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 顾夕芷看着他,定定道:“谢必安放我出去的。” 她冷冷地看着靳仲廷,他总是那样高高在上运筹帷幄,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她本来没有那么容易恢复记忆的。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人心。 地府的工作人员并不希望他们的阎王沉迷于情爱。 像是一道天雷,狠狠的朝靳仲廷劈下,让他浑身一僵。 听到顾夕芷说是谢必安放走的她,他张嘴想说什么,可喉咙却仿佛被堵住。 靳仲廷攥紧了手,又无力的松开。 顾夕芷直视着他:“靳仲廷,你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靳仲廷低垂着眼,对她所言不置一词,煞白着脸无可辩驳。 “靳仲廷,我第三个愿望——” “你放了我吧。” 顾夕芷脸色苍白,踉跄的从沙发上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靳仲廷将她抱进怀里,苦苦哀求,“我是真的爱你,不只是对第一世妻子的爱,还有对你的爱。” “你是和第一世不一样,可是这不妨碍我爱你。” “你知道我和苏肖绾相处时都在想些什么吗?我在想你,我在脑海中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 “我给你灌孟婆汤,都是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顾夕芷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想哭,可眼泪早已流了个干净,只能眼神麻木的看着他:“我也怕,我怕你。” 她怕他再次不由分说斩断她所有记忆。 她不仅怕,她还悔。 她后悔遇见他,被伤了个彻底后,又被他视为掌中之物,逃脱不掉,连死了都要给他做妻! 靳仲廷听了她的话,浑身僵硬。 “为什么?” 他像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他是阎王,很多人都怕他。 现在,连他的妻子都怕了他。 顾夕芷仰头,眼神明明灭灭,声如淬冰:“阎王大人,这场深情的戏码,你演够了吗?” 靳仲廷的心好像被一柄寒刃捅进,寒意和痛意一同刺进骨头。 他苦涩一笑:“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是真的爱你?” 顾夕芷睨了眼靳仲廷,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纠葛下去了。” “我现在浑身是伤,我要去找人疗伤。” 鬼魂被忘川水所伤,魂力受到损害,她必须要去治伤了。 “你要找谁?”她听见靳仲廷问。 顾夕芷一言不发。 靳仲廷得不到答案,自顾自地问:“是景铭吗?” 顾夕芷没有说话。 下一秒,她在靳仲廷眼前直直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昏昏沉沉。 顾夕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自小被父母呵护着长大,从没有体会过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 可当她遇上靳仲廷后。 这一切就发生了。 两人的恋爱一直是靳仲廷依着顾夕芷。 她会对他笑,会对他发脾气,坐在沙发上还会伸出脚尖去踢他,毫不客气道:“仲廷,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他会笑着给她倒好热水,而后又给她倒一半凉水。 但他的好,是对他妻子的。 她嫉妒吗?嫉妒自己的前世。 也许是。 但顾夕芷心底更多的,还是一种悲哀,他们是一场无始无终的爱情。 原本,她以为死亡会结束这一切。 她会喝下一碗孟婆汤,而后把所有事忘得干净,走过黄泉路,迎接新生。 可事实上,她遇见了自己的家人。 靳仲廷又追了过来,纠缠不清,和她说她是他的妻子。 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顾夕芷不想,耳边似乎有个声音在和她说话。 “不会了……” 半恍惚半清醒中,顾夕芷只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却想不起来。 睁开眼醒来,顾夕芷发现自己躺在家里,旁边坐着景铭。 “景铭……” 她张了张口,嗓音中带着些沙哑。 景铭见她醒了,连忙上前将她扶着坐起:“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夕芷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魂魄,摇头道:“没有……”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魂力强大了很多? 顾夕芷微微一滞,抬头看向景铭:“是你给我输送了法力吗?” 景铭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彻夜未眠。 沉默了片刻,他才点头:“是一百年的修为。” 5兔p兔Z故I8%事p屋u提t4取z本3文^N[勿8$私#i自%搬>运r[ “靳仲廷昨晚将你送回,说他以后不会打扰你了,伯父伯母想要给你治伤,就把我叫过来了……” 他简单讲述了昨夜的事,剩余的不用他说。 顾夕芷也猜到他守了自己一夜,她扯了扯苍白的唇。 “谢谢你,景铭,你先回去休息吧。” “至于那一百年的修为,我会还你的,我不想再欠任何人。” 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戏码,她不想再走一遭了。 景铭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眼神浮现挣扎,最后渐渐坚定,他一字一句道:“我不缺这一百年的修为,如果你想要报答我,那就用这修为修炼……” 顾夕芷蹙着眉看他:“一百年的修为,不是小事。” 景铭顿了顿,坚定道:“我不想要你还我,但是我想要你陪我做一件事。” 顾夕芷一怔:“什么事?” 景铭笑了笑:“陪我去人间勾魂,期限一年。” 顾夕芷错愕地看着他:“你复职了?靳仲廷给你复职的吗?” 她心底忽然浮起一抹怪异。 靳仲廷又在玩什么抓弄人的把戏? 顾夕芷猜不透,索性直接问:“他是不是要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景铭眼底翻涌上复杂的情绪,他缄默了很久,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最后只道:“阎王大人……他说他又认错了人,你不是他的转世妻子,这才让我复职。” 他的视线盯着顾夕芷的身后。 顾夕芷猝然转头,什么也没有看到。 顿了几秒,顾夕芷松了一口气:“幸好我不是他的妻子。” 顾夕芷修为不够。 她看不见房间内其实有三个鬼。 但景铭却看得见,他默默看着顾夕芷身后那个半透明的身影,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听见顾夕芷的话,靳仲廷满脸苍白,眼睛里充满了苍凉。 景铭坐在顾夕芷床边,轻声问道:“你不觉得阎王大人很可怜吗?寻了千年,他想要的,始终没有得到。” 顾夕芷垂眸,喃喃反问:“可怜?他不可怜。” “连自己爱的对象都能多次搞错,他真是又蠢又眼瞎,简直瞎得令人发指。” 景铭静静看着顾夕芷,收起视线,目光落在脸色惨白的靳仲廷身上,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仿佛也跟着赞成她的话。 “顾夕芷,人总要向前看,鬼也一样。” 顾夕芷沉默片刻,眼眶一红,“我是真的恨他,是他让我多活了四年,也是他亲手折毁我对他的感情……” 靳仲廷心下一沉,走到床边,想去触碰顾夕芷的脸颊。 下一秒,顾夕芷混沌的眼神渐渐清明,唤道:“景铭。” 两个字砸在靳仲廷心头,他已经没有跳动的心再次停止了。 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景铭叹了一口气,抱住了顾夕芷,“那都是过去了。” 顾夕芷垂着眼,许久,应他:“都是过去了。” 很多时候,只是“过去”两个字,就已经包含太多太多。 爱到最后,失望至极。 她的话像是一把带刺的刀扎进靳仲廷的心里,血淋漓的拔出。 靳仲廷知道,她看不见自己。 正因如此,她的话才格外的真。 靳仲廷僵硬的转身朝外走去,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 景铭深深的看着他背影。 曾经那个不可一世,说一不二的阎王,此刻狼狈的可怜又可笑。 可那又怎么样?是他靳仲廷先放手的。 靳仲廷走出了门,房间内陷入静谧。 顾夕芷打破宁静:“景铭……你知道吗……靳仲廷第二次跟我说他认错人的时候……我差点就信了他……” 她的神情中充满疲惫,还有浓重的失望。 景铭眼眸闪动:“顾夕芷,如果你是阎王妻呢?阎王大人是有缘由,才骗你,说你不是阎王妻……” 顾夕芷挣开了他的怀抱,足足盯着他看了一分钟。 “真相不重要。” “我只想在地府陪着我的家人,度过这千年,随后一起去轮回。” 顾夕芷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地府的景色。 修为在身,顾夕芷伸出手去,指尖皆是紫色星光,轻轻一捻,散入风中。 这就是力量。 多日来的疲惫感,在这一刻被全部驱散。 “我什么时候跟你去勾魂?”顾夕芷收回手,问道。 景铭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日子还长,你先养伤。” 顿了顿,他又道:“我先回去了。” 顾夕芷淡淡点头,送他离开。 景铭在转身要朝门口走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叮嘱顾夕芷,“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拿自己的魂魄冒险,魂没了,连转世都不会再有。” 顾夕芷一怔,知道他是在说自己跳忘川的事。 其实她当时只是想在忘川旁边舀一口水,并没有想要跳进去。 但是忘川河里忽然有游魂伸出一只手,将她不由分说拽了下去。 “咯吱——” 一道沉闷的推门声响起。 上身穿着黑色外套,下身穿着蓝色裤子的男人走进,手上还提着一篮子松花蛋。 顾夕芷回过神,出声问道:“爸,这是?” 顾父看着她:“这是你妈一大早去超市抢的蛋。” 顾夕芷眼角抽了抽,接着听顾父道:“给你补魂魄。” “你昨晚被阎王大人送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身上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狰狞血窟窿……” 顾父结束长篇大论的后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向顾夕芷:“景铭可是给了你百年修为,你打算怎么报答?” 顾夕芷垂下头:“给他打工。” 说完,她拎过顾父手里的鸡蛋篮,转身走进厨房。 顾父怔住一瞬,摸了摸自己的鼻翼:“难道我刚刚描述得还不够凄惨?难道我口中的景铭还不够像天神一般的救命恩人吗?” 夕夕居然不是说要以命相许,而是说要给景铭打工? 只听厨房传来“砰砰砰”的切蛋声,还有顾夕芷的声音:“他救了我……我就要以身相许……如果是一只狗救了我……我也要以身相许吗?” 在家吃完饭,顾夕芷就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未亮,顾夕芷就往研究所走去了。 一路上,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格外的古怪,像是想凑近她,却又不敢靠近她。 顾夕芷竭力忽视那些目光,验过身份,走进研究所。 同事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怔怔的看着她。 研究所内,一片安静。 所里的鬼,大多生前是人类科学家、工程师。 他们生前累死累活的工作,死后犹要科研,真的很疲倦。 日以继夜的做项目,鬼也会想死。 按常理,从前的顾夕芷来,他们反应不会这么大的,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而是继续工作。 现在—— 所长梁远匆匆赶到顾夕芷面前,像是想起了什么,咳了一声,神情关怀。 “阿夕啊,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来研究所了?” 顾夕芷看着形容枯槁的所长,问道:“所长怎么知道我受伤?” 忘川河天天都有鬼跳。 顾夕芷不认为自己跳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所长支支吾吾:“这个……这是因为……” 他的声音徒然拔高:“是因为景铭来给你告过假。” 顾夕芷闻言沉默,好劣质的谎言。 但如果不是景铭…… 就只有可能是她的父母了,可是她的父母今天一早就出门上班去了,哪里有时间给她请假? 好一会,顾夕芷才笑道:“那我得谢谢他。” 所长也朝她笑,目送着顾夕芷坐到自己的工位,而后转身离开。 工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顾夕芷再抬眼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同事们却还剩一大半。 走出门,顾夕芷看见了景铭。 他不顾周围众人的侧目,大步朝她走去。 顾夕芷眼神很淡:“你来找我?” 景铭挑了挑眉:“我说过,你养好了伤,得陪我一年。” 顾夕芷纠正他:“是陪你工作。” “不要说这种令人误会的话。” 景铭沉默,点头:“行。” 顾夕芷看了他许久,最后绕过他朝外走去。 她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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