七分归于迎娶纳新。 午后,日头初斜,徐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准备就绪。 “吉时到,启程迎亲——” 徐言成从祠堂里出来,头戴乌纱帽两侧簪花,身着缎制大红袍,金丝蓝丝绣着鸂鶒补子,袖口下摆点缀云纹,腰上系着银边腰带,脚穿黑色皂朝靴,踱步而来,神清气朗。 轻身一翻,骑上一匹高头骏马,意气风发。 再看其后两侧,少淮少津两兄弟亦跟随骑马,他们穿着淡柳青色的襕衫,束腰靛蓝丝绦,脚蹬皁靴,头上折着方正儒巾,肩上斜披一段红色锦缎,正正是谦逊有礼的书生君子。 迎亲队伍出动,一路锣鼓喧天,喜庆洋洋。 街上百姓听闻是尚书长孙娶亲,纷纷前来看热闹,等着抛放喜钱。 裴少淮骑在马上,从后面看着昔日玩伴、同窗的背影,欢喜之余,又感慨良多——最开始认识言成时,因隔着十几岁的心理年龄,言成在他眼里只是个孩童。十数年的相处,潜移默化,连裴少淮自己都不清楚是何时开始,同窗好友之谊渐渐没过了年岁之差。 时辰还早,迎亲队伍不紧不慢,哒哒的马蹄声没在欢庆声中。 他们三人骑马同行,好似幼时坐在课堂里,齐齐托腮歪着头,坐等夫子考校学问。 裴少淮如是想。 …… 暮色时,迎亲队伍来到苏府门前,热闹非凡。只见朱色大门外,门槛前,台阶上,两道边,闹而有序地站着苏家的男丁、门生,大多穿着玉色布绢圆领大袖衫,一看就知晓是书香门第。 打头的那几位,正是新娘的兄弟,还有苏家的姑爷连襟,个个面带微笑,跃跃欲试。 裴少淮心中暗道,想来这位苏小姐在家里也是极受宠的,言成大外甥得好好表现才能抱得美人归。 再看这气势,苏家恐怕就差摆几张桌子出来,现场考校新姑爷和男傧相写文章了。 这样有雅趣的拦亲,既是彰显苏府的底蕴,也是为了让大家知晓新姑爷的才情。 新郎官刚下马,苏家人热热闹闹围了过来,将他拦住,相互玩笑着。 徐言成学问扎实,应答如流,加之其嘴皮子了得,妙语频出,不时惹得周遭围观的宾客哄堂大笑。 譬如有人出了算学题,叫他算算哪个香囊重,哪个香囊轻,徐言成算都没算,直接道:“管他对错,黄昏良辰,今日我只取轻(亲)。” 神情自然,言语有趣。 几个回合下来,言成出了风头,众人开始把注意力转向两位男傧相——裴家兄弟。 苏家大姑爷站出来,说要与他们顽飞花令,言道:“新婚大礼,两家结好,不如就以姻缘婚嫁为令,以唐诗宋词作答,请兄台接令。”用诗词歌赋顽飞花令送贺语,十分合时宜。 裴少淮一听,转头望向弟弟,恰好弟弟也望过来,两人会心一笑。 有少津这张王牌在,飞花令根本无所惧。 裴少淮心想,还是先别让少津出场了,于是上前一步,道:“回令,宋赵必《贺新郎》,天上姻缘千里合,喜乘槎、先入银河路。” 与苏家姑爷对令四五个会合,完全没有落于下风的意思。 苏家人见裴少淮是自己站出来的,以为他背诗最厉害,才主动“应战”,于是纷纷嬉闹着起哄,要另一位男傧相来接令。 言成笑问道:“你们当真要换人上场?” “对,换个人,比试比试。” “嘿,你们可不许反悔。” 于是苏家姑爷又出令,道:“今日良辰吉日,雪后初晴,就以‘雪’与‘晴’为令,请兄台接令。” 裴少津上前一步,端着手,不缓不急开始回令。 裴少淮、徐言成、徐言归三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少津大展身手——眼前这个人,可是一部行走的唐诗宋词啊。 那么多典故都背了下来,还差这些诗词? 言归悄声说道:“淮小舅啊,你一会儿拦着点津小舅……” “嗯嗯……” 只闻:“唐李白,一条藤径绿,万点雪峰晴……宋杨万里,银色三千界,瑶林一万重……”[1] 滔滔不绝,脱口说出十数条。 拦亲的众人直接愣住了,飞花令不是你一句我一句吗?这位男傧相根本没给他们机会开口呀。 苏家晓得这两位是才子,又变了个法子来考校,说要裴少淮临场予好友作贺词。 裴少淮踱步,回想方才看言成背影的思绪,言语自然也就出来了,言道:“念往事,岁寒窗,共望十里湖光。人金缕,桂枝香,今朝喜事成双。” 考破题时,苏家人出:“声闻于天。” 少淮则应:“君子博,人性之厚无过求,德化之广无不及。” 苏家人出:“思文后稷。” 少淮则破题:“文昌社稷,圣德与天一,民心与理一。”[2] 三两句之间,无不精妙契合,苏家宾客读书人居多,都忍不住“反戈”鼓掌唤好。 连临场破题都这么厉害,苏家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新姑爷带来的这两位男傧相,学问了得,不是寻常书生学子。 徐言成看着少淮少津应对如流,声声叫好,玩得十分开心,竟有几分围观热闹的神态。吉时临近,拦亲也闹够了,三人一一破了最后的拦亲题目,顺利进入苏府。 小言归则跟在后面分发喜钱,让大家伙都沾沾喜气。 大哥小舅们都进去了,小言归留在外头等候,方才拦亲的

相关推荐: 恶蛟的新娘(1v2)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树深时见鹿   深宵(1V1 H)   开局成了二姐夫   交流_御书屋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蝴蝶解碼-校園H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过激行为(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