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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额头上,便粘住了头发,一点落在了眼睛处,便使她的眼睛只好半眯着,不时眨动。 好似一脸严肃,又好似没有表情,只将手伸向宋游,睁一只眼眯一只眼,悄悄观察他。 “多谢三花娘娘。” 宋游从她手上接过了鱼。 “不客气。” 小女童这才用手掌擦着自己额头上、眼睛处和脸上溅的水,擦完顺手放在嘴边,把水吃掉。 “三花娘娘果然神通广大。” “!” 小女童顿时神情又一凝,直盯着他。 宋游见状,连忙又补了一句:“不过这条已经够了。” “已经够了……” “够了。” 宋游便只好爬了起来,从被袋里取出小刀,拿着这条鱼,到小溪边剖洗干净,直接往小米粥里一丢,便又坐着不管了。 小女童则一路跟着他,像个小跟屁虫,等他重新坐下后,这才问道: “你喜欢吃鱼呀?” “鱼有营养。” “有营养~” “就是吃了对身体好,蛋白质丰富。” “蛋白治!” “吃了对身体好。” “对身体好!”小女童说完,便立马转身,又往小溪边走,“三花娘娘再去捉一点!” “不必劳烦了。” 小女童却不理他,依旧往小溪边走,只传来她倔强而清细的嘀咕声: “三花娘娘神通广大……” “……” 宋游只得无奈摇头。 小女童忙活半天,捉到三条鱼。 和第一条差不多大。 因为捉到的时候,粥已经差不多熬好了,宋游依旧剖洗之后,便随便找了根小木棍一串,架在火边烤。 小锅里盛出粥,自己一碗,给三花娘娘象征性的盛一点,想分半条鱼给她,又被她严肃拒绝了,宋游便只好都放到自己碗里,对着蓝天草原和旷野上的风吸溜一口,感觉自由到了极点。 把粥喝完,小鱼也差不多烤好。 宋游将之拿起,又看向三花猫:“这两条总该我们一人一条了吧?” “三花娘娘不是人。” “一人一猫各一条。” “三花娘娘不要。” “为什么?” “三花娘娘有耗子!耗子也有营养,蛋白治丰富!” “嗯?不是兔子吗?” “……” 小女童顿时被噎了一下,愣愣盯着他,随即才说:“是兔拨鼠……” “也好,那便承蒙三花娘娘照顾了。” “谢谢三花娘娘。” “谢谢三花娘娘。” “不客气。” 一碗野菜小鱼粥,加上两条烤鱼,倒也真是有营养了。 宋游吃完也不急着离去,反正洗的衣服还没有干,便随便往后一躺。 一时鼻尖满是青草芬芳,眼前亦全是蓝天白云,心中开阔之下,禾州的妖魔、瘟疫和雪原的妖王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自己显然刚走过那片疮痍的土地,可内心却并不因此而暗沉。 就如三花娘娘。 而细细一想,这片草原虽然辽阔无边,地广人稀,可是又哪里去不得呢? 如此一来,心里也静了。 只听远处不时传来水声,是吃完土拨鼠的三花娘娘又在给他捉鱼了,不用去看,也能想象到她沿着水边行走、悄悄观察游鱼的模样。 听说人生有三种快乐。 一种是获得了直接的好处,是物质上、生理上的快乐。一种是因为做了正确的事情而感到快乐,是道德上的快乐。 还有一种则很特别,它既没有给你好处,也不涉及道德,比如此时躺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却并不觉得茫然不知所往,有心安之处,被这草原上的风吹着,被这春日的太阳晒着,感到舒服,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灵上的快乐。 前两者易得,而后者难得。 宋游不觉露出了笑意。 干脆闭着眼睛睡一觉。 第二百六十章 草原会与赛马 一觉睡醒,身边已整整齐齐摆了七八条小鱼,三花猫浑身湿漉漉的,就躺在旁边草地上、阳光里,睡得很沉。 天地依然辽阔,枣红马则跑了回来,正站在树荫旁吃草。 “……” 宋游长出一口气,不急不忙的起身,去把鱼全部剖洗了。听见动静,三花猫抬起头来看了他几眼,便又翻一个身,继续躺着睡觉了。 晚餐便是烤鱼和烤鼠。 就着星河入眠。 衣裳晒了一日,又吹了一晚的风,第二天早上便已干了。 一人一猫一马这才继续启程。 行走于草原之中。 言州地广人稀,独自行走在这样的天地间,确实会有种孤独感。然而一旦接受了它,它便丝毫不足为惧,反倒使内心变得更辽阔与宁静。 独行是一种最常见的修行。 无论对谁都是一样。 偶尔走上山坡时,会在远处看见一个白色的帐篷包,偶尔点着篝火过夜,会有群狼试探的过来查探,有雨时便找一棵树坐一晚上,没有雨的时候便躺在这片大地上看满天星河流转。 如蒲将军所说,有时会被牧民请去做客,有时会被官家牧场的人拦下,因为枣红马既没有缰绳也没有放过坐鞍的痕迹,而受到怀疑。 遇见人是好事,可以问问路。 遇不见也是好事,正好享受独行。 宋游走得很慢,一日就走几十里路,多数时候都在休息、出神与感悟天地灵韵,如此也慢慢接近了蒲将军和小校说的举行赛马会的地方。 路上已然遇见了同行之人。 宋游和一位负责官家牧场的大人聊过,这赛马会其实并不叫赛马会,它有自己的名字,是祭拜天地的活动,然而就如中原的庙会一样,这么多人好不容易才聚到了一起来,尤其是这大草原上,难得看到这么多人,自然不能光是祭拜天地。 歌舞表演要有。 贸易往来要有。 各种娱乐活动以及促成男女婚配的活动也要有。 大家皆是世间凡人,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七情六欲与人间烟火气,自是一样都不能少。 其中最热闹的活动,便是草原上的贸易往来,换些生活物资,还有套马、赛马等活动。军中的人对赛马最关注,便管它叫赛马会了。 脚下的路慢慢看得清楚了,有着明显的被人马踩踏、车轮倾轧过的痕迹。 宋游不疾不徐,沿着路走。 三花娘娘化作女童,跟在身边,拿着竹棍打路边的草。 不时有少年自身边打马而过,也有举家出动骑着马自他身边慢慢超过去的,还有赶着牛车马车拉着货物的,走在路上叮叮哐哐的响。所有人看见宋游身边既无缰绳也无马鞍的枣红马,都忍不住向他多投来目光。 不知是本性热情,还是草原太空旷、太久没和人说话憋的,很多人都会与他打招呼,有说当地话的,也有说大晏官话的。 听不懂的,宋游便微笑颔首。 听得懂的,便对谈几句。 言州虽有一部分是草原,也与塞北接壤,毕竟从虞朝起便归属中原,迄今已有千年。北边早就铸了长城,除中原王朝衰弱时可能沦陷,其余多数时候都掌握在中原王朝手里,在这草原当中,哪怕是当地人,也只是与塞北人有相似之处,其实早已不一样了。 尤其是各朝各代对言州这片草原的管理方法不同,前朝便是由北王自治,不过北王对前朝过于忠心,大晏打天下时,顺便把他也打了,现在的言州北人在文化上便越发向中原人靠拢了,甚至要读书科举,不乏入朝为官的,也是大晏强盛包容的体现。 而过了这片草原,言州别处便和其它州差不多了,就好比当初遇见的那位算命的道人,就来自言州。 走着走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了喊声: “那个道长!” 声音清亮而有少年感。 宋游不由回头。 是一名骑在一匹黄马上的少年,脸被晒得黝黑,对他一笑,牙齿却很白。 看起来似乎是跟随家人一同来参加草原会的,身边还跟着兄弟姐妹与一男一女两名中年人,也都对宋游露出笑意。 “有礼。” 宋游仰头说道。 “你们也是去参加草原会的吗?”马背上的少年逐渐追了上来。 少年骑的同样是一匹北元马,只是要比宋游的枣红马高大一些。 “是,去看看热闹。” “就在前边,没有多远了。” “多谢。” “你们有马怎么不骑?” “走路就好。” “嘿嘿,是不是你的马太小了,驮这么重的东西,怕把它压死了?” 少年说着哈哈一笑。 身边几个与他大小不一的兄弟姐妹也跟着笑。 宋游倒能察觉得出,里头并无恶意,于是也回道:“确实是怕把它累着了。” 枣红马也依旧默默的往前走。 只有三花娘娘忍不住停下脚步,站在路边上,高高抬起头盯着说话的人。 骑马比走路快,少年一行人慢慢从宋游身边超过,走到了前头去。 只是少年仍旧转过头来,好心的提醒他们:“虽然没有多远,但是不骑马的话,可能也要走到晚上去了,晚上草原容易迷路,还有狼,先生最好在晚上之前走到草原会的营地去,不然小心小女娃被狼叼走。” “多谢。” 宋游微笑送走他。 小女童则依旧站在原地,高高仰头盯着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直到他走远,自家道士也走远了,才快步追上去。 走路确实不如骑马快,不知多少人从道人身边经过,双方互相转头,对视了不知多少面。不过道人脚步坚定,即使本来想要多休息,三花娘娘却似乎想要快些到草原会的营地去,宋游自然要听三花娘娘的,便几乎没停。 傍晚时候,便看见了营地。 是一大片白色的帐篷,有大有小,除了中间几座大帐排列较为规矩以外,其余的都很杂乱。大的能比一间房,小的也就只能躺一个人。中间有人堆了木柴正在点篝火,外围还有一大片场地,已被马践踏得看不见青草了,正有人骑着马在上边奔踏,并不断发出嘹亮的喊声。 两人一马慢慢走过去。 耳边突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汇集在一起,使得在草原中穿行数日的他们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一大一小两人不禁对视了一眼。 “诶?先生。” 身后忽然又传来了喊声。 宋游转头看过去,还是那名少年。 少年开心的笑道: “又见面了!” “很有缘。” “你们在哪住?” “还不知道。”宋游便停下来与他说话,“大概随便找个地方吧。” “草原会上有很多小偷,你们没有帐篷,东西放在地上,可能被偷走,马也可能被偷走。”少年直率的提醒道,说着还忍不住笑,“而且经常有人出去之后找不到自己住哪,有人东西被偷完了,还以为自己走错了。” “那我们得小心些。” “要是下雨就更惨了。” “是啊。”宋游回道,抬头看天,“还好这几天都不会下雨。” “你怎么知道?” “猜的。” “你会法术嗷?” “略懂。” “真的会呀?” “一点点。” “听说晚上也有会法术的人,很厉害,会表演法术,我还没见过。” “这样……” 少年的话太多太热情,宋游一时不知怎么回他。 双方聊了几句,这才分开。 前方不知多少营帐,中间人来人往,还有牛羊马,宋游带着枣红马从中穿过,小女童亦小心的避开来往的大人和地上的马粪,紧跟着他。 到处都有人在饮酒对谈,高声说话。 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来。 可惜即使现在大晏强盛,哪怕远在西域的人,也以会说大晏官话为荣,但这终究不属于穷苦百姓。在此交谈的人大多用的当地语言,耳边充斥着的大部分声音宋游都听不懂,只能静观他们神态,由此感受他们的情绪。 听得出人们有忧心,应当是受战乱与妖魔所困扰。 不过更多的还是喜悦和兴奋。 也听得出有人是早就认识的,也有人本是陌生的,来自这片几百里的大草原上不同的地方,似乎本不需要提前认识,一坐下来就是朋友。 偶尔也有听得懂的,多数来自此地的商人和官吏。 宋游转了一圈,旁听过从言州别地来的商人的交谈,也与自来熟的官吏聊过天,差不多搞清楚了这草原会的流程。 正式祭拜天地的盛典在五天之后,而这五天中,也是草原盛会。 每天早晨都有赛马,规矩非常简单,一人一马,以速度取胜。 和宋游想象不一样的是,正式的赛马会多为小孩参加,因为这里的小孩从小便在马背上长大,马术并不弱于大人,而骑着同样的马,在不需要太多技术的赛事里,大人是跑不过小孩的。 若是大人也想比的话,便在正式的赛马会比完后,自己叫上一群好友或差不多的成年人,自己设置奖励,自己比着玩。 前几天胜者奖羊一只,最后一天奖马一匹。 下午有套马赛,这才是成年人的游戏。 晚上则是放松的时候,基本会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也有人会去摔跤。 中间的间隙则多是贸易时间。 宋游一路走过,便看见了很多装满商品的帐篷,有民众自发带着东西来售卖或互换,也有专门从别地赶来的客商,还有专门的妓女帐篷。 每当听见帐篷里传来喘息声,道人都会带着小女童快步离开,而小女童则恰恰相反,会被好奇心所吸引,停下来站在原地,盯着帐篷看,道人的催促也只能使她站着不动,这已经是起了作用了——若是没有道人的催促,她定是要跑过去掀开帘子往里看的。 之后道人便只好牵着她的手了。 拉着手时,三花娘娘便很老实了,会顺从的被他拉着走,最多将脑袋转向不同的方向,四处洒下好奇的目光。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三花娘娘的赛马会 夜慢慢深了。 道人并没有像其他没带帐篷的人一样,在下方营地中随便找个地方歇息,而是在黑夜中走了很远,到了旁边的一座山上去。 人多的地方有人多的麻烦,人少的地方有人少的危险,道人其实无所谓麻烦与危险,只是想着离得远些,清净一点,空气好一些,而且在这山上可以很好的俯瞰整个营地的火光,倒也惬意。 三花猫便走到了山坡边缘,远望下方。 只给道人留了个很小的背影,在草丛中几乎看不清楚。 山下点着很大一堆篝火,营帐中又稀稀疏疏的点着许多火把,许多人围成一圈,在篝火旁边跳舞,歌声与呼声离得这么远都听得清楚,那炙热毫不掩饰的情感仿佛连猫儿也感受得到。 道人则盘坐在后边羊毛毡上,端着一个青花玲珑瓷的小碗,碗中有大半碗水。 “三花娘娘该喝水了。” “……” 前边那道小小的背影这才转过身来,先看一眼手中的碗,又抬头看一眼他,这才轻轻细细的说:“三花娘娘喝过水了。” “三花娘娘刚刚只舔了两口。” “够了的。” “不够的。” “够了的。” “三花娘娘一天没喝水了,水是生命之源,三花娘娘要当一个爱喝水的小孩子。”宋游平静的看着她,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稍作停顿又补充一句,“小猫子也一样。” “好吧好吧……” 三花娘娘善于纳谏,于是小声嘀咕着,收回看下方的目光,不情愿的走了回来,俯身在小碗边上,吧唧吧唧的舔水喝。 舔着舔着,她又抬起头来,看向道人: “明天早晨他们要赛马!” “嗯。” “跑得最快的,可以得一根羊子!” “嗯。” “我们的马儿是好马!跑得很快!” “那是当然。” “三花娘娘也会骑马!” “多喝点水。” “在喝了在喝了……” 三花猫于是又把头低下去,吧唧吧唧的舔几口水,也没喝到多少点,然后又把头抬起来,眼睛在黑夜中也亮晶晶:“道士你说,三花娘娘可不可以去和他们一起赛马?赢一根羊子回来?就像你赢灯笼一样!” 说着又转过头,看向身边。 那个小马儿灯笼她一直带着。 “应该可以。” “那三花娘娘可以去吗?” “三花娘娘是在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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