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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他都与之有些交情,于是白天往往要去寻那些与他结识的隐士高人,与之对谈,交流感情。他还叫了宋游两次,只是宋游都不去,也就罢了。 不过他也没有抛下这名与自己有别样缘分、同样也有不少道行的道人,甚至没有冷落他,每天早晨,必定找来,同候真龙,上午才离去。 没有几天,就立了春。 倒是山间萧瑟依旧。 常在山间的隐士们似乎已经掌握了传说中的真龙出没的规律,立春一过,山间就有一些叹气之声,有隐士高声吟诗以述遗憾,又有人点着篝火与友人饮酒高歌到半夜,白天便告辞离去,都是懒人,山间一别,不知道下次再见又是什么时候,山上的人越发稀少了。 刘姓中年人似乎也打算离去。 “今年怕是等不到了,不过这也正常,刘某二十年间年年都来,运气好也才见了三回。”刘姓中年人有些遗憾,更多却是替他遗憾,也颇有些自己将其描述得十分震撼、宋游却没有看到的可惜,“先生差不多也该下山了。” “再等几天吧。” “还要再等几天?” “刘公若有事,可先行下山,我们下山之后,到了路川县,一定登门拜访。” “先生不远万里前来,心中不舍也很正常。”刘姓中年人点点头,表示理解,“既然如此,刘某就陪同先生再等几天吧。” “刘公不忙吗?” “忙什么忙?村寨里德高望重之人、养蚕的富户皆是刘某的旧识,说是陪同先生多等几天,不过是在此地多逗留几天,最多只是每天清晨日出之前来这里寻找先生,一起看一场日出,闲聊几句,白天则去村中寻人蹭饭喝酒,自在得很。”刘姓中年人仰头大笑,“等过几天,再随同先生一同下山,心里也有底一些,划得来划得来。” “多谢刘公。” “先生带的干粮可够?可还有米面?若是不够,明天给先生拿些来,莫要与我客气。” “前两天村中有小妖作乱,找了过来,我家三花娘娘向来热心,去帮了帮忙,村人赠了一些红米腊鱼,到现在还没有吃完。” “那我就不操心了。” 于是在此又等两天,赏日出,观日落,终日面朝云海,既是守候,也是修行。 山上的隐士越来越少了。 几乎已经不剩几个。 剩下仅有的几个,多半也是因为宋游还等在这里,而且是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还有别人也在等,心里便多几分慰藉,若是宋游也走了,恐怕最多第二天这里就没有人再等了。 立春之后的第五天。 夜晚仍旧很冷。 刘姓中年人已没有几分耐心了。 宋游也觉得定是等不到了。 只是等不到真龙不要紧,料想只是缘分未来,找不到最后一方灵韵可不得行。 道人无奈之下,得亲自下去找。 第六百二十四章 夜探龙池 夜已三更,雾重天凉。 天上繁星越发璀璨,地上村寨间早已熄灭了最后一盏灯火,就是梯田中的杉树下,道人身边的篝火也早已熄灭。 “呼……” 有风吹来,吹起火堆灰烬。 三花娘娘在这种地方向来睡眠很浅,习惯性睁开眼睛,也微微抬起头来,四下都看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动静,这才继续将头埋下去,枕在自己交叠起来的两只爪子上,缩得更紧一点,沉沉睡去。 道人就睡在旁边。 没有任何危险来访,没有任何不速之客,只是在睡着的道人身边又多了一名道人。 道人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身边趴成一团的猫儿,像是一个小孩一样睡着,随即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枝头上清醒着的燕子,接着才又看向前方的云池——星光之下,天地昏暗,只是黑暗的天地间,对比之下,只略微白一点点的云海仍旧无比显眼。 道人没有迟疑,转身沿着田埂小径向下走去,一直走在梯田的边缘。 下方便是断崖深渊。 身边已经全是云雾。 只是道人此时状态奇妙,像是神魂出窍,其实是梦游之术,因此对于身边雾气寒风感受清晰,感觉却又很迷幻,和肉身的感觉似是而非。 悬崖边上长满了针茅,已被三花娘娘编成了各种不同、一个比一个漂亮的麻花辫,底下长着许多小树,纵横交错,杂乱无章。 道人仍旧没有多少迟疑,只轻轻一跃。 “刷……” 像是自身本就没有一点重量,像是地上本无引力,又像是这方天地只是一场梦,梦中自然来去自如,于是道人轻飘飘的就飘了出来,既受控制又有点不受控的往云池斜着飘去,一下子就越过了杂草,越过了杂树,飞入云海中。 “呼……” 耳边有风声,风声奇妙。 本来没有感到清凉,只是看见雾从身边划过,觉得应该很凉,这份心意一起,就感觉到了清凉。 只是这种清凉也有些怪异。 仿佛是按自己想象构建出的感觉。 随即便在云雾中下坠。 宋游能够控制下坠的方向,却难以控制自己的姿态,偏偏倒倒,有时正着落,有时倒着落,有时斜着落,旁边的断崖绝壁、长的草木以及覆满青苔的石壁都能隐约看见,更奇妙的是,此时星光早已该被云雾所挡,可亮度却仍旧如山上一样。 真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 这便是梦游之术了。 相比起神魂出窍,梦中神游之术要更高明,最大的好处就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就好比刚才枝头上的燕子,明明察觉到了什么而醒来,可本该看得见神魂阴鬼的他却对下方的道人视而不见。 其次则是不容易遇到危险。 神魂出窍容易受损,梦游之术不过是梦一场,看似是自己亲自去了山下云池中,其实是在山上勾连天地做的一场梦,大不了也就是醒来。 最多醒来有些头晕罢了。 道人不断下落。 梦中时间本就模糊,不知多久,但冥冥之中又知道高度早已超过了坝树的海拔,想来这片大山绝壁围成的云池不止是通往下方地上,还通往地下不知多深的深渊之中。深渊中早该一片黑暗,梦中却又模模糊糊的看得见。 这深渊终于见了“底”。 不过不见得是真的底。 只是云雾已经到了头。 下方是一汪地下泉,亦或是地下河,宽广堪比大湖,反正上方的山宋游是要三天才能绕一圈,下方不知是不是一样大,但也非常大。湖水透着给宋游一种十分寒冷的感觉,同时也很清澈,本是凡水,中间却也透着一些灵韵。 宋游不再下落,而是在湖上飘飞。 本该黑暗的空间有了光亮,道人离湖面很近,乱七八糟的飞,有时甚至能看得见湖上的细小波纹,不知是本就有,还是因他经过才起的。 飞了不知多久,没有感到劳累,倒是先感到了一种厌倦。 似乎这种感觉已经不再新奇。 道人仍旧没有找到所谓的真龙,也没有找到最后一方灵韵。 “……” 道人停在空中,低头看去,叹了一口气,便往下方落去。 湖面在眼前迅速变近。 “噗通……” 一道水花声传出。 山上的宋游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这时的他却皱起了眉。 虽然是梦游之术,勾连天地的结果,以道人的本领,却也可以做到仿佛亲身前往,去往的地方也不会有虚假或不清晰的地方,可是自己刚进水面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却也足以说明,水下有不得了的存在或是布置,总之不是可以随便前去的。 或者水下那位也不愿意别人随便下去。 若是亲身前往,恐怕已有了麻烦。 “……” 宋游眉头紧皱,陷入思索。 一是下面有什么,到底有多厉害,自己该怎么下去,下去万一起了冲突又该如何应付。 二是这样做究竟有多失礼。 脚边猫儿若有所察,又睁开眼,抬起头来,环顾一圈,看见了睁眼的道人,不由一愣,迷糊的眼睛肉眼可见的恢复清醒。 “你怎么没睡?” “睡了,又醒了。” “怎么醒了?是不是太冷了?”猫儿看向旁边烧完的火堆,还有今晚已经用完的柴,“要是冷了三花娘娘就再去砍点树子来给你烧火。” “不是……” 宋游仍旧思索着,如实答道:“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醒了就醒了。” “你梦见什么了?” “一些有趣的事。” “那你快睡吧~” 猫儿闻言晃了晃脑袋,不再担心,眼睛又迅速从清醒恢复了迷糊,将头往下一倒,枕着自己软乎乎的爪子又睡了过去。 道人见状露出微笑。 心中思绪顿时不见了,安心之下,便也闭上了眼睛,很快睡去。 一觉便到天亮。 刘姓中年人仍旧来找,这次还提了一壶酒和半只烧鸡。 “今年这鬼天气,都立春好几天了,早晨晚上还是这么冷,村寨里的老辈子哟,硬是要请我吃鸡喝酒,想着先生在这悬崖边上修行,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好不知道,早晨多半是冷的,便给先生兜了半只来,揣了半壶酒,给先生暖暖身子。” “刘公情谊,在下难以为报啊。” “这有什么?顺手的事!先生既是修行中人,就莫要讲这些了,少了许多仙气。”刘姓中年人笑呵呵道,随即又问,“先生还不走吗?昨天还在山上的隐士可是又少了两位了。” “过两天就走。” “还过两天啊……” 刘姓中年人挠了挠头,不想多等了,却又不想抛下宋游,想要下山,又想到那晚山间睡在土屋中外头的动静,想和宋游一起,犹豫片刻,还是摇头晃脑的说道:“那刘某只好再吃几顿酒了,只愿山上的老辈子些,等我走了,不要在背后说我脸皮厚就好。” “多谢刘公。” 不好让人久站,此地又没有坐的地方,宋游便请刘姓中年人在羊毛毡上坐下,他也不客气,盘腿就坐。 这床羊毛毡自俞知州送给道人以来,倒很少坐别的人。 山上自己养的土鸡,很大一只,即使是半只,也完全够宋游吃了,于是他当先撕了一条腿下来,递给三花娘娘,一边吃一边等日出。 没等多久,有一名老者前来。 老者穿着深灰色的布袍,头发花白,却是梳理得整整齐齐,俨然山间的隐士,也是特地来寻宋游的。 “道长吃得好啊,在此风景绝美之地打坐修行,赏云海等日出,还有酒有肉,真是神仙日子,不知老朽可否讨一杯酒来喝。” “自然可以。” 山间隐士向来随意,前面几天也曾有人请宋游去饮酒吃肉,此刻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于是也请老者在羊毛毡上坐下,取来小碗,给老者倒了一碗酒。 “这是刘公自村寨中给我们带来的酒肉,刘公也是好客洒脱之人,既然与足下在此相遇,便请足下同饮一碗。” “老朽姓管名弘,曾经也是一名道人,在云州黄老山灵清观修行,道号乾明子,相遇便是有缘,尤其是这会儿别的人都走了,还剩在山上倔强苦等也没有几个了,便更是有缘,不知小道长怎么称呼?” “姓宋名游,字梦来,暂无道号,在逸州灵泉县修行。” “道长怎的连个道观也不说?” “叫伏龙观。” “伏龙观?” 老者本来端着酒碗,想要饮酒,动作顿时一顿,过了一下,才露出笑意:“先生在这里守候真龙,修行的道观却是叫伏龙观,哈哈,也不怕下方真龙知道了,觉得冒犯,生起气来。” “足下误会了,伏是‘蛰伏’之意。”宋游如实说道,“取此名号,非但没有对真龙不敬之意,恰恰相反,正是对真龙尊重和认可,才会将这般寓意蕴藏在道观名号中,就如人间帝王觉得自己至高无上,号称真龙天子一样。” “哈哈原是如此……” 老者这才低头,饮着碗中酒。 粗酿的米酒,颇有一番风味。 云雾与清明的交界线几乎就在他们身边,雾气如波,一下一下的涌来,时而将几人吞没,时而又退下去、在云端露出几人清晰的身影。几人一边吃着烧鸡一边饮酒闲谈,也给人一种大自在的感觉。 第六百二十五章 你愿听我便说 “按照以往经验,若是立春之后好几天还不见真龙的身影,定是不会出来了,很多山间的隐士都走了,先生为何还留在这里不肯离去?” 老者不解的看向宋游。 “在下不比山中隐士,山中隐士们就住在山上,每年都可以来,在下却是不远万里前来,这辈子可能也就来这里一次,若是等不到,可能这辈子也就再也无缘得见真龙风采了,自然不甘心如此轻易的离去。” 宋游如实答道。 “这倒也是。”老者点点头,又笑着说道,“先生对此执念也挺深重。” “我们本是游方道人,行走天下,最爱看天地奇景奇事,若世间真有真龙,自然想要见识一下。”宋游说着,停顿了一下,“况且我观祖师很多年前就曾说过,世间真龙已经绝迹,在下也很想知道,真龙究竟是否绝迹,若是没有,回去之后,便要改一改书上的记载了。” “原来如此。” “况且云州之南有真龙的传闻,我们十几年前就曾听说过了,念这一日,念了十几年,自然不能轻言放弃。”宋游说着又看向老者,“像是足下不也没有离开吗?” “此地就算没有真龙,也是灵气浓郁灵韵玄妙之地,风景更是绝好,对着云海修行亦是一件美事。” “在下也是这么想。” “哈哈!当敬道长一杯!” “客气客气……” 酒碗轻触,互相饮酒。 烧鸡吃得人满嘴都是油。 两人继续交谈,猫儿则趴在旁边,抱着一块鸡腿认真啃着,嗦着骨头里的油,思考着自己的事情,刘姓中年人也在旁边,以他的本领,自然不至于在两人之间插不上话,恰恰相反,无论是说什么,说当地之事,修行之事,传说之事,他都有所涉猎,都能很自然地接上话。 “足下又来这山中多久了呢?”宋游对老者问道。 “容我想想……” 老者抬头望天,想了想才说:“我是普元二年来的这山上,见了一次真龙腾起,感到此地不凡之后,次年下定决心来的这山上修行。此后一直住在那边猫耳山上,再没有下过山,算算也有五六十年了。” “五六十年?” 刘姓中年人惊异挑眉。 旁边猫儿也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字眼,耳朵动了动,抬头瞄了眼老者,又疑惑的到处看了看,这才低下头,继续啃鸡腿。 “哈哈哈,老夫在山上修了几间竹屋,开了几块田地,除了买盐算是交了点税,平时也没人在山上来收老夫的税,终日除了打坐修行,便是采菊泡水松叶煎茶,自耕自种,自给自足,闲了自有别的隐士来访,或是也去别人那里转转,好不自在,何须下山去?” “那老先生今年……” “上山时四十岁。” “哎呀!” 刘姓中年人顿时一惊,皱眉思索,吸着冷气,这才问道:“猫耳山是在……” “就是坝达南边,那两座挨在一起的山头,像是猫耳朵一样。” “竟是那座?”刘姓中年人说,“以前曾听几位隐士说过,那座山上住着一位老神仙,道行很高,也懂很多法术,很有修为,许多修道的隐士都将之当做德高望重的前辈,遇到修行问题,法术疑难,都会去请教,哪怕是别的不修道的隐士,也常常慕名前去拜访,还曾听说那位老神仙曾在山间与真龙对谈,难道就是老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 说是不敢当,其实是变相承认,自己就是他口中说的那名老道人。 “真是久仰。”刘姓中年人十分震惊,也很欣喜,“刘某早就想去拜访老先生,只是听闻老先生年事已高,逐渐不喜欢被人打扰,别的隐士前去拜访都常常被请回,就没有前去,却没想到,竟能在此地遇到老先生。” “哪有大家说的那么玄……” 老者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酒碗,连连对他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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