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若她说真话,却被断定为假话,该如何? 可若她说假话,那岂不是违背了游戏的规则,还不是死? 沈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撑着下巴,浅栗色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充满戏谑。那种感觉又上来了。祁棠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是一只老鼠,拼尽全力在猫爪手下求生。他分明可以一口咬死她,就像树林中对待司机那样,可却享受玩弄猎物的快感。 祁棠特别想哭。她本来就不是胆子很大的人,还要穿越进这本可怖的小说,遭受里面非人类的玩弄。 她哭也不敢哭出来,怕众人察觉一样,低下头匆匆擦了擦眼泪,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静:“我选大冒险。” 一抹显而易见的不爽从沈妄脸上闪过。他平时都冷冷淡淡,表情欠奉,这一抹不爽,是当真很不爽了。 猎物没有掉下他设置的陷阱。 “不是可以选吗?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她抽了抽鼻子,说,“我选大冒险。” “亲一口!“ 沈妄还没开口,人群中已经有人起哄。 “亲一口!亲一口!祁棠喜欢你很久了吧,别这么不解风情嘛,沈大学神。”开口的是几个女生,夜深了,酒精上头,青春活泼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不然放在平时,她们肯定不敢这样开沈妄的玩笑。 眼泪差点从祁棠的眼睛里面射出来。她现在骑虎难下,必须完成二选一的游戏,不然等待她的会是死亡下场。 说真心话显然是不现实的,即便她说出自己在树林里看见了什么,又有几个人会信她?况且这本就是“不能说真话”的真心话大冒险。 可是难道亲沈妄,就很现实了吗? 一股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选择大冒险的下场,可能比前一个选择死得更快。却在此时,沈妄冷冷开口:”好啊。为什么不行?“ 他竟然同意了。 祁棠腿都软了,迎着男生冷若冰霜的目光,她颤巍巍站起来。烛芯在凝滞的空气中爆开,苍白的蜡油滚落堆积,众人酒兴正浓,大部分都醉花了眼,火苗被不知谁的呼吸摇晃了一下,只有因恐惧而分外清醒的祁棠看清了细节,他的瞳仁在烛光下闪了一下,竟然像某种冷血蛇类一样竖了起来。 她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四肢软得跟面条一样,脖子上像挂着秤砣,沉重得不敢抬起头来。又不敢不完成大冒险。整个人在柔软厚重的地毯上,在酒气氤氲的空气中,膝行着朝沈妄的方向挪动。 昏暗中,大家看不清她惨白的脸色,纷纷发出暧昧的哄笑。 太会了。简直像只可怜兮兮的漂亮宠物猫,勾人得要命。在场几个男生,除了沈妄,全都看得目不转睛。 祁棠看见他黑色的靴面,洁净程亮,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连尘埃落下都会自动避开三尺。 腿软得站不起来了,祁棠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攥着他的裤脚,没骨头似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好好闻 她下意识深深呼吸,薄荷的气息混杂着清爽的皂角味道,他的肌肤竟然不是她想象中那种死人一样的冰冷,只是微凉的,那好闻的气味从他脖颈上跳动的青筋中氤氲出来,竟让她有种不受控制去舔舐的冲动。 “为什么要选大冒险?”沈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声音冷冰冰中,竟然透出几分咬牙切齿。 祁棠紧张中,一个念头福至心灵地从脑海中闪过是啊,他为什么不拒绝? 难道 他也和她一样,知晓这个游戏的真正规则? 祁棠轻轻吸气,她终于敢直视他的眼睛,当她低头去碰他的唇时,沈妄的瞳仁收紧,几乎迫成一条竖线,像只应激的猫。 祁棠:“” 她默默退开些许,他的瞳仁稍缓,从一条竖线变成了微微的椭圆形。 她再尝试靠近,那微圆的竖瞳又开始变窄了。 要不要这么讨厌她啊。 “嘘,嘘。”她坐在他腿上,背对众人,轻轻道,“好了好了,我不亲。不亲就是了。” 女孩纤细的手掌捂住他的唇,低头吻在手背上。那一瞬间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但祁棠一触即分。因着角度和光影,看上去是真亲上了,人群爆发出鼓掌喝彩声。 祁棠原样倒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她浑身已经汗如出浆,嘴唇就像鬼门关走过一样煞白。知道对方的非人类身份,还要近距离亲密接触是需要勇气的。 沈妄的脸色隐没在半晦的烛光下,看不分明。 这场游戏持续到凌晨两点,后来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社长才大赦天下一般放大家回去休息。 祁棠洗漱完之后,打算把行李拆出来放进衣柜。屋子里只有一个老式衣柜伫立在房间的角落,在她打开的瞬间,什么东西砸了下来,捡起一看是一张合照。 一共五人,都是年轻的男女,但奇怪的是脸的部位都被烧焦了,看不清面容,拍摄的背景也是这栋别墅。 祁棠真擦着头发看得出身,笃笃笃,房门被倏然敲响。 她浑身一哆嗦,险些把相框失手摔了。正提心吊胆间,门外传来施聆音的声音:“祁棠,开门。” 祁棠谨慎地弯下腰来,透过门底缝隙看了一眼,确实是施聆音的鞋子,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开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0006 真心话6 “我房间的水龙头坏了,借用一下的卫生间。” “为什么不找别人?” 门外的施聆音似乎是翻了个白眼,语气也瓮声瓮气:“这一楼只有你是女生啊。这么晚了,我去找别人合适吗?” 在原著中,祁棠死之前最后一段描述,就是她听见了敲门声。 敲门声之后呢?发生了什么?那个时候敲门的也是施聆音吗?她的死亡施聆音敲门这个举动有没有关系? 祁棠不够用的脑袋都快转得冒烟了,门锁忽然被咔哒一声打开,施聆音顿了顿,语调有几分诡异:“原来你没锁门啊。” 祁棠下意识后退两步。施聆音走进房间,但表现得很正常,脖子上挂着一条洗漱的毛巾,打量了她的房间几眼,就径直向浴室走去。 祁棠松了口气。 她继续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合照,直觉告诉她,这会是重要线索。这上面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虽然被烧毁了面部,但依旧可以看出一些特征,其中有一个女孩,就有一头特别优美、茂密的长发。 《十夜怪谈》讲述了十个普通人遭遇的灵异故事。在这些故事中,他们的至亲和同伴接连死去,只有主人公活了下来。她努力回忆着原著的线索。虽然没有相关提及,但是她记得自己看过作者的采访报告,里面有一些涉及世界观构建的有趣内容。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因执念而不肯往生的亡魂,会形成灵异事件,而灵异事件发生多了之后,经过口耳相传,便形成怪谈。 就像“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一样。曾经有人玩过这个游戏,并因此而死去,这个怪谈才会流传出来。 诚然,现在她可以依照怪谈的规矩行事。可亡魂是不会和你讲道理的。祂们的要求会越来越过分。若有一天,大冒险要求她在加油站里点火,或者在大马路上开着车横冲乱撞呢?她也要依照鬼魂的要求行事吗? “真心话大冒险”的怪谈中,主人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或许是死前撞到了脑子,她对这部分的记忆竟然要命地模糊了起来,就在祁棠拼命搜刮着脑海时,她忽然注意到,施聆音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她洗了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正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梳子梳发。她掉发似乎有些严重,每梳一下都刮下来大量的头发,密密麻麻攒在梳齿之间,最后几乎梳不动了。 祁棠看了一会儿,猛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施聆音不是短发吗? 笃笃、笃笃。 门忽然被敲响了。 施聆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祁棠,你睡了吗?我房间水龙头坏了,我借用一下你的卫生间。” 恍若一只冰凉的大手攥住了祁棠的心脏,她咬紧牙关,呼吸颤抖,恐惧几乎灭顶。 她透过门上安装的反光玻璃,看向身后。 身后,“施聆音”梳头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变得越来越狂乱,郁结的发丝被她硬生生从头皮上扯了下来,露出烧焦的、漆黑的头皮,她的脑袋猛然扭转180,张开黑洞般的口腔厉喝道:“我的头发呢?!” 祁棠猛然拉开门,冲出门外。 门口的施聆音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借一下卫生间你就这么不乐意?算了,我去一楼找别人借去。” 忽然冲出来的祁棠吓了她一跳,下一刻就被拉住了手,朝着走廊尽头一路奔跑。 因为祁棠这间房半&遮&面间在二楼最尽头,而下楼的楼梯又在遥远的对面,施聆音摸不着头脑:“祁棠,你疯了吗?” 来不及了! 祁棠在转过一个拐角,发现了一间储物室,立马拉着施聆音躲了进去。 “别说话,有鬼!”她牙齿发颤,竭力压低了声音,透过门的缝隙,看见那道跟随在身后的鬼影出现在门口。 它浑身烧焦,只能勉强看出人形,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肉就扑簌簌下落,散发出一种混杂着恶臭和焦香的诡异肉味。 它行走的方式也很诡异,就像定格的影片一样,是一帧、一帧地从她眼前闪过去的。 施聆音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好可怕那是什么东西?” “江亚川说过,十年前有学生玩真心话游戏点燃了别墅,最后都没能逃出来“ 施聆音凑近了门缝:“它已经走了。” 祁棠赶紧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叫醒大家,一起逃吧!” 祁棠忽然闻到了一股诡异的味道,腐烂和焦香混合成叫人作呕的肉味,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开来。 施聆音没有回头。 祁棠发现,自己攥住的手腕正在扑簌簌落下焦炭,她僵硬地松开手,后退两步。 一阵诡异的低语从身前的人影上传来。 “不过,祁棠啊你看见我的头发了吗?” “我的头发为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祁棠浑身的血液倒逆着往头顶冲,她手脚冰凉,浑身都冷透了。 面前的人影嘎吱、嘎吱,掉着碎屑转过头来。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尽的,在女鬼扑过来的瞬间,不知是哪来的体力,祁棠一撑窗沿,翻出了窗外。 窗外空无一物,只有一个非常窄,只够将将放下脚尖的长檐。 下雨了。夏季的夜晚总是忽然而至瓢泼大雨,在沉闷的轰鸣和撕裂的闪电中,狂烈的冷雨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的身上,模糊了视线。 祁棠往下看了一眼,高得令她头晕目眩,跳下去肯定会崴脚,她只能维持着发麻的手臂,抓着墙壁,一点点艰难往右边蹭去。 右边有一个房间,房间的主人还没睡,从窗户里射出明黄的、温暖的灯光。 祁棠努力维持着平衡,又往身后看了一眼。 一道焦黑的影子从杂物间的窗口探出了脖颈。那脖颈越伸越长,越伸越长,像只鳗鱼一样沿着墙壁爬向了自己 在最后一瞬间,祁棠翻进了窗户。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掉进来的时候甚至还呛咳着雨水,换谁都会吓一跳。 然而房间的主人没有丝毫动容。 祁棠抹去脸上的雨水,狼狈抬脸:“抱歉,我” 看清面前的人时,她的脸色霎时惨白了。 这是沈妄的房间。 0007 真心话7 空气沉闷了数秒,最后,祁棠从嘴里干巴巴憋出几个字。 “哈哈,好巧,你也没睡啊?” 沈妄只在她掉进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玩游戏,就像房间里没她这个人一样。欢快又带着点诡异的bgm十分耳熟,等等,游戏 祁棠定睛一看,果然是她偷走的那台游戏机,一并一起的还有她偷走的护腕,不过护腕的下场凄惨得多,直接被扫到了垃圾桶里面。 完蛋了。 祁棠脑海里就剩下这一个念头。 沈妄知道东西是她偷的了。 一瞬间,人也不冷了,脚也不软了,她堪称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走了。”她走到门口,却因为掌心湿滑,一直拧不开反锁的门栓,越拧不开,她就越着急,手指越抖。 “我说过你可以离开吗?”毫无波动的冷淡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棠一步步僵硬转身,后背紧紧贴住了门口,呼吸压缩到极轻极轻。 前有鬼,后也有鬼,难道命中注定她活不过今晚? 沈妄看了她两眼,扬了扬手中的游戏机:“怎么过关的?” 祁棠:“啊?” 屏幕上的小骷髅跳了两下,栽倒在坑底的陷阱里,血花biubiu冒,弹出了闯关失败的哭脸logo。 见她没反应,沈妄啧了一声,英气的眉毛有些不耐烦地蹙起来,又重开了一局。 小骷髅原地复活,拿着盾牌和长枪往前冲,啪啪,哒哒,跳了两下,又噗叽一下掉进了陷阱中。 祁棠:“要二段跳,陷阱移到左边的时候,X键按两下。” “不要跳早了,等耐力条回复。” 眼前的场景比做梦还要奇异。 她竟然在被鬼追杀的情况下,在打算杀死自己的凶手的房间里,教他怎么通关游戏。 祁棠是个社恐,经常宅在家里的社恐。一般而言,社恐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冲浪就是玩游戏。祁棠写小说之余还兼职游戏主播。她有一个天赋,无论什么类型的游戏都能很快上手,加上脾气温柔,声音甜美,游戏里也经常收到邀请做陪玩的签约私信。 小骷髅跳上平台,闪避了死亡陷阱,叮的一声,幸运草加满了回血。 沈妄挑起一边眉尾。 祁棠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站在原地,在小骷髅要死掉的时候适时开口提醒一下。 “吃掉背包里加buff的果子。” “这个勇者你现在打不了,跳过去后面的神殿拿装备。” 看着看着她发现沈妄是真爱玩这个游戏。 他从前对“祁棠”,最长说过的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词汇库在“滚”“走开”“没兴趣”“恶心”里面来回切换,现在为了给小骷髅拿装备,甚至可以停下来认真看着她的眼睛听她下一步指示。 太感动了,如果不是为了赢游戏,她会更感动的。 潮湿的雨丝顺着夏夜的风飘进窗户,隐隐的肉臭味钻入鼻端。 进来的时候,她窗户没关 她窗户没关!? 当时她一抬头看见沈妄,又震惊又害怕,只想赶紧离开,哪里来得及关窗户。等回过神来,窗沿上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一只焦黑的手。 焦黑的皮肉翻卷着露出白骨,眼皮和嘴唇都烧没了,惨白的牙龈和血丝密布的眼球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腐烂的指节勾住了窗框,每往前爬一步,窗台上就留下腥臭的血水。 喉咙像被惊惧堵住了,她尖叫都叫不出来。 “别过来” 祁棠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夹杂在飘摇的雨丝中显得那么细弱,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却被地毯绊了一下,直接摔到了沈妄脚下,整个人眼冒金星。 沈妄在玩游戏。他似乎根本没看见从窗户爬进来的女鬼一样,视线依旧专心地锁在屏幕上。 女鬼爬进了窗户。 小骷髅捡起了神殿守卫爆出的盾牌。 女鬼爬到了地毯上,围着茶几转起圈来。 沈妄坐累了,起身换了个位置,躺在床上继续玩,靴子没脱,一双长腿交叠搭在床沿。祁棠连滚带爬,蜷缩在了床头柜和床的夹角,既不打扰沈妄,又最靠近他的位置。 祁棠注意到,女鬼的脚步有些迟缓。明明房间里灯光亮着,布局简单,两人就在一眼就能望见的显眼处,它却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到处搜索一样。 先是在房间里绕了几圈,碰倒了椅子,接着又从茶几转向了床的位置。 沈妄依旧在玩游戏。欢快的游戏音乐是房间内唯一的声响,估计隔壁房间都能听见,这只鬼却像骤然患上了耳聋一样,视若无睹。 就在这时,闪电劈断了电路,房间倏然陷入了一片昏黑。 焦炭似的女鬼匍匐着身子,像只人形的蜘蛛,嗅着空气中活人的气息来到了床头柜边。 浑身的腐肉混着血水簌簌落了一地,慢慢的、慢慢的,离她的脸庞越来越近。 祁棠如坠冰窖。 那团焦黑的影子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稀疏粘着尸油的发丝垂落在她面前,扑面而来一阵腥风。窗外雨势滔天,闪电劈开黑暗,于是她清晰地看清楚了女鬼的脸。 肥白的蛆虫在腐烂的牙龈间蠕动,没有眼皮的血瞳近在咫尺,瞳仁中透出一种深刻而毒怨的阴森。 “糟了。”沈妄忽然直起了身子,冷不丁的动静吓得祁棠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跟女鬼面对面吻上。 沈妄充满懊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忘记回血了,又要输了。” 大哥!少爷!男神! 现在是回血的时候吗?马上这鬼就要给她放血了! 床边垂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提着她后颈,十分随意地把她捞了起来。 祁棠蜷缩在他身边,她本就生得娇小,蜷缩起来时更像只浑身湿透的流浪猫,勉强能缩在沈妄身旁并不宽裕的位置上。女鬼在原地嗅了一会儿,未果,又从那扇祁棠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此刻却诡异敞开的大门中,游魂般荡了出去。 祁棠立马从床上跳起来,反锁好门,又要去关窗。 “别关。”沈妄没抬头,“散散味儿,这东西臭死了。” 祁棠停下了关窗的举动,期期艾艾说道:“你半&遮&面、你能看见啊。” 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游戏机。 “我看起来像瞎子吗?” 0008 大冒险1 祁棠立马摇头:“不像。” 她万分谄媚地恭维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英俊的瞎子。” 哦哟,太可怕了,穿越到原主身上后,这种几近性骚扰的赞美简直信手掂来呢。 沈妄冷嗤了一声,未对她的恭维做出任何表态。女鬼离开房间后,电源又好了,灯光重新亮起,房间回到了光明中。 沈妄却道:“把灯关了。我要睡觉。”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祁棠很自觉地依照吩咐行事。她关了灯,刚一转身,眼前出现了白花花的肉体。 太白了,晃得她头晕,更让人眩晕的是那随着动作起伏的肌肉曲线,优美如猎豹,蛰伏着叫人心惊的力量感,腹肌是薄薄一层,既不过分夸张,也不显得瘦弱,是恰到好处,堪称完美的漂亮。 夹在青涩少年感和成年男性之间的张力,令人难以离开视线。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祁棠立马双手捂住双眼以表忠诚。 沈妄换了睡衣,又重新回到床上。 过了片刻,他似乎是睡着了。 沈妄睡觉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声都没有。 他没开口赶她,打死祁棠也不敢回自己房间。她大着胆子留下来,自然是不敢沾染他的床分毫。她蜷缩在床和床头柜的夹角处,在惊魂未定的恐惧中,在浓郁的夜色和吹拂进窗户的冷风中,浑身湿透的祁棠抱着膝盖睡着了。 她睡得不安稳,经常被女鬼贴脸的噩梦吓醒,也不知多少次之后才总算陷入深眠。 次日清晨,祁棠被一声尖叫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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